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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阿菩)-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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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十六府的兵力作为中军。

柴荣为正前锋,共六个府的兵力,基本上是以孤儿军为主力。右军拔野五千人,其中有部分孤儿军将士加入其中,左军耶律安抟所率领的鬼面骑兵亦五千人,其它兵力尽归慕容旸,作为后军,以维护后方道路。

唐军的中军加上前锋,乃是天策大唐眼下的骑兵jīng锐,战士数量不过两万余人,共战马四万骑,骆驼一万峰,负重马两万骑。本来一个正规骑兵通常要配备一个步兵料理后勤、马匹,但这次来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因为冷兵器时代,马匹在有水草的地方可以就地补给,人却是多一个就多一张口,多一张口就多一个负担,且多了这样一两万步兵下来,行军速度也将大受影响。

六府长矛阵本身是从辅助兵种中挑选出来的,本身就要求能够自己料理后勤,龙骧铁铠军则能部分料理,而柴荣所率领的五千人却都受过严格训练,个个都曾被“流放”到荒山草原,训练他们野外求生的能力与意志,让他们拥有与漠北骑士一样,既能自己料理伙食、兵器,而且还通马xìng,一个人能带三四匹马行军。

至于左军、右军,同样也拥有这种自己料理勤务的能力——这本来就是漠北政权在兵器、后勤都跟不上汉地政权的情况下,胡骑相对于汉兵最大的优势之一。

这个军事布局的外围,还有漠北的来归诸部,这些rì子来不断有各个部族前来皈依,柴荣只放诸部酋长、长老进入参拜佛车,那些族人、随从则都只能停留在外围,不少部落要求全族参拜,柴荣道:“活佛虽然慈悲,但我们却得顾及他老人家的身体。不能让他太过劳累。等到了窝鲁朵城,活佛就会登坛说法,为所有诚心皈依者摩顶加持。”

许多部落牧民听了之后都欢喜而退。但也有一部分怏怏而回,柴荣向石拔回报的时候道:“这些来归部族里头,只怕有一些jiān细,甚至有些部落整个部落都是诈降。可能是契丹人布下的局。”

李膑道:“这个自然,但现在我们也没法停下来细细区分,全部拒绝又会寒了真心归附者的心,且让他们跟着吧,有所防范就是。只要不让他们冲入军阵内围就不怕。待他们自己现形吧,那时候我们再开杀戒也不会有人有异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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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整军前进的同时,镇州方向也完成了新的整合。

漠北地方穷苦,但也因为穷苦,能在这个地方活下来的男人个个强悍,又不分老少全都会骑马,只要给个兵器几乎是全民皆兵。一旦全面发动起来,漠北的战斗极其可怕。

耶律察割统和三万战力。这一部分乃是契丹留在漠北的jīng锐部队。在大敌的逼迫下。萧翰交出了自己的大部分兵力,数量超过五万,此外又征调了漠北诸部五万人——这一部分兵力的集聚有着耶律李胡的巨大贡献,若不是他借助了地皇后述律平的威望,萧翰也无法征调这么多人马。此外又有原本不太服教化、这次却闻讯赶来的边远部落如梅里急部、萌古部等共两万人,对于这批人萧翰也不敢太过信任。像这样的部落来了可能是真想立功,但也可能是想看热闹。甚至可能带着趁火打击的心思,但萧翰也不好拒绝。只是加以羁縻而已,也将他们布置在了外围。

以镇州为中心,竟渐渐集结了超过十万人。

这十几万人,个个自带马匹,大部分自带兵器,十余万的兵力,便有近百万的马匹!至于随之而来的牛羊更是漫山遍野。百万战马喧腾,十万骑士呼号,镇州附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热闹了。

耶律李胡看到如此雄壮强盛的军容,心中大是欢喜,哈哈笑道:“如此强军,又是本地作战,我不相信还有什么人不能战胜!这一仗咱们就像狮子扑杀绵羊!就像马车碾碎虱子!要取胜毫无悬念!”

萧翰却暗藏隐忧,心道:“这些部落平时散布各方,本来唐军就算取胜,但要靠数万jīng兵征服整个浩瀚的大漠草原绝无可能。但如今这些部落全部聚集,若胜自然是好,一旦失败被歼,漠北万里只怕百年之内都难恢复元气。”

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这时战事已经发动,也就由不得他自己了。而且大战当前,也不宜口出不详言语。

耶律察割是这次战事的主帅,若在平时,以他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取得这样庞大的军队,这时时势所逼,竟将漠北的全部战力都握到了他一个人手里头,看着百万战马暄腾呼号,耶律察割也不禁志得意满。

他本也是野心勃勃的人,掌握了兵权之后,除了想着这次战争,更想着这次战争之后的后续事宜。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这微笑落到旁人眼中变成了一种自信。

主帅的自信,对部将与士兵是有士气激励作用的,雄悍开始呼喊起来,呼声慢慢传开,不断有人应和,渐渐地成千上万地人呼应起来,到最后十余万人一起呐喊起来:呼声如雷,震荡大漠!

耶律察割登上高坛阅军,在十万呼喊渐渐平息之后,他发布了他的励军词。

对漠北骑士,激励言语不能太复杂,耶律察割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的励军词只有两句话:“谁杀了铁兽石拔,赏黄金五千两,女奴百人,马五千匹!羊一万头!”

“谁杀了假冒人皇王的赞华和尚,赏黄金一万两,女奴三百人,马万匹!羊三万头!”

这几乎已是一个中大型部落的全部财产!

整片草原忽然静了下来,跟着就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可怕的呼喊浪cháo来:“契丹,万岁,万岁!万岁!”

“契丹。万岁,万岁!万岁!”

“契丹,万岁。万岁!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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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契丹人会安排间谍一样,唐军也安排了间谍,而且是收买了漠北的牧民,他们潜伏在镇州附近。自然看到了这个场景。

三天之后,情报传到了唐军军中,诸将听说契丹如此兵力士气之后都颇为诧异,稳重的暗暗担心,拔野心中害怕。耶律安抟愁眉深锁,只有一些年轻不经事的小将却跃跃yù战,石坚没什么心机,脱口就赞道:“漠北果然好深的根底,被耶律德光带去那么多人,还能发动起这么强的兵力!”

李膑心道:“若是大都督能及时赶来会师就好了,若是只凭我们,这一仗可就危险了。”

铁兽石拔却是哈哈大笑。欢喜莫名。拔野会凑趣,就问:“都督笑什么?”

石拔笑道:“黄金一万两,女奴三百人,马万匹!羊三万头!我石拔挺值钱的嘛。”

李膑本来心事颇重,听了他这话噗嗤一笑,道:“你听错了。这个是赞华上师的价钱,你只有黄金五千两。女奴百人,马五千匹!羊一万头!”

石拔愕然了片刻。道:“我只有这么多?比活佛少?还少这么多?”

石坚也笑了起来,道:“是。”

“草!”石拔骂出了一句从张迈那里学来的粗口,骂道:“这是谁定的价钱!”

李膑道:“刚才的情报你都听到哪只耳朵去了?是耶律察割!”

石拔大怒:“好!他给我定价钱,我也给他定价钱!”传令道:“诸将听命!”

除了李膑之外,军帐之中大小将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连石坚、耶律安抟都站了起来。

“传我号令!谁杀了耶律察割……”石拔便传令道:“老子赏他大便五千斤,小便五百斤,母马一匹,母狗一条!”

帐中诸将听了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如雷狂笑,李膑笑得差点从推车上摔下来,只有柴荣忍住笑,真的出去传令,帐外诸军先是一愣,跟着也无不大笑,笑声远远传开,不知不觉冲淡了刚刚笼罩过来的yīn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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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终究只是笑话,仗还是要靠刀马来打。

那个笑话过后,唐军继续向窝鲁朵城前进。让赞华活佛到达窝鲁朵城说法讲经、为诸部摩顶加持,这是一个虚礼,同时却是一个注定了会影响深远的政治象征。此举不止可以正式确立人皇王佛在漠北牧民心目中的地位,更可以证明唐军的力量!

我要送人皇王佛去窝鲁朵城,谁也拦不住我!

我要送谁去哪里,谁也拦不住我!

而耶律察割也针锋相对——漠北骑士的战略目标已经明显,那就收斩首!斩政治象征赞华的首,斩军事首脑石拔的首!对契丹来说,耶律察割不需要全歼唐军,只要在正面战场杀掉赞华,漠北的危机就能解除,只要在正面战场杀掉石拔,进入漠北的唐军就可能崩溃!

北风越来越明显,局部战斗其实在双方发布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契丹以百骑为单位,作为一个战斗小队,五个战斗小队共同在一个小区域作战,从几个方向进攻,二十个作战小队在一个大的区域作战,共计两百个战斗小队,在前后两千里的范围活动,耶律察割让耶律敌猎负责布局,冲击唐军的后路和右路。

漠北骑兵sāo扰敌后、侧面的威力彻底发挥了出来,慕容旸坐拥凌驾于前、中、左、右最多的兵力,却是被忽来忽去的契丹骑兵搞得焦头烂额。一开始他还致力于维护整个后方万无一失,几rì下来便顾此失彼,不得已只能求自保,以期不被漠北骑兵削弱自己的战力,到后来只能保证核心兵力不被切割包围,而无法顾及其余了。

除了右军之外,受创最重的则是唐军的右侧外围人马,这批人正是来归诸部。猛将罨撒葛以轻骑千人忽然突入,能够在片刻之间瓦解一个部落的抵抗力,跟着会有两千骑尾随其后,将被冲散的部落骑士无情斩杀!

他呼啸而来,跟着在唐军赶来之前就呼啸而去,只留下了一地尸骨,这里头是一个无情的威慑,是耶律察割要告诉漠北诸部:背叛契丹者死!

耶律察割的立威震慑住了一部分部落,果然有不少部族骇然离去,对他们的离开石拔也不阻止。

胡振曾建议领兵报复,但石拔却拒绝了。他没有说原因,李膑却对石拔的决定心中暗暗点头。

石拔不太会说话,甚至指挥作战也非其所长,但他却拥有一种战争的直觉,这次西征他一直是靠着这种直觉在行事。李膑在旁,代为分析说道:“我军目标明显,敌军突袭我容易,敌军却躲在暗处,因此我们要去寻找、突袭他们便不容易。而且敌军人多,我军人少,我们不可以再分兵了。”

唐军大军的前进却依然向着东北方向,距离窝鲁朵城,只剩下十天的距离了。

这一天晚上,李膑拿着丁寒山率领部下制作的一张地图,指着一个地方,道:“若到了这里,可得小心。”

石拔问了路程后,说道:“会在这里决战么?”

李膑道:“可能在这里,也可能在窝鲁朵城!到时候的情况,可能是两万对十万的格局。”他问道:“以我军现在的兵力,可有把握取胜?”

此时只有两人,石拔也不隐瞒,就道:“很难!”

李膑又问:“可能保持不败?”

石拔想了想,道:“也难!”

李膑叹道:“希望大都督能及时赶到,就好了。”

石拔道:“大都督要是来得太早,只怕他们就都跑了。”

李膑点了点头,道:“若是大都督亲至,萧翰和耶律察割就算冒着漠北分裂的危险,多半也会退散以保元气的。不过大都督要是来得晚了,只怕我们就……”

石拔笑了起来,打断他道:“军师啊,你怕死吗?”他还是不大习惯用那些复杂的官名来称呼李膑,这时就直接叫他军师。

“怕?”李膑摸了摸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道:“我就算死在这里,也算不负元帅了。”

“我们不会死的!”石拔哼了一声,道:“我不会死在这里,死在这里的,只会是耶律察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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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军中,耶律察割心中晃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他去过,也正是李膑在地图上点中的那个地点:“窝鲁朵城以南一百三十里!那里就是唐军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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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萌古、蒙古……历史不会重复

随着唐军渐渐逼近窝鲁朵城,漠北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不过这种紧张是暗紧,许多部落心里犹如绷着一根弦。

本来,一些观望的部落存着个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希望看到唐军与契丹斗出个胜负来再定将来自己要投靠谁,但唐军和契丹却都不是傻子,一场严厉的征调下来,所有还畏惧契丹余威的部落都被纳入到作战中来。人皇王活佛的威望,虽然在许多部落牧民的心里扎了根,但真正到了威权面前,大部分人却都还没有到达为了对活佛的敬仰和对人皇王的怀念,就敢和现有政权面对面硬干的地步。

当然,也有少部分部落过去是被契丹欺压得惨了,接到征调命之后,自知若不应命,就会被灭族,要去应命又不甘心,干脆冒险一点,真的跑去归附了唐军。

在萧翰大举征调漠北诸部骑士的同时,也有暗流被逼往窝鲁朵城的方向,唐军每前进一rì,都会有部落前来依靠。无论谁来,赞华都对其首领好生安抚接待,有几次甚至遇到了刺客,虽然幸而没有受伤,但耶律阮已劝赞华不要再随便让那些来归附的部落接近,可赞华却还是坚持初衷,道:“不可冷了漠北众人的向佛之心!”

他的虔诚与慈悲,也更加坚定了所有已归附部落的景仰与爱戴。

这一rì,离窝鲁朵城只有两百余里,前方忽然传来情报,说窝鲁朵城rì前大乱,有两支兵马忽然围住了窝鲁朵城。

石拔下令停整,又派了轻骑去探听消息。一rì一夜后又有情报传来,却是两个部落倒戈叛变,“一个叫梅里急部,一个叫萌古部。他们本来是被镇州方面招去,被分派去镇守窝鲁朵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叛变,杀死了守军。如今已经占领了窝鲁朵城,阻卜可汗之后及其守灶儿已经退往招州。萌古部还去攻打窝鲁朵城西北的招州。”

乌鲁谷河流域,是漠北西部水草最丰茂的地区之一。这一带契丹设置了招、维、镇、防四州,统属于西北西北招讨司,谁占据了这一带,谁就拥有了半个漠北。可以视为西漠北的中心。这个地区的重要xìng,只有斡难河与胪驹河所形成的两河流域可堪比拟,在那里契丹设置了乌古敌烈统军司。

这次南征,乌古部与敌烈部几乎是全族南下,东漠北极度空虚。而西漠北的两大部族——阻卜与达旦,也有大量的骑士随军南下。这招州本来就是阻卜部的老巢,阻卜部可汗的王帐就设在窝鲁朵城。

石拔忽然想起,北来前张迈曾经来信,要注意漠北是否有一个叫蒙古的部落,便问耶律安抟道:“那梅里急部和萌古部,是什么样的部落?”

耶律安抟熟知漠北各族,答道:“那萌古族。是室韦北支的一群部落。常年在大金山以西逐水草而居,算来与我契丹也算同源,只是十分野蛮,不服王化。至于那梅里急部,则游牧于乌鲁谷河中下游的苦寒之地,以前归阻卜部统辖。”

石拔又问道:“他们和契丹的关系怎么样?”

耶律安抟道:“他们都归契丹管辖。不过两族穷苦,又生活在蛮荒之地。因此时常不能按时进贡,以前西北招讨使常下令责罚其族长。梅里急部更是常受阻卜欺凌,这次萧翰大肆征调漠北诸部,他们居然也会应招而来,我都觉得奇怪了,原来是另有打算。”

李膑沉吟道:“不想临近大战,又有此变。”

石坚道:“有人背叛契丹,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

耶律安抟道:“却不知窝鲁朵之行……”

“继续走!”石拔道:“活佛的宣法大会,不能因为两个小小的蛮族停下来。”

当下继续拔营,向北走出数十里,第二天晚上安营扎寨时,之前派去的斥候赶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使者——其中一个还是梅里急部族长的儿子,唐军斥候探听消息被他们发现,他们非但不加阻拦,反而让儿子作为使者,跟随斥候回来拜见活佛以及大唐都督。

石拔下令传见,问他们为何攻打窝鲁朵城,那两个使者都是年轻人,梅里急部的使者恨恨道:“窝鲁朵城是阻卜部王帐所在,他们阻卜多年来欺侮我们,我们的羊羔还没长大,就被他们夺去,我们从北海取得的宝珠,都被他们抢去,他们还经常要我们的男子去为他们的族长修建宫室城墙,甚至还到我们族内凌辱妇女!就连我的未婚妻都……”

石拔想起小时候的处境,哼了一声道:“那你们就这样任他们欺凌?”

“我们原本也没办法啊。”那梅里急部族长的儿子怒恨交加道:“他们有契丹人给他们做靠山,我们有什么办法!这次是听说活佛出世,有个连契丹人都能打败的大唐部过来,所以我们特来投奔,不求别的,只求大唐部能够做我们的靠山,让我们能够报仇!”

这些北荒部落没什么见识,其实也不懂得什么是大唐,只当是一个很大的部落。

石拔笑了笑,道:“放心,有我们在,以后契丹再也不能欺负你们了。”

从翻译那里听到了石拔的话后,这个梅里急年轻人就高兴得跳了起来。

石拔再看那个萌古部的使者,却是各三十多岁的大胡子,神情比那年轻人稳重得多,石拔道:“你们也常受阻卜人欺侮吗?”

那萌古使者道:“我们和阻卜部不交界,没什么仇恨,不过契丹向来将我们当成生番,平时也不拿正眼看我们,现在整个漠北都知道来了一伙比他们更厉害的人,也就是你们。契丹被逼急了却要我们替他们拼命了,谁干?因此我部愿意归附大唐,攻打契丹。只求打败契丹之后,大唐许我们管辖斡难河一带,我们愿意年年进贡,做大唐北面的藩篱。”

因为有张迈的叮嘱,石拔对这个萌古族便多了两分防范,说道:“我们大唐最是公正,也最重信义。如果是我天可汗许了你们的土地。就会让你们世代传下去,但是你们要求封地,却还得看你们立下多大的功劳。”

那个萌古部使者听后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却还是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唐看我们萌古部立功吧。”

两部使者又说:“如今窝鲁朵城已经攻下,请赶紧派一个上官前去接掌。我们愿意帮大唐守城。”又敦请唐军派一位高僧去为两部种豆。

两部使者退下后,石拔道:“各位,你们看这两个部落的投诚有多大的诚意?”

耶律安抟道:“他们已经攻下了窝鲁朵城又烧了阻卜的王帐,据线报,萌古部连阻卜王的女人都jiān污了。这样的大仇恨,阻卜主力回来后肯定要报仇。不过这些蛮族反复无常,如今正值大战之际,得防萧翰派人到他们族内,以赦免罪过为诱惑,诱使他们再度叛变。”

石拔问道:“应该如何防范?”

耶律安抟道:“必须加速行军,进驻窝鲁朵城。”

李膑沉吟道:“两部虽然可能是真的归附,不过毕竟是突发之事。为这样突发之事扰乱我们的进军速度。不妥。”

耶律安抟道:“那就派遣一支先行军去。”

拔野跃跃yù试,李膑道:“如果那是一个陷阱,先去的军队必然沦陷,那样虽然不是全部跳入火坑,也是断了一条臂膀。”

耶律安抟道:“军师既然有这样的疑虑,那就不要派兵。只派遣一个重臣,先行进驻窝鲁朵城。”

李膑道:“谁去合适?”

耶律安抟道:“让我去!”

李膑道:“你若去了。左军谁来统领?不行。”

柴荣看了帐中诸将一眼,说:“那就我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李膑道:“你是前锋,那更加不行。”

这次会议,赞华活佛与耶律阮也曾与会,耶律阮和赞华耳语了两句,耶律阮便道:“让贫僧去吧。”

他皈依不久,说起贫僧两字来有些生硬。

李膑道:“此行恐怕有危险。阮大师要三思。”

耶律阮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再说贫僧既懂兵法,去了能够控制两部人马,又是活佛座下弟子,正可安抚两部人马,还请军师成全。”

李膑便不说话了,似乎也觉得耶律阮合适,石拔道:“那就有劳阮大师了,路上一切小心。”他让耶律安抟挑选了三百胡骑作为护卫,当rì便随萌古部的使者出发,那梅里急部的使者则留了下来,算是人质。

柴荣和耶律安抟一起,护送出三十里外,耶律安抟道:“此去窝鲁朵城已经不远,阮大师请放心,我们不rì就会赶来会合。”

那边胡振问石拔行军安排,石拔道:“仍然按照既定计划行军。”

第二rì大军开拔,又走出数十里,来到一处山河环绕之地,前锋柴荣派人来传话道:“前面已经到了乌鲁谷河。我们要往窝鲁朵城,必须过河。”

乌鲁谷河是漠北一条重要的内陆河,它发源于乌山山脉,蜿蜒向北,与西北的薛灵哥河汇合之后便流入北海,薛灵哥河流域太过苦寒,土地又较为贫瘠,乌鲁谷河气候较好,沿岸便是漠北很好的一片水草,渐渐凝聚而有了西漠北的重要重镇招州。

招州以东,是乌鲁谷河的支流土兀拉河,土兀拉河发源于乌孤山,虽是支流,所流经的土地却更加富饶,后世外蒙古国的首都乌兰巴托就在土兀拉河上游,在这个时代则形成了维、防、镇三州,与招州一起共同构成西漠北四大重镇。四州之间没有任何天险,相距不过数百里,唐军只要占据其中一地,接下来对其它三州便可以横扫而攻。

石拔听说已经到了乌鲁谷河,便亲自出来勘察地形,这条河从乌山山脉流出,但河流既宽且浅,河流只到战马膝盖,大军要渡河可以踏水而过。虽然如此,但马在河中,战斗力将受到相当大的限制,渡河之时还是要防止被半渡而击。

石拔对柴荣道:“渡河吧!你带本部兵马四下巡防,掩护其它各路军马。”

正在渡河时。东面忽然传来马蹄急响,一人闯入军中,却是耶律阮派来的使者!报道:“阮大师进入窝鲁朵城。接掌了梅里急、萌古二部,没想到还没停歇,就有大军从东冲来,梅里急部出城作战。被斩了数十骑,阮大师已经下令回城守护待援。又派我等突围前来告急。请石都督赶紧发兵救援!”

耶律安抟一惊,忙求石拔发兵。

李膑问道:“敌军有多少兵马?内中有皮室军么?”

使者道:“大概有两万人。据阮大师说,没有皮室军,主力似乎是达旦部。”

李膑哼了一声。道:“围城的不是契丹主力,这是契丹的老招数了,围点打援。若派兵援救,一定中埋伏。”

耶律安抟道:“但阮大师是我漠北经仅次于活佛的主心骨,如此危险不能不救。请都督准我率领本部人马前去救援。”

石拔想了想,把柴荣叫来,道:“你去救阮大师。”

柴荣道:“都督,那是一个陷阱!”

石拔道:“阮大师是活佛的传人。不能不救。我也知道沿途会有陷阱。所以得小心谨慎,慕容旸在南边被拖住了,几路大军除了中军之外,就数前锋军容最严整,你为人又机灵,沿途小心些。别中埋伏就是。”

柴荣道:“沿途陷阱是一方面,怕只怕契丹为的就是分我兵力。我一走。他们就来攻打都督了。在轮台的时候,他们已经这样干了一回了!”

石拔哼道:“我知道。那又怎么样!你不必多说,听我命令去办吧!”顿了顿,又拉了柴荣近前,低声耳语了几句,柴荣眼睛一下子红了,叫道:“都督!”

石拔挥手道:“快去!别废话!”

柴荣不敢违抗,领命去了。

这时仗还没开打,但军中高层却都已经有了一种危急的预感。

赞华听石拔派了前锋去救耶律阮,心中感念,便亲自赶来致谢。石拔道:“上师不必这样客气,咱们已经是一家人,这样做是应该的。说句实在话,漠北的其他胡部,下面的人也许还不能真正归心,但元帅跟我说过:‘小石头,漠北一行,你待上师当如待我!’我相信元帅,敬爱元帅,因此也就相信上师,敬爱上师。耶律察割的图谋,我也猜到了几分,不过上师放心,只要我铁兽血未流尽,旧契丹的刀就动不了上师一根毫毛!”

赞华合十道:“元帅这句话,真叫赞华感铭五内。石都督,贫僧亦愿与你同生死、共存亡!”

看着两人彼此交心,耶律安抟在旁不免心有所触。

柴荣引军去了之后,石拔命胡振领兵巡卫,大军渡河后是一片大好的水草,土地湿软,草长及膝,石拔对李膑道:“这一片,可是好大的天然草料场啊。”

李膑却发现此地过河之后,马走得,车却推不得,必须得有四个随从将他连人带车地抬起来,就如抬轿子一般。

丁寒山虽然通过间谍画了地图,但万里漠北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一些重点地方如西漠北四州都考察得较为详细,但这一带既不是西漠北的中心,也不算通衢要害,因此却较略,李膑这时见乌鲁谷河在这一带拐了一个弯,本来是朝西北而去,却遇到了一列十分高耸坚硬的戈壁,那戈壁延绵百余里,乌鲁谷河从戈壁下流过,绕了个圈,然后才向东北流去。

唐军渡河之后西面便无去路,眼看此地三面是水,李膑对石拔道:“这里是半死之地!要小心!”

石拔道:“半死之地?”

李膑道:“这河流先向西北,然后被戈壁所阻,半弧形地转向东北,地形作凹形,凹口朝东,河水虽浅,但西面的河对岸就是戈壁,无路可退。南面是我们的来路,虽可踏马而过,但水流能阻碍我们进退的速度。这就是一个朝东的大布袋,袋口朝着rì出方向,契丹从东可来,我们往西却不能退,敌可来我不可退,便是死地。朝南可退但有阻滞,因此是半死之地。”

唐军渡河完毕,rì已西斜,李膑拍车道:“这里不是久驻之地。必须赶紧走!我若是耶律察割,不会放过在这里伏击的机会。”

石拔问道:“那里伏击最好?若是强攻,哪里杀来最好?”

李膑道:“伏击东北路口最好。若是强攻。从东而来最好。但如果对方兵力足够,那便封锁东北、正东与南方三个方向,那就是合围了。兵法上讲:十则围之,在这里的话。有三五倍兵力就足够了。”

石拔道:“拔野部还没渡完。东北路口,离这里还有二十余里,大军数万人,走到那里天就摸黑了,摸黑行军。更加危险。”

便下令趁着天sè未黑,安营扎寨,命耶律安抟在北,扎下北大营,归附的胡部负担较小,行动又迅疾,渡河最快,石拔下令也都驻扎于北面与耶律安抟相邻。石拔以中军当东面。以佛车驻西面,三面将佛车回护起来。

————————————

眼看天sè越来越黑,忽然间乌云压顶,云层滚滚,云中夹着闷雷,李膑诧异道:“难道要下大雨不成?这在内陆可罕见得很啊!”

似乎就连天地也在预测着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就在九天变sè之际。一头猎鹰忽然出现在高空之中,冷冰冰地傲视下方。一道闪电划过。更衬得飞鹰犹如神禽。

“都督,是契丹人的鹰!”

李膑讶道:“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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