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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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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转进城,走到一处大宅前下马,赵荣的家人等在门前,见他二人来赶紧迎入宅中。
除了赵荣外,还有傅青铭等汉商也在,见这两个蒙古人进来,众汉商急忙起身。
“你们这些汉儿,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塔布囊站的笔直,环顾左右,一脸傲然的道:“好在能知道后悔,总算还有机会。”
傅青铭道:“不知道台吉们给咱们什么条件?”
塔布囊道:“替咱们做事,打听消息,筹集军资报效,战事过后,可以还叫你们行商,不过不准再与和裕升合作,也不准参加什么商会。”
第440章 不甘
听了塔布囊的话,傅青铭道:“我等要商议一下。”
“哼,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汉商居然没有当场答应,这令塔布囊十分不悦。
赵荣躬身道:“小人一定遵从台吉的命令,一切惟大汗和诸台吉之命是从。”
“你还算晓事,台吉们也知道你。”塔布囊温言道:“这一次之后,阿成台吉说要对汉商和汉儿严加管束,到时候有你的好处。”
赵荣身子还是躬的很低,他道:“小人已经老迈,没几年活头,好处是不打紧的。就是小子们不懂事,以为可以冒犯大汗的威严,这叫老头子实在看不过眼,这一次事后,也望他们能懂些事,知道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
“你很好!”
塔布囊大为动容,他以为这个老汉人是图好处才出力奔走,替他联络城里有实力的汉商,不料却是这般见识。
以塔布囊对汉人的偏见和轻视,也是对赵荣刮目相看起来。
待塔布囊和拉克申走后,赵荣对傅青铭等人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这是上头台吉们给的活命机会啊,你们真以为张瀚这个商人能对抗蒙古的大汗?真是荒唐,可笑!”
傅青铭沉着脸道:“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然而总是心有不甘。”
“有什么不甘的?”赵荣愕然道:“是少赚几个钱,不过和性命相比,哪个要紧?”
“不是……”
傅青铭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感觉不想向蒙古人再低头。
这几年来,由于和裕升的进入,明显的草原汉人的地位变高了,以前他们哪敢与台吉讲条件,随便哪个台吉的心腹亲信就能勒索汉商,蒙古人酒喝多了打死汉人也不算什么,没有谁会因为这事被惩罚,青城附近到处都流落着衣着无着的妇人和老人孩童,汉人在这里就是牛马和奴隶,汉商的存在完全是有这个需要,若不然的话也是一句话就被铲除。
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就算有钱也过的十分憋屈,傅青铭五十出头,身体并不怎么健康,常有疾病缠身,他想的已经不是自己为主,而是自己的儿孙。
“听说孙敬亭来了。”傅青铭最后道:“我要去见见他,看看和裕升怎么说。”
“叫他们赶紧向大汗和台吉们认罪,”赵荣一脸安详的道:“鸡蛋是碰不过石头的……”
……
“诸位远迎辛苦,”孙敬亭道:“不过底下还有更辛苦的事情要给各位做。”
赵世武等军方的人坐在左侧,右侧是商会成员和青城一带有名望的汉商,孙敬亭一来,好比巨石投水,激起了不小的浪花,他在城中住了两日后,不少附近百里外的汉商都是闻讯赶了过来。
“我说话之前,先想听听诸位的说法。”孙敬亭看向汉商一边,说道:“请各位畅所欲言。”
一个汉商犹豫了一下,说道:“和裕升到底要做什么?”
孙敬亭笑道:“那要看蒙古人到底要怎样,如果大家商量谈判,什么事都好说,现在他们到处袭扰我们的商队,禁止我们北上行商,还对我们提出诸多无理的要求,我们和裕升的态度就是奉陪到底。”
虽然近来事态紧张,已经是准战争状态,孙敬亭的话还是惊起了一片人。
从来没有人想过,一群商人和商人们建立的武装,可以公然挑战蒙古的大汗,而且是在蒙古人纵横数百年的草原之上!
傅青铭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象是全身都在发麻,两手也有些颤抖。
和他相同感觉的汉商真是不少,可能旁人很难理解他们的感觉……如果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族,被强掠到草原上,背井离乡不得离开,一个家族二百年来一直被奴役,生活在重压和惊恐之下,一个人也是被虐待过,被侮辱过,殴打过,或是亲眼见到异族人对自己本族人的屠杀和伤害,看到过妇人被侮辱,孩童和老人被杀害,二百年间蒙古人和大明一直为仇,这是世代的血仇,几百年后的民族融合使大家忘记了仇恨,这也没错,时代在进步,人总要忘掉那些过往,但就在这个时空的人们而言,血债就在他们眼前或者是自己身上,这种感觉一直如噩梦一般压在他们的头顶,对他们来说这种血仇不是文字也不是传说,更不是可以淡忘的过往,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大明对外向来强硬,由于弱宋的经验在前,不论是皇室还是文臣武将都对蒙古有十足的警惕,然而大明由于国力的原因只能是防守,蒙古人游牧民族的特性却是容易进攻,也容易防守,浩瀚的草原就是他们最佳的防御,大明除了极盛时保持着攻势外,剩下这二百年也就是被动防守,二百年来不知道多少汉人被抢夺财产,杀害亲人,或是被当成奴隶丁口,强掠到草原上,被迫放牛牧羊,耕作土地,只有少数幸运的可以成为汉商,为蒙古人贩卖财货,打理他们的财产。
孙敬亭的话,在这些人的耳中,效果是颠覆性的。
张子铭激动的道:“在下也不愿回到从前那般过日子,随便一个穷牧民就敢指着在下的鼻子痛骂,甚至殴打。”
汉商们都是一样的表情……没有人想回到过去。
有些东西如果没有得到还好,得到了就再也不想失去。
傅青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问道:“和裕升可有把握战胜大汗和诸台吉?”
孙敬亭道:“有。”
众人顿时哗然,没有人敢相信。
傅青铭也不敢相信,就算是张子铭也感觉孙敬亭的话说的太满,他们感觉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裕升修成军堡,但被蒙古人困的出不来,又没有补给,最终只能惨耗下去,然后用拖时间的办法来求和。
孙敬亭淡然一笑,说道:“我们商团军人虽然只有不到一万人,但全部是披甲战兵,北虏要和我们开战的只是土默特部,加上土默特,土谢图,哈喇慎,最多也只有十五万丁,还是连老带小一起连牧民也算上,真正的甲兵不会超过两万人,可堪称精锐的连五千人也没有,左翼蒙古已经四十年没有打过大仗,他们根本不是右翼的对手,也不可能是和裕升战兵的对手。我们的劣势是在草原上与他们做战,补给线长,另外北虏皆是骑兵,我们骑兵稀少,所以我们用堡垒战术来切割草原,将草原分隔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地域,除了保障我们的后勤外,也是限制北虏骑兵的机动。可笑北虏无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一层,到现在的骚扰也只是小打小闹,等着夏初才能集结大兵,到时我们的军堡和辅助设施都修好了,尽可一战!”
傅青铭动容道:“原来贵方已经将草原上的情形查的一清二楚,知已知彼,才敢有如今这般的底气。”
孙敬亭点点头,说道:“我军失之于机动太差,但我们火力很猛,拥有火炮,另外我们今年不会大量招募战兵,但辎兵作为战兵的补充和辅助,我们一下子就招了几万人!另外军官训练不停,骑兵和炮兵不停,到明年军官够了,军堡筑成,财力和人力向步兵倾斜,到那时就是我们获胜的时机到了。”
有个汉商问道:“支撑这般大的工程,和裕升的财力能撑住?”
“还有人力,物资,能够?”
孙敬亭笑道:“我们张大人是何等样人,诸位还不清楚?田季堂是干什么吃的?今年咱们所有的举措都是按预计的财力来做的预算,各位放心,不仅够,肯定会有一些富余……”
事实上是没有富余,田季堂做的预算几乎是到顶了,有一点儿不顺当的地方就只能是赤字当头。
好在和裕升有帐局,赤字可以容许在六十万两以下,不会妨碍周转和信誉,再多的话,就可能引发恶劣的后果。
和蒙古人打仗,张瀚也做好了几乎纯粹亏本的准备了。
在北进之时,已经有多个小部落转移了牧场,把马群和牛羊群赶走,蒙古包一拔,就剩下大片的草皮留在当地。
步兵想在草原上追击骑兵何其困难,就算是转场的牧民也很难追上,蒙古人又穷的要死,只有牛羊和马匹是他们唯一的财产,慢慢贸易还能赚取利润,要是打起仗来,牛羊马都是很容易死掉,想抢夺牧群也很困难,就怕这一仗要把和裕升打的精穷。
孙敬亭又道:“局面会很困难,不过好在东路可以略作补充,据我所知,近来广宁大战前后,东虏那边的粮食涨到最贵二十两一石,布匹十两一匹,不过估计不是常态,就算东虏打下广宁能获得不少补充,他们仍然十分缺乏粮食和布匹,我们大人的希望就是能在东虏身上,把损失给赚回来……”
傅青铭一下子站起身来,说道:“在下愿意与和裕升共进退。”
另外不少粮商和布商也全起身,说道:“在下身在商会,和裕升的事情就是在下的事情,自当与和裕升共进退。”
张子铭道:“在下还有一些薄产,愿意捐给商会。”
傅青铭一愣,也赶紧跟着道:“在下也愿捐产。”
第441章 袭击
孙敬亭摆手道:“我等也是生意人,生意人只有想赚钱,没有想折本的。虽然诸位支持,但商会日常的费用各位都是缴齐了的,没有理由再叫各位多负担。若是各位真的支持商会,可以在商会日常之外以自己的力量相助,但我们会照价算钱,不会叫各位折本,甚至还有利润可拿。”
和裕升的商会影响力主要是在大同,草原上毕竟时间太短,对本地的普通汉人影响力还不足,张瀚和孙敬亭打算在本地数万汉人中再招收民夫,辎兵,甚至是用这些汉人来充实骑兵。
大同虽然是边郡,会骑马的人已经很多,比内地多出数倍,但人数还嫌不足,草原上的汉人虽然是种地或行商,但日常总会骑马,毕竟草原太大,如果不会骑马出行就太过困难,甚至有不少汉人已经是长在马背之上,连不少汉人的板升地都沾染了不少蒙古习俗,在这些人中招收骑兵,真的是事半功倍。
张子铭震惊道:“田亩土地,还有草原上的汉商和汉人的人力,还可以放牧养马,养牛羊,张大人真的是好算计,大手笔,下的好大一盘棋。”
张瀚若在定然会腹腓张子铭的最后一句话,孙敬亭却是坦然受了,他一脸郑重的道:“若是能事事如意,自然是能叫我和裕升的实力上跃几个台阶,所以我们会在这一两年内,拼尽全力做好这件事。”
到这时众人才隐隐明白,和裕升前一阵透出风来的“北上”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北上不单单是面对和解决土默特部的敌意和威胁,而是要做这么一篇大文章。
傅青铭道:“下一步要具体怎么做?”
孙敬亭道:“板升城是不能守的,现在开始大家要分批转移,不过为了叫青城那边安心,我和赵把总等人还会留在城中,我们最后一批撤走……等大伙离开板升城,附近的汉人村落也不会遭受池鱼之殃。”
“我们转移到哪里?”
“大黑河,小黑河,兴和守御所等处要建大批军堡,大堡三里周长有余,内里除了军营和仓库之外也会有商会和商行,我们内地的商人一般无力自己北上,都是以商会形式前来,各位除了加入商会之外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商行和分号,当然也可以在军堡中居住。按军政司的规划,城中会划出一些街道用来住人,大约是二十条街,每街住二十户左右,这个是已经事前规划好了,诸位有兴趣的话,可以迁居到我们的军堡之内。”
一个三里周长的军堡其实和最小的县城也差不多了,一般一个五六里周长的县城一般住一万人到三万人左右,三里长的军堡,按规划是四百户,一户平均六口大约是住两千四百口,然后连同驻军和商会商行人员,人口数应该是五千左右,以三里的军堡来说人数并不多,就算连同暂居外来人口,也不会太过拥挤。
傅青铭含笑道:“在下曾经去过一次李庄,如果军堡是如李庄那样的设计,在下愿举族搬迁到军堡中居住。”
到和裕升的军堡居住,安全上的考虑当然是第一位的,不过如果能住的舒服些,想来也不会有人反对。
在座的确实有不少去过李庄的,对李庄的整体设计和住宅条件也是十分羡慕,那种整体的美感和舒适不要说蒙古人不能比,就算是大同其余各处也不能比。
“各位当然住大院区,”孙敬亭道:“还会吸引一些普通人入住,便于做些辅助的杂活一类,他们住小院区,各位东主的住处要更大更舒服,当然也是如李庄那样规划。”
就算明知这是和裕升一系列的计划,在座的人也是全部动心了。
能保障安全,能和北虏对抗,还能继续合作发财,住的还舒服,相信各种供给以和裕升的能力都不会是问题,就算是把汉人从板升地往军堡区吸引,这样的诚意也是足够了。
对比塔布囊等人的骄横和高高在上的态度,傅青铭等人也是感受到了和裕升的诚意与谦和的态度,两相对比,还需多说什么呢?
孙敬亭道:“诸位若是不反对,我带来的人就要拟迁居的计划了……”
张子铭道:“在下一定跟随,据我所知城中也是有不少人愿走。”
傅青铭道:“在下举族都愿跟随。”
另一商人道:“我也是全族都走。”
刚刚大家还有些害怕和患得患失,孙敬亭与众人一席话谈完后,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就走,而且是全族迁走!
整个土默特的汉人大约不到三万,分布在板升城为主的八大板升地之内,板升城大约有一千五百户,不到一万人,光是商人的话应该是五六百户,两千到三千人之间。
刚刚大家还在犹豫,现在已经害怕不够地方住了。
孙敬亭大笑起来,他道:“光是小黑河堡就能住近三千人,挤挤的话就是五千,这样的大堡一年内要筑成六到八个,诸位但请放心好了。”
……
熊熊烈火在阿成台吉面前燃烧起来,在他旁边的几个小台吉都面露得意之色。
已经是四月初,和裕升的军堡修建的情形这边还不太清楚,近来阿成等人把全部精力用来袭扰和裕升往西边套部和鄂尔多斯部的车队上头。
阿成身边的几个小台吉就是济农斯楞额尔德尼派过来的帮手,他们也深恨汉人赚走了各自部落的战马和牛羊,还有大量的皮货流出,虽然牧民们都有了粮食和蔬菜,他们也买上汉人各种珍玩和上好的丝绸,但每个人都对这种公平贸易感觉不好,蒙古人有强烈的优越感和自信,他们觉得汉人的东西就该是自己的……事实也是如此,草原上的汉商做的最好的也就是大台吉的代理人,蒙古贵族的吃相要比大明更难看,更赤裸裸,更加暴力,和裕升不仅赚钱,而且利润明显比这些贵族要高,这自然引起了强烈的嫉恨。
与其说这些贵族因为素囊的事而愤怒,不如说是长期的反感情绪的爆发而已。
“十一辆车,杀死车夫五人,商团兵三人……”阿成看着车队的余烬,沉思着道:“近来他们缩的厉害,车队规模越来越小,路途也越来越近了。”
这一次他们袭击的是西路两个分店点间的车队,只有十一辆车,护卫人员大约是一个旗队,车队刚刚出战不久阿成他们就被发现了,然后车夫被战兵护卫着边打边退,因为距离实在太近,能杀死八人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
等车队人员躲到补给站点后,阿成他们就自动放弃了。
虽然他们有两千骑兵,不过补给站都是用砖砌成的院落,墙体厚实,大门附近有大量的射孔,一个旗队的火器加上小型火炮,不付出数百人的死伤是不要想攻破的,阿成他们试过攻击这种补给站,实在是太困难了一些。
当然因为这种袭扰,和裕升在西部的分站点几乎全关闭了,这也导致剩下的站点驻守人员变多,攻打的难度倍增。
“阿成台吉,和裕升的补给站几乎撤光,商道也停了。”一个小台吉对阿成道:“底下牧民们已经有埋怨了……”
十一辆燃烧的大车旁边是几百个穿皮袄子的牧民,他们头顶的红缨大帽一跳一跳,人也在地上趴下又站起来,他们努力的在寻找一些还可以食用的粮食。
现在正是春荒时节,在前两年和裕升的车队源源不断的送来粮食,固然赚走了牧民们的马匹和牛羊还有皮货,但牧民们也得以用粮食渡过春荒,现在车队近乎完全断绝,大量的牧民家里已经完全没有粮食,这种时候养的牧群也很疲瘦,提供不了肉食和大量的奶制品,牧民们虽不至于到饿死,不过也肯定会忍饥挨饿。
人就是这样,如果一直没有就能够忍耐,但这几十年先是有大明的互市可以换粮食,后来又有和裕升的车队,现在互市断绝,车队也消失了,靠近边境的牧民还可以找小堡那些做小规模走私贸易的明国商人,大半的牧民就毫无办法了。
阿成策马向前,对那些扒打余烬的牧民们道:“明国人先来赚你们的牛羊皮货,我们辛苦养的马和牛羊被他们轻易的换走,现在又来要挟我们,断绝了贸易,我们要怎样做?”
“杀明国人!”
一个牧民身上的皮袄子破烂的不行,他家里还有一堆小孩要养,均是饿的不行,这时他怒火中烧,忍不住振拳大呼。
“要杀掉那些奸滑的明国商人。”阿成脸色不变,继续大声道:“再逼迫明国朝廷重开互市,还要定价公正,不能叫商人来吸我们的血!”
“杀掉明国人!”
“杀那个叫张瀚的明国商人!”
“对,就是他最坏,粮价贵就是他捣的鬼!”
这些牧人当然不会明白,粮价上涨有天气和减产的原因,更有远道而来的运费折价,当然和裕升的利润空间也很大,不过对他们来说,仇恨就象野草一般早就滋生,对着眼前的台吉们这样的强者他们不敢表现出这些仇恨来,阿成台吉成功的把这些牧民的恨意转移到了张瀚的头上。
第442章 发泄
“就照我这样的说法……”阿成转过头来对那些小台吉们道:“叫你们的部下多多宣扬,令边境的牧民可以自行袭拢明国的边境,我要去哈喇慎和喀喇沁地方,与那里的台吉们谈一谈,最好叫他们也断绝贸易,并且开始袭扰商道。”
一个小台吉赞道:“阿成台吉不愧是我们部落的头人,一切都在算中,这样一来,和裕升筑的那些军堡军台根本无用,他们就是无根之木。”
阿成微笑一下,内心也感觉有些得意。
年后和裕升开始进逼开始修筑军堡,阿成带着大军后撤,放弃进击,当时被不少人在背后议论他过于胆小,特别是习令色一伙人,提起阿成便是十分不满。
现在看来,就算和裕升修成军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若是各处都在袭扰商队,就算不正面会战,也是会令和裕升焦头烂额,如果只能保持几条主要商道的话,修筑堡垒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
温忠发穿着破旧的衣袍,身上还背着一床被子,用旧绳子裹好了背在身后,在他身侧不远处是秃头,也是和他一般的打扮。
众人沿着车印一路往南走,已经走了两天,终于再过不远就可以看到新平堡。
这样的走法,温忠发和秃头等人已经走了好多天。
他们身边就有一辆炊车,这也是和裕升给这些民夫的最后福利,被革退之后,民夫们陆续返乡,眼前这一百多人就是最后一批。
日后再有,估计也是最多一次革几十人或是十几人,几人,不会再有民夫不服管教,违规恐怕难免,但不会出现孙敬亭一次革除过千人的这种激烈情况。
“又开始了……”
秃头向温忠发挤了挤眼,同时又对另外的伙伴们打着招呼。
一个短小精悍身材的汉子正在破口大骂:“狗日的张瀚,他的好名声都是假的,咱们千山万水去修什么堡,结果却是不由分说把咱们给革了……”
四周一群垂头丧气的人,他们刚被革除时心情还不坏,人人都带着一些银子在身上,以前他们在家乡时要很久才能现到一两以上的现银,现在短短时间就拿到了,每人都感觉高兴。另外回程路上和裕升还有炊车,仍然是供给一日三餐,还不必做活,每人都有些兴高采烈的感觉。
这种感觉到了边境线就会转为沮丧……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往回走的时候仍然有大量的民夫从边境往草原走,人家显得更高兴,人人都在不停说笑,和裕升的财力毫无可疑之处,招募人手的又是各地的商会,多是在当地身家殷实,象马超人这样的举人身份的商人,更是世代的缙绅世家,他们的话比和裕升更管用,人们都相信到草原上干一年能拿十几两银子回来,等于他们在家里干两年甚至三年,何况一个壮年男子的饭量也大,在家也不能不吃饭,到了和裕升那边还省了一个人的嚼谷,算算又是赚了,所以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昂。
草原上已经比此前要辛苦的多,民夫们是雇佣的壮劳力,和裕升当然不会白花钱,基本上一天最少要做五个时辰的活,有时候甚至是六个时辰,但每日吃的都饱,精粮和杂粮掺半,隔几天还会有肉食,肉汤更是每日都有,那些北上的人听人说起这些,各人仍是十分高兴,谈起做活辛苦也不怎抵触,他们在家里更辛苦,吃的更差,赚的更少,人人都没有任何的不高兴。
这样一对比,被开革回来的人都感觉自己太亏,他们当然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不过人就是这样,就算反思自己也会抱怨别人,他们恨孙敬亭不给机会,直接就将他们开革,一路上骂的最多的当然就是孙敬亭,也有一些人开始辱骂张瀚,张瀚一直有仁德的好名声,不过对愤怒的人来说,不把箭头指向张瀚似乎也难以避免。
“狗日的说啥呢?”
短小汉子正骂的痛快,不料一个秃头的高大汉子猛然冲到他面前,指着鼻子就骂。
“俺骂那张瀚和你有什么相关?”短小汉子不服道:“你也被开革了,你莫非是他养的狗不成?”
秃头揪着短小汉子骂道:“俺是张东主的佃农,一家也在工场做事,一年赚的不少,这一次没做好活,感觉愧对人家,骂姓孙的太狠就算了,关张东主什么事?”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四周的人不少都是与和裕升有关,或是家人在和裕升相关的产业里做事,就算做小买卖的也是仰赖和裕升带来的繁荣而多赚不少,种地的就算不是佃农也是将粮食卖给和裕升,各人想想自从知道张瀚这人后,各家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当下都是点头。
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劝那短小汉子道:“人家说的在理,张东主是好人,俺家小子年上得了病,也是在张东主的军医院看好的,人家只收了草药的本钱,这样的好人哪找去?”
另一个流民模样地说道:“俺们自外地来的也是他施粥才活下来,这一次俺回去不知道怎和家里人说,确实是俺不对。”
“总有机会。”
“是啊,听说工场在招人,不成咱们应募辎兵得了,我看辎兵不比咱牛气什么,也就是受军训的那几十天苦,会用刀枪火铳,这有啥?”
“辎兵要准备打仗,俺不去了,家里就俺一个,就算有抚恤,死了一家子也是没依靠。”
“反正总会有事情做……”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既劝慰对方,也是宽自己的心。
倒是真没有人觉得天塌下来,反正和裕升在,各处的机会就多,总能找到事情做,不会落到饿死的地步。
短小汉子却是脾性不好,被秃头揪着还要骂:“俺就骂那张瀚,嘴是俺自己长着,俺骂就又怎的……”
“个狗日的记打不记吃!”秃头一拳就打了过去,那汉子有同乡在身边,见他挨打便冲过来,温忠发等人也冲过来,他们是行动组的人,虽然人少,却是打的那汉子和同乡满地找牙。
秃头把那短小汉子按在身底,结结实实的打了十几拳,那汉子吃痛,求饶道:“俺再也不敢骂了。”
“个狗日的,再骂把你一嘴牙打掉。”秃头不怎解气,又捶了两下,这才起身。
四周不少人看着,各人心里都觉得那汉子打的不冤,见不打了便又各自赶路,短小汉子被同样挨了打的同乡扶起,慢慢挪动着向前走。
走了几百步后,那短小汉子还想再骂,同乡反劝道:“张东主威望高,这阵子不少骂他的都叫人打了,你不想想就算人家不这么被众人敬着,光凭那么多兵你能惹的起?真的被他知道你骂他,你小心不知怎死的。”
汉子听的一激灵,忙道:“算了,不骂了,再说也真的不怪他。”
“骂那孙敬亭没事,本来也怪他。”
“这倒是……”短小汉子一想是这个理,顿时又骂起孙敬亭来。
温忠发等人原本慢慢跟着,这时听着没事了,就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秃头骂骂咧咧的道:“不知死的货,要是上头准的话老子用刀碎割了他。”
“算了。”温忠发道:“这些人也是一肚皮火,过一阵自然就好了,就是这阵子风潮要按住,不然的话有人会借着这由头兴风作浪。”
“鞑子!”
秃头没理温忠发,两眼直视身后,大叫起来。
温忠发转身一看,身后果然烟尘大起,总有数百骑兵从远方策马奔腾而来。
“鸟铳旗队,上子药,跳荡战兵和长枪兵,列阵!”
不远处有军官吹哨命令,一个旗队的鸟铳兵和一个半旗队的长枪兵加一队战兵开始列阵,几辆炊车和随行的大车被赶在左右两翼,作为方阵的补充。
民夫们开始拼命往新平堡的方向跑,那边已经看的见,新平堡里也有驻军,往前跑跑就应该安全。
“狗日的都窜到这儿来了?”温忠发骂道:“这一阵子说北虏都疯了,那些牧民也敢跑来打草谷,现在都逼到新平堡这儿来了。”
来的确实是一群牧民,骑马跑的毫无章法,虽然全都有武器,但没有一人披甲,连棉甲也是没有一领。
牧民们又逼近一些,看到商团兵已经戒备,知道占不到便宜,再看新平堡方向已经听到鼓声,似乎有骑兵从堡里出来,当下便是发出阵阵怪叫,狼嚎一般,接着便是掉转马头,转向离开。
烟尘之下,温忠发等人都是面色凝重。
秃头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狗日的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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