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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流转一世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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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已经因为练武走火入魔而中毒很深,现在更是生命垂危。我大师伯想尽办法都治不好他,后来大师伯送了天下第一奇人董天师一笔财宝才换得一个方子,就是用一名少女的血与师兄的血相交换,再佐以冰山雪莲,或许可以救他。”

费玲珑惊道:“全身换血?这种办法怎么可能救人?”

“起初我们都觉得此法不通,但董天师说除了此法别无他法,而且这少女必须是某日某地发现的处女才行。我师父在星月岩下等了两日终于找到了你们,看来董天师算得不假。我师伯暂时不会动手,要等到了天山,找到了雪莲之后才会动手。你现在不逃,若到了天山却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费玲珑心念一转,道:“幸好你告诉了我,要不然你要误了大事。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她……她已经嫁了人……”

“什么?”凌旭震惊得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他随即发觉,懊恼不已,“这可糟了……”

费玲珑柔声道:“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的朋友,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而且我看你的师兄不像坏人,如果我的血能治好他的病,我也不会觉得很遗憾的。”

“玲珑……”凌旭深深地注视她,他发现这个女孩与三年前相比变了许多,她更成熟,更美丽,更仁慈了。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有种想把她拥住的冲动。

费玲珑被他热切的目光吓住了,连忙转过身,道:“凌旭,你到底肯不肯听我的?我告诉你,要是小红有什么不测,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凌旭无奈地叹了一声,只得将费玲珑又抱回砖窑。

十三

火还在静静地燃烧,一切都很平静。凌旭抓起小红轻轻地跃了出去。费玲珑焦急地等待,希望凌旭聪明一点,把小红放到人烟稠密的地方,否则在这种荒山野岭,不被冻死也会被野兽叼走。

费玲珑扫了一眼众人,大家已入睡了,但是,似乎有一双视线对向自己。费玲珑心里一惊,随即发现慕风的眼睛是睁着的。

慕风的目光很柔和,若不是眼眶已深陷下去,那双眼睛一定是很迷人的。面对这样的一双眼睛,任何人都不免要报之以微笑,费玲珑当然也不例外。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凌旭回来。费玲珑看了看仍然沮丧的凌旭,再回头看慕风时,他仿佛已熟睡许久了。

费玲珑醒来时发现凌旭正与玄玄三老低声而激烈地争执,她想:一定是为了放走小红的事吧。

凌旭跪在地上恳求了许久,他的话似乎打动了他的师兄弟,连慕风和拾儿都插了嘴,最后这场争论以少壮派的胜利而告终,其结果当然是费玲珑虽然不能离开他们,但已有了言语和行动上的自由。

整整三天了,离开星月岩整三天了。不知道星月教知道她被劫走的消息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她还担心小红,希望她被好心人救起,能够安全地回去。起初她希望星月教能够尽快发现玄玄门的行踪,但这两天她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她想跟慕风还有拾儿多相处些日子,她打心底希望慕风能够好起来,当然最好不要用自己的血去交换。

下了两天的雪总算停了,雪停后的天更见冷冽了。听凌旭说,玄玄门本来是有些积蓄的,但为了治慕风的病,他们已经倾家荡产,从他们每日的饭食和衣着很能看出来。大人尚不要紧,但是拾儿瘦弱的身体时常冻得瑟瑟发抖,尽管他常常紧偎在慕风身旁,但那实在抵御不了多少寒意。

费玲珑打从第一眼起就喜欢这个小男孩,她从自己头发上解下一根丝带给拾儿扎了根小冲天辫儿,使他看上去像个善财童子,那可爱的模样惹得大伙儿都不禁笑开了花,在寒冷的冬日里,这一丝丝笑多少给大家带来些暖意。

马车是向西行走的,他们的目的地是天山,然而这里距离天山最乐观的估计还得走上三个多月,假如一路上非常顺利,老天爷也特别照顾,不刮风不下雪的话。

费玲珑怀疑慕风是否能撑到那么久,凌旭告诉她,他吃了师父从长白山盗取的灵芝,可维持他一年的生命,但一年后就很难说了。

凌旭说到这事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后来费玲珑才知道,灵芝是长白派的镇山之宝,他们这一路随时会被仇家追杀。

这就是江湖吧。费玲珑黯然地想,全没了当初在家时一提起江湖就兴奋不已的那股劲儿。

车厢里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显得宽松了许多。除了凌旭外,最先向费玲珑示好的是拾儿。这是个十分缺乏母爱的孩子,自从他接受了费玲珑为自己梳头的好意以后,简直一时一刻都不能离开她。

拾儿用他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小声说:“玲珑姐姐的身体好软好暖和,像棉花一样。不像二师哥,二师哥的肉都是硬的。”

费玲珑笑着把他抱到怀里坐着,看了一眼凌旭,凌旭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慕风也在看她,眼里还是那一贯的温柔。费玲珑想:慕风或许永远都不会用凌厉的眼神看人。

由六个男人组成的乏味的小团体突然多了个女孩子,一切都变得有趣多了。费玲珑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一门心思地在考虑如何让大家熬过这寒冷的冬天。

一天几个馒头的伙食实在不适宜长途跋涉,费玲珑绝对是厨房的高手,只要有原材料,她就能做出美食来。在经过一座小镇的时候,费玲珑怂恿凌旭去某家气派的饭庄里偷了些米面和佐料,又找一户穷人家借用了半天的锅和灶。结果这一天,他们都享受到了无上的美味,连带着那户穷人家也沾了光,以为费玲珑是宫中的御厨呢。

凭着这点小手艺,费玲珑给拾儿换来了一套厚实的冬衣。

这样的女孩子想叫人不喜欢她都很难,就连玄玄三鬼这样整天苦着脸的老头儿也渐渐地将满脸的皱纹舒展开,苍老黯淡的眼中开始透出光彩,那是受了年轻小伙子们的影响。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并没过多久。正月里的某一天,一阵刺耳的哨声将众人从睡梦中惊醒。因为找不到可落脚的地方,他们只好找了个山洞暂时栖身。那哨声忽远忽近,有时近得好像就在耳边。

玄玄三鬼立刻封住洞口,凌旭紧随其后,全身像扣箭待发的弦一样紧绷着。拾儿紧紧守在慕风的旁边,那种沉着与冷静有时连大人都无法做到。这个时刻一定非常紧张,连一向目光柔和的慕风都全身充满了杀机,仿佛蓄势待发。

费玲珑实在很兴奋,真正的江湖才刚刚开始吧。她集中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全力保护身后的弱小。

哨声又流转了几遍才停下来。玄玄三老沉声道:“是星月教。”

玄玄二老道:“到底是星月教……”

凌旭回头看了一眼费玲珑。大家一听“星月教”三个字,顿时明白,这一定是冲着费玲珑来的。这是个令他们最无胜算的对手。

很奇怪,听说是“星月教”,费玲珑首先想到来人一定是辜璧洲,因为她直觉自己的被劫持一定会教他觉得很失职,而且她觉得,辜璧洲这个人很骄傲,不喜欢和人打商量,他一定很难对付。

玄玄大老朗声道:“原来是星月教的英雄们,不知道前来有何指教?”

“玄大先生难道还不知道本座前来的目的?”果然是辜璧洲,他的语气往往已经告诉对方他的意志无人能够拒绝。

玄玄大老嘿嘿冷笑道:“玄老儿老糊涂了,真不懂辜大侠的意思。”

辜璧洲冷冷道:“玄大,你家的老二擅闯本教禁地,又劫走本教弟子,如此胆大妄为,难道还不敢承认?”他冷笑数声,道:“本座奉教主之命接回本教弟子,只要她本人完好无损,咱们两边的过结就一笔勾销。玄玄门一向精打细算,这桩生意你们可是大大地占了便宜。”

玄玄大老心里的确有些动摇,但一想起董天师的话,倘若放走了费玲珑就再也无人能救慕风,这唯一的希望岂容错过?

辜璧洲又道:“玄玄门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你不想全部葬送在此吧。”

玄玄大老扫了一眼四周,虽然不见半个人影,但弥漫的杀机却令人心头阵阵收紧。据他几十年的经验,连辜璧洲这样的教中第一高手都出马了,看来他们是势在必得。只是……那奄奄一息的徒儿……最近在费玲珑的悉心照料下,他已有了些起色,也许再过几个月会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这个机会绝对不能放弃,决不能!

玄大道:“辜大侠,请你看在令先尊与本门的一点儿交情上,给小老儿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小老儿一定将贵教弟子完好无损地送回。若有一丁点损伤,小老儿可以命相抵。”

听到提起先父,辜璧洲略微沉默了一下。关于玄氏一门,先父辜雪峦曾多次提及。他自幼习武,父亲便教导他习武必须依赖于天赋,绝不可以勉强,否则像玄氏一脉,结局必将走向灭亡,其惨痛教训足以作为习武之人的前车之鉴!其实,玄氏并非作恶多端之徒,只是他们练武的方式令江湖中人憎恶,故而声名不佳,屡屡被人指责,更有自居名门正派者公然派人狙杀其子弟。在一次很危急的时刻,辜雪峦力挫群豪,放了玄氏一条生路,因此,玄大发誓在辜雪峦有生之年绝不做任何一点伤害星月教之事。辜雪峦于多年前仙逝之后,这誓言本不存在,但玄氏仍念旧情,对星月教一向敬而远之。这次若不是为了救慕风,玄大绝不会招惹星月教。

辜璧洲道:“此事恐怕得由本教钟教主做主,辜某只能依教主之命行事。”

“辜璧洲,我的话你听不听?”

费玲珑突然冲到洞口,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十四

辜璧洲看见费玲珑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心下已安了三分,再看她杏眼圆睁、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但念这样会有失身份,忙咳嗽两声,将笑的冲动压了下去。“费姑娘,别来无恙。”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是自愿留下来的,你回去跟钟嘉……钟教主就这么说,一切后果由我个人承担。”

辜璧洲冷笑道:“我是奉命行事,姑娘你有什么要求等见了教主的面再说。”说罢,慢慢走上前来。

辜璧洲走得很慢很轻松,但每个人都紧绷着身体。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挡在费玲珑的身前。辜璧洲乍一见,吃了一惊,伸手便将这小小身影箍在怀里。

众人一见拾儿在他手中,更是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却在这时,只听得费玲珑“啊”地一声尖叫,人已在玄三的毒指之下。

玄三喝道:“你放下我徒儿,否则我立刻废了她!”

整个事变来得太突然,众人一时都呆住了。半晌,辜璧洲轻轻拍了拍兀自拼命扭动的拾儿的背心,轻声道:“这个小朋友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拾儿忿忿地扭过头。费玲珑忙道:“他叫拾儿。辜璧洲,你好卑鄙!竟然欺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辜璧洲眉头微动,淡淡一笑,道:“拾儿?你姓什么?”

拾儿突然哭了起来,嚷道:“我没有姓,我是个野种……”

费玲珑一见拾儿那样,只当他是吓坏了,忙叫道:“拾儿别怕,叔叔不会伤害你的。辜左使,你快把他放下来,你把他吓坏了,求求你了……”

从没见过费玲珑这般紧张、焦虑的模样,辜璧洲突然觉得于心不忍,便轻轻放下拾儿,温声道:“好孩子,叔叔是喜欢你。”

拾儿一着地,便扑到费玲珑的怀里,偷偷地瞧那个力大无比的大个子。玄三见拾儿无事,也放开了法费玲珑。

辜璧洲道:“费姑娘,你真的要留下来?”

“不是蒸的,难道还是煮的?”费玲珑没好气地嘟囔,还生气他刚才惊人的举动,把拾儿吓得不轻。

辜璧洲的眼中再次泛出令费玲珑十分熟悉的笑意,但他的语气却是淡淡的。“既然如此,我只有如实向教主禀告。玄大先生,你这一路恐怕不大平静,请你们好自为之。”他又盯着费玲珑,仿佛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了。“费姑娘,你和拾儿要多保重。”

费玲珑呆呆地望着他,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等再想问时,辜璧洲已走得远了。

玄玄三老面色凝重地坐在一起,辜璧洲的话绝非危言耸听,想必他已发现了什么才会发出警告,而且显然是为费玲珑而发的。

玄大突然道:“费姑娘,你在星月教中的身份不低吧?”

费玲珑一愣,随口道:“哪里,我什么都不是。”略停了一会儿,又说:“我只是教主住的地方的一个小侍女罢了。”

“哼哼!”玄大冷笑两声,“绝对没这么简单。辜璧洲是什么人?岂会为一个小侍女而亲自出马?”

“我……身份不同嘛!”费玲珑有些心虚,但她不肯说出自己是教主夫人,因为这个名称在找到钟嘉南的孩子后就不再存在了,免得到时候成为笑柄,不如现在就否认。“因为我是教主身边的人嘛,而且钟老爷子很喜欢我,这大家都是知道的。”

玄大默然半晌,忽又道:“辜璧洲好像认识拾儿。”'网罗电子书:。WRbook。'

玄三立即道:“这不可能,拾儿是旭儿捡回来的,他们怎么会认识?”

这时凌旭也道:“是啊,大师伯。我去年捡到拾儿的时候,他被家里人赶了出来倒在路边,和星月教没一丁点儿关系。”

玄二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玄大森森道:“我倒希望他们有关系。”

“哦?”众人都惊疑地看着他。

玄大道:“我一直很关注辜璧洲的动向,因为他的父亲对咱们一家人都有活命之恩,但是辜璧洲和辜雪峦完全不同,他从不喜欢多事,对权势也毫无兴趣,你们想想,这么一个人突然对拾儿产生兴趣,其中必有缘故。所以我猜想如果拾儿遇到什么危险,辜璧洲很有可能会出面。”

“哼!他会有这种好心?”费玲珑不屑地道。

“丫头,你的意思是……”玄二问道。

费玲珑有些气愤道:“这个人只听钟教主的话,其他的事一概不关心,更不会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死活。”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在琢磨辜璧洲临去前说的话,难道拾儿跟他真有什么关系?莫非拾儿是……钟嘉南的儿子!

这个惊人的念头一迸出,费玲珑觉得拾儿越看越像钟嘉南,辜璧洲一定也发现了,才会突然对拾儿做出那样的举动。

凌旭见费玲珑呆了,忙拍拍她的背心,道:“你怎么傻了?望着拾儿发呆。”

费玲珑回过神来,失笑道:“我突然想到拾儿长得这么可爱,说不定让辜璧洲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呢。”

玄大道:“辜璧洲没有儿子,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费玲珑再不说话,常言道:言多必失。她可是记得的。

玄三道:“管他是什么关系,拾儿是我的徒弟,谁也抢不走。”

玄二也道:“不错,咱们三个人虽然不济,但对付江湖上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也还勉强凑合,况且旭儿的功夫有很大长进……”

玄大道:“只可惜我玄门武功后继无人……”他沉痛地看了一眼神色黯淡的慕风。

这一段日子以来,慕风的精神似乎振作了许多,连脸上的青黑之气也显得淡了些,使他的相貌更显清俊。

玄大突然悲从中来,竟流下泪来。玄二、玄三也跟着长吁短叹。这可吓坏了凌旭和费玲珑,两人竟不知所措,更要命的是拾儿也突然哇哇地哭起来。这情形分明就像在灵堂哭祭。

“够了!”慕风突然一声低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声在玄玄三老耳中听来却似一声霹雳,所有的悲伤、痛苦都给吓回去了。

费玲珑吃惊地瞪着慕风,他从来没有这么不耐烦过。费玲珑轻轻走到他身边,用手指轻抚他因痛苦而扭曲了的面庞。拾儿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抚摸慕风的胸口,只是他脸上犹自挂着晶莹的泪珠,像个刚用水浇过的红苹果。

凌旭望着这群人,突然扭头冲了出去。玄二上前想叫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玄二跺脚道:“不知道这孩子想干什么。”

十五

已经到了深夜,还不见凌旭回来,费玲珑焦虑地不住往外面望。正走到洞口时,一个黑影儿窜进来,把她吓得倒退两步。一看,原来是凌旭回来了,他身上扛着一个大包袱,鼓鼓囊囊的。

打开来一看,嗬!尽是山珍海味,还带了几套厚厚的衣裳。

“干什么?过大年呀!”费玲珑惊讶极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咱们聚在一起要好好过个节。”凌旭得意地说道,“我去了十几里以外的一家大酒楼,逼着他们那儿最厉害的厨师做了一顿宴席。喏,全带回来了,还给你们每个人带了一套新衣服。”

玄三道:“你抢来的?”

凌旭耸耸眉毛,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怎么会干那勾当?不过,钱花得比别人少些罢了。”他压低声音又道:“咱们身上已经没钱了。”

费玲珑眼珠子一转,把凌旭叫到外面,悄声道:“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佩服过你。”

凌旭脸一红,嗫嚅道:“没什么……”

费玲珑贼兮兮道:“咱们得想点办法弄点钱来,你有什么主意?”

凌旭想了想,“我以前跟着师父做了几笔生意,不过,风险太大,弄不好随时都会没命……”

“你们杀人放火啊……”

“抢劫而已,杀人放火还不至于……”

“抢劫的事我不干。”费玲珑肯定地说。钱财要取之有道,要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拿出来,她突然想起在家乡时常有穷人家因为没钱下葬死人而卖身到别人家为奴为妾,便眼珠子一转,想出一个主意,附在凌旭耳边如此这般一说。

凌旭连连摇头道:“这怎么行?”

“管他呢,试试再说嘛。”

第二日,一行人赶着车经过一个热闹的集市。费玲珑道:“这儿人多,试试吧。”便要凌旭去和玄玄三老说。

玄玄三老起初不肯答应,但看囊中实在空空如也,而慕风和拾儿都是经不得饥饿的,只好由他们去。

费玲珑叫拾儿换上以前的破烂衣裳,自己在头上包了块麻布,寻了个僻静角落,两个人跪坐在地上,做出一副极凄惨的情状。拾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居然哇哇地嚎啕大哭起来。费玲珑本来想笑,但听拾儿哭得实在可怜,又想起慕风的孱弱模样,心头一酸,居然也哭了出来。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哭哭啼啼地跪在街头,自然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路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费玲珑抽泣道:“各位好心人,小女子家乡遭灾,一个人带着幼弟漂泊异乡,原来准备投靠夫家,谁知未婚夫突然于数月前得伤寒而亡,婆家不能见容,将小女子赶了出来,致使我姐弟二人流落街头。小女子命硬,死不足惜,只可怜幼弟小小年纪饱受饥寒。求各位好心人施舍一点粥饭给小弟吃,他已经饿了三四天了……”

拾儿原本就瘦弱,又被费玲珑弄得一副十分落魄的样子,的确招人怜惜,费玲珑见众人都流露出同情的模样,连忙一把抱住拾儿,凄然道:“小弟,你千万要撑住啊,世上的好人很多,会有人帮助咱们的……”

拾儿十分乖巧,顺势歪在费玲珑怀里,他是受过饥寒之苦的,此刻装来十分逼真。

这时,凌旭夹在人缝当中,大声叹道:“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两条命啊。可惜我出来太急,身上没有带多少钱……”说着,抛出一枚铜钱,“大家一人出一点吧,做善事啊……”他这一鼓动,引得旁人纷纷解囊相助,不多久,费玲珑面前已撒了厚厚的一层铜钱,里头还夹杂着一些碎银。费玲珑伏在地上,做出万分感激的模样。

凌旭叫道:“姑娘,这些钱够你十天半月用度了,赶快走吧,别把小孩子冻坏了。”

费玲珑一听,连忙收拾好钱物,准备离开,忽然一块东西砸过来,费玲珑吓得一闪,定睛一看,竟然是块赤金,足足有十两重!费玲珑倒吸口气,抬头一看,竟然是辜璧洲!他一张脸拉得很长,身后站了四个手持明刃,满脸凶相的大汉,把围观的人都吓走了。

凌旭一看情势不妙,护在费玲珑跟前。“你想干什么?”

费玲珑也叫道:“你怎么言而无信?不是回星月岩了吗?还没走哇。”

辜璧洲冷冷道:“钟教主要见拾儿。”

“钟嘉南也来了?”费玲珑惊讶道,“怎么会这么快?”

辜璧洲似乎不准备理睬她,只冷冷道:“走吧。”

费玲珑识相地牵起拾儿的手,冲凌旭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辜璧洲忽然又道:“凌少侠,令师也在,一起来吧。”

凌旭一惊,不知星月教会将师父他们怎么样,连忙跟过去。

钟嘉南落脚的地方在小镇外的一块空地上,那里早已支起了一座大帐篷,里面少说容得下十几个人。

辜璧洲带领众人进帐篷去,见过了钟嘉南。费玲珑看见钟嘉南脸色极差,似乎疲惫之极,心想:他必定是为了见拾儿拼命赶来的。念及到此,便觉得这个人也十分可爱了。

钟嘉南看了一眼费玲珑,所有的注意力便放在了拾儿身上。他看了一会儿,道:“璧洲,你把费姑娘带出去。”

费玲珑很是不解,为什么玄玄三老、慕风、凌旭都可以在里面,唯独把她一个人赶出来呢?越想越不舒服,感觉风似乎更大了。

距离帐篷约摸三四丈远围了一圈护卫,一个个站得笔直,好像丝毫不为寒风所动。

费玲珑懊恼地抱着肩,在雪地里踱来踱去。看见辜璧洲还站在一旁,没好气道:“我不会跑掉的,你没必要盯着我。”

辜璧洲仍然拉长着脸。费玲珑简直烦透了,忿忿地道:“我又没得罪你,干嘛摆出一副晚娘面孔?”

辜璧洲终于开口道:“你把星月教的脸丢尽了,身为教主夫人,居然跪在街头行乞!”

“我真是穷困潦倒了,要不我也不想这么做嘛。”

辜璧洲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稍微柔和了些。“你本来是过得挺好的,却偏偏要跑出来,这是你咎由自取。”

“喂!你这人果然是铁石心肠。我和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们需要我,我觉得自己很重要。总比留在星月岩让人讨厌强吧!”费玲珑真是委屈极了。

“谁说讨厌你了?”

“你脸上就写着嘛。还说什么教主夫人呢,谁当真了?”费玲珑忿忿地说,鼻子一酸,掉下几滴眼泪来。

辜璧洲天不怕地不怕,看见这小女子哭起来就没办法了,忙道:“好了好了。”

费玲珑吸吸鼻子抹抹脸,道:“拾儿是钟嘉南的儿子吧?”

“你知道?”辜璧洲有些诧异。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我早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钟嘉南一旦找回儿子,就可以和我解除婚约。这大概就是你一直轻视我的原因。”费玲珑挺直了脊背,突然间发现自己很坚强。

辜璧洲沉吟半晌,缓缓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昨天我飞鸽传书回去,钟教主一早就动身,不过一天时间就赶了你们七八天的路程,你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吗?”

“我当然能够理解。”费玲珑急忙说,“我觉得他最可爱的就是这个时候了。”她的声音渐渐变得低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大街上,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我的丈夫,但是他让我心底一震,因为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悲哀。他那天的神情和今天真是像极了。其实……”她声音微微抬高了些,“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已经打算做一个好妻子,而且很努力地在做。可是当我听到他准备找到孩子后就与我解除婚约的消息后,我才发现自己太幼稚了,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了就会得到别人的认可。”

费玲珑忧伤地一笑,她从未像此刻这么消沉过。“不过,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因为我知道现在我能做什么。我之所以留在他们中间是因为我给他们带来了快乐,慕风的病也有了些起色,我想,只要我们继续努力,慕风一定会好起来的,大家也会真正地高兴起来。”

费玲珑又笑了笑,这次却笑得腼腆。“辜左使,请你转告钟教主还有钟老爷子,对于解除婚约,我完全同意,绝无怨言。还有一件事,请你一定帮忙。”

她抬起眼看着他,眼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曾经服侍过我的小红,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对金护法一往情深。我曾答应她帮她除去奴籍,完成她的心愿……现在看来,我可能无能为力了。请你把我的意思转告老爷子,请他一定成全。”

辜璧洲静静地听完,“也许老爷子不同意解除婚约,你还有机会。”

费玲珑摇摇头,带着坦然的笑容道:“你愿意和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子生活一辈子,给她‘妻子’这个神圣的身份吗?你肯定不会,钟嘉南也不会。更何况他还和心爱的人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再说了,我也想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夫君,那样,成亲才有意思,我可不想再一个人拜堂了。”想起那次“凄惨”的境遇,真是丢死人了。

帐篷里仍没有什么动静,风更见大了。辜璧洲解下斗篷给费玲珑披上。费玲珑心头一暖,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来,从衣袋中掏出金锭,“这肯定是你自己的。”

辜璧洲笑了笑,这还是两天来第一次笑呢。“你那么卖力地演一场戏,总得有些酬劳吧。不过,下一次千万别说你死了丈夫,你就说受不了后娘的虐待,可能要好一些。”

费玲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有时候,辜璧洲这个人还是很有趣的,如果他不是总把“奉命行事”这种话挂在嘴边,一定更有趣。

十六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凌旭从帐篷里走出来,脸上满是沮丧。他一看见费玲珑便别过脸。费玲珑费解地看着辜璧洲,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辜璧洲快步走进帐篷,钟嘉南牵着拾儿的手,显然两人已经相认了。玄玄三老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玄三的眼睛是红的。

钟嘉南显得很轻松。“璧洲,我今天就带拾儿回去。”

辜璧洲眉头微皱道:“费姑娘怎么办?”

钟嘉南沉吟道:“如果她愿意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不想回去。”费玲珑跟进来坚定地说道,“钟教主,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跟辜左使说了。我要跟玄玄门一起去天山。”她看了一眼慕风,他的气色真的好了许多。

辜璧洲道:“费姑娘说她愿意解除婚约,绝无怨言。”

钟嘉南沉默半晌,轻声道:“好。”心里完全没有丝毫欣喜,甚至有点反感辜璧洲的直言不讳。

拾儿跑到费玲珑面前,撅着嘴道:“玲珑姐姐,你一定要治好大师兄的病,然后你们大家都来看我。”

费玲珑爱怜地抚着拾儿的头,柔声道:“我们一定会来看你的。拾儿要乖,听爹爹、爷爷的话,他们一直都很想念你呢。”

拾儿含着泪连连点头,又去跟慕风说话。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悄悄话,慕风一直都在微笑,那笑容使得他显得温文尔雅,一点也不像命若游丝的病人。

拾儿终于和玄玄三老一一道别,他们虽然只相处了一年,却已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玄三,他是拾儿的师父,感情自是不同一般。

帐篷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乘宽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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