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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流转一世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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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儿终于和玄玄三老一一道别,他们虽然只相处了一年,却已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玄三,他是拾儿的师父,感情自是不同一般。
帐篷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乘宽敞的马车。钟嘉南抱着拾儿上了车,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去。辜璧洲却还在原地。
费玲珑奇道:“你不一起走吗?”
辜璧洲道:“我喜欢独来独去。”说着,从袖里取出一支手掌长的短笛递给她,“可以解解闷。再见!”
费玲珑打量这支短笛,是细竹子做的,做得很精致,忖道:他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吹笛子呢?
凌旭牵来了马车,将慕风背到车厢中坐好,自己却跑到外面去坐着,车厢里只剩下慕风和费玲珑两个人了。
慕风忽然说道:“没想到你是钟夫人。”
费玲珑幽幽道:“徒有其名罢了。而且从今以后再也不是了,我已经跟他解除了婚约。”
凌旭突然探进头来,叫道:“玲珑,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费玲珑吓了一跳,气呼呼道:“凌旭,你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凌旭不好意思地一笑,立刻又缩了回去。费玲珑发现慕风在笑,笑得很复杂。
“拾儿一走,他们都变得怪怪的。”费玲珑心想。
傍晚时分,他们又找到了一座破庙,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
费玲珑道:“星月教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干嘛不找间客栈舒舒服服地住下呢?”
凌旭道:“我们的行踪是很隐秘的,师父不想暴露行踪,免得惹来麻烦。”
费玲珑会意地点点头,又道:“既然这样,我们何不乔装打扮一下,让别人认不出我们来呢?”
玄玄三老一齐瞪着她。费玲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闭上嘴。
玄二道:“我们为什么不易容呢?”
玄三道:“我们做事一向都不易容,因为我们不会。”
费玲珑笑道:“我会。”
谁也想不到费玲珑还是个易容高手!费玲珑叫凌旭弄来了唱戏用的假发假须、各色油彩,然后施展起她的才干来。
费玲珑一边调着面粉,一边得意地说:“我小时候最爱看戏,老是跑去看人家化妆,可学了不少手艺,我经常女扮男装跑出去玩,十次有九次都不会被人发现呢。”
面粉调好了,费玲珑捏成面粑往自己脸颊边上一贴,然后粘上一副大胡子,又做了两道粗眉毛,看上去还真像个虬髯大汉,只可惜五官太秀气了。
凌旭笑道:“这哪叫易容,一看就知道是唱戏的。”
费玲珑哼哼道:“像我这样的美女装这种丑大汉当然难度很大,但是这副行头若在你身上,可就像多了。”
果然不一会儿,费玲珑就把凌旭弄成了络腮胡的中年汉子。
费玲珑道:“咱们得先定好各自身份。我看这样,慕风就装成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富贵人家的公子都是病怏怏的。我呢,可以做个小书童,玄三伯年轻些,可以和凌旭扮作护院,玄二伯做车夫,玄大伯当老管家。现在我们只要换上符合身份的衣服就行了。”
一个时辰之后,破庙里走出一行人来,果真如费玲珑所说。只是大家突然间换了装扮,显得十分拘束。
费玲珑得意洋洋笑道:“趁着天黑,我们赶快找家客栈投宿,你们的口音容易暴露身份,干脆轻易不要开口,有什么事我转达就行了。”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再次驱车,乘着夜色向集镇出发。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老板一看,喝!排场不小!早已笑眯眯地迎出来。费玲珑昂着头,掏出那锭赤金,在老板面前晃了晃,把老板的眼睛都晃花了。
“大爷身上没带碎银,麻烦掌柜你把它兑成现钱,要散的。”费玲珑粗着嗓子道。
老板毕恭毕敬地接过金锭。费玲珑又道:“看掌柜的是个精明人,可别把银子兑少了。”
“是是,一定一定。”老板看这出手,便知是财大气粗的人家,连忙张罗着打扫最好的房间,准备酒菜。
终于有床可以睡了!费玲珑伸了个大懒腰,这些天可实在是委屈了她。唯一不妙的是她得和慕风共一个房间,毕竟一个小书童没必要专门开一间房。
饱饱地吃了一顿以后,店小二送来了热水。哇!可以好好地泡个脚了。费玲珑兴奋地想。
正当费玲珑对那壶热水“心怀不轨”的时候,凌旭闯了进来。
“长白派的人也来投宿了。”凌旭压低声音道。
费玲珑一时没明白过来,慕风神色凝重道:“他们到底还是追上我们了。”
费玲珑道:“长白派很厉害么?他们有多少人?”
凌旭道:“长白派在东北很有声势,这次来了六个人。听他们的口气,还有另一拨人正往这里赶。而且他们还联络了河间各派,恐怕势力不小。”
慕风轻轻阖上眼睛,费玲珑看得出来,此刻他的内心一定十分痛苦。“凌旭,你先和玄大伯他们商量一下对策,我想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凌旭点头出去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桌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门窗已经紧闭,但仍有风透进来,把灯火吹得左摇右晃,忽明忽暗。
十七
慕风睁开眼,哑着声音道:“一切都是因为我……”
“是啊,因为你对大家很重要,玄大伯不能失去你。”费玲珑柔声说。
慕风苦笑道:“其实我已经是个废人。我没有习武的天分,根本不能继承玄门的衣钵,现在又病成这样,虽然我很想活下去,但我活着只会继续拖累师父师叔们。”
“玄大伯他们可不这么想。现在大家都觉得活着很有劲,很有希望,是你带给了他们希望。就拿我来说吧,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活着能够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现在我知道了,帮助你恢复健康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慕风的眼中聚满了温柔,他的眼睛好像能把人深深地吸引进去。费玲珑想:这世上还有比他更俊美的男子吗?
慕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你知道我的病要怎样治吗?要用你的血来换我的血,你会丧命……”
“我知道。”费玲珑真诚地说,“如果天山雪莲就在这里绽放,我愿意立刻献出我的血来救你。”
慕风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我真想为你而死,为你而生……”
这突如其来的独特的表白让费玲珑呆住了。费玲珑垂下头,心里很慌,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与这个男子相爱,这好像是一场奇异的梦。
看见费玲珑的窘态,慕风轻忽一笑,道:“我真奇怪,钟教主为什么要和你解除婚姻,他一定还很不了解你。”
“钟嘉南很讨厌我。”费玲珑悻悻地说。
“哦?”慕风似乎不相信,“你确信吗?可是为什么辜璧洲说你愿意解除婚姻的时候,他却露出很失望的样子?那可不像是讨厌你的样子啊。”
费玲珑轻轻地叹了一声。“管它呢,反正一切都过去了。”
“想嫁个什么样的人?”慕风笑问。
费玲珑想了想,眼中露出少女特有的光彩,那是梦幻的光芒。“一个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人。不能太丑,也不能太漂亮,漂亮的男人靠不住。我希望他很富有,但不能挥金如土;有学问,但不能整天酸溜溜地掉书袋子;还要有胸襟有志气,不过,不能‘志在四方’,否则我的日子会很难过。”想起在钟府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倒还是蛮不错的。
“要求还真不少。”
“是啊,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嘛,这样的人很难找呢。”
慕风笑了笑,说:“不错,这样的人的确难找,但不是没有,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就有一个人符合你的所有条件。”
“谁?”费玲珑好奇极了。
慕风故意拖延着,“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叫——辜璧洲。”
“啊?他呀。”费玲珑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是我见过的最不近人情的人,又喜欢板着一张脸。”
慕风笑道:“你并没有要求这个人要平易近人、热心快肠啊。而且,你的要求他全都符合,他很富有,他的外祖父是星月教的前任教主,是钟教主的师祖……”
“但是他挥金如土,一出手就是十两黄金,纯金哩!”费玲珑特别强调“纯金”两个字。
慕风又笑道:“可是他从未对别人这么大方过。”
费玲珑不说话了,她突然发现越说下去对自己越不利。
慕风忽然长叹一声,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一生所说的话好像都不如今夜多,今天晚上很特别……”
有什么特别?费玲珑本想出口问的,但又怕他说出什么令自己尴尬的话,便又缩了回去。
“长白派的武功其实并不很厉害,他们擅长于用剑。我们吃亏在可以出手的人太少,所以千万不能让他们的人会合。”慕风忽然严肃道,“玲珑,你去告诉我师父,今晚给他们下点‘红颜’,这种毒发作的症状很像伤寒,这样可以拖住他们,我们明天一早就赶紧离开,或许可以摆脱他们的追踪。”
费玲珑照他说去做了。玄玄三老和凌旭正一筹莫展,一听此计,顿时醒悟。玄大感叹道:“风儿心思敏捷,行事果断,可惜……”
玄二玄三齐道:“大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手。”
费玲珑不放心慕风一个人,便要回房。凌旭将她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保证似的说:“玲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费玲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凌旭想再说什么,费玲珑已无心再听。
天亮的时候,马车已经离小镇有十几里远了。为了掩人耳目,费玲珑依旧作书童打扮,坐在外面。
一连几天,路上都很平静,大家起初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天又下起了雪,玄大玄三都进了车厢,玄二驾着车,见费玲珑望着雪发呆,问道:“丫头,你觉得我那徒弟怎么样?”
“很好哇。”费玲珑有口无心地说。
“想不想做他老婆?”
费玲珑瞪着玄二,连连摇头。
玄二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费玲珑“嗤”地笑道:“玄二伯,你也会说这么文雅的话。”
玄二嘿地一笑,道:“这算什么,想当年我们玄门三英……”他忽然不说了,目中露出悲哀的神色,喃喃道:“三十多年了,物是人非……”
费玲珑道:“玄二伯,你们以前人称玄门三英么?怎么现在别人都叫你们玄玄三鬼呢?”
玄二苦笑道:“三十多年前,我们三兄弟比辜璧洲可潇洒多了,不是‘三英’是什么?唉,再看看现在,我们跟鬼有区别么?”
“人老了,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费玲珑很不解,怎地爹妈还有钟老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鬼呢?
玄二又叹了一声,道:“丫头,你不懂的。我们都被玄门武功给害了呀。你看慕风长得如何?”
“嗯,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嘿嘿,三十年前的玄大就是那个样子……”玄二带着无比苍凉的语气说道。
费玲珑还要再问,却见玄二扬起了马鞭,高喝了一声,随即,用他那苍老而辛酸的声音唱了起来:“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
十八
夜晚真静呀,静得只能听见雪花簌簌坠落的声音。
费玲珑凝望着热切扑向雪原的雪花,想起了远方的父母。离家已经很远了,爹妈一定很思念自己吧。她轻轻走出窑洞,走到雪原深处,拿出辜璧洲送给她的短笛,轻轻地吹起来。
笛声高亢而悠扬,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就在她的笛声间歇的时候,远处也响起了笛声,曲调竟是一样的,只是声音略为低沉些。
费玲珑惊讶极了,这茫茫的雪岭中难道还有和她有同样心事的人?
“寒笛吹破梨花梦,为卿中宵踏雪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慢慢吟道。
这熟悉的声音叫费玲珑愈发惊奇。“咦?你也在这里?”
辜璧洲把玩着一支竹笛,似带笑道:“真巧,又见面了。”
费玲珑狐疑地瞄他一眼,道:“你该不会是跟踪我们吧?你有什么企图?”
辜璧洲苦笑道:“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自作聪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本来就是和小人一路的。古人不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不过,你倒未必就是君子,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费玲珑可不会在嘴皮子上吃亏。
“我可是正大光明地走出来的,人未到声先到,怎么叫鬼鬼祟祟?”
“哈,念两句歪诗还自鸣得意!”
辜璧洲笑道:“这话批评得太过了,我念的可是诗人的诗。”
“哦?我怎么没听过?”费玲珑将信将疑。
辜璧洲道:“这诗的前两句你肯定听过,‘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费玲珑咯咯笑道:“你欺我没读过书吗?我虽然住在乡下,可我家也算是书香门第……”
“如此说来,你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实在有辱门风。”
费玲珑看看自己,一身书童打扮,不禁红了脸,微怒道:“别人说你不喜多事,我看你比三姑六婆还多事。”
辜璧洲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既如此,我还是赶快走的好,所谓眼不见为净。再见!”话音未落,人已不见。正是来得轻忽,去得飘然。
陡然间又安静下来,费玲珑却觉得若有所失,其实偶尔和人斗斗嘴也是一件乐事。她心里又琢磨那两句来历不明的诗,越想越觉得是在说她哩,于是气呼呼地掉头回窑洞去。
费玲珑拍拍身上的雪,猛然间看见慕风并没有睡着。她走到近旁,悄声道:“你也睡不着吗?”
慕风笑笑,轻轻道:“我刚刚在想‘为谁风露立中宵’这句诗呢。”
“啊,又是诗!”费玲珑喃喃道,不禁又想起辜璧洲的两句“歪诗”来,自言自语道:“寒笛吹破梨花梦,为卿中宵踏雪来……”
“刚才有人来过吧?”慕风忽然道。
费玲珑悚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慕风凝望着洞外黯然的雪地,低语道:“我听见两道笛声遥遥相和……会是谁踏雪而来呢?”
费玲珑不想让他知道辜璧洲来过,免得节外生枝,连忙睡去。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费玲珑被一阵喝斗声惊醒了。她飞快地看了看四周,只有慕风一个人背靠石壁端坐着,闭着眼,像是在调息运功。这是大半个月来,慕风第一次如此。费玲珑听凌旭说过,慕风身上的毒被逼在丹田之中,不能随便运功,否则真气一散,生命堪舆。
费玲珑想:一定是很厉害的对头来了,否则怎么大家全出去了呢?好在这山洞只有一个出口,只要死守洞口就应该没事。她轻轻闪到洞口处,只见七个身着狐裘的男子正与玄玄三老和凌旭纠缠。这七个人老少不一,清一色用剑。费玲珑想起慕风说过,长白派擅长用剑,忖道:这大概就是长白派了。
玄玄三老分别以一对二,尚能勉强应付。凌旭与另一人单打独斗,那人剑势凌厉,速度很快,一招一式往往电光火石般地划过去了,费玲珑看得心里怦怦直跳,自思如果只凭拳脚功夫,自己或许能抵挡几招,但面对利剑,她还真有些胆寒。眼看凌旭已经左支右绌,难以招架了,费玲珑忙扯了块布蒙住脸,准备跳出去。
“玲珑,”慕风忽然道:“你过来。”
费玲珑吓了一跳,不知他怎样了。
慕风从怀中拿出一支小瓶,塞到她手中道:“你出去将这里面的药粉往敌人头上撒,注意,别撒到自己人身上了。”
费玲珑知道这必定有用,连忙冲出去,首先朝着凌旭的对手挥了一下。一股粉末落在那人头上,那人立刻大叫一声,丢开了凌旭。其他六人不知何事,愣了一下。费玲珑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他们跑过去,边跑边叫:“毒药来了……”
六个人一听,勃然变色,眼看一股浓烟扑过来,只当是迷魂香之类的东西,一齐捂着鼻口。那药粉尽数落在了他们手上,谁知不一会手上感到一阵奇痒。这痒跟痛不同,痛有时候忍一忍,尚且忍得住,可这痒却是叫人忍不住的。
玄玄三老哈哈笑道:“‘笑断肠’的滋味怎么样?”
七个人痒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眨眼间,手、脸等处都被抓破了,那模样十分可怕。
费玲珑看得心下生寒,她哪知道这药粉这般厉害,倘是一般的毒药毒死人也就罢了,这样叫人死不死活不活的更难受。
费玲珑不安道:“玄大伯,饶了他们吧。”
玄三嘿嘿一笑,道:“咱们饶了他们,他们可不会放过咱们。丫头,江湖上可讲不得妇人之仁呐。”
那七个人痒得巴不得立刻死去才好,听到费玲珑的话,忙叫道:“姑娘,救救我们……”
费玲珑实在不忍,道:“玄大伯,不如杀了他们还干脆些……”
玄二道:“我们已有多年不曾开过杀戒了,怎能为这几个贼子破戒?你们几个若受不了,干脆自己了断吧。”
费玲珑道:“玄二伯,玄三伯,这次便饶了他们吧,他们知道了咱们的厉害,不敢再轻易动手的。”
玄二、玄三一起看着玄大,玄大哼了一声,道:“好吧,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他们一次,但绝不会有下一次了。”说着,扔下一只小漆盒,道:“抹在伤口上,过三天就好了,千万别碰水,否则伤口遇水就烂,永远好不了。”
七个人拿起药盒狼狈地逃走了。
凌旭道:“玲珑,这药粉是哪儿来的?”
玄二嗤笑道:“傻小子,当然是风儿给的。也真怪,风儿练武不行,弄这些稀奇古怪的毒药倒十分在行。”
玄三道:“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要早做打算才是。”
玄大道:“此处离青海境不远了,到了青海境内,这些人就不敢随便动手了。”
玄二道:“大哥,莫不是到天星老怪的巢穴了?”
玄大颔首道:“天星老怪跟咱们虽没什么交情,但他最见不得别人在他的地盘上闹事,我们大可以正大光明的走了。”
玄三喜道:“太好了,这么些天来缩头藏尾的可把人憋死了。”
费玲珑见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料道前途或许就顺利了,便也跟着高兴起来。
大家连忙收拾好东西,立即赶路。
十九
赶了一整天路,马儿实在累了,眼看天色将黑,大家便也不急,任由马儿慢慢地踱着。
玄玄三老仍是坐在车外,留三个年轻人在车厢里。
凌旭突然道:“大师兄,我发现你的脸色好了许多。”
费玲珑得意道:“当然是我照顾得好咯。”
慕风微笑道:“是啊,你是第一号大功臣。”
凌旭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我说的是师兄身上的毒好像轻了些。”
慕风笑道:“哦?那岂不是很好。或许不用到天山,我就好了呢。”
费玲珑忙道:“那还要不要我的血?”
凌旭道:“当然要,你的血是关键。”
“去你的!”费玲珑推了他一把。
“别出声!”慕风突然低喝,把笑闹的两个人止住了。
“什么事?”两人齐声问道。
“好像有人……”慕风低语,“叫师父小心。”
正说话间,忽听到一阵刺耳的呼啸,好像利箭划破长空。马车骤然停下,玄大闪进车厢道:“是川中唐门的人,要小心。”说着,又闪了出去,马车开始飞快地奔跑。然而并未跑多久,只听得马儿一声惨嘶,车厢险些翻了个个儿。
慕风变色道:“不好,射人先射马。凌旭,你保护好玲珑,唐门暗器不可小觑,快跳出去……”
费玲珑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慕风挥掌推了出去,只听身后“轰”地一声巨响,那车厢已被炸得粉碎。
三个人伏在雪地上,不一会儿,玄玄三老奔到跟前,玄大道:“伤了么?”
慕风摇摇头,凌旭已将他扶起,喘着气道:“好险!差一点就被炸成粉末了。”
玄二道:“看来还不止唐门,连唐门的亲家霹雳堂也出马了。”
费玲珑奇道:“他们都跟玄门有仇么?”
玄三恨恨道:“哪里有仇?不过是看咱们不顺眼罢了。”
此刻天色昏暗,茫茫雪野中到处是起伏的土丘,很容易埋伏,他们在明,对手在暗,形势十分危急。
费玲珑突地站起身,扬声道:“哪里来的鼠辈在暗中偷袭?有种的出来跟本姑娘单打独斗,星月教弟子从不与无名小辈交手。”
费玲珑此刻思绪极快,她忖着辜璧洲昨夜还在附近,说不定今天并未走远,以他的耳目定能发现自己,于是取出竹笛,慢慢吹起来,吹的仍是之前与他相和之曲。
哪知吹了半天,非但辜璧洲没有出现,连对方也没半个人影。
费玲珑又高声道:“哦,连个敢出头的虾兵蟹将都没有。不敢出来也罢,若再用这种下流手段,不管你是哪门哪派,星月教绝不放过你。”管它呢,先把“狠话”撂下,虽然有些对不住星月教,但这却是衡量星月教在江湖中的影响力的绝好机会。费玲珑暗暗安慰自己。
还是没有动静,想必对方真的不敢再动手了。
凌旭悄声道:“你这谎撒得太大了。”
费玲珑冲他眨眨眼,道:“放心,本姑娘自有分寸。”
玄大道:“车被炸毁了,得另想办法。”
慕风道:“不妨事,我能走。”
玄大皱起眉头道:“此去天山尚有千里之遥,这样走下去,恐怕得三年五载。”
玄二道:“如今马也死了,这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我四处看看,寻个牲口来。”
玄三道:“不错,二哥你赶快去,我们就在那边休息一下,也跑了一天了。”
不远处有块凸出的巨石,像个大斗篷,正好可以避风。
凌旭扶着慕风先坐下,玄大、玄三将四周仔细勘察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坐下休息。
费玲珑把玩着竹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凌旭凑上前道:“你什么时候弄了个小玩意儿来?”
费玲珑正要说是辜璧洲送的,心念一转,道:“早带在身上了,一直没想起来,我小时候顶喜欢吹笛子了。”
凌旭道:“你吹支曲子我听听。”
费玲珑见慕风闭着眼似乎假寐,便道:“明天吹你听。”
雪越来越大,风却停了,一切都静悄悄的。
玄三忽然说道:“大哥,最近我总觉得怪怪的。”
玄大“嗯”了一声,并不言语。
玄三道:“这些天我老感觉昏沉沉的,特别想睡觉,莫不是人上了年纪的缘故?”
玄大仍不做声,凌旭忙道:“三师叔,你真有这种感觉?我也有,好像瞌睡比以前多了,晚上睡得特别沉。”
费玲珑看看这两人,心头一动,道:“真有这种事?我倒没什么感觉,会不会是你们水土不服?”
凌旭笑道:“水土不服怎么会嗜睡?你跟我们不同,我们睡觉的时候特别警觉,半夜里总要醒上几次。你睡得跟猪似的,哪里会有感觉?”
费玲珑忿忿地横他一眼,道:“睡得好不好么?”
玄三道:“不好。我们夜里睡得太沉,万一有敌人来偷袭就危险了。”费玲珑也觉得有些怪了,每次她都见大家睡得很沉,自己虽然睡得晚,但也不容易醒,里面莫非有什么玄妙?
玄大道:“我们日夜兼程赶路,都是血肉之躯,累了睡得沉很正常,不要胡思乱想。”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缄口不言了。
到了半夜,还不见玄二回来,玄大忧道:“不要出事才好。”
玄三道:“大哥,不如让我去看看,万一二哥遇上麻烦,也好有个帮手。”
玄大点点头,道:“早去早回。”玄二答应着去了。
费玲珑道:“好冷,我去附近拾些柴火来生堆火吧。”
凌旭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玄大道:“不要走远了。”
“嗯。”凌旭应道,和费玲珑也离开了。
玄大见他们去得远了,忽然压低声音道:“风儿,你做的手脚吧?”
慕风突然睁开眼,双目炯炯有神,和平日的涣散截然不同。
“为什么要这么做?”玄大轻轻道,语气意外的柔和,仿佛是自言自语而非责问。
“师父,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救我?‘慕风忽然问。
玄大道:“你是我的徒弟,我当然要救你。“
慕风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学玄门武功,而凌旭却不学?“
玄大道:“你是玄门大弟子,旭儿他……底子太差,不适合。“
慕风忽然凄笑两声,他的脸显得格外悲伤。“果然如此么?“
玄大静静地凝望他。“你认为如何呢?“
二十
凌旭抱着一把枯柴,仍不忘照应在雪地中步履艰难的费玲珑。
费玲珑似有心事,脚步走得很慢。
“快点吧,大师伯等得急了。“凌旭忍不住催促道。
“你不觉得玄大伯今天很怪吗?我认为玄三伯的话很值得推敲,可玄大伯却不愿说下去,这是什么原因?“
凌旭想了一会儿,道:“大师伯自有打算嘛。”
“玄大伯跟慕风真是师徒关系吗?你也是玄玄门弟子,为什么三位玄伯伯特别关心慕风呢?”
凌旭笑道:“你为我打抱不平呀?”他心里乐滋滋的。
费玲珑横他一眼,“你想得美哩!这里面肯定有玄机。”
凌旭轻叹道:“从小我就觉得师伯师叔还有师父都格外器重大师兄。在他受伤之前,师父他们都是轮流教大师兄练功,而我只学了些最简单的拳脚功夫,我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这倒真奇怪。慕风的武功到底练得如何?”
凌旭道:“我也不清楚,这十几年来他总是练功练得病倒,每次病好了就又接着练,有一阵子他的模样很吓人,变得跟师父他们差不多了,可过了几天他又大病一场,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唉,要是练功会练成那样,我倒情愿不练。大师兄最后一次练功是三四个月之前,那个时候,他的样子十分可怕,连吐出来的血都变成黑色的了,我只知道那是中毒的症状,师父们为他疗了几天伤都不见起色,后来本门的一个宿敌带了许多帮手来偷袭,大师兄勉力应战,结果受了很重的伤,随时都可能死去,我师父和大师伯一齐跑到长白山盗取灵芝来给他续命,再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大师伯找到了董天师。董天师可是江湖第一奇人,他教了大师伯一个法子,再以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我知道的全部都说了,至于大师兄的武功究竟如何,我实在不知道。”
费玲珑知道凌旭对自己绝不会说假话,喃喃道:“一定是玄门武功有问题,难怪玄二伯会说玄门武功害了他,或许他们年轻的时候也都很漂亮呢……”
凌旭重重地叹了一声,似有无限感慨。费玲珑也懒得再理会。
两人回来时,玄大与慕风都端坐着,脸上的表情惊人的相似,非常严肃。
“玄二伯他们怎么还没回?”费玲珑自言自语道,一边帮凌旭堆起柴火,一边偷偷瞟慕风。很快,火燃起来了,柴火噼啪的爆裂声给这孤寂的荒野带来了一丝生意。在火光映照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泛出微微的红色。费玲珑惊异地发现慕风的脸上透出了青玉一般的光彩,使他看上去像尊玉雕。
慕风早已睁开了眼,嘴巴却抿得很紧,两唇间的那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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