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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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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世选就站在人群之中,他当然有马,不过石廷柱考虑到曹世选是卫所武职,并没有在辽镇任过实职,没有带过兵上过战场,所以叫他留下来统领无马的汉军警备。
所有汉军都是站成横阵,多半的汉军拿着枪矛一类的长兵器,两眼忧心忡忡的看着远方的战场,在两翼是拿着弓箭和长兵器的女真人,他们是穿着两截短甲或长罩甲的旗丁,在队伍中也有少量的旗奴,他们的兵器很差,多半是在军营里打杂的,上了战场他们也有机会参加战斗,如果表现优异,会被本主记下功劳,将来有抬旗的机会。
“蒙古人跑了!”
一个汉军指着正北方向大叫起来。
曹世选身形一震,赶紧看向正北方向。
果然那边烟尘大起,众多的蒙古人正在展现优良的骑术,他们在战场上迂回转弯纵骑狂奔毫无困难,几乎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迅速跑了个精光。
栅栏里的巴林部蒙古人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叫骂和哭喊声,一个汉军恨恨地骂道:“狗日的活该,一会屠光了他们才好。”
曹世选扭头看了这汉军一眼,说道:“一会叫主子们听到,你小心你的性命不保。”
这汉军头一低,不敢出声了。
汉军的地位越来越低,蒙古人则向来被女真人倚靠,虽然在经济待遇上也是受到压榨和打击,这两年真夷都有不少填不饱肚子而逃亡的,蒙古人挨饿的也不少,但在军政地位上蒙古越来越超过汉军,汉军越来越多的沦为包衣和旗奴,蒙古却成立了左右翼,并且对外藩蒙古十分优待。
曹世选没心思多理会这些事,他继续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形。
女真旗丁们也是一样,他们摆开了一个个整齐的阵列,这些旗丁和余丁其实也多半战阵娴熟,摆成合适的阵列对他们并无困难,一个个牛录的小型阵列结成了较大的横阵,这是对骑阵冲击最好的阵形,不仅有大阵,在横阵两侧和中间,还有后翼都有小型的圆阵,旗丁们拿着长枪大刀,或是手持步弓戒备着。
“我军退回了。”
曹世选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感觉无比的干渴。
那些留守的女真军官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人们不停的擦汗和喝水。
这时军官们看到明军已经停住队列,正在重新调整,于是他们下令披甲的旗丁坐下休息,所有人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所有的披甲人放下兵器,盘膝坐在地上恢复体力和饮水。
草地很柔软,曹世选也有点想坐下,但身为军官却只能迎上前去。
骑队轰隆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又是大片的草皮被翻溅起来,在骑队身后留下一片黑乎乎的斑驳地带。
一群女真贵族和高级军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想衔尾而击,先击明军,再打蒙古,结果蒙古人果断的上演了战场转向逃走的好戏,明军因此停下马步戒备,女真人没有下决心强攻几千甲胄鲜亮又阵列整齐的明军,另外的考虑就是战场上骑兵对冲损伤率太高,女真人很少使用大部队进行这样的战法。每个旗人披甲兵的性命都很珍贵,对女真这样的小部族来说更是如此。
岳托果断选择了徐徐后退,原本两军相差距离较远,慢慢拉开之后,仓促间都没有办法阵战,战场一下子又脱离了。
第900章 横队
总兵穆哈连向岳托道:“奴才观明军阵列异常齐整,进退有序,丝毫不乱,我军不宜轻动。”
穆哈连以做战稳重著称,此前在三叉河一带守备军堡,捉捕了不少明国人和蒙古人,受到努儿哈赤的赞赏。
副将叶臣道:“奴才赞同穆哈连的话,仓促进攻,骑阵破敌并非明智之举。若步阵,敌骑完整,容易被其包抄我左右两翼,也会被其兜回后阵攻击无马跟役和汉军。”
岳托从刚刚双方进和退的动作来看,感觉到这股明军绝非易与之辈,堪称劲敌,他对众人道:“我军下马列步阵,若敌来攻便与之步战。”
“善。”硕托大为赞同。
萨哈廉也并未反对,他的战场经验也是十分丰富,在后金的征战史上立功不小,但在十三山的战事上他碰了一鼻子的灰,由此对自己的指挥能力产生了一些怀疑,在重大的决策上,他就以听为主了。
大量的披甲兵开始下马,旗丁们和汉军在阵列中飞速向前,每人牵着七八匹马站在阵列之中当马桩子,他们要防止战马受惊乱跑,如果一会步战打起来又击退了明军的进攻,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将战马送到披甲兵的手中。
披甲兵们都疲惫了,他们坐在地上喝水,用女真话或蒙语交流,所有人都感觉对面的明军是劲敌。
不少披甲兵眼中都有嗜血渴战的光芒,如狼一般。
他们并不畏惧强敌,相反感觉有些兴奋,正常的情绪不该如此,善战的人也并非嗜血的疯子。但对面明军的甲胄太鲜亮了,每个人都渴望能拥有这样一领坚固又漂亮的铠甲。
白甲们奉命跑在一起,这一次集中了两红旗三百五十多名白甲,这是一支了不起的力量,几乎每个白甲都是旗丁中的佼佼者,他们身形异常壮硕,由于平时的待遇和伙食很好,几乎每个人都是鼓鼓的满身的肌肉,他们穿着亮银色的铁甲,每人的甲胄都磨的雪亮,他们的衣袍被肌肉撑起来,看起来象行走着的人形怪兽。
白甲们均是面露凶悍的光芒,他们不象普通的甲兵那么乐观,因为他们打的仗更多,见识和经历远非普通甲兵可比,他们感觉到会有一场恶战,一般白甲只有在战事有可能不利或是面临苦战时会被集中使用,在关键时刻当成杀手锏猛击出去,在正常的战事中,白甲三五成群在队伍之中,督促甲兵和旗丁奋战,他们会被当成督战队来使用,只有当真正的恶战来临时,他们才会如现在这样被集中在一起。
白甲有两个纛额真,他们都在中间的大旗下听命,所有的白甲都很自觉,他们不仅坐在地上回复体能,还在不停的喝水和拿出随身的食物来吃,一般的士兵在这时都吃不下东西,白甲们保持着冷静,他们目光凶悍而漠然,他们都知道在战场上激动时没有用处甚至是有害的,普通的士兵可以激动,他们这些精锐中的精锐却是一定要保持冷静,他们也完全做得到这一点,每个白甲都是身经百战,可能身上千疮百孔伤痕累累,长久的战场经验叫他们心志无比坚韧,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最适合的事。
整个女真阵势很快就摆开了,两红旗为主的将士原本就是在本旗配合惯了,左翼肩,左翼末,右翼肩,右翼末,再加上甲喇底,一排排的披甲兵摆开一个个横阵将中军掩在身后,两翼稍稍靠前,中军稍稍靠后,一个个数百人的阵列彼此相连,旗帜彼此呼应,将士们就在旗帜下被各自的拔什库和牛录额真拘管着待命,从左右翼往中间是中军指挥机枢所在,汉军和旗丁中的射手就在步阵之后,他们都已经全部摆开了步弓,预备一会和甲兵一起应战迎敌。在后阵则是大片的旗丁和汉军裹挟在一起,各牛录额真被甲喇额真和那些挂着游击,参将,副将的女真和汉军军官们统带着,如果在中军看向四周,就可以看到一个个甲兵就在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均有阵列。
一个头戴明盔身着暗色铁甲,头顶缨盔,背插小旗的拔什库带着两个相同铠甲的同伴,十余个穿着泡钉绵甲的甲兵一起从阵中策马而出,另外多股的小股骑兵也在阵中冲出,共有五六十人的游骑在阵前游弋,向明军所在的方向移动过去。
……
“东虏是摆开阵势等我们来攻。”王敬忠对朵儿道:“今日之事,并无会战的必要,请指挥大人明鉴。”
另一个大队指挥也道:“这仗能打能不打,如果考虑到我们和东虏还做买卖,今日战事之后若是消息走漏,又是狠狠得罪了东虏一次,若贸易断绝,军司就更被动了。”
朵儿横了这个大队指挥一眼,骂道:“你狗日的少管闲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干军队的首先考虑的事情是打仗,别的事咱们不必多管。”
牛钦忠道:“还是要小心,万一把东虏打急了,往下去一直找咱们的麻烦,军司可饶不了咱们。”
“老子才是团指挥。”朵儿彻底恼了,怒骂道:“你们这帮狗怂,大人砸这么多银子给军队,不是叫你们这么临阵胆怯的,你们的话叫士兵们听着,这辈子也别想有脸再干军队,趁早脱了这身虎皮,草原上有的是地和屯堡,你们当个屯长领人种地就挺好!”
众军官都被朵儿骂了一头一脑的屎汤子,各人都窝了一肚皮的气,铳骑兵第一团原本就被视为骑兵第一精锐,原本也是最早组建的骑兵队伍,军中的老兵和有经验的军官很多,一直压着第二团一头,组建中的第三团更是拍马也比不上,但后来枪骑兵团的出现就叫铳骑兵团黯然失色了,第一次草原战事,张瀚被困集宁堡时,周耀带着枪骑兵四处烧杀抢掠,餐风饮露不惧辛劳困苦,也不害怕被包入重围,不知道毁了多少牧场和杀了多少牧民,土默特开始的应对失措和骑兵分散,导致徒劳无功,枪骑兵团都是立了最大的功劳。
如果不是马武等铳骑兵冲入优势的蒙古骑兵阵中,杀退敌人,逮住了俄木布洪,铳骑兵在第一次的大战之中,真的没有什么可称道的战迹。
就拿第二次做战来说,也是乏善可陈,渡河口之战是李从业大放光彩,枪骑兵团打得蒙古人不敢出青城,就连后组建的猎骑兵营,做出来的成绩也是十分的出彩,相比之下,铳骑兵团也就是马武一伙人足可称道,而朵儿自己知道,部下在营救马武等人的战事中,表现实在不能说叫人满意……
朵儿圆圆的脸上满是怒气了,这帮家伙,实在是太叫人失望了!
众多军官都是不语,半晌过后,还是老资格的王敬忠道:“既然指挥说要打,那咱们就打,我不信东虏能比北虏强多少,送上门来的首级,咱不要白不要。”
这一下气氛才活泛开来,牛钦忠道:“东虏敌意明显,刚刚想抚我们之背,他娘的,咱们也是打老了仗的,能吃他这个亏?北虏也正好识趣,既然跑了,咱们就拿这东虏开刀,打完之后再拔了这狗日的寨子,看以后谁还敢抢咱和裕升的商队?”
王敬忠摇头笑道:“咱们是来维持商道的,结果要和买家打一架,这到哪里说理去?”
众人笑时,朵儿已经开始分拔兵马了。
铳骑兵团三个大队,团部有直属近卫连,还有一个中队的塘马传令兵,还有参谋人员,军务人员,军政官和直属部下,军法官和直属镇抚兵,军需官和一群干练的部属,还有一个团属炮兵连,不过由于路途太过遥远,大炮都留在了几百里后,在轻装突袭的骑队中实在没有办法携行火炮,就算最轻的火炮也要好几匹马来拉,并且对地形要求比战马高的多,如果是徐徐推进的会战,火炮怎么说也要带上,而且多多益善,突袭时就只好丢在后方。
三个大队,加上团部人员,一共是三千六百多人,不到三千七百人,在决定攻击时,铳骑兵团当然还是要用自己最擅长的拿手好戏:狂飙猛进,突入敌阵,以火器先打乱敌阵,然后用马刀来回冲阵,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王敬忠奉命领着自己的一大队在左翼摆开,他的部下是八个连队,分成三个营,第三营并未满编。
每个营三个连,每连三个中队,每中队四个小队,每小队连队官在内十二人,层级分明,除此之外,还有大队直属塘马传令,护卫,参谋,军政人员等在内的一百五十人左右,整个大队一千三百多人,在铳一团三个大队中人员最多,几乎已经是满编了,第三大队才六个连,编成两个营,人数比他少的多了。
因为人数多,又是老牌部队,第一队被编在左翼摆开,一会驰骋进攻时,左翼是斜线中角度最靠前的,也是最先突入敌阵的部队。
王敬忠的心思有些沉重,他感觉眼前的东虏比北虏要难打的多……首先是甲胄,前几排的东虏几乎都是铁甲在身,铁盔铁甲,长刀铁枪,跑动时有一股难言的彪悍气息,后几列的东虏也多半有绵甲或锁甲,相比来说,北虏就是一群叫花子,一千人中也没有几个披甲的。
但此时不打亦得打了!
第901章 提速
“横铳!”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千三百多人齐齐横铳,左中右三翼一起传来军官们下令横铳的声响,“哗啦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擂鼓!”
王敬忠已经看到东虏列了步阵等候,他吐了口唾沫,骂道:“狗日的骚鞑子,定然是以为咱们是大明官兵,狗日的既然讨打,那就给我狠狠的打吧。”
激昂的鼓声响起来了,王敬亭将手掌一竖,再往下一挥,旗手看到,将队旗高高举起,晃动一下,又是往下一挥。
“初速!”
所有骑兵都开始往前了!
这是十分壮美绚丽的画面!
三千多人排成了左高右低的线形向前低速前行,战马踩踏在平整的草地上,发出摄人心魄的轰鸣声,红色的军旗随风飘动,一个个军官和军士长们在队列一侧不停的用军旗和旗枪来调整队列,鼓声似雷鸣般轰响,与马蹄声夹杂一处,更显雄壮,随后,是士兵们在马上上刺刀时的哗哗声响汇入鼓声和马蹄声的海洋,各种声响夹杂在一起,整支军队似乎是踩着世间最壮丽的节拍在前行,灰色的军袍,红色的旗帜,绿色的草地,蓝色的天空,世间所有一切的光彩仿佛都被这支军队给吸引光了。待刺刀上好,所有火铳和刺刀指向天空,闪烁寒光的刀尖如同一片片的寒光耀眼的森林,令人看了便是不寒而栗,千骑涌动,犹如山崩地裂,马蹄翻飞,更震颤大地颤抖,所有一切,仿佛末世将至,令人有大劫将至之感。
待前行一刻钟时间,距离拉近一半之后,朵儿挥手两下,军中大旗亦是撼动两下。
所有军官一起下令,将马速再提高加倍。
战马跑动的声音更响了,草皮被踩踏的更加厉害了,柔顺的野草被不停的踩翻,踩平,或是溅起,骑兵们风驰电卷般的冲过,毫不顾惜,如疾风暴雨一般,要毁灭眼前的所有!
……
“佛祖啊……”
“天啊,我们招来了什么样的恶魔!”
“我们完了,完了……”
巴林部囊努克贝勒的部落的牧民今天真是经历了所有的大起大落。
先是三方来兵,栅栏里的人还想着能火中取粟,后来察哈尔部的人果断跑了,部落里的人已经十分失望,但还在幻想着能够挡住剩下的两拨敌人,待看到这明国骑兵冲锋时的景像时,哪怕是最坚决的蒙古战士,此时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支明军是他们见到的最可怕的一支军队,在这样的军队面前,他们失去了最后一丝抵抗的信心。
囊努克是最害怕的一个,他知道自己招来了两支最为可怕的军队,随便哪一支都能叫他家破人亡,失去一切,而此时此刻,他只有祈祷明军被击败,因为女真人为了怀柔蒙古很少杀害贵族,只要自己愿意降服归顺,到辽阳后还有一席之地,如果被眼前这支明军击败了女真人,恐怕寨子里最终就剩不下几个活人了,特别是他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明军,眼前的骑兵就是商团骑兵,这些人是为了商队而来,他们杀戮之狠,比明军要强过百倍,明军还可能为了钱财而放弃屠杀,而眼前这些人却是只为了复仇和荣誉而来,这样的军队,囊努克知道根本没有收买的机会和希望。
“佛祖保佑。”囊努克突然跪在地上,喃喃祝祷,他希望女真人能获得胜利,在述说祷词的时候,他不停的看向骑兵突击的方向,那里有明显的女真人的阵列,层层叠叠,阵列整齐,现在只能期盼女真人能挡住这样的骑兵突击,这是最后的希望。
……
“来了。”
岳托两眼微微发红,这一次原本是“简单任务”,教训一下不老实的蒙古人,不光是为了商队,事实上这两年努儿哈赤已经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草原上,八旗时有出征,规模都在两千到四千左右,每战均是大胜或是根本不曾遇敌,相比武装到牙齿的女真人,蒙古人的战斗力不值一提,今日面对的敌手,真是前所未见,令身经百战的岳托也在心中兴起一种战栗之感。
此时他有些后悔,如果刚刚不想着趁机掩袭,而是从容退走,刚刚战场情形十分复杂,恐怕没有人会指责他临阵胆怯,现在,后悔也晚了。
这种动摇只是短短一瞬,岳托神智迅速恢复清明,他喝令左右翼一起戒备,披甲兵和旗丁并汉军的善射者均准备以弓箭迎敌。
披甲八旗兵均是将手中的长兵器高高竖起拒敌,如果敌人以骑兵踏阵,前三排是否能拒敌深入,此乃关键。
披甲兵们多手持精铁挑刀,虎枪,铁枪,举起之时,整条战线均闻哗哗的甲叶声响。
面对轰隆隆而至的骑兵强敌,甲兵们仍然保持着相当的镇定,他们中也有四十余岁的老兵,从少年起跟随努儿哈赤征伐完颜部并海西诸部,至数年前攻时时已经身经百战,从前胸至后背都曾被创,可谓身经百战,建州部兴起之初将士也曾胆怯畏战,至此因百战百姓,披甲战兵已经不知畏惧为何物。
大量的披甲弓手和旗丁汉军弓手聚集在前阵之后,他们引弓待发,每人最少都带着两个到三个插袋或是装满了箭矢的箭囊,轻箭和重箭放在不同的箭囊之中,每人均是用强大的近人身高等长的长大硬弓,有一些有经验的弓手已经将箭矢取了出来,插在旁边的草地上备用。
“来吧,我都等不及了!”一个彪悍铁拔什库手持精铁制成的虎牙枪,威风凛凛的站在原地,在他身前不远处,游骑已经在阵前散开,因为敌骑大队而至,游骑已经失去了牵制骚扰的作用。
女真贵族和军官都有些被挑衅的受辱感觉,他们百战百胜,这两年来只有明军望风而逃的记忆,从未想到他们会明军骑兵纵骑来攻。
……
“敌阵将至,三速!”朵儿策马在中间阵线,现在距离女真人的阵列只有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他发觉对面的阵列纹丝不乱,一个个横阵错落有致,将中阵紧紧包在中间,面对铁骑冲至,对面的女真阵列丝毫不乱,没有一点混乱的迹象,这叫朵儿感觉心中发紧,他自率领铳骑兵团做战以来的经历都是对蒙古人而战,眼前的这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这一次所有的旗帜往下点了三次。
骑兵们怒吼起来!
鼓声似乎要爆裂了!
整个铳骑兵团如同一团即将要炸开的火药!
所有骑兵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怒吼着,哪怕是嗓门都因为吼叫而嘶哑了!
任何语言或是影视作品都没有办法反映此时此刻的情形。
人们是在博命,是要去杀戮,冒着自己被别人杀死的危险拼力向前冲!
高速的战马之上剧烈的颠簸,时刻有从马上摔下来的摔死的可能,眼前刀枪林立,而人们一会就要冲入敌阵之中,与同样全副武装的敌人厮杀,拼命,你死我活!
所有铳骑兵都是把马速开始提到最高,进入百五十步之后,马速已经到最快,如果在远处观看,就可以看到马蹄翻飞,用目光几乎看不到马腿提高再落下,只能看到战马如风般的疾驰向前,一队队的战马几乎形成了一个整体,一个可以将眼前之敌踏成齑粉的杀戮机器。
……
“百步距离!”
女真人在阵前插着一些小旗,用来测算距离,有经验的军官可以凭目力就测算出相当准确的距离,但有了标识物更容易确定。
眼看大股骑兵以最快速度到百步左右的距离时,所有女真人的阵列上都响起了军官们的命令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的军官都在叫道:“轻箭抛射!”
所有的弓手都是将长弓举高,箭矢早就搭在弦上,听到命令后,弓手们一起拉开沉重的弓弦,然后迅速松开手指。
“嗡……”
几乎是同时,最少有超过千人的弓箭抛射了第一轮轻箭。
曹世选也往远处射了一箭,他的距离稍微靠后,估计有一百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他眼看着自己射出去的箭矢飞向半空,心中并不觉得这一箭能射中什么目标。
身为一个五十来岁的世袭卫所武官,曹世选的箭术水准还算不错,但他的弓力较弱,在女真弓手里肯定是不合格的,女真弓手的最低标准也是十个力,曹世选估计自己最多八个力。
大量的箭矢飞向半空,然后借助风力和下坠的力道,飞速飘向扑过来的骑兵大阵。
第二轮抛射又开始了,然后是第三轮。
所有人用的都是三角形的尖锐箭头的轻箭,一百多步的距离是这种轻箭抛射有效的杀伤距离,很多在阵前等着接战的披甲兵起劲的瞅向天空,又把视线看在一百多步以后飞扑而来的明军头顶上。
蝗群般的箭矢很快就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大量的箭矢打在铳骑兵的头顶,肩膀,胸口,腿部,或是直接插在地上,又或是直接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箭矢多半直接滑落在地,根本不能破甲,也有少量下坠时力道大的箭矢斜斜插入胸甲侧面的空隙之中,或是落在腿部的护胫上方,插在身上的空隙之处。
王敬忠的运气不好,一支轻箭射中了他的大腿空隙没有甲胄保护的地方,他好象被重锤打了一下,先是震动,然后才是一股剧痛袭上脑部,当时他差点昏厥过去,但他知道一旦落马就很可能被踏成肉泥,所以只能无比警醒,硬撑着没有晕过去,而是以马控缰,继续向前奔跑着。
第902章 重箭
大量的箭矢好象落雨般落下,铳骑兵们的防护很好,轻箭根本无法射透胸甲,箭矢落在胸甲上不停的擦出火光,发出叫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撞击的声响。
这时王敬忠等人都听到女真人阵中响起满语的呼喊声,他侧耳听了一下,一时没有听清,这时一个军官叫道:“东虏是叫人换重箭,要小心。”
此时刚过百步距离,铳骑兵已经准备射击,他们从正面开始微调马头,预备从女真阵前分两翼由侧面跑过,原本如果对方阵列松散的话可以从正面突入,但东虏阵列纹丝不动,朵儿已经通过旗号指挥,自两翼分别驰过,以铳击敌阵,俟冲过之后装弹重整,再从阵后绕击,连续多次铳击,待敌阵混乱之后再冲进去,以马刀斫之,这是铳骑兵们已经很成熟的战法了。
朵儿在中军跟着右翼前行,他指向前方,喝道:“我等亦是百战百姓之师,东虏杀我辽民无数,号称强兵,今日要打出我商团兵的威风来。”
这时第一拨重箭突然射了过来。
战况激烈,轻箭收获十分有限,岳托只看到少量的明国骑兵因为战马中到要害地方而摔倒,最终把骑士也带倒在地上,落地的人和翻滚的战马传来巨大的响声,岳托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人和马骨头断裂时的巨大的咔嚓声响。
箭矢如雨般射过去,以岳托对明军或蒙古人的经验,在这样的箭雨打击下,对方的阵列会混乱,攻击的决心会变得迟疑,甚至要是明军的话已经会有大量的人马开始调头逃走……岳托还清楚的记得沙岭之战,当时明军的战兵有六万多人,多半是披甲的将士,而且相当多的劲兵老卒,八旗的战力也就是六万多人,还是女真,蒙古和汉军相加的数量,双方开始交战时,明军的攻击犹疑,软弱无力,遭遇箭矢攻击后就开始阵形混乱,当发觉八旗骑兵在两翼移动时,祖大寿就开始率部下骑兵开始逃走,然后就是雪崩般的混乱,人数和八旗相当的明军没头苍蝇般的在战场上转跑,直到最终大半被杀光为止。
眼前的这些明军骑兵仍然在冒着箭雨前行,只是从正面拉开,改为侧翼切向前方。
岳托用手拉开箭弦,将一支箭杆粗长的重箭搭在箭弦之上。
箭尖并不是尖利状的,而是倒三角形,前面宽后面窄,象一把开刃的铁铲,宽数寸有余,比平常用的猎箭还要重实和宽大一些。
这种箭可以撕破铁甲,当然也要看距离,如果破甲而入,可以轻松的破开皮肤,切断血管和骨头,如果射中胸腹,可以很轻松的伤害到人的要害,将内脏搅成一摊模糊的血肉。
“嗡……”
岳托使劲射出箭矢后,箭弦和箭身都在颤抖着,重箭发出尖利的破空声,动静比一开始射出的轻箭要大的多。
百步不到的距离了,平射的重箭力道也是足够,箭矢在半空中飞行的速度很快,岳托没有办法盯着自己射出的箭矢,但他看到半空中有无数的重箭在飞掠而过。
这种重箭汉军几乎都没有办法射,全部是女真射手在平射,汉军仍然仰射轻箭。
“啪!”
“啪,啪,啪……”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中箭的胸甲骑兵都感觉到身体抖动,然后传来疼痛的感觉。
李少川感觉自己胸口象是被巨锤击中一样,他“啊”了一声,然后喷出一口鲜血……被击中时他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巴,把舌尖给咬破了。
他低头看时,自己的胸甲上似乎是“粘”着一支硕大的箭矢,箭杆极粗,似乎还在颤抖着。箭尖并没有能破甲而入,而是在胸甲正面砸出了一个凹陷的小坑,自己刚刚感觉到的剧痛,就是这一支重箭所带来的。由于胸甲的作用,箭尖并没有破甲而入,而是歪斜在一边,只有箭头和箭杆连接的地点粘在了胸甲的凹陷处,使粗重的箭支并没有落下来。
四周不停的传来啪啪的巨响声,开始不停的有胸甲骑兵落马,然后被无数匹快速奔驰的烈马踩踏成肉泥。
也有人被重箭射中了腿部,李少川看到一个骑兵半个脚脖子都被切了开来,鲜血喷涌而出,骑兵先是在马上晃了晃,然后趴在马脖子上,努力压制剧痛,不使自己掉落下马。
“八十步以内了,打放,打放!”
拿着旗枪的大队副指挥刘景荣怒吼着,这是一个来自榆林镇夜不收出身的老兵,三十来岁的年纪,赤红的脸膛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了,在他眼前,大量的胸甲骑兵中箭受伤或是身死,也有相当多的骑兵下饺子般的被重箭的箭雨射落下马。
已经习惯了蒙古人软弱骑弓的胸甲骑兵十分不适应这样的重箭攻击,原本在他们眼中箭矢已经成了笑料,类似小孩子玩具一样的存在,历次和北虏的战事中被箭射死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更多的伤亡来自少数的白刃格斗或是摔落下马,而眼前的重箭狂暴有力,一轮接着一轮,不论是劲力,射速,准头,都远在蒙古人之上,在这样狂暴的箭雨打击之下,铳骑兵们已经明显慌乱起来,队形开始混乱起来。
在下达命令之后,刘景荣将旗枪放回插袋,抄起另一边插袋里的火铳,立刻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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