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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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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张学曾和李大用曾用贤还有孙家叔侄都赶了过来,眼见韩通被押走,张学曾先赞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好,好的很。”
  张瀚笑道:“三叔公你失态了,读书人可不能这般不厚道。”
  张学曾笑骂道:“你那说法是乡愿,乡愿乃仁之贼!”
  张瀚缩了缩头,说道:“三叔公,我回头一定多买几部书,好生读上一读,您老就不要给我抛书袋了。”
  众人皆是笑起来,原本在场的人看向张瀚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也有一些畏惧,无形之中很熟的人都变的有些疏远,张瀚这么一闹,倒是把自身的冷硬和威压感无形中消解掉了不少。
  就算如此,李大用还是充满敬畏的向张瀚道:“张东主,你的手段当真了得啊。”
  在他身旁的马化先在东山有三个高炉,也是一个有实力的东主,此时也跟着说道:“在下对张东主心服口服,日后不论是铁价还是人工费用,或是怎么样的定规,一定惟张东主的马首是瞻。”
  孙安乐点头道:“我们东山会也是一样。”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在张瀚前来灵丘之前,向来是孙安乐主持的东山会和韩通两边对立,李大用和马化先曾用贤等人是左右逢源,现在韩家跨了,各个小东主都愿臣服,加上东山会也听命行事,最少在山西来说,三分之二的铁产量归张瀚掌握,以整个北方来说,晋铁要占到三到四成的市场份额,也就是说,在刚刚的一瞬间,北方生铁的产量,不论是销售还是生产,到出货定价,最少有三成左右落在了张瀚的手中。
  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件极为叫人自豪的事情!
  张瀚的心中,不可遏止的升起了一股豪情,男儿不论是钱或是权,能够拥有都是人生快意,这种感觉,不比拥有绝世美女时差上多少。
  无论如何,该客气还是要客气,张瀚向孙安乐道:“孙会首是过于客气了……”
  “不,张东主放心,我东山会日后一定与张东主合作到底,我们铁场里的工人日后也要请张东主多多照顾……”
  孙安乐看着和往日没有不同,还是壮硕的身体和硕大的头颅,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腰背还是挺直,眼神一般锐利,但语气却是变的十分和缓,在众人的感觉中,甚至他和张瀚说话时还加多了几分客气。
  对方到确实是真心实意,这时四周的人也散去的差不多,虽有一些人还打量这边,但各人都带着有长随或是护卫,将人群远远隔开了,时间很好,虽然地方不是很合心意,张瀚盘算了一下,还是很郑重的向孙安乐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家发财不如大家抱在一起发财,和裕升再厉害,也没有办法把整个东言吃下来,大小东主好几十位,说实在的,我也有一些人脉关系,可韩东主又如何,恐怕也不比我差什么,他不是也倒下来了?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大家在对待工人上,还有产量上,销售的价格上,尽可以彼此多加联络,这样晋铁可以对外扩张,大家的利润也就可观。平时,减少内斗,工人的待遇提高,山西其余产铁地方的矿工可以闻讯而来,工人多了,可以多造炉子,出铁多了,可以抢占份额,占的份额多了,卖价自然也高了,这就是所谓的良性循环。要抱团,可以如东山会这样立个会,就叫灵丘钢铁行会,各东主来出任理事,遇事多会议商量,各位抬爱的话,和裕升可以当这个头,然后我们可以对各家进行一些技术上的支持,提高生铁的纯度和产量……当然,这一次是真心支持,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第98章 醉里挑灯看剑
  说到最后,张瀚先笑,旁人也是跟着笑起来。
  张瀚的笑最轻松,别人可就没有那么轻松。
  众人都在思索着张瀚话语中的意思,一时都没有吃透。
  孙敬亭最年轻,反应倒是最快,各人蹙眉细思的时候,孙敬亭先道:“张东主的意思,等于是立一个扩大版的东山会,但又不象东山会那样只是立几个炉,众人裹在一起混口饭吃,而是能将雇工,出铁,锻造,运输,定价,最终出售都混在一起,所有的东主都是这个行会里的一员,然后利益与共?”
  “对了,就是这个意思。”张瀚眉目舒展的一笑,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省力。
  “那么,”李大用接着道:“张东主如何约束各人,如果不听提调,口事心非,又有什么惩罚呢?”
  “这事也简单。”张瀚用简捷明了的语气说道:“违规的自然就出会,出了会,不论是技术还是工人,或是运力出货,还是定价,皆不得与闻,也不得参与其中就是。”
  他的话说的很平和,各人却都听出其中的骨头有多硬。
  如果这个会立起来,大大小小有铁炉的东主成了理事,有志一同,不论是运输还是开采,还是雇工,到最后的定价销售都是一条龙,大家齐心赚钱,如果被开除出去,那么等于被排挤出体系之外,只能自生自灭,恐怕在这样的情形下,很难生存。
  其实成立这个行会,张瀚根本就是要统合整个灵丘的炼铁业,如果所有人在各个环节都听招呼受指挥,那么等于他将整个灵丘铁业都吃了下来,口说无凭,入会才是真正的硬指标,只要入了这会,时间久了,利益与共,内部的争权夺利难免,但对外肯定是抱团而取,这是从整个欧洲各行会的发展和壮大就能行明显的看的出来。
  欧洲人的财富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从商会到手工业者行会,大大小小的协会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拥有财富,掌控者有很强的政治地位和权力,有话语权,当然也掌握了相当的定价权,财富的积累有快有慢,掌握市场源头和定价,等于垄断,这样的钱才是最好赚的。
  从粮食购销行会到这个灵丘的钢铁行会,张瀚也是尝试着在大明走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现在的他心态已经隐约有了些变化,走私赚钱这个大宗旨没变过,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和格局,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能走多远,也真是一件难以确定的事了。
  孙安乐和孙敬亭这对叔侄决断的最快,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决定东山会完全依附和裕升,此次成立的这个行会更符合他们的利益,自是毫无问题。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向张瀚抱拳道:“张会首。”
  李大用沉吟片刻,也抱拳道:“张会首。”
  有这几人带头,马化先微叹口气,几乎无人感觉得到,接着就是满脸笑容,也是拱手致意,口称会首。
  曾用贤等人更是无话可说,张学曾在一旁看着,心中虽是不大懂,但也知道张瀚获得了难得的地位,最少在灵丘这个以铁矿和铁场为主的地方,张瀚算是标准的士绅领袖,属于新任县令一下车马就得拜访的强势人物。
  蒲州张家的人当然不至于为在一个县获得这样的地位就感觉骄傲,可无论如何,自张四维之后,这也是蒲州张家子弟获得的新的起点和高峰,而且无关于父祖余荫,完全是自己的奋斗与搏杀得来的成果。
  足堪自豪,足可骄傲!
  众人当然不能一直在街面上说话,好在张瀚的住处也离的不远,趁着这股子兴头,张瀚邀约所有人到自己的府中去,泡了香茶,送上点心,不停的商讨钢铁行会的成立时间和细则,张瀚言明自己需得出塞一段时间,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三四个月,估计在年前可以赶回灵丘,在他回来之前,就是委托蔡九全权代表自己处理协会的所有事宜,对这一点各人也没有反对的意见,张瀚的生意格局比在场的人要大的多,所有人都明白他不可能常驻灵丘。
  “我过几日也回蒲州去。”张学曾趁着话缝说道:“这里我已经每日闲着无事,不如回去,好好和族里说道说道。”
  张瀚也知道蒲州那边有人打他的主意,不外乎是族里那些穷极无聊的长辈尊亲,对这些人他简直不看在眼里,用后世一句比较流行的话来说:他们是虫子。
  既然是虫子,根本无须理会,犯上来就直接拍死,不过在张学曾那里这事还是需要解决一下,这位三叔公刚到灵丘时需要帮张瀚打开局面,每日都要见人请酒,也委实吃了一些辛苦,灵丘这边的局面已经安定下来,倒是可以回蒲州去了。
  “三叔公回去歇息一阵也好。”张瀚沉吟着道:“等歇息好了,再来灵丘替我主持大局怎么样?”
  张学曾摇头道:“这一番出来我看的很明白,世事繁杂,不是我这种读书人能瞧的明白的,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处置好……文澜你不同,你天生就是做这些事的,这些日子我看在眼里,心里着实很欣慰。”
  张瀚一时无言,张学曾的帮助就是纯粹为了家族和欣赏自己,他的作用瞧着不起眼,可是一开始到灵丘时,本地士绅的接纳和允许自己融入,如果没有张学曾和身后的蒲州张家,这事情哪有这么容易?
  “三叔公,我实在无以为报……”
  “一家人说这话做什么呢?”张学曾道:“我总归是无能的人,续宗和续文能帮上你的手,我就高兴的很了。”
  张续宗和张续文都是张学曾的孙辈,和张瀚一个辈份,虽是同族,其实已经很疏远,连“大功亲”也算不上,张学曾早前和张瀚提过,叫这两个孙辈到张瀚身边学着做人做事,这两兄弟都是秀才,年纪不到二十,其实前程远大,张瀚一直以为张学曾在说笑话,谁料真是这般安排,他心中也是十分感动,当下连连点头,答应叫续宗和续文兄弟先到新平堡,在主店跟周逢吉学习。
  这个安排很妥当,张学曾也感觉十分满意,微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各人谈到起更前后才纷纷告辞,张瀚送到门口将这些东主一一送别,这几日想必还会有不少铁场的东主前来寻他,风声传出之后,只要稍有智识的都会明白行会的重要性。
  孙家叔侄不方便出门,张瀚也不叫他们回城中的住所,留着两叔侄继续谈话。
  他叫人温了壶酒,做了几个小炒,和两叔侄秉烛夜谈。
  “晋铁在北方的份额可以扩大,但短期内不会扩大太多……”
  一边小饮着,张瀚一边稍稍向两叔侄透露了些口风。
  “北虏已经消停了几十年。”孙安乐是无所谓的态度,孙敬亭一边向张瀚敬酒,一边道:“其实朝廷管束的也是有些严,僵硬死板了些。铁锅,菜刀,纵使多卖些又何妨,鞑子若是凭这些铁也能犯边,还是咱们的官员和边将无能所致。”
  张瀚和孙敬亭聊的越多,越是觉得这人潇洒英挺的外表和气质之下,也是有慷慨激昂和郁郁不得志的郁闷心情。
  “孝征兄,”张瀚称着孙敬亭的字,微笑着道:“你说这些话,叫那些食古不化的人听了,恐怕会大生意见!”
  “他们?”孙敬亭俊俏的脸上先露出鄙夷之色,接着神色淡淡的道:“若我在意这些人,也就不会帮二叔打理东山会的事了。”
  孙安乐向张瀚道:“孝征看着潇洒,其实是个顶真的性子。上次甘肃兵变和宁夏兵变,还有晋南大灾,好些事他都看不过眼,上书朝廷,结果如石沉大海,欲纠合同道一起上书,人都说他是傻子,他一气之下,干脆不再应试,举人也不考了,说实在的,人都说是他帮我耽搁了举业和前程,要我说,他这性子,当了官也是招祸,不如跟着我吃些辛苦,好歹能平平安安的。”
  孙敬亭突然道:“张东主,你要出塞,我随你一并去,如何?”
  张瀚一征,这一次出塞,他预备要带的人很多,最少也有几十个随员,草原上苍莽一片,地广人稀,现在的蒙古各部占据的地方比后世还要大的多,远到中亚和极北地方,还有后世的新疆宁夏等地,现在俱是蒙古各部占着,东到辽东和大兴安岭,后世的蒙古国和内蒙还有东北三省的绝大部份地方,此时俱都是蒙古人的地盘,女真才刚刚兴起,占领的还是辽东边墙外很小的一块地方,努儿哈赤连叶赫部还没有搞定,自己的统一还没有完全完成,比起和大明硬抗了两百多年的蒙古人,女真人现在还不显山露水,各蒙古部落还有不少处于敌对状态,张瀚的目标客户在蒙古人眼里还只是很弱小的存在,此行风险还是很大,不可控的因素也很多,带着孙敬亭,倒是真不能确保安全。
  张瀚用很委婉的语气道:“孝征兄,此行恐怕会遇到敌袭……”
  “那便算了。”
  孙敬亭有些不悦,说道:“就算我多嘴吧。”
  这人的脾气接触多了,果然是很臭,而且也不给张瀚解释的机会,说了一句后,孙敬亭就这么拂袖走了。
  “张东主恕罪。”孙安乐看着粗豪,其实为人很细致,再三向张瀚陪了情,不过气氛一坏,酒也不想喝了,时辰也过了二更,也就只得散了。
  张瀚回房歇息时,孙敬亭还没有睡,隔着窗看到灯火亮着,这人正倚在窗棂上擦拭佩剑,张瀚看着一摇头,觉得这人还是书生习气重了。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路过时,听到孙敬亭的吟哦,张瀚又是微微一笑。


第99章 重赏
  翌日清晨各人都起了身,昨晚韩通被抓的事在城中开始发酵,张瀚和孙家叔侄牵着马出门时,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说话的人群,三五成群,议论的厉害。
  这些普通的百姓也不大知道内情,听他们的话多半是瞎说八道,也就是听了叫人一笑而罢。
  张瀚今日还得回铁场,然后和孙家叔侄约好下午到东山会的铁场,带着一些技工,帮东山会的铁场改造高炉。
  虽然行会还没有正式成立,总得有几天,但张瀚在这个时代久了知道古人行事多半讲个信字,违诺的人肯定不少,但孙家叔侄也定然不在其中,他们说了入会就不会反悔,况且这炉子也不是什么高端的技术,张瀚也还有很多没有拿出来的细节上的修正,当然他觉得自己最擅长的还是制度上的革新,不管怎样,张瀚有信心叫自己的铁场一直保持领先的水平,并且在几个月到一年之内,产量相当于所有灵丘其它铁场之和。
  拥有自信的人,内心自然会变的很强大,最少在孙家叔侄眼中,张瀚这个少年东主就拥有强悍的自信和极度的从容,似乎所有事情都不放在眼中。
  越是这样,则越容易受到人的尊重和信任。
  众人在一条叉道上拱手作别,路边的灌木上的露水感觉已经有了白霜,这年头的中秋节比后世的要冷的多,况且又是晋北这样冬天特别寒冷的地方,白露这个节气也早就过了,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看到这些白霜,张瀚心中又感到了一阵急迫感。
  ……
  孙安乐和孙敬亭带着从人跨上另一条道,东山会的铁场距离和裕升铁场近十里路程,如果是通衢大道,快马加鞭,半个时辰时间就足够了,可他们行走的是蜿蜒曲折的山路,其中一些地段是人走马踩出来的羊肠小道,路边是裸露的红色山石,不时有散落的山石从山上滑落下来……那是上头有小道上有山民在行走,把石头给踩落下来了。
  有一些地方,完全是用斧凿开出来的道路,那样反而平坦一些,只是宽度不够,如果两马并骑的话就有危险。
  这样的路,十里的山道要走两个多时辰,这还是晴天,若是雨天,最好还是呆在家里不要乱走的好。
  每个铁场都依托能走大车的山道,铁场的数量有着限制,主要原因就是道路,在山里开出一片矿脉和炼铁都容易,可是要面临将精铁运走的难题,道路越远,运输成本就越高,一斤铁加两分银子的运输成本上去,一年到尾,算算账赚的钱都给了运费了。
  “敬亭,晚些张东主过来,教会咱们那新的炼铁法,今年年底好歹能还一些积欠,可能咱们东山会,还能维持的下去。”
  孙敬亭落后叔父半个马身,听了孙安乐的话,他微笑道:“二叔是想提醒我,对张东主要尊敬一些?”
  孙安乐沉默了一会,在前面点头道:“是啊,他虽是个后生,还不到及冠年纪,可人家的气度咱比得了么?往那一站,自然而然的就是各人的中心,老李服过谁,韩通他也不服啊,可昨晚那样,对这小张东主可是服到骨子里……你看他身边的护卫,虽然只五六个人,但那身形目光,一看就知道是杀场里打过滚的,那是杀气,光是这些护卫,咱灵丘能找的出来不能?”
  “二叔……”孙敬亭笑着说道:“若我对他不服气,又怎会同意咱们加入他那个行会,以他为尊?我昨晚就是一时之气,打从能走道我就开始练武,现在寻常十几二十人也近不得我身边,骑马射箭也都来得,边军家丁也比我差些,他倒说什么会有北虏袭击,这不是笑话么……”
  “总之你的脾性要改!”
  “是是,不过您老还是先管管玉娘……”
  孙敬亭这一“将军”孙安乐倒不语了,他身子几乎长横了,脑袋硕大,两眼大的惊人,这长相委实提不上把,玉娘是长的象她娘,脸庞精致,面容白皙,两眼倒是象孙安乐,大大的水汪汪的,加上一点不驯的野性时不时的闪现在眼中,十六不到的女孩子又有天生的妩媚在脸庞上,这是一个走到哪被人夸到哪儿的漂亮女孩子,孙安乐平时爱若掌珠,不免有些骄纵,说下狠心管束闺女,孙安乐却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待回到铁场上已经快中午,孙安乐和孙敬亭都不及吃响午饭,叫了铁场里有资格的股东,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向众人说了。
  听说韩通被设局拿下,各人都恨不得现在去买挂鞭炮来放放,当然也只是说说,不过脸上洋溢的笑容都做不得假。
  韩通这人,毕竟太招人恨,听说他倒霉将会被问斩,恐怕说不高兴的灵丘人很少。
  韩家的佃户和矿工也未必能保的住多少,这么多年,韩通用威逼恐吓叫人替韩家做事,逼死的人命不少,这使得人们慑服于他的淫威,不敢随意辞工走人,现在韩通一倒,估计瞬间就能走掉不少人。
  孙安乐抱着一碗热茶,说道:“总之以后日子会好很多……”
  “入会的事,大致就是这样。”孙敬亭跟着说了灵丘钢铁行会的事,这是新鲜玩意,他解释了好半天各人才大致明白。
  东山会向来也是他们叔侄当家,别的股东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况且不少人都见过张瀚,对这个外来强龙的实力和能耐也是十分佩服。
  “那么这就这么说定了。”
  事情谈完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各人也只拿点心和茶水垫下肚子,关系到铁场生死存亡的大事,旁的事情当然就顾不上了。
  事情很顺利,孙安乐紧张的神经也松驰下来,看到妻子顾氏给自己续水,他突然想起来事情,对妻子说道:“怎么这半天不见玉娘?”
  “也是,”孙敬亭抽个空子说道:“若是往常玉娘定是在这里吵的最厉害的一个,今天倒老实了?”
  顾氏有些茫然的道:“午前说是到后山转转,射只兔子给你俩接风,也是怪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闺女,真是越大越不省心。”
  孙安乐摇了摇头,他管不了,只要不是女儿太出格,也由得她去吧。
  至于危险什么的,也不必多操心,孙玉娘虽然是二把刀功夫,射术也很过的去,加上出门总会带几个人跟着,附近方圆几十里也没有不知道东山会孙大小姐的,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把主意打到玉娘头上。
  “我们接着说。”孙安乐喝着水,说道:“张东主过来之前,两家合作的细节要商量好,日后东山会要惟人家马首是瞻,规矩要提前定好。”
  ……
  张瀚在下午三点多些,也就是申时初刻前后出铁场的门,在临走时还又特别见了见孙耀和汤望宗两人。
  “孙耀你好生养着,听说你两膀力气很大,扛木头要专挑粗的那头,是不是?”
  孙耀的黑脸上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出来,他呐呐着道:“小人就是比常人多一把子力气,也没有别的本事……”
  张瀚笑道:“多两膀子,到底是多多少?”
  “就那种大木头,旁人得两人抬还吃力,小人若是吃饱了,一人一天能搬好几十根……”
  “了不起,真真是壮士。”
  张瀚也是肃然起敬,那大木头一根怕有三百斤以上,关键还不大好抬,一个人一天扛几十根来回,这得多大力气?
  眼前这孙耀黑黑瘦瘦,就是两只胳膊看着粗实些,倒不料是天生的神力。
  这种大力气的人,其实也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明军中也有不少大力的,张瀚在新平堡就见过一个,是赖同心的族人,一个千总军官,平时大鱼大肉养着加上将门有打熬力气的秘法,就这样力气也不如这孙耀大,这次算是捡到宝。
  “力气大是小事,”张瀚温言道:“见着可疑就上前盘查,能发现不对,这是智,还敢与之对敌,这是胆壮而勇,对我这东主和铁场尽心尽责,这是忠,忠勇胆壮而智,孙耀,你是一个将才啊。”
  “东主夸的我都脸红了……”
  “这倒是瞧不出来。”
  各人闻言均是笑起来,孙耀自己也笑,不过笑容中也是充满自豪。
  能被东主这么夸赞法,孙耀觉得这一次受伤也是值了。
  但张瀚还有下文,他转向蔡九,还有铁场的一个账房,吩咐着道:“一会拿二百两银子给孙耀,替铁场效力受伤,忠勇兼备,我们不能小气勒掯,该给的酬劳奖赏当然得给……”
  “啊?”
  “东主?”
  蔡九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账房也感觉自己是听错了,先问了一句,然后还掏了掏耳朵。
  孙耀自己也呆征住了,一旁听着的人们也都是几乎石化。
  张瀚过来,必定会赐赏银,从东主对矿工们的厚待就能看的出来,这少年东主是一个厚道仁义的人,是一个好东主,孙耀这一次也是为了铁场受的伤,虽说张瀚另有安排,孙耀算是误打误撞立了功,不过铁场的人并不知道,孙耀能拿到赏银是必定的事,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赏银居然有如此之多。


第100章 女刺客
  “二百两并不多,”张瀚笑容很温和,但语气十分笃定,看着蔡九和掌柜,张瀚道:“人受了伤,差点送了命,赏些银子怎么了,况且我要孙耀到新平堡去当镖师,他要在那边安门立户,用银子的地方很多……银子赶紧取来给他,另外要把这事记下来,我们的规矩不是一下子拍脑门全想出来的,现在矿上有十几条定规,有生产和技术上的,日常生活上的,这一次把孙耀的事也加上,为了铁场出头拼命的,受了伤的,没受伤的,打退贼人的,甚至杀掉贼人的,赏或不赏,赏多少,按我这次的例子,把规矩给立下来。”
  “嗯,东主,我这就去办。”
  蔡九已经历练的很不错,听完张瀚的话就知道东主心中有定论,而且事涉以后矿工们对铁场的忠诚度,等于是千金市马,有孙耀这个例子在前头,日后不论是护卫还是普通的矿工遇着事该怎么做,心中自有一番盘算,这种方法其实不出奇,知道的人也不少,但舍得用的,用的恰到好处的人便是不多了。
  最少在眼下看,张瀚这个赏赐很成功,围拢的人左三层右三层,几乎围的水泄不通,在听到孙耀能拿到二百两赏银后,整个人群几乎要爆炸的感觉,人们一边议论,一边大呼不敢相信,也有人笑骂孙黑子走了狗运,若那日是自己在就好,当时便有人反驳,纵使你在没有那力气胆色,也就眼睁睁的看着韩老六和杨英明走,断不敢出头阻挡,孙黑子的好运也不是白捡来的,没点力气胆色,成么?
  人群乱成了一锅粥,更多的人听到信儿也跑到外围打听出了何事,听说之后神色羡慕的有,嫉妒的当然更多,跺脚要当护卫的就很不少,矿工多半都是有些胆气和心思灵活的,不象纯粹的农民很少变通,也没有胆量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多半膀大腰圆,胆气过人,二百两银子把不少人两眼都激红了。
  “谁是汤望宗?”
  二百两银子捧过来,张瀚亲手递给一脸呆滞的孙耀,待对方接了,张瀚又问汤望宗在哪里。
  一个瘦小青年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要向张瀚跪下行礼。
  “不必了。”张瀚从袖中掏出一锭十两的官银,笑道:“你没上前打,没拼命,不过你骗走了贼人,又打锣叫护卫来,尽忠职守,做好了自己的份内事,很好,这是赏银十两,够你喝上两三个月的酒了。”
  “小人多谢东主。”汤望宗没有接银子,却是躬身道:“不过小人不要银子,只想叫东主给小人一个机会。”
  这人眼光灵活,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机灵鬼,张瀚笑道:“你要做什么?”
  “小人也想到镖行当个镖师,小人虽不如孙黑子力大,可却是在东山长大的,爬山涉水从未累过,射箭也准。”
  “倒也难得。”
  当时山民打猎其实更多的是指望兽夹和陷阱,不要说猎户就一定射的准,汤望宗能说自己射术不坏,想必还是有两把涮子的。
  “赏银照拿,”张瀚将银子递给汤望宗,汤望宗赶紧伸手接了,张瀚笑道:“一会我和人说清楚,你和孙耀一起到新平堡,吃住均有安排,要紧的是你要铺保保人,我那里可不收来历不明的人,规矩也重,犯了错要藤条打,操练也辛苦,不比当矿工,每月领了银子养活家小,自己吃肉喝酒也由得你们,赌钱只要不违规也行,当镖师可是禁酒禁赌,你得想清楚了。”
  “小人不怕操练辛苦,也不饮酒,更不耍钱。”
  “猴精一个。”
  张瀚笑骂一句,算是把这事给定了下来,眼前这小子也算是个可造之才,他更希望的是能立下两个标杆,将来招募镖行镖师的主力,他已经打算放在矿工这边了。
  晋商的大镖局有几百人是常有的事,在这明末乱世,张瀚打算把自己的镖师队伍扩展到一定规模,最少要有面对流民或小股的异族骑兵也有自保之力,明末时山西河南的大户都会在山中结寨自保,积储粮草,一有警讯就带着家人和护卫住到堡中,太平时再出来,一个堡里可以藏几千石粮食,打上几眼井,就算几千上万人围着也打不进来,张瀚近来看书和思索就想着能在大梁山里选一个合适地方,万一东虏进来或是流贼攻过来,带着几百上千的强悍镖师当护卫,在尘埃落定前自己和家人算是安全了。
  ……
  “这路可真难走。”
  梁兴和蒋奎蒋义等人跟着张瀚,一行八人骑着马一样在山间小道上艰难而行,速度怎么也提不起来,从申时初刻走到傍晚快天黑了,距离东山会的铁场还有二里多路,从山这边看已经近在眼前,可算算还得走两刻钟才能到,这一段距离有相当长的路段还不能骑马,只能拉着马走。
  “以后人力和财力足了,叫几千人来修路就是。”
  张瀚倒是很从容,这些地方其实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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