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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阿菩)-第4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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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察割哈哈一笑说:“太后!你看!他说了这么多,不惜中伤我们父子,为的还是要阻三王爷继位!”

述律平哼了一声。道:“敌辇,你退下吧!”

“太后……”

“退下!”

耶律屋质晃了晃身子,跌退了两步。

述律平道:“哀家主意已定,今日便立长君,群臣可拥李胡登基!”

耶律安端叫道:“太后圣明!”

耶律察割叫道:“臣等拥护新君即位!”便来扶察割向宝座走去。

耶律朔古忽然大喝道:“站住!”

耶律安端颤巍巍站起来。叫道:“朔古,你要造反么!”

耶律朔古道:“父业子承!今日能登上宝座的,只有太子!除了太子之外,敢上宝座者,便是谋反!”

李胡神色一冷,察割喝道:“耶律朔古要谋反,来人啊!拿下!”

左右便冲出甲士来!将耶律朔古团团包围,耶律朔古冷笑道:“我是先帝委命的顾命大将!拥护太子,维护我大辽正统!谁敢杀我!才是造反!”

侍卫首脑还是目视述律平,要看她如何决断。

耶律屋质便知道朝堂在在述律平的掌控之下,走上两步叫道:“太后,今日杀了耶律朔古,不过一刀斩落罢了,但耶律朔古一死,是不是还要杀了边关的萧辖里?萧辖里一死,是否还要再杀莫白雀?课里虽然接掌了南方的兵权,但辽阳府发生了这样倒行逆施的事情,不怕寒了将士之心?不怕激起将士怒火?不怕引得辽南百万汉民与渤海人人自危?到时候烽烟处处,大辽就要分裂了啊!天策又虎视在外,一旦大辽内乱,岂能不趁乱东进?只怕张迈杨易,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太子也罢,立三王爷也罢,都还是太后你的子孙。但如果辽东也被天策吞并,那时候别说三王爷,我契丹全族只怕都无噍类了!”

述律平心中一震!

张迈的西巡,使得天策唐军这头老虎好像睡着了一般,但睡着了的老虎也总有醒来的时候,述律平等人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时候进行内务处置,就是要趁着张迈还没东归、趁着老虎还没醒来。可要是事情闹得不可收拾,闹到张迈东归还无法结束,甚至因此而削弱了大辽自身,那就违反了述律平的初衷了。

耶律察割眼看述律平要被说动,赶紧肘撞了李胡一下,李胡会意,说道:“母后,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说来说去,只是想阻儿臣登位!”

耶律朔古森然道:“你要登基,就先杀了我!”

耶律屋质道:“今天若立李胡,必杀耶律朔古,若杀耶律朔古,大辽必定内乱!太后若执意一定要立李胡,那就先做好先内战、然后迎接天策东侵大军的准备吧!”

他说着往大殿的中央一跪,南派的群臣知道这时不能再犹豫了,除了少部分墙头草与胆子太小的人外,大部分都跟着跪在了殿中央。

契丹宰相萧翰也走了出来说:“太后,不可为爱幼之私。而致国家内乱啊!”他虽不是太子的亲舅舅,但妹妹也嫁给了耶律德光,耶律璟的亲生母亲已死,如果立了耶律璟,那萧翰的妹妹也会是太后,若是立了耶律李胡。那他就得靠边站了。

萧翰是调和派的文官魁首,他一站出来,调和派中的许多人也都跟着出来跪下,原本南派的软弱者也趁乱赶紧站出来跪下。

这一来大殿上跪下了七八成,围着耶律朔古的侍卫也是契丹,其中好些人的父兄都跪着了,看看反对者势大,好几个侍卫便不由自主退了两步。

耶律李胡见状暴跳如雷,述律平脸上阴晴不定。她知道群臣会反对,只是没想到会反对得这么厉害,这时如果用强,不说辽南内乱,这朝堂之上就先得血流成河!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政变一旦发动,怎么可能收回来?

耶律屋质见述律平难以下台,为防恼羞成怒。跪上前两步说:“太后刚才说,国家危亡。所以议立长君,这个想法也是对的。如今国危主幼,的确会社稷不稳,只是若立三王爷,又违反天意人心。”

述律平道:“听你这么说,倒好像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耶律屋质说道:“当年武王伐纣之后。天下初定,武王便忽然暴病而亡,当时也是君幼国疑,因此有武王之弟周公摄政,以此度过了危机。并开周室八百年天下。如今我大辽形势与周相近,臣请太后立太子为帝,以三王爷为摄政王,如此则既顺了天意民心,也能解决我大辽国危主疑之患。”

耶律朔古一惊,要说话,却被耶律屋质眼神止住。

述律平思前想后,终于道:“这个主意也好。”

李胡一惊,叫道:“母后!”

萧翰已经上前一步说:“敌辇的这个主意好!臣愿奉三王爷为摄政王。”

韩延徽也上前一步,说道:“老臣亦愿奉三王爷为摄政王。”

群臣见状,齐齐上前道:“臣等亦愿奉三王爷为摄政王!”

述律平眼看群意如此,便喝道:“也罢,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耶律李胡一时间都有些慌了,看耶律察割时,耶律察割眼看形势如此,也只能上前道:“臣愿尊太后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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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剑拔弩张的政变终于算是有惊无险地收场。

退朝之后,耶律朔古责耶律屋质道:“你怎么回事!立李胡为摄政,那和让他登基有什么区别!”

耶律屋质道:“若不如此,太后怎么下台?刚才你没看到察割的暴戾神色,他已经准备拔刀了!太后下不来台,察割再加推动,那时候辽阳府就要尸山血海、不可收拾了!”

耶律朔古道:“但李胡一旦成了摄政王,你我又被架空,往后还不是任他们为所欲为!”

耶律屋质道:“留得你我性命和小皇帝的名分在,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裕。嗯,我现在就进宫见太后,只要太后对孙子还有一点祖孙亲情,那么保住了小皇帝的性命,事情就有最后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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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李胡不能得逞登基,怒气冲冲,跑到后宫来叫道:“母后!你怎么忽然变卦,答应他们立什么摄政王!”

述律平也是不好,被李胡一责问,怒喝道:“你还来问我!还不是你自己弄成这样的!但凡你平日作为能笼络一点人心,今日何至于如此!”

这时又有宫人来报,说枢密副使耶律屋质求见,述律平便将耶律李胡轰了出去。

耶律李胡恹恹而退,回到府中,一个丫鬟上前来给他脱鞋子,他无名火起,抓起丫鬟的头发就扔了出去,那丫鬟一头撞死在了假山上,其余童仆望见吓得魂飞魄散。

李胡大喇喇走了进府,人报东北兵马大元帅耶律察割求见,耶律察割进门后,对假山边的死尸视而不见,只是来见李胡,嘴上恭喜道:“恭贺王爷,荣登摄政!”

“恭喜个屁!”耶律李胡道:“今日好生恼恨!都怪朔古、敌辇。还有萧翰,令我功亏一篑!”

耶律察割笑道:“其实这样也好。摄政王离皇帝宝座,也就差一步罢了。咱们先掌了大权,把南派的权力逐渐抽空,再等小皇帝驾崩,摄政王你自然就登基了。那时候也没人会再说什么、能说什么了。”

耶律李胡怒道:“等述律(耶律璟小名)死,我得等到八十岁!”

耶律察割低声道:“他一个小娃娃,生死还不在你我鼓掌之中。”

耶律李胡醒悟过来,哈哈大笑,忽然有亲信进门,耳语了几句后出去。

耶律察割道:“怎么?”

耶律李胡皱眉道:“刚才敌辇去见了母后,然后母后就忽然把述律接到她宫里去了。哼,述律都多大了,还住奶奶屋里?传出来莫的叫人笑话!”

耶律察割道:“他就是十八岁。也会住进去——这是太后听信了敌辇的话,在保他的性命呢。”

耶律李胡道:“那我们可怎么办?”

“这事不急。”耶律察割道:“当前的大事,是先抽空朔古、敌辇的兵权,架空韩延徽,至于小皇帝的性命,一两年后再取不迟——等我们大权在握之后,便是太后也拦不住我们了。”

耶律李胡大喜道:“是这个理!只是现在萧翰也不站在我们这边,课里、撒割。没有母后发话也没那么好调动的,事情却是难做。”

耶律察割道:“必须有个大由头。然后才能真正地掌握兵权,同时弹压国内不服的人。”

“什么由头?”

耶律察割淡淡道:“就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谈的事情——伐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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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延徽和韩德枢回到家里后,父子两人都是一阵后怕。韩延徽坐在密室的靠椅上,喘着气说:“今日你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韩德枢道:“等李胡成了摄政王,我们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韩延徽摇头晃脑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他原本也是当世第一流的智者,然而当此形势之下。手中更无一点足以自保的力量,生死祸福全部操诸人手,便忽然变得手足无措。

反倒是韩德枢,因为有所凭措,反而沉着了许多:“为今之计。如果继续跟着耶律朔古、耶律屋质,那眼前就有危险——李胡和察割顾念着契丹族内的反对声音,或许还不敢杀他们,但拿我们来杀鸡儆猴却不会犹豫。”

韩延徽道:“是啊,我因此不敢冒头啊。”

韩德枢道:“但如果投了李胡……”

“不行,不行!”韩延徽道:“这人不是明主,甚至……甚至不是个正常人!是一头没有理智的老虎!现在投他们,他们或许会很高兴,因为他们此刻也需要我们。但等局势稳定下来之后,那我们就真的像跟一头老虎关在一起了!”

父子二人商议了半日,都觉得难有两全之策。

当天下午,耶律屋质又邀韩德枢过府一叙,一边说了自己的打算,一边安抚了韩德枢,希望他们父子继续坚持立场,韩德枢唯唯诺诺,告辞后将要回家,路上猛地听到一阵铃铛声响,铃铛声的节奏十分诡异,韩德枢脸色微微一变,想起了什么,回府后吩咐从人,掉转马头,到城中一家专卖丝路葡萄酒的酒馆去喝酒解闷。

进了厢房,掌柜后脚出门,便有个中年人走进来说了一句:“今夜,法华寺。”

耶律屋质在酒馆中喝了一会酒,出来后忽对童仆道:“最近运道不好,走,去法华寺上香祈福去,也为家母还一下愿。”他到了法华寺,上香还愿之后,又呆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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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阳府在紧张与平静之中,送走了耶律德光,尽管北派十分抵触汉化,最后还是用了汉人的传统,将这个已在发臭的皇帝送进了陵墓,庙号太宗。

之后在更加紧张的气氛里头,耶律璟登基,是为契丹第三任皇帝。新君年幼,无法亲政,便由其叔父耶律李胡摄政,称摄政王。

令人意外的是。耶律李胡初秉政事,第一件要务就是宣布伐唐!

当初南北中三派为了政治斗争,调和派提出伐唐,南北两派紧跟着赞成,可以说这件大事变成了三派共同承认的国政,只是当时三派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是一个幌子。谁知道耶律李胡竟然正儿八经地宣战,却叫整个辽阳府在诧异之余,却又无人反对。

紧跟着耶律李胡开始调兵遣将,混同江骑兵南下,辽南步兵北上,由耶律李胡亲自领兵,以降将杜重威为先锋,课里为左将军,撒割为右将军。总共发起了胡汉步骑二十万人,又发动了二十五万民夫押运粮草。兵马汇聚后向辽西走廊方向出发,粮草也在锦州大量囤聚。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辽东钱粮丰足,所以这场战争从后勤补给来说完全支应得起。

但耶律屋质却十分痛心,私下对耶律朔古道:“这场仗不管打得成打不成,我大辽最重要的一笔积蓄都铁定要打水漂了!”

耶律朔古也颇为黯然,若按照过去三年辽国的建设与储蓄速度。要再积攒起这样的钱粮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但政权既被耶律李胡所秉。往后辽南的政治环境与经济活力,只怕就不大可能像当初一般了。

契丹人舔了几年伤口之后也渐渐恢复了斗志,当初大败后的惊恐畏惧渐去,野蛮与征服的**渐长,颇欲东进向唐人报仇!因此李胡这一伐唐号召,倒是得到了契丹族内的大力支持。

辽国西侵的消息传开之后。太行东西、黄河两岸、大漠南北都猛地震动了起来。

尤其是河北和山东,刚刚享受了几年和平的国人可万万没想到,战争会突然降临!

不过河北也好,山东也罢,国人倒还不怎么慌张——如果换了是石晋当权。士民们肯定会害怕的,但现在是天策大唐时代了啊,契丹也不过是天策唐军的手下败将,当初唐攻辽守都打赢了,何况现在攻守易势?

再说,辽东地势易守难攻——反过来说也一样。辽军要想东进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北面的乌州——那里有耶律安抟和柴荣把守着,另外一条就是狭长的辽西走廊。

辽西走廊的西出口榆关虽在辽人手中,可只要守住了滦州,辽兵要西进仍然是个问题。

当然,大唐的国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担心的事情,但他们最担心的不是军事,而是张迈不在!

如果现在张迈人在燕京,那契丹要打就来打呗!怕个什么!鹰扬汗血、龙骧铁铠、陌刀战斧,哪一支不是无敌劲旅?要步战能步战,要骑战能骑战,攻城守城可以,野战更没问题!

可问题是现在元帅人不在啊!而且各系军队又被带去了西域,这个时候契丹忽然来攻,可就让人大犯嘀咕了。

还要燕京方面的反应还算平静,枢密院也表现得十分稳当,让人对于局势多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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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耶律李胡正与耶律察割商议进兵的大事。但如果这时候有一个唐军的细作潜伏进来,一定会很奇怪耶律李胡和耶律察割案上摆放的东西——不是战争的地图,而是一个个的人名!

耶律察割拔掉了一个人名,说:“这家伙,可派他去朝鲜征牛皮牛角,限期不至,军法从事杀了!”又点了点另外一个人名:“这家伙,可以派去辽津再征一笔税,我已经打听到辽津有几个作死的渤海富商已经买了凶,到时候我们让护送的人露出点破绽,这人必被富商买通的杀手刺死。我们却等他死后,再将事情闹出来,顺便将那几个渤海富商一锅端了,补贴军费。”

他一个个地拔掉人名,一个个地安排事情,这哪里是在打仗,分明是以征战为名清除异己。

桌上的三十几个人名被拔掉了十五六个,剩下的就都是硬茬。耶律李胡指着其中几个说:“这几个怎么不动!这些汉奴我最是烦他们!”

耶律察割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几个,可不能全拔了。全拔了就没人帮我们收税管账了。”

如今北派虽然得势,但却有个天然的致命伤——其内部缺乏内政人才,尤其缺乏财政人才!耶律朔古的兵权,耶律察割的政权,他们剥夺了就剥夺了。北派大有人可以替换他们的位置,但那几个主管财政的汉臣,却只能拉拢其中一部分,打击另外一部分,没法全部裁撤掉。

耶律察割拿捏着韩延徽的名字,说:“这个老儿。如果是我们的人多好。虽然令人讨厌,但得他一人,二十年钱粮无忧啊!”

韩延徽的名字旁边,还有韩德枢等人,不过这些不是他的儿子,就是他的门生,再不就是他的故旧,如果要动韩延徽,耶律察割等就得面临财政无人经理的困境。

耶律李胡道:“母后也一直在跟我保这个人。也罢。这个老奴既然还有用,就留他一条性命吧。但他是南派的人,留在后面,只怕会坏我们的事情。”

“这个汉奴,向来柔顺,只要最后是我们得势,他不敢乱来的。”耶律察割道:“只是朔古和敌辇一日未死,他也就有可能投过去。这却……”

耶律察割正犹豫着要怎么拿捏韩家,忽然有人来报:“有人秘密潜行扣营。求见摄政王。”

耶律李胡骂道:“夜里求见,鬼鬼祟祟的,拖出去喂狗!”

“慢!”耶律察割道:“他报了姓名没?”

“他自称韩德枢。”

耶律察割呀了一声,笑道:“这些汉儿,果然柔弱。我们都还没举起棒子呢,他们的腰杆子就先弯了!”

“要见他么?”

“见!当然见!这是收服他们父子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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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门掀开。韩德枢望见耶律李胡就跪下了,口呼:“摄政王万岁,万万岁!”

耶律李胡一愕:“万岁?本王只是千岁吧。”

韩德枢道:“现在辽阳府龙椅上那个小万岁是假的,奴才眼前的万岁,才是真的!”

耶律李胡哈哈大笑。像招呼狗一样招呼道:“来来来!哈哈,我都没想到,你们这些汉家奴才有时候倒也有趣。”

韩德枢见他向招狗一样招自己,内心深处冒出一股狠毒来,脸上却笑着,爬了过去,耶律李胡大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很好,很好,你今日呼了我这句万岁,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他日我登基为帝,一定给你加官进爵。”

耶律察割心道:“这都不用收服,这汉奴自己就凑上来了。”

韩德枢又是欢喜,又是惶恐,说道:“奴才这次前来,既为自己,也代表了家父,自大王摄政以来,我们父子又是欢喜,又是担心。欢喜的是大辽得大王摄政,往后必定蒸蒸日上、天下无敌,担心的却是大王不知我父子对大王的忠心。因此家父派我连夜前来锦州,向大王敬献薄礼一份。”

“哦?什么薄礼?”

韩德枢便摸出一把簿子来,耶律李胡不识汉字,略微不悦:“什么东西!”韩德枢道:“是一些人受贿的数目和证据,里头有耶律朔古、萧翰、萧辖里、萧缅思……”

他一个一个名字地念出来,连同这些人行了什么脏、受了什么贿,听得耶律李胡大喜欲狂!他们要对付这些人,军法从事也罢,栽赃陷害也罢,事后都不免让人说他们清除异己,但如果用贪污受贿的名目把这些人全抓了,那就谁都没话说了!拿到了这些证据,就拿到了这些人的把柄——有许多人甚至都不用杀了!直接挟持之以为犬马亦可!

辽国这几年经济发展得不错,的确得力于上面这些人的努力,但要这些重臣在为国为民之余清如镜廉如水那是不可能的!耶律察割久在混同江,耶律李胡更是少与政务,对这些最多只是耳闻,没法拿到实证,韩延徽父子对此却是了如指掌,这时要把他们全都卖了只是反掌间事。

这册子只是薄薄的一本,但这份礼对耶律李胡来说可真是不薄了,他将韩德枢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好样的!你告诉你老子,将来我登基之后,仍然让他做汉宰相,等他老了,你就替了他,继续做我的汉宰相。”

韩德枢大喜,跪下又是磕头,又道:“此外,奴才还有一份大礼!”

“哦?还有?是敌辇贪污的证据么?”

“不是,屋质将军品行端正,很难抓到把柄。”韩德枢道:“不过奴才想问大王一句,这次伐唐,是想真伐唐,还是假伐唐?若是假伐唐,那奴才这份礼便丝毫无用,但如果大王真的有心伐唐,那么……奴才这份礼,或许竟可帮大王成就千秋伟业,一举压到先帝,成为我大辽继天皇帝之后最伟大的主君!”

听到这里,连耶律察割也不禁动容,耶律李胡叫道:“是什么!快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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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零章国防三弊

耶律李胡的才具虽然远不如耶律德光,却自有一份狂傲,对耶律德光向来不服,认为老二不过是比自己早出生几年罢了。这次发动政变,既是要夺权也是要向天下人证明他比耶律德光更行。述律平也罢萧翰也罢耶律屋质也罢,这些人所认为的割据东北、以待天变的主张,在耶律李胡这里其实是不认同的,若有机会,他更倾向于反攻天策、规复故土、席卷天下。

只是目前的天策唐军实在太过强势,即便凶狠自大如耶律李胡也觉得自己未必是对手。可这时听韩德枢说有一举压到耶律德光的机会,便不禁问道:“是什么?”

韩德枢道:“下臣久在辽津,散发了许多细作间谍在天津、登州处,探到了许多消息,知道唐人大力经商,融铜制造金银铜钱,短短数年之间铜价飞涨,金银需求极大,这数年四处开矿,甚至熔炼佛像也是供不应求……”

耶律李胡满脑子想的只是征伐,对这些商贾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听到这里已经眉头大皱:“那又如何?”

韩德枢又道:“唐人对于金银铜矿如饥似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东海之外的日本、南海之外的麻逸(菲律宾)都有大量的金矿、银矿和铜矿,那传言言之凿凿,甚至还有一些关于金矿、铜矿大致地点的描述,据说出自张龙骧——大王是知道的,如今唐人对张龙骧的崇拜简直犹如神明,所以听说消息来自于他竟都深信不疑,登州便有许多商家造船南下探险,探了许久,竟然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金矿。一个铜矿。消息传出,山东的豪族一下子就如同点燃了的爆竹,更是加紧了打造船只招募水手,不料吴闽那边的豪族闻风而动,竟然也都朝麻逸涌了过去,南人造船航海的技艺还在中原唐人之上。距离麻逸又近,且更能适应那边的气候,所以中原的唐人便竞争不过,麻逸的好地方都被吴闽的豪族先抢割了去……”

他说了这一大堆南方海外的事情,耶律李胡听得老大不耐烦,喝道:“这些跟我们有什么鸟关系!”

“大王别急,大王别急,且听我说。”韩德枢道:“山东河北的豪族自听说麻逸果然有金矿铜矿,已经聚了无数资材、人手。打造船只,准备物料,投入极大,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时忽然被南人截了胡……”

“什么叫截了胡?”

“这……是近来唐人那边传来的一种马吊打法,就是抢了先手的意思。”韩德枢道:“山东河北这边的人被抢了先手,但已经投入的人力物力不能没有去处,因此竟然转了方向,准备向日本进发。麻逸的蛮子战力低下全是几千几百人的部落。唐人只要有个百数十人就能横扫无敌了,可日本那边却已自立为国。要想深入其国开采金银铜矿,非以水军大兵压境不可。所以河北、山东那些经商的豪族便去鼓动唐军……”

耶律李胡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耶律察割却已经听出了一点意思,说道:“难道唐军高层竟然答应了。”

“天策对金银铜矿的需求极大,但唐军的高层,一开始也不敢轻易答应的。”韩德枢说道:“然而这些关东的豪族。又去勾结天策高层的家眷——大王或者有所不知,唐军的亲眷,经商的也甚多,石拔的妻族、郑渭的本家,做的都是大买卖。所以天然就和关东这些做生意的豪族走的很近,而新近投诚的赵赞也正得宠,他们内外勾结,竟然鼓动到了张龙骧那里!而张龙骧竟然答应了,让赵赞统合水师,便宜行事!如今天策内部也分两派,许多士绅仍然认为国家当以农为本的,对海外冒险十分反对。赵赞为了避免争端,所以尽量低调行事,在去年冬天就已经统合天津的船队南下登州,而就在不久之前,登州的唐军水师更是扬帆出发,不出一点动静地前往日本去了!只是这事十分重大,就算他再低调,又哪里瞒得住那些大海商?因此便有一些消息走漏了出来。”

听到这里,就连李胡也品出点味道来了:“你是说……天策的海防空了?”

“民船商船备盗船或者还有不少,鲁东南那边防范齐国吴越的也还有一些”韩德枢道:“但山东半岛以北,他们的水师都去日本了,尤其是天津,简直就全空了!”

耶律李胡和耶律察割对视了一眼,一时都不敢相信,耶律察割道:“你这消息确切么?”

说到这里,耶律李胡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他也不是不懂军事的人,天津在哪里怎么会不晓得!那个地方以前只是海边偏僻之地,不为人所重视,但如今渐渐开发了起来,地理位置与战略形势便日显重要——其地向西北可以直逼幽州,向东北可以夹击滦州!若再联系到海上通路,那简直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了!

韩德枢道:“若非千真万确,下臣如何敢来胡说!”

耶律李胡道:“这不大可能吧!我大辽是他天策第一大敌!我们窥伺在北,张迈又不是疯了还是傻了,竟敢将天津的兵力抽调一空?”

“这个……”韩德枢叹息道:“其实张迈敢这么做,也是有点缘故的。”

“什么缘故?”

韩德枢叹息说:“这几年,唐人那边对海上的兵力极其重视,听说水师都不叫水师了,要改名叫海军,可我们这边,却是连正儿八经的水师都没有……我们的战船,只能近海逡巡,出不了海,也打不了海战。能远航去天津的,不过是一些商船罢了。”

他这话说的还是客气了,实际上契丹的水师能上船的,不是汉兵,就是渤海或者朝鲜,契丹人回纥人奚族人别说打海战,一上船就晕乎了!

耶律李胡皱眉道:“要是这样。那就算张迈真的将天津抽调一空,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处了。”

敌人就算再怎么空虚,但如果自己根本就没有攻击力的话,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耶律察割却是心头一动,说:“我们的船能运兵不?”

韩德枢说道:“我们的船只是打不了海战,运兵运粮都是可以的。”

耶律察割问:“可以运多少人?”

韩德枢道:“若是我们官家的船。可以运五六千人,若是将商船全部搜罗起来,运三四万人倒也不成问题。”

耶律察割大喜道:“若是这样,那我有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如果成功,所建功业不可估量,如果失败,那也送走一帮瘟神。”

“什么计策?”

耶律察割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耶律李胡大喜道:“好,好。好计策!”

——————————

辽国的这次伐唐之举,虽然搞得举世皆知,但天下人都不认为契丹真敢伐唐,长安刘知远、南齐李昪还有漠北的部族都蠢蠢欲动——但一直就只是蠢蠢欲动,在唐辽真正开战之前,没有人真的动!徐州和太原两地,也明里暗里地向燕京施加压力,不是真的就敢造反。而是想趁着张迈西巡、契丹东侵来跟幽州这边讨价还价,争取多一点的好处。安重荣上表要求朝廷赠予丹书铁券。正式封他为晋国公,以北到雁门、南到汾州之地世袭罔替。李守贞也上表恳请封他为徐国公,他愿为大唐守淮北之地,永为边藩。反而是长安方面毫无动静。

耶律李胡举兵西进时,燕京召开了好几次廷议,朝野也是议论纷纷——但辽阳府近来的动态。都随着商人西传,并非只有曹元忠的细作知道辽国的形势,市井间无论文士还是商人都能对辽国的政变论出个一二三来。

经过分析之后,大部分人都认为辽国的西侵必定是雷声大雨点小——“貌似外战,其实内战!”都认为耶律李胡是借着“伐唐”之名来夺取国内的兵权政权。

因此无论政务院的执政、翰林院的学士还是纠评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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