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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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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拙荆在此事上十分固执。”孔敏行无奈的道:“一提此话,她便说我已经无法从正途出身,只能如此,而儿子少而聪慧,将来好歹要中进士,替我们挣个功名封诰回来。”
  这也是当时的人的普遍想法,如果父亲中不得进士,儿子中了,父母一样能得到虚赠的官位封诰,在很多事情上与平民百姓不同,比如坟墓的规制和日常的一些礼仪,现在民间的空气松泛了,在大明中期之前,官员的身份和平民就是有一条十分明确的鸿沟,包括大门的开间大小,穿着衣服的颜色,日常的用具款式等等,孔敏行的举人身份只是介乎平民和官员之间,还算不得真正的贵人。
  “这也是人之常情。”张瀚安慰道:“朝廷的名爵贵重,尤其以文官为最,尊夫人不愿至之兄受武人职司,并不足怪。”
  象茅元仪那样的士子任武职,并且一路做到副总兵是异数,而且茅元仪连秀才都不是,很多举人可以接受赞画的名义,但主要还是当幕僚捞取功能,然后被举荐为文职官员,象孙元化就是走这条路,一样的举人身份照样能做到巡抚,比起当个副总兵要强的多,大明文贵武贱不是说说的,总兵在巡抚面前不要说座位,连站着也是赏赐,巡抚不悦,总兵便得跪下答话,象李如松这样的强势总兵,总归只是异数。
  孔敏行没有出声,他指指大道,说道:“塘马。”
  插着小红旗的塘马终于赶到了地方,停步之后,便是大声道:“禀报大人,大青山堡急报,北上使团和猎骑兵从北边返回了。”
  “好,大好!”
  如果说张瀚最近有什么烦心事情的话,毫无疑问就是使团的消息,就算是路途遥远,可时间也是拖的太久了。
  公事之外,还得向三叔公交代,死了一个张续宗,如果续文再死掉,张瀚不知道怎么对老人家交代,很可能张学曾接受不了事实,老人家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叫张瀚情何以堪。
  “具体消息如何?”孔敏行也很关切,北上的使团关系着和裕升将来的重要商道,谁都知道未来数年内和东虏的贸易通道是肯定会关闭的,光凭海贸未必能消化掉北方的利润,而且所有人还不知道,几年后大明北方会陷入严重的战乱,最少大半个陕西和山西,还有河南等处烽火处处,不要说商道了,百姓都易子而食了,还怎么做买卖赚钱?
  北方商道和台湾一南一北,现在看来都是十分要紧的。
  张瀚扫了几眼塘报,笑道:“甚好,北方使团全部安然返回,在猎骑兵和使团的双重威胁下,土谢图汗杀白马与咱们盟誓,日后漠北的商路又可以重开了。”
  孔敏行大笑道:“好,太好了。”
  “嘿,杀白马盟誓!”张瀚也大笑道:“亏衮布想的出来。这样也好,他们算是主动对咱们输诚了,我得派个足够重量的人过去,给他们一个面子,然后漠北三汗乖乖的再过来和我见面,表示臣服,这样大家就算是谈妥了!”
  孔敏行笑而不语,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参与的。
  “嗯,当然是李遵路过去……”张瀚兴奋之意难掩,不管漠北那边打的是怎样的主意,但只要商路重开,和裕升能去建兵站补给,就是说能去建堡,那边的堡当然不能建的如漠南这边这般稠密,物资没法调送,人员也不充足,相隔太远,以现阶段的人力物力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但只要能建就是有用,少建一些中心堡,再建一些坚固的军台当兵站补给点,这样慢慢吞食渗透,漠北真正落入和裕升的掌握之中也是迟早的事。
  等衮布他们醒悟过来,这一次汉人过来与以往完全不同时,恐怕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一想到这一点,张瀚就没有办法不激动……一切都是徐徐展开,在这个时代他已经掌握了半个草原,以漠南为核心,积极迁移汉民,以少量人手和贸易手段控制漠北和套部乃至西域,然后趁势而起,与最凶恶的敌人搏杀,虽然目前来说女真人还远在天边,双方只是在微不足道的战场上有小规模的厮杀,但最少在目前来看,张瀚所做的一切都有充足的回报,漠北的臣服叫他感觉自己的布局十分有效,叫他更为自信,也更觉得自己掌握着非凡的力量,一举一动可以影响到那么大的地方,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运!
  一种风云激荡,凌于绝顶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们赶紧回青城。”张瀚深吸口气,说道:“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北上去迎接使团。”
  “敢不从命。”孔敏行微笑着道。


第826章 开销
  在张瀚接到塘报的同时,青城内部已经传遍了漠北臣服的消息。
  所有人都是为之愕然,哪怕是和裕升内部的人也没有想到这事情会这般顺利。
  近来军司在调集兵马,枪骑兵团的主力已经在准备北上,三千铁骑足可踏破整个漠北,但如果敌人在浩瀚如海的草原上躲藏不见,几千人的后勤可不是几百人突袭抢掠那么简单,光是携带行粮这一块就要预先做好相应的准备,战争的费用会很高,但那也是应该准备并付出的代价。
  这事情一出,最感到松一口气的就是军需部门。
  军需司的副司官刘鹏对李慎明笑道:“这一下好,不必去看田季堂的黑脸。”
  田季堂的黑脸大约在和裕升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一大风景,哪怕是孙敬亭也都害怕去看。
  和裕升的摊子越大,用度开销就越多,每个月固定的收益已经涨到三十万两,但动兵的这两个月仍然是入不敷出,田季堂的脸当然要多黑就有多黑。
  “铜矿近来产量又有增加,估计月入能到四十万,和开支差不多。”李慎明随口道:“加上近来所获颇多,一两个月内不必担心太多。”
  刘鹏面露忧色:“可是铜矿的易采区,估计也就能支两三个月了。”
  铜矿的易采区相对来说已经不小了,国内的铜矿开采技术进步要到清朝中期,那时候云南的铜矿开采量大为增加,严重缺铜的情形才得到了缓解,现在大明境内的铜矿出产量都不大,一方面是因为都是需要在深矿井内作业,不易开采,另一方面就是官府不太重视采矿,平时没有扩大矿区和多用人手开采,象宋时也是缺铜,但两宋朝廷都视采矿为头等大事,所以宋时缺铜的情形反不及大明这般厉害。
  铜矿区的红利现在支撑着和裕升的战事,北地的贸易,物流和帐局生意,加上对后金的走私路线,月入三十万两,铜矿的月入每月就有十万两白银,现在和裕升的每月收入与大明朝廷在加赋前的收入已经持平,甚至略有超出了。
  然而支出也是惊人的大,六月时一个月的战时开销就超过六十万两,这还因为短期内就结束了战事,并且相当大的开销是在去年是支付的……军堡墩台的建设高峰期是去年,为此开销了二百万以上的白银。
  迄今为止,连建堡和开荒的费用,和裕升在草原战事中用掉了三百万两,这是去年一年八成以上的纯收入。
  可以说,如果没有对东虏走私路线的丰厚利润,仅凭铁器和帐局和物流收入,完全支撑不起现在的和裕升来。
  这个费用相对来说已经很节省,时隔并不久远的万历朝的三大征,只一个宁夏之役就用银二百多万,明廷只是调集各路兵马围攻一座城池而已。播州之役,费三百万。耗费最多,前后两次用兵的壬辰倭乱的援朝之役,费银八百余万!
  这完全是天文数字,其中肯定不乏水分,明军入朝之初的兵马是以辽镇骑兵为主,其中的绝对主力是李家的骑兵和戚继光的浙兵,多半是从辽镇和蓟镇调来,宣大等处只是虚应故事,并没有调太多兵马。
  大军入朝不仅是有拨出的太仓银和内帑银,还有地方存银和拨付的粮食,辽镇和蓟镇的军粮支出就有数十万石,好几千万斤的粮食经由地方运往朝鲜,而其实在入朝之初,大军的粮食是由朝鲜人供给,后来发觉朝鲜人无能为力,一则是地方穷困,百姓离散,二来官员能力十分低下,做不好任何事情。
  三大征加起来用银一千多万,朝廷都是随手就拿出银子来用了,主要还是张居正秉政十年打下来的底子,等到了东虏势大辽事一起,太仓库里能跑老鼠,万历皇帝当即就决定加赋,征收辽饷。
  所以财政问题,所有人都知道十分要紧,和裕升可没有地方去加征辽饷。
  “今年到年底,报帐时估计还会超过三百万。”李慎明扳着手指算账道:“下一步还有很多水利工程,这都算在军事帐上的,还有重新恢复漠北商道,还要在漠北建一个大的贸易地点,这些可都是花钱如流水的事。”
  李慎明说完,摇头道:“看吧,以后财务局那边有的头疼。”
  众人一时都是笑起来。
  说着这话题,虽然不是怎么轻松,不过也没有人心头沉重。
  打下这般大的地盘,光是归化城这一片地方就有好几十个大同府大了,漠北再到手的话,那可是十几个山西省大的地盘,等于大明的大半个北方。
  就算地广人稀,也可以好好经营,在这上头花钱人们不会有意见,大伙儿的想法都是一样,再困难也要顶下来。
  当然负责财务的田季堂会头疼,脸会更黑,不过毕竟那是田黑脸的事,由他去头疼好了。
  “铜矿之后,”刘鹏道:“恐怕南边能送些银子过来,好歹贴补一下。”
  台湾那边到目前用银是一百三十万,而且并没有见到什么成效,听说还是窝在笨港和附近十几里的地方,人们对此都不是很满意,第四团也全数到了台湾,似乎也没有什么象样的功绩。
  一个官员突然道:“怕是难,到了年底,台湾那边又肯定是一大批的报销,不找李庄这边伸手就算好了。”
  另一人道:“台湾那边不过就几千红毛夷,怎么弄的比蒙古人还难打?”
  “十万北虏也不是咱们的对手,台湾那边还是差了点意思。”
  “好了。”李慎明有些不悦的道:“怎么现在都学会嚼老婆舌头了,要是闲的慌了,不妨去找些事做。”
  众人没有说太过份的话,毕竟主持台湾大局,加了军令司副司官兼台湾行军分司头衔的是常威,有这些头衔,台湾的军政商各项事务都是常威在主持,就算常威没有张瀚表弟的身份,也是早就跟随的老资格的高位官员,是心腹中的心腹,况且内宅还有一个常宁,常威可是正经的外戚。
  李慎明倒不是在意常威的身份,他和孙敬亭还有孔敏行等人的身份是很稳固的,在和裕升这个体系内有自己独特的地位,而且这几年下来,权力和威信也积累到了一定的地步,底下的人议论几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慎明撵开众人,是有更要紧的事情。
  片刻之后,一个长相普通的三十左右的男子匆忙赶来,拜揖过后,坐在了李慎明对面。
  “王勇你也是内情司的司官了。”李慎明道:“不必对我如此行礼。”
  “先生当初到和裕升,我们就是这般行礼拜见。”王勇随口道:“我对先生的敬重非为官位,而是出于内心。”
  “甚好。”李慎明道:“不过我召你来并非叙私谊,而是谈公事。”
  王勇微微一笑,欠身不语。
  “和裕升在各处设分公司,由分公司的理事们主持日常事务,重要事情向上禀报,紧急事务自行决断后再禀报即可。草原上,因为还在打仗,所以是和台湾一样,成立了行军司,行军司下除了没有侍从司外,各司都有分司,遇事是有行军司衔的主事决断,归化行军司目前是我和孙先生,李先生三人,遇事我三人决断后就可行文执行,这事情,你可知道?”
  王勇答道:“此事在下知道,这是大人的意思,日后可能会分为归化行军司,尚义行军堡和云内行军司等各军官,大人说不能光考虑军队打仗,还得考虑打仗之后的事情,提前把军司人员准备好,仗打完了就开始收拾,省得要乱上好久。”
  李慎明笑道:“这也是他犯懒罢,若是没有行军司,一切军司事务还是要每天上禀给文澜知道,签字画圈也很累的,行军司在日常事务上有更多的决断权,总比事事都要上报中枢要好的多。”
  王勇想了想,拜道:“先生既然是这般说,想必是有事吩咐?”
  “对了!”李慎明道:“有件事,我们三人商量过,都签了字,这事儿大人一时不好做,我们就替他作主做了吧。”
  ……
  塘马穿过青城时,习令色看的很真切,毕竟给他安排的住所离原本的宫殿群并不远,每天殿门进出的人群和发生的动静都瞒不过他。
  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替习令色打听消息,当然习令色最关注的就是张瀚和俄木布洪的消息。
  一个奴民对习令色道:“果然是漠北那边的消息,说是杀白马盟誓了。”
  众人面面相觑,大伙儿都抱着一丝希望,如果蒙古各部不服,再鼓动一些支持习令色的部落中人造起声势,很可能俄木布洪不能顺利继位,那时习令色才有机会重新上位。
  结果漠北那边就这么臣服了!
  习令色神色十分难看,他感觉最后的机会也要从手中溜走了。
  “济农,”一个心腹道:“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另一人道:“还是要回到自己的驻地,整军备战!”
  支持这两人的人并不多,以土默特整个部落的力量也不是和裕升的对手,何况是习令色自己扑腾?
  “你们说的都不是办法。”习令色咬牙道:“请巴图台吉他们过来,我有要事和他们商量。”


第827章 传承
  “是。”习令色的心腹答应下来,立刻就派人出去请其余的台吉。
  最近和裕升对各台吉的监视已经放松,因为牧民们大半都安置好了,要么回去打草转场,要么就是去和裕升的矿铜和棉田区服劳役,区别就在于上没上过战场,有没有杀过商团军的人,或是当初烧抢过和裕升在草原上的产业,更久远的就是有没有进过关打过草谷,有没有在汉人地界杀掠过。
  没有人敢隐瞒,和裕升军情体系的办事效率很高,而且手段高妙,见识过的人都很老实,连带着叫其余的人也变得十分听话顺教。
  牧民和甲兵们安置完了,这些台吉变得无所事事,他们暂时还得留在青城里头,因为对台吉们的甄别还没有结束。
  等一切完事了,估计台吉们就能在新的汗宫体系里有一席之地,很有可能授个官职什么的,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些不过是走个过场,包括新的大汗俄木布洪在内,大家都是和裕升的傀儡而已。
  ……
  牧人抵达巴图台吉的住所时,他正在和白音台吉说话。
  听到传讯后,巴图台吉说道:“请济农放心,我会去的。”
  待牧人出去后,白音台吉脸上变色道:“巴图你可知道你一会去了,后果多半会很严重?”
  巴图道:“我知道,不论我们做何事,盯着的人肯定不少。济农不是什么聪明人,恐怕未必能做出什么英明的选择。”
  白音不解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去?”
  “我们蒙古人,不能全部做首鼠两端的小人啊。”巴图举起银壶,替神色难看的白音斟了一壶奶茶,说道:“有人要将蒙古人的血脉和尊严,还有历史传承下去,比如白音你。也有人理应在这场大变中慷慨赴死,不然的话,后人传唱的时候没有几个死去的人,会被人笑话的啊。”
  白音站起身来,说道:“我坚信和裕升会替草原带来新生,牧人们未必会比以前过的差,不,应该是过的更好。既然巴图你是这样的想法,那么我只能告辞。”
  巴图没出声,待白音出门后,巴图才自语道:“若是那样,我们蒙古人还是蒙古人吗?”
  巴图出门时,特意叫来几个儿女,一一抱过。
  他的长子已经快成年,知道巴图此行凶险,当下道:“若是额祈葛你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为你报仇。”
  “千万不要。”巴图两手按在长子肩膀上,正视着少年,说道:“我们与汉人已经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一次战事不过两年光景,双方死的人都不算多,我们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此前我们蒙古人入关杀的汉人也不少。若和裕升带来的是富裕与和平,又有谁会牢记仇恨,继续杀戮?做没有指望的事,那太蠢了。”
  众儿女都流下泪来,巴图挥挥手,叫他们进去,自己突然感觉意兴阑珊。
  ……
  傍晚之时,七八个台吉应邀而至。
  这些人都是和习令色家族牵扯很深的贵族,有几个老台吉三十年前就追随习令色的祖父,然后是素囊台吉,现在又是习令色,他们的关系太深,就算有危险也必须得跟随了。
  巴图也是和众人一样的心理,此时他的心理反而平静下来,和众人抱见之后,环列而坐,各人都等着习令色说话。
  “大家放心,我非是要带大家凭白送死。”习令色道:“我们非是和裕升对手,然而在此当傀儡也是气闷,以我之意,不如投奔大明,不失富贵,也不必仰人鼻息。”
  “大善!”巴图第一个赞同道:“我以为济农要投奔套部再谋进取,能明白我们实力远不如和裕升,济农已经大有长进了。当年俺答汗爷孙不和,把那汉吉台吉投奔大明,大明果然厚待之,并以此达成和议,汉蒙两方开了马市,数十年的战事得以平息,今次我们只要能接近大明边关,和裕升的人仓促间必不能阻挡,只要到了大明境内,以济农的身份,大明必定会厚加抚赏,我等亦不必坐困青城。”
  原本听到巴图这样的大台吉的夸赞是好事,然而习令色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巴图的话并没有留太多的面子给他,知道实力相差太大云云,很伤了他的自尊心,然而事实如此,习令色只能板着脸不出声。
  有个台吉酸溜溜的道:“我们要狼狈逃到明国去,前途未卜,银锭台吉却能留在青城,除了俄木布洪,就属他最大了。”
  “俄木布洪也只是傀儡,”巴图道:“银锭倒是真的有实权,不过我并不羡慕他,出卖祖先的人,必留后世骂名。”
  “正是,他必下地狱!”
  “佛祖不会饶恕这样的小人。”
  众人很起劲的骂着,在这里骂银锭毫无风险,而且能宣泄各人的怒气。
  虽然逃到大明肯定不会有危险,而且大明对他们肯定也会给予相当优厚的待遇,但那还是寄人篱下,和现在的情形没有太多不同,只是到大明那边,以后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从这一层来说,大伙还是愿意和习令色一起跑。
  “大家回去准备吧。”习令色道:“这阵子张瀚不在城里,进出城的管制松懈了很多,若是他回来了,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明日一早,我们借口出城打猎,每人只带少量从人,从西边绕道,直奔固原镇方向。”
  “好,就这般定了。”众人都是七嘴八舌的答应下来。
  ……
  傍晚时银锭和李氏一起用饭。
  银锭的饮食习惯已经和汉人差不多,被李氏影响的很深。
  李氏的鞋服店现在已经开遍了各堡,利润十分可观,当然这也是张瀚叫军司有意照顾,军队很多采购都在李氏的鞋服店里进行,其实李庄的后勤供给已经很发达,民间采买的渠道也越来越多,在李氏那里采买主要就是照顾生意了。
  张瀚肯定是没有办法分田和股息给银锭的,那会弄的内外哗然,蒙古人就坐实了银锭是内鬼,和裕升内部也未必会对分田亩给一个北虏台吉心服口服,张瀚固然都能压下去,但那又是何苦?
  政治有时候就是要妥协,哪怕是大权在握的人也要学会妥协,适当的妥协并不是坏事,一意孤行会容易把弦崩的太紧。
  银锭对这种照顾心知肚明,现在他一年的收益比以前要超过十倍有余,仗打完之后,银锭的牧场和牧民也大为增加,现在他手头的甲兵已经超过五百人,不论在哪个部落都是第一等的大台吉了。
  两人面前摆着五六样炒菜和炖菜,吃的却是米饭,这是和裕升从京师那边买来的,每个中高层的文武官员都有份,银锭当然也分到了一份。
  银锭吃着米,感觉味道还不坏,就是感觉不怎么压肚子,吃过米饭不久后就又饿了。
  李氏一边吃,一边和银锭说些生意上的事,银锭兴趣不大,只嗯嗯答应着。
  银锭的福晋留在牧场,也是有意让地位给李氏,一年几千两的收益,银锭的福晋自愧不如。
  “你怎么丝毫不关心生意的事?”李氏见银锭始终兴趣不大,不禁有些发怒。
  “你知道什么。”银锭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沉思着道:“最近我感觉又有事要发生了。”
  “总不会又来我身边抓奸细吧?”李氏气哼哼的道:“张瀚现在家大业大,已经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尽说屁话。”银锭指指院子里巡逻的甲兵,说道:“我的部下现在五百多人,都是不事生产的甲兵,没有张文澜的支持,我能有现在的实力?”
  李氏不说话,她就是这般脾气,心里就算明白,嘴上也不肯说好话。
  两人刚刚又拿起筷子,一个甲兵头目大步走了进来。
  银锭道:“何事?”
  甲兵头目道:“内情司的王大人来访。”
  “好,立刻请进来。”银锭顾不得再吃饭,赶紧下令把王勇请进来,到大厅见面说话。
  李氏不屑一顾,说道:“鬼鬼祟祟。”
  银锭顾不得这婆娘,大步到达厅中,他的这个厅也是李氏带人布置的,当初李氏地位不高,只是张瀚送的一个小妾,想布置也没有那个身份地位,而且银锭也没有太多的银钱来挥霍,现在自是不差这一点钱,地位也不同了,厅中除了汉人习惯的长条贡桌和铜制五贡等物品外,还悬挂着一些字画,多宝搁上摆放着一些不是很值钱的古董,连待客用的茶杯也是从张家口买的上好瓷器。
  王勇正背手站着,观看着多宝搁上的几件物品,看上去倒不象是有急事的模样。
  银锭拱手道:“叫王司官见笑了,我这里其实没有什么好东西。”
  王勇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对这些原本也不懂,只是闲着无聊,所以看上几眼。”
  银锭道:“最上头的博山炉倒确实是难得的精品,而且不是买的,前番打仗时,我的部下拉克申与骑兵一同劫掠,不知道在哪个台吉的毡包里翻出来的,我听人说是很罕见的上品,留了下来,预备张大人过生日时奉上当贺礼。说来惭愧,在下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只能借花献佛。”


第828章 立场
  王勇看了几眼,他对这些东西确实不懂,只看出来那个什么博山炉样子确实好看,色泽很好,外形圆润,显然作工很考究。
  他随口道:“这是汉代的东西吧?”
  银锭道:“正是。”
  “东西难得。”王勇道:“台吉倒还真是舍得。倒是在下,没有这些东西,只能叫人打造一些精巧银饰,到时候送给大人。”
  张瀚的生日是每年九月,时间也确实相差不多,这个时代给上司贺寿也是人之常情,张瀚也不能完全杜绝,那样太没有人情味,不过对部下送礼他也有规定,贺礼不得超过一定之数,否则这些部下不好好做事,一门心思在每年的寿礼上下功夫,那就得不偿失了。
  倒是银锭不受此限,不过银锭也没有仔细说这种事的心思,他感觉王勇很是奇怪,巴巴跑上门来,就是说这些闲话?
  银锭想了想,慢慢地说道:“我觉得东西只是其次,要紧的还是人,我连拉克申都送给文澜兄去用了,又怎会在惜些许财货。”
  这也算是警告,王勇再是怎么厉害的特务头子,银锭也是要叫他知道自己与张瀚的关系非同一般,不是内情司可以随意上门来恐吓的。
  王勇两眼一缩,微笑道:“台吉怕是误会了。今日冒昧上门,还是有事相求。”
  银锭道:“请说,公事竭力相助,私事也是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王勇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手令来,说道:“请台吉看行军司的军令。”
  银锭原本就懂汉话和能看一些汉字,这几年没断了学习,汉语书信都能书写了,一封措词明确简洁的公文当然毫无问题,他匆匆一看,便道:“没有问题,只是为什么不等大人的命令呢?”
  王勇笑而不语,并未回答。
  银锭低头思索,片刻之后抬头道:“看来是李先生他们主动为主公分谤了。”
  近来和裕升内部已经有不少人自动对张瀚的称呼升级,比如以前都称大人,其实并不是什么美称,只是民间的称呼不及官场那么规范讲规矩,自从得了青城,从上到下不少人都改称主公,银锭也是知道。
  王勇道:“这些事我们不必多想,依在下想,我们照命令行事就是了。”
  “好。”银锭道:“这就集结人马,两刻钟后出发。”
  “台吉真是行事果决,迅若雷霆。”王勇抱拳,大声夸赞起来。
  ……
  晚霞映照之下,一小队骑兵在一望无际,无比磅礴大气的草原上显得孤苦伶仃,似乎被青草淹没了一样。
  队伍中间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穿着蓝色官袍,着六品补服的青年文官,这人相貌清癯,一脸不叫人喜欢的刚愎神色,打量着眼前横亘在草原上的青色城池时,眼中也满是鄙夷之色。
  “这就是青城?”官员鄙夷的道:“不过数里方圆的一座小城耳。据学生估算,恐怕还不如鄙乡嘉兴秀水城大。”
  官员身边有一个年龄与其相当的举人模样的青年,浓眉大眼,身量不高,但看起来人朴实而举止大方,身体也很健康的样子。
  听到文官的话,青年举人微笑道:“宝摩兄,这毕竟是草原地界,当初兴修此城,俺答汗也是仰赖板升地的数万汉人,若非如此,连这城也筑不起来的。北虏地界,有白城,库伦城,鄂尔多斯地方也有供佛的城池,论规模,都比青城相差很远呢。”
  文官微微点头,还是一脸傲气的道:“也还罢了,宪之不愧是苍屿先生的高足,博闻广记。另外,听说那些依附北虏的白莲教徒被和裕升杀伤甚多,真是天道好还。”
  说话的文官是新上任的工部主事徐石麒,这人是浙江嘉兴人,并没有加入已经势微的浙党,而是以江浙一体的身份加入了东林党,东林党的核心地盘当然是在南直隶,浙江也有相当多的党人,以黄家父子最为闻名,徐石麒在党内的根基很浅薄,完全不能和史可法这样的大佬的弟子相比,好在他已经中了进士,授了工部主事官职,在党内开始经营自己的人脉,此番奉命前来青城,史可法托左光斗写了封书子,徐石麒便是欣然将他带来,并且两人以字相称,彼此十分亲热了。
  史可法没有出声,徐石麒在东林党内也被誉为后起之秀之一,现在的地位比史可法还要高一些,当然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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