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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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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欠身相送,并无说话。

他们目送青松离开,又坐了下来,金石、玉石想安慰傅玉书几句,又不知如何启齿,姚峰亦只有呆笑。

傅玉书垂着头,一声不发,心中却在默数。

到七百之数,他才抬头起来,忽然道:“三位师兄可有听到什么?”

姚峰道:“你是问师父方才对我们说什么?”

金石接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叫我们小心着你的安全。”

玉石叹息道:“老弟,这次也实在委屈你了。”

傅玉书苦笑,道:“我是问三位师兄有没有听到那种奇怪的脚步声。”

“哦!”金石一怔。

“方才小弟好象听到有人以轻功在瓦面上走过。”

“是吗?”金石立时紧张起来。

姚峰却笑道:“怕不是一只猫儿。”

玉石亦笑道:“凶手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傅玉书尚未答话,白石那个房间的窗纸之上突然人影闪动!

金石面向那边,立即警觉,马上长身而起。

傅玉书实时一声:“小心!”手一抄缨枪,身形如箭般射出!

黑影仍留在窗纸之上。

“哗啦”一声,窗棂尽碎,傅玉书夺窗而入,枪一探,已经将烛火刺灭,左手接着将竹片等物塞入腰带内,同时甩出了几颗黑丸子。

“噗噗”几声,丸子在地上碎裂,散出一股浓烟来。

他右手缨枪接刺在桌椅上,右脚一扫,又将一张茶几踢翻!

那听来简直就像是他与人在房间内大打出手一样。

金石三人只恐傅玉书有失,相继冲上前,玉石、姚峰亦夺窗而入,金石冲到门前,一脚将门踢开,开山刀护身,疾冲了进去。他们冲进去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浓烟密布。

浓烟中傅玉书反手一枪刺在自己的左肩上,再一挑,发出了一声惨呼,身形随即疾往上拔起来,掌一翻,击碎了一大片瓦面!

瓦砾灰尘飞扬,傅玉书身形落下,伏地一滚,将缨枪弃过一旁,再发出一声呻吟。

金石、玉石、姚峰完全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听得魄动心惊,金石一面拂袖,希望拂去那些浓烟,一面振声大呼道:“傅玉书,傅师弟!”

傅玉书嘶声接道:“在这里。”

金石摸索走上前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守卫在门外那些武当弟子纷纷冲了进来。

浓烟却涌了出去。

玉石、姚峰的视线逐渐清晰,急呼道:“快将所有的窗户打开。”

众武当弟子应声忙去打开窗户。

浓烟终于散尽,金石、玉石左右扶着傅玉书,在一张云床上坐下。

姚峰遂将金创药拿来。

他们替傅玉书包扎好伤口,青松、赤松、苍松亦先后赶到。

伦婉儿也赶到了,看见傅玉书受了伤,花容失色,忙分开那些武当弟子,上前去扶住傅玉书,关心地问道:“傅大哥,怎样了?”

傅玉书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中了几枚暗器,肩头又被刺伤。”

金石插口道:“看伤口,是枪尖插入挑出来,伤傅师弟的那个人无疑就是以枪为武器。”

傅玉书道:“不错,而且用的是我练的锁喉绝命枪法,幸好我早有防备,及时闪开了咽喉要害。”

青松追闻言,问道:“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金石接道:“我们只看见了他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才发觉。”

玉石亦道:“当时傅师弟立即破窗冲进去!”

青松道:“你们也应该进去助玉书一臂之力。”

傅玉书道:“几位师兄都已进来。”

金石道:“可惜当时烟实在大浓,根本看不清楚,又恐误伤了傅师弟,不能不小心。”

青松道:“那些烟又是怎么回事?”

傅玉书道:“他一击不中,立即拋出几颗黑色的丸子,那几颗丸子在地上爆开,就散发出那股浓烟来。”

青松道:“然后又怎样?”

“他发出七种暗器,跟着拔起身子,撞碎了头顶瓦面,一闪不见。”

“七种暗器?”

“那绝无疑问,是一手七暗器的暗器手法。”傅玉书额上冷汗纷落,道:“只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暗器上淬有毒药!”这句话出口,傅玉书的头一栽,就昏倒当场。

青松一惊,撕开傅玉书的胸襟,只见他左肩仍在冒血,却变成了紫黑色。

青松急将扎住伤口的布条撕开,只见枪伤之旁,另外有几个针洞,附近的肌肉已肿胀起来,呈现一种诡异的铁青色。

金石探头一望,变色道:“我们替傅师弟包扎伤口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青松眉头一皱,道:“好厉害的毒药暗器。”

伦婉儿大惊,问道:“师叔那怎么是好?”

青松道:“我们既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毒药,唯一的办法,只有用内力将毒药迫出来。”

伦婉儿立即道:“我来……”

“你的内力不成!”青松摇头。

“师叔……”

“我内伤未愈,亦是心有余,力不足。”青松苦笑。

伦婉儿呆在那里,眼泪流下,金石脱口道:“师父,那么,傅师弟岂非凶多吉少?”

青松当机立断,道:“立即将他送到后上燕师叔那儿!”

伦婉儿破涕为笑,道:“我怎么就是忘了师父?”

青松看在眼内,心头一凛。

金石、玉石等将傅玉书扶了出去,伦婉儿当然亦紧跟着。

青松没有随去,徘徊在白石的房间之内。

赤松、苍松亦在房间之内东张西望,苍松正值巡山之责,不停地替自己说话,道:“没有可能会让人走进来,我已经吩咐弟子将这个地方包围得像铁桶一样。”

赤松冷笑道:“事实摆在眼前。”

“那他的轻功一定已臻化境。”

“可是他却不敢冲出房间外面,可见得还不是他们四人联手之敌。”

青松彷如没有听到,自顾踱步。

一个弟子走了进来,禀告道:“师父,山下弟子送来消息,并无发现任何的踪迹。”

青松吩咐道:“叫他们加紧防备,不可松懈。”

弟子告退,姚峰接着进来禀告道:“事发之后,外面的弟子亦不见有人离开。”

青松“嗯”一声。

苍松忽然手一指头上瓦面,道:“那儿有血渍。”

青松应声出去,果然看见缺口的边缘沾着一些血。

赤松立即道:“所以说玉书临敌经验不足。”

苍松追问道:“何以见得?”

“其实他已经刺伤凶手,否则缺口又怎会有血渍留下?”

青松心头一动。

第十一回 逆徙暗弒师

苍松道:“可能当时烟很浓,看得不清楚。”

青松若有所思,问姚峰道:“事发之前,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姚峰道:“傅师弟听到好象有人在瓦面上走动,我们都毫无所觉,还笑说可能是一只猫。”

“哦!”青松又沉默下去。

苍松道:“凶手不但轻功好,而且身手很敏捷。”

青松反问道:“何以见得?”

苍松道:“我问过那些弟子,都是事发之后才将那些窗门打开来,但凶手一定由其中一道窗户进入这个房间,反将窗户关好闩上。”

赤松道:“他其实不用多此一举。”

“你又有所不知了,这一来,那些浓烟才不会散出房外。”

赤松连连点头道:“如此说来,凶手的心计还缜密至极,早就想到一击不中,应该如何掩护自已撤退。”

苍松却摇摇头,道:“这你又错了,我说他应该将窗户也打开,乘着浓烟往外涌出开溜。”

赤松笑道:“他轻功那么好,哪用得着这样?”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青松表面虽然毫无反应,其实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

现在他沉思着的就是这些事情。

血由黑而紫,由紫而鲜红,暗器与毒药都已被迫出来。

傅玉书昏迷未醒,伦婉儿扶着他的肩膀,既害怕又焦急。

暗器只是一般的暗器,并没有任何特别的记号,傅玉书在进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每一个细节都已经考虑到了。

他进行这个计划,只是要消除别人对自己的嫌疑,白石、谢平先后被杀,若是他一点事也没有,不免令人奇怪,那对于他日后的举动,难免就会有影响。

现在他也真的是昏迷过去。

燕冲天终于收回双掌,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滚而下。

他的真气虽然是时有时无,但驱毒疗伤这种事情,还难他不倒。

那种毒药也只是比一般的剧烈一些。

伦婉儿忙将金创药洒在傅玉书的伤口之上,再替他将伤口裹好。

青松就在这时候进来。

燕冲天没有理会,半靠着闭目养神,显得很疲倦。

青松急上前问候,道:“师兄,你觉得怎样?”

燕冲天微一摇头,淡淡应道:“不碍事。”

青松目光转落在傅玉书的脸上,双眉深锁在一起。

伦婉儿忙道:“师叔,玉书他没有危险的了。”

青松淡笑。

傅玉书终苏醒过来,神智仍不太清醒,张开眼睛,勉强看清周围环境,目光转落向青松道:“师父,辛苦你老人家了。”

伦婉儿立即道:“是我的师父替你将毒迫出来的。”

燕冲天笑骂道:“小家子气,是谁有什么分别?”

伦婉儿娇笑。

青松忽然问道:“玉书,凶手穿破瓦面逃出去,你可曾追上。”

傅玉书无力摇头,伦婉儿遂替傅玉书将衣服拉上,那上面,赫然带着蜘网灰尘。

青松漫不经心地将蜘网以指甲挑起来,沉吟不语。

燕冲天缓缓地张开眼睛,一挥手道:“你们可以将他带走了。”

青松接唤道:“金石、玉石。”

金石、玉石将傅玉书扶了出去,伦婉儿亦忙自向燕冲天告辞。

燕冲天只是笑,伦婉儿的脸反而羞红了。

青松待他们离开,才一旁坐下,道:“师兄……”

燕冲天截口问道:“玉书这孩子以前学的是哪一派的武功。”

青松一怔,道:“据说,是家里的护院教的。”

“难得。”燕冲天甚感开心,道:“你总算没有看错人,收了这个徒弟。”

青松道:“哦!”

“这孩子悟性甚高,此前我与他谈到武功方面,都能够对答如流,举一反三。”

燕冲天笑笑,道:“想来教他的那些护院,只怕也不是等闲之辈。”

“何以见得?”

“方才我以内力替他将毒药迫出,发觉他体内亦有一股甚强的内力在游窜,可见他在内功方面亦有相当造诣,就是不懂得运用,否则就凭他那股内力,运用得宜,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亦可将所中的毒药迫出来。”

青松没有作声。

燕冲天自顾接道:“武当一派,将来说不定就是由他来发扬光大。”

青松只是淡然一笑。

对于傅玉书他终于动了疑心。

六绝弟子接连三人伤亡,武当山上当然人心惶惶。

赤松、苍松也不例外,一想到他们也是“松”字辈,在武林派中也甚有地位,说不定会成为凶手杀害的对象,不禁都由心寒了出来。

却就在他们商量如何应付之际,伦婉儿、金石、玉石带着几个武当弟子,抱着傅玉书走了进来,在当中放下。

赤松、苍松大惊失色,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伦婉儿道:“傅师兄中了凶手的毒药暗器,师叔说师兄弟保护不了,所以送来两位师叔这里,请两位师叔小心保护。”

赤松、苍松听说一呆,苍松脱口一声:“什么,要我们保护?”

赤松亦不禁惊呼道:“凶手若是不肯放过他,我们岂不是首当其冲?”

金石道:“以两位师叔的武功,一定可以应付得来。”

赤松、苍松白了金石一眼,没有作声。

伦婉儿道:“我去拿被褥来。”说着,退了出去。

金石、玉石他们亦相继退出,苍松一把将赤松拉过一旁,道:“这一次就是不给杀死,也得给吓死了。”

“凶手不来则已,否则你我只怕一样性命难保。”赤松亦一样苦着脸。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样应付?”

“怎样,总不成跟青松说我们怕死,叫他将人搬回?”

“不成,那一来以后我们还有脸面留在武当山上吗?”苍松不住地摇头。

“你明白就好了。”赤松勉强挺起胸膛,道:“我们现在就只有希望凶手伤了人就算,不要再找傅玉书麻烦。”

“只有这样希望了。”

伦婉儿拿了被褥,离开了傅玉书的房间之后,又有一个人从回廊转过来,推门走进去。

那是青松。

将门掩上,青松开始在房间内搜查。

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那个本来藏放火药的抽屉,现在亦空无一物。

火药已经在老怪物的手上,他将火药分别放入一条条短短的竹筒中。

这些火药并不足以炸平武当山,然而却足以炸碎相连着寒铁链的那块石头。

那块石一碎,老怪物便可以恢复自由逃出生天。

他筋骨已续回,一恢复自由,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这个人现在亦简直犹如一桶火摇─足以炸毁武当山的大桶火药。

这桶火药什么时候才爆炸?

傅玉书终于能够坐起身子,他倒是希望继续昏迷下去,那最低限度,用不着抵受赤松、苍松两人的喋喋不休。

两人是在重复自己的推测,傅玉书越听越心惊,他忽然发觉,自己留下来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苍松看见他没有反应,忍不住问上一句,道:“你说我们的推测怎样?”

“很合理。”傅玉书强笑。

“可惜你师父就是将我们的金石良言当作废话。”

傅玉书剑眉轻蹙。

“像我们这样的聪明人,其实并不多。”

“不错。”傅玉书索性灌米汤,道:“弟子当初一见两位师叔,就知道两位师叔是了不起的人物,果然无论大小事情,两位师叔都是别具慧眼,与众不同。”

赤松、苍松大乐,苍松更走了过去,一拍傅玉书的肩膊,道:“好,好,够眼光,有前途!”

傅玉书冷笑在心中。

子夜时分,云飞扬又在密林中那片空地上苦练青松教他的六绝。

他到现在为止,仍然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甚至不知道青松也就是他的父亲。

黑衣蒙面的青松站在一旁,来回地踱步,心绪显得不怎样安宁。

云飞扬练罢了剑,青松突然道:“看来你们武当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个凶手的武功很高强,连白石、谢平、傅玉书都不是他的对手。”

青松点头道:“不难想象。”

云飞扬目光一转道:“是了,师父,以你那么好的武功怎么不插手,助武当一臂之力。”

“可是我……”

“以我推测,这个凶手除了武功高强,对武当山上的情形还了如指掌,只怕就潜伏在武当弟子之内。”

“什么?”云飞扬一惊。

“在武当山上你只是一个下人,又从来没有显露过武功,这个凶手一定不会在意。”

云飞扬点头。

“凶手要杀的,都是学六绝的人,傅玉书只是受伤,凶手未必会就此罢休。”

“现在有赤松、苍松两位长老……”

“这两位长老,你该知道,都只懂得装腔作势,实际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师父,真的……”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份量?你害怕?”

“不!”云飞扬立即挺起胸膛。

所以到了第二天,云飞扬大清早就出现在赤松、苍松居住的“退思堂”之外。

他提着一壶烧好了的水,根本就用不着再找理由,敲门进去。

傅玉书看见进来的是他,不由心头一凛,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云飞扬一面冲茶,一面打招呼,道:“傅大哥,你的伤怎样了?”

“好多了。”傅玉书淡应,官在不想再多说什么。

伦婉儿跟着走了进来,手中提着傅玉书与她在山下市镇买到的那笼鸟。

那两只小鸟在笼中上下地跳跃着,婉转几声啁啾,也甚动听。

伦婉儿在床边坐下,将鸟笼往桌上一放,道:“师兄,你要这笼鸟干什么?”

傅玉书一笑,道:“你不在的时候,就让它们伴着我,听它们歌唱,总好过听两位师叔的喋喋不休。”

伦婉儿叹哧失笑。

云飞扬听说亦笑起来,赤松、苍松也就在这个时候回到退思堂,看见三人笑得那么开心,信口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有──”伦婉儿忙收住了笑声。

云飞扬忙上前施礼,苍松即问道:“你进来干什么?退思堂也是你来的地方?”

傅玉书道:“他是进来冲茶的。”

云飞扬遂一举手中茶壶,还未开口,苍松已问道:“冲好了没有?”

云飞扬点头,苍松立即一拂袖,道:“那还不快出去,去──”云飞扬忙退了出去。

伦婉儿忍不住道:“三师叔,你怎么这样凶,连我也给你吓了一跳。”

苍松一捋山羊胡子,道:“这不是凶,是威!”

云飞扬并没有被苍松的威慑服,离开了又回来,一天之内,就是冲茶也冲了差不多十次。

不但傅玉书看出不妥,就是赤松、苍松也怀疑起来。

他们却想不透云飞扬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青松已对我怀疑,派云飞扬到来监视我?

傅玉书不由生出这个念头。

待赤松、苍松走进房间休息,支开了伦婉儿,傅玉书忙自衣带中取出一卷字条,方待将字条缚鸟腿上,眼旁又瞥见房门一开,是苍松走出来。

傅玉书急忙将字条握在掌心之内。

苍松看了傅玉书一眼,奇怪道:“你抓着这只鸟干什么?”

傅玉书应声道:“逗它玩。”

苍松摇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在玩这种孩子的玩意,像我们,在棋盘上动脑筋才是。”

赤松亦推门出来,道:“是谁在棋盘上动脑筋?”

苍松道:“当然是我了,难道你以为是玉书──他啊,就只懂得逗鸟玩。”

赤松目光一转,落在鸟笼上,道:“这种乌有什么好玩的,在哪儿买的?”

傅玉书道:“山下的市镇里。”

“多少钱?”

“只不过一两银子。”

“一两,怎值得这个价钱?”赤松摇头道:“这种鸟唱得既不好,颜色又不够美就是送给我,我也不要。”

傅玉书苦笑。

赤松接着又道:“在买之前你应该先请教一下我。”

傅玉书尚未回答,苍松已插口道:“你也懂这门子学问?”

“怎会不懂?”

“却是从没有听你提及。”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懂什么就忙着告诉别人,也不管对方懂得有多少。”

苍松立即问道:“那你说,这种是什么鸟儿?”

“应该就是画眉。”赤松皱起眉头。

“应该?”苍松冷笑道:“其实你也不敢肯定。”

“不是画眉又是什么?”

“翡翠。”苍松又冷笑一声,道:“少在我面前吹大气,我懂得养鸟的时候,你还未懂得走路呢。”

“翡翠──”赤松亦冷笑道:“那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鸟,你说懂,那你告诉我,这种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苍松一呆,他其实也是信口开河,只不过看出赤松不是真的懂。

赤松遂道:“说不出?”

苍松闷哼一声,道:“这种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不会飞。”

赤松大笑道:“哪有不会飞的鸟。”

“你不相信可以一试。”苍松仍然嘴硬。

赤松一声“好”,立即走过去,傅玉书一看大急,忙按住鸟笼,道:“这笼鸟我已经送了给师妹,若是飞掉了如何交待?”

苍松道:“既然是婉儿的,那……”

“心虚了?”赤松笑出来。

苍松哪肯服输,道:“我只是怕开罪婉儿,骂我们为老不尊。”

“那容易,飞掉了,赔回她就是。”

“好!”苍松硬着头皮走过去。

“那间鸟店就只有这两只。”傅玉书大急。

赤松笑道:“那也很容易,将门窗关上就是了。”

也不待傅玉书答话,径自走过去将窗户关上,苍松没有动手,瞪着一双眼,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赤松一一将窗户关上,立即走到鸟笼前,一面还对傅玉书道:“玉书,你来给我们作证。”

傅玉书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眼巴巴地看着赤松将鸟笼打开,伸手进去将那两只鸟先后抓出来,放在桌上。

那两只鸟大概还未习惯,在桌上东张西望,跳几步,又停下。

苍松看着,放下心头大石,大笑道:“是不是?它们只会跳,不会飞。”

傅玉书心头更焦急,便待伸手去将鸟抓回笼,却给赤松按着,道:“再看!”

话口未完,那两只鸟已振翼飞起来。

傅玉书失声道:“不好──”

“不用怕,门窗都关上,飞不掉的。”赤松笑望着苍松,得意至极,苍松却完全不是味儿。

门外实时传来伦婉儿的声音,道:“光天化日,关着门干什么?”

傅玉书急嚷道:“不要进来,不……”

门已经被伦婉儿推开,那两只鸟儿旋即往门外飞了出去。

伦婉儿一眼瞥见,一呆道:“谁放走了我养的鸟儿?”

傅玉书不由手指着赤松。

赤松大窘,道:“我们只是,只是……”

伦婉儿一跺脚,道:“我不依,你们快替我找回来。”

赤松尴尬至极,道:“好,好,明天我们下山去给你买……”

“我要那两只──”

赤松一摊双手,迁怒苍松道:“都是你,硬说那种鸟不会飞。”

“我的确见过有些,有些不会飞……”苍松仍然不服输。

两人遂又吵起来,伦婉儿眼圈又红了,傅玉书看在眼内,亦不知如何说话。

云飞扬却就在这下子走了进来,一双手各抓住一只鸟儿,竟就是飞走了的那两只。

赤松、苍松看见,齐皆一怔。

云飞扬一直走至伦婉儿身前道:“婉儿姑娘,这是不是你养的?”

伦婉儿连连点头,破涕为笑,接过来,放进鸟笼内,道:“谢谢你……”

“幸好正撞在我身上,下次可要小心了。”

伦婉儿瞪了赤松一眼,赤松偏开脸,立即迁怒云飞扬道:“你又进来干什么?出去,去!”

云飞扬慌忙退下。

苍松追上两步,正想借这个机会外溜,却被赤松截下,道:“你输了,怎样罚,你自己说……”

苍松心念一转,道:“胡说,你输了。”

“那两只鸟儿……”

“若是真的会高飞,又怎会落在云飞扬的手中?”

傅玉书听着心头猛一动。

破落的古剎殿堂中,烧起了一堆火,无面人倚着旁边的一根柱子,呆望着那堆火,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夜空中忽然传来了飞鸟振翼声,剎那间,一只飞鸟向那堆火投下来。

无面人及时一把抓住,随即在鸟腿上解下了一卷字条,抖开来。

字条上写的字并不多,无面人面上目光一寒,手一搓,将字条投入火堆。

字条迅速地化为灰烬,无面人接一挥手,鸟飞入夜空。

他的人亦像飞鸟一样掠起来,掠上了墙头,消失在迷蒙夜色中。

伦婉儿这时候亦已发觉不见了一只鸟儿,追问傅玉书。

“我是看见它们弄了一身的灰尘,想替它们抹干净,哪知道一个疏神,就给飞掉了一只。”傅玉书望着伦婉儿,一脸歉意。伦婉儿嘟着小嘴,道:“我不依……”

赤松一旁插口道:“那也是天意,终于还是飞掉了。”转向苍松道:“怎样?”

苍松忙岔开话题,道:“婉儿不要生气,我罚玉书弹琴赔罪。”

“该罚。”傅玉书忙将琴取过。

伦婉儿看见傅玉书这样,再也气不起来,道:“要我从未听过的才可以。”

傅玉书当然同意。

“叮咚”琴声远传户外,云飞扬挨着墙壁,坐在院外,也听得很入神。更远处,无面人已换过一身黑衣,用黑布蒙上面庞。

他的装束与青松传授云飞扬武功的时候完全一样。

然后他就向退思堂这边走来。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对于周围的环境显然也很熟悉,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云飞扬。

琴声未绝。

云飞扬忽有所觉,往东面一望,就看见了那个黑衣蒙面的无面人。

“师父”一声几乎出口,无面人实时手一扬,一根树枝穿著一张字条,就向云飞扬飞过去。

云飞扬一手抄住,目光自然的一落。

──三更老地方。

字条上只有这五个字,云飞扬看着一呆,再望向那边,无面人已经不知所踪。

师父从未这样的给我消息,一定有要事。

云飞扬怔在当场。

一曲终尽,傅玉书双手在余音中停下来。伦婉儿如梦初醒,赤松、苍松大声叫好,也确实是好。

又过了一会,伦婉儿忽然走过去提起那个鸟笼来,道:“傅大哥,剩下这一只孤苦零仃的,不如将它也放掉,让它们在外成双作对,好不好?”

傅玉书实在想不到伦婉儿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也亏他人急智行道:“不好。”

“为什么?”

“你不知道飞走的那只是雄的,雌的留在这里,雄的一定会飞回来。”

“会这样?”

“你难道没有留意,它们平日是怎样恩爱?”

伦婉儿摇头道:“看不出……”

“当然了,你年纪还小。”苍松插口道:“说起来,那种鸟飞得也不慢……”

赤松截口道:“你现在承认那种鸟会飞了?”

苍松一呆道:“你先别打岔,我是奇怪,云飞扬怎能够将它们抓起来。”

傅玉书把握机会,道:“也许他的轻功很不错。”

“云飞扬哪懂得轻功。”赤松立即反对,道:“他只懂烧饭。”

苍松道:“可是,不懂又怎能够一手一只抓住那两只鸟儿?”

伦婉儿摇头道:“他若是懂轻功,平日也不会被师兄弟欺负了。”

苍松道:“这叫做深藏不露。”

赤松道:“我说他不懂。”

“懂,一定懂!”苍松一口咬定,再也不肯服输。

“两位师叔用不着争吵,要清楚,只要一试他就成。”傅玉书眼转一转,道:“反正他就在外面,整天都没有离开。”

“如何试?”赤松追问。

“这简单。”苍松玻鹆搜劬Γ溃骸拔艺舛陀幸桓龊冒旆ǎ皇且幌峦穸!

伦婉儿听得直眨眼睛。

云飞扬仍然挨坐在墙下,眼帘已垂下,却未入睡。

一声叱喝突然传来,道:“是什么人?”

云飞扬猛吃一惊,跳起了身子,探头往退思堂那边望去。

声音是那边传来,也不难辨得出是苍松的声音。

退思堂那边的灯火实时完全熄灭。

伦婉儿的尖叫声接着响起来。

兵器交击声,桌椅倒地声,傅玉书与苍松的大喝声接起。

云飞扬大惊,身形急向退思堂那边掠去。

他心切伦婉儿的安危,身形其急如箭矢,两个起落,已落在退思堂门前,双掌一合一印,霹雳威力立现!

轰的一声,门被震开,他夺门而入。

房中没有灯光,但有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这对云飞扬来说已足够。

他在黑夜密林中练功,有时就只有借助天上的月色星光,一双眼特别尖锐。

傅玉书倒在地上,伦婉儿畏缩一角,两个黑衣蒙面人手执利剑,看似就要斩下去,但都被云飞扬的窜入惊动,一起回过头来。

云飞扬大喝道:“什么人?胆敢闯进武当山杀人!”

黑衣人不答,身形暴展,双剑齐动,一起向云飞扬刺过去!

云飞扬不暇思索,双掌一错,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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