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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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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兵识字难,对我来说不难。我喜欢识字,用心眼,其实前一阵我还申请调到军政司。”
  “打放!”说到这,张春牛突然回过头来,大声下达军令。
  对方的阵线,稍有倾斜,但还是相对比较齐整的大型圆阵,前头较为突出,其后是纵队线交杂着,一个个弓手配挑刀,虎牙枪,铁枪,长刀,大刀,刀盾手,冷兵器汇集一处,层层叠叠,一旦形成攻势,就是如潮水一般涌上来,一浪接着一浪,非要把眼前之敌拍击粉碎为止!
  对方已经开始准备攻击,进入六十步之内,接近五十到四十步的距离时,一千一百多火铳手终于接到了打放的军令。
  旗号先打,铜号声后达,然后是一个个队官和辎兵中队长挥舞旗枪。
  所有的铳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打放成功!
  只有不到三十支火铳没有打放出来,铳手们面红耳赤的重新上引药,扳动龙头,然后手忙脚乱的把子药打出去。
  这个时候,整个阵线已经开始重新装填了。
  很多人手都在颤抖着,阵地上弥漫着浓烈的白色雾色,刺鼻的硫磺味道呛的人直想打喷嚏,由于长期的训练形成的习惯,没有人去观察对面的打放结果,只有在耳朵里不停的传来对面的惨叫和哀嚎声,说明刚刚猛然的一次齐射,效果应该十分不错。
  “好,打的不错。”温忠发一直在观察着阵地,在刚刚齐射时,千多支火铳仿佛一起冒出了火光,说明平时的日常训练上,辎兵们也练的不错。他更关注的是几十步外的后金兵,刚刚铳响之后,对面的阵地仿佛是遭遇了朔风的麦子,瞬间就是倒下了一大片!
  “最少打死了一百来人,最少打伤了二三百。”温忠发十分满意,敌军一共两千多人,这一次齐射就是打死和打伤了对方近两成的兵力。
  这样的齐射,只要再有两次,哪怕是强如建虏也会崩溃,这一点来说,就算是张春牛这个并不太合格的军官心里也是明白的。
  整个阵地传来哗哗的声响,士兵们在用搠杖清理枪膛,就在此时,对面传来清楚的满语传令声和阵阵角声,温忠发看到步阵后撤,那些拿着长枪挑刀的士兵在不断后撤,刀牌手留在最后,高举盾牌,掩护着步兵撤离。
  “这就完事了?”张春牛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兴奋起来。
  “不是,是建虏变招了。”温忠发在十三山上已经呆了小半年,对建虏的打法较为清楚了。他道:“这帮家伙算准战兵冲到栅前还要挨一轮齐射,怕挺不住,撤到百步之外去了。”
  果然是如温忠发说的说的那样,大量的建虏战兵撤到了百步之外,重新列阵,而原本的弓手也后撤了,待步阵调整过后,弓手已经又重新往长栅这边抛射过来。
  这时铳手们装填完毕,在号令之下,第二轮齐射重新打放。
  对面又是有人瞬间倒下,由于弓手站位稀疏,只有二三十人被打中倒了下来,有人倒下就不动了,也有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
  张春牛眉头紧皱,对这个战果十分不满意。
  但距离在八十到百步之外,就算几百支火铳一起打放,效果也绝对不会尽如人意。
  在百年之后的欧洲战场上,类似天方夜谭的记录也比比皆是,几千人拿着滑膛枪对轰,开火数轮之后,死伤不过几个人的记录都有。
  真正伤亡惨重的是双方都有决心和意志拿下对方,不停的向前逼近输出火力,在近距离对射,排排站互相对射,那是玩排队枪毙,非得到训练和军纪到一定的层次,彼此又都是顶尖的精锐强国陆军的前提下,才能打出排队枪毙的效果,造成十分惨重的死伤来。
  拿破仑战争时的法军对普军,英军,多半都是能打成血流成河,而对奥军这样的鱼腩部队,死伤率反而不会太高。


第790章 磐石
  在铳手们低头清膛和重新上子药装填时,汉军和女真弓手们还射了两轮。
  在这个距离,射过来的箭矢仍然劲力十足,不停的有铳手中箭。
  大半箭矢落在长栅和地面上,也有一部份落在人的身体上。
  大半披甲的铳手中箭后也受了轻伤,箭尖划破皮肤,鲜血渗透里衬和衣服,透出绵甲,有个铳手中了两箭,还没有达到轻伤标准,不能下火线,他的前胸和后背都是一片殷红色,看着十分惊人。
  没有披甲的铳手,一旦中箭,身体多半被箭矢刺穿,箭矢入肉极深,中了一箭就叫人失去了战力。
  军医和护兵不停的来回奔跑着,把中箭伤重的铳手搬抬下阵地。
  几个军政官在阵地上不停游走着,他们没有使用盾牌护身,甚至有个军政军干脆没有披甲,他们在阵中不停游走,鼓励士兵,激昂士气。
  经过这样数轮对射,辎兵铳手反而冷静下来,然而头顶的箭矢一轮接一轮的过来,死伤逐渐变得惨重。
  连续打放几轮后,对面的女真弓手的阵地上也是一片狼籍,死尸和伤者混成一片。
  在车营对面,女真弓手却是将对面的铳手彻底压制住了,他们的死伤没有汉军这边重,女真射手的弓箭更强,距离更远,火铳杀伤力在远距离不如强步弓的弊端显现了出来,这边的阵地几乎是被射成了筛子,铳手们装填时必须得后退,躲到车后或是插牌后装填,在大量的空档时间里,女真弓手可以从容射箭,不必担心被击中,他们射的更准了。
  秃头半截身子都被汗湿透了,第一轮打过之后效果极好,当时所有人都极感兴奋,一场大胜似乎唾手可得。
  但现在的局面就是两边对射,汉军弓手的箭矢不如女真射手势大力沉,和铳手对射互有死伤,汉军的死伤要重一些,而车阵这边,女真弓手却是彻底把铳手压制住了,局面十分不利。
  看到车阵后的铳手越来越往后退,女真弓手们也稍稍往前了一些。
  不仅是旗丁和红甲兵成为弓手,秃头看到二十多个白甲也站在阵前,拉开步弓,开始向车阵后射箭。
  这些白甲射的箭更加强力,力道更准,想成为白甲,不仅要有强悍的身体和武艺,丰富的战场搏杀的经验,弓马射术的水平也肯定比普通的红甲和旗丁要高超很多。
  建虏现在纯粹是军功立国的奴隶制国家,尚武之风简直不要鼓励,从儿童能走路时就开始学射,长大后在长期的射猎和战场厮杀中箭术在不停的进步,后世的射手最多是在赛场上争取荣誉,这些射手却是为了生存和自己的性命在训练和实战,两者的差距其实真的很大。
  白甲算是女真人中的精英怪,普遍在三十左右的年龄,上战场最少十年,经历过无数次血战,他们眼神冰冷,意志坚定,见惯生死已经可以在战场上冷静下来,合理的分配体能,他们射术精良,武艺娴熟,意志坚定,射箭的水平和速度都比普通的甲兵和旗丁高出一截,虽然只有二十余人,但在这些白甲的箭矢压制下,已经没有铳手能越过车阵之外发铳,只能在插牌的空隙和利用车辆上的射孔来还击,这样一来,对女真人的压制就越发显得软弱无力了。
  另一边的汉军却是越来越有撑不住的感觉,对面长栅后已经不再全部齐射,而是改分为两队轮射。
  这样虽然不如齐射威力大,但这边射出一箭,对面也能打放一轮,在第二箭堪堪射出时,对方的第二轮也打响了。
  弓箭原本是应该比铳手快的多,但铳手分列而射,铳手几乎连绵不绝,不停的有汉军被打翻在地,地面上躺了一层的人,有当场被打死的,也有重伤者躺在地上呻吟着,整个战场上弥漫着浓郁的硫磺气息和血腥气,几乎呛的人没有办法呼吸。
  李明礼身边有个汉军被打中了脑袋,整个头颅都被打裂了,鲜血和脑浆迸发出来,喷了四周的人一头一脸都是,他的左脸颊上也喷了一些,浓郁的血腥气几乎使他要呕吐出来,但是他不敢有丝毫动静,仍然很沉稳的从身侧的箭囊里取箭,搭弦,然后发射出去。
  有个汉军忍受不了,停了射击,用袍袖拼命擦脸,接着转身就想往后阵跑。
  “该死的汉狗。”
  一个高个的女真壮达几步赶过来,抓住这个要跑的汉军,按在地上,抽出顺刀,一刀从脖后斩了过去。
  头颅落地时,似乎还在叫喊和哭嚎着。
  所有的汉军都是凛然,张弓搭箭的速度更迅捷了。
  不停的有人中枪倒下,也不停的有逃兵被就地斩首。
  李永芳和满达尔汉等人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分出胜负,车营对面的女真射手已经压的对面抬不起头,步阵又重新集结,准备从车阵那边突入,只要打开缺口,可以用骑兵兜到长栅之后突击,火铳手前后受敌,必定崩溃,这一仗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还是能打赢。
  女真人自从打下抚顺关正式反明之后,千人以上的大战,还真的没有输过一次!
  “这样下去不成了。”秃头对身边围拢过来的军官们道:“我们和裕升的人不能给大人丢脸,这仗要是输了,老子都没脸见人。”
  铳手中队长道:“王副指挥要怎办?”
  秃头一时没有出声,阵地上还是传来对面女真射手的射箭声和野兽般的呐喊声,也有火炮和火铳的轰击声响。
  在弓手的掩护下,穿着甲胄的女真步兵在集合准备突击,阵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铁甲和兵器光芒在闪耀着,隔着几百步远,似乎也能听到甲叶抖动的哗哗声响。
  只要对方突到近前,战况就会十分不利,而由于弓手的压制,女真战兵已经处在一个可以随时发动突击的距离和位置上。
  秃头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他是一个前情报军官,主要是负责行动暗杀,后来开始在山上练兵和打仗,开始正经的步兵军官历程,他的经验丰富,资历很高,现在的军阶也不低,但面对眼前的场面,他还是有些经验不足,凶悍的外表之下,并没有太多战场上血与火的积累和沉淀。
  决断难下!
  远方传来军政官的叫声:“朝人多地方打,不要急……朝人多地方打……”
  另一个军政官的风格不同,声音也显得十分粗豪:“入你们娘,你们的性命是性命,老子的就不是性命?老子甲也没披,也没有怕,怕个吊,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前两排蹲下!”
  远处传来辎兵铳手指挥的声音。
  “第三排预备!”
  “预备!”所有辎兵铳手一起应答起来,在战场上开战初期用军号和鼓声,当然还有旗语命令,到了打起来的时候,尽量不用这些东西,因为人在战场上精神高度紧张和集中,对号声和鼓声不一定能迅速理解其中含意,很可能会造成误判。
  对每一个命令都用口令来复述一次,可以最大程度的杜绝可能会发生的错误。
  “瞄准!”
  这是长栅那边的动静,由于在箭矢之下伤亡渐增,长栅不再是每个节点都放人,而是把人集中在正面要害的地方。
  这时又把铳手分成三排,并且尽可能的瞄准再射。
  数百支燧发枪举起,所有辎兵持枪肃立,面色不再如刚刚那般紧张。
  箭矢呼啸而来,阵列中时不时的有人中箭栽倒在地,然后被护兵和军医抬走救治。
  没有人慌乱,也没有人想转身逃走,更没有一丝可能哗变的迹象。
  辎兵们还是按训练中的规定动作在把每个指令都执行好,而且随着心态越来越稳定,每个动作都比一开始的时候要稳定熟练许多。
  张春牛死死盯着对面,对方的弓手数量已经不及铳手多,但在女真军官的强力弹压下,汉军们没有一个再敢转身逃走,他们的弓箭和火铳还是有来有往,双方都不停的有人倒下。
  “放!”前线的军官们终于再次下达指令。
  阵地上火光闪现,对面的汉军弓手中有十几人如遇锤击,身上血花迸现,人如麻包一样栽倒下来。
  “第二排起立!”
  随着一个个连指挥的口令,第二排站起,第三排开始装弹。
  “放!”
  又是一阵火光迸射,然后对面这一次只倒下了几个人。
  士兵们是不会观察战果的,但军官们看到了都是一皱眉头。
  在这个时候,第三排已经装填接近完成,第一排开始站立打放。
  三轮轮射,这是和裕升每个火铳手都必须掌握的最基本的作战技能,三排铳手,两排蹲,一排立,轮流站立,蹲下,装填,再站立,蹲下,装填,这样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的轮射,是和裕升火器对敌的最大利器。
  三轮齐射过后,对面倒下二十多个人,还有几个汉军被发狂的后金军官在阵地上砍杀而死。
  两边还是在继续对射,都是坚如磐石。


第791章 出阵
  箭矢不断的落下,不停的有人发出闷哼声响。
  张春牛的眼眶之中,突然有些湿润。
  和他一样,当辎兵的也有一些雄心勃勃的人,辎兵只是跳板,一个流程。可能在当初入伍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加入战兵,成为辎兵之后,很多人都有意识的锻炼身体和战技,期待能在考核中合格,转职成战兵。但也有一些辎兵是三十以上的年纪,参加辎兵队伍最初的目的只是养活家小,他们只想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但哪怕是辎兵,只要沾上一个“兵”字,今日之事也难以避免,只是看着这些忠诚勇敢的部下不停的被箭矢射中,非死即伤,张春牛的情绪波动在所难免。
  “慈不掌兵。”温忠发在一边叹了口气,说道。
  正面战场,两军已经是完全在拼意志和消耗,谁顶不住,谁输。
  在火光和崩崩的声响中,生命象是在被一个磨盘不停的消耗着,在最终结果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输赢胜负。
  “输的绝不会是我们。”温忠发目光无比坚定,他看向左侧战场。
  ……
  “厉害,厉害,真是厉害啊。”吴三桂两眼看的发直,他才十来岁的年纪,这一阵子祖大寿为了叫他领悟一下真正的战争是怎么回事,特别叫人保护吴三桂在各个战场上游走,当然不可能叫他真的参加战事,但这种经历对吴三桂的成长也是特别有利。
  祖家虽然也是子孙众多,但祖大寿对吴三桂特别看好,除了妻弟吴襄的关系外,吴三桂本人的才情和气质才是祖大寿栽培他的重要原因。
  可以说,没有祖大寿的刻意栽培,吴三桂绝不会在青年时期就崭露头角,在三十来岁的年纪就成为一镇总兵,比他的父亲吴襄的军中经历还要轻松许多。
  当然祖大寿也绝想不到,他一心栽培起来的好外甥在他的危难时期对他弃之不顾,从来没有想到真的去拼命救这个娘舅。在战场上最早奔逃的也是所谓的少年通侯的青年总兵,未老先衰,无利不起早,祖大寿在教导外甥的时候不遗余力,吴三桂果然也是把辽西将门的这些特点发扬光大。
  吴三桂的亲兵队长是挂千总衔的老军官,在辽镇军中已经呆了近二十年之久,经历的战事也是足够多了,但眼前这个血腥的战场还是真的第一次见到。
  双方就在平地之上,一以弓,一以铳,相隔不到百步,中间有木栅,车阵隔开,彼此对射,不退一步。
  这种打法,在这个千总二十年的经验来说也是第一次遇到。
  双方并不是在攻城或守城,都有退却的理由和退却的可能,但两边都没有退却,而是咬牙坚守下来。
  这样意志,决心,还有表现出来的强悍战力,足可以叫这个千总感觉无比的敬服。
  这种敬服,就是纯粹的军人之间的感受,无关其它。
  “大公子。”千总再次沉声道:“和裕升的兵马强悍超出我的想象之外,但他们现在战局不利了……”
  “对!”吴三桂略带兴奋之色的道:“和裕升的左翼对面全是真夷射手,压的他们抬不起头,只要距离再近些,真夷战兵一拥而上,破车阵而入,他们的铳手在近距离就挡不住了。”
  “放心,真的到那一刻,”吴三桂对有些担心的千总说道:“我们拔马就走便是。”
  ……
  满达尔汉脸上的沉稳之色已经彻底消失,在他身边的几个满洲军官也是差不多的脸色。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对面的铳手不仅在持续和没有停歇的打放着,而且在士气上丝毫不落下风,每次铳击,还是在喊叫声中整齐的打放,没有慌乱,没有逃兵,也没有战场上执行斩首的执法队。
  这样的军队,已经完全超出了满达尔汉等人的认知,是一个全新层面的对手。
  李永芳的脸已经皱的象一个核桃,汉军说是不值钱,可也不是这么损耗法。
  眼前这些是从各旗的汉军中挑出来的精兵,其中有相当部份是够格抬旗的,抬旗之后虽然还是不如真满洲,但也不同于普通汉军和汉人包衣,地位要高出很多。
  “满达尔汉,这仗不能再拖下去了。”李永芳急道:“叫步阵冲吧,破其车阵,从其左翼兜过去。”
  “好,”满达尔汉淡淡道:“我也没想到眼前居然有这么一支明军。”
  满达尔汉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他道:“又是与和裕升有关。”
  李永芳没有回答,这事情他早就上报过了,只是因为皇太极的关系,李永芳没有办法把自己对和裕升的怀疑全盘托出,报告里有相当的保留,就算这样,他也担心会不小心得罪了皇太极,到时候立功不成,反而多一个未来大汗的对头,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后金内部高层都知道,与张瀚的和裕升建立的商贸路线对后金方面意义重大,一年百万石的粮食流入,大大平抑了辽东各地的物价,最少有几十万汉人和包衣免于被饿死,这些当然对后金并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后金方面依靠这些进来的粮食保持了相当的实力,上层分润利润也十分可观,所以八旗上下对和裕升都十分重视,皇太极也因此更加确定了未来大汗的人气。
  这几年来,攻击和裕升的多半是代善和阿敏一脉,他们两人对皇太极向来是以打压为主,皇太极则是小心应付,平时除了以功绩和人缘来对抗两个兄长之外,就是尽量拉拢莽古尔泰来对抗两红旗和镶蓝旗。
  和裕升如果真的是辽东一系列事情的幕后推手,不仅对皇太极的打击很重,对后金贵族们的打击一样沉重。
  “此事不能公开说。”尽管是在战场上,满达尔汉还是叮嘱了一句,两眼中冷光十分明显,显然是在对李永芳提出警告。
  满达尔汉对一个梅勒章京开口道:“图尔格!”
  “奴才在!”
  “你亲自督队向前,破敌车阵。就算甲兵死光了,也不准退回来。”
  “扎!”
  这一波由亲贵青年将领率领的攻击甲兵由二百红甲兵和二百多旗丁,加二十多个白甲组成。在明亡清兴的辽东战场上,后金兵以几百人败明军数千乃至过万人的战例比比皆是,今天这一场战事是后金方两千多人对一千多明军,打到现在互有死伤,后金军不能寸进,图尔格等青年将领早就憋了一肚皮的怒气,听到命令后,立刻率部前扑。
  眼看着后金战兵滚滚而来,鳞甲在阳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为了掩护战兵前扑,步弓射的越发急促,这些射手在此前为了保护自己的两臂和保存体力,射速并不快,清弓原本也不是以速度见长,此时为了掩护战兵前冲,顿时就是不惜力的猛射起来。
  “加快,快些,再快些!”
  张春牛满头大汗,催促铳手打放的速度再快些。同时他也派出了所有的预备队,一个半连的铳手往车营那里去。
  温忠发也显露出了焦急之色,如果车阵被破,中间这里也是必定守不住的。现在就是看能不能击败汉军,然后派出人马去协助左翼。
  秃头把阵地上的军官全召过来,说道:“现在只有用战兵突出去,掩护铳手重新在车队前列阵分段打放,预备队也派过来了。”
  众人都是齐齐一震。
  在这种时候,居然要杀出去?
  “大人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秃头一脸平静的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战兵集合。”秃头下令道:“战兵铳手,集合,上刺刀!”
  所有军官暴诺着站起身来。
  五十多支火铳装上了刺刀,最后上好了子药。
  雪亮的刺刀向天举起,所有的士兵肃立,这一次没有战前动员,所有的将士都十分清楚并明白,胜负之手,就在眼前。
  后金战兵迅速掠过了他们的弓手,跑入百步之内的距离。
  而此时此刻,和裕升方面也主动拉开了车阵!
  二百余名战兵身披重甲,手持铁斧,长短戟,挑刀,虎牙枪,长枪,长斧,长刀,腰刀,或两手持兵,或一手持刀,持剑,一只持盾。
  这是一只猛兽般的军队,受过最严格的训练,在上次的伏击战之后,秃头等人感觉到战兵和女真白甲之间的差距,这数月来加强了对战兵的强化训练,近来又经历了多次实战,每个战兵身上都是杀气萦绕。
  在战兵两翼则是手持上了刺刀的火铳的战兵铳手。
  推开车阵的同时,战兵和铳手一起推向前方,正面迎向猛扑过来的建虏甲兵。
  “简直疯了……”
  明军千总使劲睁着自己的两眼,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不到三百人的战兵,还有几十个是铳手,居然敢推开防御阵线,主动出击,面对的是有二十多个白甲的建虏战兵,人数还在这些出击的和裕升战兵之上!
  “狗日的真狂啊!”吴三桂白皙的脸孔涨的通红,忍不住挥拳骂了一句粗话。
  紧接着,吴三桂对自己的护卫首领正色道:“当兵的,就是他娘的得有这股子狂劲!”


第792章 意志
  在商团兵扑出来的时候,图尔格等人先是一惊,接着的感觉十分复杂。
  他们既是感觉胜利已经唾手可得,这一次又将取得辉煌的战果。老实说,回到辽阳如果和人说以多出明军一百多人的实力,其中还有二十多个白甲和相当数量的披甲人,而这胜利居然还是一场惨胜,说出来会被人笑掉大牙,但骄傲如图尔格,这个都堂额亦都的第八个儿子,正当盛壮之年,血气方刚骄傲到骨子里的后金青年勋贵,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股看起来着装怪异的明军,不仅是战志意志不在女真人之下,而且还有高超的战斗技巧。从火铳手的打放速度,其打放的精准度,还有刚刚战车上小炮的打放速度和准确度,无一不显示着眼前的这支军队有强悍的战斗素养,远非那些如豆腐般的明军可比。甚至可以说,眼前这支明军,战斗素质远在辽镇和图尔格见过的所有明军之上,哪怕是明军将领的家丁也是远远不如。
  自女真兴起,兼并各部,努儿哈赤凭的就是阵而后战,而不是凭将士的个人武勇,所以勇如贺世贤等明军将领和其家丁,并不能在女真将士心中赢得尊重。而眼前这支明军,已经在战斗素养方面,赢得了图尔格的尊重。
  看着杀出来的明军,图尔格终于镇定心神,他手中一柄腰刀挥舞起来,叫喊道:“杀败他们,今天这一场就赢下来了。”
  “喝!”
  所有的女真甲兵,在猛扑上去之前,齐声怒吼起来。
  图尔格又对军官们道:“小心谨慎,这支明军可能是明国皇帝的禁军。”
  图尔格的怀疑并非毫无来由,明国皇帝力主援助十三山在后金方面不是什么秘密,而辽镇将领罕见的拿内丁出来拼,虽然现在躲的不见踪迹,但在辽西这帮将领身上,早期的努力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了。而眼前这些制作精良,作工异常华丽和精致的大车也是叫后金这边的人大开眼界。大马车是前后四轮,这叫见惯了独轮小车和两轮马车的女真人大开眼界,至于那些精致华丽的载人马车,更是叫一些人看的眼中喷火。
  很多女真人发出感叹,到底明国还是远大于大金,光是在财富的积累之上,已经超出了女真人想象的范畴了。
  两支铁甲洪流从百步左右的距离开始互相冲击,几乎是眨眼之间,双方就各走出了过半的距离,现在彼此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一方是多半戴了铁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铳手们则是高举长枪,刺目的刺刀挡住了这些铳手的面孔,在女真人眼中,对面是一只十分神秘的军队,一律是灰色的袍服和黑色的军靴,袍服裁剪的比箭袍还要紧凑利落,而且线条十分匀称漂亮,衬托的人的体形更显英武。
  除了统一的制式军袍外,每个士兵的甲胄也是制式统一,战兵都是一律制式一样的铁盔,制式一样的铁鳞甲或扎甲,铳手们则是全部一样穿着银光闪耀的锁甲。
  图尔格和部下们开始呼吸急促,并不是体力不支,而是白刃搏击之前特有的紧张,只有经验最丰富的白甲,此时此刻仍然保持着最平顺的呼吸节奏,哪怕是在生死搏杀的战场上,这些面容冷酷,两眼如毒蛇般毫无人类气息的白甲兵们也是保持着和平时丝毫无二的状态,只在当两军接触时,白甲们暴吼前冲时,他们会从毒蛇般的冷静从容的状态下转为猛虎一般的暴烈,直扑对手,将所有反抗的敌人撕成粉碎。
  “打放,为什么不打放?”
  秃头从指挥阵地上跑到有虎蹲炮的车位前,怒吼着质问。
  负责四门虎蹲炮的车炮长从车中伸出半截身子,答道:“没法儿打,已经装药了,但炮管的管身还是有些热,怕炸膛。”
  虎蹲炮有很多优点,比如重量很轻,才五十来斤,两个壮实点的军人可以抱着在战场上飞奔,移动起来十分方便。
  有效射程虽然不远,只有二百步左右,这还是改良了火药之后的射距,这个距离和重铳差不多,但胜在打放的是散碎子弹,杀伤面广,不似火铳一发只有一弹。
  装填上,和裕升也改变了戚家军对虎蹲炮复杂的装填程序,子弹使用了定装子弹,取消了压子铁弹的方式,装填十分快捷。只是这种铁炮散炮不佳,哪怕是几十年前的合格制品也是一样,最多可以连放三发,刚刚为了压制建虏弓手已经连续打放三轮,炮管的管身发热,炮手已经不敢再继续打放了。
  说到底,这些炮手并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兵炮手,操弄这些小型火炮的是辎兵炮手,并不能算做战兵。
  “我数到三。”秃头从腰间抽出手铳,瞄准车炮长,说道:“不开炮我就打你脑袋。”
  “我脑袋你能打。”车炮长道:“叫我违反条例不行,我也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去冒险。”
  “闪开!”秃头收起火铳,爬上炮车,虎蹲炮的仰角已经再三测试过,最新的测距也刚做完,只是炮管还在发热,没有人敢发出第一炮。
  四门虎蹲炮是准备交叉斜线打放,每炮装一两重的铁子一百枚,子药早就装好,炮手拿着火把等在一边。
  “我来,操,不信老子就能死在这里。”秃头满头大汗,头盔都被他丢在地上,露出了光秃秃的脑袋。
  这个时候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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