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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金科玉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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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们打开瞧瞧?”

    郑离笑骂道:“你有这念头不是一日两日了吧!”

    翠儿涎着脸赔笑:“只是心里好奇,不过萱姑姑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有时候出门什么也不带,回来却是大包小裹;有时候又正相反,出门时怀里鼓鼓囊囊,进府了,反而一身轻松。我们若问,她便数落我们多管闲事。芬儿为萱姑姑不安生在家呆着,和她狠狠吵过一次,后来大奶奶出面调停,萱姑姑不但没收敛,反而更。。。。。。”

    翠儿见郑离脸色不好,吓得后面的话就不敢说了。

    其实,郑离不恼萱姑姑耍脾气,她恼的是不该惊动大伯母。

    看来萱姑姑是不能留了。

    郑离瞅了瞅眼前的柜子,低声道:“明儿叫角门上小厮找个精明的锁匠来,别叫人瞧出端倪。”翠儿〖兴〗奋的应着下。

    一时间前面散了酒席,郑离主动帮房氏去送二奶奶。二奶奶吃了几杯酒,口齿有些不伶俐,上马车前始终不肯松开拉着郑离的手。

    “二伯母过去小心眼,千不该万不该叫你吃了苦。好孩子,二伯母知道你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照顾好你三姐姐,保佑她在宫里面别被那些人活生生吃了!她争气,我才有扬眉吐气的一日!”

    岳临书越听妻子讲的越不中听,赶紧过来搀扶:“瞧你这样子,被父亲看见可怎么好!”

    二奶奶一甩岳临书的手,不悦的瞪眼:“不劳二爷费心,父亲看不惯,我请罪去就是。”两个人话语不和,立时就在大门口嚷了起来。

    郑离从没见过那样狼狈的岳家二爷,也从没见过那样撒泼的岳家二奶奶。

    就连小结巴要拿岳临书性命时,也没这般闹腾。

    还是二房的婆子们怕事情闹大,帮着岳临书将二奶奶拉上马车。

    天际又开始飘起了小雪huā儿,打在人脸上凉冰冰,麻酥酥。房氏的大丫鬟松儿殷勤的帮郑离带上斗篷帽子,贴在身边低声道:“二爷在京城里偷偷娶了个姨娘,连儿子都生了下来。二奶奶才知这件事,日日作闹不休。老爷在二爷那里实在住不下去,这才领着三姑娘跑来青龙坊。”

    郑离听罢这个,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消散殆尽,额头上的伤疤似乎又开始作怪。

    那一刀挨的真是不值!

    早知如此,就该叫这个风流的男人尝尝苦头。

    。。。。。。

    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三个月来,郑离习惯了在宫中早起。她起身的时候,芬儿、翠儿还睡的香甜。炭盆里只剩下零星儿的火huā,泛着微微的余热。

    郑离披了大氅悄悄推门往出走,院中虽然覆着大雪,空气却格外的好。

    本以为她是最早的,谁想却早有个红衣女子立在寒梅枝头下。大雪映衬着那一身的猩红,好生的妖艳!

    “三姐姐!”郑离诧异的低呼出来,穿着红色猩猩斗篷的不是岳三娘还会是哪个?

    郑离不顾脚下的湿雪,几步跑到梅树前:“三姐姐,大冷的天,你这是干嘛呢?”

    岳三娘见了郑离显然更激动,要不是她手里捧着个黑瓷瓮碍事,此刻肯定扑过去要抱郑离。

    二人身后一阵咳嗽声打断少女们的欢聚。

    “三姑娘,为皇上扫雪必要诚心!”

   
 73、教席

    婆子年纪很大,身子却十分健硕,不知为什么,郑离只一眼,就觉得此人像极了槐嬷嬷。

    并不是说相貌上的相似,而是气度上。

    都是挺直的腰板,高亢的嗓音,永远昂着的下巴。

    莫非也是训育女官?

    岳三娘怕连累郑离,忙抱紧了黑瓷瓮,低声道:“嬷嬷教训的是,我这就重新扫过。”岳三娘偷偷的给郑离使了眼色,让她赶紧躲。

    婆子看了看瓮中,勉为其难道:“今儿先这样吧,姑娘下次可不准这样粗心。”说完,把郑离往旁边一挤,不准她靠近岳三娘。

    郑离火气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声音就带了几分棱角:“这位婆婆,不管你是岳家请来的什么人,还请你睁眼瞧瞧。”郑离拉过岳三娘的手,原本葱心儿一样白皙的指头被冻得像一节一节肿起来的水萝卜。

    岳三娘一面疼的皱眉,一面还怕黑瓷瓮掉在地上,抱的更紧。

    婆子也没想到岳三娘的手这么不禁冻,讪讪道:“既这样,三姑娘就进屋歇歇,早饭过后咱们仍旧要学规矩的。”

    婆子觑着郑离的穿戴,虽然是家常旧衣,却透着不俗,气质也远胜过岳三娘,未免先胆怯了几分,匆匆抱过岳三娘手中的黑瓷瓮,往绣楼对面的耳室钻了进去。

    两个女孩儿进了岳三娘的屋子,大丫鬟淑芳早拿来药膏,含着眼泪帮着上药:“姑娘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郑离瞧那药膏盒子早用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个薄薄的底儿,不禁开口:“三姐姐时常受伤吗?”

    岳三娘闻言苦笑:“自你走后不久,祖父就请来了刚刚那位教席杨嬷嬷,每日变着法儿的折磨人。”

    淑芳忙抢道:“那老婆子说我们姑娘身材丰腴,不是纤纤之姿,一定要节食。三餐都是清汤寡水,饿的姑娘没多久脸颊上的肉都消瘦下去了。她倒是大鱼大肉日日不断。”

    郑离一瞧,果然是憔悴许多。

    她如今入宫做了女官,又管着承欢宫里的示意,对选秀一事还算了解。今年的选秀格外隆重,并非别的,只因太子和宫外几位王爷家的世子都到了婚娶年纪,太后有意选些家世清白,稳重大方的女孩儿,便于为皇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郑离私下里听槐嬷嬷说过,太后她老人家最喜丰满的女孩儿,选秀的时候可以跳过任何人,却跳不过太后。

    若岳三娘真为节食弄了个病西施似的身子,太后老人家那关就过不去。

    郑离将自己的忧虑说给了三姑娘,又怀疑的问:“刚刚叫你捧了个黑瓷瓮站在那儿干嘛呢!”

    “哎!还不是那个杨嬷嬷!说皇上喜欢用茶,让我把梅花儿上的雪水扫下来,存在瓮里,待进宫献才艺的时候,就选烹茶。”这数个月来,不但郑离变化巨大,岳三娘的改变也是惊人的。

    人更加的沉闷,全不复过去的张扬。

    郑离摇摇头:“这主意不好。选秀时都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饮食上要格外注意,尤其还是进献给皇上。万一被人动了手脚,姐姐的性命不但不保,还会牵连九族!”

    自从出了小结巴的事情后,岳三娘就每每做噩梦,胆子小的可怜。她忙告诉淑芳:“快去杨嬷嬷的屋子里,就说那瓮里的雪不要了,叫杨嬷嬷费心,换个献艺的法子。”

    淑芳有些犹豫,却还是乖乖的出了屋子。

    三娘坐到郑离身边:“妹妹如今可还怪我当初对你冷言冷语?”

    郑离一笑:“三姐姐说什么呢!我早忘了那些不愉快。咱们姊妹重逢,且别说这个,只说姐姐这一路上是怎么打算的?进宫的事情已经准了?”

    岳三娘点头:“虽然祖父恨我父亲不争气,可待我却仍旧不错。家里嫡支、旁支也不少出众的女孩儿,祖父唯独选了我,也有孤注一掷的意思在里面。我一心为家里争口气,不然凭我的性子,杨嬷嬷那样作践人,我岂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这个杨嬷嬷是从哪儿寻来的?”

    “是我外祖家知道我要进宫选秀,推荐来的。”岳三娘提到这位未免带了几丝得意:“我外祖家久居京城,舅妈是襄阳王府的女儿,特请了静心书院的教席指点我礼仪规矩。虽然这位杨嬷嬷严厉了些,但祖父早打听过,她在静心书院带出的女学生们个个成就斐然。”

    成就斐然?

    岳三娘虽这样说,但郑离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妥。

    按杨嬷嬷的教法,岳三娘真的能中选?

    她怎么觉得这事儿不稳妥呢?

    迟疑的功夫,门帘子被人从外掀开,就见刚刚那位杨嬷嬷黑着脸闯了进来,淑芳捧着瓮不知所措的跟在身后。

    这位杨嬷嬷不看岳三娘,只打量郑离,冷哼道:“岳老爷既然信得过我,三姑娘就不该对我存有疑心。知道三姑娘是千金之躯,打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可装金贵也得分分时候。别某些人三言两语,姑娘就变了心意,若真那样,姑娘趁早丢了进宫的念头。我老婆子也少挨些辛苦,咱们大家乐的自在。”

    郑离缓缓起身,冲杨嬷嬷行了一个下礼。这下礼是宫中常见的礼节,只品级相当,又或是各宫宫女见面时才用的客套礼节。

    杨嬷嬷最重规矩,下意识回了一礼,待想要反悔已然迟了,忙弥补似的将腰板挺的更直。

    郑离微笑道:“嬷嬷口中的‘某些人’若是我。。。。。。那就冤枉我的一番心意了。”她拉过岳三娘的手:“太后她老人家最爱惜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每日不但用羊脂、佩兰、杜衡、白芷等物匀手,还时常告诫身边的宫女们爱惜双手。三姐姐选秀,若叫太后瞧见这满是冻疮。。。。。。怕再好的才艺也难入贵人们的眼!”

    杨嬷嬷心下吃了一惊,忙又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少女。

    太后的喜好偏爱,不是宫里伺候过的人绝难知晓。

    这丫头是什么人?莫非也是岳家预备送进宫选秀的?那就糟了,自己并没预备第二套法子啊!

    杨嬷嬷假情假意的笑道:“咱们巴不得太后问上一句呢!三姑娘是为陛下采集雪水的时候冻伤了手指,本就透着虔诚劲儿,太后心里必定大喜,这一欢喜,三姑娘的位份便定了。”

    郑离不等话音全落,立即问:“以杨嬷嬷看,究竟是什么位份呢!”

    “自然是。。。。。。”杨嬷嬷一惊,该死该死,差点没着了这死丫头的道儿。她忙改口:“自然是太子妃喽!”

    郑离意味深长的看着杨嬷嬷:“那就好!杨嬷嬷刚才那一岔气,险些叫我误会了。”

    岳三娘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谜,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

    外面天已经大亮,院中扫雪的婆子,烧水的丫鬟来来往往。芬儿和翠儿也出来寻郑离,杨嬷嬷忙趁乱回了自己的屋子,郑离却对这个女人生起疑心。

    。。。。。。

    到年下二十九这日,萱姑姑才从外面赶回来,郑离也不问缘由,只叫芬儿打发她去休息。翠儿偷偷从门缝里观察萱姑姑的动静,果然一回来便要检查柜子上的铜锁,不但如此,还把柜子内外重新翻了一遍,又似乎从怀里掏出个扁布包,深深埋进柜子底层。

    翠儿转身把所见之事悉数告诉了郑离:“姑娘干嘛不叫她来问问?”

    郑离笑道:“萱姑姑神神秘秘,为的就是不叫咱们知道,就算去问又能有什么实话?不如待她自己露出马脚,或许还可知道些真相。”

    萱姑姑此刻也算块鸡肋,丢了可惜,留着无用。

    眼下的办法是先冷着她,等她自己察觉出无趣,自然要提出走的念头。

    郑离盘算的好,然而事情发展远比她计划中要来的快。

    三十这晚吃过年夜晚,岳云笑呵呵的赏了大伙儿每人一个红包,郑离这份尤其沉甸甸。青龙坊离曲池最近,行宫的烟火足足燃放了小半个时辰,待行宫的烟火燃尽,周围各家才能响应。

    今年许多世家勋贵为讨好皇帝、皇后都来行宫附近小住,青龙坊中等闲一个小院都被租出了天价。岳云对长子的先知先觉大加赞赏了一番,更叫人从东市上买来许多焰火,把岳家小院的上空点缀的白昼般。

    郑离不用想都能猜到,这么大的手笔,皇上、皇后在行宫想看不见都难。

    果不其然,还不等焰火全燃尽,行宫就下了皇上的恩赏。

    小太监说的明白,是皇上看了高兴,特赏青州知府岳云。

    岳家上下一时人人面带喜色,走路生风,过了子时,吃过团圆饺子还不肯散。

    郑离熬不住,先回了后院绣楼。萱姑姑在二楼的花厅里来回踱步,一见郑离,忙欢喜的迎上去:“姑娘可回来了!”小心殷勤溢于言表。

    阿离面带疲倦:“姑姑怎么还不休息?有什么话儿明儿再说吧,熬了半宿,大家都该歇歇。”

    萱姑姑见郑离要进屋,赶紧一把拉住她赔笑道:“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姑姑有几件要紧的事求姑娘,姑娘好歹给个痛快话!”

    萱姑姑把郑离按在椅子上,又亲手斟了茶:“姑娘就不好奇我这几日去了哪儿?”


 74、门槛(二更)

    花厅里熏着苏合香,这是房氏特意打发松儿送来的,说是苏合香有开窍辟秽,开郁豁痰的功效,年下放了焰火,满院子烟霾,又值送秽,点苏合香最适宜。

    茶香盖不住苏合香,郑离吃了一开口便不再动那茶盅,只是笑望着萱姑姑:“姑姑是长安人,年下走亲访友也是常事儿。我另数落了芬儿、翠儿,两个毛丫头,什么也不懂,我只说姑姑的事情叫她们少管。姑姑别把芬儿的话放在心上,那丫头心中只有一个我,我不在这儿镇着,她便张狂了起来。今后再有对姑姑不尊重的地方,姑姑只管骂就是!”

    萱姑姑连连点头:“可见还是咱们姑娘最明白事理!我是姑娘的心腹,芬儿、翠儿便早生几年,也比不上我和姑娘的情深。按理说。。。。。。姑娘不在家,我就该多操劳些,管着她们几个。可眼下有件要紧的事儿和姑娘商量,不说,担心姑娘以后知道埋怨我藏的严实;说了,又怕你怪我多事。”

    萱姑姑这一副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模样立时叫郑离明白了。

    “萱姑姑口中的要紧事,想必和大哥那边脱离不了关系吧!”

    萱姑姑大喜,连忙道:“要不然说是咱们姑娘呢!一猜就中!可不就是大少爷!哎!”萱姑姑长叹一声:“自姑娘走后,我就常去瞧他。可怜呦,夫人在世的时候多疼大少爷,可现在在武家,吃的苦受的罪我都看不下去。”

    萱姑姑怕郑离不相信。越发把郑斌的处境夸大十倍不止:“人就闷在小书房里,除了念书还是念书,武家现在都忙着在行宫巴结贵妃娘娘,更没人留心咱们大少爷的饮食起居。也就是我去几次。给大少爷宽宽心,这才渐好。”

    郑离笑笑:“父亲科举出身,大哥念书刻苦不要紧,要紧的是取得功名。”

    萱姑姑有些不高兴。想要翻个白眼,却顾忌到郑离现在的身份,只好闷哼一声:“姑娘这是一点不心疼你的亲哥哥呀!那再刻苦,也不能把身子熬坏了。”

    “大哥身边有萱姑姑照料,又怎么能熬坏?”

    “姑娘!”萱姑姑大喜:“姑娘竟也愿意叫我去大少爷身边服侍?”

    郑离刚刚在席上吃了几杯淡淡的梨花酿,此刻子夜已过,温度骤降,楼上虽然点着火盆,却还是架不住寒气逼身。她敷衍的点点头:“萱姑姑说了这些。目的也无外乎要去大哥身边。我明白姑姑的心思。强扭的瓜不甜。苦留你在这儿也无非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明儿我和大伯母去说,免了你在这儿的月银,另叫一辆小车送你过去。萱姑姑房里的东西。。。。。。”

    萱姑姑原本只想着过去住几个月。并没想着就真离开郑离。

    何况就算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大少爷知道也不会答应。

    萱姑姑忙赔笑道:“东西不着急。无非就是些旧衣裳。暂且放着。姑姑也不是一去不回,等那边情况渐好,还要回来服侍姑娘和二少爷。”

    郑离暗自冷笑,她虽不是什么真佛,可安身的这间小庙门槛却高。萱姑姑搬出去容易,想要回来。。。。。。

    却难!

    除夕夜岳云的大手笔焰火博得了皇上的青睐,消息一经传出,立时引来大家拜访。初一早上大门尚未开启,登门拜年的宾客就开始络绎不绝。

    岳云是青州知府,听起来响亮十分,可惜在这官员扎堆的长安城里,还真没什么人看得上他。然,经过皇上恩赐之后,岳家在京城也算有了一席之地。

    房氏要帮着打点来往宾客,顾不上郑离,待初三这日千牛卫来接人的时候,房氏满心愧疚,更不舍叫她离开。

    “大伯母不必难过。”郑离笑呵呵的劝着:“娘娘给了我差事,只要办的好,必定还会准我出宫回家探望。况且,我早回去,也能为三姐姐打听打听消息。”

    房氏挥退一干服侍的丫鬟,低沉着嗓子道:“千万保全自己才是要紧。三姑娘那儿能帮就帮,不能帮,绝不要勉强。”

    房氏待郑离之心,一如慈母待亲生子般。

    且说千牛卫将郑离送进延政门,一路向南,经东内苑,入第一道宫墙时便不能再前行了。

    重云翻身下马,将郑离的几个大包裹交给昭训门前听差的小太监。

    “郑书女,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有了些眉目。”

    郑离欣喜,“这么快!”

    重云面色拂过一瞬即逝的笑意,“飞鸽传书,自然快捷些。我那朋友赶着年前去打听过,说那位乳娘的丈夫因街头斗殴,已被关进了大牢,没有银子打点,短时间内难出去。街坊邻里听说过他卖了妻子还赌债的事儿,都十分怜悯,至于孩子,送给了乡下一个猎户。”

    郑离轻舒一口气:“活着就好,也不枉乳娘一番等候。”她冲重云欠身:“多谢大人援手相助。”

    重云不敢在昭训门前多做停留,只说有消息便会通知郑离,遂翻身上马自去也。

    这昭训门前伺候的小太监是个话痨,冲着郑离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好不亲热。刚刚又见千牛卫的大人如此礼遇她,便试探的问:“姐姐和重云大人是老交情?看着重云大人对姐姐十分客气呢!”

    “有过数面之缘,谈不上老交情!”

    小太监显然不信:“重云大人是左千牛卫中响当当的人物,平日来在宫中行走,对我们这些小宦官多瞧一眼都嫌累,可待姐姐却尊敬的很。”

    昭训门还算是外廷,而新安苑则是实打实的内宫。小太监不认识郑离,更不知她就是近来风头正盛的郑书女,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嘻嘻哈哈一路。

    待进了第三道宫墙,穿过左银泰门,行走的宫人便多了起来。小宫娥们远远看见郑离的都忙过来打招呼请安,小太监这才惊觉身边的少女不一般,遂禁口不敢再多舌,唯恐哪句话说错,惹了眼前的姐姐动怒。

    一回新安苑,郑离便接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情欢迎。

    吓得小太监抓着门板不敢进来。

    郑离扭头瞧见,忍不住笑道:“花缘,去把这位小公公身上的包袱摘下来,里面的东西分给大家。”

    胖花缘等欢呼一声,目标直冲小太监身上的蓝皮儿包袱。

    礼物选的十分用心,除了长安城老字号的糕点,大多数都是年轻女孩儿喜欢的首饰荷包。

    其中绢花更得小姑娘们青睐。长安最巧的手艺人制出来的绢花嫣红姹紫,千姿百态,仿佛能使人嗅到阵阵花香。

    大朵的是牡丹、月季、芍药、山茶;小朵的也有蔷薇、铃兰、水仙。。。。。。

    连素来板着脸的槐嬷嬷也不禁捏了一朵在掌心把玩,笑呵呵与郑离道:“这是东市街口花儿刘他们家的手艺吧!确实是好东西,就是太贵些,我都好几年不得见这样的玩意儿了。”


 75、选秀

    大伙儿一听槐嬷嬷的话,纷纷迟疑的将绢花放回了纸匣子里。

    花缘她们都是小宫娥,没有什么钱,宫里面比外面还黑暗,花费银子的地方不知多少。那些当差的姐姐们还好,得各宫娘娘的欢心,总会得些赏赐。像花缘她们迟迟没有正经差事,帕子自己学着绣,吃的东西就要靠自己嘴巴甜些去讨,四季宫装都是订制,年纪还小用不上胭脂水粉,攒一年的月钱,也不够眼前一支的绢花。

    郑离赶紧把花儿都塞进各人手里,又亲自捡了一支淡紫色的芍药簪在槐嬷嬷的髻子上。大伙儿纷纷称赞颜色搭配的好,槐嬷嬷更笑个不停:“你们这些小家伙,合着今儿也来拿我打趣!这么艳的花儿,我可不敢戴,走出去非叫人笑话死。”

    郑离嗔道:“嬷嬷又不是上了年纪,怎么就戴不得?你瞧汤姑姑,每日还不是簪红戴绿?我瞧着就喜庆的紧。”

    汤姑姑的衣裳不是红就是绿,她手上又富裕,金簪银簪一根根往头上插。大伙儿有时都替她悬心,那沉甸甸的,可不缀头皮子疼?

    槐嬷嬷笑骂郑离:“坏透了小妮子,若叫汤姑姑听见,指不定就要骂的!”

    大伙儿嬉笑了一阵,槐嬷嬷看了郑离一眼,起身先进了屋子。郑离紧随其后,反身将大门紧闭。

    “初一早上,东宫送了好些平安符,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各宫中唯独咱们新安苑得了,外面少不了就传开些风言风语。”

    郑离想着回来一路上,所遇见宫女、太监们的巴结讨好,不禁沉下了心。

    太子这是要把自己竖成个靶子啊!

    槐嬷嬷也想到了这一点,不无忧心道:“新安苑除了我这老东西,就是你和云裳最打眼。太子的心思明眼人一瞧便知。我不怕别的,只怕承欢宫转眼就要住进秀女,万一有人与你为难,怕是要前后树敌。”

    槐嬷嬷的话郑离早想过。

    汤姑姑是不满自己插手承欢宫的,可皇后一句话,汤姑姑就算再不愿意也要忍过这一时半会儿。然而,郑离相信,只要得到机会,汤姑姑绝不会放过对自己落井下石。

    “东宫来人还说了什么?”

    “没有,送东西来的人没多说,我也不敢多问,怕牵扯到你身上去。”槐嬷嬷低叹道:“太子。。。。。。被皇后惯坏了。”

    郑离不解的看向她。

    “太子出生时并不是嫡子,元后去世,玄音禅师避走宫外,陛下排除众议,一定要立皇后所生为太子,稳定朝纲。可立太子之后,朝中非议不断,觉得还是元后所出的玄音禅师堪当继承大统。皇后就怕太子被流言伤害,所以宠溺非常。然而太子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胆小没担当,近年来尤其明显。皇后怕是太子身边的人挑唆,所以但凡发现一星半点不对,立即杖毙。”

    槐嬷嬷是真心喜欢这个聪明的孩子,正因为真心,所以才会格外担忧。

    太子正是娶妃的关键时期,若皇后知道,她的儿子没看中那么多世家女,反而对宫中女官献殷勤,郑离的结果不言而喻。

    槐嬷嬷道:“过去我以为你躲着太子便万事大吉,现在看,这一步却难行得通。”

    郑离淡笑:“太子又不是洪水猛兽,我躲着反而在皇后面前显得心虚。不如落落大方,叫人挑不出错儿。东宫那边若再有人送什么东西,嬷嬷只管收着便是,来日太子回宫,我亲自去谢恩。”

    “孩子,你别犯糊涂!”

    “嬷嬷放心,我相信我的眼睛,太子不是强来的人,我心里不愿意,就不该叫他再有念想。”

    槐嬷嬷见郑离主意已定,也不好再给主意。

    晚上郑离拿了一块碎银子,叫花缘去打点打点御膳房,置办了好些果碟,大家围坐在槐嬷嬷的屋中,热热闹闹玩了半宿。次日又去给熟识的女官太监们请安,人人不落空,都有小礼物相送。到了汤姑姑这儿,只送了面西洋镜子,玩意儿虽不大,却精美绝伦,喜的汤姑姑爱不释手,拉着郑离喊的好生亲热。

    过了正月十五,宫中的妃嫔们又开始四处串门,不为别的,只为皇上总算“避暑”结束,预备回宫。

    然而回宫头一等大事,便是选秀正式拉开帷幕。

    郑离的日子越发充实,妃嫔们轮番来打探消息,偏偏郑离哪一个都不能得罪,只好耐着性子虚虚假假的透露些,逼问的紧了,她就把皇后这尊大佛往前一挡。

    还别说,后宫的妃嫔们就如耗子见猫一般恐惧皇后。

    钦天监选了黄道吉日,准二十七这位日秀女们进宫。后宫没有主事的人,行宫便传来消息,请栖鸾殿的雁妃娘娘主持,协同丹霞宫云裳姑姑,新安苑郑书女二人。

    雁妃一接到旨意先是骤喜,紧接着便是恐惧。

    她屏退了一干服侍的宫女太监,只留下心腹姑姑:“这下子岂不是要得罪了武贵妃?”

    心腹姑姑笑道:“娘娘怕什么,咱们本就是清清白白,是皇后自己主动找上门,就算武贵妃想要怪罪,咱们也有可辩白的不是?奴婢以为,当下要紧的并非这个,而是把云裳姑娘和郑书女叫来,你们三个细细商议。娘娘,选秀可不是件小事,谨慎些总是好的。”

    雁妃在后宫一向碌碌无为,却因为谁也不肯得罪,很得皇上的喜欢。雁妃育有二公主,所以皇后、贵妃出宫后,请她来主持选秀也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雁妃听了心腹的话,立即找来郑离、云裳共商大事。

    二十七一早,宫门前车马琳琳,排队等候进宫应选的官宦人家足有百十户, 丹凤门照例不能走,为加快速度,特意开了望仙门和建福门两处。秀女们入了这二道门便只能下马独自前行,别管是尚书的女儿,还是宰相的妹子,进了宫,除了依靠自己,再无人可盼。

    岳三娘捧着个薄薄的小包袱,里面除了贴身换洗的衣裳并无他物。入宫的规矩她已经学了大半,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从今儿起,便只有前进,没有回头。

    “三妹妹!”

    远远一声召唤叫住了岳三娘,她回头看向来者,心头浮现不喜,却还是撑着笑意道:“表姐!”

    来人正是岳家二奶奶的亲侄女,鲁平侯家的大小姐鲁菱悦。

    岳三娘打心底不喜欢这个表姐,什么都压她一头,这也不打紧,最关键的是,鲁菱悦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最喜欢在长辈面前用岳三娘来托显自己。

    岳三娘敷衍的一笑:“表姐进宫选秀的事儿怎么没告诉我们?”她立即察觉出了蹊跷。母亲已经去娘家打探过,外祖母说,今年鲁平侯府全力推荐岳三娘,家中并不打算出什么女孩儿选秀。

    怎么转眼间就把鲁菱悦给弄了出来?

    对方忙嗔道:“我比不上妹妹伶俐,想着头选便要落下来,说与大伙儿听也没趣儿。”

    鲁菱悦四处张望,心中好奇:“不是说你们家有个丫头在宫中当差?怎么你这个小姐选秀,也不出来帮着打点打点?”

    岳三娘脸一沉,将手甩开:“表姐千万别这样讲话。郑书女比我亲妹妹还亲,可不是什么下人奴婢。”

    鲁菱悦委屈的嘟着嘴:“瞧你!不过问问而已,她再亲,难道还能比上你我之情?我才是你的亲表姐!”

    二人一打照面就闹了个不愉快,鲁菱悦到底是长安本地人,不大会儿就有相熟的世家小姐过来打招呼,岳三娘便成了小白菜儿,被人冷落在旁。

    幸而散乱的人群并未站多久,二道宫门便有人来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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