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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流转一世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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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璧洲微笑道:“管他呢,先上去再说。”

费玲珑心想:反正跟着辜璧洲走,人家要赶也是赶他,自己也不会丢人。

十八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渐渐可以看到零星的行客,似乎都是往嵩山大会所在地铁扇峰去的。穿过一处山门之后,就见附近道旁立着一块天然的石柱,石柱上刻着“铁扇峰”三个字,底下还有落款:嵩山派辖地。

过了这界碑不过二里路,可以看到一处平坦的空地上支起了一间临时搭建的茅屋,茅屋前还建了一座草亭,亭子里有桌有椅,还有六个衣着统一、年龄不等的男子坐在那里,不时招呼山上来的人。有些人和他们交谈几句之后便又下山去了,有的人则继续前行。

看见辜璧洲他们四个人上来了,其中一个年轻人迎上前道:“几位朋友是从哪里来的?”

费玲珑望着辜璧洲,看他怎么说。辜璧洲淡笑道:“我们是从洛阳来的。”

“有英雄帖吗?”

“没有。”辜璧洲很干脆地说。

这人笑道:“没有英雄帖的话,几位恐怕只能在山门外歇脚了。敝派地狭人少,恐怕招待不了天下豪杰,所以只接待持有英雄帖的朋友。其他的……请恕敝派怠慢了。”

费玲珑见对方说得极明白了,正打算和前面的几个人一样下山去,却见辜璧洲从怀中摸出一块碧绿的玉珏,道:“我们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我来拜访一位老友,还请少侠前去通报一声。这是我的信物,我这位老友一看便知。”

这人见玉珏价值不菲,脸色变得恭敬了些,忙道:“不知公子的老友是哪位?”

“郝月松。”辜璧洲优雅地念出三个字。

这人脸色大变,道:“是、是郝师叔祖么?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辜璧洲微笑道:“洛阳辜璧洲。你去跟你们家师叔祖一说,他肯定会见我的。”

这人双手紧握玉珏,飞也似的往山上跑了。其他的人知道辜璧洲来头不小,连忙引他们到亭子里坐下休息。

费玲珑心里很惊奇,不知道辜璧洲要玩什么把戏,便在一旁默默观看。

辜璧洲一边等,一边问嵩山派弟子:“这次武林大会怎么提前了?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其中最年长的弟子道:“公子没有听说吗?近两个月来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邪恶的组织,杀害了不少武林正派人物,还笼络了很多小帮派为他们效力。据说江南武林受害最深,他们的盟主寒玉庄主人和我们掌门提议,提前召开武林大会,要在这次大会上推举出武林盟主。这可是我们武林中人的大事啊,历来武林都是按地方划分,各地都有各自的盟主,还没有一个可以统领所有门派的盟主,真不知道究竟有哪位高人可以担此重任。”

隔辜璧洲微笑地听着,不时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一旁说不上话的嵩山派弟子都忍不住想插上几句。大家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寒玉庄与嵩山派联络的过程,仿佛那些事情都是他们亲眼所见似的。

正说到热闹的时候,先前那去通报的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恭恭敬敬地递上辜璧洲的玉珏,道:“辜公子,郝师叔祖有请,请跟在下来。”说完,赶紧在前面带路。

费玲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想不到辜璧洲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探听到了很多消息,更叫人难以理解的是,他似乎知交满天下,到哪里都有朋友,不知道钟嘉南出面是否也有他这样的影响力。

辜璧洲随那弟子到了花厅,郝月松已经等着了,一看见他们进来,笑呵呵道:“辜老弟,是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

辜璧洲笑道:“听说贵派要召开武林大会,我这不是来看热闹吗?”

“哦,只是来看热闹吗?”郝月松招呼他们坐下,命弟子送上茶水,又看向费玲珑他们道:“这几位是……”

辜璧洲看着小红和书玉道:“他们是我的随从。”然后又看向费玲珑,稍微顿了一下,苦笑道:“这位就不好介绍了,她是……”

“我也是辜左使的随从。”费玲珑抢先说道,生怕辜璧洲说出她和钟嘉南的关系。

“哦。”郝月松淡淡道,心里却对费玲珑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辜璧洲的随从,否则辜璧洲怎会那样说呢?但他深知礼数,既然别人不愿明说,他自然也不会多嘴刨根问底了。

辜璧洲似乎对郝月松的反应毫不奇怪,径自道:“我一路上听说这次武林大会要推选出天下武林的总盟主,难道真有此事?”

郝月松重重叹了口气,道:“天下武林总盟主?谈何容易?以前为推选中原武林盟主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纷争,更何况是天下武林的总盟主,我看呐,只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辜璧洲道:“郝兄对世间浮名一向不屑,但是有人却很热衷于此。不过依我看,选出一个盟主来也无不可。少不得又有一番比武,我可是有多年没有看过武林中正正经经的比武了。”

郝月松呵呵笑道:“我就知道老弟你绝不是只来看看热闹而已,不过这次你只怕要失望了。我们掌门人已经和少林、武当各派掌门通过气了,这次的武林大会推选总盟主不进行比武……”

“不比武?那要用什么方法推选?”

“抽签。”

辜璧洲失笑道:“抽签?这算是什么法子?怎么个抽法?”

郝月松捋捋花白的胡须,微笑道:“这次我们发出的英雄帖共有二十三张,每一张都代表一派掌门,等这二十三位掌门人都到齐之后,我们会把这二十三张英雄帖放在一只密封的盒子里,然后再由与会的英雄豪杰们派出代表随意抽出七张帖子,这七张帖子代表的人就是候选者。”

“然后呢?”

“然后么,那是绝密,到时候你们就都知道了。”

辜璧洲朗声笑道:“这是跟我卖关子么?”

郝月松摇摇头道:“非也非也。这确实是绝密,此事除掌门人之外,再无第二人知道。”

“连老哥哥你都不知道?论辈分,老哥哥可是赵掌门的师叔,难道连自己的师叔也要瞒着么?”

郝月松摇头笑道:“是我自己不想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对所有的人才越公平。”

“宋青浦知道吗?”

“绝不知道。”

辜璧洲相信郝月松的话绝不会有半句假的,既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那么要在推选过程中造假的可能性就极小了。这对于所有的人来说确实很公平,倒不知道赵意国会想出什么绝妙的点子让所有人对最终的结果心服口服呢?

辜璧洲和郝月松闲谈了几句,便在侍者的带领下去客房休息。

费玲珑和小红住一间房,因为辜璧洲的贵客身份,她们也得以住在布置极好的客房里,不仅什物齐全,房间的朝向通风都极好,虽是盛夏时节,房间里却很清凉。

刚放下行李,就有侍者送来了凉茶。费玲珑坐在窗前,一边欣赏着游廊外的园景,一边喝着凉茶,说不出的悠闲惬意。她暗想:“要是能和钟嘉南在这样的地方说说话,喝喝茶,那就真没白活一回了。”她想到再过两天就能见到钟嘉南,不知道他看到自己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不由得又是慌乱又是期待,一个人不时地傻笑。

小红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姑娘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我在想钟……钟教主来了要是看到我们在这里,会不会很吃惊。”

“嗯——姑娘是希望教主看到呢,还是希望教主看不到?”

费玲珑眼珠子转了转,坏坏地笑道:“我希望他看到,而且还得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看到。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小红不禁掩嘴笑道:“姑娘要是真的想让教主吓一跳,我倒有个想法,不过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想法?”

“我们跟辜左使说去。得辜左使出面才行。”

十九

才七月初六,嵩山上已是人满为患了。由于没有英雄帖的人只能在山门外歇脚,所以嵩山各处都有临时搭建的茅屋。站在山脚往山上望去,满眼都是歪歪倒倒的茅屋顶,倒也十分有趣。

“教主,看来今年的武林大会会相当的热闹啊。”金和打趣道。

钟嘉南因为心事重重,无心说笑,只撇撇嘴,埋头走路。紧随其后的汤靖朝金和眨眨眼,后者会意地一笑。

许奕文是四位护法中最年轻的,自从在龙门别墅偶遇辜璧洲之后,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此事报告给教主。

“想什么呢?连路都不会走了。”护法祁林拍拍他的肩膀说。

许奕文吃了一惊,看着祁林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祁林察觉到他的心事,压低了声音说道。

许奕文暗想:辜左使说过不能告诉教主,如果告诉其他的人,但不让教主知道应该也不为过吧。四位护法之中,他和祁林算是资历很浅的,不像汤靖金和都是自幼追随教主的,因此两人平时十分相善,对任何事都不隐瞒。

眼看教主和汤靖他们渐渐走得远了,许奕文才在祁林耳边悄声道:“辜左使离开总坛了,还说不能让教主知道。”

祁林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辜左使了?”

许奕文便把当日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祁林。祁林沉吟道:“辜左使此举真是耐人寻味,他既然不想让教主知道自己的行踪,又为什么告诉你呢?”

“我也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以辜左使的能耐,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发现他的踪迹吧,难道……”

“难道……”祁林看着许奕文,两个人心中都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他想让教主知道他离开了总坛,但又不想让教主明明白白地知道……”

祁林点点头,道:“以辜左使的心思,很有可能是这个意思。”

许奕文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去告诉教主,但是教主会知道这件事的。”

两个人在后面叽叽咕咕说了半天话,没有注意到汤靖已经观察他们好一阵子了。两人正在想以怎样的方式让教主不经意地知道辜左使已经离开总坛的消息,冷不防被汤靖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汤靖笑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说什么?”

许奕文忙道:“没、没有。”

祁林压低声音道:“小声些,别让教主发觉了。”

汤靖一听,连忙敛起笑脸,一本正经道:“怎么回事?”

祁林便把方才许奕文跟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末了不忘叮嘱道:“辜左使交代过不可告诉教主。”

汤靖琢磨着整件事,发现金和正不解地望着他们,便朝金和招招手。金和见教主径自往山上走,便放慢了步子,等他们赶上来。

钟嘉南一路走,一路想着江湖近来发生的离奇事件。他实在想不出谁会是那些凶案的凶手,遇袭的门派大多属于江南盟下,也有少数属于其他地方的。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作案者肯定把矛头直指寒玉庄,因为那些损失最惨重的门派无一例外都是寒玉庄最坚实的拥护者。寒玉庄在江湖上素有令名,应该不会结下什么仇怨,只除了玄玄门。但是玄玄门不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就算玄大玄二的武功可以称得上是一流,但是他们忙于救治玄慕风,哪有工夫去找寒玉庄的麻烦?只除非……他想:万一玄慕风真的已经不治而亡,那么费玲珑会有什么反应呢?唉!简直是一团乱麻!

“金和,我们的行程通知辜左使了没有?”钟嘉南转头问道,却不见了金和与汤靖两个人的影子。待他四处张望,才见那四个护法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旁边的随从居然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偷听。

这是什么状况?钟嘉南再次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在星月岩上已经受够了,想不到出来了还要受这种待遇。莫名的,他很想知道这些都在背后议论些什么。他不动神色地放慢脚步,竖着耳朵听。他的耳力极好,而且他们似乎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他们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金和听汤靖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后,默然片刻,忽地一笑,道:“辜左使应该不会只是一个人出来吧?”

汤靖失笑道:“你想说什么?”

金和道:“我先前曾听小红说费姑娘在府里住下了,辜左使天天往府里跑……”

“这个我们也都听说了。”祁林和许奕文异口同声道。

金和接着说道:“这件事星月岩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只有教主一人不知而已。费姑娘对咱们教主的心思也是人尽皆知的,她又深得老爷子的欢心,所以我猜想,会不会是费姑娘想出来找教主,老爷子不放心,叫辜左使保护他呢?”

汤靖连连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这个可能性极大。奕文先前不是说辜左使易了容出来的吗?肯定是不得不抛头露面又怕被教主发现……”

四个人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相互看看,会意地暗笑。

走在前面的钟嘉南只听得心惊肉跳,他知道以辜璧洲的能耐,要真如他们所说,要跟踪自己绝非难事。只是不知道费玲珑是否也易过容跟在他的后面呢?一想到费玲珑和辜璧洲可能正在哪个角落暗中看着自己,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金和先前所说的话也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辜璧洲对费玲珑到底是什么意思?费玲珑对自己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从三个人的圈子中退了出来吗?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在其中还扮演者重要的角色,仿佛他是一个铁石心肠、辜负了费玲珑的人?现在,他真想把费玲珑从人缝中揪出来,好好质问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教主,教主……”不知何时,汤靖已经走到钟嘉南的身边,把钟嘉南游离的思绪唤了回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钟嘉南有些狼狈地掩饰着自己的心绪。

汤靖心里暗自发笑,脸上却一本正经道:“前面就是山门了,先派人送去拜帖吧。”

钟嘉南点头应允。汤靖命人前去送拜帖,然后召集众人在山门外集结休整。他们一行连同随从总有四五十人之众,在来此与会的各派中算是人数众多的了。

不多时,一名嵩山派弟子匆匆出来,迎上前道:“不知钟教主大驾到此,有失远迎。”说着,连忙在前面带路。

星月教众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山,径往嵩山派的正殿去。

嵩山派掌门人赵意国已步出大殿迎接。钟嘉南紧走几步,上前抱拳道:“有劳赵掌门远迎。”

赵意国呵呵笑道:“钟教主亲临敝处,真是令本派蓬荜生辉呀。”两人并肩进入大殿,除四位护法外,星月教其他随从都在殿外守候。

赵意国道:“钟教主上次上嵩山来还是十年前吧?”

钟嘉南略想了想,道:“十一年了。那时是随家父一同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钟老爷子近年来不在江湖上走动了,身体尚康健么?”

“还好,上了年纪的人总有些小毛病的。这次前来,家父也要在下代为致问。”

赵意国笑道:“老爷子的礼数还是那么多。”

两人还在寒暄,一名侍从端了茶水上来。钟嘉南接过茶杯,蓦地发现这侍从的手格外秀气,像是女孩子的手,不由得抬起头看他。这一看,险些吓得他抖落手中的杯子。只见这侍从眉清目秀,竟与费玲珑有八九分像。这侍从眼也不抬,匆匆转身离开大殿。

赵意国见钟嘉南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侍从,失笑道:“钟教主?”

钟嘉南连忙收回视线,干笑两声道:“贵派真是地灵人杰,刚才那个孩子生得好俊秀。”

赵意国淡淡一笑,道:“那个孩子是郝师叔的门下。郝师父想让这些小孩子多见见世面,就要他们来跑跑腿。有失礼的地方还望多多见谅。”

“岂敢岂敢!”钟嘉南忙道,“贵派人才济济,英物辈出,真是令人羡慕。”

正在说话的当儿,有人来报,说江南盟主寒玉庄主人上山了。

赵意国因要亲自去迎接,便先命人送钟嘉南去客房休息,道声“失陪”,赶紧出去了。

二十

星月教人数众多,便单独住在一处独立的院落里,不与其他门派相扰。钟嘉南自住一间厢房,汤靖他们则分住两处,紧挨着钟嘉南的房间。

刚安置完毕,便有侍者送来茶水点心。钟嘉南因先前所见那侍者长得很像费玲珑,便特别留了心。这次来的侍者是个留着胡须的男子,身材粗壮。钟嘉南叫住他道:“郝月松郝大侠现在何处,我想去拜会一下。”

这弟子道:“郝师叔祖在清风阁。钟教主请稍候,待小的去禀报一声。”

钟嘉南点点头,在房中等着。这院子虽是用于待客的,但园中植有各色花木,此时正值盛夏,树木郁郁葱葱,满眼绿意,一阵阵微风拂来,倒也有丝丝清凉。透过窗台,可以看到院门口隐约的人影。钟嘉南看到一个娇小的影子晃了一下,看装扮似乎是嵩山派弟子,他的心头蓦地一动,想也不想便冲出房去。跑到院门口,那人影早不见踪迹了。钟嘉南不由得微微怅惘。

“教主,郝大侠派人来请教主过去一叙。”汤靖道。

钟嘉南“嗯”了一声,只带了汤靖一人前去清风阁与郝月松会面。这里到清风阁须经过普通客房,其时,各派差不多都已到了,普通客房里早已是人满为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吵吵嚷嚷。钟嘉南想起汤靖他们所说的辜璧洲可能已经易容到嵩山来的话,忍不住往那密密的人群中张望。

“教主在找人么?”汤靖道。

“没有。”钟嘉南淡淡道,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专心走路。

汤靖淡笑道:“教主自从下山以后似乎就一直心绪不宁,莫非是为江湖上的事担忧?”

钟嘉南微微叹息道:“江湖事确实令人忧心。我现在倒有些后悔,早些年的时候没有好好跟着老爷子学习,以至于今日处理这些事情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汤靖道:“这些事对教主来说其实微不足道,教主所烦恼的恐怕另有其事。”

钟嘉南默然半晌,道:“你们知道当年辜璧洲为什么宁可出走也不愿接掌教主之位?”

汤靖不解他为何突然提起几年前的旧事,迟疑道:“辜左使是怕受束缚吧……”

“是啊,他是何等洒脱的人!”钟嘉南突然心生感喟,长叹道:“如果当初我也像他那样坚决不接受教主之位,你觉得今日这教主会是谁?”

汤靖失笑道:“这种事情怎可假设?反正不是教主就是辜左使,其他人都不值一提。”他脸上故作轻松,心里却有些担心。教主往日做事果决,脾气也颇有些急躁,近来却似变了性情,竟优柔寡断起来。今日更是说出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教主心中有何打算。此时金和不在旁边,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应得好。

不知不觉已到了清风阁。这里是赵意国的师叔郝月松修行之所。郝月松乃是嵩山派前任掌门赵镇刚的师弟,赵震刚去世前本欲将掌门之位传与正当盛年的郝月松,但郝月松坚辞不受,表示愿意辅助其子赵意国,于是便由当时年仅二十四岁的赵意国担当掌门,郝月松则以清修为名隐居到了清风阁。郝月松年轻时喜欢云游天下,结交了不少朋友,辜璧洲的父亲辜雪峦是他最敬重的人,正因为如此,郝月松与辜璧洲的关系也就非同一般了。钟嘉南在辜雪峦门下习武的时候时常见到郝月松,对此人也颇为熟悉。因此,他此次到嵩山,是必定要拜会一下这位故人的。

郝月松得知钟嘉南要来,已命人备好了茶水在偏厅等候。钟嘉南与他见过礼,先寒暄了几句,然后谈及武林大会的事情。

“钟教主对盟主一位可有兴趣?”郝月松拈须微笑道。

钟嘉南摇摇头,叹道:“武林盟主应为众望所归者担任,岂是在下所能奢望的?”

郝月松道:“钟教主过谦了。想当年令尊大人纵横江湖十多年,所到之处无可匹敌者,当真是八面威风。老夫听说钟教主的武功并不在令尊之下,在江湖中应当也罕有对手了。”

钟嘉南连连摆手道:“前辈所言真是令在下汗颜。莫说在江湖上,就是本教中能胜过在下的也不只一二人。”

“哦?真的么?”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钟嘉南只觉得眼前顿时一亮,继而又觉得心头狂乱起来。只见一个白衣少女俏立在偏厅的门帘畔,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费……”钟嘉南险些喊出声来。

“师父。”少女甜甜地叫道,一闪身晃了进来,立在郝月松身侧。

郝月松笑道:“灵儿,这么快就回来了?”

钟嘉南吃惊地看着这少女,少女却只顾着和郝月松说话。

“刚刚去奉了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少女把玩着垂在肩头的辫子,目光又转向钟嘉南道:“师父最近好像客人特别多。”

郝月松道:“你去奉过茶,应该见过钟教主才是,还不快跟钟教主见礼?”

钟嘉南蓦地想起在大殿时曾见过一名长得极像费玲珑的嵩山派弟子,原来就是这个少女,怪不得当时觉得那少年的手秀气得像女孩子呢,原来就是个女孩子。但是这女孩子跟费玲珑长得也太像了些,除了发饰不同,五官几乎看不出差别来。若不是郝月松与她师徒相称,他倒真以为这女孩子就是费玲珑了。

少女微微敛衽道:“钟教主,小女子龙灵儿有礼啦。”

钟嘉南连忙还礼,道:“想不到郝前辈门下还有这样年轻的弟子。”

郝月松呵呵笑道:“也不能完全算是老夫的弟子,只不过教了几招几式罢了。别看她一个姑娘家,性子跟个男孩子也差不多了。因为不久就要嫁到别处去了,所以到老夫这里玩几天。”

钟嘉南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跟着微笑。他心里却想:世上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不单长得像,连声音都像。他恍惚觉得这女孩子分明就是费玲珑,但是事实又分明不是。

龙灵儿道:“师父,我有个不情之请。”

郝月松道:“知道是不情之请,还要说出来吗?”

龙灵儿撅起嘴道:“当然要说。因为要讲客气才说是不情之请嘛……”

她撒娇地说着,这模样又让钟嘉南觉得她不可能是费玲珑,费玲珑怎么会这么说话呢?

“好好好,你说。”

“听说钟教主的武功很高,到底有多高呢?我想和钟教主比试比试。”龙灵儿笑眯眯道。

郝月松沉下脸,道:“胡闹!钟教主是什么身份?他哪有工夫陪你这三脚猫玩?”

“师父——”龙灵儿扯着郝月松的袖子道,“我的武功都是师父你一手教的,哪有做师父的这么瞧不起徒弟的?”

钟嘉南失笑道:“龙姑娘,在下的武功也很平常,如果姑娘想切磋一下武功,在下可以奉陪。”

“听到没有?还是人家钟教主器量大。”

郝月松道:“钟教主不必理会这丫头,这丫头没一会儿正经的。待会儿要是输了,说不定还要哭鼻子。老夫可丢不起这张老脸。”

龙灵儿气得柳眉倒竖,嘴巴一翘,道:“我什么时候哭过鼻子了?难道输的人一定是我吗?”

钟嘉南见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有些坐立不安,道:“郝前辈,既然令徒如何豪气,在下也颇想见识一下高足的武功。”

郝月松道:“既然钟教主不介意,老夫当然没有意见。不如就在外面指点一下小徒。”

钟嘉南连称“不敢”。三人走到园子里,钟嘉南与龙灵儿面对面站好,郝月松则坐在一尊石凳上,汤靖在一旁伺候。

龙灵儿将袖子束紧,又把裙摆扎在腰间,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收拾停当,龙灵儿抱拳道:“请钟教主多多指教。”

钟嘉南也不多话,只抬手道:“请。”

龙灵儿当下也不客气,错步上前,使出一记嵩山派的基本招式。钟嘉南出于礼貌,侧身让开,并未还招。龙灵儿微微一笑,一连使出十多招,俱是嵩山派的招式。钟嘉南让过五招之后,才开始还手,但也仅是稍作招架,并未主动出击。

郝月松一边看,一边微微点头,道:“招式倒是不错,速度还是慢了些。”

龙灵儿撇撇嘴,出招便快了些。钟嘉南念她是个女孩子,又是郝月松的弟子,不愿让她难堪,是以不敢太占上风,此时见她出手快了,便也跟着快了起来。对了二十几个回合,龙灵儿的气息开始有些粗了,她咬了咬唇,忽然劈腿上前,旋即一个鹞子翻身,接连蹬出数脚。钟嘉南吃了一惊,急退数尺才躲过此招,暗想:想不到她轻功倒不错。当下收起了轻视之意,认真较量起来。

钟嘉南不再退让,开始主动进攻,龙灵儿就有些吃不消了,她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双掌连续推出。钟嘉南不退反进,举臂格住她的手腕。倘若对方是个男子,他大可以直接攻击对方身体,但因是女孩子,他不便碰触她的身体,只好挡住她的胳膊。龙灵儿也不示弱,手腕一翻,随即一个后空翻,脚尖在附近的一根树干用力一点,竟腾空而起,从钟嘉南头顶掠过,落到了他的身后。钟嘉南回身叫道:“好身手!”随着话音,他的左臂也已击出,眼看就要打中龙灵儿的面门。龙灵儿刚刚落下身子,还没站稳脚,猛地看到对方一招已到眼前,吓得“啊”地叫出声来,身子便往后倒。

二十一

龙灵儿自知这一跌肯定不可避免,只好闭上眼睛,哪知钟嘉南身手更快,已抢身上前,右臂托住了她的腰。龙灵儿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抬起,勉强站直了。这一托之后,钟嘉南迅速退到了六七尺以外。

郝月松拊掌道:“小徒的拙劣功夫让钟教主见笑了。”

龙灵儿这回倒老老实实地闭着嘴巴,红着脸,头也不抬。钟嘉南暗想,大约是小姑娘觉得比输了丢人。便淡淡一笑道:“不敢不敢。贵派的轻功着实令在下大开眼界。”此时,他愈发认为龙灵儿不可能是费玲珑了,以他对费玲珑的了解,费玲珑的武功比起龙灵儿恐怕要差远了。

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钟嘉南别了郝月松,与汤靖一道回客馆去。

汤靖道:“教主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哦?何以见得?”钟嘉南奇道。

“属下可从来没见过教主和女子交过手。”

钟嘉南默然半晌,道:“你不觉得刚才那位龙姑娘长得很像一个人么?”

“因为那位龙姑娘长得像费姑娘,所以教主才愿意和她切磋武功么?”

钟嘉南又是默然,然后轻叹一声。

汤靖道:“世上真有长得如同孪生姊妹的人么?”

钟嘉南心头微动,道:“你认为没有么?”

汤靖笑道:“属下只是觉得那位姑娘怎么看都像是费姑娘。”

“不可能是她。费玲珑的武功没有那么好。再说了,郝月松也不可能收费玲珑做徒弟。”

汤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钟嘉南一路走一路回想龙灵儿的模样,又觉得汤靖的话不无道理,不由得又添了一重心事。

第二日便是武林大会的正日子。嵩山派发出的二十三张英雄帖已全部到齐,便如期举行武林大会。因为本次大会不需要比武,便不布置比武场地,会址则选在大殿。

除了受邀的二十三位掌门人入座大殿外,其他各派则聚在殿外檐廊下旁听。辜璧洲和费玲珑混迹于这些江湖人中,竟无人知晓。

费玲珑躲在大殿门口,只见各派掌门分列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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