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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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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曹化淳立刻道:“请先生到内里先稍候片刻,咱家去回奏信王殿下知道。”
汪文言含笑点头应了。
信王太年轻,太幼稚了。
由于经常在人前表露出一些明显的倾向,信王同情和倾向东林,这已经是人所周知的事实。而对和裕升的恶感,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虽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但汪文言知道信王的态度便已经足够了。
第926章 提银
“诸位东主请了。”这时刘吉才露面,向留下来的商人东主们拱手致意。
店堂和街市上围的人多半散去了,虽然众人还在议论着和裕升银本不足的事,不过最少所有人都放下了一半多的心,不管银本足不足,最少京城这里是来者不拒,众人排了一下午的队,看了和裕升的人整个下午都不断的往外搬银子,这颗心倒也是渐渐放了下来。
刘吉这时出来,时机正是恰好,他笑眯眯的向众人拱着手,说道:“诸位东主请了,原本各位这样来提银子,不管怎样我们也要把银子给付交割清楚,可是诸位看,这天都黑透了,我们的银库是每天有固定时辰上锁,然后有专人核查清点,第二天再开库清查一遍,核对清楚了再开库放银,每日进出的数额和时间都是有规矩的,诸位着急取银,在下心里也是清楚,可就算在下破例给银,这天黑之后拿着大棒的银子走路也不安全是不是?再者说,再过一会儿也要宵禁了。如果诸位不放心,尽可在正阳门大街寻住处住下,也尽可派人盯着这里,咱们和裕升的几个掌柜今晚就不走了,就宿在店里,明天到了开银库的时间,大伙儿凭银票取银,可否?”
众人瞟着史从斌不出声,今日之事,史从斌其实就是挑头的人,他的八千两早就给付了,但是史从斌并没有离开,而是鼓动大家继续提银,这时他也感觉为难,于情于理,也并没有办法坚持下去。
这时外头传来吃吃的喝道声,接着众人看到有轿子停在和裕升的门口,接着看到一个戴黑色三山帽的青年宦官走下轿子,匆忙进入店堂之内。
“曹公公。”刘吉有些意外,还是赶紧一拱手。
“闲话不说。”曹化淳点点头,脸上有一点尴尬之色的道:“我们信王府存在贵号有五千银子,殿下令咱家立刻来提。”
“公公,”刘吉有些无奈的道:“这五千两是王府说明了要兑铜钱的,而且约好是下个月给付,鄙号存的铜钱今日已经兑完,总得宽限数日,容在下从外调来铜钱给付了再说。”
“没有办法。”曹化淳板着脸,摇头道:“这是殿下亲口谕令,并且十分严厉,咱家没有办法!”
刘吉感觉一阵无语,信王的这银子确实是拿来换铜钱的,而且也确实是五千两,但其中有两千五百是和裕升声明的节敬,信王府只算一半银子,就算这一半也是暂欠,银票倒是先拿走了,和裕升方面不愿为这一点小钱再次得罪心眼很小的信王殿下,不料这位王爷居然拿着当日开走的银票,堂而皇之的跑来要钱,这个脸可真是太大了。
曹化淳当然也明白刘吉的感觉,他自己也是有些尴尬,不过太监行事,向来不要脸皮巧取豪夺的时候多,这事儿摆明了是信王要趁机报复和裕升一把,也就只能继续厚着脸皮了。
而且上次送礼借钱的事,曹化淳在其中起了很不好的作用,信王的愤怒有一多半是他造成的,这一次的差事他当然要出尽全力。
“五千两当然要奉上,有银票么。”刘吉强压住怒火,说道:“不过曹公公如此欺人,日后和裕升绝不再会接王府的买卖。”
曹化淳板着脸不语,刘吉命人到后宅搬取银两,一百锭大银数清楚了,交给了曹化淳带来的人。
“咱家告辞。”曹化淳尴尬的道:“愿和裕升生意兴隆。”
刘吉冷笑不语,往常曹化淳来,走时刘吉总要奉上一锭银子,不叫这老公儿白跑,今日双方算是撕破脸皮,刘吉当然不会再送银子。
待曹化淳走后,别的商人也全部离开,待伙计们上了门板之后,刘吉忧心忡忡的对王发祥和李国宾道:“这一下祸患不小。”
李国宾顿足道:“五千银子是小事,咱们还是能按原本的计划撑过头几天。但信王这么做,无疑是摆明了对我们和裕升的不满,这样一来,京城勋贵和我们有银钱来往的,明后日也一定多半会来清算,这一下真是麻烦不小!”
信王的地位已经是一年高过一年,原因也是简单,天启皇帝虽然还只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但皇帝已经眼看即位近五年时间,这么久时间未曾有皇子成活,此前的两个皇子都是夭折,而这一两年后宫的皇后和嫔妃们都完全没有了动静,张皇后甚为贤良,在朝廷百官和百姓中口碑甚好,人们都私下传言是魏忠贤和客氏在后宫欺侮皇后,甚至是魏、客二人暗中杀害皇子,甚至使张皇后数次流产,乃至一直不能诞下皇子。
这谣言里头学问颇大,固然有民间向来对太监有不好的风评所致,更多的恐怕还是要着落在汪文言等东林党人的身上。
“没事的。”王发祥倒是很镇定的道:“军司必有安排,你们放心吧。”
……
曹化淳提了银子,一路折回信王府。
这一次差事算是白辛苦,信王知道这是五千两的银票,想中饱都不可能。
天色已黑,不过王府四周多半是富贵人家所居,多是深宅大院,一路上各家都是灯火通明,和那些天黑就上床睡觉的市井小民之家大为不同。
信王府外悬着风灯,曹化淳进府后有好几人提着丝料的灯笼等着,一见他进来,便是立刻将他带往一处偏殿。
信王还没有睡,他脸上神色一派悠闲怡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由于王府晚膳规矩和宫中一样,下午四点左右就开晚膳,在晚上临前之前,信王会习惯用一些精致细巧的点心,多是宫中点心式样,信王的曾祖父喜欢吃果饼,祖父则是嗜酒,点心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他的父亲光宗皇帝则喜欢吃虎眼糖,兄长天启皇帝最爱吃杂烩菜,信王则最喜欢吃细巧的甜点心,配着精心熬制出来的燕窝粥,在信王看来是无上美味。
只是信王府开销不足,眼前这一堆看着不起眼,最少都是大几十两银子,就算以亲王之尊,信王也不能常常享用。
今天信王的心情愉悦并非由来无因,汪文言在此前拜见,除了带来和裕升的消息之外,也透露了东林党一定要将阉党赶尽杀绝的消息。
对信王来说,他对东林党的好感是十分明显的,当然他对汪文言这一类人并不欣赏,这个阴微小人并无功名在身,信王对这一类的人物一向不怎么信任,而他天性多疑,在初见汪文言时感觉愉快,毕竟外廷臣子对他也是十分尊重,后来他又怀疑此人是想要利用自己,视自己为幼稚小儿,为此信王感觉有些小小的屈辱,不过相比较而言,信王毕竟是对东林党的仁人君子们印象极佳,这使他也很愿意原谅汪文言的大胆,至于向皇兄汇报今晚见外臣之事,信王也并无此打算。
尽管厂卫负责监视京师百官,不过人们都知道厂卫规矩废驰,几近无用,连东林党的那帮子文人都看不住,更不要说信王这里毕竟是亲藩府邸,魏忠贤又知道皇帝对信王的兄弟情谊,厂卫最多远远放几个人在信王府外围,绝不会有内应或是近处的监视,汪文言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上门,否则的话被阉党发觉,也是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
“奴婢见过殿下。”
曹化淳脚步匆匆走上前来,叩拜信王。
“哦,曹伴伴起来。”信王放下调羹,白皙的瓜子脸上满是笑意……信王毕竟还只是个少年,很难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信王随口道:“事情办的怎样了?”
曹化淳毕恭毕敬的道:“已经办妥,银子取回来,一会儿便放入王府银库。”
信王穷怕了的人,闻言立刻高兴起来。
这五千银子还是汪文言替他出的主意,等于是从和裕升手头硬抢回来的……事情明摆着的,要是和裕升当场否认,甚至和曹化淳顶牛吵起来,事情一传开来,人家不会说信王府趁人之危,只会说和裕升确实是银本有问题,连王府的存银都想赖!
“甚好!”信王眉眼舒展的道:“曹伴伴取五十两,是孤赏你的。”
曹化淳一脸感激的模样,叩头道:“谢殿下赏赐,不过奴婢并无用钱之处,吃住都在王府,银子还是给殿下留着赏别人。”
“赏你就收下吧。”信王今晚真是罕见的大方,着人将银子取了之后见曹化淳拿了,这才又笑道:“和裕升那边的情形怎样呢?”
“挤兑的人不少。”曹化淳道:“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外维持着秩序,人太多了,害怕出事。”
“哼。”信王冷哼一声,说道:“这般不良商家,很该叫五城兵马司将其封门,重重的办他们的罪!”
“殿下说的是……”曹化淳违心赞同道。
“这个汪文言毕竟还是有本事的。”信王又沉吟着道:“仅从只言片语就分析出和裕升存银不足,用这一招,等若打蛇在七寸上,商家坏了名声,日后怎么做得生意?和裕升这般商家,自我大明赚钱,心中却深藏不轨,也是皇兄仁厚,若换了吾,早就……”
虽然在自己府邸之内,又当着一众心腹亲信,信王还是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脸上愤愤之色,十分明显。
第927章 急报
信王的地位为什么水涨船高,主要原因还是天启无后,随着皇帝年岁渐长,嫔妃不见有孕绝不是好消息,弄不好可能如成化年间那样,天子过了三十岁还没有子嗣,而外朝还有风声就是皇帝近来喜好男色,要是这样的话,将来天子恐怕更无所出,信王则其实等同于皇储,身份地位绝非一般的亲王可比。
外朝这般想法,信王自己随着年岁渐长,又岂能全无想法?
信王倒不是盼着自己兄长无子或是早死,但少年心性习气,又没有经过正经的帝王教育,人一直在局外之中,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经过加工渲染后的东西,他的性格又较为偏激,想事容易钻牛角尖,更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在信王心里,东林党是朝廷正气的代表,阉党包括魏忠贤在内都是丑奴败类,客氏更是淫秽宫廷,罪该万死,信王一想到这些事,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常常在内心幻想,若是自己能够掌握大权,将怎样逐退阉党那些无耻之徒,怎样诛杀魏忠贤与客氏,使大明恢复朗朗乾坤,然后重用东林党,使朝廷众正盈朝……每次做这样幻想的时候,信王就是无比激动,感觉自己已经登基为帝,口含天宪,大权在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当梦醒之后,信王又是万分警醒……别人也罢了,若是皇兄也怀疑自己心怀不轨的话,事情可就是糟糕了。
不管怎样,皇兄正当盛年,身体又一向康健,恐怕就算生不出皇子,信王想要接这个皇位,最少还得十几二十年。
大明皇帝,长寿的不多,一般也就是三四十岁的平均寿命,光宗皇帝短寿,穆宗皇帝也是短命鬼,武宗,孝宗,宪宗,宣宗,仁宗,均是年未过四十就崩逝了。
“不论怎样,”信王换了口气,说笑道:“孤的心情很好,阉党受制,朝廷正气上升,实在是令人感觉可喜可贺,再清除和裕升这样的不法商家,犹如田亩之中去除杂草,善莫大焉!”
……
大约在王发祥派出塘马的二十三个小时之后,天色将明未明的黎明时分,两匹并骑的塘马从南北渠的大道上一路飞驰下来。
沿途的军民百姓并上工的工人并不多,一见双骑插红旗的塘马过来,众人无不赶紧立在道左,替塘马让道。
这是最高等级的塘马传骑,双马传骑,人们都知道规矩,绝不敢挡在路上,耽搁塘马的行进。
这么一路飞驰,到了军令司所在院子之前,塘马也没有停顿,飞驰而入,一边进院子,一边叫道:“六百里加急特急塘报,可有值班司官来接?”
“我来接!”
从北院立刻有人应声,从院门看过去正堂内还有灯火,显然是值夜的官员熬夜看公文时点着灯还不曾熄灭,值班官员可以睡觉休息,也有人利用这种清静的时间来多做一些事情,眼前屋子里的官员显然是后者。
塘马也不多话,从马背上跳下来,自怀中取出一个大红封套,大步走向院门口等着。
“拿来给我!”出门的是田季堂,他身为财务局的局正,近来还有风声要加军令司副司官一职,在和裕升体系内也算是张瀚的重臣心腹了,他当然有资格接这个急报,孙敬亭这个主官不在,张瀚也不在,两人一起往灵丘和广灵一带去了……张瀚难得回内地一次,以后估计想回来是越来越难,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料理一下,包括见灵丘等地的矿主大户,见广灵蔚州一带的官绅和大商人,还有内镇驻军的一些够得上身份的武官,再从新平堡出去时,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说来也是好笑,大明这边是揣着迷糊当明白,只以为张瀚是啺莺脱钣α茄娜宋铮胁朴惺朴幸靶模灿幸欢ǖ氖盗Γ竺髑煨业氖呛驮I牧α恳恢痹谕馐梗猿⒏且滩环ⅲ獠攀购驮I芗绦谀诘刈2蝗坏幕埃米愿愕耐帕罚贸霰呔郴髀玻庑┒际遣豢伤〉拇笞铮墒怯芯缘氖盗Φ北U希唤鎏熳雍椭爻济敲挥姓魏驮I拇蛩悖退闶悄切┨觳慌碌夭慌碌挠费怨伲切┛频狼辶鳎彩敲挥腥颂隼凑艺飧霾蛔栽凇蚶昙涞膯拜和播州杨应龙之乱,加壬辰倭乱,足足花了两千多万白银才弹压下去,那还是在万历早年,国力和兵力都很强势的时候,现在有一个东虏几乎占了全辽,南边一个奢安之乱也是闹了几年,调了近二十万南方明军加用了五六百万两银子才弹压下去,要是现在逼反了张瀚,任何人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这也是张瀚敢回大同的底气所在,说是“潜回”,其实在李庄办事见人,在灵丘等地来回穿梭,见人办事,并不怎么真正的避讳,要不是有底气在,恐怕就没有如这般方便了。
张瀚虽走,李庄这里还是核心所在,只是慢慢要搬迁到青城,几个确定要留在李庄的部门,或是一半人手留李庄的,就是财务和军政还有内情各部,田季堂的地位高涨,并非由来无因。
“出什么事了?”军需司的副司官刘鹏刚巧从青城回来办事,因为事情完了就得回青城,他的家也搬迁到了青城,索性就没有回去住,也不曾住在馆舍,就直接在军令司找了间空屋子睡下,早晨这时候似醒非醒,听到外头的动静,正好看到田季堂在看塘报,刘鹏便跑过来打听。
“你看吧。”田季堂将塘报递向刘鹏。
刘鹏赶紧摆手道:“老田你拉倒吧,是不是不懂规矩,你是当值官员,可以看,别看我比你高半级,这最高密级的塘报我是没资格看的。”
“没事。”田季堂道:“这事两天内传到张家口,三天内传到李庄,看看不妨。”
刘鹏这才接过来看,扫了几眼,当下便是脸色大变,拍腿道:“坏事了,这可糟糕了!”
刘鹏看向田季堂,又道:“军需司这边知道,近来因为林丹汗开始西迁,白洪大台吉率部请求归附,虽然没打仗,钱可是没少花,从四月到六月每月花三十万,六月到七月,已经花了四十多,七月怕是六十万打不住,这些银子,咱们日常只有不到四十万的收入,此前已经有亏空,每月要挪动的银子最少是三十万,加上此前的欠账,要是直隶等地纷纷挤兑,没有八十万以上这风潮平息不了。就算平息了,一两个月内怕是没有办法恢复,这一下麻烦可真是不小。”
田季堂道:“只要能迅速有力的击破谣言,畅开了给人兑银子走,帐局生意不会受大的影响。况且,大人和政事官们又有新的赚钱的法门,也是和帐局还有骡马行镖行有关系,都可以多赚不少。财源上头,并无可忧心之处。但眼前这风潮,则一定要迅速度过。”
刘鹏道:“老田你就是掌咱们和裕升银库的人,这事正巧落在你手里头,还是赶紧想办法去吧……你老实说,现在能挪腾出多少来?”
“银库早就没银子了,这个上司都知道。”田季堂勉强笑道:“不过我知道这样左右腾挪就怕出事,手里头一直掌握着十来万两不敢乱动,这两个月实在紧张,还是用出了两万多,现在算算有九万多不到十万的样子,我一会就下令即刻送往京师。”
“不够,京师那边和河南山东各地加起来,三天之内最少要三十万。”
田季堂先是皱眉不语,接着道:“只能将运往草原和原本给各工场的银子拖几天,这样能凑个二十来万吧。”
刘鹏道:“有些不妥,不过也只能这么办。”
……
“送银子的车队,我就说和裕升果然银本不足。”
马超文站在自家酒楼的三楼,凭楼而眺,果然看到大队的四轮大车过张家口,一路往京师去。
车队定然是连夜赶过来的,一大清晨就过了张家口继续走,车顶车身上挂满了露水和溅满了泥巴,还有枯草树叶等脏物,和裕升的车队很讲规矩,晚上到了车马大店是一定要清洗车身,涮洗挽马骡子,绝不会容许车马肮脏的继续赶路,一大早晨车队这么狼狈就只能说明一点,车队是整夜的赶路,并不曾休息打尖。
“果然是。”范永明站在一旁对王达通道:“马东主所说不差。”
王达通皱眉不语,他和马超文现在都是和裕升在大同的合作伙伴,这边和裕升派的理事是马超人,也是个老牌大商人,还有举人身份,在大明算是统治阶层的一份子,不过马超人不光是管商业这一块,还是行军司的副司官,很多杂务都要料理,有一个商务司派来的专职理事,说起来还是老熟人……当年跟着范永斗鞍前马后奔忙的李明达。
“不知道马兄到底是何用意?”王达通说道:“这阵子和李明达合作的很是愉快,和裕升也并不拿大,咱们张家口的晋商势力上一次铜钱之争可是惨败,咱们这些人也定下了与和裕升通力合作的章程,如果马东主有什么异样心思,在下不劝,但亦不想听,免得粘包,还是先告辞的好。”
第928章 捐赠
马超文闻言笑道:“我叫小范请你过来,难道是要设计或消遣你不成?和裕升的家业势力,京城里的人未必明白,咱们还不清楚吗?我就是猪油蒙了心也不会想着打张大人的主意,说句难听的,咱俩摞一起又能抵得和裕升一根寒毛不能?就算满城的商人加起来,也完全不是个儿呀。”
马超文的话说的确实很难听,但越是难听,王达通反而是放心了,当下坐定了,从容道:“那你老兄想怎样,赶紧说明白了,划下道来,要是能做,兄弟一定追随。”
“咱们与和裕升是合作的关系,大家一起发财。”马超文低声道:“不过在下主营是药材和布匹,你是主营杂货,近来我听到风声,和裕升恐怕要削减从咱们手里进货的份额了。”
王达通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
这事和裕升也没有刻意隐瞒,原本这些张家口商人的财货多半是和北虏贸易,后来北虏的盘口叫张瀚搅了个七零八碎,加上大明关闭官方马市,对张家口的晋商来说可谓灭顶之灾。后来还好是交通了东虏,大家的货仍然是大量出口外往辽东去,利润一样很高,当初王达通和马超文等人跟着八家晋商一起挑战和裕升,虽然他们没有赤膊上场,但内心未必是不希望八家晋商赢……真的赢了,等于是张家口的商人抱团抢下了这条走私路线,可比在别人嘴里仰食吃要舒服许多。
无奈八大晋商惨败,好在和裕升也不过份,仍然从张家口各家商人手中收货,维持了旧有的局面不说,大家的出货量和利润反有增加。
但东虏已经断绝了大半的贸易,主要是努儿哈赤父子不愿仰人鼻息,而且除了粮食之外,布匹和药材都不是紧要之物,女真人在入抚顺关前,八旗上下不少人穿不上衣服,在白山黑水的冰天雪地里头也没见冻死多少,没有了布匹,杂货,根本无所谓的事。
对努儿哈赤来说,不能缺少的东西就只有三样:粮食和盐铁!
东虏断了贸易,和裕升当然要削减进货量,北虏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购买力远不能和几年前相比,要想张家口这边恢复往日繁荣,最少还得三年左右的功夫,这对王达通和马超文等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差的坏消息。
“听说和裕升正在修一个北边靠近瀚海的买卖城。”王达通的消息要灵通的多,他对马超文道:“道路和城池修好,连通漠北,沿途商旅不绝,到了买卖城还有俄罗斯人来贸易,恐怕到那时我等的生意就又好做许多了。”
“那也不会白给咱们去。”马超文也知道这事,他对和裕升的实力还有张瀚的本事也是毫无怀疑了,一心想在这事里头分一杯羹,但转念一想,这贸易渠道完全是和裕升一手掌控,不象对北虏的贸易,张家口的晋商有不少商家是做了几代对北虏的生意,人脉有人头熟,并不一定需要和裕升的帮助,对俄罗斯人的贸易,从道路到贸易地点和贸易的对象全部是和裕升一手操持,马超文倒不担心和裕升会黑他,但他对此感觉十分不好,他想着要加入和裕升,但现在和裕升已经不复当初成立商会时的情形,需要囊括各地的殷实商家和有势力的士绅加入进来,分点利润来引众人入股,现在和裕升基本的盘口已经确定下来,普通的商人想加入进去基本没有任何的可能,直白点说,去年的草原上张瀚召开的大会改制之后,大门就已经关上了。
“我也明白……”王达通道:“估计会征税,但不知道会征收多少,也不知道咱们在那边做买卖的情形怎样,我的心里也是不托底。”
几个商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心思是很简单,不管朝廷是怎么想的,他们已经对和裕升和张瀚敬服到了骨子里头,一心想攀附到和裕升的体系之内。
“马兄还是直说吧。”王达通不想打迷糊了,两眼直盯着马超文不语。
“既然坐实了和裕升近来银本不足。”马超文笑道:“我等为什么不捐助一些银子,买一个理事的帽子戴在头上?就算不是正经的理事,就象朝廷捐纳监生一样,咱们也捐一个理事,这样也算是和裕升的自己人,这身份,缓急可用啊。”
王达通眼前一亮,笑道:“果然是好计较!”
张家口的大商人已经有过公议,打算在明春或夏初时去一趟漠北,这些商人都是惯和北虏打交道的,也有不少人曾经暗中深入草原……在张家口做买卖,赚的就是北虏的钱,和北虏的权贵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草原上他们既不陌生,也不会害怕,到漠北无非是多走一个多月的路,也没有什么打紧。但王达通和马超文,也包括别的商人在内,他们害怕的是两眼一抹黑,没有“关系”,也就是没有强硬的后台罩着,一旦有什么事,呼天不应,叫地不灵,那可就真的糟糕透顶。
眼下这事,倒是真的是大机会,虽然不知道和裕升的银荒到底有多严重,但在此时进献银子,效果定然是比平时要好的多。
“着!”王达通拍腿,笑着道:“马兄是个角色,这事情,算在下一个。”
“银子咱们也先说好。”马超文被王达通这么一捧,脸上高兴的放光,他道:“咱们就算三万两一个,怎样?”
“这个数字算是取乎于中。”王达通原本是打算出两万,转念一想,和裕升一年最少几百万的利,一万两万的,顶个屁用?当然人多力量大,自己和马超文带头,底下跟进一批,估计几十万可以凑出来,这样一来,首倡之功肯定到手了,这个当口也就不必在意万把两银子了,象王达通这样身家的商人,一年少则五六万,多则七八万两的纯利,在大明任何地方都是超级富商,一亩地一年的出产不过两把银子,拥地万亩一年也只有万把银子的入帐,甚至只有几千两,这个帐这么一算,就知道这两个商人是如何的财雄势大,这一次的决心又是如何之大了。
马超文的建议,也是由来并非无因。
有明一季,纳监和纳捐为官一直都有,但都并没有形成规模,不象清季那样,从早期就有捐官过班,中期过后更是捐官泛滥成灾,不仅捐钱就能买官,还能一直买到四品顶戴,甚至机缘凑巧,红顶商人也并不在话下,不仅能捐官,还可以从佐杂小官到捐纳知县,州、府,甚至直接捐道台,并且过班也能加钱,只要钱塞到位了,直接就能买到一个实缺道台。象光绪年间,一个管盐的盐法道,十几万两银子买到手,一年功夫也就回本了。
大明只是在崇祯年间纳捐多一些,也是以纳捐监生或是文官散阶为主,一般也只能捐七品以下,哪怕崇祯穷的要当裤子了,也没有把国家名器拿出来卖。这一层来说,其实也算不能变通,清末时,两样比明朝强,是以成功续命几十年,一则纳捐卖官,把大量的有钱的缙绅和商人阶层拉拢到了朝廷一边,试想这些人花了几千几万买官,屁股又怎么会不坐在朝廷这一边?
另一条,就是广开团练,放开手脚叫汉人士绅练兵打仗。
明朝此时也有团练,不然张瀚没有办法起家,但团练限制很多,并且规模都并不大,朝廷也不会拿团练当经制可用之师,不象曾国藩,李鸿章等清季的汉人大臣,练成兵能打仗,朝廷便拿来当救命稻草,虽然汉人练兵导致有重心偏斜,头轻脚重强枝弱干之弊,但毕竟是延续国运,满清多存世了半个世纪,明朝之亡,原因很多,反而是卖官和坐视地方离心这两条没有放开,也真是令人感觉扼腕痛惜。
“那便是这么定了。”马超文兴奋的道:“我那兄长就是在行军司,我看这事宜早不宜迟,这银子出的晚了,毫无效应,白瞎了咱们这一份心。”
“就怕咱们俩出银子这事被人知道,众人抢着上兑,那可不妙。”
马超文目光炯炯,用力点头道:“这说的是,和裕升现在的行市非当初可比,咱们张家口这里别的不说,几十万身家的大豪商总有好几十家,众人蜂拥而上,一起上兑银子,可就显不出咱们来了。这事不仅要快,还得保密!”
……
张瀚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正从灵丘往李庄赶的路上,半道上接到这种消息,心情倒是没有受太大影响的样子,抖了抖手,将塘报交给了孙敬亭看。
“糟糕之极。”孙敬亭却没有张瀚这般沉稳,脸色当时就是一变。
“预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张瀚笑一笑,说道:“咱们是一直来回的腾挪,凡账目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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