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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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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又看了一气卢家的年货,个个羡慕的要死,这几年灵丘人的日子好过,不过也就是各家杀两只鸡,或是弄条羊腿,要么就是买十几斤猪肉,这在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卢家的这些年货,哪家也比不得,一家的年货怕是抵得上这里一条街。


第589章 麒麟
  “狗日的李四,”卢父待人都走光了,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道:“他娘的刺痒了老子大半年,说什么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咱家四个儿子都他娘打钉去了。现在到好,抱着猪头就走,不怕噎死他。”
  卢大一听说,瞪眼道:“你们不早说,那给他们屁个猪头。”
  “罢了。”卢父摆手道:“也就嘴上说说,平时你们兄弟几个不在,我和你娘也老了,他们还是帮了咱们不少忙。”
  卢四这时道:“日后我们回家的时候怕是少,还是买几个丫鬟小子在家里服侍二老吧,现在也不差这几个钱。”
  卢父摇头道:“你们此前已经雇了张大娘在家里帮着做些杂事,养鸡扫地洗衣服,咱们已经轻快的多,再买人回来,咱们又不真的是当官为宦的,消受不起。”
  眼见两个儿子还要再说,卢父一瞪眼,兄弟二人都不出声了。
  过了半晌,卢大突然道:“那个带娃的女子,我要娶回来!”
  ……
  “又他娘的下雪了,还好到了。”雪花漫天飘舞,人手一伸,不要多久在掌心就能积起一小堆雪来。这般天气,路上当然看不到什么行人,连和裕升的车队也少了很多,秃头伸手在自己头上猛拍一阵,斗篷上的积雪被他拍的纷纷飘舞起来。
  温忠发心情很好,一边放慢马速,一边笑道:“叫你狗日的秃了,露一点风你那秃头都凉的要命。”
  秃头骂道:“又不是老子愿意的。”
  “有车坐你又不坐。”
  温忠发和秃头身边都是侍从司特勤局的人,一个中队的特勤护卫都骑马,中间是五辆大车,张瀚便坐在其中之一,李慎明和孔敏行等人都是跟着一起坐车回来,还有两辆车坐着随行军官和军司官吏,秃头说坐车里太闷,和别人也没啥可聊的,不如骑马,温忠发扭不过他,也只能骑马陪着。
  “和那帮人坐一起?”秃头面露不屑之色:“还当咱爷们在军情或是转内情去了,和咱们坐一起就打哈哈,他娘的,不亏心的话这么害怕做什么?”
  “这没办法。”温忠发苦笑一声,说道:“不管怎样,没有人会喜欢跟耳报神混在一起,倒不是说有什么亏心事,就是心里别扭吧。”
  秃头道:“这一次我们回李庄,说是跟随方阵长组建一个团,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是方阵长?”
  “方阵长就是团指挥,那天大人随口说的,还是叫团指挥。”温忠发等人跟着大车拐下大道,前头是李庄的军营区赫然在望,工场区还在冒着黑烟,虽然接近年关,距离过年还不到二十天,但工场区显然并没有停工的迹象,听说过年也就是有很短的假期,而且还会有工人轮流值班。
  温忠发和秃头一时都住了嘴,他们看着眼前的工场区,看着那些直冲天际的黑烟,再看着熟悉无比的军营区,看到校场上还有几十个小队的战兵和炮兵在训练,有一些骑兵正在练习控马,带着马不停的折返跑,有几个骑兵小队在练习骑兵冲刺阵列,十几人一排不停的来回冲锋,在中间有一些混乱,很快就被骑兵军官喝止,然后重新排好队列再来。
  秃头看了,啧啧赞道:“这练的真苦,光骑术精良没用,能在马上杀敌没用,得和身边的伙计保持相同的距离和控制好马速,第一排破阵,第二排杀敌,第三排掩护兼追杀逃敌,不同的位置就是不同的用处,使不一样的武器,这骑战之法,学问太大了。”
  温忠发没有出声,他心里有事。
  秃头又道:“周耀好了,这边和草原上都在不停的训练铁骑兵,胸甲骑兵都暂时不补充了,因为大人感觉这种骑兵更好用,现在都优先补人给他。”
  温忠发道:“这里头也有另外的安排。”
  秃头道:“当然有了,要把咱们真正用的称手的人掺进去。马贼太多还是害怕野性难训,话说周耀也是狠,听说训练场上不听话的马贼,生生用鞭子抽死十几个,用军法斩首好多个,革退过百,这才把队伍练出来。”
  说话间各人已经抵达校场,张瀚先下车,李慎明等人直接回住处去了,张瀚则是到校场上,顶着风雪慰问那些在操练的将士。
  将士们顶风冒雪的操练,看到张瀚过来,顿时都是爆发一阵欢呼。
  秃头一脸坏笑的道:“大人在外奔波大半年了,要我说定然也是憋坏了,结果还不能回家,要和咱们这群臭丘八混在一起……”
  温忠发哭笑不得的道:“你狗日的闭嘴!”
  张瀚心里确实有心事,尽管在脸上挤出笑容,不停的和涌过来的将士们说话,主持操练的任敬也是过来和他寒暄说话,这些将士要么是新兵,要么是留守人员,都是很久没见过张瀚了,为了不打击将士们的热情,张瀚也只能强留在此,并且不断的和各人说话。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玉娘的预产期早到了,但拖延了近十天还没有生,虽然正好叫张瀚赶上回家等着孩儿的出生,但无论如何,这不能不叫他担心。
  “大人,如夫人快要生了!”张瑞顶风冒雪,骑马往外赶,到校场外就看到大队人围着张瀚,他策马过来,撵开众人,下马禀报。
  张瀚神色一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道:“情况怎样?”
  “这……”
  张瀚意会到这时候生育对人们来说是件十分隐秘的事,不象后世男子也可以讨论,张端这个内宅总管也未必知道详细的情形。
  张瀚想了想,说道:“你先回去,我即刻就来。”
  “恭喜大人!”任敬等人不等张瑞让开,纷纷抱拳恭贺。
  人人脸上都是由衷的笑容,这个时代添丁进口原本就是值得高兴的事,何况还是张瀚这个团体的首脑添丁。
  不论男女,首先证明了张瀚和几个妻妾的生育能力,只要有一就会有二,况且现在常宁也确实怀了身子,明年五六月份就会生育,连续两个孩子降生,这对和裕升这个团体来说毫无疑问是重大的利好消息。
  张瀚心里乱糟糟的,原本还要强撑着留下来再说几句,任敬等人看出来他神思不定,都是催促他回去。
  等张瀚到内宅门时,几个妇人拦住他,说道:“产室不吉,大人还是在外等候吧。”
  张瀚知道这是规矩,虽然心中无奈,也只能就在这里等着。
  说是门,其实是三开间的房屋,屋子里生着火炉,倒也不冷,房中还熏着香,其实很是舒服,只是张瀚这时哪有心思享受,他坐立不安,不停的坐下又站起来,不停的搓着手。
  这时李慎明也是听到消息,和孔敏行李东学等人纷纷赶来,老掌柜周逢吉这一次也到李庄住一阵子,闻讯也是赶了过来。
  “东主,”周逢吉从怀中掏出一只金麒麟,说道:“这还是三年前我托人打造的,现在总算能给你啦。”
  小小的金麒麟重约二两,连打造的工费最多值得二十两银子左右,不过张瀚拿到手里时还是面露高兴之色,他道:“小儿尚未出世就有这般重礼,老叔有心了。”
  近来张瀚已经以叔父辈称呼周逢吉了,当年跟随他祖父和父亲的老人,着实不多了。
  周逢吉满脸高兴,也有些紧张,他道:“些许微物,不值什么。”
  李慎明拍腿,一脸懊恼的道:“我竟然不如周大叔有心,亏人家一直夸我精明来着。”
  想了想,李慎明从袖间拿出把折扇,一脸肉痛的道:“文侍诏的字,唐伯虎的画,花了我整整一千两,便宜文澜了。”
  张瀚虽对古董没太大兴趣,但眼前这折扇名贵之处还是知道的,虽然大冬天的送折扇似乎大合时宜,不过长辈送小辈折扇等玩物也是常见之事,当下十分高兴的谢了。
  孔敏行则是笑呵呵的道:“我是早有准备,文房四宝一套。”
  张瀚道:“多谢,愿小儿或是小女将来能安心在书房里用至之兄的这一套上等的文墨用具。”
  孔敏行大有深意的道:“一定如此!”
  其余赶过来的,够资格在此时恭喜的人,也是各有礼物,千奇百怪,很快堆满了整张桌子。
  很快几个时辰过去,内宅里的人来来回回不停,张瀚问过多次,里头都只说“快了”,但一直到天黑,还是没有动静。
  张瀚虽然知道妇人头一次生产多半如此,可还是心急如焚。
  众人先前还宽慰,后来也是有些担心。
  天黑后不久,内宅突然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
  李慎明大喜,拍掌道:“好,好,好!”
  孔敏行也是如释重负的模样,他道:“可惜孝征不在!”
  这时张瑞出现在内宅门前,张瀚立刻道:“是不是生了?”
  “是生了。”张瑞满脸笑容的道:“回老爷的话,生了个公子,也就是咱府上的大少爷。”
  “好,好!”张瀚这一下也是激动起来,他搓了搓手,赶紧又问道:“大人怎么样,是不是平安无事?”


第590章 传承
  “无事。”张瑞道:“医生和稳婆都说了,虽然拖的时间久,但并没有大碍,只是虚弱点,明天开始进食,两天功夫也就无事了。”
  “哈哈哈哈……”
  张瀚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四周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张瀚哪怕是五六年前时人就显得十分稳重,从来没有这般的神态模样,这种完全放开心神,放声大笑的情形,当真还是头一回发生在张瀚身上。
  张瀚真的是什么也不管了,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是头一次当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笑,但就是止不住。
  “文澜是真心欢喜啊。”李慎明微笑道:“打五年前我见他,他当时才多大,就是一脸深沉的可厌样子,现在倒还真象个二十来岁的后生模样。”
  孔敏行也笑道:“我还以为我这一生也见不到文澜失态的样子,今天这一场好等,看到现在的情形,值了。”
  周逢吉两眼含泪,颤声道:“老太爷,太爷在天有灵,定然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也怪不得这老掌柜激动,他在张瀚家里超过三十年,历任三代东主的掌柜,现在眼看少东主终于有后,这是新平堡张家的第四代,怎么能叫他不激动?
  “主母现在就是太奶奶了。”张春在一边高兴的道:“得赶紧派人去新平堡告诉太奶奶一声,她肯定也是急坏了。”
  玉娘要生的消息都是一天一传到新平堡,反正离的近,常氏急的跟什么似的,这几天却是隔天一场雪,道路难行,所以常氏在新平堡那边赶不过来,要不然恐怕也早就赶过来了。
  张瀚一听,立刻道:“侍从司挑个人送信过去,连夜赶路,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信送到。”
  张瀚看了看墙角的座钟,见指针在七点,算算距离,说道:“十二点之前送到,赏银一百两,十二点后送到,赏银五十两,叫那小子自己看着办。”
  张世雄在一边应声下来,赶紧出门,到外门他随手点了一个骑兵,把张瀚的话交代了,那个幸运的家伙算算时间,连一个谢字也没来的及说,上马就是走了。
  闹了这么一阵,里头又传话出来,孩子已经洗过包好,可以进去看了。
  张瀚拱手道:“诸位,等小儿满月时,再抱出来给各位观看,今晚就恕我不恭,不再奉陪了。”
  李慎明等人刚要说话,远方隐隐传来鞭炮声,诸人从窗子往外看,但见雪花不停落下,四处一片雪白,远方鞭炮炸响的亮光清晰可见,随着鞭炮响声,又有人在放烟花,砰砰声中炸响,飞到半空,底下一片喝采声。
  李慎明笑道:“好了,消息传开,看来是众人自发放鞭炮和烟花。”
  张瀚笑骂一声,也不管他们,反正离的很远,到内宅里就几乎听不到响动了。
  他急不可待,真的不再和眼前这帮人纠缠,而且迅速赶到内宅。
  穿过月洞门和一个小花园,再过一道门,就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再往左一穿,过一个夹道,就是另外一个院子。
  玉娘便是在左手侧偏北方向的院落里居住,门是往东边开,踏过三级台阶就进了院子,正北房三间,左边西厢房三间,南房三间,九间房和一道东墙形成了不小的院落,中间是假山石,两侧回廊四周种着各色草木,这时候当然都只剩下枯枝,只有北房的廊檐下种着的梅花长着骨朵,要开花还得有一阵子。
  院中人来人往,玉娘的产房就在西厢房,小孩子已经抱在北屋,张瀚进门后一个中年妇人就在北房廊檐下叫道:“老爷进院子了,回老爷,大奶奶和三姨娘都在北屋,大爷也在北屋。”
  张瀚听的一愣征,刚出生的小子,居然也是“大爷”了。
  他一边踩着积雪,看了看北房,说道:“叫她们等一下,我一会儿再去。”
  说着张瀚直奔西屋,那里廊檐下也有几个仆妇站着,一见张瀚过来赶紧拦着,众仆妇道:“老爷,这产房虽打扫过,到底刚刚生产过,你不宜进来,怕染了秽气。”
  “各位大嫂让开吧。”张瀚语气虽然柔和,却也有着叫人不敢质疑的感觉,他微笑着道:“玉娘刚替我生了长子,我总不能过门不入!”
  众仆妇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赶紧退身让开,张瀚推门进去,屋中有一种淡淡的腥气,倒是十分暖和,生着的炉子正散发着熊熊烈火,张瀚看到玉娘躺在床上,头发散乱着,厚厚的几层被子压在身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
  看到张瀚过来,玉娘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她有些虚弱的道:“产床不吉,你怎么进来了。”
  张瀚坐到床边,握着她手,笑道:“没事,我不信这些……小孩子你看了没有?”
  “当时就抱给我看了。”玉娘脸上有一些迷惑之色,她道:“怎么小孩子那么丑?”
  张瀚哈哈大笑起来,他拍拍玉娘的肩,柔声道:“你们母子平安就好,丑也是咱们的孩儿。再说小孩子长着长着就好看了,你生的好,我也不丑,咱们的儿子将来定然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玉娘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张瀚在她脸上又看到一丝女儿家的俏皮……玉娘其实还不满十八岁,换了后世也就刚高中毕业上大学,现在已经是孩儿他娘,张瀚突然感觉有一丝欠疚。
  他从怀中掏出金麒麟,说道:“这是老周掌柜送咱们孩儿的,还有孔先生送的文房四宝,李遵路送的一柄好折扇,张春他们也送了东西,现在摆了一桌,你好了拿给你看。”
  听说儿子才出生就有这么多人送礼,玉娘微笑着听,到最后,她才道:“人家都送这么多,你这当爹的送什么?”
  张瀚不动声色的道:“先送他二十万亩地,怎么样?”
  玉娘神色微微一变,如果不是稳婆再三嘱咐不能哭,否则一辈子伤眼,她感觉自己真的能哭出来。
  二十万亩地,她想象不到是有多大!
  张瀚道:“宁妹妹生了孩儿出来,男孩也是二十万亩,女孩儿十万亩,哼,将来嫁人算嫁妆,我可舍不得给太多。”
  玉娘开心起来,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当爹的就不能多打一些地方,给孩儿们多一些产业。”
  “我当年也就三万两全部家当的店子,他们已经比我好太多了。这地也不是真给,算股份好了。”
  玉娘道:“股份更好,我已经听人说起公司的事了。”
  张瀚站起身来,道:“你好好休息。”
  他又向稳婆和屋里的妇人们道:“这里要保暖,也不能透风,不过不要弄的太热,玉娘刚刚生产,这样流汗不止也伤身子,不能用水洗,弄些软的干毛巾擦身子,这样也好受些。”
  稳婆奉承道:“张大人真的什么都懂,连产妇做月子的事也明白哩。”
  张瀚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推门走出房门。
  到了外头才知道天太冷,风不停,雪不住,院子里已经看不到砖石的颜色,张瀚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北屋,这时才发觉常宁和杨柳两个都穿着大毛衣服,站在廊檐下等着。
  张瀚急走几步,常宁担心的道:“瀚哥慢些儿。”
  “我还能摔了不成?”张瀚笑着上前,执住两个女子的手。
  都是妙龄女子,常宁脸若银盘,几个月不见脸上也显露出思念和羞涩夹杂的神色,张瀚看她的小腹,倒是不怎么明显,但他这么一看,常宁更加害怕,转身就往屋里走。
  杨柳的身体倒还是曲线婀娜,张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杨柳在他臂上重重一掐,眼中波光闪烁,轻声道:“你还舍得回来。”
  她倒是泼辣如故,张瀚低声笑道:“一个做月子,一个有身子,底下这阵子就是你了……”
  若是常宁,定然羞怯躲避,杨柳却是迎向张瀚目光,还挺了挺胸,低声道:“我做梦也想怀上,这一次原本就不会放过你。”
  张瀚倒是被吓了一跳,接下来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常宁笑着嗔道:“都当爹了,进了内宅就没正形。”
  这时有奶娘把襁褓中的小儿抱过来,因为屋中十分暖和,小孩身上的包裹并不厚,初生婴儿不少是光头或是黄毛,张瀚眼中的孩儿的却是一头黑发,又长又黑,两只眼紧紧闭着,脸上的皮肤有些皱褶,嘴唇小小的,而且很红润。
  “嘴巴象玉娘。”张瀚点评着,然后把自己的大手伸进襁褓里,去抚摸婴儿的小手。
  婴儿的手太小了,小小的手掌被张瀚拿出来,放在自己的手掌中央,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确实象玉娘,不过眉眼象你……”常宁站在张瀚身边,也是兴致勃勃的点评着,她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幻想道:“我腹中的孩儿不知道什么模样。”
  张瀚没有出声,他仔细的看着小孩子的脸,抚摸着那小小的手掌。
  在看到小孩之前,张瀚只是单纯的高兴,毕竟就算两世为人他也是头一回当父亲,他接受众人的恭喜,心里更多的还是惦记妻子……不管名份怎样,后宅的三个女人张瀚都视为妻子一样,并无区别。
  等到看到这个小子,把那个小小的手掌放在自己手心的时候,张瀚才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婴儿的手掌小小的,肉肉的,暖暖的,放在他的手心,似乎还在挠他一样,小孩子在睡着,似乎对他有无限的信任。
  “这就是我的骨血,我的传承……我生命的延续。”张瀚的心情很复杂,有高兴,也有一些惶恐,这小生命有一半是完全属于他的,是他的基因延续,高兴的同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涌上心头,在此之前,他奋斗的一切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自己过的好过是最重要的,然后是家人,包括母亲和妻子,另外就是想做一番事业,现在他感觉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安全感才是最要紧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除了真正的强者之外别人都可能朝不保夕,要想真正的安全,只有凌云绝顶,成为真正的最强者!


第591章 离开
  卢大和卢四在家里住了五天,看看假期时间到了,兄弟两人收拾好行李归队。
  和来时不同,走的时候他们一人一个袋子,还是军中的制式包裹,用来装杂物和衣袍,来时好多个大包,走时一人一个袋子,倒也潇洒。
  父母二人也没有什么不舍,穷家小户,没有那么多情感可说。
  卢大回家第三天就成了亲,和新媳妇睡了两天热被窝,此时心中当然十分不舍,他走时,那个二十来岁的陕北女子也是红了眼眶,她是逃荒而来,带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生活十分艰难,卢家的院子重新修葺过,象模象样,又有仆妇帮着做家务,她这个新媳妇当然要侍奉公婆,操持家事,不过比起逃荒时的情形犹如天上地下,卢家光是肉食就存着几百斤,厢房里还有几千斤粮食,卢家兄弟又是军人,和裕升留在灵丘的军政司人员会时不时的来探望,灵丘现在等于控制在和裕升手中,住在城中也是十分安心,这样的日子过着,当然舍不得卢大离开。
  卢大回头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大踏步的离开。
  等上了马车后,卢四道:“大哥若舍不得,可以放弃外派,军司应该会同意的。”
  卢大摇头道:“这两年是咱们奔前程的好时候,说起来和裕升转为公司,大伙都说这几年必定是大肆扩张!北边草原,南边的台湾听说也不小,不是咱想的蛮荒小岛,有三个大同府大哩,又是海岛,气候好,风光好,出产丰富,在那里经营好了,也是王侯之基。大伙都说,北边是鞑子的地界,台湾也不是大明的国境,咱们都打下来,就算张大人将来称王称帝,也不算造反,大明也管不着,咱们也算是从龙之功,日子都好过。洪武爷打下天下,跟着的小兵都能封世袭的千户,指挥,世代享福,现在咱大同各卫的世袭武官,多是早年跟着洪武爷打天下传下来的,好日子能过几百年,咱们现在吃些苦,将来老了享福,子孙后代也享福!”
  卢四没想到大哥把事情想的这么明白,当下也就默然点头,不再劝说。
  卢大又道:“你二哥这一回也去,团指挥李守信是你二哥的老上司,还有张春牛也去,这一次倒是有不少熟脸。”
  卢四道:“可惜我要留在李庄训练,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兄弟二人谈谈说说,车辆在化了雪的官道上飞驰,天黑后休息,第二天早晨终于赶到李庄。
  所有人手已经到齐,卢大把行李放下,兄弟二人到饭堂吃了饭之后就分别,卢四去战兵的新兵连报道,卢大则背着包裹,赶到校场列队。
  卢四经过时,发觉是有二百八十多人站在校场上,辎兵军官和军士长有二十余人,各人已经呈立正姿态,就算是卢大和张春牛等熟人看到了卢四,各人也只能是用眼神示意而已。
  等卢四报道时,校场上已经有阵阵欢呼声,却是张瀚亲自赶过来替这些要远赴海外的军人们送行,所有人都欢呼大叫起来,卢四回头看时,见黑脸膛的卢大挺着胸也在欢呼高叫,一脸笑容,还有李守信,张春牛,还有他的二哥,所有人都把军笠帽抛在半空,也不知道张瀚说了些什么,叫这些人如此激动,卢四心里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激动,他恨不得自己立刻能通过新兵连的考验,能加入到这样的队伍之中。
  ……
  “凿冰,不要停!”
  一个红脸膛的矮个军官拿着皮鞭在半空重重一抽,看不到尽头的人群似乎都猛然一惊,手中用的凿子等物越发急切,冰块碎屑喷的到处都是,很快传来号子声,离岛屿很近的地方冰块被凿开,然后人们用长杆合力,数百上千人一起发力,将大块的冰块远远推开。
  眼前如此情形,成方已经见过多次,并不感觉奇怪,倒是李守信和卢大富等一众军官还是头一回见到,看了个满眼新奇。
  李守信道:“成老弟,这是做什么?”
  成方虽是军情局的人,名义上是新成立的公司在辽东的理事,并无军职。
  成方与刘吉身份相当,在整个和裕升的体系里职位不低,李守信对他十分客气,一则是尊重成方孤身在十三山拯救难民的胆略和勇气,另外便是尊重成方的地位。
  成方答道:“每到深冬这个时候,大海就会结冰,皮岛这里是江口,距离岸边太近,只能凿冰防备。”
  李守信点头道:“原来如此。”
  卢大富有些不解的道:“沿边筑堡,设炮铳,不比这么凿冰强?”
  成方笑道:“这里和咱们和裕升所在地方不同,人太多,建制太乱,精兵太少,粮饷不足,士气低落,能维持就不错了,暂时是看不到能上岸反攻的希望。现在这个时候,义州,铁山已经有数十万汉民屯垦,毛总兵分派都司各领精锐镇守二地,又派兵在宽甸驻守,这样也算是收复不少失地,其实皮岛这里已经不太危险,只是凿冰之举,已经是惯例。”
  李守信道:“毛总兵以镇江大捷起家,现在镇江又复落入敌手了?”
  成方道:“当年东虏反击,镇江被屠,毛总兵几乎仅以身免。后来,虏骑报复,辽南四卫被屠三十万人以上,尸骸遍野,惨不忍睹。”
  “唉。”李守信道:“在大同时,因为北虏不复为患,我等真的没有想过,辽东这边居然是如此凄惨,怪不得周耀一路辗转到我们大同,边军和百姓之苦,我等实难想象其中之万一。”
  成方沉声道:“自老奴建国称汗,攻抚顺关,至今已近四年光景,辽东百姓和边军死于战火者已经近百万,光是总兵以下,都司以上的武官已经死数百员,文官中辽东经略袁应泰,巡按张铨等亦死节过百员,其余举人等生员至普通百姓,死者不知凡已,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幼儿,其状之惨,叫我实在不忍细说。”
  李守信等人面色沉毅,他们年前从李庄出发,十余天时间赶到天津,从天津港坐和裕升自己的船往辽东,为了叫他们直观的感觉到辽东的局面,海船并没有直接到皮岛,而是从北边一路南下,这一路行来,那些沿岸的破败景像令得他们惊心动魄……大同虽然是边镇,但北虏衰弱已久,这种战争带来的破坏和惨厉残酷的景像,就算是大同镇的边军和军户后代也是忘的差不多了。
  和北虏的大战,始终是和裕升牵着北虏的鼻子走,将士的牺牲有限,张瀚和军司都是认为将士们没有得到真正的锻炼和捶打,可能技战术上各部都有进步,但在意志和对战争残酷性的认识上,还是有必要来补上一课。
  众人下船后,一个穿四品武官袍服的将领来迎接,成方介绍道:“这位是都司毛有俊,是总兵大人的养孙。”
  李守信等人出身边军军镇,对明军将领的家丁制带来的养孙制度也是很清楚,不过他们没想到毛文龙在岛上居然已经有养孙,这毛有俊看起来三十来岁,以孙辈事毛文龙,而在成方介绍时坦然自若,看来这种事在岛上也不少见。
  毛有俊十分高傲,说道:“诸位前来,是不是来收木头?如果是,就不必见毛帅了,请中军批个条,直接到宽甸和铁山一带看就是了。”
  自常威到台湾之后,张瀚与毛文龙约定的砍伐大木一事就正式开始,好在毛文龙此时在皮岛已经站稳了脚根,除了原本的几十个岛屿外,义州和铁山等地也在东江镇的掌控之中,这一带到宽甸原本就几乎很少有人居住,汉人的居住区域在南四卫到辽中和辽东,宽甸一带原本开拓成大明疆土,后来被李成梁主动放弃,宽甸六堡控制数百里地方全是原始森林,后被女真董鄂部占去,然后董鄂部与建州部合并,宽甸一带便成建州部的地盘,萨尔浒时,赫赫有名的总兵官刘铤就是自宽甸发出,一路在高山和密林中跋涉,有一些地方坚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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