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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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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严重的短板,双方虽然有决一死战的意愿,但目前都是谨慎出手,不敢直接赤膊上阵,不过看目前的趋势,距离两边生死一搏的时间也相差不远了。
“信王现在有半个储君的位份。”刘吉道:“我看国宾和我一起去见这人,看看他的来意,只要不是太过份,我们就答应他。”
李国宾闻言起身,说道:“自然要去的,我也想和曹老公交结一下,多条路总是好的。”
王发祥端坐不动,笑道:“你们自去。”
两人知道他有要紧事,便是自行离开。
王发祥等他们走后,推门从另外一侧的小门走出去,外面已经有一个行动组的人在等他,天色昏黑,街角散发着水沟里的恶臭,不少人提着灯笼经过,行动组的人都各有伪装,多是扮成可以随便游走的小贩,王发祥出来后,只有一个装成伴当的行动组成员走过来,打着灯笼站在他身边。
王发祥道:“消息确定了?”
提着灯笼的手下道:“确定了,他们来了十余人,李永芳在锦州一带时派的人过来,就是说明了要你的命。”
王发祥神色不动,心里却做着一番计较。
京师这里,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和裕升的情报人员和后金方面几乎是不断的有暗战。王发祥明面上的身份也从来没有暴露过,李永芳他们只知道在京师有相当犀利的暗探组织,已经坏了他们多次的事,后金方面通过多次努力,也就只知道有王发祥这个人,同时查清楚在六部棋盘街附近有一个酒楼是对方组织的一个聚集点,负责的人姓李,上头有个姓王的指挥,后金方不知道是锦衣卫还是东厂,只是知道姓王的大致的活动范围和相貌特征,这一次他们下了血本,派人前来刺杀,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从万历年间,努儿哈赤就开始在大明京师布局,有相当多的后金细作集结在京师,他们千方百计的打听京师的各种消息,然后送回后金方面成绩最辉煌的时候,兵部提塘官刘保是他们最大的成绩,通过兵部提塘官,努儿哈赤对大明这边的调动一清二楚,包括几路兵马,杨镐的上任,明军的汇集时间等等,若非有如此出色的情报工作,所谓你从几路来,我只一路去这样的大战略是没有可能成功的。
这几年在王发祥的努力下,和裕升在京城的情报点开始有意识的清除后金方面的细作,毕竟京师是很大的消息渠道汇总的中心,后金方面在京城的细作越多,和裕升的底蕴被对方摸清楚的几率就越大,在此之前,和裕升与后金细作并没有太多的冲突,自天启元年以来这两三年,后金多股细作被和裕升的情报人员暗杀,和裕升并未把资料给东厂或锦衣卫,那些废物就算是给了也毫无用处,凭白打草惊蛇。
在几年的互相斗争中,王发祥也渐渐进入后金细作的视野之中,还好他的身份一直保持相当的隐秘,否则的话和裕升在京师的所为早就暴露到后金一方,对双方的合作也会有极其不好的影响。
王发祥在脑海中把事情都过了一遍,感觉这一次应该是后金方面一次考虑不周全的泄恨事件,对自己的身份和整个敌对组织都没有摸清楚就扬言要刺杀,并且早早暴露出来,看起来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可以把建奴放在京师的细作,藏的很深的那种都一次性挖出来,这应该是情报工作的一次大胜,当然是结果要如自己设想的那样。
“走……”王发祥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好象随意的捏了一下,行动组的七个人立刻都看到了,在他和伴当打着灯笼向前方走的时候,熙熙攘攘还算热闹的街市中,几个小贩不经意的移动起来。
在接近棋盘街的时候,王发祥看到李宏阳站在店门前,酒楼在这个点是上客的时候,李宏阳是这酒楼的掌柜,站在门外迎接,看起来毫无异常,然而王发祥看向二楼时,发觉二楼窗台上一向摆放着的兰花盆已经不见了,他的心微微一沉,知道酒楼这边的情报组已经确定后金细作出现在酒楼四周,并且在等着自己。
这两年来,王发祥的身份在后金方面一直成迷,但暴露出来的一鳞半爪也足够叫他们摸清王发祥到这酒楼来的规律,毕竟从王发祥初至京师不久,情报组建立的第一个点就是这酒楼,李宏阳也是在这里呆了很久,算是情报组的老人,这样的情形下很难叫主事者一点儿形迹也不暴露出来。
王发祥心中略有紧张,他这几年一直在主持京师的情报工作,手底下有专门的护卫组,专责保护他的安全,在和裕升的他表面上也是个掌柜,但很少出头露面,京师中人知道他的就很少,情报方面更是极少亲身犯险,京师这里的情报人员向来是和裕升派出人员的重中之重,相当多的优秀人员都派往京师,这和刘吉还有李国宾抱怨李庄那边不肯把资源往京师倾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天的事情很多,加上养尊处优,王发祥的武艺已经几乎丢光了,当初他也不是以武艺见长,而是心思灵动,口舌便给,这才被派往京师,现在突然要身陷险境,他不可能没有一丝紧张。
第646章 说字
在表面上王发祥没有丝毫变化,他继续往酒楼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除了行动组的人员一直在缓慢随他一起移动外,王发祥发觉明显有几个人也在不停的打量着自己。
面容俊郎,身形高大,年纪在三十左右,这已经很符合后金方面对王发祥的记录,不过对方并没有行动,很显然他们的情报来源很单一,多半是和裕升方面在过往几次行动中留下的痕迹被其侦察到,在没有确定之前,这些细作并没有选择动手。
王发祥走到酒楼门前,并没有选择进入,而是站在李宏阳身侧,嘴唇微动,做出小声交谈的模样。
李宏阳知道他的意思,眼神中不免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但还是很配合的在脸上做出隐秘谈话的表情。
这样的交谈其实并不能证明什么,和裕升的情报交接绝不可能用这样原始的容易暴露的形态,不过在那些后金细作眼中,这边的形迹就较为明显了,可以帮助他们下定决心。
王发祥站了一小会功夫就选择离开,他看到前方的一个挑着馄饨挑子的小贩向他微微点头,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式,王发祥心里一松,知道对方跟了上来。
前方不远处就是灯市口,那里是大明京师最繁华的地带之一,铺子多,人流稠密,晚上出来逛街的人也很多,最少在起更之前都很热闹,特别是近来天气和暖,晚上出来闲逛的人很多,如果后金方不在这里动手就很难继续这一次的行动了。
王发祥就是要和对方赌心理,看对方是不是能果决放弃,然后再寻找机会。
闹市在前,人来人往,提着灯笼办事或闲逛的人很多,各种挑着小食点心的摊贩沿街叫卖,看似完全没有任何不同的京师之夜的序幕已经拉开,身后的酒楼上华灯异彩,客人纷至沓来,这个酒楼是早被发现的情报集散中心,只有大明的锦衣卫和东厂毫无知觉,后金方早就发觉,在这里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惊心动魄的暗战,然而王发祥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某一天成为一次暗战的主角。
……
“见过曹老公。”
李国宾和刘吉一起出来,曹化淳正在店里专门待客的小客厅里等候,这个中年太监并没有坐着,而是背着手在观赏着墙壁上悬挂的字画。
两人一进来就行礼,曹化淳摆摆手,回头对两人笑道:“留短须的是刘掌柜,美髯公是李相公,是不是?”
李国宾有假的功名在身,京师的人们知道的不少,不过并没有人会不识趣的揭破他,毕竟是魏忠贤的府邸都能经常进入,和各家公侯都有些交情在,在京师世代的掮客世家,就算没有和裕升李国宾也是有些身份在,何况现在还有和裕升的加成。
刘吉微笑点头,李国宾上前两步,笑着道:“早就想结识曹老公,一直没有机会,毕竟信王府是亲藩府邸,我等不奉命哪得机会进入。”
曹化淳闻言笑道:“早就听闻李相公能说会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也算是拿李国宾调笑,李国宾忙称不敢,三人脸上都浮现出微笑来。
李国宾见曹化淳还是拿眼看着墙壁下方的一块牌匾,忙道:“这是我家东主替和记钱庄刚题的匾额,还不及悬挂。”
曹化淳颇感兴趣的道:“贵店的东主果然是凤磐公的嫡脉,以武臣和商人的身份,字写的已经很不坏了。”
李国宾含笑道:“我家东主其实很少写字,这一次也是在下力请才求得到手。”
一般来说和裕升分号的牌匾都是请有些名气的书法名家来写,李国宾等人求字也是想拉近一些和张瀚的关系,毕竟京师这里的水太深,张瀚不宜亲至,没有机会的话两边很难见面,找些由头和张瀚有私人上的接触也是为了加紧两边的联系,有一些私人交谊在,这也是李国宾常年在外打交道的一些心得,若是别处分号,张瀚隔一阵会去巡行一次,就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了。
“不不,”曹化淳道:“贵东主的字朴拙之中带着大气,笔画中颇有杀伐之感,果然是一位很有身份的高位武臣。”
其实曹化淳感觉张瀚的字大开大阖,颇有气度,当然构架笔画上来说只是一般,和正经的书法大家是没法比的,张瀚毕竟只是童生,字其实是很一般,然而胸襟气度这些东西也能在字体中反应出来。
李国宾拱手拜道:“曹老公果然是内书堂出身,听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曹化淳摆手道:“算了,学来何用,将来随信王殿下之国,也就是个打理钱庄店铺或是官庄田亩的身份。”
对方提起这个话头,那就是要说正事了,李国宾和刘吉都是沉默不语。
曹化淳接着道:“近来信王因为有一些事急要用银,贵店是可以放出几万银子的大店,王府的管事太监和咱家都是想,求十家没担当的不如就找一家有实力的,如果和裕升能借出五千银子,立下长约,信王殿下将来之国,必定连本带利一起归还。”
曹化淳虽然秉性还算宽厚,但宦官没有不贪钱的,毕竟将来要想办法过继儿子承嗣,还要买田亩和宅邸,也要回报宗族……当时的人可没有因为在少年时将自己阉割就怨恨家族的习惯,毕竟不阉割的话可能也早就饿死了,若是卖给人家当奴仆也不比当宦官好到哪去,可能挨打挨骂受尽折磨,还得忍饥挨饿,当时的大户人家的奴仆或是商行的伙计也不是容易当下来,多少人半途被迫放弃,若是落到职业丐帮手里,打折腿脚手臂弄成残疾的小孩比比皆是,还不如幼年阉割,入宫之后不仅衣食无忧,还有机会飞黄腾达,回馈家族,所以北方邻近京师的几个大府,不仅常年有贫苦百姓把自家儿子早早送到宫中阉割,民间也有很多成年男子因为穷困潦倒而自行阉割以求入宫的,魏忠贤和后世清季的李莲英皆是如此。
五千银子曹化淳打算拿三千给信王用,一千给王府太监,自己留八百,拿二百出来给别的管事宦官分润,这样大家都没有话说。
可算知晓了来意,李国宾和刘吉对视一眼,齐声道:“曹老公还请在此稍待,我二人要出去商量一下。”
曹化淳颇为谅解的道:“这不是小事,两位请随意。”
……
伊克桑是假扮成脚夫,晚间闲来无事出来随意闲逛,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他身上还是穿着厚实的短袄,这也是在辽东久了的一种积习,毕竟辽东那里不比京师,就算是这个月份,晚间的时候还是很凉,但在大明京师这里,晚上的风吹在身上只是一阵阵的叫人感觉惬意和暖,京师的人很享受这种时光,人们穿着轻薄的长袍或是短袍,行走在繁华热闹的街市之中,脸上都带着从容随意和京师天子脚下的人固有的一点儿傲气……这些东西伊克桑都十分看不惯,特别是他从赫图阿拉到辽阳和沈阳,都从未经历过这般的繁华,看到如许多的高大建筑,看到这么多享受富足和平安的人群。
在伊克桑近四十年的记忆里,只有战火和杀戮,还有披着兽皮在冬天缩在地窝子里的印在他骨子里的怎么也消解不掉的冰冷刺骨的寒气。
身为一个正经的建州部女真人,伊克桑的父祖辈都是在马市效力,早早就学得一口正经的汉话,伊克桑从小也和汉人打交道,学过汉话,前几年他就被调给李永芳使用,除了征伐辽南外,更多的时间就是学习怎么当好一个细作,他曾经被派往辽阳,在城头起火时他和伙伴们还有一众蒙古人一起合谋哗变,赶跑了惊惶的守城明军,打开了城门,战事完毕后,老汗亲自召见了一群细作,对他们大为夸赞。
后金是极重细作的,沈阳,辽阳,乃至广宁等诸多战事,细作和内应帮了后金最少一半的忙,有几场战事,如果没有内应和细作,根本就不可能打的赢。
这一次伊克桑和另外几个伙伴,加上京城原本剩下的人,都是被李永芳一古脑的派了过来,他们要刺杀的就是京城一股神秘的势力,到现在后金方面也没有查清楚到底属于哪一方。不管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被排除在外,这几年下来,后金方面在这里损失惨重,也是叫伊克桑等人对这一次的京师之行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感觉,他们都不想过来,但李永芳负责谍报细作之事,唯恐京师这边的情报网络被对手铲除干净,在对手的咄咄逼人的攻势下,也必须有这一次凌厉的反击。
眼前不远处那个面容俊朗身形高大的男子就是这一次的行动目标,伊克桑等人此前并不能确定,直到对方和酒楼的老板交谈,这个酒楼已经被后金确定是一个敌手的情报收集点,很多次行动都是在这里发起,对方既然暴露了行迹,伊克桑等人只能选择动手。
第647章 暗巷
他们一共七个人,除了伊克桑外都是汉人,也都是惯于杀人的老手,现在是前三后四盯住了那个高大男子,只等京师这边的人员确定就立刻动手。
伊克桑摸着自己怀里藏着的顺刀,他已经摸了很多次,刀锋无比锐利,只要按照他杀人的习惯,在对方的喉咙处轻轻一抹,那就是神仙难救,杀人之后的逃亡路线也早就规划好,不过伊克桑对成功杀人和逃出大明京师这两件事都没有太大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事有不谐,按照他事前的誓言也只能立刻用这把顺刀自尽,想到自己此前下的磨刀功夫也很有可能用在自己身上,伊克桑心中满是苦涩。
眼看对方还有二十步不到就走到另一个人多的街市,伊克桑神情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这时一个穿着宝蓝长袍,看起来神情有些紧张的五十余岁的男子走近,他向伊克桑点了点头,轻声道:“不能拖了,动手。”
伊克桑闻言两眼露出杀气,手直接搭在胸口,大步向目标走过去。
这时一个挑着挑子的小贩路过,伊克桑知道是卖小吃的明国小贩,他并没有在意,两眼还是紧紧盯着目标不放。
这时前方的高大男子突然停住脚步,伊克桑见状大喜,手往外一抽,半截顺刀的锋锐已经露了出来,就在这时,身旁不远处的小贩突然停住,两手将锅端起,伊克桑眼看这人做出这般举动,却是已经难以反应,就在他迟疑的一两个刹那,一锅热汤已经淋头浇了过来!
“啊……”伊克桑感觉头脑一昏,脸上和身上传来难以扼制的痛苦,哪怕是他这种经历过无数苦难和战场经验无比丰富的好手,这一刻也是忍不住失声惨叫起来。
“杀!”
小贩简单的吼了一声,声音并不大,毕竟也怕惊动不远处大街上的人群,他手中也是持着一柄短刀,向伊克桑砍杀过来。
电光火石之际,伊克桑强忍剧痛,挥刀格挡,刀锋准确的架住了袭来的短刀,两刀交错,发出叫人牙酸的金属交鸣的声响。
这时在伊克桑身后也传来砍杀和呼喊声,卖糖人的小贩,路过的一个员外模样的行人,提灯的仆役,还有货郎和菜农,七个人各有目标,几乎是瞬息之间暴起发难,伊克桑听到身后不停的传来惨叫,俱是跟随自己前来的部下,他忍住心中惊惶,专心应对眼前的挥刀砍向自己的敌人,对方的刀术也是磨练过,刀势快而凶猛,刀刀俱是往自己要害来,伊克桑有丰富的战场经验,如果不是被挑为细作,他肯定也是会被挑为白甲,甚至是白摆牙喇首领,此时身上剧痛,但还是勉强收敛心神,专心应对,伊克桑连声闷喝,顺刀不断的架住对手来势,同时开始撩刀反击。
那小贩是个身形五短的汉子,也是经历多次搏杀,眼见伊克桑招架得法,脸上并无表情,仍然闷声挥刀,并不以同伴的援助为念。
伊克桑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狠辣的敌手,自己几次挥刀取敌要害,那小贩丝毫不乱,架刀反击动作十分快捷,他们在短短几瞬间交手便是十几次,两人都是反应快捷,身体和刀势去向十分协调,高手过招平常人真的很难想象,其实没有所谓的武林高手,高手就是眼前两人这样,久历战阵,漠视生死和身上的痛楚,出招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招接着一招,不管是出招或是闪躲都非常快捷,普通人若是和这二人交手,早就被突破防御,反应不及,一刀捅刺而死。
王发祥终于转回过头,身后诸多人交手,声响都是不大,只有不停的闷哼与低喝声,当然也免不了金铁交鸣的声响,街市上有些路过的行人早就远远躲开,他是既定的目标,不过第一时间行动组的人已经把建虏的刺杀人员全部接下,连离的最近的那个凶悍的刺杀者也被阻住,他原本可以离开,思忖一番后,却是猛然转身,将馄饨挑子另一头的热锅端了起来。
伊克桑眼见行动目标再次接近,自己却是毫无办法,不仅如此,对方还将一锅热汤再次对准自己,他身上的痛楚似乎在加大,但在那矮子的逼迫下毫无办法反应,眼见王发祥狞笑一声,将一锅热汤再次泼过来。
伊克桑本能闪躲,大半的汤被他躲了过去,还是有少量喷溅在他身上,更有少数溅落在他脸庞之上,立刻就是锥心般的痛楚。
这时他又感觉到下腹一痛,眼前是一张狰狞凶恶的面孔,眼中绝少生气,只有杀气与无边的泠漠,伊克桑眼眸中也是一片灰色,他看着眼前这人,说道:“你这杀我的人身手也算得好汉,只是偷袭泼热水,还有帮手,手段有些下作。”
那张狞恶脸孔露出一抹生硬的笑容,那人道:“我们杀人只求是否成功,不管手段如何,你们建虏难道和大明打仗也都是一对一单挑么。”
伊克桑无语,他感觉下腹处在不停流血,他勉强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通。”矮子答话的同时,右手就想用力搅动,只要用力一搅,眼前这人就会很快死去。
“不要杀。”王发祥匆匆到近前,看了一眼,说道:“带回去救治,这人虽然是杀手,却是个建虏真夷,要套情报出来。”
韩通一皱眉,心中感觉不爽,他十分嗜杀,这是被人阻断的本能反应,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闷声应了一声,接着拔刀,又用手将刀口处按住,顺手反扼住伊克桑的胳膊,这一套流程他做过很多次,动作十分熟练。
伊克桑已经接近昏倒,虽然十分想反抗或是自杀,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身后长街上的厮杀也接近尾声,两个行动组的人逼迫一个刺杀者到角落,一个挥刀斩落,对方招架时,另一个把短剑直插入对方胸口,在一声闷声惨叫后,拿短剑的行动组成员猛然上前,用左手盖住对方嘴巴,右手拔出短剑,再连续刺了几下,对方血如泉涌,身体也软软倒了下去。
“尸体带走,血迹什么的不必管了。”王发祥步履匆匆,接连下令,这时李宏阳又带着一组人赶过来,王发祥道:“清扫血迹,赶开闲人。”
“是。”李宏阳会意道:“一会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也由我应付。”
“嗯,”王发祥点点头,对赶过来的行动组成员道:“到城南。”
城南有好几处安全屋,到哪一处也是早就说妥了的,行动组的成员动作十分麻利,将尸体放在车中,最后把伤势沉重的伊克桑搬运上车。
“狗鞑子。”韩通坐在车角,瞪眼看着迷迷糊糊的伊克桑,一边用手拍打着对方脸膛,一边道:“莫要睡,老子差点死在你刀下,要是你他娘的死了套不出话来,老子就亏大了。”
……
“曹公公,”李国宾和刘吉再次推门进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两人脸上还是带笑,不过面色总是有些凝重,一进门后,李国宾就是打了个招呼,接着正色道:“五千银子不是小数,鄙号拿出来也很吃力,所以恕在下得罪,需要王府太监或是曹公公打一张欠条。”
曹化淳脸上有些不悦之色,历来各勋贵之家或是太监找商号“借银”,大商号多半是直接奉上,以求结个善缘,不过转念一想,五千两确实是不小的数目,如果是他自己来打秋风,一般的行情就是二十两,最多五十两,相差百倍,也不怪眼前这两人谨慎小心。
“就以咱家的名义吧。”曹化淳道:“用管事太监的名义,说出来要叫人笑死。”
这也是顾全信王府的脸面,堂堂亲王府邸的管事太监写欠条借银,传出去真是要叫那些太监和勋贵们笑死,就是文官们听到,也会引为笑谈。
“好,”李国宾道:“利息什么的我们当然不会收,将来信王殿下赏还本银就好,另外有五十两银子,请曹公公赏收。”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曹化淳一脸欣然的道:“多谢,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
第二天曹化淳一脸得意的去找管事太监禀报此事,不料将事情说完后,管事太监顿时脸上变色,说道:“小曹,这事你办差了。”
曹化淳心中一紧,赶紧拜道:“请公公指教。”
“其实你借来银子是好事,连我也有一千银子的好处,说句丢脸的话,我这王府的管事太监当的寒酸,这一注银子也是落手的最大一宗了。不过,你不知道信王殿下在京城中的商家里,最恶和裕升?殿下常说那张瀚阿附魏某,如果原本是商人和武夫,也无甚可说,其人聪明智慧,饶有身家,又有颇大能耐,如果能一心为国,不知道要替国家出多少力。此人是当年张四维的嫡曾孙,忠良清流秉国首辅之后,居然攀附太监,实在品行卑污。”
第648章 风头
曹化淳面色一变,说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若是殿下知道银子是从和裕升借来,恐怕会很生气。”
“正是喽。”管事太监瞟了曹化淳一眼,说道:“原是好事,但咱们殿下的脾气你也知道,出力不落好,何苦?”
曹化淳道:“那我去将银子还了?”
“好不容易到手,还什么还?”管事太监随意的道:“他还能上门讨银子?将来咱们和殿下一起之国,到时候手头银子多了,他要闹腾起来,你小曹给人打了条子,还就还罢,现在么,就推当没这一回事好了。”
“那三千两就交给公公。”
“不必了。”管事太监似笑非笑的道:“咱家拿两千,你拿五百,还拿五百分给各人,不然人家在殿下面前递几句小话,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厮说了几句,生生拿了两千银子走,曹化淳饶是忠厚,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几句。不过也幸亏得此人点醒,不然的话自己贸然到信王跟前邀功,恐怕要马屁拍在马蹄子上,这两年在信王面前建立的形象就全毁了,这么一算,这事情还算合算。
给出两千五,还落手两千五,曹化淳心中不悦的就是自己打了欠条,不管怎样,将来怕还是要还这笔账,不然凭王府的权势可压不服和裕升这样底气同样深厚的巨无霸式的大商家。
曹化淳又道:“那殿下交办的差事怎么办?”
“多找几个商家借吧,不行就赊一颗东珠,拿王爷年底下的俸禄来抵押,除了俸禄还有上赏盐引茶引一类,总不能真短了他们三千银子。”
……
其后数日京师一如往常,根本不见丝毫涟漪,宫中的事传了一阵子,魏忠贤行雷霆手段,连续打死了十几个传小话的小宦官,数万人的宫中顿时一片安静,再也没有人敢借着此事兴风作浪……魏忠贤在宫中并不是没有一丁点的对头,就算表面效忠,其实也只是隐忍一时,借着机会就会冒出来,借着这件事魏忠贤也算是把宫中整合了一番,势力更加稳固,与客氏的权势更是煊赫起来。
和裕升与后金之间的暗战,更是无人知晓,一场激烈的厮杀,七个后金细作或是被擒,或是丧命,在京师居然无人得知,整件事在五城兵马司的层面上就直接被消化掉了,中城兵马司直接无视了在场人员的证词,因为兵马司人员赶到时,地面干干净净,并无打斗与有人被杀的痕迹,数十人亲眼所见之事,并且轰传开来的激烈的厮杀场面根本不复存在,中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当场将这事压了下去,压根没有上报,巡城御史这等文官体系的代表根本不知道此事,更不必提其余的各方势力了。
王发祥这几天很忙,除了汇报与后金方面这一场暗战的事,就是着力叫店里坐镇的军医替那个后金细作好生医治,这厮中了一刀,当时伤的重,但这种刺杀的刀口好起来也快,王发祥打算尽快审问,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最好就是把后金方面在京师残留的细作一扫而空,从京师往李庄连续奉上捷报,也算对得起张大人的关爱和栽培了。
除了上报暗战之事,信王府来借贷之事王发祥也是密报了,虽然刘吉和李国宾肯定也会上报,不过他们是走正常的流程,从京师以正常时间到李庄要好几天,王发祥的军情司六百里加急两天之内就会把消息送到,虽然不是紧急事情,不过王发祥感觉信王的身份较为特殊,这等事还是早些报上去的好。
五日之后,被俘的真夷伤势基本稳定了,王发祥迫不急待的将人从城南的安全屋提出来,转向中城的东交米巷的一处地方审问。
韩通等行动组的人负责押解,王发祥在马车一端坐着,另外两人将伊克桑压着,王发祥看了看这个神情萎顿的后金细作,笑着道:“不勒住你喉咙,你也可别乱喊,不然是给你自己找不自在。”
伊克桑冷笑一声,道:“我不会叫喊,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叫了也不会有人理,不过,你们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王发祥笑而不语,能被派出来当细作的肯定是心志坚韧之辈,而且也应该做过一些熬刑和说谎的训练,不过在和裕升的拷掠体系之下,后金的这些准备只是小儿科,笑话而已。
马车车轮辚辚向前,很快将抵达目的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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