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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明-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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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方醒微微抬头,歪着些脑袋,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本伯对话?”
  杨彦的面色难堪,雀舌都忍不住看向方醒,目光中带着哀求。
  杨彦尴尬的道:“学生杨彦……”
  方醒看向十七先生,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没打算给面子,十七先生面色铁青,然后又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喝酒,那自然人人可说话,兴和伯这……”
  方醒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喝一壶酒再来和本伯说话。”
  杨彦深觉羞辱,当即就拿起酒壶,可这壶酒被方醒刚才喝了一半,他目视雀舌。
  “小猫去拿一壶酒来。”
  见情郎被方醒逼迫,雀舌不禁恨上了方醒,声音中就带了些尖锐。
  这时楼下王贺叫了一嗓子:“兴和伯,于谦来了。”


第1970章 你堵死了一条路(为盟主‘迪巴拉爵土’贺,加更!)
  是爵土(TU),不是爵士,我晕!
  。。。。。。
  于谦上了船,画舫随即离岸。等他上了楼上后,正好看到杨彦在喝酒。
  这人喝酒很有趣,换做是旁人要一下喝一壶酒,大抵就是用碗,可他就用小杯子,一杯接一杯的喝。
  “廷益过来坐。”
  于谦拱手,然后坐到了杨彦的对面。
  “尝尝。”
  方醒指着大盘子说道:“这厨子的烤肉有一手,味道相当不错。”
  小猫送上碗筷,于谦吃了一片,同样是蘸辣椒面,然后赞道:“果然不错。”
  “我说不错……那当然是不错。”
  杨彦已经喝完了一壶酒,有些发蒙。
  他想说话,可先前打好的腹稿却忘记了。
  蠢货!
  十七先生终于拿起了筷子,然后沉默的吃着羊肉。
  杨彦打个酒嗝,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多余。
  方醒在喝酒,缓缓的喝,从容不迫。
  十七先生在吃肉,慢慢的吃,面带微笑。
  他放下筷子,说道:“上下皆不可,唯有守中。”
  于谦放下筷子,盯着十七先生,愤怒的道:“这是大明,不是你家。国,家,你代表着家,而兴和伯和本官代表着国,哪有商议的余地?!”
  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杨彦瞥了十七先生一眼,然后问道:“你学的什么?你忘记了自己的所学吗?”
  于谦挺直腰杆,朗声道:“所学是所学,国事是国事,分不清这个,学的都是私心,于国何益?”
  方醒霍然起身,把正准备驳斥的杨彦吓了一跳。
  可他却只是转身走向外面。
  外面有栏杆走廊,是看风景的好地方。
  看着湖光水色,轻拍着栏杆,这便是古人喜欢的方式。
  “景色不错。”
  “是,只是我有些好奇,有一段时日,人人写诗词……都要带着栏杆,都要拍一拍,你说那栏杆是不是太冤了些。”
  “你把栏杆比作百姓,把我辈比作是无病呻吟的痴呆文人,这并不高明。”
  画舫轻轻的在湖中游走着,午时,湖里的水波就像是凝固了一般,但那清澈的湖水却让人感到了凉意。
  “兴和伯,我知道你对陛下有足够的影响力,此事在动摇儒学的根基,陛下肯定知道这一点。”
  “那又如何?”
  “你的科学做好顶替儒学的准备了吗?”
  一阵沉默,十七先生冷笑道:“取消优待,谁人愿意去读书?到时候便会是大明立国之初的景象,随便一个秀才就能去做知府,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局面吗?”
  “知行书院的学生加起来就那么些人,而且他们都是小吏,兴和伯,顾前不顾后,这就是你的谋划吗?”
  ……
  “你只是吏科给事中,你刚才的话直接把自己的所学踩到了污泥里,传出去……会有无数人去找你的麻烦,你将寝食难安。”
  杨彦端着酒杯,目视着于谦,然后一饮而尽。
  于谦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跳梁小丑!”
  原本因为酒后而泛红的脸变的更红了,杨彦看了一眼外面,然后低声道:“我们的力量超出你想象的强大,兴和伯能来到这里就是明证,你要注意……祸从口出。”
  ……
  “你来了,这说明还有商议的余地,取消优待,这与破坏祖制并无区别,此刻你看到的只是平静,就像是这大明湖,看似平静,可在下却知道……前日有人下水后就再也没起来……”
  “优待只能养出一群贪婪的蛀虫,你们不甘心,那就改弦易辙,潜心去探究儒家学问,时移世易,再不跟上,那就是腐朽。”
  方醒回身说道:“我对此抱着诚心,我诚心希望儒学能够脱离窠臼,大明不能没有儒学,没有儒学的大明将会是利益的天下,那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他真的是诚心希望有人能登高一呼,最好就是眼前这位背后的家族,然后儒学再现蓬勃的生命力,与科学携手,一外一内,重新改变大明。
  十七先生茫然的摇摇头,然后眸色冷厉的道:“兴和伯,先圣遗泽,诸贤心血,这不是谁想改就能改的。”
  微风送爽,方醒看着清澈的湖水,觉得下去游泳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堵死了一条路。”
  方醒微微颔首,然后进了舱室。
  里面的于谦和杨彦就像是两只斗鸡在争论,见方醒进来,杨彦马上闭嘴。
  方醒扫了他一眼,说道:“一事无成,五谷不分,民生不知,你有何资格高谈阔论。”
  杨彦脸上浮起了怒色,却不敢发出来。
  方醒后仰着头,微微眯眼道:“你若是敢和本伯争论,那还能高看你一眼。见权贵而心生怯意……蝇营狗苟罢了。”
  “酒足饭饱,正好船靠岸,我们回去。”
  下楼的声音远去,马蹄声响起。
  十七先生站在外面,看着远去的方醒面露冷笑。
  杨彦涨红着脸道:“雀舌,这人仗势欺人。”
  雀舌眼神温柔,柔声道:“他的跋扈众所周知,秀屿,这不是你的错。”
  “雀舌……”
  回身的十七先生看着这一幕就说道:“此路已绝,那么……就让他们感受一番万事艰难……”
  ……
  一路上于谦几次想和方醒说话,可最终却都没说出口。
  方醒看到了,却没有理睬。
  回到驻地,黄禄已经在等着了。
  见他满脸油汗,方醒就叫人送了毛巾来。
  黄禄用冷毛巾小心的擦着脸,不时轻嘶出声。
  这是被太阳晒厉害了,估摸着过几天会蜕皮。
  黄禄的脸变得红彤彤的,他舒坦的道:“兴和伯,那些士绅还算是配合,居然没闹事。核算那边也快了,下官初步看了看,触目惊心啊!”
  “那不是他们乖巧,而是在等着本伯的表态。”
  “表态?什么时候?”
  方醒觉得有些饿了,就叫人去给自己弄一碗面条,然后身体后仰,双手放在大腿上,看着虚空,说道:“就在刚才。”
  黄禄搓搓火辣辣的脸,无奈的道:“下官就知道没那么轻省,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闹腾了,只是会怎么闹腾呢?”
  “不知道。”
  方醒在想着于谦的事。
  于谦被威胁,那是因为对方不敢贸然对方醒下手,所以就挑了于谦出来,算是杀鸡儆猴。
  不过对方敢当着方醒威胁于谦,这才是真正的跋扈,并有些警示之意。
  警告方醒!
  方醒笑了笑,他不准备去宽慰于谦。
  大明的官场和士绅实际上是紧密相连着,就像是孪生兄弟,不过是一明一暗而已。
  于谦若是能从此事中悟到这个道理,理清里面的关系和利害,那就算是没白来济南。
  “让我带徒弟?有趣。”
  朱瞻基看来很是看重于谦,这说明他还是没领悟到皇帝的道。
  朱棣会用纪纲,会用吕震,会用一些看似声名狼藉的人。
  这不是君王近小人,而是那些君子不大听话,所以君王需要一批听话的手下,最好就是能富有主动精神,察言观色就能主动替君王出手。


第1971章 给个教训
  于谦走在济南的街道上,沿着一条街中河的河边缓缓的踱步。
  河水很清澈,于谦蹲在河边,把手伸进河水里,顿时一股凉意沿着手臂袭来。
  这是泉水。
  他不禁捧水洗了把脸,而就在上游,两个男子也在洗脸。
  于谦在唾弃着自己的一时胆怯,所以他出来了,他想看看朗朗乾坤之下,谁敢对他动手。
  没人敢杀他,这一点于谦还是有信心的。
  他是皇帝夹袋里的人,要是在济南死于非命,不说别的,方醒就敢直接拿下那位十七先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宽宏大量。
  庞然大物啊!
  于谦这几日算是窥看到了江湖的一角,那些士绅们的庞大实力颠覆了他的传统观念。
  以往在他的印象中,士绅虽然占了不少便宜,可对于大明的基层稳定是有大好处,所以两厢抵消,无功无过。
  可等他看到那些初步核算出来的数据之后,震惊之余,剩下的只有麻木。
  这就是一头怪兽,贪婪的怪兽!渐渐生长的怪兽!
  他们以田地为主食,商业为零食。坐拥良田,商贾趋之若鹜,只想求个靠山。
  于谦缓缓起身,然后负手沿着小河散步。
  天上的太阳依旧在散发着光热,可河边的垂柳却给了行人阴凉。
  于谦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寻根问底,并拷问自己的内心。
  作为儒家子弟,他也是被优待的那一群人,家人也喜不自胜。
  私与公,贫与富……
  那两个男子悄然跟了上来,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后面的那人在观察着周围,当他发现安全时,就干咳了一声。
  声音就是讯号,前方的男子突然加快了脚步,快速接近于谦。
  于谦依旧在低头沉思着,他已经忘记了出来的初衷,脑海中陷入了天人交战。
  没有谁会真正的无私,若是有,那种人太可怕,大抵就是没有七情六欲,如同天道一般。
  那个男子的脚步越来越快,他本是和于谦同向,但横向相隔着三步的距离,加速之后,他的方向渐渐倾斜,最后合并的路线就是和于谦相撞。
  后面的男子迅速跟进,这是准备一击不中,后续继续攻击的意思。
  于谦对此却茫然不知,他依旧在思索着。
  男子面色微微狰狞,在双方即将要撞到一起时,他甚至还观察了一下角度。
  一个身影急速冲了过来,惊动了于谦,他抬头皱眉,想看看是谁敢大白天对自己下手,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男子的眼中刚露出喜色,身边就传来一声大喝,然后一个身影就径直撞了过来。
  男子是准备去撞击于谦,力量都偏向了左侧。
  而这个身影却是对着他来的,两相比较,自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嘭!
  两个大汉的相撞,就像是两块礁石被巨浪扑击到了一起。
  男子还没来得及看看是谁,就觉得身体一震,然后就飞了出去。
  “噗通!”
  河水不深,可男子却是猝不及防落水,马上被呛到了。
  辛老七稳住身形,回身盯着那个后面的男子。
  那男子张开嘴巴,惊讶的看着河里的同伴。
  “有人落水了!”
  男子本想装路人,可辛老七那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此路不通。
  所以他高喊一声之后,马上转身就跑。
  辛老七没追,男子心中微喜,可才将回头,他就看到了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子,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男子的手中有刀。
  飞刀!
  “我叫小刀!”
  飞刀没飞,小刀挥手,刀光闪过。
  男子捂着咽喉缓缓退后,目光惊骇。
  旋即鲜血从他的指缝中喷涌而出,男子嘴巴张开,嗬嗬有声。他缓缓回身,看着于谦……
  于谦眯眼看着蓝色的天空,喃喃的道:“真的敢动手啊!”
  河中的男子已经挣扎着起来了,他没敢回身,就仓皇往对岸去。
  小河只有两米宽,男子疯狂奔逃,河面水花四溅。
  他狼狈的上了岸,然后迎面就来了一把长刀。
  ——不要活口,全数杀了!
  这是方醒的吩咐。
  他需要用鲜血来告诉济南人,那些士绅在挣扎些什么,在强求些什么,在策划着什么。
  血光闪过,方五收刀。
  于谦低头,恰好看到了那道血光。
  他微微侧脸,听到了重重的坠地声。
  “他们没想杀你,也不敢杀你。”
  “兴和伯。”
  于谦拱手道:“下官惭愧。”
  方醒指指对岸还在抽搐的男子,说道:“还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他们只是想恐吓,想证明自己的强大,可这只是徒劳。”
  血腥味渐渐弥漫过来,于谦有些不自在的道:“是,那位十七先生大抵是不会用这等手段的吧?”
  这时那些百姓才开始从边上涌过来,却慑于持刀的家丁不敢靠近,只是在边上指指点点的,一脸的兴奋。
  看热闹是人的本性,看死人同样是。
  “十七?那只是家奴罢了,地位高些的家奴,那家人不会留下手柄,因为他们没有那个勇气。”
  方醒转身,于谦跟在身边,低声道:“兴和伯,落水这等把戏……下官觉得有些孩童般的顽劣,想来应当是某位士绅的手段吧。”
  “你以为只是落水?”
  “难道不是吗?”
  于谦回身看了一眼。
  嘭!
  一块大石头被辛老七用力的砸进了水里,接着水面上就多了一抹血迹。
  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呼,辛老七招呼一声,带着家丁们跟了上来,那些百姓就蜂拥过来,看着水中的一句尸骸惊呼着。
  “老爷,那人躲在水中,靠着管子不冒头。”
  辛老七跟上来禀告道。
  于谦心中一凉,方醒却笑道:“落水很平常,落水而死更是平常,不过他们大抵不敢,只会让你被淹个半死。”
  于谦心中仅存的那一点侥幸都消散了,一直纠缠着他的那个念头也渐渐有了答案。
  “兴和伯,优待确实是该取消了。”
  方醒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内心斗争,就说道:“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正如十七先生所说,失去了儒家,难道大明还能靠着现在的科学子弟来治理国家。”
  于谦心中一动,说道:“千万人被取消优待,他们一旦撒手不管,地方上怕是会有些混乱。”
  “而这些人会是混乱之源。”
  方醒露出了冷笑:“他们不会甘心,所以会坐视,不,会怂恿,去制造问题。”
  “那就必须要找到代替他们的……兴和伯,是增加官吏吗?”
  于谦想起自己来此的用意,应该不只是皇帝要锻炼自己吧。
  “你很聪明。”
  方醒看到前方黄禄急匆匆的带人过来,就说道:“皇权不下乡,这个是美谈,帝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美谈,可如今都要撕破脸了,为何不下乡?”
  “至于官吏…。。本朝初期,那些文人不承认大明这个政权,不肯出山,太祖高皇帝就兴学,国子监出来的都敢去担任知府。”
  方醒也觉得有些好笑,“现今大明的读书人有多少?有多少是非优待就不肯出仕的?所以不必担忧没人。”


第1972章 核算
  大明的皇权仅仅到县,至于下面的乡村基本上就是自治。
  自治靠的是什么?
  乡老,里甲制度,而在此之上的是士绅。
  至于有人说里长这类属于皇权下乡的明证,那真是扯淡。
  士绅和官府熟稔,所以在乡村有很大的话语权,几乎就是土皇帝。
  “前几年有件事,一位乡绅在河道上建了座桥,然后派了家丁守着收钱,后来被告到了陛下那里……”
  黄禄看来有些八卦的趋势,对这等类似于‘趣事’的八卦了如指掌。
  “人说回报乡里,最好的法子就是修桥铺路,这倒是让人觉得新奇。”
  黄禄想探知皇帝对此的看法和后续应对手段,可方醒却只当是笑话。
  ……
  “死了三人,两人被当街斩杀,另一人被石头砸死。”
  室内檀香阵阵,十七先生刚午睡起来,看着精神不大好。
  杨彦说完后就看到了一抹怒色在十七先生的脸上聚集。
  原本慵懒的脸色变成了铁青,十七先生面无表情的问道:“不是说晚上吗,为何白天动手?”
  杨彦呐呐的道:“先生,当时都已经清空了巡街的人,那些人认为机会难得,至于晚上,兴和伯的麾下全是虎狼,他们不敢……”
  十七先生的胡须突然翘了一下,他本是在盯着香炉上渺渺升起的烟雾,此刻缓缓的转过头来,盯住了杨彦。
  刻薄的话瞬间就喷薄而出:“老夫看你是被那雀舌给迷得神魂颠倒,语无伦次了。”
  杨彦身体一抖,束手站好。
  十七先生微微抬头,说道:“你等若是想自行其是,那还来问老夫作甚?”
  “我等不敢。”
  杨彦垂首请罪,他只是个举人,说句难听的,那家人看门的都比他尊贵,何况十七先生乃是负责外事的管事,几乎就是那家人的代表。
  十七先生鄙夷的道:“手无缚鸡之力也就罢了,胆子还小,指望你们能成什么事?”
  见杨彦更害怕了,十七先生才缓和了语气:“不管是谁坐在那张椅子上,不管是哪朝哪代,我家的地位都超然,此次也是老夫静极思动,背着家里人,想出来看看那位宽宏大量是何成色……”
  “不要惧怕什么,这等紧要关头,风声都已经散播到了大明各处,方醒就算是杀机再盛,可也只能暗自筹谋,不会悍然动手,否则天下震动,谁能饶过他?”
  杨彦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是,清查田亩本就让人郁郁,乃至于愤怒,方醒若是再敢拿我等动手,那就是迫害,就是打压,为科学开路,到时候天下谁能忍?怕是京城也要闹翻天了。”
  十七先生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雀舌之事老夫已经差不多办妥了,事后你自然可以和她长相厮守。”
  杨彦喜上眉梢,深深的躬身,“多谢先生。”
  ……
  于谦在等待着。
  夜色渐渐降临,方醒下午开了个玩笑,让他晚上睡觉睁着只眼睛,免得脑袋被人割掉了都不知道。
  看似玩笑,可于谦知道有这个可能。
  对方若是发狂,下杀手又如何。
  皇帝要追究吗?
  没问题,大家闹腾开,各地的读书人马上会声援,声势浩大的能让紫禁城里的那位颤抖。
  关键是士绅们掌握着乡村的话事权,一旦逼迫过甚,揭竿而起,遍地烽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为何做事那么难呢?
  于谦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满天星辰,想起了方醒说的出世入世。
  ——出世入世都是假,一颗心能定,能少些恶念,那就是出世,这不以你身在何处为标准。
  于谦觉得自己的恶念少,可一颗心却无法安定,总是会想着各种事务。
  这时他心思纯净,突然冒出了个念头。
  ——若是他们杀了我,那取消读书人的优待能否就成了呢?
  舍生取义,这是于谦的偶像文天祥证道的精髓所在。
  月华如水,倾斜在庭院的石板上。
  方醒在乘凉,王贺在边上说着十七先生身边聚拢的那些人。
  “……那个杨彦是第一得用的,还有就是邓珐和何山,这三人招拢那些读书人,不知道从哪弄了钱钞,把城里的客栈差不多都包下来了,让那些外地来的读书人住着,隔几日就弄个聚会,给他们打气。”
  “此事不足为奇,他们必然不甘心,所以现在才是开头,大家相互试探一二,然后再过过手。不过等核算完毕,报到京城去,那些重臣们可就没了躲闪的余地,都要表态……”
  王贺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汗,说道:“那可是君臣对决啊!兴和伯,咱家担心陛下会被他们给压住。”
  方醒喝了一口冷茶,说道:“不会,此事陛下占理,他们不会直接反对,所以很有趣。”
  王贺暗自嘀咕着,他觉得方醒居然不担心皇帝,真是太自大了。
  远处的黑暗中走来辛老七,他近前禀告道:“老爷,今日常宇和姜旭泽吵了一架。”
  方醒动了一下,椅子吱呀作响,“为何吵架?”
  “姜旭泽反对。”
  “知道了。”
  方醒对此并未意外,“毕竟那是他们的道,道之所在……义无反顾。”
  王贺怒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那姜旭泽这是站哪一边的?”
  “不管他。”
  方醒把焐热的毛巾从脑门上揭开,起身道:“现在就等着,让人盯紧了核算那边,别让人一把火给烧了。”
  核算是在布政使司衙门里进行,方醒派了一个百户所在那里轮流盯着。
  ……
  布政使司衙门里,此刻依旧灯火通明。
  一排厢房里,算盘声不绝于耳。
  “十五顷地。”
  “等等,这里还有一份地契。”
  “加三十二亩。”
  “……”
  一个小吏就站在门外,他摇动着扇子,盯着左右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队军士巡逻过来,两边点点头,然后军士继续巡逻。
  这只是明面,暗地里还有三组暗哨在盯着这里。
  这是武力威慑,一旦有人入侵,排枪会将他们打成马蜂窝,然后被丢在衙门的外面,以展示兴和伯的决心。
  今天那三个男子被当场干掉,据旁观者的说法,方醒的家丁压根就没有抓活口的意思。
  这是示威!
  你们不是要来吗?那就来吧,大家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看看谁更狠。
  所以十七先生生气的也就在这个狠字上,他觉得自己被方醒比下去了。
  这时候他忘记了方醒是大明伯爵,大明帝师,在他的眼中,这天下也就是他家的徒子徒孙在治理着,
  “李家,李殿臣家,这里加五十七亩地。”
  “还有啊!”
  “还没完呢!这边还有他家的十余份地契。”
  “啧啧!这真是一朝中举,鸡犬升天啊!”
  “这算什么,他家还不是最高的,那个谁家,从家里出了个进士做官之后,那可真是生发了,如今算是济南府赫赫有名的耕读人家,家中奴仆成群啊!”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算盘声掩盖了一切……


第1973章 高压下的探子(感谢‘山城浪子’成为本书新盟主)
  “哎……”
  长长的叹息声在撒马尔罕的一个角落响起。
  撒马尔罕……
  烈日在高空中挂着,耳边不时传来吆喝牲畜的声音。
  这是在重建撒马尔罕。
  篾儿干雄心勃勃的准备在撒马尔罕建立一个帝国,然后把其他几个兄弟全都干掉。
  为此他召集了那些商人,许诺用未来的商税来抵扣借款,于是重建的资金到位了。
  无数为了活命的人闻讯赶来了撒马尔罕,他们奋力的在建设着,只为换取那微薄的报酬。
  人多,戒备就越森严。
  赵春叹息一声,问道:“苗喜和陈辉去了多久了?”
  关起生看看日头,说道:“两个多时辰了吧。”
  日头已经渐渐的偏西了,院子里依旧被晒的白晃晃的,那些石头仿佛要在高温下化为齑粉。
  一切都在阳光下。
  包括东厂的人。
  关起生也有些担忧,就去后面和面,晚上还是老规矩,死面饼加水。
  赵春走到大门后,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按照计划,苗喜和陈辉应该在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晚了那么久,除非是出了意外。
  赵春开始焦躁不安,他在院子里转圈,每当经过大门时就会侧耳听一阵,然后再次转圈。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本官要去看看,你待在家里,一个时辰本官不回来,你马上找地方躲起来,然后寻机逃回去,到边墙去,把咱们此行探知的事告诉他们……”
  已经准备开始烙饼的关起生茫然的道:“大人,咱们来的时候可是五个啊!王石去了,他倒是解脱了,可……小的每一天都觉得这将会是自己这辈子的最后一天,晚上会做噩梦,梦醒了会哭,因为多半都梦到了家人……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大明……需要我们尽忠职守。”
  赵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想想那些将士,他们直面敌人而毫不畏惧,好了,稳住,记得回去请见兴和伯,就说王石死前的愿望就是想让儿子进知行书院。”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那些监工的军士目前最喜欢的就是扇耳光。
  因为以前他们喜欢用鞭子,会经常造成劳力减员。
  摸摸开始肿起来的脸,赵春龇牙咧嘴的说道:“记住,一个时辰!”
  关起生默默的点点头,在鞋底摸索着,最后摸出一个小钩子。
  钩子不大,那尖锐处不知道用了什么颜料,看着灰扑扑的不起眼。
  “大人,这个是小的保命用的,您……带上吧。”
  赵春楞了一下,然后笑道:“你小看了本官,保命的手段本官从来都不缺,走了。”
  赵春悄然出了小院,关起生默默的开始烙饼。
  炉子散发着热量,汗水不时滴下去,嗤的一声。
  他们没有用筷子,所以关起生用手翻动了一下饼。
  嗤!
  嗤嗤!
  关起生吸吸鼻子,然后把饼翻过来。
  他蹲在炉子边上,泪水落在炉子前的灰里,悄无声息。
  他无声的哽咽着。
  他想回家。
  他从未觉得家乡那么亲切。
  他从未觉得早已相处麻木的妻子那么的值得自己思念。
  他烙了十多张饼,然后也不等冷,就全部装在包袱里。
  水囊装满,然后在里面多穿一件衣服,有些臃肿的关起生准备出门了。
  ……
  关起生没有走小巷,那是心虚的表现。
  撒马尔罕现在就像是个大工地,进出的人不少,所以他只要小心翼翼,在城中就不会被抓。
  至于怎么出城,他目前还没有办法。
  走在大街上,人来车往,透过灰蒙蒙的虚空,关起生缓缓的看着左右。
  他想找到赵春他们。
  孤独感就像是毒药,让他觉得自己虚弱到了极点。
  一群孩子在拉着一辆车,艰难的和关起生错身而过。
  那些孩子在喘息着,他们光着上身,绳子在他们的肩上勒出了深深的紫红色的痕迹,那是结疤后的颜色。
  喘息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关起生瞬间就扬起右手,准备一肘击出。
  “别动。”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关起生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朝着右边的巷子走去。
  灰蒙蒙的视线中,两名军士瞥了这边一眼,旋即那些孩子们拉的车突然倾倒,两名军士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
  那两个军士在踢打着那些孩子,可他们都没哭,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边上的人麻木的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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