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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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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一个则是无一不黑。

千面佛、九尾狐一眼瞥见,齐皆变色,彭家四虎的面色就更加难看。

“黑白双魔──”千面佛脱口一声呻吟。

九尾狐立即赔上笑脸,道:“两位前辈什么时候来了中原?”

黑白双魔翻眼望天,彷佛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看在眼内,这两个人本叫做黑摩勒白摩勒,成名已多年,一向都联手对敌,武功既高强,脾气又古怪,出了名的难缠,七八年前也曾来过中原,闹得天翻地覆,后来不知吃了什么人的亏──才消声匿迹。

千面佛、九尾狐也是老江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的厉害,彭家四虎曾经在回疆混过一阵子,印象更就深刻。

依贝莎、管中流相继从山洞中走出来,依贝莎随即手指彭家四虎,道:“那就是彭家的人,一心要夺回沙漠之星,还请来两个无敌门的护法。”

白黑摩勒相顾一眼,目光转向千面佛、九尾狐,九尾狐慌忙辩护道:“我们的目标只是那个姓管的小子!”

白摩勒冷笑道:“其实你们是要将我们的徒弟也置诸死地。”

九尾狐赔着笑脸,道:“那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若知道是两位前辈的高足,那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冒犯。”

黑摩勒嘿嘿一笑,道:“你这个小子倒懂得说话。”

白摩勒接道:“好,你们走,留下这四条虎。”

彭家四虎面色大变,铁虎忙向千面佛、九尾狐道:“两位……”

“四位──”九尾狐佯叹一声,截口道:“不是我们不帮忙,只是你们不知道轻重,冒犯到两位老前辈的头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千面佛接诵一声佛号,一个身子如飞倒退。

九尾狐退得绝不比千面佛稍慢,彭家四虎面色惨变,不约而同,转身便待开溜,哪知道身形才动,黑白摩勒便飘然凌空落在四人面前,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彭铁虎首当其冲,大喝一声,一刀急劈向前面挡着的黑摩勒,身形接往旁窜出,他的身形虽然快,但与黑摩勒相比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黑摩勒身形轻灵,犹如鬼魅,一闪将刀闪开,接着一掌将刀封在外门,再一掌印在彭铁虎的胸膛之上。

彭铁虎的武功原不致如此不济,只因为急切逃命,十成武功便仅剩六成。

黑摩勒一掌击实,“噗”的一声如中败革,彭铁虎并没有被击飞,反而僵住在那里。

他整个身子突然颤抖起来,一丝丝的气从毛管口透出,迅速凝成了冰霜,然后就殭尸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黑摩勒的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了另一虎的后颈,亦只是一抖,那一虎便瘫软在地上。

同一时,其它二虎亦先后倒在白摩勒的掌下,死状与彭铁虎完全一样。

管中流一旁看在眼内,目光大亮,像黑白摩勒这么阴柔的内功,他还是第一次目睹,要使峨嵋落日剑法的精奥,能发挥极至,非要先练成阴柔的内力不可,那黑白摩勒的内功心法无疑就是他的目标。

但怎样才能够取得黑白摩勒的信任,传授这种阴柔的内功,管中流不禁大费踌躇。

黑白摩勒连毙四人,若无其事,依贝莎反而显得有些不忍,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随即举步往山下去,依贝莎急推了管中流一把,跟了上去。

管中流亦忙举步,黑摩勒实时回头,冷冷瞟着管中流,道:“你跟着来干什么?”

管中流一呆,依贝莎忙道:“大师父,他要去回疆,我已经答应替他引路了。”

黑摩勒不耐烦地道:“我们现在可不是回回疆去,叫他离开。”

依贝莎倔强地道:“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要守信。”

黑摩勒怒瞪了依贝莎一眼,方待发作,旁边白摩勒已道:“老大,就让这小子跟着好了。”接着一眨眼,黑摩勒会意,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依贝莎这才松过一口气,笑望了管中流一眼,管中流亦笑,那却是苦笑,他出道以来,几曾将别人看在眼内,又何尝受过这种气。

前行十数丈,黑摩勒忍不住问道:“老二,怎么你要卖他这个账?”

白摩勒笑道:“这小子准是要利用我们对付无敌门,他虽然聪明,我们可不是呆子!”

“你却是让他跟着──”

“我们已经多年没有入中原,正所谓人生路不熟,有他在一旁,实在是方便很多。”

黑摩勒沉吟不语,白摩勒道:“况且我们的武功还在他之上,有什么不妥,将他杀掉就是了。”

黑摩勒连连点头,嘴角露出了笑意。

千面佛、九尾狐走出山路,不见白摩勒追来,才真的松过一口气,也不敢逗留,赶程回无敌门总坛去。

看见他们空手回来,独孤无敌也知道事情又出了乱子,知道了黑白双魔从中作梗,才暗吃了一惊。

第二十回 杀手施杀着

他虽然不知道黑白双魔有多大本领,亦知道这两人乃是回疆的一流高手,当年亦曾经叱咤中原,现在突然现身,若说是为了那颗沙漠之星,而对付彭家四虎,那实在难以令人置信。

独孤无敌根本就不相信,暗忖:一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立即吩咐独孤凤,尽起堂下的精英,彻查黑白双魔来到中原的动机。

独孤凤依吩咐发下命令,另外还交代堂下探子,一有了云飞扬消息立即回报。

对于云飞扬,独孤凤始终念念不忘。

云飞扬这时候已能够站起身子走路,只是内力已尽散,空有一身武功,徒具招式,完全发挥不出其中威力。

他仍然尝试将真气凝聚起来,但一运真气,胸腹便剧痛如绞,一口真气始终不能够提聚。

到这个地步,不由他不心灰意冷,吕望当然不知道这许多,只顾劝他安心地静养。

对于这个慈祥的老人,云飞扬实在感激得很,若不是吕望,他纵然不致倒毙街头,也绝不会痊愈得这么快。

他只希望这个慈祥的老人能够安享余年,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灾祸已即将降临吕家。

烟雨迷蒙的清晨,云飞扬在院子徘徊了一会,披着一身的雨粉,就像是平日一样,进内堂向吕望请安。

他进入内堂的时候,吕望已经在招呼着一个客人,那是一个身穿官服,三绺长须,貌相威严的中年汉子。

从眼神云飞扬已看出中年汉子内功深厚,最惹人注目的却是中年汉子所用的兵器。

那是一大九小金光闪耀的一套环圈,大的粗逾拇指,直径差不多有两尺,小的只有巴掌大小。

中年汉子却没有怎么注意云飞扬,只因为云飞扬脚步虚浮,眼神又散涣,面色苍白,显然大病初愈,完全不像一个练家子。

“飞扬,来得好──”吕望遂给云飞扬介绍,道:“快过来见北镇抚陆玑陆大人。”

待云飞扬施过礼,吕望又道:“陆大人统领大内锦衣侍卫,当年凭子母金环打遍大江南北,乃天下第一高手。”

“吕兄又来说笑了。”陆玑淡然笑了一笑,道:“这位公子是……”

“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的外孙。”

“哦──”陆玑似乎不大感兴趣。

云飞扬也没有兴趣,与吕望问过安,便自退出。

吕望这才又转回话题,道:“陆兄这一次出来,势必又身负重任。”

“若非如此,我们这两个老朋友,也不知道待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一聚。”

“只是陆兄又要辛苦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有时小弟实在很想学学吕兄急流勇退,安享余年。”

“这要很大的决心。”吕望笑捋着胡子,道:“以我看,陆兄对于目前的生活,还是很眷恋。”

陆玑打了两个哈哈,没有回答。

吕望接着问道:“陆兄这一次……”

“不瞒吕兄,是前往接应尼泊刺的使者,顺道了断一件案子。”

吕望沉吟着道:“要到你亲自接应,这一次尼泊刺进贡我朝的必定是罕有的异宝奇珍。”

“那是一朵雪莲,据说生长在绝壑之下,千年玄冰之中,千载难逢,为了采摘这雪莲,已断送了近百条人命。”

“这冰山雪莲,到底有什么功效?”

“一般人吃了延年益寿,百病不侵,练武的人吃了却是立增数十年功力,所以消息传出,黑、白两道的武林中人不少都蠢蠢欲动,意图拦途截劫。”

“那就难怪要陆兄亲自走这一趟了。”吕望语重心长地道:“陆兄在路上千万要小心。”

陆玑笑道:“小弟是怎样的一个人,吕兄难道还不清楚。”

“陆兄做事一向都深思熟虑,很少出漏子,只是那些江湖人,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吕兄这番话,小弟一定会牢记在心中!”

吕望又沉吟了一会,道:“至于那一件案子?”

陆玑又笑道:“吕兄是聪明人,应该想到是哪一件了。”

“不出我所料。”吕望轻叹一声,道:“程立那儿果然事发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陆兄与他交情深厚,这件事偏又落在陆兄手上……”吕望一再慨叹。

“王命难违。”陆玑亦自叹息。

“据说程立亦有一身不错的武功。”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相信我比吕兄更清楚。”陆玑笑得有些苦涩。

吕望沉默了下去。

程立与陆玑差不多年纪,相貌比陆玑却还要威严,对于陆玑的来意,他一点也不知道,也没有提防。

陆玑亦只是带来四个下属。

两人在大堂分宾主坐下,都是一脸笑容,寒暄一番,陆玑仍然没有透露来意。

程立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道陆玑是因公外出,路过到访,他已经退职九月,谈到在任时的种种威风,不禁唏嘘,对于陆玑,却是既羡且妒。

“听说陆兄这半年以来屡建奇功,连升三级,实在是可喜可贺。”程立这句话,更就是酸溜溜的。

“若不是程兄退隐,相信还没有小弟立足的地方。”陆玑说得倒也谦虚。

程立更感慨,叹息道:“陆兄言重了,小弟对当年大家在一起举酒狂歌的生活,倒是怀念得很。”

“哦?”陆玑笑了一笑。

程立笑着接道:“难得今日陆兄大驾光临,大家何不痛痛快快地一醉?”

陆玑微笑道:“好,就让小弟先办妥正事。”

程立一怔,陆玑正色道:“圣上有密旨,要我读与程兄。”

语声一落,他已站起身子,“猎”地一抖披风,振声道:“程立接旨。”

程立愕然,但立即跪下,应道:“微臣接旨。”

左右四个锦衣卫迅速上前,其中一个,双手捧着一个锦盒,圣旨却不是放在这个锦盒之内,乃放在陆玑怀中。

陆玑取出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侍卫副总管程立,勾结吴俊等人,阴谋造反,查实有据,念侍朕多年,数度护驾有功,罪不及妻孥,今赐鹤顶红一盅,自行了断,钦此。”

程立一面听,脸色一变再变,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陆玑神色泰然,读罢将圣旨放下,手下“啪”的遂将盒子揭开,送到程立的面前。

程立面色苍白,一长身,倒退半步,厉声道:“没有这么容易。”

“大胆叛徒,敢违圣旨。”左右两个锦衣卫迅速上前,出手便将程立按住。

程立再退一步,双臂一甩,卸下外罩长衫,连出四招,将那两个锦衣卫迫退,陆玑也就在这个时候欺身而入,直入程立空门,双拳直击程立胸膛。

程立再退,后背已撞在照壁上,身形一凝,双手急忙招架。

陆玑显然将程立每个动作都计算在内,双拳剎那间化为掌,一拍再一抓,正好抓住了程立双腕,接着一抖,一阵令人牙酸的骨碎声响,竟就将程立的双腕硬生生地捏碎。

程立面色惨变,惨呼未尽,陆玑双手已毒蛇一样沿臂而上,接着将程立双臂的关节捏断,左掌接往程立的右肩一拍,程立不由自主地跪倒地上。

“陆玑,你好毒!”程立这四个字出去,已被陆玑的左手捏住嘴巴,陆玑右手一伸,正好将那个锦衣卫送上的那盅鹤顶红接下,反手再用力,程立的头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陆玑立即将毒酒倾入程立的嘴里。

程立想吐,却被陆玑左手扣在喉咙之上,不由自主地将那盅毒酒咽下。

陆玑这才将手松开,倒退回原位,从容坐下。

程立挣扎站起身子,面如土色,瞪着陆玑,便待痛骂,哪知咽喉嘴舌已经完全麻木,一个字都骂不出来,霍地又倒下,脸庞肿眼发紫,七窍流血。

两旁侍候的家丁俱都面无人色,惊恐欲绝,陆玑却像是完全没有这件事发生过一样。

这个人亦真的可谓心狠手辣的了。

“子母金环”陆玑一行五人的行踪,尽在无敌门地监视之下,陆玑得到的消息乃是事实,尼泊剌进贡的冰山雪莲,已经引起江湖黑、白两道的注意。

以无敌门消息的灵通,又怎会不知道这件事,他们甚至已查出,陆玑的奉旨前往接应,也所以从旁加以监视,藉此弄清楚尼泊剌使者进京的正确路线,好拦途截劫。

他们当然不敢正面与官府冲突,一切行动都非常小心。

负责搜集传递消息的就是独孤凤。

陆玑才离开程家,无敌门的探子便已将消息迅速送到当地分舵。

“陆玑到程家并非邀请程立前往保护贡品,乃是奉旨将程立毒杀!”

“毒杀程立?”独孤凤也不由大感错愕。

“现在程家上下乱成一片,不少婢仆纷纷逃命。”

“毕竟是没有见识,陆玑若非只是奉旨毒杀程立一人,哪有他们逃命的余地。”

独孤风转问道:“吕望那边怎样了?陆玑找他到底又为了什么?”

“根据可靠的消息,陆玑与吕望在内堂密议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进去过,那是吕望一个老朋友的外孙,姓云!”

独孤凤脱口问道:“叫什么?”

“这个倒不清楚。”

“会不会武功?”独孤凤追问。

“是一个文弱书生。”

独孤凤吁了一口气,沉吟道:“你们设法把他抓来,问一个清楚明白。”

听说是姓云,她自然就想到云飞扬,一问之下,却又不像。

从他们所得到的有关云飞扬的资料看来,亦没有提及云飞扬有吕望这个亲戚。

两人完全就是两类人,似乎不可能拉上任何关系。

──天下间姓云的并非只得云飞扬一个,独孤凤不禁苦笑。

她当然想不到天下间的事情有时就是这样巧合,那个姓云的文弱书生就是云飞扬。

云飞扬虽然足不出户,无敌门的人要混进吕望庄却是易如反掌,要将这样的一个文弱书生送出来,亦是很简单。

云飞扬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派出抓他的无敌门弟子并不认识他,而他们当然亦换过一身装束,所以云飞扬亦瞧不出,一直被送到无敌门的分舵,云飞扬才知道抓他的是什么人。

他只道独孤无敌食言,立意要置他于死地,找到了吕家。方待破口大骂,已经被推倒在堂下!

独孤凤高坐在堂上,看着云飞扬元宝一样滚进来,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想要怎样?”云飞扬挣扎着爬起来。

独孤凤一听这声音,浑身就是一震,脱口一声,道:“小扬!”

云飞扬当场怔住。

四目交投,独孤凤立即扳起脸庞,云飞扬同时发出了一声冷笑道:“原来是独孤小姐!”一顿,又一声冷笑道:“我早就想到你们绝不会罢休的,要剁要杀,尽管下手!”

“云飞扬,你真的不怕死。”独孤凤这句话出口,在场的无敌门弟子无不大感诧异,去抓人的那几个更就傻了眼,他们怎地想不到抓回来的竟然就是曾经入总坛,被独孤无敌击伤的那个云飞扬。

“哼一声就不是好汉!”云飞扬挺起了胸膛。

独孤凤一扬眉,站起身子,缓步走下,突然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这些无敌门的弟子不敢违命,慌忙退下。

独孤凤绕云飞扬踱了一圈,冷笑道:“你是好汉──”云飞扬仰眼望去,独孤凤接道:“你瞧不起无敌门的人?”

云飞扬“嘿嘿”两声冷笑。

独孤凤在云飞扬面前停下,盯着云飞扬道:“莫忘了,你也曾是无敌门的人。”

一顿,厉声道:“你若是好汉,就不会千方百计,利用我混进无敌门,我们无敌门的人,还不至于利用别人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云飞扬被骂得呆在那里。

“你说,为什么不说话!”

“我……”云飞扬神情尴尬,但嘴巴仍硬道:“我可没有害过你。”

“是不是要我家散人亡才算?”

云飞扬摇摇头,道:“不错,我是欺骗过你,但两次出手救你,的确是出于一片真心,并没有……”

“少废话,我问你,你混入无敌门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独孤凤喝问。

“找一个人。”

“谁?”独孤凤喝道。

“现在我还不能说。”

“到底是谁?”

“若是能够说,在你爹面前,我早就说了。”

“你说谎!”独孤凤涨红着脸,手握在刀柄上。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都是真话。”云飞扬叹息一声,道:“你要杀我尽管杀。”

独孤凤并没有拔刀,欲言又止,云飞扬呆望独孤凤,亦沉默下去。

好一会,独孤凤才道:“你救了我两次,我这就杀你,准说我忘恩负义!”重重地一顿,道:“这一次,我让你离开,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云飞扬苦笑,独孤凤的语气不觉已软下,道:“是了,你怎会在吕望家中?”

“我是伤重昏倒在吕家门外,若不是吕老爷相救,只怕早已死在街头了。”

“怎么说你是他的一个老朋友的外孙呢?”

“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的外公以前是吏部侍郎,与吕老爷原来是很要好的朋友。”

“这么巧?”

云飞扬苦笑道:“你们无敌门也真的是消息灵通。”

“我们派人到吕家抓你这个云公子出来,目的是要打听一件事,天知道竟然会抓住你。”

云飞扬奇怪地问道:“你们要打听什么?”

“子母金环陆玑到吕家的目的。”

“他只是要与吕老爷叙叙旧。”云飞扬又问道:“你们与子母金环陆玑有仇?”

“这件事说来你也不明白,你还是不要多管的好。”独孤凤目光一转,道:“我送你回去。”

“你不相信我,要当面去问清楚吕老爷?”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聪明?”独孤凤又瞪了云飞扬一眼,道:“一会我旁敲侧击,你少管闲事!”

云飞扬傻里傻气地点点头,在独孤凤面前,他有时就像一个傻瓜似的,完全没有了主意。

独孤凤离开吕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云飞扬送出门。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云飞扬喋喋不休地道。

“谁叫你之前老是对我说谎。”独孤凤话是这样说的,语气并没有丝毫的怒意,道:“吕老爷是一个老好人,你莫要动他的坏主意才好。”

“怎么会?”云飞扬苦笑。

一个无敌门的弟子实时飞快奔来,在独孤凤面前停下,滚鞍拜倒,道:“门主有令,请小姐立即赶回总坛,有事共商。”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独孤凤跟着就沉吟起来。

待那个弟子去远,独孤凤有点歉疚地望着云飞扬,道:“你就在吕家好好休养,那边事了,我……我会再来探望你。”

云飞扬无言点关,没有追问是什么事情,因为他并没有忘记一身武功已尽丧,江湖上已再没有他立足的份儿。

黄昏,五日后的黄昏。

百三十六骑拥着两辆大马车,来到了荒僻的山路上,子母金环陆玑与四个心腹下属已等在那里。

马车内的就是来自尼泊剌的使者,那一百三十六骑有二十四骑是尼泊剌的武士,一色黑甲,腰挂弯刀,其余的都是边关护送下来的军兵,由守备娄忠率领。

看见子母金环陆玑,娄忠才放心下来,急忙上前道:“陆大人久候了。”

“方到──”陆玑滚鞍下马,娄忠慌忙在前引接。

两人边走边说,走向马车。

车厢门开处,两个尼泊剌的使臣先后下来,衣饰固奇特,相貌也明显的不同,年纪较大的一个,紧抱着一个锦盒,唯恐一离身,便会有什么闪失似的。

陆玑忙施礼道:“大明锦衣卫统领,北镇抚陆玑,恭迎尼泊剌使臣。”

“有劳陆大人。”使臣忙回礼,道:“听说陆大人乃是天朝大内一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的是汉语,虽然不大正确,但亦不难听得懂。

这无疑是客套话,却也受用得很,陆玑忙应道:“贵使过奖了。”

“本使身负重任,只希望能够早一日抵达京师,现在既已入中土,想必就非常安全,无须再绕路走了。”

“当然。”陆玑的脸上挂着笑容,说得也很肯定,却接道:“过了这条路,甚至娄大人他们也可以回去了。”

“这条路不好走?”

“不大好。”

“那要走多久。”

“五天──”陆玑始终一脸笑容,那两个泥泊剌使臣却就笑不出来了。

“不过贵使尽管放心,一路上我们已经作好了安排。”陆玑补充道。

“希望如此。”

“为了方便照应,下官斗胆请两位同乘一辆马车。”

“这也好,我们路上也可以随时聊聊。”那两个使臣倒也没有什么架子,显得很随和。

“那今夜我们就在这里扎营,明天一早再出发。”

“就在这里?”

“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陆玑话中似有话,随即着令娄忠吩咐下属扎营,生火烧饭。

娄忠打点好一切,走到陆玑身旁,忍不住道:“大人莫非在路上发现了什么?”

陆玑笑笑道:“不必担心,他们暂时还不敢动手。”

“他们?”

“那些打雪莲主意的人。”

“还在等什么?”

“等一个适当的机会,等一个适合的地方?”

这的确不是一个适合的地方,所以,无敌门的人只是遥远地在远山上监视。

他们来了很多人,独孤凤、公孙弘、千面佛、九尾狐,还有外五堂的两个堂主都来了,就是不见独孤无敌。

无敌虽然不在,却有命令交代下来,所以急躁如公孙弘,亦只有呆候在那儿。

“依我说,最好就乘他们人乏马倦,夤夜来一次偷袭,说不定……”这已是公孙弘第三次说这种话,独孤凤终于忍不住冷然截口道:“尽在说有什么用?”

公孙弘看着独孤凤,闭上嘴巴。

千面佛在一旁笑道:“门主不让我们在这儿采取行动,当然有不适宜行动的地方。”

公孙弘摸着下巴,冷笑道:“一个子母金环有什么了不起?”

千面佛道:“他贵为大内锦衣卫统领,武功当然有过人的地方,不过单就这个人,还不难应付,问题在除了我们之外,觊觎那冰山雪莲的还有黑白双魔两个老怪物,我们若是就这样与陆玑一伙冲突起来,他们一定会乘机混水摸鱼。”

九尾狐疑惑道:“黑白双魔这次来中原,肯定是为了那棵冰山雪莲?”

千面佛道:“根据探子的消息,他们也是向这边走来的,若非为了雪莲,又为什么?”

“可不知到了没有?”

黑白双魔早就到了,就在无敌门一众结集的地方不远,无敌门的行动一直在他们监视之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越看就越开心,只待无敌门一采取行动,就看准机会,劫夺那两个尼泊剌的使者。

管中流、依贝莎当然也在,一路上,黑白双魔虽然倚赖管中流指引,嘴巴可没有跟管中流客气过。

管中流逆来顺受,经过几次的挫折,他已经学会忍耐,也变得阴沉。

一任黑白双魔说话怎样尖酸刻薄,他都没有动气,一路侍候黑白双魔的起居。

依贝莎看在眼内,实在不忍,很多时都帮着管中流说话。

两人的感情也就越来越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却还有一个猎人,那是黑白双魔怎也想不到的事情。

距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座高山之上,等候着另一伙人,为首的是天帝,此外风、雷、雨、电、无面人,甚至傅香君也来了。

他们是从无敌门蔡华佗那儿得来的消息。

天帝一心要借助雪莲冲破生死玄关,雨认为雪莲可以令她青春常驻,能够增长内力的药物风、雷、电一向都很感兴趣,至于傅香君,对雪莲的效用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兴趣就更大,却是没有想到据为己有,只希望到手之后,能够配成若干药物,济世救人。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那番救人的话一出口,却惹来众人的嘲笑。

他们本来就是两种人。

逍遥谷高手尽出,对于冰山雪莲不用说就是志在必得。

陆玑虽然发现有人在左右窥伺,却是怎也想不到来人的势力不仅几倍于他们,而且都是江湖上最难惹的人物。

任何一拨先动手,他们纵然能够保得住雪莲,才难免伤亡惨重,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袭击。

不错,他出身江湖,但久处禁宫,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已没有当年那么熟悉,况且自恃武功高强,一般江湖人,真还不放他在眼内,这才是他的致命伤。

逍遥谷是绝不会先出手的了,黑白双魔一心坐待渔人之利,当先采取行动的应该就是无敌门。

唯天为大,如日方中,以无敌门目前的势力,的确已无须避忌什么。

第二天一早,车马便出发,四个锦衣卫带着二十个骑马的军兵在前面开路,其它的军兵则簇拥着两辆马车随后跟来。

陆玑改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之内。

那两辆马车一个模样,随来护送的尼泊剌军兵又是分成两则,走在两辆马车的左右,只看马车外表,要分出那两个使者坐在哪一辆马车之内,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是陆玑的一点小心思。

午后,队伍走在树林当中的道路上。

道路蜿蜒,两旁树林浓密,彷佛无尽,这种环境,正是最理想的袭击环境,不用陆玑吩咐,所有人已知道小心戒备。

道路只能容马车通过,那些护在两旁的尼泊剌军兵不能不转走在两辆马车的前后军兵力调动,左边树林“簌”的一声,一个黑衣人闪电一样射出,直射向当先那两马车的车厢。

他的身形犹如标枪似的笔直,也就像被人当作标枪似掷出来,从左窗射入,右窗穿出,“哗啦啦”珠帘飞散声中,射入右边林子内,手中已多了一个锦盒,正是放载雪莲的那一个。

那两个尼泊剌的使者惊呼着从车厢探头出来,无不是一脸惊惶之色。

护送军兵亦骚动起来。

黑衣人的轻功实在不错,没有这不错的轻功,也不能够这样轻易地将锦盒取到手。

他射入林中,身形着地,立即往上拔起来,也就剎那间,枝叶一分,陆玑从中窜出,迎面就是一掌。

黑衣人意料之外,惊呼未绝,一张脸已被陆玑击碎,往下倒泻,那身形还未着地,锦盒已落在陆玑手中。

陆玑连看也不再看一眼,转往林外走去,军兵这时候才涌进来,看在眼内,一声欢呼。

陆玑淡然一笑,走到车厢前面,将锦盒交还给那两个泥泊剌使者。

“陆大人果然武功高强……”两个使者赞不绝口,一个接着问道:“不知那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鄂北冲霄雁,是一个独行大盗。”

“连鄂北的强盗也来了?”

“本不该来的。”陆玑冷笑道:“他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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