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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明-第5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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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队无战事,无外敌,时间长了自然会懈怠,这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加之神机营战功赫赫,柳升难免就有些飘了,结果被朱瞻基这一下给吓掉了半条魂魄。
  “……臣懈怠了,罪该万死。”
  朱瞻基侧身过来,皱眉道:“当年征伐交趾,英国公让你露布报捷,这便是你的机缘。此后你兢兢业业跟随文皇帝几次北征,战功赫赫。”
  这是在数柳升的功劳,却能听出不是赞美。
  柳升大汗淋漓,心中对自己近期的骄纵懊恼不已。
  朱瞻基见他狼狈,却也不肯停,“神机营散乱,军纪不彰,你可是累了?”
  柳升伏地道:“臣万死。”
  大滴的汗水落在地上,朱瞻基心中满意,然后说道:“为臣者要时时警醒,若是自觉拿不起刀,上不得马,朕自会体恤老臣。”
  武勋们一起请罪,朱瞻基又微笑道:“朕知你等勤勉,只是说说罢了。”
  这个皇帝越发的手腕娴熟了啊!
  武勋们心中凛然,那点儿轻视都丢到了脑后。
  方醒南下之后,不是没人试探过,只是被朱瞻基两下敲打的面红耳赤,人人警醒。
  这个皇帝不再是刚登基时,需要方醒等人帮衬才能勉强维持的那个皇帝了,轻视他的自然会付出代价。
  气氛有些紧,朱瞻基恍若未觉的转换了话题:“几次三番,不管是陆战还是海战,火器都是主宰。大明如今有了不少火器卫所,可肉迷哈烈在联手,泰西诸国在联手,要抓紧了。”
  张辅心中一动,说道:“陛下,趁着现在无战事,正好扩建些……”
  朱瞻基点头,赞许的道:“朕也是这般想的。”
  这是顺水推舟!
  果然,朱瞻基接着说道:“那便再组建两个火器卫吧。”
  “陛下,可是青龙和白虎吗?”
  四灵只有朱雀和玄武,再来两个的话正好补全。
  四灵,或是四象,正好镇压四方。
  朱瞻基点点头,“正是,火器都是现成的,都督府和兵部要联手选好人,营私舞弊…。。。任用私人,朕就等着拿人开刀!”
  武勋们知道这是警告和敲打,只得都应了,心中却想着回家就让故旧亲戚去试试,好歹能渗透进去的话,对家族的未来好处多多。
  朱瞻基只是冷眼看着,最后交代道:“柳溥也懒了?”
  柳升一怔,急忙说道:“陛下,臣子每日操练麾下,并未懈怠。”
  柳溥和皇帝当年跟着方醒学习,有一段同窗伴读的缘分,所以朱瞻基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
  “三国使者多番请求归国,朕亦不想隔人亲情,让柳溥去,送到金陵。”
  孟瑛看着谢恩的柳升,心情复杂。
  刚敲打了柳升一下,马上就给个顺手功劳给柳溥,这柳家的圣眷不一般啊!
  “西洋使者都送回去。”
  朱瞻基没有解释什么,但武勋们都懂了。
  “文弼兄,这是要出海?”
  徐景昌一直在装孙子,出了大殿后就忍不住询问皇帝刚才的决定。
  张辅点点头,而前方的柳升也止住了脚步,回身拱手道:“多谢诸位刚才襄助。”
  徐景昌想通了前因后果,就艳羡的道:“安远候,柳溥这下可是要飞黄腾达了。”
  武勋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就是后继无人,然后把家业败了,甚至是把爵位丢了。
  柳溥和陛下有这等关系,加上和方醒的关系密切,这就是天然的好处啊!


第2231章 一来就动手
  北方的每一次消息传来,都能让金陵城中的气氛发生变化。
  秋高气爽的时节,也是开文会,大家一起玩乐的好时机。
  金陵城内外都有好地方,趁着青草未黄,无数学子士绅在聚会。
  “他们不高兴吗?”
  “是的伯爷。”
  士绅们在聚会,费石和李敬的人都在盯着,然后齐齐来禀告。
  李敬说道:“那些士绅在抱怨清理投献,说朝中断了大家的生路,到时候只能去叩阙。”
  “吓唬人的!”
  方醒轻蔑的道:“本伯倒是希望他们去叩阙,可他们敢吗?”
  李敬下意识的道:“他们必定不敢,他们担心会被流放到海外去。”
  方醒看了一眼费石,费石说道:“伯爷,锦衣卫查过了,这期间并无人从中蛊惑串联。”
  “那就是群体自发的恐慌……就像是要集体丢了饭碗。”
  方醒能理解这种感受,却不会有丝毫同情。
  “民脂民膏,国之赋税,他们可吃的满意吗?”
  这时外面有人来禀告,说是于谦求见。
  方醒点点头,然后对李敬说道:“东厂要盯紧那些田亩多的士绅,若是有人铤而走险,那本伯可要拿你试问。”
  李敬躬身道:“兴和伯,南方大啊!”
  方醒冷笑道:“本伯指挥不动你吗?”
  这话里带着杀机,李敬跪下道:“咱家不敢,但凭兴和伯吩咐。”
  “怎么跪了?起来。”
  方醒如沐春风般的扶起了李敬,笑眯眯的模样让李敬摸不着头脑。
  等于谦进来后,觉得气氛诡异,却也没遮掩,就说了来意。
  “兴和伯,近日金陵拿了几个越境的百姓,下官觉得按律不妥,可上报之后,都说祖制不可动摇……”
  这是求援来了。
  李敬在想着方醒突然敲打自己的用意,费石却知道这事,就说道:“南边近些年对这些管束松了些,听闻您要来,巡检司都开始发力,一下就抓了不少。那些人大多是有案子在身,少数是百姓走亲戚,或是去办事。”
  方醒沉吟道:“为何不肯去办路引?”
  费石苦笑道:“出远门倒也罢了,可去走个亲戚,探望个朋友,这些都得去报备办路引,回来还得注销,有那等懒的,看到近期查的不严,就心存侥幸。”
  “路引……有些不妥。”方醒若有所思的说道。
  呃……
  这是祖制啊!
  费石看了李敬一眼,只是惊讶,却未曾有深沉之色,这才放心。
  “对啊!”
  于谦兴奋的不行,觉得方醒果真是一代宗师,这眼光就是超脱。
  “兴和伯,下官就是这般想的,奏章都已经写了。”
  “太急了!”
  方醒觉得于谦的性子说好听点是雷厉风行,说难听点就是心中存不住事,少了许多城府。
  还是吃亏太少啊!
  于谦拱手道:“下官知错,可路引对大明来说确实是桎梏啊!”
  李敬觉得于谦这货就是个愣头青,迟早会把自己作死。
  路引施行多年了,朝中有眼光的大佬看不到利弊?就你于谦聪明,非要把事情拱起来。
  “这事你还是看的小了,眼界不够,气魄不够。”
  方醒的话让于谦惊讶欢喜的同时,也让李敬和费石想告退。
  方醒说道:“军户现在松动了,匠籍也在渐渐的推动,你明白了吗?”
  “下官明白了。”
  于谦却不见振奋,说道:“兴和伯,有的户籍却不好取消。”
  方醒沉默了一瞬。他如今越发的显得深沉了,只是一个沉默,就让于谦感受到了压力。
  压力渐渐增加,于谦不知自己的看法为何让方醒这般不高兴,然后就想到了当年方醒给他看的书。
  “凭什么你能科举做官,那些人就要一辈子吹拉弹唱,每日熬煮盐卤?”
  方醒看了于谦一眼,眼神中全是失望。
  “各自回去吧。”
  方醒转身进去,费石和李敬拱手相送。
  边上有家丁送客,李敬对于谦说道:“于大人这是想留下来吃饭?”
  于谦在发呆,只是跟着他们出去。
  一路回到自己的值房,于谦连午饭都没吃,只是在发呆思考。
  他在想所谓的户籍的作用。
  他知道户籍在禁锢百姓的迁徙,可却没想过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这便是祖制的因素让他觉得不可撼动。
  他一直在发呆,下属对他不熟悉,也没人打扰他。
  于是屋内渐渐闷热,直至汗流浃背。
  “。…。。兴和伯带着人出去了,气势汹汹的,看那模样是要动手啊!”
  “金陵从此多事了,也不知道今日会死多少人。”
  外面有人提到了方醒,于谦的眼珠子动了一下,然后起身开门。
  他的脸上全是汗水,身上半湿,把外面的两个小吏吓了一跳。
  他擦去糊住眼睛的汗水,然后找了马,问了方醒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方醒出门了!”
  黄俭也得了消息,急匆匆的赶到了现场。
  城西的一户士绅家外面,一队军士整齐列阵。
  方醒站在前方,看着墙头冒出的脑袋问道:“梁梦德家?”
  墙头上的脑袋犹豫了一下,然后滑了下去,紧接着里面传来了尖叫声。
  “老爷,老爷,兴和伯来了……”
  方醒愕然道:“这是以为本伯是来做客的吗?”
  周围渐渐围拢了不少人。
  这里的住户以士绅居多,还有几家是官员,所以那些围观的人中,大部分都衣着考究。
  等看到是方醒后,有几个男子悄然回去,再出现时,身上已经换成了布衣。
  辛老七在方醒的身侧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就低声给方醒说了。
  方醒摇摇头,“这是知道敬畏,胆子是小了些,可好歹……还有挽救的余地,就算是田地被清理了,也会去寻找出路,不错。”
  胆子小意味着没有大的机缘,可在盛世,这等人却会一家平安。
  大门缓缓开了,一个赤脚的中年男子走出来,见到方醒就躬身道:“在下梁梦德,见过兴和伯,请进家待茶。”
  “不必了。”
  方醒看着男子,冷冷的道:“十日前你从常州回来,本伯问你,路引呢?”
  梁梦德看看左右,神色惶然。
  方醒森然道:“本伯既然来了,你以为自己能蒙过去吗?”
  梁梦德泪水滑落,跪下道:“伯爷,在下只是去访友啊!”
  梁梦德双手撑在地上,他身后的大门内,他的妻儿都慌了,小一些的那个孩子在嚎哭。
  “这就是破家前的征兆”
  后面的不远处,李敬和费石在看着这一幕。
  费石没有回应这个问题,李敬却因为方醒先前的敲打有些急切,就想去帮个忙。
  “东厂知道不少这等违禁之人,你说咱家去帮忙如何?”
  费石冷哼一声道:“伯爷行事无需旁人去指点,坏了大事,安纶可保不住你。”
  安纶在街头被方醒抽了一耳光的事早就传到了南方,所以提到这个,连李敬都觉得丧气。


第2232章 方醒做事不会漫无目的
  前方,梁梦德已经被吓哭了。
  一个中年男子在哭泣,这个场面怎么都有些让人头痛。
  方醒冷冷的道:“访友访友,为何不办理路引?”
  于谦到了,他下马后就听到了这句话,心中微微一动。
  梁梦德抬头,脸上被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说道:“伯爷,在下只是……只是一时疏忽糊涂啊!”
  士绅权贵违反路引的禁令时有发生,可大多不会被追究。
  “禁令不只是百姓要遵守,连陛下在京城出个门都得要各处交代,你算是什么?”
  梁梦德喊道:“伯爷,在下……”
  “拿下!”
  方醒喝道,随即两名军士过去。梁梦德也不敢挣扎,只是颤抖着被提起来,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方醒。
  可方醒哪会徇私,他回身吩咐道:“此次查到违禁的三十余人,全数拿下。”
  “是,伯爷!”
  军士们的齐声应诺让在场的人心中一惊,想起了方醒上次在金陵拿人的事,担心这只是一个开始。
  是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方醒令麾下在金陵城中拿了三十余人,李秀得知后暗自叫苦,而六部官员得知是违禁之后,也是纳闷不已。
  这等小事方醒居然也管?
  这真的不算是什么事,每年都有,南北都有。
  所以方醒到了金陵的第一步就让人摸不到跟脚。
  李秀想起了于谦说的事,却觉得不大可能,方醒不会为了这等事去搅乱目前的大局。
  目前的大局是什么?
  就是北方的清理!
  除非南方也开始清理,否则方醒就没有动手的动机。
  于是有人安心,文会继续开,酒照样喝,女人照样玩。
  可有人却认为方醒这是在挑事。
  “他在挑事,只要有人被挑动去闹腾,他就会借机行事,老师,别忘了河间府啊!”
  书房里,小炉子上的小壶在沸腾,可黄俭却顾不上了。
  他显得有些亢奋,鼻尖上有几点汗珠。
  汪元指指茶壶,见黄俭还没反应,就自己把茶壶拎下来,然后冲泡。
  茶叶在开水的冲击下浮沉着,并开始渐渐变色,赏心悦目。
  “老师,我敢打赌,方醒是在守株待兔,他一心想削弱了名教,然后他的科学趁机而起,老师,这是心胸险恶啊!”
  “那些人被吓住了,刚下我去看了,那些人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就怕被方醒给盯上……”
  “没错怕什么?”
  汪元喝了一口茶,满意的点点头。
  黄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误,他坐下后,有些沮丧的道:“老师,这人太可怕了。”
  汪元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开始融化的冰盆,淡淡的道:“慌什么?路引本就是祖制,他若是要去弄,那便是不讨好,所以我认为他这是在试探,就如同下棋里的试探,看看对手的应对,然后再做打算。”
  黄俭沉默着,神色渐渐冷静。
  汪元看了他一眼,说道:“行事如棋,试应手看似聪明,可在此时却是无谋之举。不应他,从别的地方下一步棋就是了,他的试应手自然就成了废棋……废了一步,那便是落后啊!”
  黄俭呆呆的点点头,汪元叹道:“我说了怕什么!就算是被抓了,你不承认就是了。当初就是你堂弟去办的事,和你有何关系?自乱阵脚。”
  黄俭只觉得心中不安,稍后就出了汪家,然后去了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他经常来,虽然还不到吃饭的时间,伙计依旧带他去二楼。
  “今日真是奇怪了,大堂都坐满了。”
  伙计觉得奇怪,汪元的目光扫过,却发现大多是士绅,就说道:“今日我在下面坐。”
  伙计也没奇怪,只是寻找了一下,然后指指里面说道:“今日赵老爷他们也是在下面坐,您请。”
  黄俭被带到那一桌,几个男子见他后,其中一个起身笑道:“你倒是难得这个时候来,快快坐下,伙计来一副碗筷,换菜换菜。”
  黄俭谦虚几句,知道这位好友不差这点钱,就笑纳了。
  这人叫做赵智,和黄俭算是一起考过试的朋友,后来喝过几次酒,这便是朋友了。
  他换了个位置,坐在黄俭的身边,指指前方的几桌人说道:“这些年轻人很是热血啊!都在声讨那个奸佞。”
  前方几桌都是年轻人,其中一人站着,慷慨激昂的说道:“。…。。陛下令他来此监造海船,可他却伸手抓人,这是什么?这是多事,这是挑衅!”
  这人说的话在黄俭看来太嫩,没有半点依据。
  “。…。。他对儒学恨之入骨,而南方却是名教兴旺之地……”
  蠢货!
  黄俭听到这里时,已经在心中给这个年轻人判了流放。
  他举杯和赵智虚碰一下,然后喝了一口,就听到外面有人奔跑的脚步声。
  脚步声就像是城中突然遭遇了乱兵洗劫般的仓皇!
  黄俭放下酒杯,就看到大门外跑进来一个读书人。
  他双手撑在大腿上喘息着,然后抬头道:“那人……那人拿了彭大人的侄子!”
  一瞬的寂静之后,有人起身问道:“哪个彭大人?”
  来报信的读书人骂道:“蠢货!当然是兵部尚书彭大人!”
  大堂里一阵惊叹声,黄俭心中欢喜,就板着脸道:“那人莫不是要再清洗一次南方官场?”
  赵智面色凝重的道:“怕是会啊!”
  黄俭叹息道:“你家中的堂兄可是……”
  赵智打个哈哈道:“我那堂兄为官倒是谨慎,想来无碍。”
  两人相对微笑,笑意淡淡的。
  非常时刻,谁都不敢暴露自己的弱点。
  大堂里顿时一阵喧哗,有人急匆匆的起身结账,然后惶然离去。
  “彭大人的那位侄子可喜欢出去玩耍,居然也被抓了吗?”
  黄俭听到这些话,他急匆匆的和赵智等人告别,回到了汪家。
  汪元在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神色冷漠。
  听到脚步声后,他偏头看了一眼,冷冷的道:“你喝了酒,还是说你需要酒来让自己得到安宁。”
  “老师,彭元叔的侄子被方醒给拿了。”
  黄俭欢喜的说道:“彭元叔的性子火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汪元冷冷的看着他,尖刻的道:“你越发的蠢了,我在怀疑当年是怎么会看重你。”
  黄俭茫然,觉得羞辱。
  来问晚饭是否送来的仆役看到汪元的眼神后就躲了回去。
  这个时候的汪元六亲不认!
  汪元嗤笑道:“方醒做事何曾这般漫无目的?”
  黄俭细细回想起方醒在金陵的几次行动,最惨烈的一次就是兑换宝钞。
  那时候的金陵几乎接近崩溃,六部无法掌控局面。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方醒率军登岸,一举压下了即将爆发的局势。
  “想通了吗?”
  汪元起身走了几步,叹道:“你进门前来的消息,彭元叔去找了方醒。”
  黄俭心中一喜,说道:“老师,可是去交涉的吗?”
  “对。”
  汪元回身,反问道:“你觉得彭元叔此行是什么结果?”


第2233章 坑叔的彭公子
  “兴和伯,下官管束不严,家侄违禁,还请念在下官多年勤勉的份上,网开一面。”
  彭元叔的到来让方醒有些喟叹,他遗憾的道:“这是律法,但是法不外人情,你有说这个人情的资本。”
  彭元叔面露微笑,方醒把最后一丝挽救的想法抛开,淡然道:“回去吧。”
  这态度变得太快,彭元叔猛地想起方醒当年整治赵王的事,身体就软了一下,然后强笑道:“兴和伯,下官……这个侄子从小就在下官的身边长大,下官待他如亲子,难免溺爱了些……”
  方醒不再解释,王贺在边上指指门外,然后带着彭元叔出去。
  一直出了大门,彭元叔才拱手道:“本官多有得罪,只是兴和伯……还请王公公指点,感激不尽。”
  王贺看着他欲言又止,彭元叔一咬牙,就去摸袖子。
  “别!咱家不受贿!”
  王贺退后一步,就在彭元叔在判断这话的真伪时,王贺纠结的道:“罢了,你彭大人还算是直爽,咱家就直说了吧。”
  彭元叔拱手低头。
  王贺遗憾的道:“彭大人,前途无亮啊!”
  王贺拱拱手进去了,留下个彭元叔在门口发呆。
  前途无亮……
  王贺不会讥讽他,也就是说,他彭元叔真的会前途无亮。
  不,是在今天之后前途无亮。
  他想起了先前方醒的话,瞬间面色惨白。
  ——回去吧!
  那带着些遗憾和厌恶的眼神……
  这分明就是厌弃了自己啊!
  方醒下来肯定是要和京城联络不断,他一份奏章上去,皇帝那边自然会在彭元叔的名字下面用朱笔画一条线。
  一条‘此人不可重用’的线!
  他的身体一软,跌跌撞撞的退后,最后靠在了围墙上。
  “误了,误了啊!”
  彭元叔起码二十多年没流过泪了,可此刻他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仕途没指望了啊!
  ……
  “彭元叔可惜了。”
  王贺回到书房里,方醒就说了自己的想法:“张本毕竟年迈,陛下本想考察彭元叔,本伯此行就带着观察他的意思,谁知道却歪打正着,把他卷了进来,可笑可叹!”
  王贺有些不忍,“刚才他在外面哭,无声无息的哭。”
  “盯着各地。”
  方醒打断了这个话题。
  “咱家知道。”
  王贺不满的道:“彭元叔好歹算是个能干的,就为了这个废了前程,兴和伯,是不是太轻率了?”
  方醒无奈的道:“北平的兵部尚书不但要掌兵部,还得要和武勋们平衡,彭元叔今日能为了自己的侄子求私情,明日若是他的那个侄子被人扣了呢?然后让他谋逆,他做不做?”
  “肯定不会做。”
  王贺笑道:“那是他侄子,不是他儿子,他傻了不成?”
  方醒淡淡的道:“可坐在那个位子上,就是不能犯这种错。一次错,君王就会睡不着!”
  ……
  就在离方醒这边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三十余人被关押在里面。
  “不是我吹牛,家叔兵部尚书,兴和伯这个面子是要给的,否则谁会和他亲近?你们说是不是?”
  说是关押,可却没上绑,也没关进屋子里不给出来,连看守都是在大门外,随便他们在里面闹腾。
  一个年轻人在院子里踱步,看着颇为得意。
  周围站着不少人,台阶上坐着不少人,大家都茫然的看着,听着。
  年轻人负手而立,皱眉看着墙头,有些不满的道:“按理家叔应当到了呀!为何没人来放我出去?”
  坐在台阶上的一个短须男子冷笑一下,然后笑着问道:“彭公子是为何犯禁?有彭大人在,弄路引就是派个人去的事啊!”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却是坏笑。
  年轻人干咳一声道:“不过是去访友罢了。”
  这时屋里有人喊道:“不是去宁国府找那个美人吗?那美人一夜可得要五贯钱,彭公子好大的手笔!”
  彭公子面色有些难看,喝道:“胡言乱语,等我出去后,自然有你家的好看。”
  里面的那人却不怕,只是冷笑道:“虽然不知兴和伯为何要抓我等,可你彭公子却不该,这便是要杀鸡儆猴,彭公子,你一进来,以后尊叔但凡有升官的机会,那些言官和对头自然会用今日之事来弹劾他。你跟在尊叔的身边读书,这便是尊叔的言传身教啊!哈哈哈哈!尊叔此刻大概是想要活剥了你吧!”
  彭公子想了想,茫然的看着四处。
  那些人没有怜悯,有人在幸灾乐祸的笑,有人在唏嘘……
  ……
  “下官错了。”
  “你错了什么?”
  “下官以前觉得百姓就该安于本业。”
  “如今呢?”
  “就和路引一般,限定了百姓的户籍,那就是无形的路引,下官错了。”
  ……
  于谦有些忐忑,他和方醒的关系有些复杂,从他到方家庄开始,方醒就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就像是发现了一块璞玉。
  “你……民为重,多少朝代不是百姓活不下去了,这才揭竿而起,然后外敌趁机入侵。”
  方醒审视着于谦,缓缓的说道:“太祖高皇帝当初定下各类户籍以及路引,那是因为当时反对者甚多,大明并不安稳。等到后来,太祖高皇帝觉得这样也不错,民间安稳,于是就一路承袭过来。”
  “可时移世易,如今大明发展的势头不错,而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消解了户籍的隔阂……你……能看到路引的桎梏就不错了,是我过于苛刻,罢了。”
  “兴和伯,下官惭愧!”
  于谦躬身,方醒伸手去扶,王贺在边上笑道:“罢了罢了,咱家怎么看着都像是将相和,兴和伯,于大人已经很不错了。”
  ……
  彭元叔的失态被许多人都看到了,于是南京兵部将会换一个尚书的谣言开始甚嚣尘上。
  方醒对此并未干涉,他依旧是隔三差五的去造船厂看看。
  “兴和伯,看看那个。”
  洪保带着方醒去了下游更宽阔的地方,十余艘战船正停靠在那里。
  “本伯就等着他们了。”
  随后方醒上船去慰问了那些刚回来的将士,并询问了关于瀛洲的事。
  瀛洲目前算是融合度比较高的地区,土豆的输入让瀛洲百姓生平第一次可以敞开吃饭,于是北平城中的大明皇帝也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口中。
  “都说陛下仁慈,如今的日子好的不行。”
  “兴和伯,要不去瀛洲看看?”
  “不去了。”
  方醒摇摇头,拍拍船舷,说道:“去了又如何?当年的硝烟早已散尽……斯波家族几次想迁居内地,都被我卡住了……”
  斯波家族在瀛洲攻伐中首鼠两端,不过最后还是保住了家族的大半,在瀛洲算是贵族阶层。
  洪保好奇的问道:“兴和伯,斯波家的事……可后悔了吗?”
  “嗯?”
  方醒微微侧脸看着他,神色淡然的道:“我是大明的兴和伯,后悔什么?”


第2234章 人之初,利益驱动人心
  方醒抓了三十余人,大家以为这事也就这样了。可没想到的是,这人隔了半个月,居然再次悍然出手。
  杨田田看着越发的成熟了,方醒看着走来的他有些恍惚。
  “我怎么看到些官威?”
  杨田田近前行礼,方醒问道:“如今你的日子如何?”
  “很好,县尊多有信重,下面的小吏也听话。”
  方醒是真的有些恍惚,他想起了当年的杨田田,那个农夫,淳朴的农夫。
  而眼前这个留着短须的男子虽然看似在欢喜的微笑,可那威严竟然有些刻入骨髓的自然,就像是从前世便是做官的。
  杨田田见方醒有些神思恍惚,不禁有些紧张,然后以前的淳朴露了一线,随即消散。
  方醒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上次你们县令袁杰想举荐你,被本伯压了下去,你可有怨言?”
  杨田田急忙躬身说没有,已经心满意足了云云。
  可方醒却在他低头的一瞬看到了失落,巨大的失落。
  于是方醒的心就落了下去。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一是上次因为你的缘故,本伯扳倒了县丞张迈,让袁杰逃过一劫。”
  方醒渐渐的冷漠起来:“袁杰自然是攀不到本伯这里,于是就通过给你升官来向本伯示好……”
  杨田田为官也有几年了,这些话里的含义怎会不明白,他毫不犹豫的跪下道:“是小的贪婪了。小的自从任职吏目以来,就喜欢上了那种手下有人,可以随意指使的滋味……”
  方醒背身过去,问道:“还记得你当年给本伯写的那封信的内容吗?”
  杨田田抬头想了想,就念了出来。
  方醒一直在听着,听着他从结结巴巴到流利,从生硬到有了感情。
  “……小民多艰,小吏如虎,上官麻木,勋戚得意,士绅逍遥……大明把担子压在了百姓的头上,却放纵了官吏、权贵和士绅……”
  杨田田停住了,他懂了方醒的意思。
  “是,小的忘却了当年的愿望,只想着升官……”
  方醒幽幽的道:“若都是这般,你哪来见本伯的机会?”
  杨田田躬身道:“小的不敢辩驳,只恳请伯爷冷眼看着,看小的以后如何。”
  他转身走了,等他消失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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