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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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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州的官员,吏员,衙差,现在听闻了消息,定然已经是摩拳擦掌的准备着……反逆大案,不把张家从石头里榨出油来,可能吗?
  就算朝廷不处置,张家出了这事,日后也定然是破鼓万人锤!
  人家轻轻一句:怎地,你蒲州张家真要谋反?
  一句话便是能把人顶回来,叫你出声不得!
  城中的士绅是向来勾起手来与官府抗衡,互相分配谋夺好处,张家日后定然也是被排除在外。
  不消太久,只要十年八年过去,张家便是从蒲州顶级的士绅家族,一落千丈!
  想到悲惨的远景,在场的人,都是把张瀚和张续宗恨到了骨子里头。
  “要说起来,续宗一向是不成材的货,张瀚也是瞎了眼,怎想起来用他!”
  说话的人,话一出口,也是有些后悔,拿眼瞄了瞄坐在最下首的张学曾。
  张学曾面色惨淡,身形微微颤抖着,他这几年过的很舒心,张瀚对张学曾这个叔公奉养的很好,两个孙儿在张瀚那里也很被看重,张学曾去过两次李庄,感觉到那边的恢宏气势,心情更是愉悦……张学曾最欣慰的事情就是凤磐公后人中有张瀚这样的,可称是后继有人。
  出了这事,叫张学曾最伤感的就是背叛张瀚的张续宗是自己的嫡孙,而且是自己一手推荐给张瀚,他感觉自己对不起张瀚。
  “续宗,该死!”张学曾道:“且不说他,他生死由他自己去。要说张瀚,他是没怎用蒲州的人,不管你们也知道各家去蒲州都是想怎样,没有要做事的,就是想去享福当大爷,张瀚那里事事都在起步,怎么能用他?去的人,都派马车送回来,给银子盘缠,一族的人做到这样也差不离了。再者说,公中银子,张瀚年年缴纳的份子比各房都多,现在出了事就想撇清,我怕你们这么想,别人不会这么想。”
  张辇大为皱眉!
  他最担心和无比后悔的也是这件事!
  张瀚已经公开归宗,当然就是蒲州张家的人,当初只是被将了军,怕舆论非议,丢百年世家的脸,另外张瀚归宗后,每年都对公中所贽敬,这也是世家大族的规矩,公中的用度开销,族学,祠堂为最多,当然要各房缴纳费用,张瀚的那一份,从开始就很丰厚,这两年更是最多。
  也正因如此,虽然张辇现在一心想把张瀚这档子事拒之门外,但张学曾说的对,这事情,蒲州张家背锅背定了。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一点,人人的脸都很苦,苦的能挤出水来。
  所有人都是一筹莫展……这事儿谁有经验?


第503章 关门
  张辇陷入沉思,最少表面上是在沉思,其实他已经懵懂了,他的眼中一片血色,自己好象倒伏在青砖地面上,鲜血顺着砖的缝隙流淌着,地缝里全是黑红色的血液,边身不停的有人倒下,喘息着,流着血,发出将死未死的呻吟声……张辇在知县任上曾经斩决多人,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这些画面是当初监斩时的情形,犯人倒在地上,头颅在地上滚动着,鲜血不停涌出,把附近的地面全洇湿了……
  张辇突然一颤,从极度的惊惶害怕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眼前是府中的管家,他正躬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在他身后则是几个灰袍壮汉,还有几个看在门口和厅里的两侧,一共十来人押着管家进来,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锦衣卫?”张辇灰黄浑浊的眼光里是极度的恐慌,他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关于京师这支朝廷鹰犬的恐怖传说。
  有人笑了一声,张辇感觉声音有些熟悉,他听到那人笑着道:“锦衣卫哪有这么快……”
  “张瀚!”张辇一下子站了起来!
  “二太爷好。”
  和部下一样穿着灰袍戴着笠帽的张瀚一闪身站了出来,笑吟吟的向张辇拱手问好。
  张辇瞪眼看着张瀚,他一时半会的说不出话来。
  张瀚微微摇头,怪不得蒲州张家从张四维之后就湮灭了,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当家人就是这副模样,很难想象张辇能在复杂的情势和局面下,做出多少有用的判断和决定。
  “三叔公……”张瀚看向张学曾,脸上露出很复杂的神情来,他道:“续宗的事,十分复杂,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先上了人家的套,耽于女色,贪墨了好几千两的公款,正下不来台,人家用美色和银子来诱他,他就上了套。”
  张学曾老泪纵横,说道:“前日听说了这事,我恨不得拿他到跟前,活活打死他。可想起他自小的模样,心里又是痛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续宗你不管怎么处置都好,只是不要和我说了,我若不是耽心你过不了眼前这关,真想立刻就死了。”
  张瀚默然,他没有办法安慰眼前这个老人,张学曾从张瀚起家之初就给了他不小的帮助,后来在灵丘也是他亲自前去帮手,在蒲州,不少张氏族人对张瀚有不满,也是张学曾一直在其中打着圆场,不使局面僵化。
  如果从交情和实际的功劳来说,张瀚也不愿眼前这老人失去嫡长孙,然而从张续宗的所作所为来说,哪怕就是为了给团体一个交代,张续宗的下场也是注定了的。
  “你来做什么?”张辇终于回过神来,手中短杖在地上直击,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张瀚笑道:“今日诸位长辈在这里聚集,说的无非就是王巡按上奏说我谋反的事。这般大事,也会牵扯到蒲州张家全族,我岂能不来有所交代。”
  “你如何交代?”张辇盯着张瀚,怒道:“事已经通天,这事情巡抚和总兵也帮不上你了,我蒲州张家也没有办法,你跑回来又有何用,我们已经自身难保。”
  张瀚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听了张辇的话也毫无变化,倒是厅里的人都是议论纷纷,话说的当然都不好听。
  有人直接道:“我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居然想起跑到蒲州来,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还有人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也有人不忘旧怨,冷语道:“对宗族好些,缓急时还能求助,他对宗族那般冷淡,此时却是跑过来,真是可笑。”
  张瀚不动声色的听完,见没有人再出声后才道:“我今日来并非求助,各位心里都明白,蒲州张家现在这局面已经帮不上我的忙,这件事出来后,你们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摘清自己,免得在逆案中吃挂落。”
  张辇听了十分生气,然而并无话可说!
  张瀚又道:“逆案是第一等大案,从蒲州离开后我回李庄,等朝廷下旨彻查时上疏自辩,然后亲赴京师解决此事,蒲州这里,我只一句话,不要乱,和张续宗撇清关系。”
  有人冷笑道:“为什么不是和你撇清关系?”
  张瀚道:“和我撇的清楚,你们也就不会在这里犯愁。我若解决了不了此事,你们在座的全部都脱不了身。”
  张辇气道:“你到底是不是真要造反?”
  张瀚微笑道:“我当然不是要造反,不过逼急了我,那就难说的很了。”他又不动声色的道:“以我的部下,北虏尚不是对手,朝廷的宣、大、太原、延绥诸镇,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京营腐朽无用,若我锐意进取,十日之内可取京师。只是大明尚有气运,未失天下人心,所以我仍愿为天子治下的循吏,为天子牧守国门,北上之事,想来二太爷也知道些,我抢下的地盘已经比宣大地方小不了多少,此亦是南面为王也。”
  张辇目瞪口呆,其余人都是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张瀚看看众人,微笑道:“现在再去告我谋反已经晚了,各位尊长还是省点力气。”
  有人倒是真这么想,不过一想也是,转而一脸懊恼。
  张辇半天过后才道:“不料凤磐公居然有如此悖逆的后人……”
  张瀚不客气的打断他道:“我要造反成功,凤磐公肯定是追赠为皇帝,二太爷好歹也会是郡王,不比现在强?”
  “混账,你竟敢这般胡说……”
  张辇气的说不出话来,张瀚见状,微笑着一躬身,转身便走。
  他离开之后,控制大堂的温忠发等人才一闪身离开,半晌过后,张府的仆役才大呼小叫的过来,说是刚刚有强人进府,把家下人都关押了起来。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张瀚的财力和手中的实力众人大概也都晓得,毕竟有不少人往李庄去过,此前所有人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刚刚张瀚当面说的话,却是叫所有人都一下子心怀鬼胎。
  有人明知道荒唐,还是忍不住造反那方面想,一想之后就是害怕,但心里又痒痒的难受,情不自禁又去想。
  半晌过后,张辇才道:“那孽畜有一条说的对,逆案一定,我们和他撇不开关系,倒是续宗,还是由老三出面,告一个忤逆吧……”
  ……
  张瀚出来后,温忠发忍不住道:“大人这一趟蒲州还是来对了。”
  张瀚笑道:“怎么说?”
  “这算釜底抽薪?”温忠发道:“蒲州这边不和大人撇清关系,把矛头指向张续宗,这样朝廷的关注就会从大人是否谋反,转而到怀疑张续宗的人品,毕竟同族之人,支持谁,反对谁,也能说明这个人平时的为人和人品。”
  张瀚点头道:“也只有这一点点的作用。”
  作用虽然不大,却也是应手棋的第一子,落子点一定要选好。
  张瀚选择从张续宗这一点来着手,算是应手正确,下在了最该下的地方。
  至于张瀚刚刚说的那些话也是有过考虑,一味说自己冤枉,只是多浪费口舌,只会限入无聊的争执之中。
  不如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张辇等人,害怕受到牵连,也可能会有一些想法,这样的效果反而更好!
  ……
  “只要守住关门,则夷不能入,关内固若金汤。新城,自八里铺起,长三十里,北绕山,南至海,一片石,角山,还有欢喜岭,俱都包罗在内。如此,关门可为悍蔽!”
  山海关的一处官邸之中,孙承宗与随行人员坐东向西,王在晋等当地官员坐西向东,两群人颇有针锋相对的意思,厅中足足站了近百人,穿大红官袍的便有近十人之多,另外还有大量的六品以上的官员列座,六品以下的便是无座,环列在座椅侧后,队列一直到门前。
  气氛十分紧张,也苦了参加会议的辽镇武将们,他们连站的位置也是十分靠外,只有总兵副将级别的武官,勉强能与七品的文官们站在一处,他们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容,这些文官在谈论国家在辽事上的最高层级的战略,原本这等事并没有武将们发言的余地,若是在以前,就算是总兵级别的武将敢于发声,必定被骂一句“狂悖妄议”,然后喝斥出去,丢面子不说,遇到脾气不好的文官上司还会被弹劾。
  今日却因为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孙承宗的主张,辽镇的这些重要将领也被叫进来参加会议,并且被允许发表意见。
  金冠和祖大寿等将领都是老奸巨猾,并无人明确表明态度,虽然他们都支持王在晋的主张,只有黄龙等人,隐约表达了对王在晋的支持。
  这也使王在晋的底气更足了些,刚刚说话时就是中气十足,然而他说完之后,发觉孙承宗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在孙承宗身后的几个随行幕僚,眼神中居然隐隐有怜悯之意。
  王在晋心中有些慌乱,他心烦意乱的端起茶碗,借着喝茶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
  孙承宗道:“岵云兄,重修关城,所费可估算过?”
  王在晋拿起一张纸,看了看,说道:“科臣周希令议四五百万金以固金汤,以学生计道、镇工费需银百万,盖并造衙舍,筑铳台,建营房之数亦在其中,并无需四五百万之多。若此,国家一年最少可省三百万银,以此银,可固蓟镇……”
  “岵云兄,”孙承宗两眼盯着王在晋,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新城筑好之后,是不是要以旧城的四万兵来守?”


第504章 重将
  王在晋隐约感觉不对,孙承宗向来儒雅温和,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他平了平心气,答道:“不是,要再新设四万营兵。”
  孙承宗冷笑一声,接着厉声道:“那不是八里铺就有八万兵,那一片石西北不守吗?在八里铺修筑重关,新城之后就是旧城,旧城之前埋有地雷,那么旧城防守是用来守备敌人还是防备自己的士兵?新城若能守的话,又要旧城干什么?新城要是不能守,四万士兵倒戈,你是打算放士兵进来,还是拒之门外?如果士兵皆降,你是打算闭关自守,还是投降?”
  这已经是极为严重的指责,以文官之间向来的保留体面的习惯,孙承宗的行为等于是当众一巴掌狠狠扇在王在晋这个辽东经略的脸上!
  在场诸人,包括总督王象乾和巡抚阎鸣泰,宁前道袁崇焕等人,脸上或是露出惊惶之色,或是有不忍,或面色淡然,毫无表情。
  文官们尚且战栗,在场的武将们,几乎想夺路而逃!
  这些武将,都是身被铁甲,手按宝剑,然而在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们面前,他们却是一群待宰的鸡!
  由于王在晋的强势,在场的武将几乎都是支持修筑重关,而并不赞同袁崇焕等人在宁远修城的设想,说白了,辽西这边也是被建虏打怕了,若是能缩在重关之内,无需与虏做战,辽西的将门们也是愿意,虽然,这样要丢失关外的大量土地和人口,失去大半的根基,但好歹比和建虏打仗损失的干干净净要好的多。
  而孙承宗以东阁大学士之尊前来巡视,已经有很多人在心里打着小鼓,此次巡行,是因为袁崇焕等人上书首辅叶向高,对王在晋的战略大计提出质疑,叶向高在中枢,对辽镇之事并不了然,朝廷在为难之际,孙承宗便向皇帝自请前往山海关巡视,天启皇帝大喜,赐老师银币,蟒衣,比起王在晋出京师时只差一样尚方宝剑……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论起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和未来的权势,王在晋这个持尚方剑的经略,拍马也赶不上孙承宗的。
  果然也不出众人所料,孙承宗巡视之后,又召见过山海关到宁远的文官武将,了解了具体的情形,今日会议,便是当众向王在晋发难。
  面对孙承宗的强势和咄咄逼人,王在晋十分艰难的道:“关外有三道关,一旦战局不利,可容新军进入。”
  孙承宗仰天一笑,面容十分鄙视,王在晋几乎想站起身来,把手中的茶碗中的残茶和茶叶,一古脑的全泼在孙承宗的脸上!
  然而,他不能,也不敢!
  孙承宗道:“按经略所说,不是又重蹈覆辙吗?虏骑兵临城下,士兵便弃城而逃,这和此前的战事有什么不同?若如此,修筑新城的意义在哪里?”
  从逻辑上来说,孙承宗其实在胡搅蛮缠了,王在晋考虑的是新旧呼应,新城和旧城的驻军彼此配合,进可攻,退可守,而在孙承宗这里,却是未败先怯。
  祖大寿看了眼黄龙,发觉对方面色苍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刚刚黄龙可是站错了队,看来未来的日子并不会好过了。
  祖大寿自己也有些担心,他在广宁一役中先逃,到现在之所以无事,一则是因为祖家还有相当的实力,二来是王在晋需要辽镇将领的支持,所以不便对败逃的将领们下手,如果换了孙承宗这么强势的文官前来主持辽事,自己此前虽然并没有表态,但明眼人都是看的出来,祖家也是支持王在晋。
  王在晋一阵无语,半晌后道:“士兵若逃,则在山中设有三座营寨,可以收容败兵。”
  孙承宗立时道:“未接仗便叫士兵知道有退路,这不是鼓励他们败逃吗?”
  王在晋终于忍耐不住,说道:“阁部大人胸有成见,下官已经无话可说。”
  孙承宗道:“经略的修筑新城计划,学生确实无法赞同。以一孤悬之关庇护京师安全,等若将我大明二百多年的天下寄于一关,何其单薄。再者,虏势方炽,我大明比之强者便是十几行省的人力物力,若不用者,我大明强在何处?”
  刚刚孙承宗咄咄逼人,甚至有些蛮不讲理,在座的人虽然多数不赞同王在晋的主张,但也是觉得孙承宗并没有以理服人,倒是此时说的话,在场的文官多半都是点头。
  京师人心,当然包括皇帝和官员都不可能赞同王在晋,不管王在晋修多少城,练多少兵,号称能省多少银子,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便是在于,如果真的放弃关外所有土地,不说对祖宗和天下之人交代,光是安全上就完全没有办法使人放心!
  再者,孙承宗也是点明了自己的大战略,便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大明边军野战根本不是建虏的对手,便是守备雄城也是多次失守,一道关门并不保险,而大明比后金强过多倍的便是雄厚的国力,在这一层面上大明还是有相当大的优势。以这种国力如何体现?自然便是在关外大修铳台军堡,甚至是修筑边墙!
  以孙承宗最大的计划,便是以宁远为核心,在狭窄的辽西走廊上修筑一道新的边墙,边墙之内才是宁远和诸多军堡,然后才是山海关。
  这样从军事角度上来说,山海关到宁远一线,绝对没有被攻克的可能!
  王在晋此时隐隐感觉无比后悔,他此时才明白,朝廷要的不是节省费用,而是安全,绝对的安全!
  在场的武将们也多是两眼放光……他们都是辽西的世家将门,朝廷有孙承宗所表露的这种决心,也就是会加大在辽镇的投入,大量的金银和物资会继续向辽镇倾斜,这个财源无比巨大,足以叫各家都赚的盆满钵满!
  会议至此算是结束,王在晋惨败,当然朝廷中枢还不知道,也并没有定论,然而所有人都是用怜悯的眼光看向王在晋,此人与孙承宗争执之后,地位必定不保,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担任显要实职,估计要被打发到南京坐多年的冷板凳了。
  孙承宗等人站起身来,此时孙承宗反而客气的多,他向王在晋道:“岵云兄,你我二人争执,当是守边的大计,还请不要介意。”
  王在晋淡淡道:“学生自然知道,请阁部大人放心。”
  孙承宗微微一笑,并不以王在晋的态度为意。
  众人都向外走,此时众人眼前闪过一个身量矮小,面皮黝黑的官员,此人便是袁崇焕,他站在门前深施一礼,向孙承宗道:“阁部大下,下官有事要禀报。”
  孙承宗解决掉了和王在晋的分歧,心情颇佳,他对袁崇焕原本就是十分欣赏,当下笑道:“元素请说。”
  袁崇焕道:“日前,下官曾建言收复广宁,今有十余万军民被困十三山,十三山距宁远不过二百余里,我辈岂能坐视百姓被虏杀害或是掠走,下官请加派兵马驻守宁远,威胁广宁,以壮十三山的声势,并且派遣将领,前往十三山救援被困的军民。”
  十三山有十余万人被困,此事孙承宗在京师时便十分挂心,当下道:“皇上亦知此事,理应如此。”
  孙承宗转向王象乾,问道:“总督可有收复广宁,或是救援十三山的计划?”
  王象乾一脸为难,但还是答说道:“建虏已经弃守广宁,拆除了城池,沿途军堡亦被拆除,虏骑所留不多,若大军出关可以收复广宁,然而收复之后无地可守,重新修筑城池军堡最少需半年以上的时间,而虏骑一旦主力再至,恐大军又有倾覆之危,那时便是想守山海关亦是不得。”
  孙承宗一脸沉静,虽然他心中对王象乾也有不满,认为他暮气太深,然而此时他已经等于当众羞辱了王在晋,将王在晋的策略贬的一钱不值,此时若是再训斥总督,未免过于盛气凌人,对他的形象十分不好。
  而且孙承宗也觉得王象乾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建虏只留了不多的兵马围困十三山,然而广宁到锦州,大凌河堡,西平堡,镇武堡,这一路的军堡也被拆除的干干净净,明军一旦出关,以多次惨败并未恢复之师去野战,说不定出关不久就崩溃了,就算能打赢,收复广宁,底下还要漫长的时间来重修城堡……广宁到大凌河一线的军堡是大明二百年积攒的家底,破坏到底比建设要容易的多,广宁一役之后,建虏将各处城池和军堡驿站破坏殆尽,要想全部修复,这是浩瀚庞大到孙承宗也不敢想象的大工程,最少在眼下,仅有四五万兵力的山海关驻军是完全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孙承宗沉吟片刻,对王象乾道:“虽则如此,十三山十余万军民也是天下人瞩目,皇上也十分关切,为此还在宫中减膳撤乐,学生想纵不复广宁,增兵宁远,设法救援十三山军民,也是份所应当之事。”
  王象乾无奈,拱手道:“学生知道了,请阁部大人放心。”


第505章 斟酌
  傍晚时分,十余员辽镇的高级将领,分别被孙承宗召见。
  对被召见的武将,孙承宗的态度十分谦和,反不似对王在晋等人那般的不客气,这也是使得辽镇诸将感觉受宠若惊。
  尽管在此前孙承宗就说过要重将权,不过说说和实际做法是两回事,但最少以眼前的情形来看,孙承宗对将领们还是愿意恩结,这也叫不少心怀鬼胎的人放了心。
  待祖大寿进来时,孙承宗眉宇间已经略有些疲惫,但看到气宇轩昂,身材高壮的祖大寿拜倒在自己面前时,孙承宗还是打起精神,笑着搀扶起祖大寿来。
  “末将惭愧。”
  孙承宗赐座赐茶后,祖大寿便是主动认错道:“此前在修筑宁远城一事上末将并不上心,以为朝廷必将弃守,是以拖延工期,还请阁部大人恕罪。”
  孙承宗爽郎一笑,说道:“此前朝廷并未定下大计,地方上不明就里,如何能实心任事?将军又何罪之有呢?”
  祖大寿一脸感激的道:“阁部大人宽宏大量,末将十分感激,此后唯有实心做事,绝不敢怠慢。”
  孙承宗微笑道:“祖将军能有这般想法,学生深感欣慰。原本祖家就是宁远的世代将门,岂有将根基轻轻抛弃的道理?”
  祖大寿心中有些恍然,怪不得这一次孙阁部对诸将都是全无责怪之意,甚至在礼数和话语上都表达倚重,这并不是简单的“重将权”,而是一种对现实的考量。
  经过数次惨败之后,大明的军事力量在天启二年时十分衰弱,要等数年之后,经过孙承宗的辛苦经营,辽镇,也就是关宁军恢复到了十四万人的极限规模,在此时关门内外却只有五万不到的兵力,如果是按王在晋的方案这兵力其实也差不多够了,如果要按孙承宗和袁崇焕的方案,则眼下的兵力远远不够,更需要倚重辽西的这些将门。
  祖大寿肃然道:“阁部大人放心,我祖家为大明效力二百余年,虏焰方炽,不能收复失土,而宁远和关门绝不容再失。”
  祖大寿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激动的道:“前一阵有十三山义士偷越虏骑防线至宁远来求援,末将叫他们在宁远等候消息……”
  孙承宗很关注的道:“十三山的具体情形如何?学生听说那里多半是百姓,只有少数的民间团练可以打一打。”
  祖大寿道:“以末将看,这些义士与虏正面相抗很难,不过如果粮草充足,十三山地势险要,建虏也很难正面攻克,毕竟得不偿失。”
  孙承宗脸上若有所思,祖大寿的说法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就是十三山人口众多,但缺乏战兵和铠甲兵器,杨二和毕麻子是所谓大侠,所领的多半是喇虎和青皮一类的人物,这些人好勇斗狠,私斗很厉害,阵而战之,估计连营兵也不如,可见十三山的用处不大。
  不过如果能够坚持,也算是在广宁一带埋下一根钉子,建虏留了兵马围山,可能也是害怕十三山会发展壮大,最终影响到后金与蒙古诸部的来往。
  “可惜人数太多……”一念及此,孙承宗还是有了些兴趣,但转念一想,十余万人按最少的量供给,一天就需过万斤粮食,二百多里地运输过去要加三成的损耗,而且现在道路也不通,光是把人救援出来就很难,何况要运送大量粮食过去!
  “十三山之事,”孙承宗斟酌着对祖大寿道:“祖将军可以多加注意,朝廷会设法救人,如果那边再过来人,一定要询问清楚山上情形。至于祖将军,还是要把主要的精力,用在修筑宁远等诸城和军堡之上。”
  “是,请阁部大人放心!”祖大寿答应着,站起身来。
  ……
  孙承宗原本还要再去宁远,面色灰败的茅元仪持着公函进来,打断了他的计划。
  “竟有如此之事?”孙承宗看完之后也是为之骇然,有点儿不敢置信。
  “内阁已经票拟批红,要派大员巡视大同宣府等地,就地查明王心一所奏是否属实。”茅元仪有点儿要哭出来的感觉……如果王心一奏报是实,他肯定也脱不了关系了!
  刚刚上任的赞画,前途正是一片光明,此时居然出这种事,茅元仪深感造化戏弄,人生无常。
  孙元化以兵部司务的身份随行,此时闻讯也赶了过来,孙承宗把文书递给他看。
  “张文澜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孙元化也有不敢置信之感:“刺杀巡抚,练商团私兵,设立商会,把持官府和地方政务,还有以私兵北上,与虏交战……”孙元化连连摇头,一脸凝重的道:“真是叫人不敢相信……”
  孙承宗以手抚额,半晌过后才向孙元化道:“以初阳之见,张瀚不管有没有这么做,他是否有这么做的能力?”
  孙元化犹豫良久,终是答道:“学生在大同那边时间不多,不过,以学生观察来看,张瀚有这个实力。他的财力不提,已经是富可敌国,驭下之道则是学生未见过的厉害,各地的商会分行,都是如臂使指,大同李庄那里,更是井井有条,数万人或练兵,或屯垦,或为工,或经商,或为吏,真的是浑然如一。北上击虏,别人不敢,我看他未必做不出来。不过,若是说他要造反,我还是不信的。”
  如果张瀚在此,听到孙元化的这些话,也只能苦笑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人智商之高也是罕见,在李庄一带不过几十天的时间,却是把很多东西看的通透,说他笨,却又是看到了不说,而在此时却竹筒倒豆子一古脑的说出来。
  孙承宗脸上也有些不满,一旁的茅元仪已经面如死灰……这般大逆案件,很可能会导致一场平叛战争,以大明现在的国力,东事尚且焦头烂额,张瀚如果真的如各人所说的这般厉害,很可能如当年讨伐宁夏一役那样,旷日持久,要总督巡抚多位总兵集结大军征讨,如果是这样的话,茅元仪很可能被牵扯在其中,不要说做官上进,恐怕功名亦未必能保的住。
  甚至按更严重的设想,如果没有孙承宗庇护,茅元仪的性命是否能保住,亦未可知。
  要知道当初晋铁进工部,茅元仪可是替张瀚还有和裕升跑了不少关系,替和裕升鼓与呼,谁都知道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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