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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明-第6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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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的再好,可有夏元吉珠玉在前,只能甘拜下风。
  你若是做的不好,大家都会说:哦!果然你还是比不上夏元吉啊!
  刘中敷硬着头皮在禀告着户部目前对物资的统计结果。
  “……粮草是不缺的,就算是五十万大军出征,户部上下也有把握调集粮草,只是民夫却要各方协调……”
  他抬头看了前方的杨荣一眼,心中有些不忿,觉得辅政学士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
  “杨大人说山东一地需要修生养息,调用民夫要适度,可除去山东之外,还能从哪调集?再过去可就是河南和金陵了,难道从那边调集民夫?”
  刘中敷的牢骚引发了些共鸣,张本出班说道:“陛下,南方的人口太多,臣以为应当迁移些到北方来。”
  “百姓不乐意迁移,现在才过上安稳的日子,又去折腾他们,到时候百姓的骂声可不好听!”
  “有什么不好听?这是国事!陛下登基以来宫中削减了多少人?宫中的花费削减了多少?”
  杜谦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冲了出来,一张嘴就开喷。
  “此战若是大胜,此后大明的北方和西方再无劲敌,这两个方向就可以削减不少驻军,这便是削减耗费,而且还是持续削减。”
  杜谦显然是有备而来,虽然态度火爆,可言辞却有理有据。
  “此后朝中只要持续提供土地,北方的人口就会不断增长,到时候顺着铺过去,铺到哪,哪里就是大明!”
  这话让武人们格外的舒畅,孟瑛出班道:“陛下,一路过去的不少地方都有些贫瘠,大明既然不差钱粮,能否利用这个机会召集他们来运送辎重?这样百姓得了钱粮,户部这边也少了麻烦。”
  这算是个好建议。
  朱瞻基不置可否的道:“户部要盘算清楚,调集哪里的民夫耗费最小。不能前面带走了民夫,后面百姓家中苦不堪言,这样的方法不可取,以后也不能再用!”
  “陛下仁慈!”
  群臣齐声赞颂着皇帝的仁心,衷心的为大明又多了一个‘祖训’感到高兴。
  而其中感慨最深的就是方醒。
  以往的皇帝哪会考虑那么多,觉得要征集民夫,那么就去征集好了。然后按照政策减免赋税就减免,可民夫付出的代价能否和被征调民夫的家庭的损失相等,这压根就没人考虑。
  群臣不会考虑!
  君王不会考虑!
  而今皇帝提出了这么一条,稍后传出去后,天下百姓又会欢呼一阵。
  方醒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欣慰。
  稍后散朝,大家三三两两的出去。
  胡濙在前方被人拦住了,稍后他再次回返。
  “怎么了?”
  杨溥只听到片段,好像是什么东厂,还有谁被拿了。
  胡濙面色凝重的道:“不好说。”
  这个不好说就说明事情不小,并且还需要保密。
  杨溥看着胡濙加快脚步过去,就对杨荣说道:“谁被拿了?”
  杨荣摇摇头道:“不知道。在此之际,大明需要的是安稳,若是再来一次清理士绅田地的举动,西征不征也罢。”
  若是出征之际国内还在纷争不断,主流阶层和皇帝闹矛盾,谁敢让皇帝亲征?
  他们都没走,都在这里等待着。
  黄淮沉声道:“希望一切顺遂!”
  这个时候谁都不希望有意外。
  这些想法都是对皇帝隐晦的不满,可杜谦却没出来为朱瞻基辩驳。
  他也觉得这个时候需要的是稳定。
  若是东厂再来一次大规模的抓捕,官场人心惶惶,西征就会被蒙上一层阴影。
  方醒也没走,他站在对面,孤独的看着前方。
  你不要乱来啊!
  他只能这样祈祷着,希望朱瞻基不会突然想来一次吏治整顿。
  换做是百姓的话,他们会觉得整顿吏治是好事,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的,谁阻拦谁就是乱臣贼子。
  可在这个当口……
  等了没多久,就看到胡濙急匆匆的回来了。
  “陛下不知。”
  没等他们问话,胡濙就说出了让大家感到心悸的消息。
  “东厂跋扈!竟然敢不禀告陛下就拿下闫大建。”
  他苦笑道:“本官也从不知闫大建有何问题,东厂……”
  东厂在找死!
  杨荣看着方醒说道:“兴和伯,东厂怕是要被清洗了。”
  不经同意就擅自行动,你以为你是纪纲吗!
  安纶死定了!
  可方醒却楞在了那里。
  杜谦皱眉道:“兴和伯……”
  方醒猛的摇摇头,然后开始往外跑。
  他跑的很快,就像是要去救人。
  “兴和伯!”
  方醒一路奔向了东厂,当他跑到东厂,看到门外站着十多名军士时,心就一直往下掉。
  “本伯要进去。”
  他气喘吁吁的说道。
  守门的军士并未阻拦,他们让开了道路。
  方醒走进了大门,扶着大腿,弯腰在那里喘息着,寻找着……
  这一路都有军士在站着,目光警惕,仿佛是有敌军攻进了东厂。
  “闪开!”
  这时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方醒回头,见到是沈阳带着一群锦衣卫来了,就强笑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沈阳本来是冷着脸,见到方醒后就疾步过来扶住他,然后低声道:“您该知道的。”
  方醒喘息着道:“是啊!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
  锦衣卫的人都停在了不远处,沈阳说道:“他早就派人去盯着在福建的闫春辉,东厂的人也在盯着闫大建……”
  方醒的气息顺畅了些,他缓缓往前走去,脚步有些沉重。
  “这不是跋扈。”
  他摇头说道:“安纶的秉性我多多少少知道些,他不是那等跋扈的人。”
  沈阳嗯了一声,依旧扶着他往里走。
  方醒在想着在金陵的安纶。
  那是个有些喜欢钻营的宦官,但做事还算是利落,很配合。
  等安纶回京担任东厂掌印太监之后,两人之间就是形同陌路。
  可毕竟有金陵的交情在,所以方醒总是给安纶留了些余地。
  可后来证实了安纶冷对方醒只是一种刻意的疏离,并非他的本意,这让方醒觉得内疚不已。
  “我不喜欢欠人的东西。”
  方醒已经看到了被军士围的水泄不通的刑房,然后轻轻挣脱了沈阳的搀扶。
  他缓步走了过去。
  叶落雪迎了过来,说道:“兴和伯,里面就是安纶和闫大建两人。”
  方醒问道:“闫大建还活着?”
  叶落雪点点头:“安纶正在对他动刑。”
  方醒愕然,然后苦笑。
  你想挽救什么?


第2581章 为了我的母亲
  方醒走到了刑房的门外,他吸吸鼻子,说道:“安纶,为什么?”
  锦衣卫的人已经开始接替了那些军士,其中有人手脚并用,如猿猴般灵巧的攀爬到了屋顶。
  里面静默着,沈阳走过来指指里面,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方醒。
  方醒并无朱瞻基的授权,可沈阳依旧在请示他,这是在冒险。
  “安纶,为什么?”
  方醒只是再次问道。
  里面幽幽的传来了安纶的声音:“多谢兴和伯亲来。咱家……咱家和闫大建有血海深仇。”
  方醒恍然大悟,原来安纶不想进宫的原因就是担心自己无法报仇。
  在皇帝的身边很难出来,就算是出来了,可东厂不在手中,他也无法对闫大建这等重臣下手。
  所有的疑惑都被解开了,沈阳喝问道:“什么恩怨?”
  “嗬嗬嗬……”
  安纶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尖利,恍如夜枭。
  方醒听到了有人在里面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那应当就是闫大建。
  他还没死啊!
  方醒放心了些,就说道:“什么血海深仇你说,只要你在理,陛下自然会为你做主。”
  “多谢兴和伯。”
  安纶止住了那渗人的笑声,然后说道:“咱家现在就把刀搁在了闫大建的脖子上,若是有人冲进来,他先死!”
  沈阳沉声道:“可你也跑不掉!”
  “咱家今日就没想过跑!”
  安纶的声音中带着冷冽。
  “救命!”
  里面突然传来了闫大建的呼救声,接着就是惨叫。
  方醒从未听到过这种惨叫。
  他觉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一身。
  “啊!”
  惨叫声连绵不断。
  沈阳目视方醒,眼中有厉色闪烁着。
  他准备要闯进去。
  方醒摇摇头,低声道:“我进去!”
  沈阳知道这是方醒在最后挽救安纶,就点点头,然后转身就是一脚。
  嘭!
  沈阳的腿力不差,可却没踹开房门。
  在他踉踉跄跄后退时,里面传来了安纶的尖叫声。
  “狗杂种,你儿子当年虐杀了我的妹妹啊!”
  辛老七正准备出手,听到这话的方醒摆摆手,然后缓缓走到了房门前。
  “你是谁?本官不认识你!”
  安纶大抵是停手了,里面传来了两个喘息声。
  “闫大建,还记得当年的安家吗?你这个狗杂种,当年我母亲和妹妹进了你家,我就进了宫……”
  方醒微微垂眸,大抵知道了些方向。
  “你家那时没有资格蓄奴,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狗杂种,闫家奴仆遍地。”
  蓄奴一直是个大问题,对此大明有着严格的限定。
  可上面的决定往往在下面被当做了废纸。
  “可我的妹妹……”
  刑房里没有点灯,闫大建被绑在木柱子上,呈大字型,浑身赤果。
  安纶左手持着短刀,右手拿着一个锥子,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声音凄厉。
  “闫春辉那个畜生想对我妹妹用强,结果被我母亲阻拦。那个畜生竟然令人打死了我母亲,然后……”
  安纶仰天号哭道:“咱家终于出人头地了,可派人去却得了噩耗,我的母亲,我的妹妹……我最后的亲人啊……你这个狗杂种啊!”
  闫大建终于知道自己这一劫的来历,他惶然道:“本官不知道,本官不知道,肯定是下人做的,你放了本官,本官会去找到那人……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安纶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哽咽道:“娘,妹妹……”
  他的声音孺慕,闫大建心中一震,就奋力的挣扎起来。
  安纶的脸上渐渐多了笑容,很温暖。
  “娘,妹妹,闫大建一家子都活不成了,我随后就来!”
  他从刑具那边找出了几根铁钎,回过头来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
  闫大建这才想起了安纶能让受刑者发狂的名声,他浑身哆嗦着喊道:“饶命,安公公饶命……”
  安纶缓步走过来,他轻笑道:“这是铁钎,看着不打眼,可你知道吗,咱家派人带着这四根铁钎去找到了一个能作法的道人……”
  闫大建不知道安纶要怎么弄,可一股子寒意却从脊背处生成,瞬间密布全身。
  他嘶吼道:“你这是巫蛊!陛下会灭了你三族!”
  安纶微笑道:“我母亲当年跪着求他们收留我妹妹,可那些所谓的亲人却不肯伸手。从那时起,我就没了亲人。”
  闫大建希望有人破门而入,可现在外面却悄无声息,显然是在等待。
  他们在等待着‘审讯的’结果。
  闫大建只觉得心中冰冷,他知道自己完了。
  就算是被救出去,皇帝也会令人彻查他的过往。
  他的脑海中走马灯般的闪过了自己的过往,然后面色惨白。
  我死定了!
  安纶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些蛊惑。
  “那个道人在铁钎上作法,能让你魂飞魄散,子孙世代为奴为婢……你有个孙女……听说你很宠爱她……她会活着,而且还会生出无数孩子……”
  “不!”
  闫大建下意识的哀求道:“求求你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啊!”
  “那我的妹妹不是孩子吗?”
  安纶冷冷的道:“闫大建,老天爷在看着你呢!”
  呯!
  屋顶上的锦衣卫奉命在屋顶上捅开了一个洞,准备观察里面的情况。
  天光从屋顶上笔直的照射下来。
  光柱微微闪动着,里面无数尘埃在飞舞,就像是无数小人在里面舞蹈、呼叫……
  安纶怔怔的看着光柱里的飞尘,然后光柱就没了,被屋顶上的一只眼睛遮住了那个孔洞。
  他微微低下头,叹道:“你在想什么?”
  浊泪从闫大建的眼眶中滑落,他哀求道:“放过我儿吧!求你了。”
  “闫春辉?”
  闫大建点点头,堆笑道:“一切罪孽老夫担之。”
  安纶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恍如来自于九幽地狱。
  “那是罪魁祸首啊!”
  他走到了闫大建的身前,右手握住一把细长的铁钎缓缓蹲了下去。
  闫大建嘶声道:“你要做什么?你这个疯子,你要做什么?”
  他觉得死亡在边上窥视着自己。
  他慌了。
  安纶缓缓抬头,看着闫大建的眼睛,说道:“为了我的母亲。”
  他的右手用力挥动。
  铁钎闪电般的从闫大建的左脚脚面上穿刺下去,然后深深的扎进了地面。
  “啊……”
  惨叫声凄厉,屋顶的那个锦衣卫被吓了一跳,然后闪开了一下。
  光柱重新降临。
  安纶就蹲在光柱的边上,静静的看着闫大建。
  他的左手还握有三把铁钎,他缓缓用右手拿起一把,说道:“为了我的母亲。”
  他再次重复了这一句话,屋顶准备重新回来观察的锦衣卫只觉得毛骨悚然,就看向了下面。
  方醒就在门外,他不动,谁都无法进去。
  光柱的边上,安纶右手中的铁钎用力扎了下去。


第2582章 火
  “啊!”
  闫大建惨叫着,五官扭曲,儒雅不再。
  安纶缓缓站了起来,说道:“我的母亲善良,本分,在你家干活从不偷懒。”
  “可她却死了。”
  安纶缓缓抽出一把铁钎,说道:“为了我的妹妹。”
  闫大建涕泪横流,喊道:“救命!”
  安纶走到他的侧面,说道:“我妹妹当年也叫过救命……我收买了你家的一个老仆,他说了……我妹妹一直在求饶,她一直在喊少爷饶命……”
  闫大建的身体在颤抖着,“那是……那是……万般过错,都算在老夫身上,只求……老夫只求你放过我儿,来世老夫愿为安家之奴。”
  “我妹妹也这样哀求过。”
  安纶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
  “为了我的妹妹。”
  闫大建只觉得右手一痛,接着左手同样如此。
  他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可他的双手却被铁钎穿刺在木柱子上,拉扯的剧痛让他不禁惨嚎了一声。
  此刻的他四肢被钉在了木柱子上,稍微动一下就痛彻心扉。
  安纶缓缓走到了前方,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闫大建无力的哀求道:“求求你……”
  安纶走过去,一把拽下闫大建的官帽,然后看着那块秃顶的地方,不禁冷笑道:“你居然鬼剃头了?报应啊!”
  闫大建极力的仰头,冲着屋顶喊道:“安纶在动私刑,求求你们,老夫知道兴和伯就在外面,求求你,救救老夫……”
  安纶缓缓跪在边上,然后低声祝祷着。
  等他起身时,目光陡然冰冷的盯住了在徒劳挣扎着的闫大建,然后走到边上吃力提起了一个罐子。
  罐子被他打开,然后他把罐子踢倒,液体缓缓流淌在刑房里,渐渐蔓延到了他和闫大建的脚下。
  闫大建突然福至心灵的喊道:“安纶要放火!”
  就在安纶引燃火折子的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安纶缓缓回身,见到方醒出现在门口,就举起火折子,点头道:“多谢了,兴和伯。”
  方醒伸手道:“安纶,如果你说的这些是真的,陛下会收拾他,你无需为他陪葬。”
  安纶突然笑了,说道:“我娘的胆子小,我妹妹更是……怯弱,我得去陪她们了。”
  “不!”
  火折子落在地上。
  轰!
  火焰骤然升腾,辛老七在后面拉住了方醒。
  “啊!”
  木柱上的闫大建变成了火人。
  安纶已经被火焰笼罩住了,可他却没惨叫,只是站在那里。
  “娘……妹妹……”
  辛老七硬拉着方醒出了刑房,一群人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军士在拆两边的房子,防止火势蔓延。
  ……
  “查!”
  朱瞻基铁青着脸,跪在下面的沈阳起身道:“陛下,当年之事怕是要花费些时日才能找到人证。”
  朱瞻基指指外面,沈阳赶紧出去。
  “人面兽心?”
  朱瞻基冷笑道:“这样的官员还有多少?”
  杨荣觉得很尴尬,因为朱瞻基没经过查证就判定安纶的话是真的,把闫大建和闫春辉父子钉在了人面兽心的耻辱柱上。
  “陛下,闫春辉那……”
  杜谦却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要点,只要拿住了闫春辉,那么此事就会水落石出。
  朱瞻基吩咐道:“马上派人去福建。”
  ……
  方醒就坐在东厂大门外的地上。
  沈阳要控制东厂,所以没空来陪他。
  东厂的人全被召了回来,然后被控制在里面,等待着一一甄别。
  “不关小的事,是公……是安纶叫小的去拿人,小的是奉命行事啊!”
  钱裕觉得自己就是个背锅的,而且还是给安纶背锅。
  可皇帝的命令就是甄别东厂上下,闫大建是钱裕拿下的,不管如何,这份嫌疑他再也洗不清了。
  “你装作市侩的模样和我闹生分,这是不想带累我吧?”
  方醒从未觉得有哪个太监如安纶这般忍辱负重。
  “你的仇人就在眼前,你是怎么忍下去的?换做是我的话,怕是一天都忍不得。”
  “他这是阴险。”
  杜谦站在侧面已经很久了,可方醒却一直没发现。
  他走过来,坐在方醒的身边说道:“他既然能忍,那为何不忍到西征结束?这个时候动手就是在给大明和陛下增添麻烦。”
  方醒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本官才从宫中出来,陛下的计划都被打乱了。现在首要是安抚人心,并重振礼部。胡濙已经去了礼部,他将会兼任礼部尚书。”
  方醒微微皱眉道:“这是以前的事。”
  “什么以前的事?”
  杜谦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你是说以后辅政学士兼任六部尚书吗?”
  方醒讥诮的道:“我记得你上次是这样说的:以后六部尚书要兼任辅政学士吗”。”
  辅政学士和六部尚书的位置掉了个个,然后语境和立场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讥讽杜谦是墙头草。
  杜谦叹道:“你和安纶有交情,所以本官不在意这个。只是陛下刚才发火了,派人快马赶去福建,准备拿下闫春辉,本官怕福建也会人人自危啊!”
  方醒冷冷的道:“关我屁事!”
  杜谦无奈的道:“这个时候要以西征为重!”
  这时方醒听到了马嘶的声音,他缓缓抬头,随口说道:“那就镇压下去!”
  这话里杀气腾腾的,杜谦为之苦笑,却不见他在政事堂挤兑那些同僚的尖刻。
  “咿律律……”
  一声长嘶之后,一匹战马竟然冲进了东厂。
  方醒皱眉起身,问道:“谁的?”
  战马的后面跟着两个番子,其中一个喊道:“这是公公的马,说是带去陈公公家。”
  方醒心中一动,见那战马身姿矫健,但嘴里却不住的嘶鸣着,不禁脱口而出:“它就是那匹断腿的战马?”
  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两个番子追上来拉住了战马的缰绳。
  战马奋力挣扎着,嘴角被撕裂,鲜血滴答着流淌下来。
  它张开嘴,奋力的长嘶着。
  “放开它!”
  方醒和杜谦几乎是同时喊道。
  那个番子下意识的松开手,战马就冲到了刑房的前方。
  火已经被扑灭了,可里面的东西混杂,十余人正在寻找着两具尸骸。
  “找到闫大建了!”
  由于人多,所以火头才起就被压制住了,随后用沙土覆盖,一步步把火给灭了。
  方醒和杜谦走过去,只见两个锦衣卫的人用钩子勾着一具黑乎乎的人型东西拖出来。
  无人多看一眼!
  因为担心东厂的人会弄鬼,所以现场在翻检的都是锦衣卫的人。
  火灾现场有一股子味道,一旦沾染在身上要许久才能洗去。所以锦衣卫的人并不愿意干这个。
  他们用钩子勾住东西,然后奋力的往外拖,很吃力。
  东厂的人就在边上站着,在调查清楚之前,那些档头都会被扣留在东厂。
  一个番子走出来,他冲着方醒跪下,说道:“伯爷,小的恳请为公公收殓……”
  方醒的眼睛瞬间有些发酸。


第2583章 仁慈的太子
  杜谦微微叹息着,然后别过脸去。
  “安纶还是在东厂留下了恩义。”
  方醒微微眯眼,然后快速的眨动了几下。
  又一个番子走出来跪下,“伯爷,小的恳请为公公收敛。”
  “伯爷,小的恳请为公公收敛。”
  “找到了!”
  这时火场里有人喊了一声,方醒见那些番子们群情激昂,有人甚至都落泪了,就点点头。
  “锦衣卫的滚开!”
  一群番子冲了过去,拳打脚踢的把那个用钩子勾住了遗骸的锦衣卫打开。
  “草泥马!这是要造反呢!”
  有锦衣卫的人在叫骂,然后准备反击。
  “回来!”
  沈阳出头了,却是喝住了自己的麾下。
  一个番子跪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把钩子取下来,然后和其他人一起把遗骸身上的东西搬开。
  “公公!”
  一个番子小心翼翼的把遗骸搬出来,后面有人找来了门板,遗骸被放在门板上,但却不知道该去何处。
  方醒已经不在了,杜谦指指边上道:“先放边上吧。”
  战马缓步过来,等遗骸被放下后,它也恰好走到了边上。
  它低声的叫唤着,伸出舌头去舔着那张被烧缩了的脸,然后……
  “它流泪了!”
  一个锦衣卫突然惊呼道。
  大家纷纷看去,就见到大滴的泪水从那匹马的嘴下滴落。
  ……
  方醒一路疾行到了御前,正在议事的君臣都闻到了一股子烧焦的味。
  “可有结果了吗?”
  朱瞻基的神色冰冷,显然是恨不能把安纶抓住,然后千刀万剐。
  东厂私自拿下大臣动刑,而且一把火还烧死了那两人,以后的史书会怎么记载这件事?
  方醒躬身道:“陛下,安纶有功。”
  朱瞻基冷冷的道:“他是有功,可他的过呢?”
  这是朱瞻基第一次没给方醒面子,可见他对安纶干出的这事有多痛恨。
  “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只说是东厂跋扈,安纶就是纪纲第二,而且还烧死了一个礼部左侍郎,朝纲何在?”
  方醒抬头,神色木然的道:“闫家当年肯定是犯下了大罪,只是闫大建是官,所以能压下去。安纶多年隐忍……”
  他看了朱瞻基一眼,朱瞻基更加的恼火了。
  若非是你硬是要把安纶调进宫中来,安纶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查找闫大建的罪行,这样皆大欢喜。
  杨溥觉得方醒有些过了,就出班说道:“兴和伯,此事只是安纶的一面之词。”
  方醒看了他一眼,说道:“方某担保!”
  嘶……
  朝堂上一阵轻嘶。
  他居然敢为安纶的话担保?
  这人是疯了吗?
  作为政治家,没人会为了一个死人冒险,哪怕一点都不值得。
  可方醒居然在皇帝震怒的情况下还要为安纶的话背书,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他这是为了什么?
  朱瞻基微微眯眼,心中叹息。
  太重感情的人啊!
  这样的人注定不能柄国,因为他迟早会因为重感情而误了国事。
  他本想把这话抹过去,可看群臣的模样,分明就是在等着。
  但凡是重臣就知道信诺的重要性,说了不算,说了当放屁,那么抱歉得很,你就是个小人,此后大家都会排斥你。
  所以不管你是君子还是小人,在朝堂之上你必须得是个君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朱瞻基心中微叹,问道:“那边如何了?”
  你要为死去的安纶担保,而且还冒着犯忌讳的风险,究竟是为了什么?
  东厂是帝王的家奴,臣子再牛,可也管不到这上面。
  方醒微微低头表示歉意,然后抬头道:“臣恳请给安纶入葬。”
  瞬间殿内就安静了下来。
  不管闫大建是否有罪,安纶作为东厂掌印太监都已经触犯到了皇帝的威权,下场自然是城外的乱坟岗。
  杨溥看了一眼皇帝,然后低下头,觉得方醒是活该。
  朱瞻基的面色不大好看,他皱眉道:“罢了。”
  这是皇帝做出了退让,殊为难得。
  方醒躬身告退。
  等他走后,有御史说道:“陛下,兴和伯此举有收买人心之嫌,臣请陛下……”
  朱瞻基摆摆手,杨溥等人也皱眉看向了刘观。
  收买个屁的人心!
  东厂上下肯定要被皇帝清洗一番,原先的档头大多都要更换。下面的番子好些,可也得要有一段时日夹紧尾巴了。
  这时候除去受过安纶恩情的人,其他人都会把他恨之入骨。而安纶已死,为他安葬的方醒自然就成了他们仇恨的目标。
  这是招惹仇家啊!
  方醒应当清楚这个后果,但他依然义无反顾的为安纶背书。
  他和安纶有这份交情吗?
  大家都想起了方醒在金陵和安纶的交往,可根据有限的消息显示,方醒和安纶那时候只是配合关系啊!
  朱瞻基摆摆手道:“散了吧。”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安纶暗地里帮助了方家,方醒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等一朝得知后,方醒的性情……
  “你始终学不会那些冷酷啊!”
  若是把方醒换做是政事堂的那几位,他们会非常的冷静。
  ——不知道!
  袖手旁观是他们的必然选择。
  朱瞻基一路到了后面,正好遇到玉米带着人在跑,就停下来,站在边上看着。
  “殿下跑慢些,小心跌跤了……”
  一群宫女太监跑的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至于几个嬷嬷,那完全就是摆设,其中一个还跑摔了一跤,正倒在地上抱膝喊疼。
  跑在前面的玉米听到有人呼疼,就停了下来。
  真一护在他的身边说道:“殿下,赵嬷嬷摔倒了。”
  玉米皱着眉头,侧门后面的皇帝已经用眼神逼住了看到自己的几个宫女。
  玉米走到了那个嬷嬷的身前,问道:“疼吗?”
  赵嬷嬷急忙挣扎着起来,说道:“奴婢不疼。”
  她是伺候太子的人,若是还需要太子来关切,消息一旦散出去,就有人会去太后和皇后那里说小话,把她弄下来。
  太子的身边就是金饭碗,等太子登基之后,不管是现在伺候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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