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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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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国昌既是文官,又是方面大员,对张瀚这个九品佐杂官兼商人说出这一番话来,而且是当众说出,可以说,本朝的文官大佬,几乎没有太大可能出现第二例了。
  文官说话,都是要矜持含蓄,不可能如此直言不讳。
  赖同心在一旁都听的呆了,他一直以为张瀚和郑国昌的关系就是和自己一样,纯粹拿银子买出来的,现在他也是忍不住庆幸,还好自己没有为难过张瀚,不然现在韩畦滚蛋的同时,也就是自己滚蛋的时候了。
  这时外间听到消息的郑国昌的长随伴当纷纷跑到厅堂门口,当然还有麻承恩和赖同心等人的亲兵,李慎明的伴当和张瀚的护卫也一并跑了进来,各人脸上都是喜气盈腮。
  郑国昌的家下人固然欢喜,可张瀚的护卫也明白韩畦滚蛋,郑国昌上位之后对和裕升和张瀚意味着什么。
  很多底下的人不知道张瀚已经能够在朝堂布局,甚至能影响到巡抚的调任和升迁,他们只是觉得,韩畦一直打压和裕升和张东主,现在走了韩畦,来了和东主向来关系密切的郑兵备,当然日后就是郑巡抚了,加上麻总兵,赖参将,整个大同张东主与和裕升基本上就是横着走的意思了。
  所有人都欢喜不禁,郑国昌的家人带了头,各人也多是下拜行礼,只有张瀚的护卫虽然脸上全是笑容,但还是站直了身体,只是向厅堂行的军礼,不过他们行礼时说出拜贺的声音却是整齐划一,显得声势十足。
  郑国昌感慨道:“文澜,也就是你能带出这些弓手,说句不怕总兵官着恼的话,这些虎贲之士,不比他的家丁和正兵营稍差啊。”
  麻承恩也注意到了张瀚护卫的表现,他当然不会着恼,也是由衷道:“论气势,论这傲气,倒是比我的家丁还强过几分。”
  “天爷……”常杜氏嘴巴里能塞进好几颗鸡蛋,她现在能说的就只有这种毫无意义的感慨词语了。
  原本她以为张瀚只是和这些大人物用银子买出来的关系,现在她才知道,事实和自己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常杜氏发呆的时候,常宁拉着她悄悄离开,这边有一个侧门,从侧门出来就可以了。
  出来十几步之后,常杜氏拍着胸口道:“瀚哥原来真的和总兵官,还有兵备道……不,巡抚大人有这么好的交情,那日后这生意便更好做了。”
  常宁哭笑不得,只道:“这些事你少管,也少谋划。”
  “嗯,嗯。”
  常杜氏点点头,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盘算起来。
  ……
  事隔多日,大同各处的喧嚣都终于平静下来,虽然韩畦去职,郑国昌接任的消息还没有传扬开来,但各地的风浪都渐渐平息,似乎所有人都在心理上有些倦怠,这一番的大战对张瀚来说行有余力,对身处中下层的人们心理上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商团暂时还是还归各处,只不过军政司的人开始在四处寻访合适的地方修筑营地。各个商团还是在原驻守地驻守,只是将原本不脱产的身份改为脱产,对这个决定,各地的商会成员通过理事会开会之后也是十分赞同,这一次北虏的威胁叫所有人都有些害怕,而商团的表现也叫所有人都感觉振奋。
  马超人和蒋大临,张彦宏三人一起从商会里出来,四周的人都在向他们问好。
  张、蒋二人是最后关头,在马超人家里跪求原谅,当然张瀚不会这么轻易接受,如果人犯了错又不付出代价,以后如何服众?
  这两人被剥夺了原本的理事职位,削减分红,并且要在商会担任具体职务,也就是少吃多做,缩着尾巴做人。
  这些条件这两人都是忙不迭的答应下来……不管蒋大临和张彦宏有多蠢,他们都是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第339章 失控
  马超人从理事会出来的时候,这二人却是从总务司出来的,各个商会都有自己的总务,这里是处理日常事务和杂务的地方,当然也有帐务局,负责查核各个商会自身的收支情况,当然总务司最大的任务就是落实理事会下达的各项任务,这个部门当然没有理事会权力大,也比理事会要忙碌的多。
  “我们天成司和镇虏司是一个商会,阵亡的三十四位将士中有十一位是我们两卫的人。”马超人一出来就向蒋大临和张彦宏交代道:“理事会决定由我代表商会去慰问阵亡将士的家属,并且送上抚恤金和物品,你们二位随我一起去吧,今天先跑两家。”
  “好,我们正好也忙完了。”蒋大临不敢怠慢,他知道最近的重点事务就是眼前这事,办好了有功,办不好肯定是大过失,各地的商会对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武装都十分重视,商人们得空就会往弓手的营地跑,当然没有人想着试图从张瀚手里夺取真正的指挥权,但商团挂在商会名下,他们简直视弓手们为自己的卫队,虽然不能从军营里得到或掌握什么,不过这些人并没有因此而忽视和商团的密切关系。
  张彦宏笑道:“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每位阵亡将士的直系亲属直接补贴白银五十两,米和麦子各一百石,各色杂物,包括药材,布匹,铁器等,也是装了一车,价值五十两,加上商会花费二百两给每家买的五十亩地,日后总不会叫这些遗族无所奉养。”
  这个抚恤只是商会给阵亡将士的,商团还会按规矩给阵亡军人抚恤,每个阵亡的将士,估计最少能拿到近六百两白银的补贴。
  蒋大临喃喃道:“这个数字,是朝廷给每个边军安家费的一百多倍……”
  边军入伍前朝廷会一次性给付五两白银,就当时人的收入水平来说,相当于一户自耕农一年的纯收入,说起来也算可以了。
  以明廷菲薄的财政收入,这银子算是花了血本。
  蒋大临和张彦宏也拥有了自己的马车,不过今天他们还是坐着马超人的那一辆,他们三人联袂赶到卫城之外,先把抚恤和银两送到那家人手中,等卫城外的这一家事情办完之后,他们才赶回卫城,继续把物品和银两送到卫城里的这一家。
  “好了不得……刚刚那个村里的人都要疯了。”马超人在商会主持理事会已经很久,养成了雍容和大气兼备的气质,不过在赶到地点,下马车之前,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蒋大临道:“也怪不得这些人,这些物事和银子,他们村里的田主也没有这个身家,从最贫苦的农家百姓,一跃成为比田主更富有的人家,谁看了不能眼红?”
  马超人有些不安的道:“派人保护没有?”
  “当然派了,有弓手驻村呢。”
  下发抚恤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不少问题,参加弓手的也有张春牛那样的富家子弟,但多数甚至是绝大多数肯定是贫家子弟,从一贫如洗一下子变成富裕阶层,虽然是付出家族子弟性命的代价,但仍然足以叫很多人眼红。
  人心就是如此,如果一个家族通过几代人的努力而富裕,在漫长的过程中早就被人认可和接受,如果是有人考中秀才,举人,进士,获得相应的财富也是受到社会认可的。
  中国就是一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社会,读书比做买卖还辛苦,这也是每个人的共识。
  而家中只死了一个人,居然获得了这般大的堪比秀才直追举人的财富,这凭什么?恐怕第一时间人们浮现在脑海中的就是这样的质疑,甚至是愤怒。
  出现了多起敲诈和抢掠阵亡将士家属的事件后,固然肇事者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但巡检司也为此定下规矩,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提高家属的安保,待到一定时间后,所有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才撤离。
  “说弓手,眼前不就是。”
  张彦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家属门口持枪肃立的弓手。
  弓手有一个伍的人数,穿着灰色军袍,身上佩带整齐,给人一种干练之感,如果在场的人会后世的词汇,那就是“专业”或是“职业”军人的感觉。
  有五个弓手压阵,这家贫民小户的家族外显得秩序井然,并没有什么捣乱的人。
  天成卫城是个方圆五里左右的小城,和一般的县城差不多大,城中也有好几万人口,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可谓是鱼龙复杂。
  商会和商团现在在城里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这卫城毕竟是掌握在掌印指挥的治下,商会又不是政权,无法涵盖一切,新的势力和旧有的势力已经明争暗斗多日,前任掌印张武昌鉴于张瀚的实力增长以及和太原总兵张全昌的关系,早就设法调走,新来的指挥郑裕和是一个小将门家族出身的人物,原本家族也是从天成卫发迹,算是地头蛇,这人上任几个月,对商会和商团很看不顺眼,颇有配合韩畦搞跨商会的意愿,可惜指挥使这个层级的武官实在没有太多的权力和资本,到目前为止,想法终究只是想法而已。
  “好了,到了,我们下车。”
  马超人的脸上显露出肃穆中带有一丝同情的表情,不论他的真实想法是怎样,最少表情上来说是无可挑剔。
  “老马真是厉害,怪不得他现在是这般地位。”
  “我们俩差的远了!”
  蒋大临和张彦宏紧随其后,看到马超人的表现后,两人也是忍不住窃窃私语。
  家属和亲友还有看热闹的邻居和不相关的闲人很多,看到一脸肃穆的马超人过来,所有人也都把脸色变的郑重起来。
  “令郎虽非为国捐躯,却是为了保卫乡里而失去最宝贵的生命,巡检司张瀚大人为令郎心痛之余,亦为他深感自豪。张大人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而令郎之死,诚重如泰山,今本人商会常务理事马超人,特奉商会给予各位的抚恤,用来抚慰英烈亡灵,也为了激励更多的来者……”
  这位战死弓手的家庭并不是一个大家族,男主人是在卫城居住的卖糖人的小手艺人,两个儿子一个闺女,男主人四十来岁,大儿子就是阵亡弓手,今年刚满二十二,小儿子十七,脸上满是悲哀与激动夹杂的神色,闺女十五,也未出嫁,脸上有些害怕的神色,这一件事之后,这个女孩子的嫁妆肯定大为增加,估计能找更好的人家出嫁了。
  “多谢张东主,多谢马理事。”
  这家的女主人还是忍不住在哭泣,男主人的脸上泛起激动和自豪交杂的神采,他一边接过马超人递过来的象征性的小册子,一边说道:“我家老大能死在这样的正经题目上也算不亏,我们穷人穷命,老大他……”
  说到这,男主人也有些哽咽,无论如何,眼前这一切还是儿子拿命换来的,叫一家大小不安的就是因为家穷,老大尚未娶亲,此前当弓手已经攒了二十来两银子,预备今年就把亲事订下来,谁知道一下子就天人两隔,现在一家人的生活肯定比以前是天壤之别,可毕竟大儿子不在人世了,并且没有留下后裔。
  “唉,节哀。”马超人已经做过多次这样的事,知道怎么抚慰,他温言道:“逝者已经离世,人生总会有这一天,用你的话说是死在正经名目上,一家子也得以过上好日子,令郎如在九泉之下能看到眼前这些,相信也会大感欣慰的!”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男主人虽然是撑门户的男子,毕竟不能与马超人相比,三言两语,似乎就把心里的悲伤说轻了很多。
  一旁的人却是用羡慕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一家子,更多人的眼光是一直盯着运货的马车在看。
  包着银子的包裹,粮食,布匹,铁器,一样样的被搬运下来。
  最后的几十亩地的田契被拿出来时,场面一下子快失控了。
  外国人是没有办法理解中国人对土地最为深沉的热爱,哪怕是几百年后物质已经不缺乏了,只要有边边角角的土地,中国人都会试图种点什么,瓜果蔬菜都行,在这个时期的大明,一个贫苦的家庭突然有了几十亩地,这真是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年成不好,黄白榜重,他家接这几十亩地倒未必是好事情。”旁观人群中的一个中年男子,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唯一叫人觉得能安抚自己嫉妒心理的就是这几年的年成十分不好,土地变得十分廉价,甚至有一些自耕农和小地主已经在破产的边缘。
  有土地就得纳税,黄白榜都逃不掉,有功名的士绅还可以转嫁压力,普通的田主和小自耕农是没有办法转嫁危机的,特别是年成不好的现在,每亩田还加征了辽饷银,黄榜加征的银子白榜就要多收几倍,各种杂费开销,火耗,压的中小地主喘不过气来,几十亩地最多算是自耕农,还算不上地主,压力当然就更大了。


第340章 平衡
  “赶情有地是坏事?总比咱一亩地没有要强吧,没有地,你逃得了徭役?”
  “做小买卖,你不要交各种杂税?税卡饶得过你,门摊税你不交?”
  天启年间,对民间的各种税费的征收都达到了较高的水准,天启四年时,朝廷的白银收入就达到了近八百万两,比起万历六年时的二百六十万两增加了好几倍。
  还是差不多的人口和一样的耕地,还是一样水平的实物征收,白银收入增加的几倍只能是从田亩加赋和税关加税中得来,也就是说普天下的百姓的负担也增加了若干倍。
  如果再算上北方在小冰期的严重的自然灾害,就是说他们在万历末年到崇祯年间这二三十年里负担增加了十倍以上。
  原本的富裕或小康之家都面临破产,更不要说普通的百姓或赤贫阶层了。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竟是感觉在这个当口得到土地并不是好事,不排除有嫉妒心理在作祟,但无论如何,这一番议论在二十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那个时候,恐怕在场的人们费尽心血,无非是要买几亩地留给子孙后代,更不要说一下子好几十亩地了。
  “你们消息不灵通啊。”一个弓手持着鸟铳在外围护卫,听了满耳朵的议论声,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给阵亡将士家族的赐田是巡检司范围内,黄榜银子照交,白榜由咱们巡检和上头打擂台,最少也少交一半,那边的田都有水,还有人教着怎么种地,每亩地最少收五六石,比起外头的地要多收三四倍!”
  “我听说过这事。”一开始最早说话的中年男子道:“张巡检自己买的田都引水用水车,投入很多,还有很多肥田的办法,收成确实很高。”
  “这个我也听说,还专门去过,咱们也想学,没银子啊,那水车最少几百两银子,够咱赚十辈子,就算凑份子也凑不起,还得挖渠引水呢。”
  “可恨那些田主,防张东主防贼一样,去年人家要买地,我们那边的秀才死活不卖,还骂张巡检鱼肉乡里,地他倒是保住了,一百亩地的收成也不如人家十来亩,这旱田能和水田比,靠老天吃饭终归不如靠自己。”
  “要是有水渠,没水车俺自己挑水都成,不怕吃苦,可俺那最近的水渠都隔着五六里地,累死也挑不来水啊。”
  “唉,也不知道张巡检那边还缺不缺扛活的……俺想举家都搬到李庄去住。”
  “还轮得到你?李庄那边早就不收人了!”
  “说来说去咱就是苦命鬼呗。”
  “弓手,我要当弓手去。”一个青年男子开始也愁眉不展,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拿抚恤的那一家人,此时突然醒悟过来一样,蹦起来道:“三十五岁以下都能当弓手,我今年才二十五,我要去报名。”
  “也对……”那个中年男子眼神一亮,说道:“我今年三十四,身体也壮,还够格。”
  不少年龄或感觉自己体能标准还够的男子都面露思忖之色,当弓手其实就算是全职当兵了,不过,待遇好,吃的好,穿的好,练的虽苦,可拿的银子是边军的好几倍。
  实在倒霉,死在战阵之上,也是为了保卫乡里而死,落个好名声不说,还能叫全家人下辈子都吃喝不愁。
  于其这样挨苦受罪,还真不如当弓手搏一把!
  后头的议论纷纷,马超人等人也是听了满耳朵,不过他们此时不便分心,更不能回头鼓励这些人加入商团……
  商团立了大功,而且是分散性的,各地的总团都不是一个人,比如灵丘商团名义上是朱庆余当总团,这一次朱庆余在倒韩事件中选择正确,在前一阵倒戈一击,把中尉被杀一事推到民练总团身上,又指出民练总团来自韩畦的授意和派出的人手,这件事可能成为压跨韩畦的最后一根稻草,加上郑国昌当了巡抚,朱庆余估计是要高升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选取御史,或在京,或在地方任巡按,对朱庆余这种有实际正印官经验,又经历过“战事”的文官来说,是很有可能被外放为巡按的。
  天成和镇虏两卫的团首原本是指挥使张武昌,张指挥调任,新的指挥使对商团有敌意,暂时还没有总团团首,只是由马超人暂代。
  由于这些商团名义上不在张瀚或是和裕升之下,而且占了团练名义,现在张瀚决定再给各地的商团各扩编两个局,预计到天启元年的年底扩编一个司,这样张瀚可以控制十二个司的弓手兵力,人数可以达到近八千人。
  这也是建立在和裕升现在良好的运营情况和充裕的财力之下所做的设想,能不能扩编完成,还得看下一步的财力是否充足。
  训练也是按李庄的训练大纲进行,人员还要进行常态的交流,这样在天启元年的底年到二年春夏的时候,八千人左右的队伍稳固下来,各部的水平应该相差不多,不过肯定还是第一和第二司两个司拥有较强的战斗水平,毕竟他们离李庄工场最近,最新的军工产品是优先列装,然后老兵和有经验的军官人数最多。
  这也是张瀚的意思,商团的水平要赶上来,不过也要维持两个最精锐团队的存在,给后来者一点追赶的空间,不管怎样的军队都有精锐和普通之分,张瀚更希望自己的部下会如同流水一般,不那么容易安于现状和腐朽下去。
  这些事情普通身份的团队中人也不会知道,马超人却是十分清楚,他当然期望天成卫这边的商团力量更加壮大,倒不是他想着能把这支武力纳为已用,而是马超人也好,甚至蒋大临张彦宏等人此时都是明白过来,有商团在,才能保护商会和自己的身家平安!
  做完了这件抚恤的工作,回到马车上的马超人闭目养神,蒋大临和张彦宏相对要轻松很多,他们坐在马车的另一边喝茶闲聊,还享受着马超人密藏的小点心。
  在轻微的颠簸中,马超人瞟了这两个旧日同伴一眼。
  这两人也还算努力,马超人心里盘算了一下,打算明年时援引这两人进入理事会,或是到评事会担任要职,根据马超人收到的风声,以后还会在各地陆续成立新的商会,并且进入的股本要求下调了……张瀚希望能照顾到更多的中小商人,也使得商会里有更多中小商人发声,能够代表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不希望各地的商会搞成大鳄们的俱乐部,把中小商人的利益彻底抛在一边。
  由于中小商人进入很多,理事会的门槛相应却提高了,毕竟理事会是商会的日常管理机构,就算各地的商会秉承的是张瀚的意志,但张瀚却没有分身术,无法进行繁杂的日常管理,各地的商会情况也不同,张瀚也不想派出分支机构进行垂直领导……这样的体制张瀚觉得会有问题,会有“中央”和“地方”之争,各地的商人肯定优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而垂支机构肯定优先考虑的是总部利益,派出机构的弊端大于利益,有限的自治比直接管理要高效的多,也能在利益之争上尽量杜绝决裂或是彻底的离心离德,最好的办法就是各地商会成立的理事会自治,不过张瀚也要确保他能完全控制各地的商会,股本占大头只是一部份,理事会小而精,人员少而容易受控,这才是张瀚需要的。
  至于评事会的设立,当然是为了平衡,理事会小而精,权力巨大,张瀚没有精力同时照管那么多商会,为了防止理事会的权力过大,当然需要加以制约,由中小商人组成的评事会就是对理事会的有效制约。
  等回到商会之时,三个商人都惊奇的发现商会大门被士兵给包围了。
  当然不是商团的弓手,也不是边军,包围商会的是来自天成卫的卫所士兵。
  从破烂的几乎看不到颜色的鸳鸯战袄,掉色的破旧铁网靴,还有那些朽烂的长枪和生锈的枪头明显就能看的出来,几乎不需要任何询问或打听就能确定的事。
  大约有三四百左右的卫所军人围住了商会,并且扣押了过往人员,包括商会仓储区出门的几辆运货的货车。
  有二十几个家丁模样的在卫所军人中间,他们明显是中坚人物。
  一个叫李国华的指挥佥事正好骑马过来,远远看到马超人几个,双方一打照面,李国华的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老李!”马超人的身份地位,远在一个四品丘八之上,他指着眼前场面,厉声道:“这是在闹什么花样!”
  “我哪是作主的人?”李国华一脸委屈的道:“还不是上头有令。”
  “上头?”马超人沉着脸道:“郑指挥这是犯了什么痰气?”
  不说马超人现在掌握的实力,就拿他以前的举人身份和家世来说,一个掌印指挥在他面前,还真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第341章 帝心
  “马老爷息怒。”四品指挥佥事反而向马超人打起躬来,李国华连声道:“还不是摊派驿站使费的事,指挥使给贵商会摊派的是五百两,贵商会只愿出八十两,这个数字相差太大,指挥使感觉面子上下不来……”
  “放他的屁。”马超人怒道:“他以为自己是知县?天成卫境内不过一个驿站,又非冲要地方,过往官员不多,驿马才不到三十匹,一年用草束十万束也嫌多,豆料加杂费撑死了三五百两,朝廷已经拨给经费,多出来的开销最多不足二百之数,他在卫中各处摊派,已经加征数百两,我商会拿八十两也是给他这个指挥面子了。”
  马超人的怒火之下,李国华这种只管卫所屯田的打杂佥事是肯定没有话可回的,一个卫一个掌印指挥,两同知,两佥事,各司其职,有管班操军训练的,有屯田的,有管仓储的,也有管驿传的,只有掌印是什么都管,当然所有黑锅也是掌印来背。
  其实在张武昌在任时,驿站也是亏钱,只是随便搜刮一些就赔补上了,象新任郑指挥这样,想着一口吃成胖子的指挥十分少见,确实是有些贪心过头。
  蒋大临心生警惕,说道:“郑指挥也是为官多年将门世家出身,不会不懂得道理,现在这样的做法,不象是要搜括别人,倒象是对着咱们商会来的。”
  张彦宏也道:“确实是象,这厮怕是要巴结韩畦,故意为之。”
  “蠢货一个。”马超人道:“我们去找他。”
  郑指挥确实是刚上任不久,对商会的存在只知道是有钱的买卖人组成的行会,这东西大明各地其实也有,不过规模不大,也没有规范,郑指挥只以为还是自己以前听说过的那一类的行会组织而已。
  再一个就是商团,在郑指挥看来,卫所军固然是酱油党,团练也是一样,大家彼此彼此,这一次对北虏的做战,天成卫压根没有出兵,所有能抽调的力量都被郑指挥放在卫城里,城外的情形他一概不知。
  这样一来,商团怎么调动集结,拥有何等强悍的力量,这位指挥也是根本懵懂无知。
  蒋大临道:“商会这边怎办,里头可是有不少银子和存货呢,乱兵要进去……”
  “进不去。”马超人目露凶光,说道:“里头有两个局的商团兵在,他们想进去,做梦。”
  “要不要嘱咐一下?”
  “不必。”马超人沉思一下,道:“商团的把总是李来宾,他也不是吃素的。这人是张巡检一手调教出来的,老成稳重,不会有失。”
  ……
  马超人等人一行却是碰了壁,郑指挥根本不见他们,接下来三人折返商团,发觉门口围的卫所军人人数更多了。
  四周的街市上围观的人也很多,这件事一发生,等于是强龙要撞地头蛇,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不知怎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马超人并没有气闷,他突然笑道:“几年前,我们为难和裕升收粮的分店,也是唆使人围他们的店,也叫卫所兵过去帮手,当时依稀也是这样的局面,不过,现在主客倒转,换成我们被别人给围了。”
  “这个时候,你居然想起这样的事。”蒋大临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张彦宏脸上也有一丝感慨之色,当年到现在时间也不长久,如果不是自己选择错处,现在他的境况是不是会好很多?
  张彦宏沉思着道:“当年和裕升的分店的店面很小,规模简直不值一提,我等以为可以轻松赶走这些外乡客商,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眼前又有人要碰壁了。”蒋大临没有悲春伤秋的心情,他是永远向前看的那种人,这时又有一百多人赶过来,打头的正是郑指挥骑马在前,蒋大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幸灾乐祸。
  “我们退后旁观吧。”马超人道:“按商会条例,日常管理是我们理事会的责任,突发需用武力的情形时,由商团把总负责,现在已经没我的事了。”
  马超人感叹一句,又接着道:“如果姓郑的肯见我,其实可以不必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
  ……
  在李来宾下令开火之后,两个旗队的鸟铳手一次齐射就打退了卫所军。
  由于这些小军是身不由已,不能和上次民团的情况相比……民团里全部是游手无赖,打死光了也无妨,这些小军多是贫苦军户,平时受到的压迫十分严重,过的比普通的农民要苦的多,这些人都是身形瘦弱,哪怕是二十岁的青壮也是一脸的营养不良模样,穿着与乞丐也差不多,手中的兵器还不如李庄出产的叉耙锋锐,这样的“敌人”,打死了并不能增添自己一方的战功,只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再者说,李来宾也顾忌到这些人不是民团,是朝廷正式的卫所兵,一旦杀伤过多,就算张大人手眼通天,善后起来也要麻烦许多。
  只有一个倒霉蛋被击中,因为鸟铳是朝天放的,只有一颗流弹击中了一个倒霉鬼,在他发出哀叹和悲嚎之后,几百卫所军丢了手中的破烂,开始四散溃逃。
  李国华这个指挥佥事也跑了,只留下郑指挥和他身边不到二十人的家丁。
  “怎么会这样?”郑指挥一脸震惊和不敢相信,一群商人养的护卫居然敢对朝廷命官和官兵开火,他们又不是土匪或流贼,向来孱弱胆小的商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胆气?
  郑指挥使虽然是将门,不过近年来一直在晋南当职,很显然,大同这里的情况他已经摸不清楚了。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郑指挥鼓起最后的勇气,向李来宾等明显的指挥人员所在的方向喊去。
  “郑指挥,你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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