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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明-第5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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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当今陛下的性子,那肯定会有仁政,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
一声高呼让所有的议论都消散了,大家看去,就看到人群中走出一人。
昂首,直视,负手,从容……
“好!”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叫好。
“秋山兄果然是我辈楷模!”
“大家一起上啊!那佞臣必然不敢动手,否则天下汹汹,陛下都会杀了他!”
“上啊!”
人群在鼓动着,几次前涌,最后都止步于原地。
于谦悲哀的道:“他们若是敢冲过来,那本官还得说一声血性,可……”
王贺盯着缓缓走来的那人,不屑的道:“这种人咱家见多了,只是叫唤的厉害,却只敢在暗地里弄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你等着瞧,这人要倒霉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
秋风吹在那人的身上,可他的青衫已经半湿,却吹不动衣袂。
他的眉间全是坚毅,步履坚定。
虽无兵器,却器宇轩昂。
方醒盯着这人,他没想到居然会有一个不怕死的。
但在这种时刻,正如同君王和将军在许多时候视人命为草芥,只是一个数字一般,方醒同样是眼露杀机。
许多时候人命在大势的面前就是蝼蚁,而方醒就准备亲手斩杀了这只蝼蚁,震慑济南府的士绅!
长刀缓缓而动,和刀鞘摩擦出让人皱眉的声音。
方醒漠然的看着来人,缓缓拔出长刀,刀指前方。
一直向前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就像是脚底突然长了一个鸡眼般的,那双腿不禁颤抖了一下。
方醒缓缓的道:“再进一步,死!”
第1992章 送死你去,荣耀我背
“秋山兄,上啊!”
身后是挥舞着拳头的同伴,身前……。方醒的长刀仿佛在两人的中间划下了一道鸿沟。
再进一步,死!
秋山兄陡然打了个寒颤,他的脸颊颤动着,眼神渐渐慌乱。
方醒冷冷的道:“谁能漠视生死,你吗?”
秋山兄的腿抖动的更厉害了!
他身后的人群在失望着,他们希望有一位同伴去牺牲,然后他们可以悲壮的去满世界宣扬着自己的英勇。
是的,同伴的英勇最终只能映衬着他们的英勇!
用死人来为自己加分,这等手段这些人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他们失望,并开始了催促。
“秋山兄,他不敢,那个佞臣不敢的!”
“冲过去,史书留名!”
“咱们就是你的后援,诸君,冲啊!”
秋山兄期待着,可身后依旧没有脚步声。
“上去,都上去,咱们看看今日谁敢动手!”
人群嘈杂,可脚步声依旧没有。
秋山兄觉得自己进退维谷。
不,是身陷绝境!
方醒的眼中满含杀机,他相信自己只要敢再向前一步,那长刀将会斩破秋雨,溅起一地血腥。
他坐蜡了!
退后吗?
他没敢回头,汗水渐渐的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濡湿了他的衣裳。
他不敢抬头,汗水在他的脸上蔓延着。
他怕看到方醒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于谦难掩失望之色,对王贺说道:“兴和伯说这些人是色厉内荏,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让人失望啊!”
王贺得意的道:“他要是敢向前,兴和伯肯定会亲手斩杀他,那也算是他的福气,死后必定能上史书啊!”
围观的百姓们也兴致勃勃的在看着,他们希望那位秋山兄有种些,然后让他们看看当朝兴和伯是如何斩杀对手的。
可方醒却突然向前一步,然后说道:“不过如此!”
这句话是莫大的羞辱!
“秋山兄!”
秋山兄的脸上全是汗水,他抬起头,透过被汗水糊住的双眼,看到了方醒正缓缓走到。
长刀闪着寒光!
映衬着人心险恶!
是的,秋山兄觉得人心真特么的太险恶了。
你们就怂恿着我上,可后续呢?
没人在前面……我特么的不习惯啊!
于是他转身了!
“秋山兄……”
“你真让人失望啊!”
“哎!”
无数嘈杂中,秋山兄面色惨白的道:“你们试试……”
方醒止步,缓缓纳刀入鞘,回身道:“吴跃带人回去,养精蓄锐,准备镇压!”
“是,伯爷!”
吴跃单膝跪地应命,起身喝道:“左转,回营!”
嘭!
无数人一起转身的脚步声震撼人心。
关键是全程没有别的动静,整齐划一的让人觉得眼前这一排排的军士都是傀儡。
沉重的军鞋重重的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鸦雀无声!
不管是青衫人群,还是围观的百姓,此刻都呆呆的看着这支军队在转移。
脚步声不大,可却恍如惊雷在青衫人群的上空炸响。
板甲之间的敲击声连成一片,和沉默的军士就像是一个矛盾而又和谐的世界。
杀戮!
他们居然走了?
青衫人群中有人在串联着。
“等他们走了就冲过去,打死那个佞臣!”
“法不责众,就算是死了,咱们也能标榜千古!”
人群默然,看着这支军队缓缓消失在视线中。
“动手啊!冲啊!”
孤独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刺耳,一个青衫男子看着站在那里发呆的秋山兄,说道:“你先去,咱们随后来!”
“那佞臣心狠手辣,咱们先回去慢慢的商议。”
“对,多找些志同道合的来,咱们一定能想出一个弄死他的好办法。”
“走走走!”
人群三三两两的开始散去,开始时他们还有些羞刀难入鞘的难堪,于是脚步渐渐加快,想尽快离开这个让自己颜面扫地的地方。
等走出一段路后,这些人又矜持的放缓了脚步,甚至还在整理着自己的衣冠。
秋山兄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他缓缓回身,绝望的喊道:“来啊!来啊!你来杀了我吧!”
方醒已经消失在大门处,门口就只剩下了两个守门的军士。
这声叫喊显得格外的无力。
边上的百姓见状,就有人喊道:“那你就冲进去,保证在大门口就被乱刀砍死了!”
秋山兄猛地侧脸,恶狠狠的盯着这些百姓。
“走了走了!”
“都是些叫的厉害的家伙,早知道就早些回家……哎哟!想起来了,家里的米还没买呢!完蛋了完蛋了,回家媳妇肯定要骂人了……”
“买米?米价现在可低了,这都是……”
于谦就站在边上,秋风中,他凝视着这些百姓。
没有温饱,百姓就不会管你什么狗屁的帝王,不会对外界多看一眼。
“他们只要吃饱饭,有衣穿,若是能,那就是盛世了。”
王贺觉得于谦还是在纠结着自己的出身,总是想找到儒家的长处,然后来安慰自己。
“兴和伯说过,儒家是儒家,儒学是儒学,别把这两样给搞混了。”
于谦呆立在风中,喃喃的道:“先贤的学问……后来者不争气啊!”
……
“虎头蛇尾!虎头蛇尾!”
年轻人依旧穿着锦袍,神态依旧自若。
“少爷,家里来信了,说是……事有不谐……”
“别提这个。”
年轻人摸摸脸上,冷声道:“陛下的旨意下来了,全数清理,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吗?”
报信的男子摇头不语,年轻人说道:“此后的济南府士绅和百姓泾渭分明,没有依附,那些士绅就是离了水的鱼。一旦蔓延至整个山东,你可知道我家会是什么样吗?”
男子垂首。
“我家就是木胎神像,只能被渐渐忘却,直至某位帝王看不顺眼,就成为史书上的遗迹!”
……
“伯爷,那些人在喝酒!”
方醒大马金刀的坐在屋檐下,闻言吩咐道:“盯着,另外注意他们的动向,看看还有哪些人不甘心。”
来人急匆匆的去了,方醒看着外面,说道:“这些人不会甘心,所以……去请了常宇来。”
等常宇来了之后,方醒说道:“济南府都要动起来,彻底清理往年的地契,是投献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常耀,常耀苦笑道:“都能查出来。”
方醒满意的道:“若是有百姓告状,彻查,不肯返还田地的直接抄家,全家流放!”
“兴和伯,这是不是重了些,勒令归还就是了。”
常宇想起外间传言,说方醒这是在公私两便,打击士绅的同时,还能帮科学一把。
方醒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各地需要移民,百姓已经移了不少,士绅也得做个表率吧!到那边去改造,教书育人都行,也算是为他们这些年的盘剥赎罪!”
第1993章 强援,大敌
皇帝的旨意来了,那么就说明朝中已经形成了共识。
不,是勉强形成了共识,表面上的共识。
现在大义就在方醒的手中,他就是正义的化身!
除非是否定君王,否则你无法抗拒他的杀机。
常宇拱手道:“兴和伯,此事急促,肯定要见血……”
“那就让鲜血流淌,滋润这块经常干旱的土地。”
方醒的眼神凌厉,悍然道:“本伯阅历了无数革新,只记得史书上有一行字。”
“刀枪!”
“没了刀枪,一切都是虚妄!”
常宇仿佛看到了血流成河,他有些恍惚的起身道:“本官这就去安排,兴和伯,少造些杀孽吧……”
他脚步僵硬的走出驻地,抬头看看天空,叹道:“这是何苦来哉啊!”
回到衙门,他召集了人来议事。
“济南府各处官吏都要给本官打起精神来,清理!把投献的田地都正本清源,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旨意里并未提到山东布政司的官员,姜旭泽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人总是这样,在大难不死之后,认为自己依旧能再来一次。
他的头部不动,眼珠子往左右微微动了动,然后说道:“大人,若是发生了争执……”
常宇肚子里一团火气,闻言就没好气的道:“那就拿下!”
姜旭泽的头部依旧不动,缓缓露出一个微笑,说道:“那就是……要动手了吗?”
常宇缓缓侧脸,看着坐在自己边上的姜旭泽,认真的道:“没有什么动手,有的只是抗法!你若是想不明白,那就回家歇息,等想通了再回来。”
姜旭泽微微垂眸,带着微笑道:“大人,本官是右布政使……”
常宇冷笑道:“那你就上奏章弹劾本官吧!”
两位大佬之间火星四溅,其他人都默默的看着自己的鞋子,仿佛上面有着颜如玉,黄金屋。
姜旭泽继续微笑着,就此偃旗息鼓。
常宇看着下面的官员,沉声道:“本官知晓你等多有自己的心思,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有什么心思都给本官收起来,否则律法无情,兴和伯可是一直在等着拿人开刀!”
这是最严厉的警告!
“那边已经在清点了,你等下去要督促他们,千万别玩什么疏忽,不然以后闹腾起来,不管你们那时是知府还是首辅,都得倒霉!”
“去吧!”
常宇起身,看着官员们一一出了大堂,这才疲惫的吩咐道:“告诉兴和伯,要开始了。”
……
“春江潮水连海平。”
“……”
“海上明月共潮生。”
“哇……”
胡善祥无奈的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端端说道:“玉米还小,你且等他三四岁时再教吧。”
端端看着在胡善祥怀里嚎哭的玉米,像个小大人般的叹息道:“母后,弟弟爱哭,不好。”
胡善祥噗嗤一下就笑了,她一边哄着玉米,一边说道:“你当年也爱哭,哭起来一宫的人都没法睡了。”
哄了半晌,玉米打个哈欠,然后沉沉睡去。
胡善祥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交给奶娘,然后问怡安:“济南那边如何?”
朱瞻基最近经常来这里看孩子,时不时有人来禀告事情,胡善祥多多少少听到了些济南的事。
怡安一直和太后那边有联系,所以消息灵通。
“娘娘,兴和伯……”
胡善祥看到她面带难色,不时瞅一眼端端,就说道:“端端先去你皇祖母那里。”
端端乖巧的应了,然后被人带着过去。
“说吧。”
胡善祥走到殿外,怡安跟在后面,低声道:“兴和伯在济南大开杀戒,那些士绅逼迫,兴和伯动用了军队,据说差点就火拼起来了,老天爷,几百口人啊!要是全杀了,济南城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胡善祥忧郁的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说道:“陛下……这是惩罚吗?让兴和伯去干这等得罪人的事,弄不好就是身败名裂。”
怡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她从太后那边听到的话:“娘娘,此事是兴和伯一力主张,他自荐去的济南,却是和陛下不相干。”
方醒就是皇后在宫外的强援,以前胡善祥安然,随遇而安,不在意这些。
可现在玉米,不,是朱祁钰出生了,为母则强,她知道自己母子已经身处漩涡之中,不挣扎就得被卷进去。
所以她在渐渐的,努力的学习坚强!
胡善祥有些难过的偏过头去,说道:“为了本宫之事,倒是让兴和伯为难了。”
怡安被吓了一跳,然后说道:“娘娘,兴和伯和陛下还是有说有笑的,再说殿下还等着兴和伯教呢,您可千万别……”
胡善祥的心肠软,怡安就担心她一旦觉得自己拖累了方醒,就干脆再次静默下来,那可真是白瞎了方醒的一番努力。
“玉米……”
一提到孩子,胡善祥总能找到继续奋斗的动力。
而孙氏也恢复了正常,她抱着女儿,看着那张脸在发怔。
王振在皇后产子后颇为心灰意冷了一番,不过他毕竟是读过书的,所以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
“娘娘,陛下为公主取名明月,这就是看重啊!”
明月!
孙氏把女儿交给奶娘,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天渐渐冷了,要注意月儿,别吹了冷风。”
奶娘赶紧应了。
孙氏看看外面,说道:“陛下差不多要来了吧,这天渐渐的燥了,叫人弄些药茶来,好歹润润。”
产后的她看着丰盈了不少,微微一笑多了不少风情。
“陛下来了!”
外面有宫女喊道,孙氏皱眉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王振走出去,很快就传来了啪的一声。
“去躲着,让陛下看到小心自己的小命!”
王振的低喝听着格外的狠厉,孙氏却微微点头。
要是让朱瞻基看到一个脸上带着巴掌印的宫女在,指不定会让他觉得孙氏的面目可憎。
“见过陛下。”
外面一阵声音,孙氏缓缓走出来,福身道:“陛下辛苦。”
朱瞻基面带疲色的扶着她,说道:“小月儿如何了?”
孙氏起身,扶着朱瞻基笑道:“月儿好些了,御医都说这孩子的身体底子好。”
她以前给朱瞻基说过,这一胎的孩子身体肯定健壮……
王振趁着机会,悄然找上了朱瞻基身边的一个太监。
“听说济南杀人了?”
王振有些紧张的模样让那太监不屑的挑眉道:“兴和伯出去哪有不杀人的。”
王振叹息道:“公主小,娘娘就想着少些杀孽,给孩子积些福报……”
皇帝身边的太监自然是自视甚高,他不屑的道:“旨意都下了,以后会杀的更多,这是国家大事,皇后娘娘那边都没忌讳,就你们这里事多。”
从玉米出生之后,宫中原先吹捧孙氏的人少了许多,不然这个太监也不敢说出这番话来。
王振惶恐的拱拱手谢罪。
朱瞻基走后,这番话就传到了孙氏的耳中。
“杀戮啊……”
孙氏面带忧色,叹息道:“那些可都是读书种子!”
王振低声道:“谁说不是呢!而且那些人不少啊!满朝文官,谁不是从读书人转过来的。”
孙氏端坐着,目光幽幽,良久说道:“月儿大些后,记得要勤学……”
王振欢喜的道:“睿智不过娘娘……”
秋风吹动了窗棂,后面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孙氏起身,腰板挺直的说道:“要静,谨!”
“是,娘娘。”
第1994章 开始吧
一场秋雨之后,济南城仿佛萧条了许多。
街头上的人少了,就算是有,也都是行色匆匆。
此刻的济南城里谣言满天飞。
——兴和伯准备调集大军,杀光那些士绅!
——城外已经被处死了超过三十余人!
——城外那些军队杀红了眼,无辜者死伤惨重!
各种谣言不一而足,在知道情况的人看来就是笑话。可百姓却不这么认为,骨子里就怕军队的他们对此敬而远之。
幸而粮食供应没断过,那些被方醒坑了一把的士绅商人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命运,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直接把自己收购的粮食几乎是五折出售,顿时喜翻了百姓。
可方醒却只是冷眼旁观,也没释放什么和善的信号,让那些人几乎崩溃,据说大多头发都白了。
城中渐渐萧条,常宇对此乐见其成。
“农时过了,人呆在家里好,省得到时候被人蛊惑。”
他在喝茶,喝浓茶。
秋季燥,喝了浓茶更是让人莫名的烦恼。
常宇坐在大堂里,静静的等待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没动。
脚步声传来,按察使钱晖进来,面色肃然的拱手道:“大人,兴和伯来了。”
常宇放下茶杯,揉揉眼睛,叹道:“该来的终归会来,传下去,尽心!尽力!”
这个时候再无衙门的差别,下面的人都是大声应诺。
“气势如虹,不错!”
方醒带着家丁和王贺等人进来了。
他目光扫过大堂内,问道:“姜旭泽何在?”
常宇已经迎了过来,说道:“姜大人告病,本官允了。”
方醒负手看着堂上的布置,说道:“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由得他们去!”
这话里带着浓烈的煞气,在场的官员们都暗自为姜旭泽默哀。
你死抱着那家人有啥用?县官不如现管,而且方醒还是皇帝信重的重臣,要不是济南局势纷杂,早就弄你了。
方醒走到前面,回身道:“军队已经准备就绪,武已经齐备,你等如何?是效忠陛下和大明,还是想着要为那些士绅们出一把力?”
“我等不敢。”
“不敢就好!各自努力吧!”
方醒坐下,常宇给官员们使个眼色,然后他们各自散去。
“谋划容易,执行却难,陛下在紫禁城中统筹,靠的就是下面的官员们尽忠职守……”
常宇和钱晖点头称是,两人都有些紧张。
方醒指指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无需紧张,此事是本伯主导,若是有错,错在本伯。”
方醒的话铿锵有力,随即他就冷冷的道:“开始吧!”
……
“大军进城了!”
一队队军士在军官的带领下进了济南城,然后按照事先的分配巡守。
王贺站在路中间,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说道:“这是谁的天下?”
“大明的天下!”
于谦听到了马蹄声,他闭上眼睛,任凭马蹄声从身边掠过。
几个军士打马到了一处大宅的外面,厉喝道:“杨举,家有五十余顷地乃是投献诡寄,大人有令,半个时辰内杨举必须赶到布政司衙门,违时者,全家抄没!”
“天呐!我家哪有五十顷地的投献……”
大门打开,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走出来,悲愤的道:“那些地都是我家买的,这是……”
这声音宛如杜鹃啼血,可这几名军士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打马而去。
“苍天呐,杨家何辜……”
王贺看着这人在呼喊,就笑道:“还穿了布衣出来,可见一直都在准备着。”
于谦不想再看此人的丑态,回身道:“色厉内荏罢了,他马上就会去。”
城中全是军队,这些士绅都是知道厉害的,谁敢反抗?
果然,男子悲愤了半天,不用家人提醒,他就急匆匆的往布政司衙门去了。
“这是武力镇压。”
锦衣男子站在街头,目睹了刚才的这一幕,他喃喃的道:“这就是武夫柄国啊!”
“少爷,街上全是军士,咱们回去吧。”
锦衣男子注意到了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目光,说道:“无碍,咱们去布政司衙门那边看看。”
他不担心那些目光,他现在就希望方醒失去理智,然后对自己动手。
那些士绅们组团去找方醒的麻烦,最终色厉内荏,丢尽了圣人子弟的脸面,让他愤恨不已。
你们不行啊!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同向的士绅,这些士绅大多布衣,神色悲愤。
阴云在天空翻腾着,偶尔露出一条缝隙,让一缕阳光刺下来。
这缕阳光并未给人希望,阴云随即遮断了天空。
锦衣男子发现那些士绅在放缓脚步。
他止步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一串人,不禁苦笑道:“古时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山东文教……骨头呢?”
他身后的那些人在对他谄笑,却不肯超过他。
这不是尊重,而是……害怕!想有个人挡枪。
锦衣男子摇着头,喃喃自语着,转身继续前行,只是脚步却沉重了许多。
……
正堂里,方醒坐在主位上,常宇和钱晖不时进出,有些坐不住。
“伯爷,外面来了不少士绅。”
方醒在看书,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闻言他把书合上,说道:“全部聚拢到堂前来。”
外面渐渐多了脚步声,方醒起身走到门外。
堂前已经站满了人,后面的进不来,只能在外面站着。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而方醒注意到的却是布衣,以及那个曾经被自己扇耳光的锦衣男子。
他没有去在意这个,作为那家的代表,他可以把锦衣男子打出去,可这却代表着他的心虚。
不,不是心虚,而是怯了!
“你是状师?”
方醒一句话就让锦衣男子面红如血。
状师,也叫做讼棍,起源很早,可在本朝却视状师为邪徒。洪武和永乐两朝,这些人几无存身之地,直至现在才能偶尔听闻。
锦衣男子想争辩,却被方醒的目光扫过。
那目光中带着杀机!
天上阴云密布,地面秋风劲吹。
方醒负手而立,说道:“朝中对投献诡寄已有定论,尽数归还,你等可有异议?”
一片默然,一股颓废和不甘的气息在士绅中酝酿着。
“谁反对?”
还是无声!
一阵风吹过,荡起一片落叶冲了过来。
落叶擦过一人的脸,这人猛地抬头,目光悲愤,欲言又止,最后却都化为一声不甘的叹息。
形势比人强,两边站着的那些军士都在等着出手,那刺刀看着让人脊背发寒,谁敢动?
方醒等了一下,然后说道:“诸位看来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本伯必将上奏陛下,以后自然有好处。”
下面的不甘更浓郁了。
什么好处?
田地都没了,家中的钱钞再多,可也只是坐吃山空啊!
“开始吧!”
方醒点点头,有小吏大声喊道:“都跟着来,仔细看看自家的契书,有异议当马上提出,否则事后不管,最后画押!”
第1995章 有人造反?
“杨举,看看自家的契书,可有误谬?”
前院,十余张桌子一字排开,那些士绅依次上前画押。
杨举走上前,拿起官府重新做的契书,上面写着他从某年某月开始收取的投献,原先自家有多少田地的数据。
他的手在颤抖着,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契书上。
小吏只是冷笑,说道:“糊了也是你的!”
这些士绅以往可是得意得很,呼朋唤友,在衙门里也是春风得意,可今日却像是小媳妇般的委屈了。
小吏觉得很痛快,以往他不敢惹这些士绅,他们的关系盘根错节,弄一个小吏太简单了。
他冷冷的指指笔架上的毛笔,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杨举举目四望,他看到了那个锦衣男子,正站在前方,茫然无措。
“这些都是杨某辛辛苦苦挣来的啊!为何要强行剥夺?为何?”
小吏冷笑道:“那些都是投献,杨举,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可要和当初做假文书的那人见见吗?”
杨举的眼泪神奇的消失了,他拿起毛笔,痛苦的犹豫了一下,然后落笔。
无人敢反抗!
锦衣男子这才知道方醒没把自己赶出去的真正原因。
让你看看,看看这些人的怯弱和内强中干。
他看到了,所以失望。
这时有人喊道:“去禀告伯爷,有三人未到!”
这是……
锦衣男子不禁靠近了院门。
“伯爷,有三人未到。”
“可确定在家?”
方醒淡淡的问道。
“在,昨日下面的人就盯着了这些人,都在家,没人敢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方醒冷冷的道:“去抄家,马上!”
“伯爷有令,抄家!”
“抄家!”
命令传到门外,早已在等候的军士大声应诺。
那些等候的士绅们有的惊慌,有的庆幸,有的……欢喜……
于是脚步声回荡在城中,三队军士小跑着,渐渐远去。
锦衣男子追了出去,他看着左右,低声道:“去看看。”
“去看看吧。”
锦衣男子猛地回身,方醒在他的身后上马,然后说道:“想看就看,顺便告诉你家里的长辈,逆势而动,从未有过好结果。”
……。
城西的一处宅子,大门紧闭,可墙头上却有一人在向外窥看。
方醒先一步赶到了这里,他策马转了一圈,问道:“多少田地?”
那队军士已经跑来了,于谦说道:“五十多顷地。”
“伯爷!”
百户官喘息着跑过来,方醒满意的说道:“不错,动手吧!”
百户官回身,带着麾下缓缓逼近大门。
这是在调匀呼吸,恢复体力,顺便能震慑敌人。
墙头上的那个脑袋已经消失了,大门内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于谦不忍的道:“兴和伯,若是他们幡然醒悟,那就……”
方醒冷冷的道:“军令如山,朝令夕改不可取!”
“开门!”
锦衣男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匹马,独自追了过来,正好看到大门打开。
“小的病了!大人,小的病了,愿意……”
百户官一拳就把当先的男子打倒在地,他厉声道:“全数拿下!抄家!”
军士们涌进了大宅,顿时里面一阵慌乱的尖叫。
“跪下!全都跪下!”
“站住!”
“放下刀,否则格杀勿论!”
“放下!”
“举枪……”
“不……”
“齐射……”
“嘭嘭嘭嘭!”
火枪的轰鸣和惨嚎声从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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