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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大唐(老鱼)-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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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尔老爹这些人都是身着麻布羊皮的胡人,因为天气太热,大都坦着上身,露出里面黝黑粗糙的皮肤,油腻的汗水混合尘土覆盖在皮肤上,看上去显得十分肮脏,同时这些人身上散发一种难闻的羊膻味,加上天热,离的老远都能闻到,幸好这条路上大部分都是像他们这样的胡人,彼此身上的味道都差不多,因此也谈不上什么臭不臭的。
“老爹,听说汉人女子长的又白又嫩,比奶豆腐都要细嫩,是不是真的啊?”有好事的小伙子起哄,大声的问道。
“那是自然,汉人的女子虽然没草原女子结实,但却个顶个的水灵!”杜尔老爹也是一脸迷醉的说道,不过紧接着就醒悟过来,一脸严肃的对身后同样表情的小伙子们警告道:“不过你们这帮混小子要是进了城,千万管好自己的眼睛,遇到汉人女子偷偷看两眼也就是了,千万别盯着看,否则惹恼了对方,可是要吃官司的,听明白了吗?”
“老爹,您这一路都说了几十遍了,咱们又不傻,绝对不会给您在太原城添乱的!”有小伙子十分不满的说道,其它人也都纷纷符合,杜尔老爹虽然是领队,但为人和蔼可亲,队中的人只尊敬他,却少有人会怕他。
杜尔老爹也知道这百十个小伙子都是机灵鬼,否则他们落云部落好几千人,也不会只挑选他们这些人跟着自己到太原城,这次自己带他们来,除了将上次战争中抓获的奴隶卖掉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带这些小伙子见见世面,毕竟以后部落的未来可都要靠他们了。
在杜尔老爹的催促下,他们这一行人又加快了几分速度,沿着这条新修的水泥大道,总算在中午之前,赶到了太原城。当看到巍峨的太原城墙,身后第一次走出草原的落云部小伙子们,立刻发出一声声惊叹,以前只知道汉人强盛,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现在见到这座壮丽的太原城,终于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了。
进到太原城后,杜尔老爹立刻找到相熟的人牙子,经他介绍找了个合适的买家,五百个奴隶一转手就以每人一贯五的价格卖了出去,七百五十贯到手,这让落云部落来的人都高兴的合不拢嘴,按规矩给了牙人七贯五做为报酬,剩下的他们要买成各种货物运回族里。
其实在草原上到处都是收购奴隶的商人,不过价钱却是极低,毕竟草原上战争不断,奴隶是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值钱,比如他们手上这五百奴隶,若是在草原上卖掉,最后能有个两三百贯,就已经算不错了。哪里像现在,跑一趟太原就能翻上几番,当然了,这一路的风险也有不少,比如草原上最常见的马匪,他们就遇到过几次,幸好他们落云部落的这百多个小伙子也不是吃素的,这才把奴隶安全送来。
奴隶卖掉了,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杜尔老爹也遵守之前的承诺,带着这百十号初来乍到的族中子弟,在太原城中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家专门招待胡人的酒店。
太原城临近北方草原,平时来这里的胡人自然不少,不过因为生活习惯等原因,胡人身上大部分都有股难闻的怪味,谈生意什么的也就忍了,不过在吃饭时,却无论如何忍受不了。也正因为如此,有不少高档一点的饭店是禁止胡人入内的。
不过胡人毕竟是一个不小的消费群体,于是有些饭店就专门做起胡人的生意。不过这些饭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一般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那就是脏、乱、差。
脏就不用说了,反正吃饭的人自己都不怎么在乎,做饭的人就更不会在乎了,因此这类酒店不但环境差,桌子上的油腻能起几层,而且连酒菜也不怎么干净,菜里有个虫子什么的都是常事。另外因为胡人脾气暴躁,一言不和就可能动手,因此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一般只要不杀人,连官府的衙役都懒的管。至于差,主要是指酒菜差,毕竟相同的酒菜在这种酒店里,往往比其它酒店要差的多。
杜尔老爹找到的这家就是这种胡人专用酒店,名叫就叫草原老酒,一看就知道是给什么人吃饭用的。说起来杜尔老爹也是这家酒店的常客了,几乎每次来太原都回到这里吃饭,因为这家店的主人还算地道,菜虽然没有高档酒店做的好,但至少不少缺油少盐,卖的酒也不会向里面兑水,在胡人中的声望还算不错。
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像杜尔老爹这样,从草原赶来做生意的胡商,为了安全,一般都是带着不少人,也正因为如此,这家草原老酒的店面很大,能坐下两三百号人,另外旁边还搭着两个大棚子,正堂实在坐不下了,可以暂时安排到那里去坐。
杜尔老爹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了,因此正堂中的人不多,他们这帮人刚好可以坐下,而堂中招呼的伙计也认得杜尔老爹,再加上对方这么一大帮人,因此表现的倒是十分热情,先将点的各色凉菜上来,然后又送上一壶壶长安送来的‘烧刀子’,这种烧刀子,其实就是当初王子豪提议,用那种烂底子粮酿造,并且蒸馏后的烈性白酒,味道又冲又烈,价格比五王醉要便宜的多,深受胡人的欢迎。
酒菜刚一上来,刚出部落的这帮年轻人就再也忍不住,伸手抓起桌子上的菜就往嘴里塞,当吃到口中时,立刻感觉比平时在草原上吃的要美味的多,当下你争我抢吃的是菜汁淋漓,还没等热菜上来,刚上好的凉菜和酒就已经被吞吃一空。
对于这些胡人粗鲁的进食,店中的伙计都是见惯不怪,甚至店中还有一条规定,那就是上菜时,并不给这些胡人上筷子,因为按草原上的习惯,吃饭都是用手抓的,就算上了筷子他们也不会用,而且他们收拾的时候还要多洗一下,因此除非是有人特意点明自己要用筷子,否则这酒店里是没有筷子的。另外在这里会用筷子的胡人,一般都地位颇高,因为只有头领,才有时间和闲暇学习筷子的使用。
杜尔老爹没和部落里的年轻人同桌,而是自己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叫上两大壶酒,这酒也不是便宜的烧刀子,而是正宗的五王醉。等菜上齐了之后,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算算也差不多了,然后自己走出酒店外,一脸恭敬的立在门边。
落云部落的一些年轻人也注意到杜尔老爹的异样举动,站起来去问问怎么回事,却被对方骂了回来,让他们好好的呆着吃饭,什么都不要管。第一次看到杜尔老爹发如此大的脾气,这把落云部落的年轻人都吓的不轻,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回到座位上吃喝起来,有如此美味的菜肴有烈酒,很快就让他们把杜尔老爹的事抛在脑后。
而就在杜尔老爹等了没一会,就听到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吵吵闹闹的离这边越来越近,一听到这个声音,杜尔老爹脸上一松,虽然很长时间没来,但自己要等那人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酒疯子!
疯子王!”
疯疯癫癫去酒堂!
打一壶,喝一壶,再来一壶喂婆娘……喧哗之声由远而,慢慢的,一首十分流利的儿歌由童声喝出,听起来还是不少的小孩一起在唱。紧接着前面的街角转过一人,身上穿着一件看不清颜色的长衫,花白的头发披散着,将脸盖住大半,让人看不清长相,正脚步踉跄的向这边走来,看起来十分的落魄。
而在这个落魄之人的身边,正围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一边围着他跑一边齐声唱着刚才的那首儿歌,同时有些胆大的孩子,捡起路边的石块,十分卖力的向这人身上丢去,一边丢还一边骂对方疯子。
而这个落魄之人对于身边的情况,却好像早已经习惯,根本不理睬身边孩子的嘲笑,对于砸在身上的石块,更是毫无反应,双目放光直盯着前面草原老酒的酒旗,一步一拐的向这边走来。
第一百零九章 太原疯子
看到这个衣衫褴褛的疯子,杜尔老爹立刻快步上前,本想将周围闹事的孩子赶走,但他一个胡人,那些孩子根本就不怕他,依然围着又唱又跳,他又不能真的动手打孩子,最后只能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疯子,替他遮挡孩子们丢来的石块。
对于杜尔老爹的到来,疯子微微横了他一眼,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依然挪动着自己不太灵便的腿脚,一步一步走到草原老酒的店门口。店中伙计看到来人,这才将那些顽童驱散,然后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却没有一人主动上前招呼。
“王先生,小人已经备下酒席,您请上座!”杜尔老爹对这种情况也早已经习惯,扶着疯子进了店门后,指着自己准备好的酒席说道。
被称为王先生的疯子刚一进来,立刻抽动了两下鼻子,然后两眼放光的盯着杜尔老爹桌子上的两壶五王醉,没等杜尔老爹的话说完,他已经快速的扑到桌子上,抓起酒壶猛灌了几口,这才一脸畅快的大声叫道:“好酒!”
等到杜尔老爹将话说完时,这位疯子王先生已经大摇大摆的坐在主位上,抄起筷子将桌子上的菜扫了一遍,边吃边喝好不自在,而杜尔老爹丝毫不介意对方的无礼举动,笑呵呵的坐在桌边为对方斟酒,似乎认为对方肯吃自己的酒菜,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一般。
借着对方吃喝的时机,这位疯子般的王先生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只见他脸上虽然有些污迹,但长相却十分不错,长方脸、宽额头,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棱形大眼,目光虽然迷茫,但偶然间露出的锋芒,却让人不敢直视,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周围畜满胡须,虽然经过修剪,但现在却也是凌乱不堪。
“王先生,多亏您上次的提醒,让我们落云部落和东山部落联合起来,这才打败了强大出云部,此一战不但让我们灭掉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而且还俘获了无数的牛羊和奴隶,我们头人让我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另外还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因为出云部被灭,我们和东山部的盟友关系……”
杜尔老爹一边给对方倒酒,一边向对方介绍自己部落目前遇到的问题,他知道对方看似所有心思都用在吃喝上,但自己说的这些,对方全都能听在心里,之后自然会对部落现在的状况,给出相对应的解决办法。
虽然在太原城中人人都说这位王先生是疯子,但是杜尔老爹和他的族人却知道,这位看似落魄的王先生,其实是一位世间少有的智者。正是靠着这位王先生的指点,他们部落才躲过了数次大灾难,比如前些年的大唐灭突厥之战,若非是这位王先生指点,让他们找到机会脱离突厥,恐怕他们的部落早就陪着强大的突厥灭亡了。
这位王先生虽然头发花白,但其实才四十多岁,说起他来,在太原城也是大名鼎鼎,不过他的大名却不怎么好,因为人人都知道,这个王先生是个疯子、狂生和酒鬼。不过杜尔老爹却打听到,眼前这个王先生本来出身显赫,也是太原王氏长房出身,而且听老人说,他年青时也是一代俊杰,当年在王氏青年一辈中,几乎无人能与他相比,但是后来不知为何,他与太原王氏决裂,被孤身赶了出来,后来更是受到王氏和其它几个大族的打压,终生无法入仕,每天只得借酒浇愁,后来连腿也不知为何变瘸了,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说起杜尔老爹与这位王先生的相识,也算是一件巧事,当年他常年来往于太原与草原,做的是羊皮生意,那次也是在这个草原老酒的酒店里,当时已经十分落魄的王先生因为喝酒不付钱,结果被店中伙计刁难,要不是看在他以前出身太原王氏,估计早就拳脚相加了。
当时杜尔老爹刚好做了一笔大生意,心情十分不错,而在胡人酒店遇到一个汉人喝酒,让他有了几分兴趣,再加上看对方穷困潦倒的样子,心中一软就帮他付了酒钱。而当时王先生连声谢谢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本来杜尔老爹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在几天之后,王先生却找到他,告诉他若是想保住家人的性命,就立刻回落云部落,然后带着家人往东逃,或许能逃过一劫,说完不管杜尔老爹的反应,转身就走了。
杜尔老爹一开始自然不信,毕竟对方可是个公认的疯子,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不会听一个疯子的话。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随后大唐和突厥的战争爆发,他们落云部正好首当其冲,差点被唐军灭族,后来还是他赶来求王先生,结果对方让他们立刻宣布脱离突厥加入大唐,而大唐当时也正好缺少一个安抚突厥的旗帜,看到有人主动投降,自然十分高兴的答应下来,而他们落云部落这才保全下来,甚至在大唐的支持下,很快就恢复了当年的实力。
通过这件事后,杜尔老爹和族中知道隐情的人,对这位落魄的王先生都十分信服,甚至多次邀请对方到自己的部落中任职,可惜他根本不愿意去,甚至连部落中送给他的财物,也不愿意收取,不过美酒对方倒是不会拒绝。
知道对方是个大智慧之人,杜尔老爹自然想尽办法和对方接触,慢慢的也摸清了王先生的一些脾气,知道这人虽然穷困潦倒,却是个高傲之极的人物,根本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当初他之所以提醒自己,就是报答当初自己为其付了酒钱,事后两不相欠。
虽然知道对方是个水火不进的人物,不过杜尔老爹却拉下自己的一张老脸,天天磨着这个王先生,甚至在太原城一呆就是好几个月,最后总算让他和王先生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每次他见到王先生后,就要给其准备一顿酒菜,有什么难题尽管在吃饭时提出来,等他吃喝完毕后,就会给出相应的对策。
靠着这位王先生在背后出谋划策,使得他们落云部落从一个几近灭族的小部落,慢慢的发展成近万人的大部落,而且影响力日益增大,前段时间又靠着王先生的计策,灭掉了一直以来的老对手出云部,成为太原附近最强大的部落之一,而这里面最少有一半都是这位王先生的功劳。
杜尔老爹一脸兴奋的将这次自己部落的难处讲了出来,其实在灭掉出云部后,他们部落周围只剩下一个实力不如他们的东山部落,可以说再无敌手,草原上实力为尊,在强大起来后,他们以前遇到的困难已经迎刃而解,几乎没什么特别难以解决的问题,不过为了对王先生表示尊重,他还是特意准备了这几个问题。
王先生似乎对杜尔老爹的话充耳不闻,专心致志的大吃大喝,别看他长的瘦,饭量却不小,一大桌子的菜大半进了他的肚子,一大壶五王醉也喝的点滴不剩。吃饱喝足之后,王先生的脸上已经涌起七八分醉意,只见他醉眼朦胧的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个酒葫芦,将剩下的那壶酒小心的倒进葫芦里。
“照着桌子上的菜,再做一份,我要带走!”收好葫芦之后,王先生却没像往常一样,给杜尔老爹讲他们遇到难题的解决办法,而是少有的提出一个要求。
杜尔老爹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一脸狂喜的叫来伙计吩咐,很快对方就将饭菜准备完毕,并放在一个大食盒中提了过来。
王先生站起来将食盒提在手中,然后醉醺醺的看了杜尔老爹一眼,这才缓缓的问道:“杜尔,你们灭掉了出云部后,是不是觉得自己的部落前途远大,甚至再发展几年,就可以一举成为数万人的大部落?”
杜尔老爹听到王先生的问题,当下就愣在那里,因为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好像听出一丝不好的征兆。
看着对方呆愣的模样,王先生少有的露出一丝惆怅之色,叹了口气说道:“杜尔,若是你想保全落云部,那就赶快劝你们的头人,全族内附到大唐,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只是名义上的附属,若是你们头人不听,那你最好带着家人来太原,然后想办法搞到大唐的户籍,从此做个唐人,如此就算是落云部被灭,至少你还能活下来!”
王先生说完,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提着食盒转身就走,他一生坎坷,从天之骄子变成疯子,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鄙视,也只有眼前这个胡人杜尔,才将他当成一个智谋之士看待,因此从心里来讲,他也希望能帮对方,但是大势所趋,草原上的部落已经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迟早都是大难临头,还是让他们早做准备,为族人谋一条生路去罢。
而杜尔老爹听到王先生的话,已经被吓的不知所措,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王先生离开的背影,几次张嘴,却是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同时他也想起,当初王先生第一次对自己警告时,好像用的也是这种语气和态度。
王先生的酒量虽大,但一整壶的五王醉下肚,却也让他脚步不稳,再加上他的脚本来就有残疾,使得他更是脚步踉跄,不过任凭他的身子再怎么摇晃,手中的食盒却拿的极稳,出了酒店的大门后,还是沿着自己来的方向,慢慢的向回走。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有些凌乱的马蹄声!
第一百一十章 王况的父亲
李愔带着文心她们一路欣赏风景,虽然天气炎热,但李愔在登州时就已经做好特制的马车,车厢都是双层结构,可以用来隔热,另外再用冰降温,倒也不觉得辛苦,再加上几女都是游玩的心情,因此这几天倒是显得比往日里活泼许多。看她们这么高兴,李愔也就命人放慢了脚步,本来两三天的路程,却足足走了五天,今天总算是到了太原城下。
当李愔的车队进到太原城后,立刻有当地官员迎接,毕竟他们这一行带着上千护卫,如此浩大的队伍,想要不惊动当地官府是不可能的。进到太原城后,李愔一行人被安排在太原行宫,这座行宫还是当初李愔的外公杨广建的,后来李渊起兵,不但霸占了行宫,连宫中的妃子也没放过,现在整个行宫算是皇族产业,李愔住在这里刚好合适。
把文心她们安排好后,李愔将所有拜访的官员全都赶了出去,理由是自己舟马劳顿,要休息一下,这几天一律不见外客。不过在官员离开后,李愔却带着虎力和十几个护卫,从角门出来汇合了王况和崔玉两人,一起去找那个出策的狂人。
本来李愔以为王况会带自己直接去那人的家里,但是王况看了看时辰,却带他去找一家名叫‘草原老酒’的酒店,而就在他们骑着马刚赶到酒店的门口,却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身污垢的瘸子,手中提着一个简易的大食盒,正一步一拐的向旁边的小巷子走去。
看到这个瘸子的狼狈样,王况立刻翻身下马,紧跑几步看样子想上前帮忙,不过却被崔玉追上来拉住,一脸焦急的说道:“王兄,千万不要莽撞,难道你忘了伯父的脾气?”
崔玉的话立刻让王况冷静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前面慢慢拖动身躯向前移动的那个人,跟圈微微泛起几分红色,过了好一会,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也好,反正这么多年都忍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李愔看着两人的表现,心中已经可以肯定,刚才走过去的那个瘸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一向定力十足的王况,现在却表现出如此激动的模样,他到底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李愔走上前开口问道:“王兄、崔兄,这个人是……”
既然已经来到太原城,而且李愔已经看到了那人,崔玉和王况就没必要再保密,对视一眼后,崔玉上前一步叹气道:“殿下,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这人正是献策之人,另外……”
崔玉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王况,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说道:“殿下,此人名叫王安,不但是一位才华盖世的智者,同时还是王兄的父亲!”
听到崔玉的话,本来一脸痛苦的王况长叹了口气,眼睛紧闭起来,两行清泪从脸庞滴落。
而李愔听后却是大吃一惊,他实在没想到,刚才过去的那个乞丐般的人物,竟然是王况的父亲?可是王况不是太原王氏长房出身吗?他的父亲怎么会落魄到如此地步,而且以王况所掌握的财富,又怎么可能任由父亲变成如此模样?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个不孝之人啊?
想到这里,李愔一脸疑惑的看向王况,可是他现在一脸悲伤,这时候实在不适合打扰他,至于崔玉,他却一把拉住李愔说道:“殿下,这件事十分复杂,咱们先跟在王伯父的后面,不过千万不要打扰他,路上我再向殿下详细解释!”
前面王安的腿脚虽然不灵便,但这时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距离,眼看就要转过街角,李愔一看也对,当下跟着崔玉一起,拉着王况就跟了上去。王安喝了不少的五王醉,特别是出门被小风一吹,酒意再次上涌,满心都在如何保持平衡,不把手中的食盒打翻上面,因此对后面跟着自己的李愔众人根本没有在意,而崔玉也慢慢的将王安的一些情况讲了出来。
王安既然是王况之父,自然也是出身于太原王氏,而且在年轻时,还是王氏年青一辈最出色的子弟,不到二十岁就高中前隋时的进士,不过因为年纪小,再加上族中的安排,王安并没有在长安任职,而是被外放到外地,成为一县之县令。
其实当时明眼人都知道,王安之所以外放为官,就是太原王氏在给他镀金,等任期一满,就可以进到大隋的政治中心,有了外放的资质,升官也更加快捷。而王安对这些倒不在乎,他当时带着读书人的满腔热血,只想凭自己的才学造福一方,对于以后的升迁什么的,却并不怎么在乎。
不过现实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无比残酷的,满腹圣人书的王安遇到和千年后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的问题,那就是感觉自己以前所学内容,与现实存在的问题大部分都对不上,有时候即便遇到书中提到的问题,可是若按书中给出的解决之道办,反而会将事情搞的更糟,这让当时还十分年轻的王安,对自己花了十几年读来的圣贤书产生了几分怀疑。
当时王安所管理的那个县,虽然不是特别贫穷,但因为隋末时,劳役税赋极重,因此县中民众的生活并不好过,县中百姓一整年都吃不上几顿饱饭,甚至大半年的时间内,都要靠野菜充饥。看到这种情况,做为一县之长的王安深深感到一种愧疚。
无法从圣贤书中找到解决之道,但心性坚韧的王安却没有放弃,而是开始动用自己的眼睛和脑子,一边观察一边思考,而在观察思考的同时,他也交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用于实践。
做为一个传统的读书人,想要改善治下百姓的生活,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土地,在他的带领下,县中百姓开始大兴水利开垦荒地,经过两年时间的发展,让县中的耕种土地增长了三分之一。
不过很快王安就发现,只靠增加土地这个办法,虽然能增加不少的粮食,但却终结果却只是让百姓在一年中多吃几顿饱饭罢了,县中百姓大部分还是十分贫穷。而且县中的土地和人口都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增长,因此就算投下再多的精力,最后的收成也就那么多!
面对这种情况,王安很快将自己的眼光从土地上转移开来,农业创造的财富有限,那他就搞工业,借助当地几样销路不错的竹器制品,在县内大搞手工业,工业起来了,商业自然也跟着繁荣,县中百姓在以农业为主的同时,又可以做工挣一份工钱,收入立刻就翻了几翻,生活也随之富裕起来,也就是在这时,让王安第一次感受到工商业的力量,并且深深为之吸引,开始仔细研究工商业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和贡献。
但可惜美景不长,在王安刚研究出一点头绪的时候,隋末群雄并起,他所在的县以富裕闻名四方,如此一份肥肉,自然引得无数人垂涎,王安虽然极力组织县中百姓自卫,可惜寡不敌众,后来被窦建德的部队攻破,而他在心腹家人的拼死护卫下只身逃了出来,幸好他的家小都已经送到太原,这才没有陷于敌军之手。
自己的治所被破,大隋又是奄奄一息,王安报国无门,只得回到老家太原,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对工商业的研究,等到大唐李氏崛起,并以席卷天下之势扫荡群雄,李唐帝国如日中天之时,王安总算将自己的学说整理出来。
受儒家影响,中原大地向来以农业为立国之本,这句话本来没有错,但错就错在,儒家将农业的作用无限夸大了,农业可以提供人类生存必需的粮食是不错,但是因为自然规律所限,一个人在土地上创造的财富其实是有限的,而人活着,除了第一需求的吃喝之外,还有其它更高的需求,比如穿衣、住房、交通等等,这些都不能靠土地直接产生,而是靠其它人来创造,而创造这些更高需求的,正是受儒家鄙视的工商业。
正是基于这一点,王安将工商业的作用进行了系统化的研究,并使之成为一种学说,同时开始向周围的朋友传播。不过他的这种作法,却引起族中长辈的严厉禁止,毕竟这种颠覆儒家经典的学说,已经动摇到了各个世家大族存在的根本。
对于族中的禁止,当时才二十多岁的王安十分的不服,毕竟这是自己多年的心血,而且他也坚持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于是年轻气盛的他决定离开太原,去长安宣传自己的学说,另外他也听说,当时大唐初立,官员严重不足,正是自己大展拳脚的好时机。
也正是在这种想法下,王安到达长安宣传自己的学说,可是在儒家这种大环境下,他大力宣传工商业的学说却根本不被人接受,甚至被斥为歪理邪说,对于这种情况,王安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并不气馁,一边坚持不懈的宣传自己的学说,一边寻找志同道合者,慢慢的,凭借着自己超人的学识,吸引了不少人与他进行探讨,虽然没有完全接受他的观点,但却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就在王安在长安的境况一步步好转时,忽然却遇到来自背后家族的阻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工商论
先是太原王氏一连向他下了数十个召回,命令他立刻返回太原,不得在长安逗留,同时还禁止他再宣传自己的学说。
本来王安就是因为族中禁止,所以才来到长安,没想到家族还是不依不饶,要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局面给毁掉,心中激愤之下,对族中的命令不管不顾,依然我行我素。当时的王安还是太年轻,再加上他自小就是族中的天之骄子,根本没想过家族会拿自己怎么样。
可是当年的王安却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宣扬的学说已经冲击到儒家学说的根本,做为儒家学说衍生出来的士人阶层,根本不会容许这种学说有生存的空间,而做为士人阶层代表的五姓七望,自然是消灭这种异端的急先锋。
也正因为如此,太原王氏看到召回王安没有效果,果断对他做出处罚,先是让族中断了王安的供给,长安大居不易,没钱他根本没办法生存,然后又让王安的父亲,也就是王况的爷爷亲自下令让他回来,所谓父命不可讳,任他再怎么倔强,却也不敢违抗父命,再加上身无分文,只得乖乖的回到太原。
不过王安刚一回来,立刻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被关在家中不准外出。他的父亲也是族中的重要人物,对自己这个聪慧却又离经叛道的儿子十分痛心,对他所宣扬的那套工商兴国的学说,更是十分痛恨,严格执行着族中的命令,不让王安有任何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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