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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爱Blind Faith-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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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把它带出后院吗?”我问道。“让它自己去跑一会儿?”

  艾萨克犹豫了一下。“好吧。”

  艾萨克对待布雷迪的冷淡态度令人不安。这只狗被照顾得很好,但是艾萨克从不对它做一般主人都会做的亲昵动作,没有轻拍,没有在耳后的抓挠或是搓揉肚子。这很让人伤感。作为一个兽医,这也让我很苦恼。不幸的是,我没有任何专业性的解决方法;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必须要对动物表示亲昵。它被照顾得很好,饮食无忧。我记起菲尔兹医生说过,他只希望他们能够及时培养出亲密的关系。

  我们站在后院里继续聊天,而布雷迪在一边嗅来嗅去,撒尿,接着嗅来嗅去。我跳过关于布雷迪的话题,问起艾萨克是否经常游泳,然后他告诉我是的,一天至少一次,有时候两次。看起来,他把一间客房打造成了健身房,并且热衷于通过交叉训练和阶梯运动器材来保持身材。难怪他看上去那么挺拔。

  “你健身吗?”他问我。

  “呃,不怎么健身。”我坦诚道。“我以前在哈特福德时是健身房的会员,但现在还没来得及找家新的。不过我大多数晚上会带着米西散步几英里。”

  “你觉得自己身材好吗?”他问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试图在脑子里描绘出你的样子。”

  好吧。“嗯,是的,我觉得自己身材很不错。近期内我可能做不了铁人三项,但我体质还可以。”我在想这样子的描述是否足够具体,但我很快意识到这大概是不够的。所以我告诉他,“我身高五英尺十英寸,体重一百五十五磅。”

  艾萨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微笑道:“你长得什么样?”

  我皱起了眉。我有那么一两回被告知自己长得有点像科林·法瑞尔,但承认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艾萨克可能连他也从没有见过。

  “呃,我不知道。我觉得就是普通人的长相。”

  艾萨克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我从他的墨镜上方,双眉之间的前额皱起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正在思考。“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脸吗?”他问道。

  我看着他,被他的要求给惊到了。什么?摸我的脸?

  艾萨克的笑容很显然有些不安,或是局促。“因为没有更好的说法来描述你的长相,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自己去看。你的眉毛,鼻子,下巴……嘴唇。”

  我咽了咽口水。“呃,好吧。”

  我站得离他足够近了,所以我转过脸正对着他。他慢慢抬起手,然后我握着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他抬起另一只手,随即,他的手指就开始触摸我的头发。“你的头发是黑色的,对吗?”

  “是的。”

  “你的头发摸上去又刺又软。”

  我笑了。“是的,我把头发剪得很短,因为它们总是会朝不同方向生长。”

  他侧过头,而他的手指正描绘着我的前额,我的眉毛。当他的指尖抚过我的眉毛,眼眶还有太阳穴时,我闭上了眼睛。“你的眼睛是棕色的;你之前和我说过。”

  “是的,”我低声道,“它们是深棕色的,看上去几乎是黑色的。”

  “我把你想象成了蓝眼睛。”

  我依旧紧闭双眼,但是我微笑道:“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轻柔的嗓音离我很近。“我没有失望。”

  随后他的手指一一抚过我的下颚,我的下巴尖,最后是我的嘴唇。

  我的呼吸很浅,但我的心跳是如此之响,以至于我都要担心是否会被他惊人的听力捕捉到。他的手指如羽毛般轻柔地触碰,摩挲我的嘴唇,我的皮肤。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轻声道:“你有一双柔软的嘴唇。”

  我朝他倾过身去。我想要吻他。我是如此难耐地想要吻他,我几乎可以尝到他的味道了。但是我不能。

  我不应该。

  妈的,我想吻他。

  他再次舔了一下嘴唇,而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用拇指抚摸我的下唇,而我又往后靠了靠。我可以感受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接着他的手轻轻捧起了我的脸。现在不是我准备吻他。

  是他准备吻我。

  结果布雷迪在我们脚边呼呼直喘。

  艾萨克吓了一跳,然后他往后退了一步,朝狗发出声音的方向低下头去。我深深地呼了口气,笑了起来,虽然有些怅然若失、气喘吁吁的。我在布雷迪头上拍了拍。“我觉得它就是有点好奇。想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噢。”艾萨克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摇了摇头。天哪。我以前也有动情过,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强烈。“我该走了,”我尽可能地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我们现在回房间,然后你把门都锁上,把夜间的警报设定好怎么样。”

  艾萨克点点头,然后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看上去似乎和我一样怅然若失。“好主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周六的约定我们说好了?”

  “是的。”

  “很好,”我说,“我很期待那一天。”

  “我也是。”





第六章





  艾萨克在周四晚上打电话给我,当我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时,有那么一刻觉得他是打电话来取消约定的。我接起来说了个“嗨”,然后就等着他说出他的决定。

  但相反地,他说:“我在考虑做法式面包三明治作为我们周六的午餐。你喜欢牛肉,火腿,鸡肉,还是只要沙拉?”

  我如释重负地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在电话里愉快地笑着说:“没有,没什么好笑的。艾萨克,我什么都吃。”

  “什么都吃?”

  “没错。”

  “那我就准备鸭子酱和烟熏鱼子酱咯?”

  “呃,这样,”我吓得一缩,“好吧,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我可以想象出他正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所以,你选牛肉、火腿、鸡肉,还是沙拉?”

  “火腿和沙拉。”

  他叹了口气。“你就是喜欢给我增加难度,对吧?”

  我笑了起来。“是的。”然后我说,“你有没有带籽儿芥末,或者是第戎芥末可以拿来搭配三明治?”

  他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不要太得意忘形,卡特,我不是散点厨师。”

  我大笑。“我敢肯定你会做出最棒的三明治的。”

  “我不知道,”他说着还戏谑地弹了一下舌头。“我可能会把芥末和青芥辣混在一起。”

  我猛地倒吸一口气。“不会吧!”

  这次轮到他笑了。“这就要看你让我有多不爽了。”

  “好吧,”我笑着说,“让我记个笔记,”然后我大声朗读出我假装自己在写的内容,“要让艾萨克很不爽,还要带上好多水来把芥辣涮掉。”

  他轻笑起来,接着又叹了口气安静了下来。所以我问他:“工作情况如何?”

  然后他告诉我那天他都做了什么,以及那一周他都做了什么。他谈及他的工作和学生时,语气里充满令人羡慕的热情。这并不是说我不爱我的工作,我确实爱它,但我觉得艾萨克从工作中得到的收获远胜于我。

  我也跟他讲了我这一天以及这一周的情况。比方说我如何治疗不同品种、体型、大小的狗和猫,还有兔子、雪貂、沙鼠和鸟类。艾萨克看起来对我的故事很着迷,直到我的手机因接入另一通电话而响了一声时,我才意识到我和艾萨克已经聊了快一个小时了。

  “嘿,我得接这通电话,”我解释道,“是马克打来的。本来应该是我打过去,但我没有注意到时间。”

  “哦,没问题,”艾萨克回道,“我觉得我也该去做准备了。我得去确认一下我们有没有芥辣,我是说,芥末。”

  我大笑。“我会在差不多十二点之前到你家的。”

  他在电话里轻声笑了起来。“很好。别迟到了。”他说道,随后我听到线路被咔哒一声挂断了。

  当我按下接听键时我仍旧在笑。“喂?”

  “你刚刚死哪去了,而且你为什么听起来一副傻乐呵劲儿?”

  无视掉他所谓的问候,我问他,“嘿,马克,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好极了,”他爽朗地回道,“所以,你刚刚死哪去了,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接电话,而且你为什么听起来一副傻乐呵劲儿?”

  我再次笑了起来。“如果你非得知道的话,我刚刚在和别人打电话。”

  “谁比我还要重要?”

  我摇着头翻了个白眼。“绝对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上帝教育我们说要不可伤害别人的面子。”

  马克大笑起来。“所以你在和谁打电话?”

  我无奈地呻吟了一声。他就是不肯放过这个话题。“艾萨克。”

  “噢,恋爱了呀,”他以一种非常做作的、歌唱般的嗓音说道,“他在床上表现得如何?”

  我叹了口气。“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他是个同志,而且你喜欢他啊?”

  “呃……是这样没错……”

  “所以你还没有和他上过床?”他直白地问道。“你已经跟我说了两周他的事了”

  “这不一样,”我试图和他解释,“他是特别的。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我的天哪,卡特,”马克叹气道,“你是全世界基佬的耻辱。”

  我被我死党说话的方式逗笑了。但是我知道我应该和他坦白。他是对的,我确实喜欢艾萨克。因此我的死党应该知道真实情况。

  “马克,有个关于艾萨克的事情你应该要知道。”

  马克安静了一会儿,我知道我激起了他的好奇。“他怎么了?”

  “呃,他是个盲人。”

  沉默。

  “盲人?”

  “是的,”我说得很慢,“他看不见。”

  更多的沉默。

  然后他爆发出一阵不敢置信的大笑。“你是认真的吗?”他没有给我回答的时间。“天哪,你是认真的。”

  “马克,我跟你说了他是特别的,”我解释道。“但是他很时髦,风趣,非常聪明。”

  “还是个盲人!”

  “我不会这么看这件事。”我开口道,但立即就为自己的用词感到后悔。

  “很显然他也不会这么看。”

  “马克,不要开盲人的玩笑,拜托了。”

  “噢,我的天,”他轻声说,“你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他真的全盲吗?”

  “他是的,”我承认道,“他有一只导盲犬,布雷迪。我们就是因此认识的。艾萨克在我的家庭巡诊名单上。”

  更久的沉默。

  “天哪,卡特,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

  “呃,我们还没有正式地一起出去过或是别的什么;我们没有在约会,”我为自己辩护道,“我去过他家几次,上周末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而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共进午餐的约会——”我停顿了一下,随后修正道,“就是在周六一起吃午饭。我甚至不确定这之后会有什么发展。我真的还不确定。”

  “但是你想要继续和他发展?”

  “呃……是的,也许吧……”

  “那你就需要付诸行动。”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马克对此毫不介意。一旦他知道这是我想要的,他就会希望我拥有它。那就是马克,即使我错了,他也举双手支持。

  我们的谈话转到了哈特福德发生的事情,一些老朋友以及工作情况,接着当我们告别的时候,他跟我说他想要见见艾萨克。而离他来过周末还有三星期,他对此非常期待。

  我告诉他这要取决于这周末的情况如何发展。“不管怎样,我觉得他现在还不适合和你见面。”

  “噢,拜托,”他愤愤地说,“他会喜欢我的。所有人都喜欢我。”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叹气道:“你保证一定会规规矩矩的吗?”

  “是的,”他笑着说,“以童子军的名誉担保。”

  “你从来没有加入过童子军。”

  “对的,但是我上过好些童子军。”然后他又补了一句,“我是说他们在小的时候加入过童子军。不是现在还当童子军,因为那样就很恶心了。”

  我大笑起来。“晚安,马克。”





* * *





  “马克想要见你。”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而艾萨克闻言转过头来。“什么?”

  “马克,我的死党,”我解释道,“他想要见你。”

  “噢。”他转开了脸,然后过了好长一会儿,他说,“你跟他提起过我?”

  “是的。我什么都跟他说。”

  艾萨克缓缓地点了点头。“哦,你都跟他说过什么?”

  “就是我们带着狗逛公园,一起吃午饭。”

  我不太确定,但是我觉得艾萨克正努力克制自己的笑容,就好像他很高兴我提起了他。但接着他的笑容消失了。

  “你有没有和他说过?”他问道。“你知道的,就是我是盲人这件事?”

  我没有告诉他我是刚刚才跟他说的,但还是诚恳地回答了,并试图让它听上去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的。”

  从艾萨克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他一直都是这样。“然后呢?”

  “然后什么?”我小心地措辞道。“然后就没有了。如果我不介意的话,他也不会介意的。”

  艾萨克看上去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你不介意?”

  “完全不。”

  他试图不让自己笑起来。但是他失败了。

  我们享用了午餐,没有加芥辣的,而狗狗们在茂盛的草丛间玩耍,翻滚,然后窝在我们脚下打盹。我们肯定花了得有两个小时来谈天说地。好吧,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说,艾萨克只是聆听和微笑。他看起来对我童年时期,大学时期,还有马克犯蠢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他坐在我身边,沐浴着阳光满脸笑容,看上去无忧无虑。

  他依旧对布雷迪很冷淡,从不轻拍它,也从不奖赏它,甚至鲜少会关注它的存在。我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愿破坏此时的气氛。

  因此我尽可能地关照布雷迪,就像我对米西做的那样。当然我也不会做得太过。我不想被艾萨克看穿。是的,他是没有看的能力,但他非同寻常的敏锐,况且他也绝对不傻。

  作为一个兽医,我见过好些虐待动物的行为。但这显然不是任何一种身体上的虐待,我都不知道该把这种行为归类到何处。布雷迪的健康状况好到不能再好,它被照顾得非常精心,它的饮食甚至比大部分的人类都要好。但是它的主人,他们这个二人组合里的人类搭档,对它没有表示出一点感情,也没有一点赞赏。

  况且艾萨克并不是真的不在乎它。他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混蛋。他真的不是。他才做不到铁石心肠呢。所以当他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心痛而阻止自己和布雷迪的任何感情交流时,我在想这是多么的徒劳。

  因为他确实爱它。我知道他是爱它的。爱就隐藏在表象之下。我猜他告诉自己,不要和布雷迪有感情交流,他不允许自己去感知那些情感。

  因此尽管我真的很想说点什么,我还是没有开口。我度过了很棒的一天。事实上,这是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经历过的最棒的一次约会,如果这能算是约会的话。我不想冒着让他扫兴的风险提起这件事。我想整个下午都待在那儿。

  但不幸的是,天气并不愿配合我。“我们得赶紧走了。”我告诉他。

  然后他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查看了一下他的手表。我之前也见他戴过手表,但是我傻乎乎地压根没有去细想。每个人都戴手表,但不是每个人都是盲人。当然,他并不是在看他的手表,而是触摸它。

  “那是什么表啊?”

  “这是盲文手表。”他掀起玻璃表盖,然后触摸他的手表表盘。“我通过盲文来读时间,”他说。“你想看看吗?”

  “当然。”

  于是他抬起他的手臂伸到我面前,我握住了它。我用我的手指托住他手掌的一侧来看他的表。我可能没办法描述好这只手表长什么样。我觉得它是蓝色或是银色的,表盘上的凸点代替了数字。好吧,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在我把他的手握入掌中那一瞬间,我就忘了自己原本准备做什么了。

  我的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我正握着他的手。

  我在触碰他。而且我立刻意识到我想要再次触碰他。我也想要他来触碰我。

  我是如此渴望与他展开各种交流。

  我想要和他聊各种各样的事情。我想要看他在无比热情地谈论他的工作时,用他的手比划着向我解释。我想要逗他笑。我想要握着他的手,抚摸他。我想知道他的感受,他在我的抚摸之下的感受,还有他对我的感受。

  我想要了解他。

  我想要他了解我。

  我想要理解他。我想要深入他的内心。

  就好像他正深入我的内心一样。

  “卡特?”

  “嗯,怎么了?”我看着他,然后看到自己的手还握着他的不放。“噢。”我松开他的手。“暴风雨要来了,”我转移了话题。

  艾萨克清了清喉咙。“是的,已经起风了。”

  我环顾了一下公园,树枝在风中摇晃,叶子旋转着掉落在草地上。“是的,我们最好赶快回去。”我收拾好狗的水碗和零食,然后把它们装进包里,同时艾萨克给布雷迪系上牵引绳。“走吧,我们抄近路穿过公园。”

  当我们启程往回走时,我才意识到我选的这条小路不太平坦。“这里有一小段斜坡,还有一些树。”

  “哦,”艾萨克有些犹豫了。然后他伸出空余的一只手,找到我的胳膊然后扶着我的小臂,把我当作了他的向导。“这样可以吗?”

  他看上去有些自得,我咧嘴笑了起来。“是的,当然可以。”

  我其实很确定他不需要我的引导,毕竟他有布雷迪了,但我对此毫无意见。而且我也很确定他不需要全程都把手扶在我的胳膊上,但他就是这么做了。而我全程都在微笑。

  当我们回到艾萨克家的时候,汉娜主动提议将两只狗带去院子里。她说她刚刚洗完衣服。但她的眼神在我们俩之间打转,在朝我咧嘴一笑之后,她就赶紧带着米西和布雷迪离开了厨房,把我们俩单独留下了。

  “需要我给你倒杯喝的吗?”艾萨克一边问,一边走向冰箱。“冷饮?苏打水?咖啡?还是白开水?”

  我抓了抓头发。“呃,要不等会儿吧,”我说道,随即我意识到这意味着我还想在这待一会儿。“听着,艾萨克,”我开口道,于是他停下脚步,然后走回厨房的料理台旁,站在我身边。从他的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以为我要和他说再见了。“我今天过得很愉快。”我轻声告诉他。

  他低头看着我们之间的地板。“但是?”

  他在等一个“谢谢、但是、不了”式的婉拒,而且他的失落显而易见。这意味着他喜欢我。我笑了,但在我回答之前,他又续上了自己的话。

  “但是我怎样?”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太难相处?是个盲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的脾气。他这种“在你能够伤到我之前我要先伤害你”的策略。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艾萨克,”我轻柔地回答他,同时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我是要说,我今天过得很愉快,而且——你看这是个‘而且’,不是‘但是’——而且我愿意再来一次。”

  “噢。”

  “是的,所以把你那种动不动就‘操!’的态度收起来,行吗?”我笑着问道。“这种活动至少留到第二次约会吧,你说呢?”

  他抿着唇,几乎露出了笑意。“我那种‘操!’的态度?”

  我笑了起来,依旧抚着他的手臂的同时,我朝他凑近了一点,然后用更低沉的嗓音说道。“没错,你就是用这种态度来拒人千里的。”

  他可以察觉到我站得离他更近了。他一直低着头,但他的双颊染上了绯红,然后他咽了口唾沫。“我并不是有意把别人推开的,”他轻轻地说道。

  “艾萨克,”我的话音近乎耳语。现在我站得更近了。我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不要拒绝我。”

  他没有用言语回答,但是他摇头的动作就是答案的一部分了。我可以看到他的胸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而不断起伏。但他没有移开,所以我缓缓地将手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抚。

  “这样可以吗?”我耳语道。

  他点了点头。

  我移动了一下双脚以便更靠近他,使我们的身体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缩小,而我的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另一只手臂。

  “这样可以吗?”

  他再次点头。

  我舔了舔唇。我想吻他。我想知道他的嘴唇是什么触感,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艾萨克,”我喃喃道,“我能吻你吗?”

  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过了好长一会儿,他点了点头。他可以感觉到我的手一直在抚摸着他,我的双手从他的胳膊上移到了他的脖子和下巴上。我慢慢地托起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我一边倾身去吻他,一边闭上了双眼。

  “哇,我的妈呀!”汉娜在厨房里对着我们叫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一篮子洗好的衣服。

  艾萨克和我都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尽管我有些失望以及尴尬,我发现自己还是被汉娜那窘迫样儿逗笑了。她依旧抱着那篮衣服,但却看向了冰箱。

  “噢,糟糕,”她说,“我破坏了气氛,对吗?该死,该死,该死!我真抱歉。”

  “你还在继续破坏气氛。”艾萨克嘟囔了一句,我可以想象他在墨镜后翻了个白眼。

  我大笑道:“没关系的,汉娜。”

  艾萨克一脸大写的“你说没关系是什么意思”的表情转向我。我再次轻笑起来。

  “不,这有关系,”汉娜飞快地说着,开始往房间外撤退。“噢天哪,我很抱歉。我刚走进来。我甚至都没注意到我在往哪里走,然后我就刚好站在那儿,而你们正要……哦,天啊,我太尴尬了。”

  她一边不停说着我很抱歉,我很抱歉,一边继续退出厨房,在最后一次抱歉的欠身之后,她终于离开了。

  “好吧,气氛已经被破坏完了。”艾萨克冲着地板嘟囔。

  我笑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站到他面前,用手捧起他的脸,接着吻了他。

  在那一瞬间他僵住了,但当我用我的嘴唇摩挲着他的,他放软了身体,开始回吻我。这是一个温和的初吻,温柔而缓慢。他的嘴唇温暖而湿润,他的手扶在我的身侧。我没有继续加深这个吻,但是我捧着他的脸,嘴唇互相磨蹭,延续这种甜蜜的感觉。

  这使我忘记了呼吸。

  我慢慢地分开我们的双唇,我俩的脸就像这样几乎挨在一起。我可以透过他那墨镜的黑色镜片看到他的双眼紧闭着。他的双唇微微开启,闪着湿润的光泽,他的手正攥着我身侧的T恤布料,而他正急促地喘息着。

  我微笑道:“感觉还好吗?”

  艾萨克舔一下唇,然后点点头,尽管他看上去依旧有些失神。他松开我的T恤,而我握住他的手问道:“你想不想坐到沙发上去?”

  他再次点了点头,于是我握着他的手,带着他走进起居室,正当我们坐下时,汉娜从后面的阳光房里大喊:“我可以进来吗?”

  艾萨克哀号了一声,而我则轻笑了起来,向她喊回去:“是的,汉娜,你进来吧。我们在起居室里。”

  “暴风雨要来了,”她一边告诉我们,一边走进房间里,米西和布雷迪跟在她的身边。“所以我得把这俩家伙带进来。我马上就离开,行吧?”

  “很好,真是谢谢你了。”艾萨克说。

  “卡特,你要再待久一点吗?”她问道。她并不是在多管闲事。她最优先考虑的是她的弟弟。

  我回答道,“是的,我还会再待一会儿。”

  然后她低头看向依旧被我握着的艾萨克的手,笑了起来。“没问题,那太棒啦,”她说着,嗓音几乎要因激动而颤抖起来了。她跳起了奇怪的欢乐舞步,然后一直咧嘴傻笑着,从厨房的料理台上抓起她的包。“好了,艾萨克,晚饭在冰箱里,你的盲文板在咖啡桌上。我明天早上再打电话给你。”随着又一个灿烂的微笑和欢乐的步伐,她终于离开了。

  艾萨克呻吟着叹了口气,但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是不是跳着那种奇怪的摇摆舞?”

  我把腿收到另一条腿下压着,然后把身体转向他以便能够直视着他,笑道:“跳了两次。”

  “呃。”艾萨克再次笑着呻吟了一声,然后朝我倾过身来,以笑声来使自己不感到尴尬。

  我用手捧起他的脸,然后再次吻住了他。我们最终得以独处的事实还没有让我昏了头脑。“那么艾萨克,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第七章





  拼字游戏。

  当我问他接下来想干什么时,我的脑子里并没有明确的想法,但是在他没头没脑地扑上来吻我,而我也忍不住回应之后,我知道我们需要放慢一下进度了。我们现在的选择是要么就一直亲热到彼此都欲火焚身,不知所措,大汗淋漓,衣衫不整,要么就深呼吸几下然后各自坐到两边的沙发上去。所以我们选了更安全,更得体的那个。

  亲吻艾萨克,被艾萨克亲吻,感觉都很棒,但我们的进展太多也太快了。于是我就坐在艾萨克对面的沙发上,然后在拼字游戏里输得一塌糊涂,这就是我们度过这个下午的方式。狗狗们睡在我们脚边的地毯上,而屋外大雨倾盆。

  我之前甚至不知道有专为盲人设计的拼字游戏。看起来,大富翁、纸牌和多米诺骨牌也有这样的。也许玩其他游戏的话我运气会好一点,因为他玩拼字游戏时简直所向披靡。

  “Muzjiks是什么鬼单词啊?”我叫道。“根本没这个词!”

  “有的!”

  “证明给我看!”我激他。“用它造个句子。”

  艾萨克举起手。“你等着,”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房间。半分钟过后,他又走了进来,坐回沙发上然后扔了一本字典给我。

  我接住了字典,然后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盲人你的准头真的很好。”

  他大笑起来:“快查单词吧。”

  我注意到在书的封面上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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