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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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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在东林党内只算外围,远够不上核心地位,汪文言向来眼高于顶,压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和裕升不管有多强的实力,自有汪文言去头顶,吹皱一池春水,关自己屁事?
  倒是今日卖了一个不小的人情给和裕升,这倒是所得非小。
  “不过请老大人放心,”王发祥又道:“只要他们从商业上着手,在商言商,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我们和裕升都一定会接着。”
  从刘府出来后,王发祥第一时间折回自己所在的情报点,然后将今日之事写成节略,用最高密级的封套封了,交代人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李庄和青城,估计明日就能到李庄,后日至青城,至于军司怎么处理,张瀚会做什么决断,那就不是王发祥能随决揣度的了。
  ……
  “前方便是镇海港,拿下此港,此战便赢了一半了!”
  俞咨皋胡须和头发皆是白了一半,已经是一个标准的老将形象。
  凤翅盔,银色的山文甲,大红披风,描金绘彩的巴掌宽的牛皮革带,长长的黑色皮靴,一切都鄣显着主人不同凡俗的高级武官的身份。
  俞家原本就是将门世家,又出了俞大猷这个传奇式的人物……俞大猷少年习武,曾经以一剑压服少室山群僧,这可不是小说家言,而是真正的史实,后来从军领兵,运气不好而数次挫跌,就算这样也是建立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功业,抗倭名将,首推戚继光,其次便是俞大猷。
  不论是武艺,诗词歌赋,还是练兵之法,带兵实战的本事,俞大猷都是和戚继光一样的优秀,想起来也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嘉靖到万历中期以前,大明真的是将星璀璨,戚继光,俞大猷就是其中最闪烁的双子星。
  现在俞咨皋一心想的就是重振家声,直追乃父当年的荣光。
  一百多艘大小不一的水师战船横帆吃风,向着不远处的澎湖列岛飞驶而去。
  大海的海水一片湛蓝,令人见之心醉,风浪不大,船身只是微微起伏,身后是大片的陆地,中左所是距离最近的离岸基地。
  此次出征的官兵有两千余人,都是俞咨皋带出来多年的八闽子弟,精于航船和水战,也是福建水师的精华所在。
  整个南中国海域极大,而真正控扼海疆,维持沿海地面安全的,其实就是眼前这一百多艘小船和船上的两千多水师将士,当然,还有一个大红披风凌风飘扬的俞咨皋。
  副将,游击,守备,各船上均有将领,俞咨皋身边只有一个挂游击衔的中军。
  海战不象陆战,将领身边家丁环绕,诸多亲将随从,事有不妥就在精锐的保护下安全撤退,除非是全军覆没的惨烈结果,比如辽东战场就死了多员总兵级别的将领,不然的话,战场上大将的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
  海战则完全不同,一艘船沉或不沉,有时候就是看天意,老天叫你倒霉谁也没有办法,你离的够远了,炮弹可是一打好几里远,除非将领压根不靠近海战的战场,不然的话在任何位置都会有危险。
  但如果不靠近指挥,那么将领亲临战场的意义也就没有了,大明的体制就是文官运筹指挥,负责战略层面和后勤管理,而亲冒矢石,冲锋陷阵,这就是将领的责任。这个时候的大明武官们还是有一点底线的,光是辽东战场总兵都战死了五六个了,不象十年之后,官兵见虏则望风而逃,见贼也是望风而逃,逃不掉就索性投降……从彻底不要脸皮之后,大明总兵们就很少再有战死疆场的记录了……
  俞咨皋虽是副总兵,此时也得站在海船上,其余的将领都分别在别的船员上指挥,算是分摊了风险,一旦中军遇险,则别的将领还能持将旗继续指挥,不至于因为某个将领意外战死之后就全面崩溃。
  澎湖就在前方,镇海港就是最适合登岸的深水港,此前渔民也多是在此上岸补给,澎湖原本有几千人的固定或半固定的居民,除去被掠到台湾替荷兰人修城堡的百姓之外,剩下的人手又是替荷兰人在镇海港和岛上修筑了多处城堡,按当时的记录来看荷人修筑的都是石头城堡,只是因为时间紧迫,没有修成大规模的棱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在俞咨皋和普通明军的眼中镇海港的要害地方就是有一座极小的堡城,大约只可容纳不到百人于其中驻守,有几艘荷兰战舰已经解缆扬帆,在明军水师主力赶至之前离开了港口,提前抢到上风,远远的在海面上观察着这边的情形。
  “这是往凤尾柜屿那边的白沙湾去了,那边红毛夷建了炮台。”
  一个小军官听了俞咨皋的话,又指着退走的荷兰战船,说道:“那边地势险峻,夷船退守的话就很麻烦。”
  “这且不管。”俞咨皋哼了一声,说道:“且破眼前之敌再说。”
  俞咨皋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穿白衣长衫的秀才模样的青年,心中倒也隐隐感觉有些敬意,这个青年秀才听说也是学校里出来的,肚子里颇有一些墨水,俞咨皋虽然是虎父,自己却是犬子,他爹的那些学问才情没有一点落在他头上,但家学渊源,俞老将军对读书人还是有几分敬意的,眼前这个青年,斯斯文文的样子,却也是个角色,北方人跟着战船出海,风浪颠簸,还将面临血战厮杀,这个叫李平之的北方青年都是安之若素,神色如常。
  “杀上去,不计死伤!”
  距离很近,又是顺风,俞咨皋发布命令后,中军大船上旗号展动,各船都是争先向前,有一些四浆和八浆的小船更是如离弦之箭,飞速向前。
  这时响起了炮声,荷兰人筑的小型城堡中有五六门火炮,都是些小型铜炮,在进入五百步之内的有效射程之后,这些火炮就打响了。
  不过效果极差,明军正经的战船也有四十艘,那些随大船而来的小船加起来过百艘,人员有两千人,荷兰的守港和驻守城堡的士兵只有一百多人,火炮轰鸣声中明军的战船仍然持续向前,大小船只或是扬帆而进,或是划浆如飞,海水被船只如剪刀般的剪开,湛蓝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条白色的水浪。
  接近港口和栈桥时,水兵们纷纷从船上跳下海面,口含短刀向城堡方向攀爬。
  明军的战船上也有火炮,虽然一船只有一两门炮,而且多半是沉旧的佛郎机,但胜在蚁多咬死象,火炮也是不停轰鸣,大半炮子落在水中或海滩上,也有少数炮弹打在小型的城堡上,打的碎飞乱崩。
  城堡上面的荷兰人很快站不住脚,他们先是用火铳轰击,打向那些涌向城堡的水师官兵,不停的有明军将士被击中后发出惨叫,但明军胜在人多,上岸的明军将士很快超过千人,而荷兰人不过百人,人数相差太多,而明军水师又是俞咨皋带出来的百战精锐,悍勇之气不在红夷之下,在火铳的轰击之下仍然保持着相当快速的推进,在人员攻击和明军火炮的双重压力下,小型城堡中的荷兰人猛然打开堡门,在城堡门口飞速奔逃离开了。
  一百多穿着红色军服的荷属东印度公司的士兵在海滩边缘狼狈逃窜了,明军迅速攻击,但并没有撵上跑的飞快的荷兰人。
  在确定攻下了镇海港之后,水师将士发出了阵阵欢迎声,各船上的炮手兴奋无比,又各自放了几发空炮来庆祝。
  李平之向俞咨皋拱手道:“恭喜总兵大人,一仗下镇海港,水师官兵英勇无比,皆是大人平素调教之功。”
  李平之的恭维倒真的是发自内心,从北方到南方,大明官兵的水准是一路下滑的,而且就算北方边军也是精锐少而炮灰多,南方明军就更不必提了,俞咨皋的这两千水师,最少在血勇和战技方面,也真的对的起朝廷的俸禄了。
  “这不算什么。”俞咨皋淡淡的道:“两千人攻一百人,这算什么?凤尾柜屿那里有数百荷兵,还有坚固的大型炮台,听说有巨炮镇守,那里才是真正的挑战。”
  待水师官兵散开防线,将四周彻底肃清之后,俞咨皋也并未率部上岸,而是撤回大半人手,船队继续向北方航行,其间俞咨皋向李平之解释道:“凤尾柜屿三面环水,一面连接陆地处也是地势十分狭窄,易守难攻,若是可能的话,还是要从海上攻去。”
  傍晚时分,明军水师船队抵达了凤尾柜屿附近的海面。
  这时轰隆隆的炮声响了起来,是前方的哨船引发了岸上炮台的大炮轰击。
  隔着数里之远,可以清楚的看到大炮的火光划破有些昏黄的天空,火药燃烧时迸发出绚丽的火光,炮弹打过来时发出尖啸声,声音很大,李平之是识货的,当下便道:“这是重炮!”
  俞咨皋看了李平之一眼,说道:“是重炮,这白沙港的炮台有好多门重炮,皆是荷兰红夷从战舰上拆解下来的,按他们的说法,都是十八磅炮或是二十四磅炮。”


第921章 僵持
  李平之沉默不语,看着炮台方向不断的爆发出火光和轰隆隆的炮声。
  这才是真正的强敌!
  再接近一些,可以看到荷兰人修筑的炮台,这里和镇海港那个小型炮台完全不同,周长数百步,架设着多门重炮和相当数量的小型火炮,炮台明显是以巨石垒成,从形制来看也是建筑的十分考究,再接近些,港口内停泊的五六艘军舰也开始打放火炮,这一下炮火威力更强,每艘战舰都是横着停泊,每面皆有十门以上的火炮,舷窗打开之后火炮依次迸发火光,尖利的炮弹掠空声响个不停,李平之情不自禁的看向前方,似乎可以在半空中看到飞掠而来的炮弹一样。
  “有船中弹!”
  前方的船只打来旗号,中军船上有人惊叫起来。
  再往前一些,果然可以看到一艘乌艚船被炮弹打在船头,大半船身被巨炮的炮弹动能打成粉碎,前桅和主桅已经看不到了,估计是侧倒在海水中,这种小船原本算是大型渔船,被水师改成运输船或是战船,改成战船后前头加一横杠,两侧垂铁锭,可以对敌舰进行冲撞或是火攻,是福船水师的主力战船,毕竟中军船这样的大舰稀少,八浆船或是四浆船又太小,双蓬船和灵龙船这种中等战舰也并不多见,乌艚船已经可以算是水师克敌制胜的主要法宝了。
  眼前这艘船几乎是被打烂了,船身倾斜在海水之中,十几个水师官兵正在海水中奋力游动划水,几十条手臂不断在海水上下划动着,这时从白沙港内城堡中突然迸发出几百点火光,大量的枪弹倾泄在距离沙滩很近的海水之中,在左侧上方的荷兰军舰的侧舷上也有不少火枪兵往海中打放。
  “狗日的心真毒。”中军船上一个把总骂道:“已经落水了,还非得打死不成?”
  李平之不动声色的道:“相隔好几百步哩,这帮家伙也是瞎打,故意想惊吓我落水官兵,或是挫我方士气。”
  俞咨皋瞟了李平之一眼,面露欣赏之色。
  果然是如李平之所说,荷兰人打了一气之后也就不打了,落水的官兵被几艘四浆哨船围上前去,纷纷接了上来。
  炮声还是继续轰鸣,炮弹仍然不断飞啸,俞咨皋看了一会,见已方战船艰难躲避,又有一艘船的桅杆被击中,失去了动力,被几艘八浆船一起拉开离开了战场。
  俞咨皋叹了口气,令道:“全军后撤吧,今日不得攻入此港,全军回镇海港一带驻扎待命。”
  李平之若有所思,今日他是看了一场真实而残酷的海战,适才中炮的乌艚船已经沉入海底了,海面上飘浮着十几具水师官兵的尸体,当然不会有人去收敛,水师将士海上厮杀也是海上死,就算是病死船上也是直接扔在海里,也不会有家属不依不饶……这是跑海人的传统,不会有人为此心生怨恨。
  此后十数日水师又攻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弑羽而归,凤尾柜屿的地势太险峻了,陆路攻不进去,水面上攻不进白沙港,荷兰人的军舰有时候主动出击,打沉了好几艘船,阵亡官兵人数很快超过了一百人,并且持续攀升,而当明军舰船打起真火追击敌舰时,这些不要脸皮的荷兰人又躲进港口,借助炮台的火炮威力压制明军的攻击,俞咨皋几次打出真火来,意欲动员全部战船强攻,可是荷兰人的炮台火力太猛,最大的炮弹有二十斤重以上,每炮中明军水师小船,几乎是瞬间将整船打的粉碎,船上人员也几乎全部战死,这还是在相当远的距离上,如果距离近了,加上荷人舰船上的舰炮,近岸的小型火炮……那画面俞咨皋不敢想象。
  为将者,在关键时刻当然要有将全部家当押上桌面的决心和意志,也要有牺牲全部手下来获得胜利的觉悟,不过如果把全部身家押上去还打了败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俞咨皋的兵不比边镇募兵,将领可以视营兵为炮灰,死多少也无所谓,他的部下皆是近海的八闽子弟,几乎都是沾亲带故,一旦死伤过于惨重,他这个总兵官不要说对朝廷无法交代,就算是对福建当地的军心民意也是交代不过去的。
  到五月初时,明军开始增兵。
  都司顾思忠率十艘战船和五百余兵先至,然后是巡抚郑国昌亲自召漳、泉二道动员地方府库出银子和物资,调集大量船只将士下海,并且海防道孙国桢亲率将士,与督同水标游击刘国富,把总洪际元,洪应斗等人赶赴澎湖,与俞咨皋等部会师。
  至此明军调集了正经的大小战船一百余艘,各种小船和临时改为运输船的渔船数百艘,上岸的水师官兵一万余人,发用的军饷物资价值十余万两白银。
  对福建这种倭乱之后一直太平,并未打过大仗的东南省份来说,这一笔开支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巨款!
  这也可以看的出来郑国昌行事的果决与性格的坚毅,换了一般的巡抚,未必敢向他这样行此雷霆手段,并且几乎是孤注一掷的用兵法。
  俞咨皋得了战船和人员的支持,开始从水陆两面封锁凤尾柜屿的通道。
  在此之前,荷兰人也从大员岛那边运来了援兵,并且将舰队司令从雷约生换成了更老练的宋克,澎湖驻军的人数也很快超过了千人,其中有近九百名训练有素的白人士兵,也有一百多正在接受训练的少年兵。
  总体来说,一千多欧洲来的正规军在这个时代的地球上几乎可以横着走了,不管是东南亚还是南亚,西亚,中亚,或是北美,南美,一千多荷兰军人放在哪里都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在十六世纪,灭掉南美几个大帝国的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在殖民之初也就只有几百人而已。
  在吕宋,巴达维亚,包括英国佬正在经营的印度,驻军人数也从未超过万人,一两千人就足够控制相当大的地盘了。
  但在大明这里,一个省份的驻军就把一千多的白皮正规军围住了,并且还围住了好几艘正儿八经的荷属东印度公司的战舰!
  明军兵马齐聚,战船众多,士气正旺,俞咨皋在海防道孙国桢的要求下,再次从海上大举进攻。
  从早至晚,凤尾柜屿的炮声不停,不仅是荷兰人发炮,明军的战舰火炮也是不停的打放着。
  双方你来我往,互相以火炮轰击,明军数次企图以大量小船冲岸,然而一旦近海,城堡的小型火器和过千火铳一起用火力压制,直接打的明军抬不起头,由早晨至傍晚,明军损失十分惨重,直接战死者过百,还有数十人失踪,数百人重伤或轻伤,还有近十艘战船被荷军的火炮摧毁。
  到了晚间,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眼前这港口和城堡,用武力强攻是不太可能攻的下来了。
  不要说明军和荷军的实力比是十比一,但明军的战船只是胜在数量多出很多,从质量上来说,荷军舰船火炮很多,与岸上的炮台配合极好,火力异常犀利,而明军战船虽多,装配火炮的却并不多,火炮数量不仅稀少,而且多半是老旧的旧式火炮,火力上比起荷兰人相差太远,完全不是对手。
  就算水师官兵敢于甘冒矢石抢滩登岸,一次也只能投放少量人手,而荷兰陆军也有数百人驻在岸上和城堡之中,舰船上也有陆战人员,明军冒险登陆,最终的结局定然是全军覆没式的惨败。
  至于从陆上进攻也不可能,凤尾柜屿与澎湖全岛陆上只有一线相连,地势十分狭窄,只要几十人持火铳就能轻松守备,无法强攻。
  至此明军与荷兰人开始在澎湖僵持,双方的主力几乎都陷入澎湖战场,一时脱不得身。
  ……
  “有船。”
  “是夷船!”
  夏天的海风把闷热的暑气吹散不少,李平之在澎湖岛上已经住了一个来月,他是奉命和郑国昌还有许心素等福建大佬联络的中间人,在台湾,澎湖,漳州,福州各处来回奔走,几个月下来已经和当地的大佬十分熟悉了。
  特别是与俞咨皋的交结也算十分顺利,这个北方来的青年展现出了很多优良的品质,不畏艰难,胆大包天,开始的时候在船上和岛上都闹过笑话,几个月下来,海风将李平之白皙的面孔吹黑了不少,同时也叫他得到了明军水师官兵的认可,至于俞咨皋,原本就是看在巡抚郑国昌的面上才接纳李平之上船,几个月功夫下来,老俞头对李平之也是十分欣赏,态度也是相当的友好亲近了。
  眼看众人要紧张,李平之笑道:“诸位莫慌,这是我们和记的海船。”
  和裕升在南方的存在几乎不为北方人所知,朝廷知道的仍然是李旦,李国助,刘香等海上巨寇,和裕升只是号称有海船在南方做海贸,这在北方的大商人中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朝廷也没有把心思放在这边……谁都知道南方的海面是李旦的地盘,和裕升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只有福建本地的人才知道和裕升已经明显冒起,在这两三个月海面上到处可以看到和裕升的商船和战舰,和记与李国助的海上力量彼此合作,已经将闽浙沿海和往日本的航线牢牢控制在手中。


第922章 示威
  “这是你们买的上次海战俘虏的夷船?”
  俞咨皋一身灰色短袍,意态闲适的走了过来。
  海岸边风浪不小,大大小小的浪花涌向岸边,拍打在礁石和沙滩上。
  几十艘小船正在打鱼,澎湖原本就是福建沿海重要的渔业基地,岛上十人有九人皆是渔民,只有少数人在岛上安家屯垦,因为朝廷在此只设一守备,官府和士绅的力量不强,在这里安身反比在对岸要舒服一些。
  只是岛上风大,寻常房舍在季风来临的时候根本撑不住,一场大风就能把百十间屋子吹翻,后来岛民吸取教训,一律以石块垒屋,才算勉强在这岛上安下身来。
  俞咨皋住在娘后宫附近,福建人都信妈祖,澎湖岛上也有娘娘庙,仅有的几幢大屋皆建筑在庙宇四周。
  虽然住的比普通士卒要舒服的多,俞咨皋脸上还是一脸的苦闷。
  迄今为止,各种开销物资已经花费十五万两之多,在福建一省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巨款,可想而知郑国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而这压力当然也会转换成更大的压力压在俞咨皋身上,老头子一脸苦色,想来这压力定然令俞老头扛起来也吃力的很。
  “回总爷,”李平之笑意吟吟的道:“正是那夷船,官卖之后,我们买下来着工匠修复,修了两个月,总算是又能下海扬帆了。”
  这艘被俘的战船应该是排水一百六十吨左右,在澎湖的福建水师全军近二百艘船中也是最大的一艘,俞咨皋看着也是有些眼热,他看了看大船,说道:“这船我们福建的工匠也没几个会修的,也难为你们能找到能修补的匠人。”
  李平之笑而不语,台湾那边有杰日涅夫一帮人,还有从澳门和南洋一带雇佣的能修盖伦船的工匠,眼前这艘荷兰船受创不重,修补起来根本毫无困难。
  俞咨皋试探失败也不以为意,眼前这后生未必有二十,城府深沉的象是八十岁的老人,根本不要指望能套出什么话来。
  不过俞咨皋心里终究不舒服,忍不住又敲打李平之道:“听说这船下海之前,特意绕道漳州许心素那里,干什么,示威吗?”
  “不会。”李平之笑容可掬的道:“我们和许先生也是相与的很好,大家一起携手发财,又怎会向他示威呢。”
  许心素可能是与荷兰人合作惯了,对和裕升十分的不怎么瞧的上眼,李平之几番努力,购买一担生丝的价格总是要比荷兰人高出二十两,一年要从许心素手里购买过万担的生丝,也就是说要多花二十万两,几艘大型商船就这么没了。
  这一次买下大船,故意从漳州许心素的门口绕道而过,在海上漂了几天,沿岸的人当然瞧着了,连俞咨皋也知道了,许心素当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家没撕破脸,但和裕升想叫许心素知道自己一方的态度和实力……现在这艘大炮并没有装上火炮,郑国昌虽然是巡抚也不可能连火炮一起官卖,那是找着被人弹劾,但谁不明白,这艘船既然能被和裕升修补后成功下海,和裕升又怎会不替这船装上大炮?
  “你们和记与李家大公子交情可真是好啊。”俞咨皋转了话题,一脸严肃的道:“闽浙海面,你们两家就这么分了?”
  “在下只是行商之人,怎么敢做此逆天之事?”李平之脸上笑容更盛了,拱手揖道:“请总爷务必收回此语。”
  “哦?”俞咨皋冷然道:“那平安状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等为了支应大军剿灭红夷,还海上安定繁荣,是以不论战船商船,日夜巡行海上提防宵小辈作乱生事,开销极大,又保护了海上商船的安全,这花费自是要请海上的商船共同负担,若非如此,我和记只是小小商行,在海上做些贸易买卖,实在是赔累不起啊。”
  俞咨皋冷笑一声,警告道:“闽海一带,我福建海商甚多,你们为商船护卫,可不要做那打家劫舍的事情,否则的话,本总兵一旦抽出手来,定然将你等剿灭。”
  李平之拜揖道:“在下等绝不敢骚扰福建沿海,甚至若有小股海盗,只要见到了就顺手剿了。有总爷这般名将坐镇,一向对我和记多有关照,我等岂能不识好歹?”
  其实李平之早在月前就亲自去了一趟俞家,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绝对是重磅级的贿赂,俞咨皋当然是笑纳了,和记与李国助在海上的事,按现在的情形福建水师根本没有办法管,任是朝廷派人来查也是捉不到他老俞的漏洞,水师精锐全部陷在澎湖,哪有功夫去海上巡逻剿灭海盗?况且和记还是以行商为主,收平安状还有说的出口的理由,最少这几个月海上小股的海盗被剿灭了不少,海面上反而安静许多,缴钱的海商获得了安全,福建官方获得了政绩,沿岸百姓获得了平安,除了被剿的海盗之外,竟然是一个多赢的局面,也真亏和裕升这帮子怎么设计出这么一套办法来。
  俞咨皋此时的敲打,其实更是一种自保,银子都收了,也不会干涉和裕升在海上做的事情,但对上对下都要有个交代,今日表态,也是预留日后朝廷追查时对上交代的余地,否则的话,将来御史诘问时,无可答辩,那麻烦可就大了。
  “此船名镇虏卫号。”李平之对俞咨皋道:“船将行至天津办货,在下将随船北上,就此别过总兵大人了。”
  俞咨皋叹道:“你小子脚底抹油溜了,老夫还不知道要在这澎湖耽搁多久。”
  俞咨皋脸上隐隐有忧色,眼下这局面打是打不下去了,但不知道还要拖多久,师老无功,福州那边的银两不足,物资接济不上,那时候麻烦就大了。
  “总兵大人放心。”李平之突然笑道:“红夷求和的时间不会太久了,最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光景。”
  “啥?”俞咨皋瞪眼道:“你小子凭啥这么说?”
  “红夷占澎湖就是有枣没枣先搂一竿子,要是铁心想要澎湖,干啥还在大员大兴土木的修筑城堡?彼之人力物力也是有限的,修个堡都是来回的运建筑材料,耗费巨资,如果不是铁心要在大员建立基业,那些龟孙花这冤钱干吗?澎湖这里,简单来说就是讹诈,能骗到手当然好,比大员更理想的位置,进可扼控福建沿海州府,购买生丝货物更方便快捷,退也能保有大员,可谓风水宝地也。既然我朝廷派大军前来攻打,围岛力战,红夷应该见识到我朝廷决心,便是寸土不会让与外人,既然如此,他们知道讹不下来,自然会请求议和,议和之后,也就退兵了。”
  “好小子,说的对!”俞咨皋细细思量片刻,以他三十年官场经验来判断,眼前这山西后生说的一点也不错,当下大喜过望,上前两步,满是老茧的大手重重拍在李平之肩膀上:“小子不错,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寻老夫,今日你去了我一块心病,老夫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
  李平之被打的龇牙咧嘴,这老头子尽管年近花甲,手上的劲力可不是说笑的,其父毕竟是武学大宗师,这家传的武学真不是耍的,不过李平之心中还是欢喜的,俞咨皋此前一直装模作样,摆出一副高官大将的谱来,此人将门世家,又年高德勋,在福建拥有寻常武将远远追不上的地位,眼下这几巴掌拍的虽疼,也勉强算是建立了真正的私人关系,对将来打起交道来还是很有帮助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刚刚的分析真的替俞总兵释了疑,或是半夜时抬进俞府的一万两银子更叫老总兵欢喜呢?
  ……
  “前方来船停下!”
  “停船,领平安状!”
  李平之和张续文一起站在船头,这艘船是修复的红夷大船,标准的两层盖伦船的形制,船头建有船楼,下置船首炮,也有藏兵的空间,有火铳的铳口,可以叫火铳手于其中和其上打放火枪迎敌。
  船身有三桅,除了主帆前帆后帆,还有三角帆等各种各样的斜帆,光是弄清各种帆的作用就很叫人费一番功夫了。
  船上控制操舵的是杰日涅夫带过来的好手,和裕升也派人在船上充当见习船员和海军军官,一切都是按俄罗斯人的规矩来。
  俄罗斯人在此时是海上二流,但毕竟在波罗的海与荷兰等海上强国学习,杰日涅夫等人又是俄罗斯海上力量中的精英份子,不管是修补还是操弄这艘船都只是小意思,按杰日涅夫的话来说,俄罗斯在波罗的海也是有几艘象样的大船,眼下这艘他还瞧不上眼呢。
  不过不管怎样,这艘镇虏卫号被修复成功,又装备了三十门火炮,还有一百多人的陆战人员按正经的海上作战的办法管理训练,这艘船已经成为和裕升海上最强的威慑力量之一……尽管它在荷兰人的舰队中也只是很普通的货色,要不然也不会被大明福建水师用蚁多咬死象的战法给俘虏了。


第923章 津港
  近来和裕升在海上四处撒网,按水域面积放出大量战舰网罗搜捕那些从北边过来的商船,福建本地的商船更是一艘也甭想跑,交纳平安状之后,便是有船一路送到日本或是往南洋的航线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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