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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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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文兄,好久不见。”
  对方终于先打起招呼,张续文轻轻松了口气,也是策马迎过去。
  “是世雄兄。”张续文认出来了对方,同为侍从官,虽然张世雄进入侍从司没几天张续文就离开了,但好歹共事一场,彼此还是很熟识的。
  “是在下。”张世雄道:“大人已经放我出来带兵,第一件差事就是北上迎续文兄回家。”
  “是啊,我要回家了。”张续文感慨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一种奇妙的情绪涌上心头,张续文打量着对方。
  岩石般的脸孔,两眸中看不到什么真正的情感,眼前这个人不算是典型的军人,既不象王长福和李从业那种带着明显大明边军风格的老军人,也不象李守信和马武这种纯粹是和裕升作养出来的新式军人,也没有梁兴和李来宾等人身上的喇虎气息,更没有杨秋和王勇等人的阴冷,这人既有新式军人的干练果决,又有些叫人琢磨不透的深沉。
  总之……张续文的感觉就是,眼前这个人,很危险。
  张世雄也是在打量着眼前的老熟人。
  脸不出意料之外的黑了,以前张续文是小白脸,连胡须也没有几根,现在下唇留着短须,似乎短须很硬,有些往上翘的感觉。
  脸色黝黑,额头还有些细密的皱纹,两眼深沉而有些忧郁,腰背挺直,就算是和张世雄碰面,左手仍然拿着支短铳。张世雄认得这是一年多前的骑铳,现在已经弃用了。
  火器局一直在不停的生产新的火铳,大约一年半到两年时间会定型一种新铳,铳骑兵上回离开到现在一年半多,他们手里拿的就是旧式火铳,新骑铳刚定型不久,身管更长些,打放的距离也稍远了些,扳机,龙头的质量更好,设计也更合理,打放的成功率也就更高些。
  可能也就是从百分之七十提升到了七十一二的成功率,一两年时间只有这么一点提升,主要是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和火药等配套的东西也就是这样了,想要更好的东西,就得慢慢来,着急不得。
  就算二百年后的拿破仑时代,那时候的滑膛枪也未必比现在强出多少,也就是零部件的材料和构成有一些改进,真正的质变是从南北战争开始的,大量的线膛枪和后膛列装的步枪出现,然后是机关枪出现,到一战前后旧式的火器就完全被淘汰了。
  不过张瀚小时候还用过老式的前装滑膛枪打猎,当时的中国民间对火枪的管理很宽松,民间有不少老前膛,未必是哪个时代,有可能是欧洲拿破仑时期的火枪,也有可能是民国时的民间自造,甚至可能是清朝时的火器,说不准。
  两个人脑海里想了很多,其实时间过去并没有多久,可能也就是十几息的功夫,张世雄摈弃了脑海里的杂念,说道:“这可真是一别经年,此次我们就是奉大人之命前来迎接,大人有令,不论猎骑兵有多大伤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把使团中人迎接回来。就算力不从心,也要打听清楚使团的动向和所在地方,然后出动大军解救。”
  张世雄顿了顿,又接着道:“大人对使团上下十分看重,哪怕此时刚刚经历大战不久,天很快入冬不宜动兵,但如果我们真的迎不到使团,归化城那边会毫不犹豫的动用大军。”
  张续文有些惊喜,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道:“归化城拿下了?”
  “是……”张世雄微笑道:“详细情形,还是归途上说吧?”
  “也好。”张续文道:“此时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另外,使团中有大人十分看重的人才,是俄罗斯一国之力的造船和航海专家,人数有好几十人,这些人是瑰宝,一路上如果遇险,就算我们死了,也要保住那些俄国人的性命,这一点请世雄兄记牢。”
  张世雄深深看了张续文一眼,说道:“这可是使团的正式命令?”
  “是。”张续文正色道:“一会我会叫莫大人写一份正式的命令给你。”
  “既然如此,我只有从命了。”张世雄点了点头,说道:“请续文兄到我们的营地,我们商量一下南归的细节。”


第823章 白马
  在看到红袍军架起火炮后,蒙古人这边更是惊慌失措,前方有十几股队伍被瞬间打散了,几乎有几千人一下子在草地上乱跑,人叫马嘶,混乱不堪。
  这一下十分丢脸,然而蒙古高层已经完全没有战斗的想法,也没有战斗下去的意志,他们只是想平安把这事给了结了就好,所以从衮布之下,并没有人跑去整顿兵马,任由草地上一片混乱。
  哥萨克们也是开了眼界!
  司契夫悄声对葛利高里道:“大尉,这些明国军人应该是他们的正规军,骑术好,枪法准,冲击猛烈,变换阵列很快,前后距离保持的很好,火枪轮射的时机把握的十分巧妙,打的蒙古人抬不起头来……”
  “他们有不亚于我们哥萨克的战斗精神。”葛利高里有些无精打采,这一次的任务原本十分重要,不仅要护送使团向南,也要对蒙古人展示武力,这样一南一北,和裕升与俄罗斯人双重的挤压和威吓之下,商道重开不会有太大问题。谁料和裕升的军人这么勇敢善战,从刚刚的表现来看,不仅打的很好,而且勇武程度也绝不会在哥萨克之下。
  几百人就敢冲一万多蒙古骑兵的军阵,而且连破十余阵,然后从容休整,如果不是和裕升使团的人已经赶了过去,恐怕这时候已经又冲过来了。
  葛利高里虽然自负的很,但从刚刚猎骑兵们展现出来的战斗实力来说,他也没有信心凭一百多人就挡住对方。
  很有可能他们会给对比方造成一些死伤,但最后哥萨克们估计还是打不过眼前这些凶恶的敌人。
  葛利高里很自负,很骄傲,但越是有这种自负和骄傲,他就越不会欺骗自己。
  不能骗自己,这叫这个骄傲的哥萨克人感觉很不好,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憋闷感觉。
  ……
  天黑之后,红袍军收起了火炮,但士兵们还是戒备森严,双方打着火把按商量好的步骤行事,哥萨克们和铳骑兵保护使团成员一起过来,然后使团的高层和张世雄等人与蒙古人重新会面,大家初步达成盟好的协议,和裕升在漠北重开商道,最少在土谢图部这里可以设立兵部和补给点,蒙古人不得骚扰商道,如果有人擅自行事,则双方将其拿获,一起处罚。
  这也是面子活,估计扎萨克图汗和车臣汗听闻之后都会松一口气,然后会三部一起会盟。
  但这事儿就不能象今晚这样草率行事了,应该是和裕升方面先派重臣到草原走一圈,然后三部的高层再一起去见张瀚,这样才算正式表明了臣服的态度,从此主次分明。
  然而想叫三部如俄罗斯人说的那样真正投降归附,估计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现在蒙古人只是慑服于和裕升雄厚的实力和强悍的军力,但蒙古人和汉人之间的隔阂很深,清末时外蒙之所以离心主要就是有这种离心力,清帝一退位,蒙古人就表示臣服大清的道义障碍被扫清了,被民国的汉人统治诸多王公也不愿意,当然如果当时的中国还有强悍的实力,那些所谓的王公活佛也不敢瞎想,但本身没有实力,彼此又离心离德,结果就很悲剧了。
  数千人打着火把,蒙古人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了一匹白马,一个精壮的汉子一刀捅在马的脖子里,鲜血流出。
  所有人举起碗,一向文质彬彬的张续文也在其中,蒙古一方当然是大汗为核心,和裕升一方就是莫宗通和张续文等人,张世雄只是一个营指挥,他的位置稍微靠后。
  所有蒙古人都在偷偷打量着这个穿红袍的军官,每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怪异,刚刚还被这个军官带着人杀了好几百人,现在就得喝血酒定下盟约,然而没有人感觉愤怒,相反的就是每个人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张世雄板着脸,他一直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会叫人摸不清楚高低深浅。
  在几十步外,两个中队的骑兵持枪戒备,在他们身后是更多的士兵在戒备,不过看眼前的情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蒙古人也是要脸皮的,几十个台吉加大汗杀白马盟誓,哪有当众再翻脸的道理,那就彻底不要脸了。
  众人小声的七嘴八舌讨论着今天的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惬意。
  李春生道:“看来短期内没大仗可打了。”
  杜二材道:“怎说?”
  李春生正色道:“套寇那边应以少量精骑逐渐磨其锐气,打压其草场空间,毁其士气,磨低他们的实力,然后在一两年后才大举出兵,一举灭此朝食。鄂尔多斯部,应该是拉拢为主,喀喇沁也是。北方三部已经会盟臣服,就算表面臣服,最少也不必大举动兵,日后是慢慢渗透打压为主了。这么一来,还有什么仗打?”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都感觉心里怪不得劲。
  他们都是有些嗜血和有暴力倾向的人,要不然不会被挑到猎骑兵的队伍里来,一听说可能往下去没有什么仗可打,各人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放心吧。”李春生看出此点,说道:“我们猎骑兵和普通部队不同,底下的那些活儿,估计多半叫我们和枪骑兵去干。”
  杜二材眉开眼笑的道:“老子原本就是枪骑兵,调到猎骑兵来要是没仗打才亏了哩。”
  猎骑兵当然更冒险,大伙儿连锁甲也很少穿,枪骑兵却是全身多重甲胄,弓箭根本射不透,和北虏打,只要不在对冲时摔倒下马,基本上不会有性命之忧。
  如果仗打的少了,就意味着抢掠之后的赏赐减少了,和裕升当然不会鼓励士兵抢掠,有辱军人的荣誉,也会使军队变质,不过对猎骑兵还是有所照顾的,打仗后抢掠的越多,军中的犒赏额度就会相应提高,然后还会按军功分给田地股份,再多拿一份子。
  这些人虽然残暴嗜血,但各人也不是从石头里头蹦出来的,都有家人亲戚要照顾,钱当然也是越多越好。
  如果放开性子叫他们抢,恐怕造成的破坏还要严重的多,张瀚和军司方面当然不会允许,他们要的是有人在草原上立威,又不是要把蒙古人杀光,牛羊群抢光,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就是竭泽而渔。
  张献忠却是一直拿眼盯着对面的蒙古人看,身为一个陕西人,对北虏的危害再清楚不过,北虏向来是残忍和善战的代言词,有个亮闪闪的标识就是“骑射”二字,对普通的汉人来说,能骑马射箭的北虏有天生的战争能力加成,从内心深处来说,人们对北虏又是害怕,又有些说不出的敬畏。
  毕竟一群野人二百多年时不时的破关而入,烧杀抢掠,大明坐拥亿万百姓和百万边军,一直拿对方无可奈何,说明北虏也是一群有本事的人。
  现在这么一群人,居然老老实实的杀马盟誓,与和裕升的官员喝血酒确立誓约,而且就在此前不久,猎骑兵还杀了他们好几百人,这些台吉和那个圆脸的大汗一脸的晦气色,牧民们垂头丧气的收拾战场,把死人和死马纷纷抬走,就算是在收拾战场的时候,这些一直被人吹捧成是狼群的人们却是如绵羊般的懦弱和乖觉,他们没有愤怒的情绪,更没有复仇的迹象,从上到下都是老老实实的,似乎猎骑兵杀的越狠,这些北虏的敬畏就越深,也就更加畏惧和怯懦。
  “啐!”张献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一群废物。”
  张献忠又看向张世雄的方向,他向李春生道:“看那莫司官,似乎不象是军中的人,还能指挥咱们的营指挥?”
  不管怎样,张献忠对张世雄还是很服气的,胆子大,思维缜密,逻辑层次分明,下的军令也清楚干脆,叫人知道该怎么干,而且听军令做事就一定能获得胜利。
  张献忠还不是十年之后的八大王,就算他在崇祯二年起义之初也只是小头目,到崇祯七年前后他自己才有几千人马,在农民军中自立一个山头,那时候李自成比他还差一截,后来烧凤阳,驰骋中原,张献忠的部曲越打越强,人数越来越多,一直到崇祯十四年之前,张献忠的名气一直比李自成大,实力也确实比李自成要强些。
  哪怕是李自成逐鹿中原成功,打跨了孙传庭,将部下扩充到百万之众,其实他的核心实力也就是十万人左右的精兵,而且还分散在北京和河南还有陕西多处,而张献忠的西营也拥有五六万人的核心实力,论起孙可望和李定国的个人能力,又比李自成身后留下的部下要强的多,所以在清军入关之后的民族战争中,大西军的表现要远远超过大顺军,这就是将领能力和精锐兵马的重要性,在波澜壮阔的农民起义的战争中,张献忠一直是最顶层的首领人物之一。
  以张献忠的眼光,当然完全可以看的出来张世雄的成色,而他欣赏的武将居然对一个北归的狼狈司官毕恭毕敬,这叫张献忠感觉十分意外。


第824章 青绿
  “我和裕升不算以文驭武,而是以军司驾驭一切。”李春生解释道:“大人说文武不必强分,武将也要习文,文官亦可上阵,先秦两汉,乃至魏晋,甚至本朝之初都是如此。所谓出将入相,那才是真本事。大明的文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识行伍之事,想统驭三军,运筹决算,除非少数人外,多半都是胡闹。军司中人,任何职司,只要合适,不必分文武都可担当。象军训司的王司官就是武人身份,孙先生,李先生,又都是文士,但也能统率军队上阵杀敌。不论文武,以职司论高下,莫先生原本是分区掌柜,现在是加了军令司的副司官,身份和权力都远在营指挥之上。”
  其实军令司和侍从司肯定是以文官担任首脑,这一点是从上到下都很清楚的,张瀚不会把最核心的权力部门交给纯粹的武将,而纯粹的文官也不会亲自到一线去搏杀,仅从目前来说,和裕升的内部文武冲突并不明显。
  “怪不得队官要考官校。”张献忠眯着眼道:“说话还真是有条理哩。”
  ……
  背插小红旗的塘马急速冲入北门,进入到青城之中。
  这座城池被和裕升攻下来也快两个月了,从最炎热的夏季已经转眼到了初秋。
  草还是很绿,白天的气温也并不低,然而每个人都知道秋天要到了,早晨和傍晚时的天气已经不是凉爽而是叫人感觉有些寒意了……虽然在关内还是不折不扣的夏天,但草原上的秋天已经降临,并且距离冬季已经不远了。
  张瀚没有在青城内,他骑马和陪同的军司人员一起巡行,从青城出发直抵大黑河堡,再抵集宁堡,然后转回头到铜矿,最后抵小黑河堡,从小黑河堡再返回青城。
  一共走了近二十天时间,跑了这么多地方,算是把和裕升在草原上最核心的地界都看了一圈。
  李慎明还在青城,孙敬亭和李东学等人已经先后回到李庄。
  这两人回去没有别的事,李东学继续主持军政司,除了日常的军工事务和军政事务外,主要重点放在南北渠两边的纺织厂的建设上。
  军政司的摊子很大,事务很忙,主要也是张瀚对李东学的忠诚和能力都很放心。
  李东学是一个不哼不哈,但性子沉稳,做事很有章法,天生聪慧的干事情的人,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有,重要的就是发掘出来并且放手使用。
  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上不乏英才,只是可能有很多默默无闻,直接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孙敬亭则是回去主持搬迁的事……不仅仅是李庄核心部门和一些重要的工业部门,比如火器局要搬到草原上来,同时整个的军官团的家属区也要随之搬迁,和裕升的重要部门的相关人员和家属……当然会有相当多留在李庄的,不过核心部门是肯定要搬走的,吏员们的家属采取自愿原则,愿意跟随的可以到草原上安置,不愿跟随的可以留在大同。
  各地分公司暂且不动,就算朝廷要对付和裕升那些人也不会先动分司的人,朝廷应该没有那么蠢。
  只要张瀚与军队主力还有家属都在草原,火器局这样的核心部门也是草原,朝廷就算有什么打算也要三思而后行,毕竟打蛇不打七寸就毫无道理,凭白把张瀚推到敌对一方。
  现在这种局面,张瀚就算想回李庄也不行了,除非是轻装潜行,速去速回……这样的回大同的办法张瀚并不愿意,哪怕是常宁就要生养了。况且就算他本人愿意,军司上下都是持反对的态度,大同确实是和裕升的势力之下,但朝廷的势力与和裕声犬牙交错,除非是公开造反,把朝廷的势力直接拔除,在此之前,张瀚回去都是有相当大的风险,没有必要冒这种险。
  孙敬亭回李庄,就是主持把张瀚的家人全部带到草原的重任。
  对很多人来说,故土难离,然而和裕升的基业大半转到草原也是必然之事,往下去不管是经营漠北和俄罗斯人的商道,还是西向兼并套部,打击卫拉特蒙古,恢复汉唐西域的地盘,这些事都可以拿青城当核心来做,归化城原本就是汉唐的核心地界之一,再往下恢复唐时的北庭和安西的地盘归化城都处于比较重要的位置,所以在未来数年内,这个城池完全可以当成和裕升在草原上统治的核心……这种地方千年来一直是战略要地,当然不是随意乱选,而是经过多方考虑之后确定下来的地点。
  至于内地的基业只要朝廷不公然翻脸当然就不能放弃,一年几百万两的收益就是靠各种工厂和分布各地的商行,最少以张瀚的考虑来说,在数年之内仍然可以与大明共存。
  “苗出的很不错了……”
  张瀚蹲在地头,手轻轻抚摸着地块里一片青绿。
  孔敏行道:“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可以摘花了,头一年的产量恐怕不会很好。”
  “这已经很不错了。”张瀚站起身来,态度诚恳的道:“如果没有至之兄,恐怕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眼前的这些。”
  从尚义堡到集宁堡,再到小黑河堡一带,军司已经开垦了近三十万亩地,明年就会增加到七十万亩以上,三年之内达到百万亩,除了少数粮田外,几乎是全部种植棉花。
  以此时棉花的单产量,每亩二十斤棉还是有保障的,气候条件虽然并不是顶尖的,但这一片地方已经是草原上最适合种棉花的地方了。
  张瀚不打算在内地大规模种棉,西北那里的条件并不算很适合,而且棉花最好是大地块大面积的种植,易于管理和统一耕作模式,大同的地块多半是零碎分散,而且很多是坡地和山地,完全的不适合。
  种植棉花,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最高精尖的农活之一,没有孔敏行,就算张瀚要下决心做这事,恐怕也要多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才能成功。
  孔敏行当然知道张瀚语出至诚,他微笑着道:“两三年之后,和裕升可以出产数百万匹布,北方不知道多少百姓受惠……这可不是一年卖出几十万张皮子,受惠的多是富裕人家,布匹,最穷困的百姓亦是需求此物,文澜,我在意的是这个。”
  “总之,阁下必定会史书留名。”张瀚有些激动的道:“惠民多矣。”
  孔敏行微笑点头,他身旁的一群农政司的吏员们也都是面露兴奋之色。
  他们不光是为了张瀚的话,也为了现实的东西。
  能得到张瀚这么高的评价,说明大伙儿做的事不在武夫们的军功之下,大家一样替这个团体出了不小的力,将来整个军司的赏赐,自然也都是有一份。
  和孔敏行追求的东西来说,可能这些随员想的很俗气,但就是这些俗气的想法和人,才能撑的起一个团体。
  张瀚果然注意到了这些随员,他随口道:“大家都有功劳,军司会记录在案,并且给诸位应有的奖励。”
  众吏员神色激动,一起拜谢。
  “对了,我有随员有要事向你禀报。”孔敏行指指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对方身量中等,面色白净,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气息。
  “见过大人。”那人立刻拜揖道:“在下黄玉成,天成卫秀才,今在农政司效力。”
  孔敏行道:“黄玉成原本就喜欢研习农书,在天成卫时喜欢操持农事,跟着我不到一年,已经很能帮的上手了,现在是尚义区的农政官。”
  张瀚想了想,说道:“黄玉安是不是你的族人?”
  黄玉成道:“正是在下的族弟。”
  张瀚点头,笑道:“他在台湾做的很好,到处搜寻抑制疟疾的草药,治好了不少人,常威亲自替他报过功。”
  台湾不管是此时还是后世都是一个宝岛,不管是渔业资源还是农业耕作都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厚自然条件,但在明朝之前中国并没有将其纳入治下,一则是孤悬海外,往返不易,中国在宋朝之前连湖广都很荒芜,一直到北宋时期才开发了湖广,两广之地在宋时也是烟瘴地面,用来流放犯人,到明初才把云南彻底纳入囊中,而同时又丢了越南,总之中国大体的疆域在汉时其实就定下来了,然后是漫长的长达千年的开发,同时还经历内乱和游牧民族的进攻……并不容易。
  以农耕民族的保守,另外就是向海外拓展不易,所以疆域定下来之后从上到下都进取心不足,毕竟在当时来说,人口不足,地方则是很大,对外来说没有早期工业化支撑的话也是不太需要海外殖民地,所以尽管早早有福建一带的渔民上岛,朝廷却一直没有在台湾设立官府,并且大举开发。
  真正的移民开发就是明末,颜思齐和李旦已经移了一两万人上岛耕作,他们开初的目标就是建立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基业,不再受制于倭人,同时台湾岛上此时有大量的野兽,光是鹿群就有很多,一年鹿皮的贸易额可以达到十万两白银以上,这是很丰厚的利润。
  真正的滞碍是原生态的岛屿上有相当多的传染性的疾病,疟疾就是最严重的一种,一直到郑成功打跑荷兰人彻底统治台湾后,汉人达到十几万人之多时,那时候还时不时的暴发疟疾传染,不少人死于这种疾病。
  和裕升对台湾的投入已经不小了,几年下来超过百万两的白银投入,但对疾病防治这一块一直有些挠头,直到大量的军医和第四团一起抵达台湾,这种局面才逐渐好转。


第825章 宝岛
  黄玉成道:“舍弟说,主要还是用烧荒和饮用开水,营地用石灰水消毒和隔绝发病人群等办法,要说治疗,暂且只能治愈病况较轻的病人,对重症病人,还是只能束手。”
  张瀚道:“这样也算不错了,随着人员渐多,开发出来的地方也会多起来,边开发,边控制,除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他又看向黄玉成,鼓励道:“玉成有何事,可以直言。”
  黄玉成道:“还是与台湾事有关,舍弟言道,台湾那边的种稻容宜,更容易的还是种番薯。军中有人带番薯过去,原本随意种植,只当是玩笑,谁料番薯长的极大,生长的时间也比在大同时减了近一半时间,长出来的番薯又大又甜,味道极佳……”
  “是这样,我还没有接到正式的报告。”张瀚初听之下有些意外,不过一想也就释然。
  台湾那种地方,水稻一年两作,一次生长周期是一百二十天,一次是一百天,一年两熟,产量极高,后世被称为海上粮仓,其稻米产量可以养活全岛绰绰有余还能出口。气温高,每年日照充足,气候潮湿多雨,足以灌溉农田,就算没有现代农业都是一个很容易养活很多人的好地方。
  其农业十分发达,水果产量高味道好种类多,不过在台湾发展的早期,除了水稻之外,最重要的作物还有三种:茶叶,甘蔗,番薯。
  哪怕是三百年后,很多台湾人的记忆中都有番薯,这是台湾百姓最重要的食物之一,又大又甜,难得的好东西。
  甘蔗也重要,台湾那边早就得到指示,大量种植甘蔗这种经济作物,粮食够吃就行。
  台湾一直到清末民国,最重要的出口商品就是白糖,甘蔗榨糖贩卖到海外,从明末就开始了。后世的人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不仅盐是朝廷控制的最紧俏的商品,白糖却是比盐还稀少昂贵的奢侈品!
  “黄玉安的信,我也看了。”孔敏行道:“台湾那边,可能是现在控制和开垦出来的土地范围并不大,所以对新作物的种植并不热切,并没有正式的公文过来。”
  张瀚看着孔敏行,说道:“确实是如此……目前在我们的努力之下,和裕升并不缺粮。”
  “但台湾迟早是要大规模迁民定居的。”孔敏行道:“凡事不预则废,现在那边和裕升的人还不满万人,粮食随便种些稻米就够了,如果有十万人乃至二十万人呢?可能十年之后就有此数。我知道文澜的计划,在北以草原为主,徐图扩张,只要大明不内乱,文澜是不会亲启战火做乱臣贼子的,而台湾原本非中国之地,与草原的情形相同,迁民数十万,又有海贸之利,再复以农耕为基,说句大逆的话,自立的根基怕是比草原还要强的多。如果以台湾为基业,兴师争南洋,没有农耕就象是无根之木啊。”
  “另外,”孔敏行热切的道:“甘蔗种植,我亦很有兴趣。我想,这里的棉田我再看顾几个月,留下玉成等人就足够保明年的棉田种植,我带一些人到台湾,主持开垦和试种番薯等事,把那边的底子打好,将来就是立业之基。”
  张瀚颇为无奈的道:“你刚刚一开头,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
  “所以你在尽力阻拦啊。”孔敏行笑的很欢,这样的生活,一个农学专家和爱好者还有办法更满足吗?
  “如果至之兄一定要去。”张瀚无奈的道:“还是把家小接过来吧,这样替和裕升奔波,朝廷那边是瞒不住的。”
  和裕升大出风头以后,徐光启亲自又写了两封信给孔敏行,当然是劝他远离漩涡,不要和张瀚以及和裕升牵扯太深。
  目前为止,孔敏行还可以说自己是贪污钱财,受聘于和裕升,专注农事不及其它。但如果再去台湾这样的地方替和裕升经营海外的领地,这种说法必然不会见谅于朝廷诸公。
  在这个时代越久,张瀚就知道不能小视这个时代的人才,可能他们局限于思维方式对张瀚的崛起准备不够,暂时还拿不出办法,但如果涉及到人心诡诈之事,张瀚不敢小瞧任何人。
  大明的士大夫中有足够多的聪明人,只是碍于各种原因没有把精力用在国事上而已。
  “也好。”孔敏行思索片刻便答道:“舍下也没有什么财货抛不开,拙荆原本就看着一儿一女读书而已,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听说嫂夫人不愿令子女到学校学习?”张瀚拿孔敏行打趣道:“当爹的是杂学大家,结果儿子只能纯儒出身,谁来接衣钵呢?”
  “拙荆在此事上十分固执。”孔敏行无奈的道:“一提此话,她便说我已经无法从正途出身,只能如此,而儿子少而聪慧,将来好歹要中进士,替我们挣个功名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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