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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金科玉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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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丫鬟躲在暗处偷看,回去便绘声绘色的与人说,主子们的笑话可不是日日都能听见。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就传进了郑离的耳中。
恰好青州的一个商户采下来才冒尖儿的嫩莲蓬,忙不迭送来岳家来孝敬。房氏怕寒,遂都给了郑离。
正堂内,芬儿一面剥着莲子,一面与郑离道:“要奴婢说句公道的话,二奶奶闹也闹也好。那位看着过的是光鲜的日子,可背地里吃的苦受的罪又有谁能明白呢?二爷在家的时候就与几个大丫头眉来眼去,二奶奶进门口狠狠收拾了几个,这才好了。”
郑离拈了一颗晶莹鲜嫩的莲子往嘴里放,果然又嫩又甜。她笑道:“这你也知道?”
芬儿赧然:“姑娘别以为我年纪小不懂,我娘当年就在大夫人身边当差,那会儿二爷也不过十五六岁,闹的大夫人身边的几个丫鬟为他争风吃醋呢!可结果怎么着,一个个都被大夫人打发去了庄子。命好些的,找个老实巴交的嫁了;命不好的,如今是生是死也没人能知道。进来伺候前,我娘千叮咛万嘱咐,给一百个胆子也不能去招惹那些少爷。所以当初一听说把奴婢拨给了姑娘使唤,我心里是极愿意的。”
郑离闻言将装着莲子的小碗递给芬儿,语重心长道:“芬儿你记着,我虽然不是个有本事的主子,可也不会叫自己身边的丫头受难。”
芬儿连连点头:“我明白,单看姑娘那样待翠儿,就知道自己跟对了一个好主子。”
“有我一天的好日子,你就能跟着享用一日。不过咱们俩也得讲明白,我平生最恨卖主求荣。。。。。。”
郑离与芬儿的的主仆情意可称得上是半路出家,不深不浅,最容易起贰心,也最容易为一己私利将郑离出卖。
翠儿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芬儿咬紧牙关:“若违姑娘心智,奴婢甘愿入三恶道,为畜生、为饿鬼、入地狱,循环往复,永不为人。”
41、避雨
岳云终究没舍得把小岳氏送去玄女观,而是拘禁在了妙舞堂。
往日十七八个丫鬟婆子伺候的小岳氏,当下就只剩下了一个青缨在身边。倒是妙舞堂外围被安置了八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媳妇,四人分作两班看守,只准外面的人往里送水送饭,却不准里面的人肆意进出。
昔日风光无限,今日被禁为囚。
小岳氏的心境可想而知。
郑离听说妙舞堂那边每日都要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号声,东西更是被砸的砸,摔的摔,许多下人宁可多绕个远道,也不愿意从妙舞堂门前经过。据说二夫人那话骂的,半点不像是有诰命在身的安人。
与之相比,岳临墨却安静的太过诡异了些。
按理说,生母被拘,岳临墨也跟着丢人,可这位三爷就像没事儿人似的,每日早出晚归,等闲不见他的人影。
岳云还担心这老三因为与两个兄长起了冲突,所以破罐子破摔,然等叫心腹悄悄跟着去打听,才知道岳临墨近来和卉春楼的一个花魁好上了,每日不是吟诗就是作对,蜜里调油似的恩爱。
这叫岳云伤透了心,遂甩下这个不懂事的儿子,轻易不再过问,每日就只带着老大岳临诗,老二岳临书会客见友,晚间则歇在小佛堂的暖阁子里,分心出来照顾大夫人。
偏巧这日岳三娘贪凉快,吃了一碗冰粥,又叫丫鬟把井里镇着的西瓜切开,痛痛快快吃了两块;晚上果然就闹起了肚子。
淑芳几个丫头都有些害怕,可岳三娘根本不准她们去告诉二奶奶。淑芳无法,只好悄悄打发了个小丫头去偏院请郑离。
郑离瞧了岳三娘苍白水肿的小脸禁不住要笑。
“姐姐可不是贪嘴的人,怎么和小孩子似的!”
岳三娘羞得满脸绯红,冲淡了苍白之色,她蜷缩在纱帐里不肯出来见人,只闷声道:“谁叫这天气讨人嫌的很,否则我哪里就吃坏了肚子?”
郑离煞有介事的跟着点头附和:“看来此事确实都怪天公不作美。”
淑芳几个也忍不住,背过身去抿嘴偷笑,在她们看来,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姑娘,倒是每每遇见郑姑娘时,就成了闷葫芦。
待郑离调侃够了,便道:“三姐姐不是什么大病,淑芳去大厨房要些白水煮鸡蛋,再用小瓷碗满满的装上白砂糖。鸡蛋上滚了白糖吃下,蘸的越多越好,吃完三个保管就没事儿了。”
岳三娘皱着一张苦瓜脸,郑离这法子连听都没听过,还叫自己连吃三个,究竟有底没底啊?
淑芳却不管那个,好容易得了个方子,她立即去大厨房要了滚水煮的白蛋,甚至差点没将大厨房一缸的白糖都要来。
别说,岳三娘吃完还真见了点效果,至少肚子不再凉冰冰,闹腾了好几个时辰,岳三娘的腿肚子也终于能歇歇,不多时便酣然进入梦乡。
郑离与出门相送的淑芳道:“晚间见你们姑娘不好,千万别听她的,赶紧去叫二奶奶。”
淑芳连连点头,挑着灯笼将郑离送出好远,这才慢慢踱步回去。
主仆俩走的有些晚,外面暮色沉沉,火光映映。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丝丝小雨,偏芬儿并未带伞。冷风夹着冷雨,打在郑离单薄的身子上,不免有些瑟瑟。
芬儿一见忙道:“从三姑娘这儿往咱们院子有一条小径,比大道快一半不止,就是少有人经过,比不得这青石路上人来人往。”
郑离四处张望,不由得苦笑:“多半是因为下雨,所以连巡夜的婆子也见不着几个,不然咱们倒是能借借雨伞。”
才说着,这雨势就越发的大了。二人顾不上别的,一手抱头一手举灯穿梭在细密的雨丝中。
芬儿口中的这条小径紧挨着秋叶湖,景色比不上白翠亭那里的小池潭,也就是每逢岳家宴客,年轻的姑娘们喜欢泛舟波上时,这秋叶湖才特别热闹些。
主仆俩有心快走,但奈何地上尽是湿滑的青苔,郑离一个没留神就摔倒在了地上。芬儿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裙子上沾满了泥泞污垢,手中的明瓦琉璃灯也跌破熄灭了火光。
“姑娘,这雨太大,咱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芬儿脸上淌满了雨水,心下有些后悔。刚刚见飘了雨丝的时候,莫不如就转身回去与淑芳要把伞。
“都是奴婢逞能,万一要连累了姑娘感冒。。。。。。”
郑离拉了芬儿笑道:“又不是大伯母用的琉璃盏,哪儿就脆的不行?我恍惚记得秋叶湖附近有个小小的八角阁,咱们先去躲过了这场大雨。许久不见回去,雨势又这样大,大伯母肯定不放心会叫人出来寻咱们,届时你听见动静,就只大声的喊她们便是。”
芬儿只好点头答应。
好在郑离口中的八角阁不远,靡雨下像个孤零零的俑伫立在那里。
芬儿拽着郑离,两个人连跑带滑,总算安安全全进了八角亭。
芬儿大力推开木门,一股子呛人的烟味便扑鼻而来。
“这肯定是哪个馋嘴的丫头在阁子里烤东西吃呢!”芬儿狠狠地踢着地上的灰烬:“姑娘瞧,这还有扔下一半儿的地瓜呢!”
郑离不由失笑:“快瞧瞧那灰是不是还有余温,咱们也能暖暖!”
“早冷了,可恨我太笨,连个火折子也没带。”芬儿暗恼。
拧干了头发和裙袂上的雨水,主仆俩就依靠着取暖,虽然冷风不是刮来,可到底缓解了许多困境。
雨越下越大,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这是初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生生阻断了郑离回去的路。
“姑娘,你瞧,远处有火光!”芬儿眼前一亮,指着北边一道火影。
可惜芬儿只看见了一个方向,她并没留意,东处也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往八角亭疾步走来。
郑离见两盏灯火的走势分明直奔这里,心下起了警戒。
“这灯有点不对。”
“姑娘看出了什么?”
郑离紧绷着小脸一指:“如果是大伯母派人来找咱们,肯定不会孤零零这两盏灯。你再看这两盏灯的走势,分明来自不同方向,脚程虽然不快,可也没有停顿的意思,相信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这个八角亭。”
郑离扯了芬儿一把:“先躲到外面去。”
好在这八角亭的房檐修建的十分宽大,郑离与芬儿才蹲好隐藏住身形,那两盏灯笼便如约而至。
42、怀疑(700收加更)
芬儿咬紧牙关,瞪圆了眼睛看自家姑娘。
她实在不能不惊讶,任凭她想破头也不会猜到,来人竟然是三爷岳临墨和。。。。。。他的小妾暖姨娘。
这么大的雨,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能在他们自己的院里说?
可芬儿越听越是糊涂,这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三爷,而今说话的语调却处处透着小心与奉承!
。。。。。。
“仙姑吩咐的事情卑职已经办妥大半,父亲那里丝毫没有察觉。这次进献寿礼,仙姑可高枕无忧,敬候佳音。”
这是岳临墨的话,郑离虽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能想象得到一墙之隔的岳临墨恭恭敬敬的模样。
片刻,暖姨娘才慢悠悠道:“我房里都是大夫人悄悄安下的钉子,轻易不能问你,不过有件事你要记得,静园是我主的掌上明珠。将静园送进宫可是我渠勒下的最大一笔赌注。如若不能成功,别说我的命保不住,就是你整个岳家也休想独善其身。”
岳临墨唯唯诺诺道:“是是是,仙姑的教训卑职铭记于心。只是。。。。。。卑职想着,只叫静园公主作为陪嫁进宫,是不是太委屈了殿下?”
“你懂什么!正因为身份低微,才更容易博得大雍太子的垂怜。哼,那是个多情的种子,和他父皇一个德行!”
暖姨娘的话语中透着讥讽与不屑,听的郑离和芬儿胆战心惊。
这又是公主又是太子的,饶是她们俩刚刚意识到了不对,却也不会料到来者所谈机密竟然为此。外面风雨交加,芬儿的肩膀已经开始了瑟瑟发抖,鼻尖微微抽动。
郑离心下大乱,赶紧抱住了芬儿。
这丫头,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要紧的时候打喷嚏,否则她们两条小命就都得交代在这儿。
显然,芬儿也是明白的。
她使劲儿憋着气,心下一狠,便抽出右手来,狠狠地往大腿上一掐。痛的芬儿大滴大滴的冷汗和雨水一起顺着发丝往下淌。
“阿嚏!阿嚏!”
两道喷嚏声就像两道霹雳打在郑离与芬儿的心头。
芬儿脸色大变,两手不忘捂着嘴,惶恐的眼神看着郑离,那喷嚏可不是她打的。
八角阁里的二人语气出现慌乱,郑离听的真真儿的,那位暖姨娘低声咒骂不已,岳临墨低三下气的安抚。
不大会儿,二人便出了阁子沿着檐下和墙角从两侧包抄。
阁子八个角,八面墙,听着数量不少,可却小的紧,岳临墨、暖姨娘只需要片刻的功夫就能发现自己和芬儿。
他们行事那样机密,或许就带了什么防身的东西,将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谋害在秋叶湖边,简直是就是轻而易举。
郑离四下瞭望,最近的一棵大树也要五十步开外,想要跑过去隐匿身形已然不通。实际上,只要她和芬儿一动,岳临墨必定发现自己。
这可怎么办才好!
芬儿眼圈儿水汪汪的,她定定的看了郑离,忽然起身将郑离往墙壁的方向一推,撒腿就要跑。
郑离意识到这傻丫头是要引开岳临墨,掩护自己。
她忙死死拽住芬儿,耳听得脚步声渐渐逼近,两人命悬一线间。。。。。。一道白影迅速从另外的拐角处夺命而逃。
暖姨娘低喊道:“岳临墨,快追!别叫她跑了!”
那二人健步如飞,与夺路而逃者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芬儿吓得两腿瘫软,郑离急忙拉她:“咱们马上离开,小心她们回来堵住去路。”
芬儿连连点头,连滚带爬的站起身,顶着暴雨冲出了小径,连一刻也不敢多加停留,直奔了偏院。
房氏在大夫人那里伺候,并不知郑离夜深未归,倒是松儿看见主仆俩狼狈的模样不禁问道:“郑姑娘不是去了三姑娘那儿?我还当雨大晚上就歇息在了那儿,若早知道,姑娘倒是打发个人回来取伞呦!”
松儿叫人送来了热水,又要吩咐人去大厨房那些驱寒的姜汤来。大厨房值班当差的灶上娘子为讨好郑离,不但煮了浓浓的姜汤,还把原本预备几位爷的宵夜核桃羊肉粥一并送了来。
核桃是精选的陈仓核桃,羊肉也早期采买们买回来的现杀活羊,这两样也碧粳米熬煮在一处,不需再添加任何东西,只在起锅的时候拈一小撮盐就已经是鲜美的不得了。
来送粥的早上娘子十分会说话,一口一个郑姑娘,叫的十分谦卑。
郑离强压惊悸的心神,喝了整整一碗粥,待胃舒缓不少,这才笑着问道:“这位姐姐好手艺,我今儿可有口福了。”
灶上娘子满心得意:“姑娘若喜欢,明儿奴婢就天天打发小丫头来送粥。不是奴婢说句诳话,整个岳家,灶上手艺能比得过我的,怕是找不出来几个。我们日日也想来姑娘面前卖个乖,可惜姑娘轻易是不叫我们来送吃的,这可是满心的孝敬没地方使。”
郑离不由失笑:“我才和芬儿说想吃烤地瓜,只是不好意思去要,没的叫你们以为我是个贪嘴的。”
“哎呦,奴婢还当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点东西要是孝敬的起的,正好昨儿外面送来了几袋子,明早奴婢就吩咐了小结巴给姑娘烤出来。”
郑离心思一动:“怎么。。。。。。小结巴还擅长这个?”
“姑娘别见怪,那小蹄子虽然木讷,不过手脚倒是灵巧,大厨房里的许多活儿都是她做。平日还会养个花儿喂个鸟儿的,我们都说可惜了她生来是个结巴。”灶上娘子笑道:“她进府的时候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偷偷在园子里烤地瓜吃,被我们逮住好几次,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惜就是没记性。后来知道她的肚肠是个笨的,连大夫人都叫我们不要多苛待了她,渐渐也就没人理会了。”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怀疑,那现在郑离敢笃定,刚刚看到在八角阁害她和芬儿落入险境的人就是小结巴。
一袭白衫,披头散发,和翠儿、岳三娘口中撞见的女鬼打扮如出一辙。
莫非岳家一桩桩一件件的凶案,其幕后正是这个沉默寡言的小结巴?
郑离陷入沉思:前院后院界限森严,她一开始就想偏了,总以为能随意进入先后园的必定身份上有些特殊,不是什么管家娘子,就是哪位小主子。然而现在一想,她却疏忽了某些特定的人群。
小结巴做的是最卑贱的活,在众人眼中又是个好说话的,什么人都能指派她做事,前后宅的小门对她来说形同虚设。
再者,谋害那些小厮需要惊人的体力,小结巴虽然长得单薄,但是常年在灶上摔打,未必没有那样的气力。
然而叫郑离不解的是,小结巴连说话都透着胆怯,怎么狠得下心去杀人呢?
43、打听
这些凶案多以什锦为线索,要是自己没猜错,小结巴和什锦之间应该存在一种别人所不知道的潜在关系。
郑离叫人取了一把钱给灶上娘子,并请松儿帮着送一送。灶上娘子得了赏钱,欢天喜地的去了,待回大厨房后免不了与众人又是一番炫耀,这且是后话无需再提。
一夜惊梦,雨打芭蕉声断断续续响了整宿,郑离辗转反侧,待到快寅时三刻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醒来天际正微微发亮,院子里鸟鸣声阵阵,被大雨浇的翅膀湿漉漉的小燕子们纷纷出来透气、觅食。
芬儿一脸憔悴的进了闺房,见郑离早披着单薄的衣衫坐在床榻上发怔,忙抢步上前道:“姑娘怎么不多睡会儿?”
郑离指了指自己榻边的小杌子叫芬儿坐下:“昨晚上好凶险!你看没看清三爷和暖姨娘追过去的影子?”
“奴婢当时吓的半死,以为必要被三爷发现了呢!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长相。不过隐约觉得是个女子,且穿着白衫白裙,”芬儿现在想起来还一阵懊恼:“那人实在该死,咱们躲的极好,可恨她险些暴露咱们的行迹。”
芬儿只记得自己吓得缩成一团,还当她和姑娘要一并交代在八角阁了,没想到后来事情突变,此刻回想起来,芬儿还忍不住瑟瑟发抖。
要是叫她知道那个害人精是谁,芬儿非揪下她的脑袋不可。
郑离见芬儿脸上义愤填膺的模样,便有几分失望,这丫头当时怕只记得怎么惶恐了,未必看得清白衣女是谁。
自己究竟有没有必要去冒险将那人揪出来呢?
“对了,翠儿可好些?”
“多谢姑娘惦记,已经大好了,这两日也能正常下地,常嚷着要赶紧回来伺候姑娘。我想着左右不差那两三日,莫不如将身体养好了再给姑娘当差。”
芬儿忽然起了疑心:“姑娘你说,这三爷被老爷打的皮开肉绽,按道理说比翠儿可厉害多了,怎么没两天的功夫就全好了呢?”
她的疑惑也是郑离的疑惑,不过眼下那些都不要紧,三爷没发现她们就是她们的万幸。
郑离起身梳洗穿衣,用过早饭后先给房氏请了安,待房氏去小佛堂之后,她便扭头去了翠儿所住的厢房。
果然如芬儿所讲,翠儿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错,郑离进门的时候,翠儿正坐在床上绣花儿。看见郑离,翠儿又惊又喜的要起身叩拜,郑离已经吩咐芬儿按住了翠儿。
“你身体没好利索,免了这些虚礼来的自在。”郑离在翠儿旁边坐了下来,顺势拿起翠儿刚刚绣过的花绷子。
姜花儿色的绸缎上勾勒着几朵白芙蓉,看起来十分雅致。花已成形大半,唯独剩下花萼那里还是孤零零没填充颜色。
郑离夸赞了两句便将花绷子放在了一遍,轻言细语道:“大伯父有意在月底便启程进京,我想着你身子还要将养些,长安城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你这身子未必吃得消那颠簸之苦,实在不行,我就求了大伯母先送你去庄子上休养一段时日,待全好了再说也不迟。”
翠儿脸色大变,惶然无措的看着芬儿。
芬儿却低垂着头不看对方。
翠儿连声哀求:“我一心跟着姑娘,姑娘好歹看在奴婢诚心悔过的份儿上,千万别丢下翠儿一人在这里。”
翠儿经历了大难,方明白人情冷暖。跟着姑娘虽然没什么大前途,不过姑娘从来不苛待她和芬儿。自己当初一时昏了头,竟然想出卖姑娘讨好二夫人,结果呢!差点搭进去一条小命。
眼下姑娘在岳家越来越有分量,越来越有体面,不知多少小丫头子想走关系进偏院来当差,就是翠儿养病这段日子,也不少人来旁敲侧击的试探。
她要是被挤下去,数不清的人在那里等着上位呢!
郑离拍了拍翠儿的手笑道:“就怕你多心误会!那好,既然你坚持,便叫小丫头帮你收拾收拾东西,待月底咱们便启程。”
郑离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这一去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若想念你的父母,便让人出去捎个话,在宅子后街说上几句话也是一点子心意。另有你的那些小姐妹们,临行前都道个别,免得她们说你无情无义。对了。。。。。。我记得上次送来好几盆茉莉的小结巴,别人请不请无所谓,她却一定是要到的。”
郑离看着翠儿,语重心长道:“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
翠儿点点头:“姑娘教训的是,我如今想想也觉得以前过分了些。姑娘没来岳家的时候,这偏院空荡荡的,小结巴就时常来和我作伴儿。”
郑离忙问:“小结巴对这里十分熟悉?”
“熟悉称不上,毕竟园子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不过我们玩捉迷藏的时候,小结巴每次都躲的十分巧妙,难叫我们发现。”
问题就在这儿。
郑离神色一凛。
要不是对偏院熟悉的人,怎么会潜伏的巧妙而不被人发现?
郑离甚至有一种预感,小结巴对翠儿的好也是有目的的。
如今众多的线索都指向死去的什锦,这间小院又是什锦生前曾住过的地方之一,小结巴频繁来此,二者之间肯定存在联系。
女人给女人报仇,不外乎几种结果,二人要么为母女,要么为姐妹。
单看年纪上,什锦是生不出这样大的女儿,倒是姐妹这种可能颇大些。
郑离问翠儿:“小结巴这么可怜,难道就没个兄弟姐妹?”
“据说是有,可惜她进府的时候还小,早记不得了,只知道家里没了饭吃,要吃人了,这才将她卖进府里。当时的管家嬷嬷不过就是找个灶上下苦力的,也没多问,付了钱就领人,谁还记得多问两句呢!”
翠儿不无悲伤的慨叹,她和芬儿是家生子,没这种烦恼,年纪大了,家里略微找找关系就能进来当差。因是家生子,所以在这岳家也是盘根错节的关系,像翠儿和芬儿等,难免要比那些外面采买进来的小丫鬟们多些资本,倨傲几分。
小结巴又是这些下人圈子里最底层的那个,翠儿就多怜惜了她几分。
郑离闻言沉默只一瞬,继而笑道:“看来那倒是个本分又可怜的丫头。你也知道,如今上京在即,我身边的人手是不够用的,既然你大力推荐那丫头,我便和大伯母去说,做我的丫鬟,总比在灶上一辈子烧火来的强。”
翠儿大喜,忙着要谢恩。
郑离一把扶住她:“你先别对她露出风声,虽然话告诉了你,可我到底要暗地里试探试探她才好放心。”
44、起疑(800收加更)
小结巴的过去并不难打听,在大厨房里当差的人几乎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可叫他们细细的讲出这小结巴的出身,年纪,父母。。。。。。他们又都支支吾吾没有个准确话。
实在是这丫头太过渺小,人们只知道一味的奴役她,指使她,却不懂得关心她。
芬儿得了吩咐,每日去大厨房额外要炖汤的时候就会旁敲侧击的问上几句。
次数久了,就引得某些老油条的关注。
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郑姑娘看上了小结巴,预备着将小结巴挪到小偏院里当差,不然芬儿怎么总是把话题绕道小结巴那里去。
偏大伙儿一问,芬儿就只问不答,一时间惹得众说纷纭。
那些灶上娘子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便没有,沾亲带故也有些侄女外甥女一类。眼看小结巴要被郑姑娘要了去,大家岂能有不眼红的?
这些人瞬间就只记住了小结巴的种种短处,长相普通,粗手笨脚,说话不伶俐。。。。。。却都刻意遗忘了小结巴的长处。
这日芬儿又来,主厨娘子一见她便笑:“今儿炖了黄瓜老鸭汤,最是清热解暑,刚刚还想着打发人给郑姑娘送去呢!可巧芬姐儿就来了,倒要劳烦你走这一趟。”
芬儿笑道:“娘子有心,那我们便不客气了。”
主厨娘子脸上一喜,忙叫人先端了一碗来:“这是我们吃的,料虽然没那么足,可味道却也不差,芬姐儿吃一盅,解了暑气才好去当差。”
鸭汤浓稠,黄瓜脆生生鲜嫩嫩,那鸭子早在油锅里被炸得外皮儿金黄焦脆方进炖锅,配上一颗颗鼓囊囊,肉滚滚的大红枣,靓汤十分诱人。
芬儿痛饮了一碗,感到汗毛都在扩散,心里十分熨帖,叫人用汤盅盛好预备告辞。
那主厨娘子却忙拉住芬儿,将其扯到一旁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芬姐儿,你和我说实话,郑姑娘是不是预备挑个丫头进京去伺候?”
芬儿笑道:“娘子从哪里听来这没有准儿的消息!”
主厨娘子嗔了她一眼:“你还瞒我呢!白吃了我那一盅好汤!我虽然只是个灶上的娘子,可消息灵通着呢!你们院儿里的翠儿病的不轻,就是养好了身体,难道一时半会儿就能进京跟着了?先不说老爷那样重视郑姑娘,就是大奶奶也把她当亲闺女似的看待呦!”
“娘子这话倒是一点不假,大奶奶疼爱我们姑娘,纵然是个亲的,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所以说啊,大奶奶怎么会叫郑姑娘身边就一两个丫头伺候?”主厨娘子得意道:“就是咱们岳家的五姑娘,六姑娘,那身边也起码要有三个大丫头,四五个小丫头才好看。”
芬儿静默片刻道:“那依着娘子的意思是。。。。。。”
“咳!我有个干女儿,年方十七,年纪是大了些,可这灶间里的手艺十分了不起,她妈妈的意思是,也不急着聘出去,想要在哪个体面的主子姑娘面前好好伺候几年,待积攒下了恩典再体面的嫁出去也不迟!”
主厨娘子见芬儿面色犹豫,忙道:“芬姐儿是郑姑娘身边的红人儿,你一开口,姑娘八成就允了。自然,我们也不白白叫芬姐儿帮忙。”
主厨娘子从怀里掏出早就预备好的荷包,内中是二十两碎银。
她们早就打听清楚了,老爷发话,伺候郑姑娘的丫头婆子们一律拿上等的月钱,像芬儿和翠儿这样的,早涨到了一两二,更不用说平时多得的赏钱。
眼下她们虽然多掏了些,可也不过一年半载就都捞了回来。
主厨娘子眼巴巴儿的等着回话。
按照芬儿的意思,恨不得立即回绝了才好,可想着近些日子以来,大厨房调换着花样送东西去偏院,一时间得罪了她们实在没必要。
左右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她们便要去长安了。
芬儿笑了笑,却没接那荷包:“娘子的心意我明白了,一会儿回去便于我们姑娘说,只是你的心意却领了。。。。。。”
主厨娘子见芬儿不要荷包,心里正着急,忽闻她说稍后就讲,不由得又带了笑意,口中不断道:“我就知道,芬姐儿是最有情有义的人。”
芬儿用食盒提了汤盅,将出院子的时候,小结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一把堵住芬儿的去路。
芬儿被吓了个半死,一见是小结巴,心里就不由打了个战粟。
小结巴磕磕巴巴道:“姐,姐姐!”
芬儿强忍着没敢往后倒退,唯恐就引起了对方的怀疑,还要强装着笑脸道:“你怎么在这儿?翠儿还念叨你呢,叫你去她那儿玩。”
“姐姐,别,别叫郑姑娘带我,带我去长安。”小结巴越是急越是乱,磕磕绊绊说完一段话,早就红了眼圈,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芬儿不禁板着脸:“糊涂,能去姑娘身边伺候,不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好些人想得这个缘分还不能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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