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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金科玉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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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离接过岳三娘手里的瓷瓶,并将其塞进翠儿手心中:“为表忠心,你得帮我们做一件事。”
郑离附在翠儿耳畔呢喃数语,翠儿先是一惊,旋即露出胆怯之色,可待听完之后,又满脸的毅然。
站在一侧的岳三娘虽然好奇郑离怎么劝降了那丫头,可好面子的她可不会亲自开口过问。岳三娘永远是岳三娘,岳家的嫡孙女,整个青州最尊贵的女儿,她有她的骄傲,要不是一心为母亲扳倒小岳氏,岳三娘根本自贬身价,半夜出来跟郑离胡闹,装神弄鬼。
两个女孩子,一个生来就是天之骄女,一个生来就带着坎坷命运。
在这样一个即将到来的黎明前,竟意外和谐的握手成了伙伴。
。。。。。。
次日清晨,岳家偏院儿里便闹腾开了,翠儿捂着肚子大喊大叫,要不是有铁链子拴着脚踝,她非在地上打滚儿不可。
看守的婆子初时根本没在意,但见翠儿开始大口大口往外吐黄水儿后,才感觉不妙,紧忙去找徐妈妈。
岳家的晦气事一桩连这一桩,若再死个丫头在家,那可真叫人窝火。
小岳氏立即叫徐妈妈将翠儿扔出府外自生自灭,倒是徐妈妈诡计多端。
“左右那丫头也是死路一条,夫人何不做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什么意思?”
“夫人大可以对老爷说是郑小娘子下的毒,目的只为杀人灭口。左右那郑小娘子身上背的人命案也不止一件,加上这个又能何妨?”
小岳氏果然眼前一亮,冲着徐妈妈笑骂道:“亏你想的出来这主意,我瞧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去吩咐翠儿。”
徐妈妈涎着脸往前站了站,腰身躬的更深:“夫人。。。。。。要翠儿拿命去一搏,只怕出的银子少了,她不肯!”
“哼!”小岳氏叫徐妈妈从钱匣子里拿了四个五十两的银元宝:“你告诉翠儿,只要肯乖乖的应了,她家男女老少,但凡能喘气儿的,都可进府来做工,我绝不亏待。我记得她哥哥年下也快三十了,还没个正经的差事,等这次三爷进京选馆,就叫她哥哥做长随。”
徐妈妈奉承道:“要不怎么说,咱们家就属夫人最慈悲呢!奴婢代翠儿现在这儿谢夫人了。”
徐妈妈兴冲冲出了妙舞堂,二百两银子抵达翠儿手中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个银元宝。翠儿含着眼泪应下,并恳请徐妈妈将这银子转交给自己的父母。
徐妈妈怜惜的看着面黄肌瘦的翠儿:“二夫人也是无奈之举,不然哪里舍得你冒这样的险?说来说去,都是咱们的命不好,徐妈妈盼着你来世投胎个好人家,也不枉费二夫人一番良苦用心。”
翠儿闻听这话时,险些没将胆汁吐出来。
自己贪财不假,可终归到底是二夫人、徐妈妈两个害苦了自己。现在假惺惺就想用五十两银子买自己的命,亏她们想到出来!
翠儿心中发狠。
既然她们无情,也别怪自己无义。
19 、造化(求推荐)
护卫重云将自己及几个兄弟听到见到的一一告诉给了彭晏,彭晏不觉哈哈大笑。
“老爷必是笑那位二夫人‘用心良苦’?”师爷笑眯眯的跟着凑趣。
彭晏却道:“何必笑那样目光浅薄的妇人?我是慨叹微之有个好女儿啊!你听听,小小年纪,在受辱之后能立即做出回应。先不说她这仇报能不能得报,只说郑离敢联合岳家三小姐出手,就值得老夫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彩’!皇后娘娘身边正缺这样一个精明细心的孩子,原本老夫还有几分担忧,现在看来,阿离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师爷内心不安:“可是老爷,万一娘娘嫌弃郑小娘子的出身?”
“哎!你多虑了,皇后娘娘并不是那样的人,只要能为所用,娘娘从不计较那些面子上的文章。为今要紧的是先帮岳云那老匹夫把这案子结了。如此我才好带郑离进长安。”
师爷比划了个手势:“老爷可是要我们亲自出手?”
师爷的提议是最快捷而且实际的,然,就在彭晏开口前,他又忽然止住往下续接的话。
“不,咱们就耐心看看郑离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彭晏捻须微笑:“若她真能走出眼前困境,我对将来咱们成事也就多了几分成算。”
师爷忙道:“可是大人,皇后娘娘那里一道一道的懿旨催着咱们呢!万一惹得皇后娘娘凤颜大怒。。。。。。大人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彭晏笑着缓缓摇头:“你不了解咱们娘娘,娘娘胸怀宽广,平易近人,一万个男子加起来也不及娘娘聪敏。说句不客气的,万岁爷要不会把权利放与娘娘,只怕朝堂早有异象。要知道,皇室的宗亲子孙并不在少数,太祖皇帝的儿子就有十七个,到了万岁爷这儿,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就两个。皇后娘娘常担忧,宗亲们的子嗣丰厚,又年轻力壮,对皇上和太子而言。。。。。。并非好事。”
师爷忙道:“太子性情温良,待人礼遇有加,正是守城的明君之相。”
二人说话的时候,侍卫重云等早退了出去,彼时厅中无杂人。彭晏这才低声道:“温良也可以说成是木讷,彬彬有礼也可以说成是缺乏胆识。皇上近些年来摆明了更喜欢武贵妃生育的敬皇子,朝中反对皇后娘娘的人便极尽可能的贬斥太子。在我瞧着,太子的位置也就几年光景。”
师爷大惊,彭晏看了哈哈大笑:“你放心,武贵妃就算再年轻,再能生养,也永远坐不到太后的宝座上。”
“这是何种缘故?”师爷不禁好奇。
“哼,没有武贵妃,皇上顶多就是伤感三四日。可要是没了皇后娘娘,朝堂必定生乱,西夷必定全势偷袭。”
徐师爷恍然,想明白后又难免替皇后感到不值:“皇上这样做怎么不叫人心寒?”
“你也不用杞人忧天,别看武贵妃现在得意,老夫与你打赌,笑到最后的只能是咱们娘娘。”彭晏道:“未雨绸缪,你亲自去请郑小娘子来叙话。”师爷领命而去。
且说房氏用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将院子归置的井井有条,这次得公公的允诺,岳临诗夫妻俩也算是苦尽甘来。因东西实在不少,二十多位丫鬟婆子穿梭其中,有个面生的小丫头进了偏院也无人察觉。
阿离和萱姑姑两个迎面坐着,一人手里牵针,一个引线,正给小郑译做着夏季单布褂子。芬儿蹑手蹑脚走了进来,附在阿离耳畔悄声低语数句,萱姑姑便跟着皱眉头,心里微怏。
再见郑离连招呼也不和自己说一声,萱姑姑更加气闷。
那主仆俩才一出房间,萱姑姑就将手里尚未完成的小褂子“啪”的摔在床上。
乳娘抱着小郑译,冷眼瞧了瞧萱姑姑:“姑姑这是怎么了?没的拿少爷的褂子撒气做什么?这知道的是你手滑,失了分寸,不知道的。。。。。。哼,还当你真心恼了咱们姑娘呢!”
萱姑姑破口道:“哪一个才是你的姑娘?不过给了你几口残羹,你便当菩萨似的供着。别忘了,当初买你进府,给你一口饭吃的是谁?还不是咱们夫人!”
奶娘早忍了萱姑姑多时,一样是奴才,谁还比谁尊贵了不成?
“呦,姐姐这话可够呛人的!我是夫人买的不假,可要是没姑娘,咱们这些人还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去呢!姐姐给我脸子瞧,我是不好说什么,谁叫我心甘情愿给郑家当奴才呢?可姐姐也别忘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争什么老大老二?不论大小都是姑娘和少爷的奴才。我是没把萱姐姐当外人,才有这样的话。若换了旁的,谁还理会她的生死呢!”
奶娘说完,也不等萱姑姑作何反应,起身抱了熟睡中的郑译进了内间屋,空留下一个萱姑姑哑口无言。
。。。。。。
彭晏住的是岳府前院最大的一处轩馆,名字唤作青草堂,因整个院落种植了许多西域奇草紫珑而得名。
这种草白日看着青嫩,夜晚却忽然呈现亮紫色,一年四季只在春夏生长,虽然无花,却散发着一种浓郁的安神香,可使人平静焦躁,修身养性。晚秋时便会打子儿,结出一颗一颗芝麻大的小红豆,用来泡酒能医治惊悸之痛。
可惜紫珑名贵且难以移植,对中原气候很不适应。
岳家这一大片紫珑,可堪称是耗费巨资打造,自然,青草堂也只为接待府中的贵宾。上一任在此落榻的还是岳云的同门师兄,今翰林院掌院乔景峰。
芬儿在岳家的日子不算短,但来青草堂却是头一遭。各处惊心骇目的景致让人目不暇接,草香弥漫,芬儿兴奋的在郑离耳边偷偷道:
“这位彭先生肯定来历不同寻常,否则老爷怎么肯把青草堂挪出来与他们住?”
芬儿远远就见台阶上站着几个端茶送水的丫头,忙冲阿里挤眉弄眼:“姑娘瞧见那几个丫鬟没?在咱们岳家,她几个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连二夫人身边的徐妈妈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呢!”
郑离顺着芬儿揶揄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几个少女,只从侧面瞧便已经觉得心惊不已。或是妖娆妩媚,或是清纯娇俏,或是稳重端庄。。。。。。这几个女孩子,单拿出来哪一个,也不逊色于岳家的诸位小姐。
大约猜中了岳云的用意,此时再看青草堂中的景致,便觉得少了风雅,多了些市侩。
郑离和芬儿噤口不言,不多时便被请进内堂,恰逢彭晏才与重云说完话,一见阿离便笑道:“好孩子,快来这儿坐。”
郑离待行了大礼,才捡了末位的一张四出头的官帽椅坐了。刚才在门口多瞧了几眼的少女立即端上香茗,彭晏便笑:“尝尝,这可不是岳府的东西,是今年才进贡的雀舌,最上等的湄潭翠芽。老夫总共只得了一包,从南带到北,今日是借了阿离的福气,冲了第二回。”
郑离虽然不懂茶道,但是这湄潭翠芽实在清香扑鼻,一根根隐毫稀见,色泽翠绿,栗香浓郁且伴有新鲜的花香。
彭晏留心郑离品茶的动作,不禁有些失望:“阿离,你父亲从没交你品茶之妙?”
阿离动作一顿,不知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便只好硬着头皮勉强笑道:“过去倒是瞧过父亲和我们太太品茶论道,阿离愚钝,听的不是十分明白。”
“微之糊涂!”彭晏大不赞同,“他自己就受出身的毒害,怎么就不能将心比心?也罢,好歹你年纪不大,从此时开始学也不算晚。”
彭晏面色和蔼:“老夫瞧得出,你是个聪明孩子,和你父亲当年一样惹人喜欢。只可惜他英年早逝,没福气看到阿离你的造化。”
郑离心下一紧,又是这个词。
彭先生频频伸出鱼饵,可究竟图自己身上什么呢?
“先生赎阿离愚钝,并不知这造化是什么!”
“哎,说起来,当年你父亲远赴长安赶考时颇得皇上和皇后的青睐。两位圣人也有心栽培于你,只可惜微之去的早,万岁爷听说此事后感伤不已。老夫有心将你举荐到皇后娘娘身边做事,也算是全了你父亲当年未了的心愿吧!”
彭晏正色:“皇后娘娘如今垂帘听政,身边正缺可心的人。老夫在娘娘面前还有几分薄面,若开口相求,八成会准。”
20、门锁(二更)
一入宫门深似海!
郑离这段日子虽然惴惴不安的活着,但进宫一事是想都不曾想过。
彭先生的目的已经清晰明了,唯独她弄不懂的是,对方大费周章,难道真的仅仅因为自己是郑微之的女儿?
她倒也不是自己贬低自己,但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先别管相貌上出众不出众,单看连骨架子都没长结实,彭先生也犯不着叫自己进宫去帮他争宠。何况,进宫的女人,就如同进了角斗场,自古以来就是九死一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更明白怎样活才对得起自己。
阿离淡笑:“世孙女打小没见过什么大的阵仗,只怕要辜负彭先生一番好心,若我在宫中招惹了贵人,自己受责罚尚且是小事,就怕还牵连了彭先生。所以说。。。。。。还是不进宫的为好。况且,如今岳爷爷待我和弟弟阿译俨然亲生孙子孙女,我二人无以为报,只有衔环结草,在岳家以尽孝心。”
彭晏见郑离年纪小小,说话却滴水不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自己这个人选选的极好。
皇后并非一般寻常女子,皇上身体鼎盛那些年,谁也不敢插手后宫,可眼下得了准消息,千秋鼎盛之期已过,万岁爷夜夜惊悸,需靠浓浓的安神汤方好安眠。朝中新贵均是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娘娘在前朝的影响力也越发强大。
彭晏选择这个时候给皇后送人,最大的目的其实并不在自己,而是希望给娘娘架上一条得力的臂膀。
武贵妃漂亮是漂亮,但眼界太浅,只想着后宫争宠。
他的主子,一心只在前朝。
彭晏作势一叹:“你既然说到孝心,有件事老夫一定要说给你听。自古以来生恩大于养恩,何况你父亲养你十余年,也是掌上明珠一般。他的大仇你不能不报!”
“彭先生说的阿离有些糊涂,父亲的大仇。。。。。。莫非您是说那些江湖强盗?可岳爷爷说,朝廷早下令就绞杀了那伙人!”
彭晏冷笑:“不过几个替死鬼,只怕他们最后替谁而死都没闹明白!朝廷为掩人耳目,自然不会叫人深究。可老夫知道,微之的死并不简单。”
郑离暗中叹气,她就算是个傻子,也猜得出这具真身的父亲死得有些蹊跷。心甘情愿寄居在岳家,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岳家能遮挡住外面的风雨,至少等到自己有能力掌控命运。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阿离屈膝蹲下半截身子:“还望彭先生为郑离指点迷津,以报父亲在天之灵。”
彭晏抢身上前,结结实实扶起了郑离:“好孩子,你能明白老夫良苦用心就叫。当今天下能为你父亲申冤昭雪的,除了皇后娘娘再无旁人!老夫愿以举荐人的身份为你写一份奏折,他日进宫,你便以女官之姿陪伴皇后左右。孩子。。。。。。你父亲亡故,家中又无长辈关照。将来就算岳大人有心抬举你,也要想想岳家这些金尊玉贵的女孩儿们,挑拣来挑拣去,最后剩下的才轮到你。再差一些,为了联合某些勋贵世家,将你作为礼物送出去也并非全然不能。”
阿离脸色苍白,“世孙女身份卑微,只要岳家不薄待弟弟阿译,将来如何。。。。。。将来再说吧!”
郑离越是乖巧,彭晏越是心疼。
想微之当年,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文采斐然,何等的气宇轩昂,结果却落得个身首异处,死的不明不白。
彭晏已经多方打听到,郑家长子在国子监中并不出众,性情也多随了其母,冲动却又懦弱。小儿子郑译还是个婴儿,也不堪当重任,庶女郑离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彭晏相信,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唤起皇后娘娘对微之的怜惜之情。
爱屋及乌,郑离才好在宫中站稳脚跟。
彭晏并不心急,只叫郑离回去细细斟酌,待明天傍晚再答复他即可。
主仆俩一出青草堂,芬儿避开来往的婆子丫鬟,迫不及待的追问:“姑娘别不是真打算进宫吧?”
阿离苦笑,站在无人经过的小甬道上眺望前方,口中怅然道:“傻丫头,你还听不出来?如今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且看彭先生胜券在握的模样,大约岳家这桩命案破了,我便要跟着彭先生启程进京罢!”
芬儿闻听此话,顿生失落。
她的爹娘都在岳家,是土生土长的家生子,从曾祖父那辈人开始就给岳家卖命。芬儿那些姑姑姨妈兜来转去,还是嫁给了岳家的奴才,儿女们也依旧是个奴才秧子。
芬儿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大约和她们一样,直到跟了郑姑娘,芬儿才敢奢想一下自己的前程。
也许有一天,自己借着姑娘的光儿,也成就一桩好姻缘呢?
这样的念头只一闪而过,芬儿便常常羞红了脸不肯再提及。可今日,乍听彭先生的话,芬儿产生了一种慌乱不安的感觉。
郑姑娘进宫为官,丢下自己在岳家,就凭二夫人现在对她们主仆俩的恨,芬儿断定自己绝没什么好下场。
芬儿一路惶恐的跟着郑离回了房氏的院子,晚间休息,二人都辗转反侧,无人好眠。
天将至三更的时候,郑离才起了点睡意,忽然前院房氏的院子响起嘈杂的说话声。
郑离披衣起身,芬儿擎着一盏烛台替她引路,二人走到房门前,守夜的婆子已经敲了房门。
“郑姑娘,前院出了点岔子,大奶奶怕姑娘睡的不安心,就叫老奴几个在这儿守着。郑姑娘只管安心大胆的休息,不碍事!”
芬儿收到郑离的眼色,点点头,将房门开启了一条小缝儿往外探头。
远处天空一片通红,那是前院灯烛通明被生生被照出来的。且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更有狗吠不断。
“大奶奶院子里从不养猫啊狗啊的,那里来的犬吠?”
婆子缩缩脖子,嘿嘿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那可不是用来看家护院的杂毛狗,是老爷每年秋季专门去狩猎时的好犬。晚间不知怎么的,老爷忽然说丢了件要紧的东西,叫外院大丫鬟秋歌领着人进后宅逐个院子查。”
芬儿不解的看着郑离:“老爷的东西,丢了也该在外院找啊?”
郑离心思一动,忙推来门缝问那婆子:“是单只找大奶奶这儿,还是余下各处都寻?”
婆子笑了:“自然都找,听说大丫头锦霞已经带了人亲自往二夫人的妙舞堂去了呢!”
郑离顾不得月夜寒冷,只披着那件单衣出了闺房直奔小院角门。芬儿和婆子不解其意,忙提着灯笼追来。
阿离凭记忆来到那张破败的漆黑色小门前。
不出郑离所料,那把精铁所制的链子并四开锁统统消失了踪影。
漆黑小门旧斑剥落,却没有强拆的迹象。
婆子讶然:“奇了,这锁头怎么还凭空不见了?熄灯前巡夜的时候,我还亲自瞧过,这小门锁的紧紧的!”
“这扇门通往什么地方?”阿离问道。
“嗯。。。。。。”婆子思忖片刻,“出了这扇小门一直往东走,就是大夫人现在所居的佛堂。”
21、放血
这一晚本就不平静的岳家又添新风波。小佛堂里专心礼佛的大夫人忽然毫无先兆的昏倒在地,四肢频繁抽搐,模样是奄奄一息。
徐太医过府来瞧,只对岳云直摇头。
岳云不禁心凉了半截,从来温文儒雅的他一夜间老了十岁不止。二奶奶领着儿子女儿在小佛堂里给大夫人侍疾,屋子里虽然未有一嗓子哭闹,但低沉的气氛让所有人魂不守舍。
各院才折腾完搜检,又匆匆赶来探望大夫人。其中小岳氏来的最晚,满头青丝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簇簇新的袍子连一个褶儿都不见,脖子上那串圆满硕大的珍珠项链尤为引人夺目。
那项链是小岳氏不久前过寿时,岳云送的礼物。据说还是上官家族一位姑太太的陪嫁之物,十分名贵,辗转就到了岳云手中。
众人都知,大夫人有一串个头相仿,但成色不及它的项链,原本也十分喜爱,后得知岳云的行为,便转送给了嫡亲儿媳。小岳氏每每戴着这串项链,总有打擂台的意思在其中。
换作平时也就罢了,可今日,大夫人尚在榻上生死未卜,小岳氏却还有兴致打扮,不禁激怒了岳云。
岳云不由分说,叫人强摘了小岳氏脖子上的项链,直接扔进了窗户外面的秋叶湖。
郑离从始至终看了个全场,虽然乖觉的不出一声,就站在房氏身后,但心里却飞速运转着。
她才在角门处发现门锁的蹊跷,怎么转眼间,佛堂里的大夫人就人事不省。
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郑离怎么也不会相信。
她缓缓看向屋子里围绕的人,将这些人的喜怒哀乐一一收进眼底。
大伯母谨慎胆小,而且眼看就要翻身做主,出去自立门户当个少奶奶,没有必要拿前程说笑。二奶奶更不会,大夫人在一天,她就有资本和小岳氏斗,不会傻得自毁长城。
那就是小岳氏?
郑离有些迟疑,小岳氏要是想谋害大夫人,这些年大把大把的机会,为何今日才发作?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恐怕她的嫌疑也该排除。
莫非和谋害壁画的是同一个凶手?
大夫人这一病,着实吓坏了不少人。头一个当属岳家二奶奶,大夫人是她亲婆婆,换句话说,没有大夫人在背后撑腰,二奶奶能不能斗过小岳氏还个未知数。
好在二奶奶虽然伤心,但大家闺秀出身惯有的稳重倒也没叫她失了分寸,章法有度的安排着大夫人的侍疾事宜。
房氏身为长媳责无旁贷,二人亲手侍奉羹汤药盏,更衣洗漱,把昏迷中的大夫人料理的干干净净,叫岳云也高看了她二人一眼。
余下诸多孙子孙女们,也有真心难过的,也有冷眼偷笑的,更有巴不得大夫人早登极乐,撒手人寰。。。。。。
岳五娘更是恨不得老天爷开心,赶紧收了大夫人去,他们三房才好鲤鱼翻身;与之相反,岳三娘哭的泪人儿一般,任凭谁拉谁劝也不肯离开大夫人所居的佛堂半步。
往日在人前总是八面玲珑的二奶奶,如今一面要盯着大夫人的动静,一面又要担心女儿哭坏了眼睛,正是左右为难。
房氏看在心里,便悄悄拉了郑离在侧:“你去劝劝三姑娘,虽然大夫人的病人人都急,可也别把她自己的一双眼睛沤坏了”
岳家二奶奶留心听到长嫂这样说,忙投来感激的目光:“大嫂。。。。。。”
房氏心领神会,挽住二奶奶的手:“咱们妯娌俩哪里来哪些讲究?当下要紧的是婆婆的身体,需知道本朝的祖制,民间百姓倒也罢了,生活所迫,何尝就哪些讲究?唯独在朝为官的,家中父母亡逝,需丁忧二十七个月。”
房氏见二奶奶神情忽然肃然,讪讪一笑:“自然,弟妹是世家出身,这些门道比我更清楚明白,我也是班门弄斧罢了。”
二奶奶连连摆手:“嫂子千万别说这样客气的话,我为婆母一事忙的昏天暗地,二爷又不在身边,心里早没了主见。往日得用的心腹婆子们关键时刻也起不了大用处,竟无人能给一句半句警醒的话。倒是大嫂子。。。。。。事事都肯为我着想!”
房氏是个敏感的性子,郑离瞧得分明,二奶奶这番话里有一半做戏的意味,偏偏大伯母眼圈一红,对二奶奶更加的推心置腹。
阿离心中叹气,转身出了内室往隔壁去看岳三娘。
不过半日的时间,岳三娘一张小脸就蜡黄蜡黄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门口晃动的珠翠门帘,任凭她的丫头淑芳等怎么劝说,却始终不讲一句话。
岳三娘这样骇人的模样,把淑芳等吓得六神无主,忽见郑离进门,三四个顿时就将其围堵在了中间。
一个道:“郑姑娘,你快瞧瞧我们姑娘吧,凭我们怎么问也不开口。大伙儿又不敢去烦二奶奶!”
又有人哭求:“奶奶若是知道我们没好生照顾姑娘,非丢了我们去庄子上受苦!”
郑离一笑:“你们姑娘这是心病,不难治,且叫我俩说几句私房话。”
淑芳等有些犹豫不定。
芬儿便推了为首的淑芳往门外走,一面走一面不忘念叨:“好姐姐,你们几个熬的!才大奶奶叫人煮了粳米红枣粥,我悄悄叫人给你们留了些,只怕这会儿还热着呢!”
芬儿一手拉一个,淑芳等也只好半推半就出了房门。
静室安谧,郑离移步上前,轻轻唤了声“三姐姐”。
岳三娘纹丝不动,不但没有反应,脸色还越加的恐怖。
就像。。。。。。
就像没了魂儿的人偶娃娃。
不妙!
郑离赶忙抬手从自己的头发上扯下一支珠钗,抓住毫无知觉的岳三娘,当机立断将细如蜂刺的针尖扎在了岳三娘的十宣穴上。
“嘶!”岳三娘一痛,总算捡回了一条魂儿,痴痴地看着挤压自己手指的郑离。
血珠顺着掌心往下流淌,不多时就染红了岳三娘的裙袂,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带着微微的腥气。
“好险,三姐姐若是再耽搁些,只怕用放血的法子就不管用了。”郑离用帕子包好了珠花,妥善放在袖口中。“三姐姐别怪我多事,要妹妹瞧,三姐姐别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吧?”
岳三娘惊魂未定,喘了好久才能回应郑离。
“我昨晚上看见什锦了!”
岳三娘唯恐郑离不信,又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疯了?我自己也明白,这种话说出来,有一多半的人会不屑。可我眼睛瞧得真切,就是什锦死时穿的那身衣裳,一张脸惨白,与我对视的时候。。。。。。”
岳三娘捂着脸不敢再回想。
郑离轻抚其肩膀:“我相信三姐姐的话。其实那日在花房我就感到事情蹊跷。壁画畏避什锦如蛇蝎,还专门求了符咒去镇压什锦的亡魂。可听彭先生说,壁画死的时候,头上插的珠钗都是什锦生前的珍藏。”
岳三娘大骇,拉着郑离怎么也不肯松开。
“一定是,一定是什锦不肯罢休,回来找我们报仇的。”
22、分析
岳三娘把郑离当成了救命稻草,一五一十说了昨晚惊见。
原来这些天为给岳临诗、岳临墨道喜的人摩肩接踵,众人为讨好岳云,没少花心思在送礼方面上。岳云见内中有一盆极好的玉石盆景,雕刻的是八仙过海图样,吟诗行侠的吕洞宾、倒骑毛驴的张果老、隐迹修道的曹国舅、振靴踏歌的蓝采和。。。。。。正各显神通,逞雄镇海,悠然地遨游在万顷碧波之中。
大雍开国太祖皇帝是个小道士出身,打下天下后便在长安修建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道观。公主们眼下也流行带发出家,等享受了几年香火后,便可风风光光还俗出嫁。不但在娘家地位崇高,而且更得皇室的看重。
而今皇后娘娘则崇尚佛教,每逢初一十五,皇后便要将西明寺的主持请进宫讲授佛法。
大夫人好佛善道,与涌泉寺的济慈师傅、玄女观的师太相交深厚,岳云一收到那八仙过海的玉石盆景,立即想到了大夫人。
偏巧岳三娘近来夜间常有梦魇,大夫人最喜欢这个孙女,转手就把盆景送了岳三娘,希望压一压作祟的邪物。
岳三娘连夜过来请安鸣谢,谁知道就在离着小佛堂没多远的地方,猛然抬眼,就看见了一张惨白的脸,正是早死了的什锦。
岳三娘当时差点没喊出来,等定睛再去瞧,那鬼早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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