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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gay朋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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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装睡。其实他这个问题应该改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反复纠结思考过很多回,但毫无头绪。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的确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对宋嶠有想法了只是不自知。
  我这个人特别擅长自我麻醉。
  和苏琳琳因为他分手但他毫不知情还成天在我跟前晃悠得瑟有哪些人是他的发展对象心情不爽,为了自我纾解,就掰扯出个“假好人情结”;
  过分关心他的生活,却被他打乱自己的生活还习以为常乐在其中,为了自我平衡,就一遍遍在心里强调那是因为他说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一次次恋爱,从景子棠到小可再到阿Ken,我永远在好奇却永远在压抑,为了自我控制,就反复告诫自己裴郁文和他们都不一样。
  说不定是在他初入宿舍那天平淡又大方地向我们告知了他的性取向开始,他对我来说,就开始有点不一样了。
  比起掩人耳目,这种坦率热忱更让我有探索欲。
  我隐藏的同性取向基因其实很早就初见端倪,对女生我总是有种随波逐流的被动感;而比起浪漫热烈细水长流的相处更容易诱发我对一个人的感情,这就注定我无法接受像于敏清那样过于主动的女孩子。
  至于宋嶠的三个猜测大概是自我发现的三个重要节点,它们并非全然断裂,而是层层递进的。
  宋嶠开始非常细密热切地亲吻我的五官,他用舌头舔我睫毛的时候,喷在我脸上的热气让我痒死了,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揉。
  “就知道你在装睡。”宋嶠使坏地搓了搓我的乳尖,我胸口一麻,瞬间跟通了电似的,朝他一脚蹬,他居然敏捷地躲过了。
  我只剩翻个大白眼的心情。
  宋嶠却突然说:“如果有一天你反悔,我会理解的。”
  我身体一僵:“怎么突然这么讲?”
  宋嶠用大拇指指腹轻慢地滑过我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下巴,片刻后却又道:“我以前谈那么多次恋爱还辜负你好意去滥交,你不生气不介意吗?为什么还在发生那么多事之后喜欢上我?你会不会觉得我只是嘴上说说喜欢你而已?因为我连最基本的自我约束都做不到。”
  看吧,他显然又在自以为是了。
  其实暂且不说他是不是喜欢我或者他是不是那么喜欢我,但我喜欢他喜欢到丧失自我倒是真的,这和他对我作何感想根本不可混为一谈。
  爱情的盲目让人忽略屈辱。
  宋嶠的自我怀疑其实我可以理解,就像他可以理解我无法坦然向外界坦白我们的关系。
  我和宋嶠都不是完美的,在爱情面前,某种程度上也仍是自私的仆从。
  我们彼此相像又契合地互相弥补着各自灵魂的缺口,或者说我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假使我是他,我可能也会自我放纵,因为没有谁有义务等谁一辈子;我也相信,假使他是我,他可能也会自我掩饰,因为他比谁都懂gay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
  我只能告诉他:“我喜欢你的时间绝对比你喜欢我的时间长,所以你没资格怀疑我的用心程度。”
  他急急反驳:“不是怀疑,真的不是,裴裴,只是我觉得杜宇今天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我挑眉:“是你自己不坚定了吧?”
  他连连否认:“我只是怕你听到那句话会多想。”
  我看着他。他又小声说:“如果有一天你因为我和叔叔阿姨闹翻了,我会很自责的,你总有一天会恨我,与其那样,还不如—”
  不如什么?我连问都不敢去问。
  确实,有些事情不是说刻意不想就能当它不存在。
  可是我有权利选择现在不想。
  于是我说:“其实杜宇那句话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宋嶠点点头,他捋了捋我的头发,说:“珍惜当下。”
  明天的我如何是明天的事,今天的我还是决定伴他守他。
  至于爱他,那就不是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能囊括的了。
  前者是如此复杂,而后者又是如此简单。
  我们又平静地度过了一段日子,期间宋嶠真的学会了简单的烘培。周末的时候会做一些复杂的甜点,比如草莓大福,那个操作起来真的相当麻烦,就说做那个Q皮,从配料到蒸再到成型晾凉都得花上一两个小时。
  我不喜欢烘培是真的,因为弄得手黏糊糊脏兮兮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我宁愿收拾宋嶠的残局。
  宋嶠目前会做简单的黄油曲奇、蔓越莓饼干、舒芙蕾、菠萝包和希腊可球。
  我胖了好几斤,可该死的,他愣是不涨一两肉。
  生气。
  25号凌晨一点过一点儿我和宋嶠就上了前往河北邢台的动车,本着经济实惠又玩味的观念,我们很早就订到了硬卧,一觉醒来到站。
  是杜宇的堂哥来接的我们。
  我们到达酒店的时候,杜宇不在,听人说是到婚纱店接化妆的新娘去了。
  我和宋嶠一眼瞧见了依旧吊儿郎当的陈潇云,他也看到了我和宋嶠,当即上来一通熊抱。视线在我和宋嶠之间来回逡巡一番,下了结论:“我媳妇说得没错,你俩真是越看越配越长越登对了。”
  是的,他女朋友杨新蕾当年也萌我和宋嶠的cp。现在的女孩子家家,脑子里都装得些什么东西。
  “新蕾呢?”宋嶠问。“她嫌远,不愿意挪窝,一休息眼睛就黏手机上了。”陈潇云说,“兄弟结婚,带家属来也不太好吧。”“你想太多了吧,新蕾和我们都这么熟了。”宋嶠看他一眼。“就还是不好吧。”陈潇云摆摆手。
  我环视一周,好像大学同学杜宇就真只请了我们仨。
  我们在宴会大厅里随便寻了角落坐下,然后胡侃一通,包括过年时候那条抄陈奕迅歌歌词的告白朋友圈,大概也了解了下彼此的近况。其实陈潇云的情况根本不用问,看他朋友圈就一清二楚了,本来他家条件就不错,毕业了又签到广州,工作清闲安逸待遇还不错且爱情幸福甜蜜,成天只知道胡吃海喝,愣是圆了一整周。
  大概铺垫够了,我和宋嶠开始撬陈潇云的嘴,问他杜宇到底怎么回事。如你所见,虽然我们整个宿舍关系和睦,感情甚笃,但显然我和宋嶠关系更好,而杜宇则同陈潇云更亲近。
  结婚都是第一个通知的陈潇云。
  陈潇云点了根烟,先是给我和宋嶠递,被我们俩都拒绝了,这才拧着眉深吸了口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还不是杜宇作死,本来安安当初破釜沉舟揣了一小笔钱和杜宇回河北创业,结果杜宇资金周转不够,就擅自动了安安的那笔救命钱,好说歹说给俩人留条后路,杜宇非不听,一意孤行,去年年底一下赔得一干二净。安安起先也是闹,但你们也晓得,他俩闹是闹,但吵不散的。可偏偏杜宇又觉得愧疚,每次安安脾气一上来口无遮拦他就憋着,后来实在憋不住就去找别的女人排遣了,结果被安安发现了,自杀未遂,心灰意冷。”
  宋嶠皱眉:“是安安提的分手?”
  陈潇云掸掸烟灰:“不是,杜宇提的。”
  “杜宇?”“嗯。”“为什么呀?”“大概还是觉得自己没法给安安那种好日子吧。”“但他明显不知道安安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吧。”陈潇云长叹一声,“可惜了安安,多好的女孩啊。”
  我问:“那今天的新娘是?”
  陈潇云耸耸肩:“就当初差点逼死安安的那个咯。”
  “天。”我觉得三观都要炸了。
  宋嶠脑子往前探了探:“他们好像回来了。”
  他们就是回来了。大概上午十点半。
  我一半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去瞅那个有了身子暂时还看不出来的新娘,非常直接地下了定论:“安安更好看。”宋嶠和陈潇云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新娘叫周亚霏,本地人,杜宇青梅竹马。她穿白色一字肩蓬蓬纱裙,时不时捂捂看上去其实还算平坦的小腹。她外形上唯一胜得过安安的大概只有身材了,非常高挑纤瘦。
  杜宇向她依次介绍我们:“我大学室友,都是特好的哥们,陈潇云,宋嶠,裴郁文。”
  周亚霏冲我们笑:“你们好。”
  “你好你好。”“新婚快乐。”“你今天很漂亮。”
  我们仨非常没默契地回笑着。
  杜宇一直很忙。和周亚霏一起站在外头迎宾,耳朵上还夹着根烟,我蓦地觉着他老了许多,真的,由内而发地透着股疲倦。
  不知可爱的女孩冉安现在如何。
  有人拿了件白色小坎肩递给杜宇叫他披在周亚霏裸露的肩背上,杜宇照做了,可眉宇间隐着些许不耐。我想起以前安安冬天为了好看,像日本女学生似的买那种及膝盖窝的长袜配小皮鞋,上头套个毛茸茸的卫衣就出门儿了。
  “我看她都觉着冷,脱了外套就裹她大腿上,她这也能跟我吵,说我太直男审美了,这袜子加绒的根本不冷,好端端的一外套裹大腿根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姨妈漏了呢。”那次杜宇回来跟我们抱怨,嘴巴撅老高了,“不过我还真不喜欢她穿这样,太暴露,明明都有男朋友的人了。”
  我隐约觉着,杜宇心里还是有安安的。
  开席之前,大厅里已经开始循环播放甜蜜的情侣对唱了,最前端的屏幕上滚动着杜宇和周亚霏的婚纱照。
  我、宋嶠还有陈潇云被杜宇安在他初中高中同学还有几个兄弟一拨儿,陈潇云也是闲得无聊了,瞅着我和宋嶠腿贴腿肘挨肘的坐姿,啧啧两声:“你俩怎么那么久了还这么腻歪呢。”
  宋嶠看我一眼,我知道我表情刹住了。
  他把手脚一并往另一边收收,举起小杯子咕咕喝水,像是渴了挺久:“友好的兄弟情就这么被你亵渎了。”
  陈潇云心大得没边儿,冲我扬扬下巴:“没玩新朋友?”
  我笑嘻嘻:“我一没钱二没钱的,一穷二白的,自己都养不活,谁愿意跟我?”
  “你把人女孩儿想那么物质呢?”“现实所迫。”“你长那么帅,我就不信没人追你。”“长得帅管饱啊?”
  陈潇云摆摆手,意思是不想再跟我做争辩。他倒是没过问宋嶠的感情生活,应该是潜意识里觉得他日子过得应该挺滋润的。
  我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和杨新蕾办事儿,他说:“过两年吧,还早呢,我们都还不想这么早就在婚姻的坟墓里埋半截儿。”
  人和人比真是气死人,陈潇云老爸在他一毕业就在广州给他全款买了套小公寓。陈潇云自己供了辆大奔,简直招摇。
  婚礼在12点整正式开始。全场灯一灭,周亚霏就由她父亲领着走上了红毯,杜宇在那头,我们这桌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他神色。
  交换戒指之后在起哄中拥吻,灯光聚焦在他们俩身上的时候,我又非常多事地想到了安安。
  这个世界上真的鲜少有人体会过始终被选择的坚持。
  煽情阶段就是双方父母发言,然后是两位新人发言,最应景的是周亚霏开口的时候背景音乐切到了张靓颖的《终于等到你》。
  她回忆如何和杜宇一起长大,自己如何暗恋他,走近他,最后终于得到他。换个角度看,其实还算挺感人,只是想着她介入的时间真不光彩,就觉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台下的人大概除了宋嶠都抻直了脖子往台上瞅,宋嶠一直在看我,我知道。因为我余光一直扫到他的视线,从杜宇和周亚霏交换戒指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底下暗暗摩挲着我的手指。
  一下一下。


第55章 
  总的来说,是一个标准式的平常人家的婚礼。
  午饭结束了我和宋嶠提出要先走了,陈潇云比杜宇反应还大:“你俩不闹洞房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和我一起闹洞房呢。”
  宋嶠咂咂嘴:“看看你这人民公仆当的,全身上下都是资本主义享乐主义的腐朽气息,我们老百姓拒绝被腐蚀。”
  陈潇云嘿一声,我笑着解释,因为买的就是下午两点多的票,赶回武汉刚好还能凑上晚饭,工作一周了,就指着周末能在家睡个踏实觉。
  杜宇在旁边听着,起先瞧着只想挽留,一听我都这么说了,也就作罢,又是拥抱又是握手的,顿时心中又有了些伤感。
  我拍拍他肩膀,说:“哥们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都还年轻呢,有的就是资本。”
  他听懂我的言外之意,没说啥,只是用怎么用力地锤了我胸口一拳。
  宋嶠说:“下次见面估计就是你孩子的满月酒了。”
  杜宇咧着嘴笑:“多的是机会呢,满月了还有一岁生日十岁生日啊。”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算盘打挺溜啊。”
  杜宇嘿嘿两声:“以后总不是得还啊。”
  回去我们买的是硬座,因为可以聊天说话也就没觉得时间多难熬。
  我向宋嶠提起安安,我说:“我没觉得杜宇他多喜欢周亚霏啊,至少看起来没像喜欢安安那么喜欢她。”
  宋嶠点头:“本来就是啊。”
  我不解:“就这么为了孩子结婚以后能幸福吗?”
  宋嶠说:“也许会吧,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幸运和自己最爱的人相守一生的,不喜欢的,一般喜欢的,比较喜欢的,最喜欢的,感觉比起最后一种,前三种更多。”
  我懂:“就凑合将就呗。”
  宋嶠说:“嗯。”
  我看了他一眼:“你挺有心得呀。”
  宋嶠笑:“至少我现在在朝最幸运的方向努力。”
  我坐最里面位置,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说:“这算我们俩头一次一起出省旅游?”宋嶠凑过来:“这哪算哪门子旅游啊?”
  我一回头正撞上他亮闪闪的黑杏仁眼,心头乱蹦。
  这少女怀春似的我,真的一点也不酷。
  他贱兮兮地把手伸到我帽子底下捏了捏我脖子,但很快放开了:“以后我们找个时间出去玩吧,你想去哪儿?”
  我不假思索:“厦门。”
  他啊一声:“我去过了。”
  我瞅他一眼:“我没去过啊,之前你出差的时候每天发照片过来勾死我了。”
  他咯咯笑:“我是很想和你一起去的。”然后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们在鼓浪屿上找个旅馆睡觉,然后—”
  我神色一敛,周围并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踹了他小腿一脚:“你脑子里怎么尽是些淫秽色情的东西。”
  他唔一声弯腰捂了捂自己小腿,惨惨地瘪嘴:“早知道我就把撒娇券带出来了,这个月我还一张都没用呢。”
  回家之后我们草草吃过饭收拾完就开始大扫除,虽然舟车劳顿实在很累,可一想到星期天可以在家窝一整天就觉得心里美。
  宋嶠抹窗户,我在客厅拖地。
  拖一半了,宋嶠手机在茶几上响,我凑上前去看屏幕的来电显示:“宋嶠,你电话。”
  “谁啊?”他放下抹布往客厅走。
  我继续拖地:“不知道,陌生号码。”
  宋嶠喃喃道:“估计又是诈骗电话。”
  可当他拿起手机那刻,神色却有些许异常,我满腹狐疑地瞧他,想起手机号码底下显示地域,南昌。
  宋嶠就是南昌人。
  宋嶠接通了:“喂,你好,哪位?”
  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干脆停了手上的动作,杵着拖把站到他跟前。
  宋嶠却看我一眼,然后转身步履匆匆往阳台上走,还把门带上了。
  等我给金鱼喂完食他才回来。
  我看他面色好似如常,却又有说不上来的闷沉感,他晃荡着两条长腿回到原处继续擦窗户,动作幅度很大,末了把抹布甩一边,打开了窗户。
  一股寒意涌入。他站在风口。
  窗外天色将晚,小区里开了灯,和住户家中的亮光融成一片。
  我走到他旁边:“怎么了?”
  宋嶠摇摇头,转脸冲我挤着嘴角笑了笑:“没事。”
  我真讨厌他这种明明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还佯装正常让我胡思乱想猜来猜去的行为。
  我看了他一眼:“没事为什么还要躲到阳台上接电话?你家里人吗?”
  宋嶠垂眼没说话。那就是了。
  我“啪”一声关上了窗户,宋嶠这种吹法就是作死,本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年他得有一百八十天在感冒擤鼻子。
  我暗自揣摩一番开口问:“和我有关?”
  他抬眼看我,像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然后终于坦白:“没关。是我后爸。”
  难怪没备注。
  如果我没记错,这大概是宋嶠第一次与他继父交谈。
  我说:“嗯?”
  他直起微微躬住的后背,然后用手掌蹭了蹭自己的眼睛,半晌才又说话:“裴裴,我明天要回趟南昌。”
  “回南昌?”
  他多久没回去了?大概有一整年了吧。和他妈妈那边断了联系?算算看,也得有近三年了。
  我静静等他的下文。
  “我妈肾衰竭,等着换肾,我去医院做个配型。”
  什么?我大概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信息。肾衰竭?我印象里这是一种挺严重的疾病,我妈那边有个乡下远房亲戚就深受其扰,全身浮肿,基本丧失劳动能力,而且治疗过程非常耗钱。
  宋嶠说完就转身往卧室走,我随他进房。
  他没犹豫地开柜子拿箱子做衣服,强抑着内心情绪的模样让我心口一滞。我鬼使神差地就抓住了他胳膊,问:“你后爸到底怎么跟你讲的?”
  这绝对是下意识的。
  我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这个立场去干涉宋嶠的选择,但就是有隐秘的自私促使着我要问个清楚明白。
  我不同意。
  我反对。
  我怕。
  我甚至有些不服气,觉得憋屈得慌。
  宋嶠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受点凉就容易感冒。他还挑食,肠胃也差,前不久还差点送了命。他很缺爱,尤其是母爱,他过年甚至一个人留在武汉没人过问。
  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他?
  假使一个母亲真的爱自己的孩子,就算他千错万错都不会这样残忍。
  对自己的爱如此吝啬,伸手要反哺却企望对方慷慨。
  实际上宋嶠已经成倾囊之姿了。我甚至担心他是为他继父言辞所利用。
  宋嶠道:“他说我妈已经病好几年了,一直没告诉我,最近情况加重了,急需换肾否则情况很危险。”
  我急道:“那也可能还有别的合适的肾源—”
  我没说下去。
  我当然知道这与我们从小接受的思想教育相悖。
  书上说我们要孝敬父母因为他们给予我们生命。书上还说我们要以德报怨因为宽容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宋嶠摇摇头,声音沉沉:“那需要的时间太久了,而且不一定有我的匹配。”
  我皱眉:“这是你妈妈的意思还是他个人的意思?”
  宋嶠手上的动作没停:“大概是他们共同决定的吧,要不然他怎么会有我手机号?”
  我看宋嶠灰着张脸将衣服折进行李箱,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你就没有一点怨气?”
  我一直觉得宋嶠是有怨气的,不可能不怨。就我这个旁观者也觉得心头憋闷。
  我并不觉得他妈妈是个称职的母亲。
  宋嶠听我这话,手顿了顿,最后给出答案:“我想她好好活着。”
  我理解。
  但也开始假设,如果生病的人是宋嶠,他妈妈会像他一样毫不犹豫地去做配型检查吗?
  看过这样的新闻,母亲拒绝为病中儿子捐肾。当然了,批判是一种道德绑架,但我还是想知道,存在于宋嶠和他母亲间的亲情到底是天性还是选择。
  “我不是个好儿子。”他将行李箱拉上之后才终于像是被抽空了身体般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他把脸埋在手掌里小声说:“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不是个同性恋,也许他们不会分开得那么难看,可能我会像很多同组家庭的小孩一样,现在这是很平常的事。他们没什么不同,两个爸爸妈妈,然后也过得很好。”
  我坐他旁边,心头一刺:“这不是你的错。”
  宋嶠说:“有总比没有强吧。或许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再怪我。我有时候做梦回到小时候,她抱着我去上幼儿园,给我买很多奥特曼和小手帕。放学的时候来接我,我每天都要在外面小摊上买炸火腿肠吃,一面刷甜酱一面刷辣酱。”
  “我很怀念那时候,也想有妈妈隔三差五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哪怕次数不多。”
  “如果我和我爸闹得不愉快,想到还有别的地方可以暂时落脚就不会又慌又害怕。”
  “我真羡慕你,裴裴。”
  我难受异常,只能伸出手给宋嶠一个拥抱。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
  我发现,原来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渴望来自家庭的温暖。甚至不问缘由,哪怕是出于他母亲的感激愧疚,他也希望彼此和解。
  他下意识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一点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对自己gay的身份无比认同。
  继而我又暗自害怕着。
  如果我向爸妈出柜,我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好过宋嶠?还是不如他?
  但我—
  我是不可能不爱宋嶠的吧。
  没有吧。
  我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什么?”宋嶠抬脸看我。
  我站起身来,我要回房间收衣服。虽然现在每晚我都和宋嶠睡一起,但我们衣服还是放在各自的房间里。
  宋嶠拉住我。
  我转头看他:“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的。”
  宋嶠说:“可能明天结束不了得请假,会影响你工作。”
  我撇开他手:“你他妈都要去割肾救母了,我还有心情工作?搞笑呢吧你!”
  宋嶠先是被我的语气震得发愣,继而杏仁眼微微一弯,咯咯笑着站起来。
  我瞪他:“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他削薄的嘴唇立马就抿成了条直线,喉头还有突突突的气流声。然后他得得跑去拉书桌的抽屉,取出了我们三月的分成两拨的券。
  “裴裴你生气券用掉一张啦。”他从我那堆抽出一张生气券揉成一坨攥手里。我被他的举动整得目瞪口呆,原本有些伤感的气氛霎时荡然无存。
  我挑脚:“我没生气!”
  他又从我那堆抽出一张生气券揉成一团攥手里。
  我踩了他一脚。他嗷嗷叫起来,看着我说:“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打乱你的步调,而且只是个检查又不是立马动刀子,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要是不让你去你又生气。”
  我看他一眼:“就当我想去南昌转转行不行?”
  他闻言肩膀直往我身上腻:“裴裴你现在是不是离不开我了?想时时刻刻都和我在一起?”
  我脸一红,推开他:“真臭不要脸啊你。”
  他嘻嘻笑,揉了揉我脑袋:“其实有你就够了。”
  不够的。我知道。不然他就不会那么果断坚决地要立马动身回去配型了。
  本质上,没有一个人是靠爱情就能活下去的。
  我们总是想要更多。
  但我心还是被宋嶠的话撩拨得很满。不知是因为杜宇的婚礼还是因为宋嶠的决定让我突然非常想全然霸占这个让我至今尚未完全看透彻的男人。
  生活变幻无常,只想及时行乐。
  我就着宋嶠搭我头顶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腰间,然后去亲吻他的嘴唇。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如此主动,仅是僵了小会就开始热烈地回应我。
  我被吻得周身发软气喘吁吁最后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才能说话。
  “我们做吧。”我说。


第56章 
  那晚,就是和宋嶠回南昌的前一晚,我们做爱了。是的,全套的那种。
  宋嶠从床底下拖出一箱子润滑油的时候我都惊呆了,瞠目结舌地指着它们:“你什么时候偷偷买了那么多?”
  宋嶠还沉浸在我难得松口的喜悦里:“时刻准备着。”
  我嘴角抽搐:“那也不用买那么多啊。不会放过期吗?”
  宋嶠拍拍精光的胸脯:“怎么可能?”
  我嘁一声:“马上都要变成只剩一个肾的人了。”
  宋嶠阴恻恻地瞧我一眼:“裴裴,你不是因为同情我才—”
  我踹他一脚:“老子还同情天桥底下的叫花子呢。”
  他嘿嘿一笑:“别担心,一个肾也照样让你爽翻天。”我挑眉:“那以后换我上你?”他满不在乎地动动鼻翼:“只要你开心我无所谓啊。”
  他显然心情好起来了。那样我就放心了。
  这算不上牺牲吧,反正是迟早的事。虽然宋嶠给我灌肠的时候,我差点没羞耻到用毛巾盖他脸上。
  他到底是准备了多久,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被摆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
  其实我有偷偷查过,为避免尴尬情况发生灌肠是有必要的。
  我起先是很不习惯有异物捅进我后面的感觉,我知道宋嶠是用手指沾了润滑剂给我扩张。我以一种半跪的姿势伏在床上,非常,嗯,害羞。以至于他一舔我我就忍不住颤抖。
  我说:“那什么,要不你快点进来吧,这样我好奇怪。”
  宋嶠动作一滞:“我怕你疼。”
  我脖子一抻,大有英雄就义前的悲壮感:“你越捱我越紧张。”
  全然没有第一次我们在卫生间里洗澡的那种旖旎。
  宋嶠挤进来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子疼蹦了。
  真不是我矫情,我相信也不是他技术问题,这本来就是一件挺反生理构造的事。虽然我和宋嶠都瘦,但他骨架比我大点,身材算精实,那活儿也比我大。又因为我打断了他给我扩张的进程,导致我身体一直无法完全放松,一开始他是戳进去一点我就嘶一声,宋嶠想退出来算了,我又不让。
  我歪着脑袋去够他的嘴唇,他吻技是很好的,舌头在我唇齿间扫荡的时候,他又去捏我最敏感的乳尖,我身体一软,他就硬生生整根没入了。
  我想骂人,但嘴巴被宋嶠堵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深处是痒的,表层又是疼的。
  很难同你们说清楚。
  宋嶠开始试着动起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后面褶皱刮擦生热起火的烧灼,呜呜咽咽间一用力还把宋嶠的嘴巴皮子给咬出血了,一股子锈味窜到我口腔里。我又气又急,他还在笑,于是先停了下来,又沾了些润滑剂抹在我们结合的地方:“裴裴,别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
  我说:“要不我们换个姿势?”
  宋嶠于是把我身体转过来,我们面对面,整个身体只剩一个点粘在一起,我脸都臊得快炸了,宋嶠又笑,他往前一顶,我就啊一声,手放哪儿都觉得不对,宋嶠说:“勾到我脖子上。”
  我像被操纵的人偶似的,只能乖乖搭上,我觉得这姿势太女性化了,非常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肩窝上:“你一动一停怎么回事啊?”
  我其实只是觉得他这样反倒让我更难受,那种撕扯感跟芝士拉丝似的,把我拽裂然后生缝再次拽裂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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