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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分手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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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朝后看了一眼,大概是在找陈谦的位置,几秒后像是被刺了一般转了回来,“说起来,他是不是讨厌我?我不记得有做什么事惹到他,但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好凶残。你瞧见没?他刚刚又瞪我了?”
刘帆:“……你看错了吧?”
以前的事多少能猜出几分,他心虚地游移了一下目光,其实陈谦也没少跟他抱怨他和严怡走得太近,“他看谁都很凶残,你不要在意……”
“这倒也是。”严怡赞同地点点头,随即一副不屑模样,“老拽得二五八万,成天一副老子是来收高利贷的鬼样子,脑子不好还暴力得很,你怎么就和他这么要好了?我一直想不通哎?”
刘帆抽抽鼻子,“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要是你从会跑开始就和一个人待一块,交情要不好也很难。
“发小啊。”严怡点头,恍然大悟。后面有女生在叫她,她便和刘帆打了声招呼参加回自个儿的小圈子里去了。
刘帆手揣在兜里独自走了一段,侧头用余光看见陈谦正在打电话,那张已经绷了一天的脸色这时候稍稍放松了些。
因为严怡的一席话,刘帆心中稍动,高兴也好难过也好,总归都是那时年少。不管怎样的记忆一旦过后再回头去看,都只让人觉得珍惜而已。
珍惜这些回忆,也珍惜那时的自己。
他舒了口气,笑了笑,慢腾腾地挪到陈谦的身边去。恰好那边电话收了,瞧见他过来,陈谦露出一种略显警惕的神色。
刘帆微一笑,感慨地打了声延迟的招呼,“好久不见了。”
☆、遥不可及
陈谦先是皱眉看了他片刻,随后才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可能是刚刚和熟人打过电话,他神情放松了不少,不再端得厉害。现在这个样子更接近刘帆知道的那个陈谦,老是好像在和谁生着气的熟悉模样让人觉得颇为好笑,刘帆问,“最近怎么样?刚才听你说你在做生意,看样子做得不错?”
“还成。”陈谦漫不经心地握着手机,像是有些不自在。
刘帆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可在他认识里,大家在恋人之前更是朋友,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童年,又能有几个从有记忆开始就认识的人?
反正刘帆也只有陈谦而已。
虽说世上有多少情人分手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是刘帆认为凭着他们的交情不至于把事情闹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人,那时心里脑里装的都是一腔热血,很多事情不用考虑就会去做。
二十啷当岁,还有好多事没见识过,但也有些事是可以看得开的。
刘帆和他并肩走着,“叔叔阿姨还好吧?后来搬哪里去了?”
“我没和他们住一起,不知道。”陈谦说得不太耐烦,走在他们前面的人群速度一慢,校门已是到了。
他这么一说,如果不是敷衍就是有了什么问题,刘帆升起一股疑惑,却不好开口问。
门口很热闹,校庆这天学校是放假的,而且也开放给外来访客,不需要做记录,来去自如。众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踏入了学校,相隔将近十年,学校还是变了不少,只有校门进去的那一条遮得蔽天的路上,两排梧桐树依然和当年没有任何区别。
四月中旬,天气晴好,空气里飘荡着些许初夏的气味,来来往往不少都是年轻得青涩的高中生,看着他们不禁就觉得自己更老了。
人流太多,大家也没特意走在一起,哗啦一下就被冲散了,刘帆回过神来时,身边就只剩下陈谦了。
他们站在第一和第二教学楼之间,墙边花台里的栀子花露了几朵出来。陈谦摆着“老子不爽”的脸不知在想什么,仿佛是无意识般地舔了舔唇。
刘帆问,“你要抽烟吗?”
咂了咂舌,陈谦烦躁地道,“没带。”
刘帆往外看了看,这片空地和操场就隔着一层铁网距离很近,基本上从这儿就看得清操场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操场那边看过来视野不好,只看得到绿化带。现在应该是在举办什么活动,很热闹,刘帆问,“那去外面买一包?”
“不用。”陈谦转身朝着操场,望了过去,视野里都是活力四射的学生们,不由得半眯起眼睛。
刘帆站在他身边,一同望去,“好怀念,转眼都毕业这么几年了。当年我们也像他们一样。”
简直是无忧无虑。
陈谦随口接道,“一样傻逼。”
笑了起来,刘帆摇摇头,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亲近之情,“还有点想回去看看原来的宿舍啊,不过肯定我的东西都……”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住了口,当年他好多东西都留在了宿舍没收拾,在家里整整宅了一个暑假,差点成了一朵发霉的蘑菇,硬是再没回学校看一眼。
刘帆被勾起回忆,沉默了一小会儿,终究忍不住问,“大一和小二后来怎么样了?”
大一和小二是刘帆和陈谦一起养的两只乌龟,陈谦一直讨厌这俩小东西,乌龟王八蛋什么的养个球啊。但是耐不住刘帆没事就喜欢逗逗这两只乌龟,看着它们慢吞吞的模样,感觉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日子都安静了不少。寝室其他活物都不能养,就只有鱼啊乌龟啊之类的还可以,那时候刘帆出走,自然也是没有带上它们的。
陈谦斜睨过来,侧面轮廓英伟利落。他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当初说扔就扔了,我又不喜欢这鬼玩意儿,丢在宿舍里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被他嘲了一脸,刘帆有点怔忪也有点不爽,刚想说什么,看着陈谦挑衅的目光又给咽了回去。
是啊,都没了,全都丢在那里了。
算了,真没意思。
尽管还没有转头就走这种冲动,他也没心情再热脸去贴冷屁股了,闭嘴只站在陈谦旁边。两个人都板着个脸,像一只十分不高兴的狗,一旁蹲着一只十分不高兴的猫。
“陈谦!刘帆!”后面传来黄小龙的声音,引得两人齐齐往后转身,他手里拿着不知打哪里来的篮球,后面跟着好几个人,“打两局?”
和水平没有关系,高中里是男生都多少喜欢打篮球,刘帆当初也没少和他们一起玩,这会儿反正和陈谦干站着也没事可做,还不如运动运动,他可不比其他人,本来穿的就是图个舒服穿得休闲,脚上踏着运动鞋,直接上场没有问题,“走啊。”
黄小龙乐呵呵地问,“陈谦呢?”
陈谦面瘫地和刘帆对视,回道,“我不去。”
刘帆心道,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看他穿得也不适合运动,黄小龙倒也没强求,往后偏了偏头,“那过去一起看看嘛?”
“不了。你们去吧。”陈谦道,“我还要打个电话。”
黄小龙笑着朝其他人道,“忙人啊,行,我们就在操场那边,搞定就过来找我们。”
陈谦不为所动地点头,去摸电话了。
也不是期望能和陈谦再怎样,然而刘帆还是有些失落,这家伙一直这样不合群,不过当初他和自己之间可完全不一样。
只是如今不再例外了。
想不通这样的陈谦还来同学会干嘛?
还不如不来。
刘帆没再多想下去,被黄小龙他们拉到球场去了。他手生太久,一开始连运球都会掉,打了几把就好了不少。黄小龙的球技还是最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有练过,居然还有技可以炫一炫,刘帆和他一队,乐得把球都传给他,让他表现个够。
他们班的女生和男生都渐渐聚了在操场旁边,替两边的人都加起油来,买了一箱水屯在边上,好让他们随便拿。
一投入运动就不知道时间快慢,一群成年人大汗淋漓下来的时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一个个平日里都不运动的小白领们停下来后才觉得累得要脱力了。
刘帆这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更是快要累成一只狗,扒着栏杆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脸侧一凉。
“给。”严怡拿着矿泉水戳戳他的脸,“你脸色好白啊是要挂了么。”
“姐姐你说我点好的行嘛,我本来就长得白好伐?”刘帆咽了口唾沫,这才缓过来,站直身体拿过水一口气灌了半瓶,他眼睛无意间扫过集中的人群,却并没有陈谦的身影。
唉。
果然想和前男友继续做好友有点勉强了?
话说回来,当时他们俩那情况也说不上是谁甩的谁,大吵一架之后赌气地各奔东西,现在想想都快不记得当初为什么吵架了。应该谁都有错,谁也没错,归根结底是年轻,气盛而已。
人人都说凡是初恋是不会开花结果的,这也不是没道理。
刘帆闷闷地放下水,随手擦了擦汗。
看着差不多了,有人出面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还有一会儿可以吃晚饭了,刚刚班长给我打电话了,我们直接到KTV去吧?那里晚上有自助餐,一边吃一边唱,早点过去也无所谓。”
刘帆一听大失所望,还以为能再去今天中午那家饭馆呢,那个香蕉糖真心好吃,不过想想也是,那里必定价格不会太亲民,一人300大概做不到能吃了两顿后再去喝酒唱歌。
反正已经知道了,下回自个儿再去好了。
既然有了目标,大部队就晃晃悠悠地往校门走,之前找不见人影的陈谦冷淡地站在门口,一旁的余晖林朝他说着什么。
见人都来了,余晖林才转过身来,跟大家说了一下具体地址,也是离这里不远,步行十多二十分钟就能到达了。
陈谦率先走人,和余晖林走在最前面。这次刘帆没有跟上去找他说话,慢慢缀在最后,有一句每一句地和严怡聊天,偶尔透过层层身影看到陈谦挺拔的背影,也是有些恍惚。
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惶惶然地觉得未来太远,遥不可及,充满变数。现在他长大了,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的不是未来,而是昨天。
☆、顺路'捉虫'
到的时候还没五点,离晚饭还早得很,男生直接拿了几打啤酒,女生去端了不少零食,包间里坐得满满当当。
刘帆窝在角落里,对于啤酒和唱歌都没什么兴趣,捧了一捧盐水花生剥。他留意到包厢里不见陈谦的身影,可能是终于忍耐到极限一走了之了吧。
大家一开始还比较矜持,等活跃的人开了嗓暖了场,积极性一下都被调动起来了,争麦争得眼睛都红了,过了饭点也没几个人去吃东西,随便抓了点零食没轮到自己的时候混个嘴而已。
刘帆已经剥完花生啃完泡椒凤爪在吃卤鹌鹑蛋了,中间吃了不算正餐的小碗蛋炒饭,严怡最先还和他聊几句,后面也被人拉去合唱周华健的朋友了,情到深处,唱得眼泪直流。
偶尔有人来和碰杯,他也从善如流地一口干了,喝得不算多也不算急,等不少人发酒疯的时候他还挺清醒,只是有点微醺。可是下午打球太累了,他好久都没这么运动过,在这一屋子的鬼哭狼嚎背景下竟然还是想打瞌睡。
绵绵不绝的睡意让刘帆真的眯了一会儿,到底是吵得厉害,也睡不熟,他缩在沙发转角上不舒服地左右动,滚动时碰到了旁边的人。
那人没什么反应,身体的结实触感比沙发温暖许多,刘帆下意识地又往他缩了点,那人都跟没发现似地一动不动。
刘帆懒洋洋的意识在睡眠之上,却仍然昏沉,听到有人用蹩脚的粤语唱,“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至到永久。”
“一直躲避的借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词没咬准,音也偏到了西伯利亚,刘帆被这破嗓子刺激得更清醒了些,用手捏了捏鼻梁,吐出一口酒气,直起身来,余光一闪,不禁愣了愣。
陈谦不知何时就坐在他旁边让他靠着,神情冷漠地盯着屏幕,那种保持了一整天的无动于衷让刘帆突然很想揍他。
他也确实伸出拳头,比预定地点下降几寸,揍在陈谦肩膀处,“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陈谦微微侧头,许是灯光昏暗许只是错觉,刘帆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温和了些,“这地方你都睡得下去,猪吗?”
“下午打球好累。”刘帆打了个哈欠,捧着脸揉了揉,身子往前一弓,将体重交给撑着膝盖的手肘上,回过头看了看陈谦,便伸手拿了两个杯子,一杯装啤酒,另一杯倒了脉动,“来,碰一个吧。”
说完不等陈谦回应就把那杯啤酒一口干了,陈谦也没动,大部分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他们的视线在昏昏沉沉的光线里互相模糊,隔了半晌,陈谦才开口,“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刘帆挑眉,“这么好心?”
“我要回去了。”陈谦站起来,“顺路。”
“你都不知道我住哪里顺的哪门子路。”刘帆随口一问,其实也是无心的,被陈谦瞪了一眼,“那你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这人就毫不犹豫地朝外走了,刘帆撇撇嘴,找到余晖林,几句话跟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和陈谦要先离开才跟着出了门,绕过转角就看到陈谦在电梯前。
陈谦继续“老子不爽”地抿着嘴不说话,等电梯门开跨步进去,见刘帆还摸着鼻头站在原地好像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一起进来,不禁火起,“你到底走不走啊?!”
虽然被吼了,刘帆反而从这句破功似的怒吼里找出点陈谦少年时的影子,他有点想笑,埋头跟了进去。陈谦堵在电梯按钮前,用要戳烂按钮的力度摁下负一层,跟憋了多久火气一样。
刘帆掏手机看了一眼,也是11点了,“你把车停过来了?”
陈谦理都不想理他,门一开大步就踏了出去,刘帆听到不远处的一声车门开的电子音,正是陈谦那辆黑色奥迪。
坐上副驾驶,刘帆先报了地址,又问,“真不绕路?”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陈谦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心情很糟糕般地道,“绕路不绕路管那么多,你给油钱嘛?我住市中心,去哪儿都不绕。”
“自己买的房子?”刘帆自动忽略前面一大段的嘲讽,很有兴致地道,“过得确实不错哦陈总。”
车驶出车位,陈谦看了刘帆好几次,见这货还是没反应,终于是忍不住了,“安全带!你安得什么心!要害我扣分吗?!”
“对不起对不起,忘了哈。”刘帆平日里也不怎么坐车,没这个意识,忙把安全带扯来扣住,一侧身看到后座上放着个硬皮纸袋,不知装着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不长进点?”陈谦兀自不满足,嘲讽无冷却,“活到现在没缺胳膊少腿也不容易吧?”
刘帆有点反驳不能,别看陈谦性格暴躁易怒,却意外地细心,而他自己长得这么精致,偏偏大大咧咧,东西随手一放转眼就找不到,还是陈谦一脑门青筋一边叨他一边帮他找。
包括以前那两只乌龟,都是陈谦嫌弃地照顾着,喂得那叫一个健健康康,刘帆这个当初坚持要买得人倒是想起来了才能喂回食。
“你之前说和叔叔阿姨分开了?”车内没开收音机,刘帆颇有些受不住现在他和陈谦之间的这股沉默,尴尬得刺人,而且好像陈谦身上强烈地放射着负面情绪,压力感十足,逼得他不得不没话找话,借了几许醉意就把这惦记了一下午的事问出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陈谦没责怪他问得太多太过,手在方向盘上沉思般地敲了敲,“我跟家里说了我的性向,他们不接受,我就自己出来了。”
刘帆:“……”
你是离家出走啊大哥?!
这一下震惊过头,陈谦他老爸队伍退伍,身手脾气和陈谦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真是想象不出是多恐怖的一幕,刘帆话都不太利索了,“你……你什么时候?”
陈谦平静地道,“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就出了柜?刘帆追问,“那你大学怎么办的?”
“我没上大学,反正毕了业也18岁了。”陈谦说得特别心平气和,好像这根本不算个事儿一样。刘帆看他的眼神已经从“怎么会这样?!”变成“你又犯病了。”
陈谦帅气挑起一边眉,“怎么?个人情况不同,你没那脾气和家里说,我理解。”
“不是……”不晓得话题如何绕回了自己身上,刘帆略有迟疑,“我也和家里说了……”
“你也说了?”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陈谦明显非常惊讶,注意力都滑到他这边了,“那你家里什么反应?”
“你看路啊,看路!”刘帆一巴掌把他的脸摁了回去,很快地说道,“我妈……反正我爸妈接受了。”
陈谦差点没把车开沟里去,满脸不可置信,“接受了?”
“……嗯。”
何止是接受啊。
刘帆抹了把脸,看着窗外,车窗上半映出他的□□脸。
关于这件事,一言难尽。
和陈谦好了又分了之后他也算彻底确定了自己的性向。刘帆从小被宠着长大,脾气说不上熊,还颇善解人意,可被宠爱着长大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自我执着,压根就没在瞒与不瞒之间挣扎过,生了一个大一学期的闷气,大二回去就和父母摊牌了。
孙依依和刘兴自然是犹如遭遇雷击,随后是勃然大怒,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断子绝孙的啊!
无论刘兴如何痛心疾首,孙依依如何责骂教育,刘帆梗着脖子不肯松口,他想得很清楚,这种事哪里改得过来?
可他尽管坚持,一想到这么多年来父母这么爱自己,要太阳给太阳要月亮给月亮还会多给几颗星星,自己就这么对二老的,现在甚至可能会和自己断绝关系,刘帆也是悲从中来,声音哽咽,“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就当没有我这儿子吧。”
哪知道刘帆这么一哭,孙依依和刘兴瞬间就怂了。
天吶,我们的宝贝在哭啊!
孙依依当场腿一软,跪在刘帆旁边抱住自己儿子,哭得昏天黑地,“爸妈不会不要你的,儿子你别想不开,千万千万不要走绝路啊!”
刘帆哭得脑子都蒙了,没反应过来,抱着孙依依也哭,看着母子俩抱头痛哭,刘兴也受不了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眼睛也红了,此时什么同性恋什么恋都不是问题了,他们统共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一时之间屋里弥漫着悲伤超脱的气氛,刘帆哭着哭着觉得不对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孙依依哭得要背过气去,缓了好半天,才摸着他的脑袋道,“算了,妈也不管你了,只要你能好好的,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好好的,就行。”
刘兴虎目含泪,重重点头。
刘帆:“……”
虽然欣慰感动,可谁来跟他解释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之在刘帆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自己的性向也就这么被家里接受了,只是无论何时想起这么一茬来,刘帆的心情都很微妙,实在不想多说。
陈谦打量过来的眼神多了点古怪,刚好电话响了起来,他伸手拿了蓝牙耳机戴上,“喂?嗯,我知道,辛苦了。”
他的视线忽然在刘帆脸上溜了一圈,对着电话道,“什么?不要了?你怎么那么麻烦。”
车里那么安静,这随意得接近亲昵的口气刘帆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有那么点好奇电话那头的人和陈谦是什么关系。
“好吧。”陈谦挂了电话,“前面往哪里拐?”
刘帆回过神来,朝前指了指,“往右,就天桥过去那个街口。”
那已经很近了,没到两分钟陈谦就停了车。刘帆松了安全带,“谢谢,麻烦你了。”
“这个一起拿走。”陈谦探过身子拿过后座的纸袋子,皱眉道,“本来帮人带的,他不要了,送你。”
刚才光线不好,刘帆没看清楚袋子上的花纹,这递到面前才发现上面标着的古风logo写的是轩河居。
他们中午吃饭的饭馆。
“这啥啊?你自己带回去啊。”刘帆没接,直接下了车,这什么意思,别人不要就塞他了?
“中午吃的那甜点,长得像大白兔的。”陈谦几乎是扔到了他身上,“不要就算了,帮我扔了。”
刘帆张了张嘴,终于有些憋屈地看着他,“你不会自己扔啊?!”
“我神经病吗带一包垃圾在车上?!”陈谦语气很冲,“关门啊!”
真的是日了狗了……刘帆一手袋子一手狠狠关上车门,“路上小心,不要被车撞了,啊?”
陈谦隔着摇下的车窗冷冷瞥着他,油门一踩,飙走了。
半夜三更的站在路边,刘帆往袋子里看了看,轩河居的打包很到位,外面像是裹着锡箔纸。一听陈谦说他就隐约知道这打包的是什么了。
明明自己不喜欢吃,专程跑到餐馆打包,晚上打个电话说不要就不要了,被这么使唤陈谦都还没生气,那人到底谁?
刘帆抱着纸袋,心里五味陈杂。
☆、客户'捉虫'
刘帆最后,到底还是没把那些香蕉糖扔了。
他才不像那些腐败的资本家,想想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想想非洲吃不上饭的难民,浪!费!可!耻!啊!
打开锡箔纸,里面的食盒果然装的是糖果形状的甜品,刘帆现在也睡不着了,晚上没正经吃晚饭,这会儿刚好饿了当夜宵,端着盒子就吃了起来。东西还是热的,只是少了份刚出锅的酥脆,还是很好吃。
刘帆被那种甜蜜的口感征服得妥妥的,想到这香蕉糖的来路,吃的动作一顿,叹了口气,又怀念地笑了起来。
初中和高中的时候他和陈谦都是住校生,宿舍管得严,晚上锁上铁门就不准再出门,想吃个夜宵什么的只有啃点饼干和面包。偏偏学校外面好多烧烤摊,偶尔飘过来的味道扰得刘帆睡不着觉,饿得挠心挠肺,陈谦好几次翻墙出去帮他买回来,那时候两个人躲在走廊里吃烧烤,一走廊都是那味儿。
现在想来,都像上辈子的事了。
*
刘帆平平静静地过了个安静的周末,周一去上班时就显得特别意气风发。打卡的时候和前台小妹打了个招呼,回头坐到自己座位上,刘梦娇已经早早到了,正懒懒地刷着网页买鞋子,“来帮姐姐看看,这双鞋子怎么样?”
“漂亮。”刘帆撑过身子,看着那高高的跟感到一阵心颤。刘梦娇点点头,“好,就这双了,回去再买点必备单品。”
刘帆退回去,“配鞋子的嘛?”
“是啊,高跟鞋必备单品创口贴嘛。对了,周末过得怎样啊?”她问完,撑着头转过来,“看起来不错嘛。同学会开得挺开心?”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刘帆笑得有些复杂,“算是……吧。”
“哦哟~”刘梦娇嗅到一丝八卦的意味,很感兴趣地放开鼠标侧过身来,“我来算算……遇到你曾经暗恋的人了?但是人家已经带着孩子打酱油了?”
“……我才是没事玩文字的那个好吗?”刘帆诚恳地道,“答应我,把狗血的事情交给我吧。”
“那是怎么回事?”刘梦娇又凑近了点,这个办公室里还坐着一对文案和设计,所以她压低了点声音。
刘帆拉着嘴角,手上玩起了笔,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刘梦娇又凑近了点,差点就要黏到他身上去了,幸好对面两人对他们两个这种互动已是习以为常,能够做到全部无视的地步。刘帆和她平时闹习惯了,这时候按着她的肩膀就推开了,“没啥啊。”
他越这样越让人好奇,刘梦娇又拖着椅子靠过来,“我才不信呢。”
另一个设计郑年问,“可以开空调么?我觉得有点热。”
“哦,开嘛。”刘帆随口回答,其余两个女孩没说话。他手上的笔滑到桌上,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刘梦娇那犹如捕猎者的眼神,终于放弃般地揉了揉额角,小声道,“我遇到前任了。”
“哟——”刘梦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你这真是,那啥,咳咳,一个寝室的?”
最后三个字只是做了个口型,刘帆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不过虽然是同寝,六个人一起住的情况也不能做什么。然而隐藏于所有人视线之后的那些小心翼翼,总是在惴惴不安中有着一丝更为让人无法克制,只属于那个时候的心动。
“唔、那他有对象了吗?”被空调吹得有点冷,刘梦娇拉过薄毯搭在身上,郑年看到了,“要把空调关了吗?”
“不用不用,别那么麻烦。”刘梦娇低下头看向刘帆,“问你呢?”
刘帆无奈地道,“我怎么知道?”
但是想起那通电话,刘帆又迟疑了,“我没看到,可是可能有了……?”
刘梦娇哦了一声,“那算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既然得到这种回答,再问下去就有揭人伤疤的嫌疑了,毕竟和旧情人相遇,人家有伴你还是个单身狗,这真是有点虐,刘梦娇果断掐断了话题,“说起来这周末我打算去青山避暑,小可怜你又要相亲了吧?”
“呵呵。”刘帆懒得接话,“避暑?你吹个空调都披毛毯了避哪门子暑,老鼠吗?”
刘梦娇:“……”
对面的郑年打趣道,“小刘长这么帅,还要相亲?”
“比不过你们这些已经有着落的。”刘帆没刻意隐瞒过自己的性向,但是自然也是没到到处散播的地步,只是笑笑不答话,放在桌上的手机抖了起来,上面显示一个陌生号码。他也没多想,接起来,“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帆宇公司的李瑜,想找你谈一谈我们公司VI整体设计的事。”电话那头的男声清亮,很是好听,一下就拉高了刘帆的好感,“啊……帆宇公司?”
说实话,他没想到陈谦真的找人来联系了,要说意外也意外,要说不意外也不意外,陈谦脾气虽然不好,对他现在态度也不咋地,然而并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至少以前答应过刘帆的事,他都做到了。
啧了一声,刘帆对时不时冒出来的回忆感慨有些烦躁,“嗯,不过我只负责文案,这样吧,这个电话能联系到你是吗?我让专门负责销售的客服为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具体业务和收费好么?”
“好的,麻烦你了。”李瑜笑道,“不过考虑到策划环节的时候也是文案和我们联系吧?我想先和你说明,费用方面好说,但对于成品我们也有自己的要求,所以到时候可能要让你们多费点心了。”
其实应该是AE和客户联系沟通,不过他们公司太小,说白了就一小作坊,接的单子多而小,多数时候流程都不正规,也不讲究,客户尽是那种新开的小公司,好忽悠。有时候合同没签就做了,给了人家成品后用支付宝打款过来的都有。总之,人员和精力都有限,有需要的时候就让文案兼了。
帆宇这单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大单中的大单了。
“我理解,每个客户都是这样的。”他语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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