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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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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时他们突然想起了商团军,横亘在他们欲望之前的冰冷之墙,所有的一切欲望都被现实撞的粉碎,所有人又都是沉默下来。
  现在没有哪个蒙古人敢拍着胸脯说一定能突破商团军的防线,特别是多次优势兵力,数千人打几百人的战事一样损失惨重,根本突不过去。而小规模的战斗几乎每日都有,漫长的战线上商团军几乎无处不在,他们在丘陵地带和蒙古人战斗,在山地战斗,在草原战斗,在河边战斗,在温地战斗,到处是穿着红色或灰色军袍的商团军人,到处是他们嘹亮的军号喇叭声,到处是激昂的鼓声和战斗厮杀的叫喊声。
  商团军是左翼蒙古人见过的最可怕的敌人,装备精良,战斗意志无比坚定,厮杀战斗的技巧无比娴熟老练,几乎不给蒙古人任何的机会。
  在任何一场战斗中,从未有过势均力敌,给蒙古人胜利机会的感觉。
  任何一场战斗中,从头到尾蒙古人都是会撞的头破血流,最终在绝望中撤退而走。
  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从来没有过。
  虽然商团军在漫长的战线上只有蒙古人四分之一左右的兵力,但没有哪个察哈尔蒙古人怀疑他们的实力,很多人都在庆幸,还好商团军的任务就是挡住他们,在一场场规模大小不同的激烈战斗中,几乎很少有商团军乘胜追击的记录,只是将蒙古人挡住就满足了,很多蒙古贵族都在私下里议论,为何商团军从不集结主力试图会战,或是乘胜追击,压迫察哈尔人,获取更多更大的胜利?
  所有蒙古人的笑容都收敛了,一种沮丧的气氛油然而生,这叫对面的明军将领十分诧异,难以理解。


第979章 疑兵
  没有人注意到,在斜侧西南方向的高山峻岭之上,一小队商团军人正趴在山梁脊背上,默默观察着这边的情形。
  这时距离更近了,整个小队的人都能看到崇山峻岭之上的蜿蜒如长蛇的长城。
  张献忠举着望远镜,口中喃喃道:“往西边没多远就是古北口,那边山岭更高,地势更险,长城是戚大帅在任时重修过的,古北口有三道瓮城,东边不远是将军楼,从口子进去往南直插就是京城方向,往东是金山岭,大潘口,司马台,望京楼,地势险要,山峦如聚,到处都是大山,而且十分险峻,长城沿山而建,到处是敌台与藏兵楼,这里的长城都是嘉靖年间重修过,夯土包砖,雄伟异常,非别处可比。”
  中队长笑道:“黄虎你说你识不得几个字,现在听你说话,哪象不识字的样子?”
  张献忠先是愕然,接着一拍腿,笑道:“还真是,咱自己都不知不觉就能说话这么有条理有文采了。”
  “文采个屁,给个梯子你就上房。”中队长拿着望远镜看过去,关门外的一幕正好看的清清楚楚。
  “关门已经闭上了。”张献忠道:“瓮城,关门,城楼,最少有两三千人,沿另外几个城楼都有兵马驻守,北虏凭硬攻是毫无机会了,听说从蓟镇到宣大都戒严了。说来好笑,咱们一直只出三分力打的北虏,在朝廷那里却是如临大敌……强弱之势很明显了啊。”
  中队长笑道:“你他娘的一个军士,分析起大势来倒是头头是道的。”
  “打还是不打?”张献忠道:“咱们距离四百步左右,地势险要居高临下,不过以咱们的火炮射程,打了也是白打。要靠近到三百步内,我们在行军途中就暴露了,而且要从坡顶下到半坡,要是北虏冲过来,咱们可就狼狈了。”
  队官皱眉道:“你有啥主意?”
  张献忠道:“还是要用疑兵之计,我有个思量,说与你听听,成就成,不成咱就回去复命。”
  ……
  交割银两的事情双方都尽可能想更快的完成,明军那边不算很愉快,而且总督那头还在等复命,蒙古人情绪也不是很好,巴不得早点拿着银子走人,点算清楚,拿了回执,明军一方开始回到城下等候,蒙古一方则是开始小心翼翼的将银箱往挽马身上捆扎。
  十几万两银子,捆扎也需时间,双方都只能耐心等着。
  在双方的身后是各自的后援,他们都并不紧张,但动作相对急迫。
  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嘹亮的军号声。
  借着日暮时的斜辉,所有人都看到了在山谷一侧的一个剪影。
  一个商团军的士兵站在斜坡之上,身后是峰峦绵延不绝的群山,落日余辉照映在他的身后,这个战士一手叉腰,一手持号,开始吹响军号。
  “商团军,是猎骑兵!”
  “天哪,是那帮恶魔!”
  察哈尔人虽然迟钝,对商团军的了解也远不及西边的蒙古各部那么深刻,但双方已经打了这么久,最少商团军有几个兵种,各兵种大体上是什么特征,这一点要是还没有了解,那察哈尔部上上下下不如都一头撞死算了。
  对很多漠北的牧人来说,猎骑兵就是他们恐怖的记忆。相对于枪骑兵团在土默特部的表现,猎骑兵营的表现稳稳压过枪骑兵团一头。
  红色的军袍之下是毫无顾忌的魔鬼,犀利的攻击与毫不留情的战斗风格,从每个部落经过的猎骑兵营就象是一阵飓风吹过,每个被猎骑兵营光顾过的部落都会留下最惨痛的回忆。
  察哈尔人从听说到实际领教也并没有花费太久时间,只要被猎骑兵们攻击过的部落,其凄惨程度要远远超过商团军其余几个兵种,已经到了令察哈尔人闻之心惊,见之而丧胆的地步了。
  前来领银子的蒙古人和他们的大队是脱节的,一百多个银箱已经大半装在挽马上,但骑手都没有就位,大半的北虏呈半圆形对着关门和出关送银子的明军,虽然不惧明军反悔,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牧民们正在搬抬着银箱,看到穿着大红军袍的号手出现在山坡顶上时,所有的牧人都呆住了,他们情不自禁的停止了动作,两眼圆睁,目瞪口呆的看向山坡。
  坡顶之后还有高坡,一座座山峰层层叠叠无边无际,太阳开始向西斜,金色的阳光洒在大红军服的军人身上,仿佛是一座神圣无名的雕像。
  蜿蜒的长城在红袍军人身后错落的山峰之上,好象亘古以来,就是由这个红袍军人在守护一样。
  随着军号声响,几面军旗缓慢而坚定的出现在坡后。
  掌旗者又是标准的猎骑兵营的大红军袍,山风很大,将军袍吹的向后飘荡着,映衬的骑士显得英武异常。
  “真是他们!”
  这一下连脑毛大等北虏高层也是震惊异常。
  他们完全想象不到,这些猎骑兵是怎么穿过崇山峻岭,怎么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察哈尔部落,从千军万马之中,突袭至此?
  明军将士则是震骇异常,他们不知道是何人安排的军队在这样的深山之中,峻岭之上,又不知道是谁安排他们摆出这种突袭的状态出来?
  朝廷给银子,蓟辽总督一心等着北虏拿银子之后撤回草原深处的回报,辽东经略孙阁老只考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察哈尔部西迁并无办法,甚至根本毫无关注……历史上就是如此,在察哈尔西迁乃至攻打大同的这一段时间内,大明的边境官员漠不关心,只留下几段关于是否拿粮食出来接济穷困交加的蒙古人的争论记录……从天启年间,草原上的灾情就特别严重了,从东边的察哈尔人到西边的土默特人都是一样,长期的干旱无雨和冰冻灾害使草原上的板升地颗粒无收,牧场大面积枯萎,牧畜大规模的死亡,蒙古人缺粮的情形变得十分严重,到崇祯年间几乎是冻饿交加,从天启到崇祯年间,除了林丹汗要求原本赐给土默特顺义王的市赏之外,东部到西部的各部蒙古部落都曾经请求大明赐粮或是重开马市,蒙古人愿意以贸易的办法来换粮。
  结果数任边境主官都无法决断,朝廷也是争执不下。
  给粮就是收买蒙古部落,使其不与后金合作,而又有因粮资敌之弊。
  万一给了粮食,蒙古人还是选择与后金站在一边,那大明朝廷不是当了冤孙,不仅要吃眼前亏,还要为后世之讥,成为万年流传的笑话?
  而坚持不给,就直接肯定的将蒙古各部推到后金一边了,原本各部就在后金的胁迫下与之盟誓,只是可能有真心有虚情有假意,如果大明这边态度冷酷绝情,这帮北虏又不敢自己抢,又哭求到,那就只能跟着后金一起对大明用强了。
  这是军事帐也是政治帐,但大明朝廷和边疆大吏没有一个算明白的,到死都是一笔糊涂账。
  这样的军政大员,怎么可能会当真理解商团军是什么样的存在,又能清楚的知道商团军的各个兵种的特点与着装,又会叫部下们明白草原上已经真正有了新的势力,与以往的北虏绝然不同,出身于大明,而实际上又与大明朝廷毫无关系可言?
  剪影般的几个擎旗手身后,大片的烟尘泛起,然后是一整队的红袍骑兵出现在山坡顶部,每人都是手持长铳,有几个军官手持闪亮的马刀,所有骑兵将士都将手中火铳或马刀指向眼前数百步外山坡之下。
  所有的蒙古人都感觉到了威胁,牧民开始乱跑,甲兵们也混乱不堪,今日他们出动了千余人左右,大部份人留在里许外,原本是为了叫出关明军安心,现在反而象是害惨了自己。
  十几门火炮又被推向前方,在众目睽睽之下,火炮从两翼开始飞速推下山坡,到了半山腰附近时,红袍骑兵也开始慢慢涌下山坡,在其身后,仍然是有大片的烟尘。
  在所有人的目视之下,炮手开始固定临时的炮位……这事也很简单,小样佛郎机重一百五十余斤,用几个随行携带的沙袋就能固定。
  虎蹲炮才三十六斤,商团军的虎蹲炮以腹长加掴,可以多装火药扩大威力,以前爪固定炮位,相当的方便快捷。
  以往明军的火炮无掴,而且腹短,打放药子软弱无力,后戚继光改良火炮身管,加长炮腹,其实也就是可以有更大的冲击力,加固炮身,加上炮掴,可以承受更多的装药,加装前爪,可以迅速固定炮位,数十门虎蹲炮集中一起发炮,可以对步兵为主的倭寇进行大范围的火力压制和打击,堪称利器。
  到了北方,地广人稀,对手全部是以骑兵为主的北虏,战场广袤,骑兵移动极快,飘忽不定,小炮用处不大,而且工部造的火炮质量越来越差,现在蓟镇明军编制五百人一门虎蹲炮,真是屁用不顶了。
  猎骑兵却是每个中队就有四门虎蹲炮加两门佛郎机,加上营本部增配的七门佛郎机,十几门火炮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开,炮手开始上引药装填……


第980章 冲击
  “跑啊……”
  “他们要打炮了。”
  “蛮子的火炮凶猛!”
  如果说几个月前察哈尔人对商团军的火器还没有太多直观的感觉,这阵子算是给他们补上了生动的一刻,什么叫营属三磅炮四磅炮,什么叫大样佛郎机,小样佛郎机,什么叫虎蹲炮和骑兵铳,步兵铳,短铳,什么叫重型火铳,什么是投枪阔刀飞斧……反正每次和猎骑兵营交战对这些蒙古人的心理都是不小的挑战,对他们来说自己这边只有破旧的铁矛和稀烂的薄绵甲,甚至多半人无甲,然后就是绵软无力的骑弓,射的准有什么用?在猎骑兵们犀利的火器打击下,察哈尔人早就放弃了用骑弓占便宜的打算,每次老老实实的冲阵说不定还能有所斩获,和猎骑兵对拼火力,把人拼光了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看到火炮摆开,大队持火铳的骑兵出现在峰口,后头烟尘大作显然是有更多兵马赶上来,又有十几门火炮的炮口黑洞洞的,似乎正瞄向自己的头顶。
  所有人都慌乱了!
  “跑啊!”
  不知道是哪个牧民先叫的第一句,千多人的队伍顿时混乱了,那些正在搬银箱的牧民离马最远,他们是最慌乱的一群,立刻有人将银箱推到一边,或是掀落下地,跳上马便策马往东北方向跑。
  甲兵也在跑,牧人们在跑,连几里外的营地里都是传来慌乱的叫喊声。
  后来将领们也开始跑了,脑毛大还不想跑,但这时炮声打响了,猎骑兵们是把火炮摆在半坡上,距离已经不到三百步,正好是两种小型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摆弄了只有不到五分钟时间就装填打放,第一轮火炮打过去,炮子在火光和尖啸声中飞向对面的蒙古人队伍中,还在犹豫迟疑的人立刻连人带马被打翻了十几个!
  这时嘹亮的军号声又响起来了,猎骑兵们开始手持火铳向下冲锋,由于坡势陡峭,马匹速度不快,但所有人都明白,只要这些骑兵冲下来,就会呈雷霆之势,直冲到有效射程内,策骑游走,将弹雨不停的打在敌人头上,五六百人的猎骑兵一起冲过来,火器打放,弹落如雨,这千多蒙古人哪够打的?察哈尔人很有经验,猎骑兵人数在六百到七百之间,打起来三四千蒙古人也就是他们打放两轮之后就准得跑,将领也想赢,可是顶着那样的犀利的弹雨攻击是根本办不到的事情,自己看了都想跑,强逼着部下去攻击,根本办不到不说,还容易被人在身后射上一箭,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况且猎骑兵不仅火器犀利,攻击手段多样,近身搏斗也十分凶悍,察哈尔人根本没有信心和这群杀神对抗。
  大队的人开始如潮水般跑走了,身后响起密集的火铳打放声,似乎不停的有人落马,山坡上继续有猎骑兵涌下来……
  察哈尔人已经是大群的没头苍蝇了。
  到处是奔逃的人群,马速被带到最高,只有少数精锐甲兵簇拥着脑毛大等台吉逃跑,队伍还算不太乱,大多的牧人和甲兵都是一团混乱,他们很快跑的漫山遍野,带起了大片的烟尘和枯草,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不过片刻功夫,这些察哈尔人就跑到数里之外,然后整个营地里的人也都开始逃跑,根本没有人敢于回顾停留。
  整个中队的猎骑兵都冲了下来,跟着蒙古人身后不断放枪,火器轮放,打放声不停,追了一刻钟功夫,将北虏撵开十几里外之后,整个中队的猎骑兵才慢慢策马返回。
  炮队在半坡并没有动,他们在监视着城墙下的明军将士。
  在明军的注视之下,猎骑兵们好整以暇的停住,收拢了几十匹跑散的无主马匹,然后开始搬运银箱。
  明军将校并没有动弹,他们目瞪口呆,委实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
  几十个骑兵冲下坡,十几门小炮打放一轮,几千北虏就这么跑了?
  这还是印象中强悍无比,经常犯边,与大明九边有血海深仇的蒙古铁骑?
  这他娘的连土匪马贼也不如!
  猎骑兵将士的动作很快……他们比北虏要专业的多,毕竟好几个队官和老兵都曾经是马贼出身,大伙儿在行家的指点下迅速搬抬捆扎,然后赶着装满了银箱的马匹往山坡一侧赶。
  不动手的骑兵则挟着步铳在马上戒备,铳口指向那些躲在关门处的明军将士。
  骑队很快就转向山坡一侧行进,众人都松了口气……一会儿就是完全在火炮火力掩护范围之内,不管是明军醒过神来还是察哈尔人回过味来,有这些火炮加地形掩护也不必害怕了。
  张献忠挟着火铳带人掩护,他从军半年多,经历漠北漠西各处恶战,转战超过万里,战争经验已经十分丰富,也经历过猎骑兵营以少胜多的诸多战例,但如今日这样,一个加强版的中队虚张声势便撵走三千多北虏的经历,也是从未有过。
  这一次战斗,必定将在商团军的战史上隆重记录下来,这是个人经历上最可以浓墨重彩的一笔。
  纵使数十年后,对儿孙辈也大可吹嘘一通了!
  张献忠尚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不过不妨碍他展望将来了。
  说来也怪,在当初跑江湖时,或是在衙门当差,或是当大明边军时,张献忠可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些,若他喜欢考虑将来,当初陈宏范叫他当家丁他便会同意,副总兵麾下的家丁,已经足可养家糊口,安身立业了。
  想到这些高兴事,张献忠忍不住握铳大笑起来。
  可惜一嘴美髯剃的光光,否则大可掀髯大笑!
  这时明军将校也醒过神来,众将面面相觑,不过并无人讨论这是哪一镇的兵马,谁都看的出来,这样的装备,这样胆大的军队,这样的军旗军袍,哪一镇明军都不可能有。
  有个小校奉命向前,高喊道:“尔等何人?来自何处?”
  张献忠向中队长看一眼,向对方夹着眼皮笑了笑,中队长也是一笑点头。
  张献忠乃答说道:“非尔等可所知!”
  明军将校微怒,各自率队向前。
  他们可是看的很清楚,眼前这些骑兵不到百人。
  张献忠哈哈一笑,手铳指向明军,扣动扳机,火石燃烧药池引药,火铳击发,火光和巨响声中对面的明军阵列戛然而止。
  “再上来,老子身后的火炮不是吃素的!”张献忠厉声道:“相隔百余步,一轮十几门炮要打出多少铅子,你们会不会算?你们蓟镇兵早前五十人一门火炮,现在是五百人一门,我身后的这些炮,你们得集结几千上万人才有这数字,好好算算这笔账,你们就不会感觉咱们人少了。”
  这么一说,包括督标中军在内的蓟镇军官都是醒悟过来。
  怪不得北虏跑的比风还快,原本真正忌惮的就是这些火炮?
  众军官踟蹰起来,要继续向前,忌惮火炮,就此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献忠等人却不会等他们,众人开始从夹道慢慢斜着上坡,大队人马很快上去,剩下十几人牵着几十匹马,上头装满了银子,开始慢慢登山。
  眼见众人都上的差不多了,张献忠满带豪气的喝道:“好了,众官免送,请回罢!”
  这一下把明军上下气的发昏,但此时冲过去就更是无谓,刚刚还有机会,现在送就是送死。
  后人如果有在古北口一带游玩过的应该知道,到处都是绵延山岭,山坡有陡峭异常的也有较为平缓的,长城一般建在陡峭的高坡之上,一座坡连着另一座坡,商团军将炮位放在半坡,早早占据地利,大队人马又重新出现在高坡上,这种地形,不要说明军没有战心,就算有心一战,冲过去也根本是送死。
  被讥嘲这么一句,众人面色都很难看,一个守备突然一拍腿,说道:“咱们怕什么,银子已经交割给北虏了,而且事情发生在关门之外,和我们大明什么相关?”
  “说的是!”督标中军闻言一想,感觉甚是有理,赞道:“回执都有了,咱们和北虏间的事都完事了,就当是白看了一场热闹罢了。”
  众军官纷纷点头,所谓屈辱愤怒不过是一时的情绪罢了,既然把责任抛开了,别的事说到底都是小事情。
  “不过……”督标中军突然又骂道:“这他娘的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帮子红衣兵?”
  “我倒有个想法……”适才那守备道:“估计是一个‘和’字。”
  众人都是微微点头……草原上能和北虏掰腕子的势力,除了和记之外,还有哪一家?
  “不可能吧……”督标中军倒吸一口凉气,感觉难以置信。
  此前一直听说和记有商团护军在草原上和北虏打,甚至一路打到青城,但各人心里都不曾当真,甚至觉得夸大其辞。
  旧有的看法是十分牢固的……商人,不成大器,难有作为。
  今日在眼前看到的一切,才真正涮新了在场所有人的看法,虽然还是令人震惊,但心中那种强烈的异样感反而削弱了许多。
  毕竟眼前的画面冲击力才真的够大!
  早先说话的守备此时由衷道:“今日才知道什么是军队,什么是军人,我孩提时见过浙兵至蓟镇,当时令举镇上下骇异,我父曾与我说过,我家虽然世代将门,论带兵不及戚帅多矣。而今日所见之兵马,又远在我记忆中的浙兵之上了。”
  众人一时默然,只有督标中军看着还是一片狼藉的北虏驻地,突然大笑道:“北虏跑来跑去,人没死几个,银子没拿到一文,真不知道他们图的是什么啊。”


第981章 归路
  天气陡然转冷了。
  进入八月之后,草原上明显感觉气温下降了很多,等过了中秋接近九月时,第一场雪如期而降。
  张瀚到此时才踏上归程。
  他在旧中都一带主持对察哈尔人的战事,到七月底时从旧中都沿着兴和堡往安固里淖,再到漠北官道一带巡行,一路向北几近千里,至戈壁滩深处,眼看要穿过去之后乃止。
  整个官道有一千五百多里,直抵买卖城,标准并不算高,但也并不算低。按秦官道的标准路宽五尺,也就只容一车直行,两车交汇时就得错道而行,采用的技术也就是夯土式,也是中国式官道的通用规格,从秦直道开始就一直如此。
  不俗之处就是用工充足,夯土绝不将就,用金属筑板不停拍打,一直到坚硬如铁为止。比起稀烂的大明官道,最少和裕升修筑的官道可以在几十年内不必担心凹陷凸起等官道特有的毛病,当然养护也是隔数月就得进行一次,否则还是保持不了太久。
  排水设施是肯定要的,隔一段路就会有排水的沟渠,好在草原上最近这几十年估计都是以干旱的天气为主,倒不必一路沟渠到底。
  另外就是直道两侧原本是打算以石块或砖块固定两边,但军司核算了一下工程量和消耗的人员物资……再胆大的人都不敢说出那个数字,连张瀚也是完全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打算。
  张瀚看过杂书不少,知道古罗马人是怎么修路的,中间挖开土壤,垫上沙石石块固定,道路两侧用石片固定,并且有排水沟渠,两千年下来不少罗马人修的道路还保存的相当完好,而且罗马人修的里程是好几千公里,万里之远,果然古典军国主义强国不是盖的,就以张瀚现在的实力,想按罗马标准修一条青城到库伦的道路,不要说把他修破产,直接就没有破产的机会好么!
  道路已经修好了七成,大量的民夫在入冬前已经开始南下,只有少量的技术人员和辎兵沿着北上的直道继续勘测和养护已经修好的部份。
  张瀚自戈壁区返回,再抵旧中都时,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察哈尔人全线溃退。
  击退林丹汗的不是商团军,因为按张瀚的指示,商团军以稳守为主,哪怕是战机就在眼前也绝不会主动出击,张瀚担心,一旦大规模的剿灭察哈尔人,引起整个左翼蒙古的大崩盘,会在短期内导致辽东到左翼蒙古天翻地覆式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是有益于商团军的部署,比如察哈尔人归降,大量的小部落归顺,如同土默特和漠北三部那样。
  但更大的变量可能是后金方面得到消息,大举进入草原,原本他们已经收服了大量的部落,察哈尔人一跨,其八鄂托克和本部的大量牧民和地盘很可能归于女真所有,那时候麻烦可能会很大……很简单,因为军司还没有准备好在短期内和女真开战,更不喜欢见到一个提前几年正式进入左翼蒙古地盘,掌握十几二十万蒙古丁口和广袤草原的后金帝国。
  张瀚一直认为,女真人真正威胁到大明主要还是孙承宗在辽西修城堡的那几年,后金以沈阳为基地,一直着力于狠狠的修理蒙古人,天启六年一听说林丹汗西迁,皇太极就带着精锐兵马追杀了几千里,来回万里之遥一定要灭掉察哈尔部,根子就是在女真非得占有草原,获得蒙古人的助力,才能真正从辽东一隅的小国,转化为和大明实为敌体的大国,这几年的变化,润物无声,然而至关重要,张瀚感觉自己没有必要试探努儿哈赤的决心……只要察哈尔人真的跨了,女真人必定是在最短时间内赶到草原,那时候商团军不仅得不到察哈尔人留下来的地盘,还将面临与女真人提前的恶战,这种局面绝不是张瀚乐意见到的,所以约束部下,只守不攻,终于在冬季到来之前,察哈尔人感觉西进无望,而且吃亏很大,在两个来月的对峙交战之中,察哈尔人损失了好几千人,对一个丁口不到十万的蒙古部落来说,损失已经不可谓不惨重了。
  从废中都再出发,往后世张北,兴和、尚义等处巡行,在张家口外接见了王达通和马超文等张家口的大商人,算是当面感谢他们的捐赠,并且由张瀚亲自授给了荣誉理事的职位,虽然是官样文章,也是不得不做。
  相当多的张家口商人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坚定了他们跟随和记继续北上的决心。
  这些商人多半是晋商,也有陕商与北直商人,更有少量的山东与河南商人。
  这一天之后,和记商界第一的形象就此确立起来,张瀚更是隐隐成为整个北方商界的领袖。
  当然也无人知道,张瀚在台湾的着手布局,其实在南方的海商中,和记也是商界重镇,并且实力越来越强,有和裕升本部的强力支持,台湾那边的基业起点便是比普通的海商强过百倍,甚至直追平户李家和广东刘香,火拼颜思齐之后更是成为南方海域的巨头之一,闽浙两广到南洋海面六大势力,西班牙,荷兰,刘香,李国助,大明福建水师,还有一个,便是和记水师。
  折回青城的路上,北风呼啸而至,天空飘落雪花,等张瀚抵达城门口时,李慎明,孙敬亭,李东学,周逢吉,李遇春,张学曾,刘鹏,田季堂等文官都出城迎接,武职官方面是赵世文率部下出迎。
  “文澜此次当真辛苦。”李慎明亲自替张瀚系上披风,须臾过后披风上就落满雪花。李慎明由衷道:“一出去又是几个月,奔波数千里,着实辛苦,请饮杯暖酒。”
  孙敬亭果然持着暖壶过来,倒了一杯热酒,递上前去,笑着道:“这是大伙儿的意思,文澜请用。”
  张瀚心中一阵感动,也不说话,接了酒到手,一饮而尽。
  众人这才一起簇拥张瀚上车,李慎明和孙敬亭,李东学,田季堂四人与张瀚一车,其余各人或是骑马,或是坐车,一起往青城内行去。
  车队外围是一百多特勤护卫,特勤局的人是士兵流动性较强,都是从枪骑兵和猎骑兵铳骑兵里挑选的最精锐勇武的战士,军官则是很少更换,一般在特勤局三年以上才会考虑换岗,而高层就几乎没换过……到了高层重要的就不是本事,而是忠诚了。
  除了特勤护卫之外,青城行军司和驻军也派了一百多骑兵散开护卫,这座城池孤零零的矗立在草原上,不象汉人的城池,再小的城在四周定然有附郭的村镇,烟墟人间行人商旅不绝,暮色之下烟炊袅袅,孩童骑牛晚归,再有饭菜香气,人声不绝,这才是正常的汉人都市模样。
  眼前的青城尽管已经较此前大为变样,但还是显得荒僻孤凄了一些,四周雪野寂寂,放眼看去雪地一望无际,一眼看不到边,到处一片雪白,只有人和马经过的地方有一些浅浅的黑色蹄印,也很快被大雪给盖住了。
  只有在青城很近的范围内,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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