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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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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说法是近三千平方公里,境内九成是山地和丘陵地带,只有一成不到的地方是平川,道路多半是依山而修,甚至是在山脊开凿出路,有些地方道路十分艰险,二则就是贼缺乏训练,我们的弓手经常进行三十里,五十里,乃至一百里的拉练,流贼定然不会如此,他们队伍中老弱虽不多,但体能普遍很差,只有少数精兵体能尚可,他们马匹也少,粮食储备也少,根据情报就是因粮就食的多,这一次很奇怪,他们此前四处流窜,走的多是州县不多官兵也不多的地方,这一次却是直扑灵丘,内卫司的分析人员认为,流贼在很早之前就确定灵丘为目标,甚至是以镇虏卫,天成卫等阴山山脉为目标地域,在这些地方藏匿,或是越过长城,至北虏地界,又或往西窜,只是目前尚不能确定。以贼目前的速度,需三日后才会威胁到铁场,不过也不能排除目标接近后流贼加强行军速度……内卫司的汇报完了。”


第241章 临战
  杨秋讲完,退至一旁,张瀚道:“敌情就是这样,咱们到灵丘是一百二十里,七成以上的地段是山道,好在道路情形尚好,最窄的地方也能容纳大车经过,有一些盘旋的谷道,好在落差并不算高,灵丘真正的高峰有五百多丈高,好在咱们不需要打那儿经过。从现在开始紧急动员,各局携带三天的行粮,火药,硫磺,弹丸,备用的兵器,各兵自行携带饭盒,水壶,被褥,这些事由军需官负责落实,在午后用饭两刻钟后准点出发,前站分两个梯队,第一队队在六十里外准备,第二梯队在百里左右准备宿营点,前队用第一局和骑兵旗队,多派哨骑和架梁,沿途设指引点和休息点,这些事情在长途拉练时都训练过,各司各局按此前的训练方式进行就可以了。接下来是战场选择,按我们的行军速度与流贼的速度,最好就是在独峪岭一带与敌开战,骑兵展开哨探,进行小规模袭扰战,同时令灵丘的护卫队在独峪岭西侧展开,防止他们窜至县城,西侧堵住,东侧全是山峦,我们就在那里的谷地与贼交战!”
  “是,大人!”
  张瀚将一切都交代的十分清楚明白,各人在场也没有提出异议,在各人应声之后,由两个司把总分派具体的任务,进行下一步的任务流程。
  “还是要成立一个军令司,专门负责这样的事情。”
  张瀚此时有些疲惫,坐了下来喝茶润喉,几个书启官负责将刚刚的军议写成正式的军令,发达颁布给各部。
  孙敬亭由衷的道:“文澜,此前我也读过几本兵书,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的道理是懂的,然而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并不明白具体该怎么做,今天之后,我才算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了。”
  张瀚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只是我们做生意的出身,总要摸清楚所有的情况才会投资买卖,打仗虽然不是做生意,这种习惯却也难改了。另外,多走些地方,多看几场战争,大约总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我去年往辽东一年之前,看别人打仗倒是真的有好多次了。”
  这时外间传来嘹亮的军号声,张瀚站起身来,推开窗子,孙敬亭和他站在一起向外看。
  无数穿着灰色军服的汉子在军号声中开始集结,日常的训练被中止了,原本在休假的人们从宿舍中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束着腰带,紧急集合号是最高指令,任何在进行的事情都必须立刻中止,在紧急集合号吹完不到就是严重的违纪,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军号声中,一千来人很快在校场上集结完毕,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方阵。
  “文澜,”孙敬亭道:“眼前的场景我看了多少次,已经习惯了,但每次看你的弓手集合,训练,吃饭,对练,然后说话,晚间上课,学写字,学蒙语,军官要加学兵法,我都觉得奇怪,感觉眼前的这些东西不象是真实的,最少不象是应该在我大明出现的东西,这些东西,太怪了!”
  张瀚道:“可能因为我只要有用的东西,而去除了所有一切以前的陈规?”
  “有可能。”孙敬亭道:“我看你就是西游话本里的石猴,五指山快压不住你了。”
  这话说的真是应景,张瀚哈哈大笑起来。
  ……
  “常少爷真是辛苦了。”
  常威风尘仆仆的赶到铁场,蔡九不免客气一下。
  “九爷还同我客气,你叫我的字吧,我刚请李遵路给我起了个字,叫仲微。”
  蔡九诧异道:“仲?”
  常威道:“我有一个姐姐嘛。”
  蔡九心里嘀咕这样不合礼法,不过他很知趣,没有再说下去。
  常威兀自得意道:“李遵路说我胆子太大,年轻气盛,还是要在细微处见精神,能把小事做好才算真正帮得上瀚哥的手,这一次到灵丘来,就是借着做些小事,磨磨我的性子……”
  蔡九哭笑不得的道:“这里的事也算小事……各家东主都来了。”
  “好,我见见他们。”
  其实常威在进铁场时就已经见到了……往铁场的道路蜿蜒曲折,山道绕了十几个圈,这条道也幸亏是张瀚决意重修过,不然很难负担现在这样超额的运输任务。
  山道两侧是枯黄的野草,山边有不少碎石,这是修路石遗留下来的残迹。
  道路是被夯实的,路面很结实,不停的有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向上,也有运铁的大车慢慢的从铁场里出来。
  其实全国各地的缺铁情形并不一致,产铁的产量也不同,福建的闽铁行销天下质量是一方面,从福建到北方的海运便捷也是重要原因。
  若福建到京师的地形全部是如山西这里一样,恐怕闽铁抵达北方市场价值要超过黄金。
  常威对铁场这里的情况还算满意,不过最教他得意的还是那些停在铁场门口处的大量的车马。
  孙安乐打头,几个东山会的头面人物跟在后头,然后是几十个铁场的东主一起跟过来……灵丘铁场的东主只要是在商会之中的今天几乎全到场了。
  “真是飞来横祸。”李大用道:“刚走了两批往京师的货物,各人都高兴的很,谁料就来了这伙子凶神般的贼!”
  马化先一脸愁容:“曲回寺那边,听说死了不少人,没逃掉的都叫贼给烧光了。”
  “死的人可多。”
  “不仅多,还惨,多是举家被杀。”
  “凶,这伙贼太凶了,曲回寺那里有个大户,贼未至就送银子,一般的土匪也就算了,这伙贼还是杀人全家,还把人点了天灯,逼问地窖藏银……”
  说起俞士乾一伙,在场的东主几乎人人都在颤抖。
  常威原本没觉得自己怎样,但看这些东主的模样,还有他们的从人,还有铁场里各人的模样,包括蔡九在内,俱是一脸的愁云惨雾,各人或是惶恐,或是害怕,几乎瞧不到一场镇定的脸。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一路往辽东一个回来,整个人已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换了一年前,恐怕在场的这些东主也不会选择向一个毛头小子哭诉,就算他是张瀚张东主的表弟兼代表。
  常威身上也有一种气息,大股的流贼其实就在几十里外,常威一路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逃难,很多人举家逃难,有人往县城跑,家境稍好些就是往蔚州或是大同府城跑,也有往太原跑的,官道上挤满了逃难的人群,每人脸上都是麻木与惊恐交杂的神情。
  当常威逆着人流往灵丘走时,不少人都面露不解,但看到常威之后,很多人的心情就是为之一定。
  刚刚马化先和李大用就是这般,在常威到来之前,他们已经把家小送走,但自己留在险地也是十分害怕,几乎是坐立不安,他们和普通的老百姓一样,对流贼和未知的事物都感到万分害怕,人为的夸大了流贼的恐怖和危险,夸大了流贼的战斗力,把很多恐怖的流方渲染之后再传播,在吓住别人的同时也是吓坏了自己。
  刚刚说话前,他们还在不停的往着山峦的另外一侧,在那边四十多里地外就是令他们万分恐惧的流贼所在,这几十里地并不叫他们感觉安全,也并不感觉很远,他们草木皆兵,感觉万分害怕,如果不是家业难舍,细软能带走,家小能送走,房子,地窖里的大量的现银,古董和家俱,更重要的就是铁场和高炉,还有库藏的大量精铁……这一切实在难以割舍,值得冒着生命危险逗留几天……但这是在有指望的前提下。
  他们同意加入张瀚的商会,一方面是大势所趋,不得不然,又有很大一方面是因为要指望张瀚来保护他们的身家。
  性命可以逃,身家逃不掉,而官兵更是指望不上……这一点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实。
  马化先期期道:“常大少……”
  常威道:“马东主,叫我仲微就好。”
  “啊,原来仲微你已经有了字。”马化先如释重负,笑道:“这样好的很……我是想说,张大人什么时候能到,他的部下可又增加了?”
  “人还是那么多人……”常威道:“他们事前做过功夫,打流贼已经足够了。”
  现场一阵静默,流贼听说有好几千人,张瀚那里还千把人,已经有人打算开溜了。
  “对了。”常威看向众人,沉声道:“凡事不要总靠别人,自己也得出把子力气。李庄那边派了塘马过来,咱们和裕升铁场的护卫到独峪岭山头上挡一挡流贼,能拖就拖着他们,各位东主想来多少也有一些人手,静待人救,还不如先行设法。”
  有个铁场东主道:“县城里官兵都不敢出城,咱们倒去招惹流贼么?”
  常威冷冷道:“你不招惹他,他们就良心发现不来了?乡间无赖你们总见过,你忍他,他反蹬鼻子上脸的欺负你,你和他做过一场,他反觉得你是个汉子,等闲不再惹你。这股贼,不说能不能打跑,就算是日后他们在这附近落了脚,咱们若是太软了,没事人家就来弄一场,日后你们怕是有的烦了。”


第242章 检视
  “这话说的是,是正理。”孙安乐道:“我东山会二十以上,六十以下的男子,只要有胆气跟着的我们都带上!”
  李大用咬牙道:“我们不及东山会人多,不过也能凑起百来十人。”
  马化先道:“我那里也可凑一二百人出来。”
  常威对众人道:“人手好凑,然而多是乌合之众,所以胆气不壮的,没有受过一次护卫队训练的,不带为好,免得一见流贼自己先吓尿了,徒乱军心。”
  说起这个众人都有些惭愧,灵丘的铁场中只有和裕升的铁场最重视护卫训练,和裕升铁场的护卫队人数不多,但训练很严格,这里也会轮换着来弓手小队和成熟的军官帮着训练矿工,受训的矿工可以得到补贴,吃食会好很多,所以不少人乐于接受军事训练……叫他们当兵并不是人人愿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背井离乡,但对训练来说,辛苦一上午就能在中午吃上红烧肉,这一点牺牲矿工们还是愿意的。
  只是各家东主不愿出钱补贴,也不愿费事,所以其余的铁场只有东山会搞过轮训,别家的多是走个过场,给张瀚一点面子,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张东主真是事事算在前头。”李大用叹道:“我现在算是真正服气。”
  常威笑而不语,张瀚确实就是比普通人看的远些。
  其实连常威也不知道,在十年之后,陕西和山西,河南等各地的大户都开始搞团练,结寨自保的大户很多,农民军四处流窜,并不一定会攻克那些要死伤惨重才打的下来的寨子,而一点防备没有的大户,情况就是异常的凄惨。
  明末一大失败就是朝廷的控制力实在太差,连满清也远远不及,并未利用好自发的团练,更不要说主动的搞团练。
  清中期之后朝廷就开始重视团练,扑灭白莲教就用了团练武装,到太平军的时候更是大兴团练,各省都有团练大臣来负责督练本地乡勇,事实上太平军也就是乡勇消灭的。
  一般的团练是大户们保卫自己的身家性命,湘军其实就是保护传统的价值观,放大了版的乡勇。
  “兵器各家铁场是足够。”常威看看日影,说道:“现在是辰末,申时以前,大家各自派出人手,多带吃食,被褥,在独峪岭屯驻下来,护卫东山这边的安全。至于县城是在东边,咱们可以不必理会。”
  “好,就是这样办。”
  “咱们听仲微的。”
  “不是听我的。”常威笑道:“是咱们都听张大人的。”
  “对,对!”
  这一次所有人的声调不再犹豫迟疑,转为十分热诚和真挚。
  ……
  “所有人立正!”
  “检查背包带是否扎捆结实!”
  “检查搠仗,鸟铳携带情况。”
  “检视弹丸盒,革带,火药瓶,引药瓶,是否都悬挂完毕!”
  “检查水壶,饭盒,针线包,医药急救包!”
  “检查军装,靴子。”
  正午的阳光还算好,晒在人身上叫人感觉很暖和,孙耀站在队头,一声声的发布命令,随着他的军令,三个小队的队官督促部下进行检查,每个士兵都面对面的帮助对方检查装具,检查完毕后报告,然后三个队官分别向孙耀报告,最后每个旗队长向局百总报告,一个局检查完毕后就开始行动。
  几十辆装满补给的大车已经先行出发,这种四轮车是根据山道多的情况特别设计的,车身较窄,负重也减轻不少,车轮与承轴连接被加固,同时还多携了不少的配件,也有工匠随行,可以随时修补。
  两个司加上总部人员开始分批次出发,每三人一排形成了长长的纵队,弓手们把长枪或是鸟铳扛在肩膀上,刀牌手们少量的铁甲被放在车上,他们反而成了走的最轻松的一群。
  骑兵旗队和各局的少量塘马被汇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临时的骑兵中队,他们受朱大勇的指挥,这个人是朵儿的副手之一,也是来自蓟镇的夜不收,老成厚重,对骑兵战法很熟悉,他受命组成骑兵队伍,在队伍前方进行哨探。
  骑兵的具装现在也是最好的,每人都穿着有棉甲,每人都有骑枪,投枪,弓箭,还有刀牌,骨朵,短斧,飞刀,因为人少,都是挑选的最佳的好手,他们每日也在不停的练习马上厮杀和哨探的技巧,军官都是夜不收出身,把这些骑兵训练的很好,几乎都是合格的夜不收人选了。
  纵队是按旗队展开,每个旗队长身边都有一个旗手打着队旗,每个旗队间都有一定的间距展开。
  有一些鸳鸯战兵小队走在队伍两侧,他们具装刀牌警备,提防不应该出现的偷袭。
  塘马在队伍之间来回奔驰,传递命令。
  局总旗和司总旗招展,最后是张瀚的巡检旗。
  张瀚在辎重队之后,他要看看辎重的表现。相对于弓手来说,张瀚更重视山地马车的表现如何。
  “这些车做的不错,东学,你回去后可以奖赏相关的工匠了。”
  马车技术向来是和裕升最重视的核心工艺,马车组的成员比火器和军器的人都要多,最好手艺的工匠也在马车组,可能对别人来说难以想象,但对张瀚来说这样的决定再自然不过……没有这些大车,他的军队就是缺了轮子的车马,很难纵横驰骋。
  李东学道:“现在技术上是合格了,工匠方面大人也是最重视,拨款也多,可现在制约马车和相关武器生产的还是人手不足,有很多机部件都要手工打制,耗工耗时,并且因为各个工匠的打制时的标准不同,零部件有很多不能兼容……”
  张瀚看着前方一辆拉着整车零部件的马车,若有所思的道:“带这么多维修配件,主要也是因为零配件不标准吧?”
  李东学点头道:“大人说的是了,就是如此。”
  “工厂应该做标准化管理了。”张瀚道:“现在规模扩大,以前王德榜他们就那几个人,一个师傅带出来的,打出来的东西和标准化差不了多少。一个老手看几眼,打出来的几乎就是标准件。现在人手多了,确实应该把这事重视起来。东学,你回去后把所有的工具都标号,每个工匠都用制式化的统一工具,另外选出优秀零部件,然后按标准打造,标准不同的就算打的好也算不合格,再就是分组,比如有人做转向轴很拿手,就拿这人当标准和匠头,选一组称手的全部打制转向轴,按件计酬,大师傅带徒弟,带成功一个就给相关的重赏,使他们不要藏私,不要再弄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那套……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全,东学你要自己多想想,这事上要帮我分忧。”
  “是,东主。”李东学情不自禁的用了旧日称呼,他道:“拉丝机应该快成事了,我看他们一群人天天鬼鬼祟祟的,还有那伙匠人都在试着东主说的水车击锤,还有轧辊机,冲床,钻床,只要东主果真买来样品,我觉得仿制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瀚已经派人往澳门去,澳门主持火器买卖业务的是并不是葡萄牙殖民者,而是当时势力很庞大的耶苏会,这个教士组织成立的时间才一百多年,但发展的极快,势力庞大,潜藏着可怖的实力,在亚洲他们也是以传教为第一,并不是一味的想要殖民和获得财富,参加这个组织的有野心勃勃的宗教狂人,也有一些通晓科学技术的专门人才,明末清初的一些著名的传教士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这个组织最著名的事就是帮助明朝购买了大量的重型火炮,也就是红夷大炮,同时提供了不少技师帮明朝铸炮,在登州,巡抚孙元化因为是徐光启的门徒,对西洋兵器和练兵之法都很有兴趣,在登州孙元化不仅用西洋技师铸炮,还雇佣了大量的欧洲教官和雇佣兵,这些人多半死在后来的登州之乱里,明王朝在军事上的一次可能的革新尝试就这样被中止了。
  张瀚相信自己派人到澳门能买到一些机床,虽然这些机床也很原始,可毕竟是早期工业化的产物,它们有机械之美,完全不同于纯粹的手工制品……虽然车床也是手工制成。
  张瀚沉思着道:“还可以做很多事,要注意后备的培养……”
  李东学道:“大人放心,那边的拨款向来是重中之重,银子充足,还有大舅老爷帮着技术上的事情,我想真的不必太过担心。”
  张瀚闻言笑道:“我大舅最近在忙乎什么?”
  李东学也笑道:“最近在忙着仿制钟表的事,已经仿出来不少个,但没有一个走的准的,把大舅老爷气了个半死。”
  张瀚道:“这不是急的事……钟表业在泰西那边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咱们向来没有涉及到这一块,所以不是着急就能做好,叫他稍安勿燥,弄清原理,慢慢一步步的精心打制,总有成功的一天。”
  其实这个时候就是欧洲也是以钟为主,只是慢慢小型化,不象以前都是一人多高的大钟,现在已经有较小的座钟,到几十年后,就有很精致的小型座钟直到怀表的出现,常进有虽然很高杆,但相比人家几百年的历史还是差着很多……但张瀚相信他一定能够成功,甚至会走在欧洲人前头。中国这边不缺能工巧匠,苏州那边已经有人能仿制座钟,望远镜也有人仿制出来,这东西毕竟不是真正难以理解的高科技,差距只是理念和执行上中西方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既然眼前有正确的东西可以学习,学会是迟早的事情。


第243章 宿营
  傍晚时分,辎重营先停了下来。
  一个后背插着红色小旗的塘马远远迎到辎重营的前头,接着他拔马转头,在辎重营前头带路,在夕阳之下,数十辆大车组成的辎重营最先拐弯,前头的山道有一条叉路,从叉路下去是一个很小的村落,他们并没有进入村中,而是在村子外围的平地上准备好了宿营的空地。
  指挥部也设在这里,塘马也引领着张瀚等人进入预先划好的地域。
  这时所有人都下马或停住脚步,他们开始在外围打下尖桩和放下标枪,组成一个外围的防御工事,在营内也是打桩,系绳,拉好帐篷,这些事都是训练好的,所有人都做的很快。
  除了张瀚外,几乎没有人能站着无事。
  辎重营简单些,人们用大车围成一个车阵,在内里或车厢下铺上油布,盖上军毯就能睡觉,就算有露出或下雨,伸出的车檐和车身也会挡住雨水。
  张瀚这时省悟到他还缺乏工兵,不论是战斗工兵还是工程工兵,都很缺乏。这些事情如果不真的进行到战争状态是不会被感悟到的……此前的拉练所有人都抱着将就一晚就回程的心思,在防御和工事上都用心不多,此时面临真正的战争威胁,这些事才严谨起来……此前懈怠的人也包括张瀚在内,他感觉自己够认真了,此时才知道还是有很多疏漏和缺陷的地方存在着。
  整个绵延数里的地方到处都是引路的塘马,他们是先头部队,预先探明了道路和是否有敌情,然后给各司各局规定了宿营地点,同时指挥部里两个司把总和张瀚在碰头,他们要决定今晚的值夜守备部队,另外是早晨动身时的部队序列,骑兵部队的轮休,还有夜间值勤的口令等等。
  这时张瀚才感觉出兵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眼前才一千多人,从军令到军政,日常管理,后勤补给,战场序列,纵队,这些都是事前的准备工作,真正到了战场上还要临机指挥,战后也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处理,这时他才知道当一个将领不是容易和简单的事了。
  “戚爷爷真不简单哪……”这个时候张瀚就想起戚继光,张瀚有一个团队在帮自己,这个团队他带了快两年,从教他们读书习字到做事的方法,然后是改变他们头脑中的思维逻辑方式,现在孙敬亭和李东学等人已经很能帮的上忙,戚继光可没有办法养一个团队,他凡事亲力亲为,然后什么都懂,什么都通,这个全才型的将领真是一个传奇,他是明朝将领的一个高峰,前所未有,后继无人。
  “孝征,你要教他们做事的办法,而不是一直教他们怎么做。”张瀚还有余暇和孙敬亭讨论栽培部下的办法,几个书启正在书写或记录军令,他们也是二十左右的青年,从两年前开始进入这个团队,然后被张瀚留在身边,现在做的事也是这几个月才刚接触,好在他们头脑动的很快,已经是做的很好。
  “文澜,我感觉有必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承上启下,免得有什么事都需要大小军官跑过来,弄的你累,人家也累。”孙敬亭交代完事情后向张瀚正色道:“其实日常的这些事,有一个部门来专责比较好。”
  “孝征说的我也考虑过,这一次出兵,感觉需要有专门的军令部门,军法官和军需官可以受军令部门管辖或协调,还要有一个军政部门,负责福利与处罚的落实,退伍安置,受伤或战死将士的抚恤,还有功劳的记录与军官的升迁,士兵中优秀者的选拔深造等等。”
  孙敬亭道:“如果文澜你信的过,我可以管军令这一块,军政需要你再找合适的人选。”
  张瀚大喜道:“固所愿,不敢请,没想到孝征你自己就乐意。”
  孙敬亭道:“我最近帮你做了不少事,还是感觉这样的事情最为适合。”
  张瀚道:“对,十分合适,这个职位,不是你就只能是常威,但常威我暂时还需要他在外头跑一跑,你愿意就好。接下来除了军令司和军政司,还需要工兵局,也可能还需要更多的东西,这要我们慢慢商议。”
  这时传来饭香,指挥部的人开始升火热饭,因为警备线撒了开来,不担心被敌人偷袭,所以扎营后可以明火,到了明天几乎就要与敌接触,那时就只能吃干粮了。
  张瀚说着也觉饿了,拍手道:“我们吃饭,边吃边谈吧。”
  ……
  到处都是饭菜的香气,所有人都拿着自己的饭盒去装饭,每个局有一个炊事班,按边军以前的编制是每个小队有一个火兵,武器也是装着铁头的扁担,火兵负责做一些后勤工作,打饭就是其中之一。
  张瀚取消了火兵,他觉得要么是专门的辅助人员,要么就是战兵,在战兵小队里有一个专门的辅助角色,同时还承担做战任务,感觉上有些混杂,他不大弄的明白火兵的角色是为什么,在摸索一段时间后干脆就取消了这个编制,改为炊事班制。
  “俺喜欢吃肉馒头。”
  张春牛捧着自己的铁饭盒,有滋有味的吃着包子,肥油流的他满腮帮子都是。
  饭盒里还有一些汤,不少人在吃包子的同时喝着汤,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李守信和孙耀聚在一起聊天,他们一个是旗队长一个是队官,但吃的饭和所有的部下一样,并没有区别。
  还有不少人没吃上饭,那是后队的人,陆续都走到划定的宿营区,炊事班那边炉火熊熊,菜汤的香气飘的很远,疲惫的人们不禁走的更快了一些。
  “炊事班的灶眼挖起来也要本事。”张春牛吃饱了,凑过来对两个上司道:“里头要圆,通气孔也讲究,不然的话会倒气。”
  “你没事尽琢磨这个了。”孙耀笑道:“等明天我和那边说一声,啥时候缺员了把你补过去就是了。”
  “别。”张春牛赔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还是当战兵好。”
  “当战兵可危险。”孙耀道:“你别以为是过家家玩。”
  “旗队长,俺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张春牛讪讪的道:“别当俺是小孩啊。”
  孙耀不理他,对李守信道:“今日行军多少里程,你看过地图没有?”
  “看过。”用标尺算距离这是一个基本的军官课程,孙耀肯定没问题,他已经受训多日,李守信学习的时间尚短,孙耀有些担心他未必能够掌握的很好。
  “今日走了四十七里。”李守信道:“午前才出发,半天多的功夫,实在是走的很快。”
  孙耀笑道:“边军出征,一天平均十里,咱们半天就是他们四天多才能走到的路程,也是很好了。”
  “边军立营的规矩也和咱们不一样。”李守信道:“按课程上学的是中军先立旗,然后根据中军旗位置算好营地规模,下发表旗,然后鸣摆开喇叭和鸣鸟铳,根据声音测算距离,然后立营,放置标枪等拒马,然后中军旗牌官点验火兵,派出去捡柴打水,然后沿营边敲锣,听到锣声后各兵脱下甲胄,可以休息,等火兵升火烧水做饭。”
  “这样当然很好。”孙耀吃惊于李守信接受讯息的程度很高,心中暗暗高兴,他向李守信解释道:“不过也不必墨守成规,这些扎营的办法规矩是防止军士懈怠和敌军偷营,现在我们的骑兵放的很远,侦察做的好,另外我们平时训练很好,防备也好,前部在划定各部区域时也考虑到敌袭,可以迅速反应,一会儿我就得去参加局总部的军议,领今晚口令,然后确定轮值时间,在下令全军休息之前,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只要不离开驻营区域就行。”
  李守信思索道:“还是咱们这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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