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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豪杰去抗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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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金祥这时候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嘿嘿一笑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话已出口,几乎所的有军官都掏出枪来,枪口都对准了徐玉山和殷兆立。

    十对二,徐玉山几乎处在了绝对的劣势,还有十几个王金祥的卫兵,也掏出了枪,对准了徐玉山和殷兆立,二十比二,徐玉山和殷兆立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双方陷入了僵局,没有人再说一句话,谁再说一句话,可能就引起了几十条枪的对射。徐玉山和殷兆立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这时候,韩行倒是十分冷静,嘿嘿嘿地一阵冷笑。他这一阵冷笑,把对垒的双方都笑糊涂了。笑了一阵,韩行才说:“戴老板说,徐玉山不能杀。”

    

 第60回 金豪饭店的鸿门宴 二

    这一句话,又把王金祥弄糊涂了,戴老板的指示,谁敢不听,可就是不知道韩行的话里是真是假。

    徐玉山听了这话,也更加气愤,戴笠,难道说韩行是戴笠的人,那局面就更加复杂了,不但要对付国民党的顽固派,还要对付军统的特务,形势将更是险恶十分。

    韩行又说:“我有一事不明,叫徐玉山领着32支队二营,去剿灭**,这是不可能的事。有没有第二套方案?”

    王金祥上当了,说:“有啊,电话线已架设到了小张庄,叫徐玉山给小张庄去个电话就行。部队暂由齐子修指挥,叫齐子修领着二营,去办这个事情。”

    韩行听了大吃一惊,这又是一个险恶的计划。第一套计划为借刀杀人,造成内乱,第二套计划为李代桃僵,借刀杀人。这个计策出的,真是有水平啊!

    不过,韩行表面上装得还是挺像的,对王金祥小声说:“王参谋长,杀了徐玉山,32支队二营可饶不了我们啊,就连范筑先也饶不了我们啊。你的这个计划,有问题呀!”

    这几句话,算是打在了王金祥的软肋上,开枪打死徐玉山容易,可是再走下一步,就成了死棋了。王金祥也正在为下一步怎么走,犹豫不决,听了韩行的这些话,小声说:“你说怎么办?”

    韩行小声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王金祥点了点头,也就是同意了。

    于是,韩行走到了徐玉山的跟前,不紧不慢地做工作:“徐营长呀,你就别跟着**了,跟着**有什么好,还是跟着我们吧。跟着我们国民党,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既能升官,还能发财……”咸芝麻、烂谷子,说了一大套。

    韩行这哪是在做工作呀,分明就是在耽误时间。

    就在这浪费时间的功夫,酒店外一阵大乱,有一伙人踩着楼梯,噔噔噔地上楼来了,一眨眼的功夫,张维翰、范树民、范树瑜拿着枪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十多个警卫连的人,一下子就把屋子里的阵势彻底打乱了。

    张维翰进了屋,朝着徐玉山就大发脾气:“徐营长呀,我到处找你找不着,原来你藏在这里呀!你们的32支队二营,也不派人来学习,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对范专员不满啊!”

    这下子敌我悬殊的力量一下子就被破解了,成了势均力敌。要说张维翰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那是在吃饭的时候,韩行偷偷地上了趟茅房,溜出了酒店门,正巧看到范筑先的二儿子范树民有事路过门口。韩行知道,范树民也和**打得火热,就叫住了范树民,对他小声说:“你速速找到张维翰,就说徐玉山在酒店,十分危险。”

    范树民多聪明呀,一下子就猜到了韩行话里的意思,看了看楼上,对韩行说:“徐玉山真在楼上。”

    韩行对他严肃地说:“楼上正在摆鸿门宴,叫张维翰速速来救徐玉山。”

    范树民点了点头,就向政训处跑去了。

    张维翰领着一帮人冲进了金豪大酒店,虽然一时势均力敌,但是险情依然没有解除。

    只见王金祥奸笑了两声,对着张维翰阴阳怪气地说:“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想找你哩!没想到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进这个门容易,出这个门可就难了。”他对着齐子修点了一下头,齐子修呢,朝上摆了摆手。齐子修的一个兵,走到窗户跟前,在开着的窗户里把手伸出去,朝下面招了招手。

    这一招手不要紧,只听得街上一阵大乱,脚步声咚咚乱响,像是无数的军队朝这边开来,不一会儿,像似把这酒店包围了。数不清的士兵冲了上来,不一会儿,从楼梯上“噔噔噔”地上来了二十多个3支队的人,拿枪一下子又把张维翰一些人包围在了里面。

    不用说,看来是齐子修的3支队早就准备好了,所以才使王金祥有恃无恐。王金祥大笑一声说:“你们**破坏抗战,制造内乱,我们早就知道了,我看这回你们还往哪里跑。”

    范树民对着王金祥大叫道:“你这个王八蛋参谋长,仗着我爸爸不在,欺负人是不是。看我爸爸回来怎么收拾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范树瑜也紧紧地依偎在张维翰的身边,挥舞着小手枪说:“我看你们谁敢上来,我就和你们拼了。”

    这时候,徐玉山和殷兆立也紧紧地贴在张维翰的身边,瞪着血红的眼睛,手里挥舞着匣子枪,什么话也不说了,说也是白说,眼看就要大干一场。

    韩行的心里却是非常紧张,不好,本来是想叫张维翰来救徐玉山,没想到,张维翰却又被齐子修反包围在里边。真是一招不慎,全盘皆输呀!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啊,在这个时候,用什么招也晚了。哎呀,都怨自己谋划不周,谋划不周啊!

    没想到,张维翰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他也笑了,说:“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看看你们这些德行。日本人就在我们身边,放着日本人不打,你们却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叫日本人看我们的笑话。不用日本人打,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打乱了,这真是傻之又傻的事啊!别以为你们的阴谋能得逞,你们听听——”

    张维翰这么一说,连王金祥也有点儿惊奇,这个张维翰死到临头了,怎么也不害怕呢!这时候,树起耳朵来听,果然听到了更远的地方有“刷刷刷——”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跟前。

    这些人接着又包围了3支队,然后是更多的人冲了上来,一下子“噔噔噔”地上来了楼梯四十多人,又把3支队的人包围在了里边。

    原来这些队伍不是别人,正是32支队的二营。不用说,张维翰在临来金豪大酒店之前,早叫人通知了32支队二营,叫他们速速来解救自己的营长。

    韩行这才一口气松了下来,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这叫王金祥和齐子修又产生了错觉,以为韩行是吓的,更深刻地理解了韩行和他们坚决站在一起的立场。

    这时候,徐玉山觉得时候到了,是该打击他们嚣张气焰的时候了,大吼一声:“下了他们的枪。”

    二营的士兵就开始下3支队的枪,有两个3支队的士兵还不服气,只听得“砰!砰!”两枪,这两个士兵立刻一个被打中了胸膛,一个被打穿了肚子,趴在那里不动弹了。其余的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了,只听得漆里哗啦一阵乱响,3支队士兵的枪全部被缴了。

    徐玉山走到了王金祥的跟前,右手拿着枪对着他的脑袋说:“王参谋长,缴枪吧!”

    王金祥还不想缴枪,被徐玉山一下子就把枪夺过来了。齐子修呢,也被殷兆立缴了枪,其余的一些反动军官,早被范树民、范树瑜缴了枪。

    韩行呢,徐玉山到了韩行的跟前说:“你呢?”韩行赶紧把枪递给了徐玉山说:“我交枪,我交枪,”赶紧把枪交给了徐玉山。

    这下子利索了,韩行想,王金祥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张维翰心里却并不轻松,这一危局虽然暂时解决了,但是他还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绝,对于齐子修的3支队,只要是他还抗日,就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对于王金祥这样的顽固分子,绝不能对他客气,但是这个事,也只能等到范筑先回来处理。

    正在这为难的时候,范筑先从曹县开会回来了,和他一块儿回来的,还有新委任的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

    沈鸿烈叫范筑先去曹县开会,其实哪是开什么会呀,就是对范筑先软硬兼使,叫他别和**走得太近了,同时让王金祥借着这个机会,在聊城制造内乱,好浑水摸鱼,这是个恶毒的一箭双雕之计。

    曹县位于山东的西南部,处于山东河南的交界处,暂时还没有被日军占领,山东省国民政府就临时建在了这个地方,叫沈鸿烈坐在山东的这把椅子上,也是为了弥补韩复榘死后的真空。

    对于借着“不放一枪一弹,携10万正规军不战而逃”的罪名,枪毙了这个离心离德的韩复榘,确实叫蒋介石高兴了一阵子,可是,对于范筑先这个不听招呼行伍出身的鲁西“蛮牛”,蒋介石是又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几十万**挡不住日本人,而范筑先领着一些民团,倒是把日本人挡住了,不高兴的是,听说范筑先和**走得火热,这可叫自己的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日本人可怕,**比日本人更可怕,别到时候,**借着打日本人发展壮大起来,那自己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蒋介石把制约范筑先的任务交给了沈鸿烈。

    沈鸿烈那是什么人呀,也是猴精猴精的,他先研究范筑先这个人,既然不爱财,是不是爱女人呀,他就把范筑先请到一个高级的宾馆里,叫两个长得漂亮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来伺候范筑先。

    没想到,范筑先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抬,还是和平常一样,只是喝茶,见那两个姑娘对自己太亲近了,范筑先摆了摆手,撵她们说:“赶快下去吧,我都是你们的长辈了,怎么对待长辈还这样的不尊重呀。要想使美人计,给别人使去,我这里不管用的。”

    那两位姑娘只好知趣地下去了。

    沈鸿烈进来,范筑先原是认识他的,对沈鸿烈嘲讽地说:“沈主席啊,真是用心良苦啊,我都是行为不举的人了,你还给我开这样的玩笑。”

    说是行为不举,当时来说,也是一个黄色的玩笑。沈鸿烈嘿嘿一笑说:“范专员抗日有功,劳苦功高,犒劳犒劳也是应该的。”

    范筑先说:“我是一个军人,喜欢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有什么话你就说呗!”

    

 第61回 打狗还得看主人

    沈鸿烈再也没有别的花招可玩,只好对范筑先语重心长地说:“你我都是党国股肱,又是老朋友,我也就实话实话。**是什么人啊,**是我们的死敌,第六专区可是我们的抗日前沿啊,你把那么多的位子都让给了**,有朝一日,**翻过身来,你我还有存身之处吗?”

    范筑先看了他一眼说:“你说**不好,可是鬼子来了,**跑了,**的军队来了。打仗要的是军队,没有了军队,你打得什么仗?”

    几句话,顶得沈鸿烈没了脾气,停了一会儿,沈鸿烈又说:“第六专区可是我们山东的模范专区呀,这几个月来,你把县长都换遍了,几乎都成了**的人了。”

    范筑先不慌不忙地说:“如今不是国共合作么,这也叫能者为之。国民党的县长不抗战,或者是没有能力抗战,那就换成有能力的人抗战,至于他是不是**,这我就不清楚了。”

    这几句话又把沈鸿烈顶得厉害。沈鸿烈无话可说了,停了一会儿说:“经过蒋委员长的批准,省政府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已准备在第六专区建立鲁西行辕,原行政厅长李树椿将任行辕主任。”

    范筑先心里感到不妙,这又是沈鸿烈对自己不放心,对鲁西不放心,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对鲁西的抗战进行钳制,但是官帽子在人家手里,愿意给谁就给谁,自己又不好干涉,只好说:“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坚决支持李主任的工作就是了。”

    这样,沈鸿烈就将把李树椿派到了聊城,也就是说范筑先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同级别的国民党要人,对范筑先的抗日工作起了很大的阻碍作用。

    本来,范筑先就不愿意在曹县多呆,突然,张维翰从聊城打来了电话,说起了王金祥在金豪大酒店扣留了徐玉山。范筑先心里一惊,沈鸿烈把自己叫到曹县来,感觉到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这下子终于明白了,原来,沈鸿烈在前面虚晃一枪,而王金祥却在背后插了一刀子啊。

    范筑先只好对沈鸿烈说:“沈兄呀,家里事多呀,我就要回去了。”

    沈鸿烈一听,知道是聊城有好消息了,他可不能让范筑先走,要是范筑先一回去,王金祥也就不好演戏了,于是急忙对范筑先说:“慌什么呀,这里还有许多事情,我要跟筑先兄好好地聊一聊。再说,酒也没有喝一口,饭也没有吃一口,怎么能随便走呢!?”

    范筑先可没有时间听他胡啰啰,急忙编了个瞎话说:“又有战事了,鬼子又来捣乱了,我岂能不回去。”

    沈鸿烈见范筑先说得这么急迫,也不好再挽留,只好说:“那就叫李主任和你一块儿走马上任吧!”

    范筑先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又“咯噔”一下,王金祥是李树椿推荐的,而李树椿又是沈鸿烈推荐的,这不明明就是个连环套么,谁也动不得,谁也戳不得。如果王金祥确实和自己捣乱,他又有李树椿做后台,自己可如何是好。

    范筑先马上说:“李主任上任慌什么,再晚两天去也没事儿。我也急着走了,家里确实有事儿。”

    沈鸿烈却一点儿也不松口,软中有硬地说:“现在抗战形势这么紧张,早一天上任就能早一天帮着你工作。不是我着急,蒋委员长更是着急啊!军令如山,不得不办啊。”

    这个沈鸿烈,又把蒋介石拉出来压人了。至此,范筑先也没有别的办法,急忙坐着吉普车和李树椿一块儿心急火燎地赶回了聊城,又直达金豪大酒店。

    这样,就使本来就腥风血雨的形势又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霾。

    范筑先的这一些人急忙赶到了聊城金豪大酒店,上了楼梯,这才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个状况。王金祥和一些军事教育团的军官统统被解除了武装,被32支队二营徐玉山的一些人拿枪指着,押在了一边,就连齐子修和他的3支队的一些人也被解除了武装,被32支队二营的人当作俘虏押在了里面。

    本来范筑先是想来救徐玉山的,没想到,徐玉山不用救了,需要“救”的人反而是王金祥、齐子修的一伙人。范筑先的心里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守着李树椿在这里,戏吗,总还要演一演的。

    王金祥一看范筑先和李树椿来了,认为可来了救星了,于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脸一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下了,哭哭啼啼地说:“范专员、范司令、李厅长,你们可回来了,欺负死人了。你看了吧,他们把我们都缴了械了,再晚一会儿,我们的人头就不保了。范司令、李厅长呀,老天开眼啊,你们终于回来了。你这一走,我真是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范司令呀,天不灭我,你终于回来了呀!”

    齐子修也大喊道:“范专员啊,你可回来了,本来我们还是要请请徐营长的,没想到,几句话不痛快,徐营长就把我们的枪下了。范专员、范司令,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呀!你再晚来一会儿,我们的命可就完了啊!”

    被押着的一些反动军官也一齐帮腔说:“是呀!是呀!”“救命呀!救命呀!”“他们这是看着你不在,要对我们下手啊!”

    张维翰、徐玉山、范树民、范树瑜暂时都没有说话,看看王金祥、齐子修这些人还怎么表演。

    李树椿是满脸的怒气,气哼哼地瞪着眼睛看着张维翰、徐玉山一伙人,大声地怒吼道:“这还了得!这还了得吗!?这不就是翻了天了吗,范专员啊,你不能不管啊?”

    范筑先却是不慌不忙,像是在用心地听着部下们在陈述着意见。

    王金祥又对范筑先大声地喊叫着:“对这些目无长官,犯上作乱的**们,范司令,你该下手时就要下手呀!?”

    听到了王金祥的再次叫嚣,范树民、范树瑜可忍不住了,大喊道:“胡说八道,满嘴放炮。”“哪里有这回事啊,纯粹是造谣、诬陷。”

    李树椿是再也忍不住了,又破口大骂道:“范司令这才开了一天会,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是要翻天呀,哼!王参谋长,不用着急,有话慢慢说,自有范司令给你做主。”

    王金祥于是又红口白牙,陈芝麻烂咸菜,是非混淆,黑白颠倒地胡说了一气。范树民一个摇着手对他爹乱晃,意思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范树瑜拍着大腿喊着:“千古奇冤啊!千古奇冤啊!”

    范筑先不慌不忙地听着,半闭着眼睛,耐心地等待他说完了,又对徐玉山说:“徐营长,你也说说。”

    徐玉山把枪掖回到枪套里,口齿清楚,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范树民、范树瑜点着头说:“这才是实话实说。”“这才是这么回事。”

    范筑先又对张维翰说:“张主任,你也说说。”

    张维翰语言更简洁明快,几句话就说完了。范树范、树瑜双赶紧点着头说:“完全正确。”“一点儿也没有错。”

    听完了这几个主要干将的陈述,范筑先不着急也不生气,对警卫连长说了一声:“警卫连——”

    警卫连长大吼一声:“到——”一个立正,站到了范筑先的面前。

    “把王金祥绑起来,立即枪毙。”

    警卫连长说了一声:“是!”随手一挥,警卫连的那些士兵一拥而上,就把王金祥五花大绑了起来,立刻就要押出去枪毙。

    至此,韩行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张维翰、徐玉山也松了一口气,齐子修却耷拉下了脑袋。

    王金祥一看坏了,范筑先要动真格的了,腿一软,跪下了,大声地哀求着说:“范司令,你不能这样啊,我可是你的参谋长啊,我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啊,我可是你的人啊,你可不能这样啊!”

    范筑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什么花招。假传命令,借刀杀人,制造内讧,杀害功臣,日本鬼子没有办到的事,你全都办到了。本事不小啊——这样的人留之何用,这样的祸害不杀不能平息民愤。别说你一个人,就是十个也要杀的,因为你是害群之马,太可恶了——”

    范筑先平常的话不多,可这时候的话却特别多,似乎把他平常所没有说的话全说了。

    就在警卫连马上要把王金祥押出去枪毙的时候,李树椿说话了:“慢着,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范筑先看了一眼李树椿,知道这个李树椿也不会善罢干休的,于是摆了摆手,让警卫连先住手,给李树椿一个面子,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树椿使了使劲,攒足了浑身的力气,然后朝着王金祥狠狠地一脚踹去。

    这一脚正踹在王金祥的脸上,王金祥“妈呀——”一声,半个脸就被踹歪了,歪着半个脸,还说:“李厅长,饶命啊!我不是执行了你……”

    “他妈的,煮熟的鸭子——还嘴硬!”说着,晃了晃锃亮的牛头皮鞋,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去,这一脚,立马把王金祥的嘴踢开了个大口子,大牙踢下来三颗,二颗掉在了地上,一颗,王金祥“娘哎——”一声咽进了肚子里。

    李树椿还不解气,又是一脚朝着王金祥的肚子子踢了过去。王金祥“呕——”地一声就摆开了菜谱,把中午吃得烧鸡、酱鸭、各种山珍全吐了出来。

    一股骚臭味弥漫着全屋。

    人人都掩着鼻子,王金祥的气味,太叫人受不了了。

    李树椿还要对王金祥大使淫威。倒是范筑先朝他摆了摆手,说:“李主任,有什么话,你就说呗,光动手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李树椿这才破口大骂道:“王金祥,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是叫你来帮助范专员抗日的。你都干了些什么,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这样做对得起范专员么,对得起我么,对得起栽培你的党国么。你呀你,太叫我伤心了,太叫我失望了,太给党国丢人了。真是的,枪毙了你算是便宜的,要是我,非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割成肉干,扔到河里喂鸭子去。太气人了,太恨人了,太叫我伤心了。我那个娘哎,对你这样的人,我都受不了了——”

    屋里静静的,都在听着李树椿对王金祥歇斯底里地大批判。

    批判了一阵,李树椿忽然话头一转,对范筑先说:“可是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日本人大敌当前,还未开仗,先斩大将,于军不利呀!”

    范筑先声音不大地说:“他是什么大将呀,不过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败类。”

    “还有一点,”李树椿又继续说,“再说这个参谋长是上面批准的,枪毙这样的军官,也要得到上面的批示才行。”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范筑先又说。

    “可是毕竟,我们还得指望国民政府发饷,还得指望国民政府发枪、发炮,不听从国民政府的指挥,它要是给断了粮饷,我们可就没咒念了。”

    李树椿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反正是不让范筑先杀王金祥。这最后一句话,也把范筑先打动了,真要是和国民政府叫起真来,它要是断了粮饷,这才是可怕的啊!

    李树椿见最后一招算是把范筑先打动了,不禁又来了一句:“打狗也得看主人啊。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暂且饶了王金祥一命吧。”

    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要是杀了王金祥,和李树椿顶起来,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范筑先只好说:“看在李主任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个狗贼一命。”

    话刚说完,范树民过来,对范筑先铿锵有力地说:“爹呀,不能饶了他,你不在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嚣张哩,他打着你的旗号,好像他倒成了聊城的老大。”

    范树瑜也过来,坚决地说:“爹呀,这叫放虎归山呀。你不在的时候,他破坏国共合作,扇阴风,点邪火,什么话不敢说,什么事不敢做呀。不杀了他,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啊!”

    范筑先摆了摆手说:“我心里有数,这都是看在李主任的面子上!不过,死罪饶过,活罪难免,军事教育团的事你就别管了,由张处长管着。”

    本来,韩行也想刺激范筑先两句,劝范筑先杀了王金祥,但是看到范筑先连儿子和女儿的话都不听,还能听自己的,也就没有说话。

    张维翰想到,范筑先不杀王金祥,也自有他的难处。虽然王金祥没有杀了,但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军事教育团交给自己管,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胜利,就一个立正,对范筑先喊了一声:“是!”

    范筑先又对警卫连喊了一声:“把王金祥押下去,禁闭十天。”警卫连立刻把王金祥押走了。

    王金祥处理完了,可是对这个齐子修怎么处理呢?范筑先心里犯起了愁。

    要说齐子修部,在南镇一战中,表现也不俗,对于这样一支部队,范筑先想,只要他们能真心抗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所以,范筑先走到了齐子修跟前,亲自为他松了绑,和颜悦色地说:“子修啊,你跟着王金祥胡闹,实不怨你,是受了他的蒙蔽。以后,你只要跟着我打鬼子,没有你的坏处。”

    齐子修的脑子也是挺好使的,他知道这时候,范筑先是有心放他一马,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还不赶快见好就收。于是,一个立正,说道:“感谢范司令不杀之恩,都是小人糊涂,受了王金祥的唆使。如果小人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就请范大人您立马枪毙我,你就是不枪毙我,我也要把我自己枪毙了。”

    范筑先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膀子说:“你我都是兄弟,都是一个战壕里混过生死的战友,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好好干,跟着我,吃不了亏的。”

    齐子修又是一个立正,口利牙硬地说:“范司令,以后谁再和你有二心,不用你动手,我就枪毙了他。”

    于是,一声鸿门宴完美收场。

    

 第62回 100门迫击炮

    徐玉山跟着范筑先回到了聊城游击司令部,也就是专署,向范筑先请求任务。范筑先向跟着来的张维翰说:“张处长,你也来吧,咱们商量一下。”

    韩行也想随着他们进司令部,听听他们到底是怎么商量的,可是又想到自己的级别太低叫范筑先给撵出来,就对范筑先请示说:“我是记录呢,还是不记录呢。”

    一听说韩行要参加会,张维翰和徐玉山就不乐意了,两个**,一个国民党的进步人士,你一个军统的嫌疑分子跟着掺乎什么劲呢!一脸的黑线就看出了两人是十二分的不高兴。

    范筑先就对韩行说:“你愿意记就记,不愿意记就不记。”

    韩行心里一阵高兴,看来还行,这是范筑先默许了,也就恬不知耻地跟了进去,别人不让,自己也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煞有介事一样,低着头记录。

    张维翰和徐玉山就是再心烦也是无可奈何,人家韩行可是范筑先点了头的。

    进入了正题以后,范筑先说:“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如何?”

    韩行的心里就有点儿迷糊,范专员也真是的,来谈正事的,还有心讲故事。张维翰和徐玉山哪一个墨水也不少,知道范筑先惜话如金,平常哪里有心讲故事,今天处理了王金祥这个坏蛋,心里高兴,讲个故事也是述说心里高兴的一种方式。

    张维翰说:“从没有听说过范专员讲故事,今天能听到范专员的故事,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徐玉山也说:“我最愿意听故事了,特别是范专员讲故事,那一定是格外的精彩。”

    范专员喝了一口茶,琢磨了半天,才说:“我讲得这个故事,是申生和重耳的故事,申生被后妈虐待死了,而重耳却活了下来,我的故事完了。”

    韩行正兴致勃勃地刚听到了个开头,就听说完了,一个劲地直摇头,这叫什么故事啊,怎么刚开头就完了,真是扫兴!

    而张维翰和徐玉山却不这么认为,他俩在思考着。

    想了一会儿,张维翰说:“范专员是不是说,申生由于没有脱离开后妈的势力范围,而被迫害死了,而重耳呢,由于脱离了后妈的势力范围,而终于活了下来,以后也就成了晋文公,成就了一方霸业。”

    徐玉山说话更是直接:“现在国民党顽固派的势力还很大,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受到了顽固派势力的打击,使我们措手不及,蒙受重大损失。不如躲到外线去,发展武装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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