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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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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万历到天启是一个分水岭,天启年间的杂项商税收入达到百万以上的规模,这在大明的早中期是难以想象的巨额收入,朝廷对商人的控制降到最低,这是大明前期很难想象,在清季如果不是皇商,政商勾结,商人也很难做到这般的地步。
  众人心情都是很好,韩畦已去,青城那边常威送回消息,又一次打跨了素囊和布囊的残余势力,估计这两人最多剩下两三千残余的部民,对和裕升几乎不构成真正的威胁,巡抚也换了自己人,在朝中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商业上更是蒸蒸日上,张瀚又一次迎亲,所有人的心境都很轻松,每人脸上都满是笑容。
  “孝征兄,这阵子辛苦你了。”到了东山会门口,孙敬亭等人在外迎接,张瀚赶紧下马,笑呵呵的向孙敬亭问好。
  东山会的规模比以前也扩大了很多,很多地方都重新修葺过,因为和裕升带头,加上商会的规定,各处矿场的矿工待遇都增加了很多,不过矿工待遇最好的还是和裕升铁场,其次就是东山会这里。
  孙敬亭一笑揖手,在他身旁的东山会的众多股东都拥了上来,各人脸上都是讨好的笑意,一个个拥上来向张瀚行礼问好。
  孙安乐等人原本就是为着矿工出头才开创的这个会,现在算是一生的心愿都得了满足,甚至还有超出,原本的股东也有不少在商会中做事,他们也有人在商会中有股本,这几年生铁几乎出来多少便卖多少,销售额超出以前多倍,往常的灵丘铁多半只销在山西和大同各地,因为运输等各种原因卖不太远,偶然有李国宾这样的大掮客过来,也是把铁价压的很低,因为要核算沿途的成本和税卡开销,现在灵丘铁已经成为北铁的门面,质量和价格都不在闽铁之下,销售额更是翻了几十倍,而且只会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形下,各人对张瀚的感激倒也是出于肺腑。
  “你老丈人今日原还想出来迎你。”各人见过礼之后马化先抢上一步,笑道:“这可被我等拦住了,今日无论如何他也得在堂房呆着。”
  孙家争一个平妻的名份,无非就是张瀚得认孙安乐这门亲,若是妾侍的话,孙安乐连丈人也算不上,这个脸面就丢的太大了。
  “那自然是使不得。”张瀚不动声色的回答,向李大用等人点头微笑。
  “宾客里还有县大老爷。”孙敬亭上前一步,说道:“先去见见他?”
  “嗯,他已经铨选御史了吧?”
  “事已经成了。”
  “很好。”
  张瀚和孙敬亭彼此相视一笑,张瀚脸上显现出满意之色。
  这些事都是李国宾和王发祥在京师操持,现在走的都是东林党的门路,花费开销当然不小,不过效果也是极佳。
  任何一个派别势力都会有漏洞可钻,东林党的大佬中,不论赵南、星星还是邹元标,或是叶向高,韩爌,又或是左光斗,杨涟,这些人的操守总体上都过的去,至于顾宪之,黄尊素等辈就更是彻底的清流,不论在家的产业多少,或是谋取多少好处,表面上还是清廉,不过也会有刘国缙和姚宗文这样的,只要有银子就能买通他们办事。
  这样的官员当然没有操守可言,但对张瀚来说,这些人是天然的最佳盟友。
  在往上房的路上,李慎明对张瀚小声道:“听说你吩咐京师那边再结交魏老公?”
  “是的。”张瀚坦然道:“魏忠贤的权势越来越大了,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以前你说东林要起来,势力盖过其余势力,当时我不以为然,后来才知道你是对的。”李慎明摇头叹气道:“这一次看来你又觉得东林党快不行了?”
  “不是说看出来他们不行,现在看来还没这回事。”张瀚正色道:“我不是神仙,没有办法提前判定,不过我有钱,最好的法子就是提前烧冷灶,把该做的功夫早点做到,这样的话就算有变化,也可以从容应对,如此而已。”
  “我倒是巴不得东林党早些倒霉。”李慎明嘀咕道:“上次我往京师,和他们中的人打过交道,真是嘴脸可恶,除了他们都是小人,我呸。”
  李慎明这种长袖善舞的官商,气味确实不讨东林党人的喜欢,相形之下,还不如王发祥这种士大夫眼中纯粹的“小人”来的讨喜,看来李慎明当初在京师时,也真是没少受气。


第354章 反推
  张瀚笑道:“每个党派都有自己的理念,有的是纯粹利益,有的就是乡党聚团,不受人欺负,时间久了就成了一个集团,再有就是师生抱团,互相取利,东林党立派之初的理念就是以天下为已任,确实是一个清流为主的派别……他们不装谁装,不过要紧的不是怎么说,而是怎么做,现在来看,东林党和其余各党也没太大差别,他们所谓的众正盈朝也就这么回事,既然这样,他们也得防着被别人打翻,特别是……”
  张瀚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对李慎明道:“特别是他们出手太重,不留余地,这一年来我看了,被东林党打趴下的三党之人太多,他们要把别人赶尽杀绝,人家当然会有意见,会和他们厮拼,鹿死谁手,谁能说的清。”
  “好了……”李慎明摊手道:“我只是随口一提,你就这么长篇大论的,咱们这是干吗,你还是新郎官吗?”
  张瀚哑然失笑,他也觉得自己最近有很大改变,以前他看事情多是眼前的事,就算知道历史大势利用的也不多,当初他觉得能做好自己手头的事就算不错了,现在却每每思索着几年甚至未来十几年的布局。
  以前他最初着眼的是新平堡,然后是大同府,然后是宣大山西,接着就是辽东和整个草原,现在他已经放眼几乎整个大明,甚至还包括海外。
  这就是实力变化带来的胸襟和眼光的变化,不到那个地位就是妄想,有了现在的地位,才谈的上算是“谋划”!
  ……
  朱庆余和一群官绅都在屋中坐着,孙安乐在主位相陪,各人都说着闲话,脸上时不时的带出笑容来。
  今天是来贺喜,就算有什么烦忧事儿也该抛下,何况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心事,各人的心情都是很好。
  朱庆余一眼便是看到张瀚。
  张瀚乌纱帽麒麟服,比状元吉服还要漂亮很多,也醒目的多。
  “张大人,恭喜恭喜。”朱庆余主动过来拱手,他身上还是七品文官的服饰和补子,论品阶和服饰比张瀚差的很远,不过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张瀚向朱庆余行礼,主要还是文官品阶远在武官之上。
  “多谢。”张瀚笑道:“朱大人也有喜事,听说选取御史已经定下来了。”
  大明废除御史大夫,但设都察院,御史不仅在中枢也行于天下,就算是巡抚,名义上也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御史是清流官,地方官除了方面官外都是杂流,当然杂流中也分亲民官和佐杂官,朱庆余是亲民官,本身格调并不低,再选取御史,将来最少也是道员,不必再于州府终老,确实是一件值得贺喜的大喜事。
  李慎明也上前笑道:“朝廷设风宪,所以重耳目之寄,严纲纪之任……这是当年宣宗皇帝的话,今日大人能得选取御史,成为朝廷耳目之寄,实乃大喜之事。”
  朱庆余脸上露出喜色,不过还是对张瀚唯唯诺诺的道:“下官能够有今日,当然还是与张大人有分不开的关系,日后不论选取何处,都会记着当日之事。”
  以朱庆余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极为难得,官员说话毕竟要藏着些,此番朱庆余能够选取御史,他自己也知道是张瀚出了大力,加上守城之功,还有把中尉被杀的黑锅交给韩畦来背,这些事加在一起,才有他的御史身份,不然的话,这样的好事哪轮得着他这种没有党派背景的人?
  真要有党派背景,谁跑九边当一个知县?
  “还要多谢张大人令人用专车送的医士,”朱庆余脸上浮现真诚的感激之色,他道:“不然的话,小儿就危险了。”
  朱庆余的小妾替他生了个儿子,才三岁大小,平时爱若珍宝,前月得了肺病,咳喘不停,眼看要保不住,后来朱庆余求了张瀚,李庄那边的军政司下已经有了正规的医院,不论是骨科还是外科,还有小儿科,伤寒科都有四方选取重金礼聘来的名医,医院管理的很好,薪资很高,所以医生中不乏有真实水平的,中医是理论不行,成方和药学水平并不低,只是庸医多,容易误人误事,所谓名医也就是手里的成方有效率高,而且可以根据经验添减药方,无非就是如此。
  其实人体抵抗力很强,加上草药的帮助,只要不是病入膏肓都能治好,张瀚看重的反而是伤科与骨科,战场上有大量的有经验的医生,可以大大减少老兵的死亡率,这对看重老兵作用的张瀚来说很重要。
  朱庆余的儿子患的是小儿肺炎,这年代没有抗生素几乎是绝症,好在张瀚派的医生比较高明,用中药把病况稳定住,然后依靠人自身的抵抗力抗了过去。
  张瀚微笑点头,说道:“我那边好医生很多,朱大人只要有需要,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好的医生在这个年代也是稀缺资源,不是张瀚这种大手笔也没有人敢养那么多名医,朱庆余很感激的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下官却之不恭。”
  这时他才往一边让了一下,这屋中朱庆余的身份地位最高,旁人也不好打断他们说话,朱庆余让开后,张瀚才看到红光满面坐着不动的孙安乐。
  又是好几个月不见,孙安乐的形象比以前更变了很多。
  头一次在灵丘见孙安乐,当时孙安乐身上佩剑,纠纠然如武夫,眼中又是精芒四射,那种精明与强硬兼备的形象叫张瀚印象十分深刻。
  现在的孙安乐却是头发花白,脸胖了好几圈,也白了很多,眼中锐利神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从容和舒服的笑容。
  张瀚感觉孙安乐明显老迈了,不过精神和情绪都很好,看来一时半会的也不必担心他的身体。
  “拜见丈人吧。”
  李慎明带头,各人都开始起哄笑闹起来。
  孙安乐笑道:“一会行了大礼,少不得叫文澜替老夫献杯茶,现在还是放过他,叫他先休息一阵再说。”
  众人又笑闹孙安乐,说女婿还没有行礼,他就已经当自家人疼起来,孙安乐只是笑,并不反驳。
  待张瀚要离开准备时,孙安乐才对张瀚道:“文澜你成了亲就把玉娘接到新平堡,不要去李庄,先和常家大娘子熟悉了再说,内宅安静无事,你才能专心把和裕升的事再搞好,老夫这里你也放心,灵丘只会越来越好。”
  张瀚轻轻点头,感受到孙安乐和悦外表之内还有的坚守,他心里有些感动,历朝历代,都会有一些象孙安乐这样的人,这个民族才能不断向前,光有帝王将相是不成的。
  ……
  起更之前,张瀚终于摆脱了敬酒和闹房的人,和上次一样,屋中也是布置的红通通的,玉娘也是盖着头巾坐在铺设红被的大床之前。
  他感觉有些愉悦,也有点感慨,不论如何,自己这一世的艳福不浅。
  张瀚不觉得自己在后世拥有过的那些小演员,模特一类的女子是艳福,那是拿金钱换来的,等价交换,算什么福?
  他情不自禁的走到玉娘面前,静静的看着红盖头之下的身影。
  如果说常宁的面庞毫无瑕疵,最为精致美丽,眼前的玉娘身形就比常宁要胜过一筹。可能是因为习过武的关系,玉娘的身量比一般女孩子要高,当然更不可能缠足,常宁她们也没有缠足的,这个年头汉人中只有少数的富人家里会有女子缠足,当成一种珍玩宝贝,一般的家族不会叫女孩缠足。
  玉娘身量高而挺拔,前胸也比常宁似乎要大一些,腰肢更是盈盈一握,虽然坐着,也能看出两腿修长,整个身躯,都充满着青春少女的活力。
  站在这女孩子面前,张瀚也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一时征住了。
  在这时,端坐的丽人突然起身,自己掀了红盖头,一张艳色无双的脸庞之上,是满怀欢喜之色的双眼,玉娘几乎毫无犹豫之意,如飞燕一般,直接扑到了张瀚身上。
  在翻倒在床上时,张瀚也情不自禁的想,自己这算是被反推了罢?
  ……
  李国宾再次和王发祥走到一起,这一次两人同坐一车,这样方便说话。
  这两人的组合已经在京师颇有名气,因为资金充裕,大同那边加大了对京师这边的支持,“活动金”的数字一提再提,钱多了,做事当然就更顺手,加上以前经营的人脉,现在这两人在大明京师的官场里俨然也很吃得开,办什么事都很顺手了。
  别的不说,朱庆余选取御史,并且很有可能接任大同巡按,这就是两人在京师活动之后的功劳。凭朱庆余自己,只能撞大运,就算升官也可能是升到六品或五品的佐杂官。
  两人这一次是往刘国缙的府邸去,车上带着一百两马蹄金,云南送过来的,成色足,样子很漂亮,虽然只值千把两银子,但这种黄金经常断货,算是有价无市。
  “说来也怪。”李国宾对王发祥道:“自开海之后,泰西南洋各种珍奇货色进来不少,咱们是卖茶叶瓷器出去,换来的是好货色和大捧的银子,有人算过,本朝这几十年来,恐怕多出好几千万两的白银,多是开海之后从海外流入,那些泰西人把银子也不当好的,大捧的拿来买咱们的茶叶和瓷器还有生丝。倒是黄金,这帮夷人倒是喜欢的紧,拼了命的兑换了去,咱们现在的黄金倒是感觉少了很多。”


第355章 私门
  “无非是他们那边少这些。”王发祥无所谓的道:“咱们的妇人头饰还不是金子打的,咱大明金矿其实有的是,管他换多少去。”
  李国宾突然道:“招远就有金矿。”
  “你是说山东招远吗?”
  要是几年前,打死王发祥也不知道什么是山东招远,他最多也就是在大同府四周活动,连山西有多少州府都弄不明白,甚至大同府有多少个县和卫所他也不清楚,几年下来,这个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一个的无赖居然已经可以很流利的说出招远是在何处,光是这一点来说,比一般的秀才已经强的多了。
  “当然是山东招远。”李国宾沉声道:“近来我有一个思量。既然咱们已经在遵化重开铁场,立高炉,雇募工人,山东也有铁矿矿山,更要紧的就是招远有不少易于开采的金矿,一年产金总也有好几万两,没准可能更多,如果……”
  “这事我知道了。”王发祥止住李国宾的话头,说道:“八字没一谱的事,暂时先不要说,弄清楚情况再向上禀报。”
  李国宾微微点头,王发祥的话才是正办,八字没一谱就上报,上头叫详细汇报时肯定抓瞎。和裕升向来是鼓励下头的人自立自强,最好能独立把事情处理好,力所不及的就可以请求上头支援或配合。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刘国缙的府邸,这是一座中间三进,左右各三进的院子,三四十间屋子,一水的青砖瓦房,院子里有不少花树,长的很高,墙面上有密集的爬山虎,带来郁郁葱葱的绿色。
  京师中这样的宅邸最少有二百年的光阴,价格在三四千两左右,一般的京官肯定是买不起的,因为宅院不仅大,而且是在西城近西华门的坊区,不仅价格贵,还是有价无市的抢手货,一般人就算有钱也不能瞎买。
  李国宾和王发祥经常过来,刘府的门房不仅熟也有不浅的交情,一见两人过来,门房笑着道:“今日不巧的很……”
  “巧的很!”刘国缙从堂房出来,站在檐下,对李国宾道:“老李,听说你算账很来得,来帮个手怎样?”
  李国宾笑道:“尊府还能有什么复杂的账目不成?在下确实能算,就怕帐太少不经算啊。”
  刘国缙哼了一声,说道:“不是我府上的帐,不过也不能和你说是什么帐,反正老李你帮我这个忙,记你一次人情便是。”
  李国宾近来几乎隔几天就来一次,和刘国缙十分熟悉,彼此也算是有了不浅的交情,他知道刘国缙这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刻薄猜忌,自己只要答应的晚了就会惹怒这人,当下赶紧道:“在下敢不效力?还敢要老大人什么人情不成!”
  刘国缙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王发祥道:“小王你在耳房等着,门房叫人上好茶给他。”
  王发祥赶紧躬身感谢,一转身进了上房。
  李国宾不敢耽搁,也赶紧跟了进去。
  屋子里已经有几个账房在拿着账簿算账,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李国宾扫了几眼,知道都是刘国缙平素有往来的生意人,有两个账房,还有一个是某个商行的东主,各人都埋头算账,看李国宾进来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李国宾感觉这帐恐怕不是寻常的东西,但看感受到屋中气氛,一句话也不敢多问,在他坐定之后,立刻有个刘府的下人过来,送来一叠厚厚的账目,然后给他算盘,纸和笔。
  “老李,你就算清楚这些人有没有虚头,要严丝合缝,这帐我们还是要上报的,要虚头不打紧,到时候上头派人一查,连他娘的帐也是假的,那玩笑就开大了。”
  刘国缙没有再进来,过来说话的是姚宗文,这人已经请旨到辽东去募兵,上头已经允许他离开,最近就要出京。
  李国宾没有因此和姚宗文生份,这人不仅是辽东籍,还是一个很有能量的人,当初姚宗文为官不谨,贪污落了人口实而被削籍免官,后来走现在辽东经略熊廷弼的门路,老熊不喜欢这人,不肯帮忙,姚宗文因此而痛恨不已,后来叫这人攀上了东林党,不仅复职,第一次熊廷弼被免职的风波,就是这人鼓动一帮子东林党的外围御史搞出来的花样,熊廷弼被免,辽东的大好局面因此崩坏,辽阳和沈阳加上辽南四卫全失,东林党捧出来的袁应泰自杀,还死了十几万将士,无辜百姓死伤也很多,加上巡按张铨,总兵贺世贤等,武将和文官也死了好几百人。
  损失这般惨重,姚宗文却是丝毫无事,不仅无事,还因为主动请樱到辽东募兵抗虏而受到好评,李国宾有时候想起这事来,心里就只有“他娘的”这三个字而已。
  不过当着姚宗文面,李国宾根本不敢显露任何情绪,他还要站起身来行礼,倒是姚宗文一摆手,说道:“赶紧做事,这些虚礼不要讲了!”
  李国宾这时才沉下心来看帐,扫了几眼就明白了。
  饷银每兵一两四,马兵二两还多,家丁多少银,然后是公使银,军械银子,买马的银子,盐菜银子,各种费用等等。
  这些都是辽镇和沿边各镇送来的开销账目!
  这是要报给户部和兵部,然后再送呈中枢内阁,最终送到皇帝案头的正经的最高级别的军国大帐!
  李国宾这一生遇着的奇事不知道有多少了,包括他眼见的奇迹般的和裕升的崛起,可再奇之事也没有眼前这件事奇诡,而且他看到不仅有各军镇的军饷账目,居然还有天启元年整个国家的收入账簿!
  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高层的机密,在公布之前只能有国家部堂和中枢掌握,谁知道这些东西不仅流传出来,而且是在官员的私邸放着,还由一群商人和掌柜在做着核对计算的工作……李国宾一边把脑子沉浸在账目里,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
  怪不得这些人都是面色凝重,任谁来做这样的事都肯定会很紧张!
  ……
  在隔壁的上房里,刘国缙和姚宗文,还有一个穿着袍服的武官模样的人在对坐说话。
  那人看起来五十来岁,穿着便袍,不过腰背挺直,两眼炯炯有神,并且透露杀气,言谈简捷中带着粗鲁和不文,两手的虎口处全是磨出来的老茧,虽然坐着,两腿看起来还是有些罗圈腿的痕迹。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长年在马上征战厮杀的军汉,脸上的皱纹都是朔风刻出来的一般。
  “要紧的是祖家,旁的马家,金家,甚至还有李家都不行了,靠边!”刘国缙说话也很粗直,可能他平时和文官说话时会用另一种腔调,但当着眼前这军汉的面,过往的经历就呈现出来……刘国缙以前也是李成梁府上的厮养,和努儿哈赤是一个身份,都是跟着李成梁混饭吃,包括后来名闻天下的毛文龙也是一样。
  刘国缙先是武人,后来李成梁看他读书有天份,叫他用军户的身份读书应试,然后居然早早就中了举,一路连捷到进士,不仅有科名,到现在还是科场中的老前辈,不过当年生活留下来的印记是没有办法消除的,刘国缙一说话,还是带着浓厚的武人风格。
  “老刘你放心!”五十来岁的武将拍着胸脯道:“都说好了,各家都有份,包括祖大寿那个便宜舅子吴襄,他家都有一份。”
  “吴襄都是副将了,这两年内准到总兵,祖大寿和他郎舅之亲,李平胡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儿,不要瞎咧咧。”
  这个武将两眼一瞪,就有一股浓烈的杀气显露出来,不过他又很快平静下来,甚至向着刘国缙讨好地的一笑。他叫李平胡,也是李成梁的家丁出身,甚至等于半子,和辽镇副将李宁等人一样,李平胡在李成梁麾下立下赫赫战功,这些军将不管到副将还是参将,身上都有强烈的辽东李家的烙印,所以朝廷除了少数几个总兵外,历任的辽东的总兵都用李成梁的儿子来担任,原因就是整个辽镇将门,大半都是李家的人或与李家有密切关系的人,除了李家的子弟谁也玩不转。
  现在李家已经完了,李如松早死,李如柏李如梅李如桢一群群的废物,李成梁好歹一世枭雄,可惜除李如松外都是将门犬子,毫无用处。
  李家一倒,祖家便是应势而起,李家原本的根基也是在辽东和广宁为主,在辽西的将门中,扎根宁远的祖家现在势力最强。
  关键是祖家不仅有大量的武将,还有有一个能镇的住的人物:祖大寿。
  现在辽西的各武将中,不论是资格还是实际的能力,祖大寿都很拔尖。祖家也有相当多的强劲的亲兵和家丁,祖大寿的战功也很不错,年龄,战功,资历,在辽西各将中都很拔尖。不过,祖大寿现在只是在辽西将门中拔尖,人们都认可他的潜力,但他实际的官位还不高,先是靖东营游击,现在是王化贞的中军营游击,上头的大人物对他都很赏识,熊廷弼曾经专门上奏表彰祖大寿,王化贞把祖大寿任命为中军游击,本身就说明了对祖大寿的欣赏和信任的态度。


第356章 失误
  武将的官职并不是很要紧,关键就是手中有没有实力,祖大寿手里有祖家的实力,有几千骑兵只听他的,他就是一个人人都看重的大将,如果没有这些家丁骑兵,没有祖家掌握的几万军户和大量的土地财产,那他这个游击就屁也不算!
  刘国缙没有注意到李平胡的态度……李平胡以前很受李成梁的信任,多次派他和副将李宁一起出征塞外,立下不少功劳,积功也到副总兵的位子,但李家既然已经势力衰弱,李平胡也不算什么,现在这人也就是个传话的,麾下家丁很少,也没有自己的地盘,他算个屁。
  李平胡身上还有疑点,这人是北虏出身,是个鞑子,这倒没有什么,不过当年李如松出征捣巢,被插汉部的骑兵埋伏后战死,人们都说是李平胡贪污插汉部的金银把李如松给卖了,只不过这事没有实证,李如松死后李成梁也没计较,这事就这么算了。
  刘国缙道:“账目算出来,李平胡你带回去,各家都看看,不过这事还没有定下来,各镇多少,辽镇多少,各营分多少,还没有定规。还有现在经略是老熊,王化贞还好,不会多管闲事,老熊这人不好相与,你们做事好歹要小心点。”
  李平胡大大咧咧的点头,他已经打算向朝廷请退,不过在此之前好歹要分一两年的银子,辽镇现在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吸金窟,朝廷一年要往辽镇砸几百万的银子,这军饷数字各人想都不敢想……几十年前辽镇不仅没多少军饷,连各人的家丁也是自己想办法养,李成梁是占了大量军屯,然后和北虏做走私买卖来弄钱养家丁,朝廷知道他的难处,也就睁眼闭眼,由得李成梁自己赚钱,如果那时有现在一年几百万的军饷,谁还去弄这些琐杂的事,在家里等着数银子就是了。
  李平胡斜眼看了下姚宗文,咧嘴道:“听说兵部给老姚你批了二十万?你打算募多少人,要不要我给你弄点?”
  “放你娘的虚屁。”姚宗文也不恼,笑骂道:“我自会募人,最少募两万,你等着瞧好了。”
  “嗯,先弄两千招摇过市,然后向上报二万,银子到手分掉大半,然后遣散那两千,最终上报和北虏打了一仗,士卒逃散,老姚你怎么打算的当我不知道?”
  “你娘的……”
  姚宗文只是笑骂,这一次却是不肯承认。
  刘国缙脸上也满是笑意,姚宗文的招牌幌子是“以辽人守辽土”,然后上报亲自赴辽募集辽人守边,朝廷对这事当然大为激赏,在中枢的一些官员看来,辽人与东虏有国恨还有家仇,同仇敌忾,招募起来打仗肯定比客兵用心,大明看似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其实在当时的通信和交通条件下很难做到全国同心,当时的人也没有觉醒完全的民族意识,大家更多的是以籍贯和乡土还有王朝为标识,辽人死的再多再惨,南方的人不会有什么感觉,最多是读书人关心这事,一直到清兵进京,南京那边还是歌舞升平,后来要不是剃发令惹恼了所有人,明朝和南明都是传檄而定,谁关心朱明亡国,谁又理现在当朝的是谁?只要不在自己家乡杀人放火就行。
  客兵出战,战功向来是翻番计算,朝廷对辽人守辽土感兴趣,一则是财政压力,二来就是一向的主客之分这种习惯的延续。
  “未来辽东可能要编练好几十个营,这才是大头啊。”刘国缙神思有些悠然,辽西将门现在在叫着兵力不足,王化贞把能搜罗的兵都搜罗到广宁和沿三岔河各军堡去了,辽西到山海关一带都很空虚,朝廷正从四川和九边调兵过来,上次浑河大战虽然失败,但举朝都认可了白杆兵的实力,最近朝廷打算调几千白杆兵守备山海关……山海关不严加固守肯定不行,但京师之中,不论皇帝还是大臣,又或是勋贵,太监,还是普通的百姓,都是不放心把安全放在一道薄薄的关墙之外,王在晋一直想放弃关外土地,最多保留宁远和山海关两处地方,然后把山海关多修重关,可他没有考虑到包括皇帝在内的人们的心理……关外拥有的地方和军堡越多,山海关就越安全,山海关安全,就代表京师也安全。
  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没有想到东虏会从蒙古绕道,毕竟现在蒙古各部还不服东虏,还有林丹汗等强势的蒙古势力,另外还有广宁扼控辽北往草原的通路,如果从东虏占据的沈阳北方出塞,首先要经过无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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