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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豪杰[精校]-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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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琦将信将疑地再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地图,忽然,他视线扫到地图的角落,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只见那里绘着一柄小纸扇,纸扇下用极小的字写着落款:黑羽鸦,军师单福。
  '军师?'
  杨琦有些哭笑不得地瞅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落款,问道,“单福……何许人?”
  周力想了想,颇有些自豪地回道,“是我兵帐一什的士卒。虽然只是士卒,但是相当了不得,临江平原之战时还代替吕闵伯长指挥我等与贼军作战。”
  '一个士卒,代替伯长指挥兵丁?吕闵那家伙是怎么想的?'
  杨琦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不难猜测,他与吕闵即便不是很熟悉,但大致也是清楚这位麾下伯长的能力的。
  “好的,这份地图我收下了,你回去复命吧。”
  点点头,杨琦将这份珍贵的地图收入了怀中。在他看来,倘若这份地图上所标注的敌军情报尽皆属实,那么,它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过再次之前,他还需要另外派人去验证一番。倒不是说不信任吕闵的二十六帐,只是事关重大,纵然是杨琦也不敢贸然行事。
  “是。”抱拳行了一礼,周力转身便走,临走到屋门口时,他却又被杨琦给喊住了。
  “等会!为了这封地图,你们损失了多少人手?”
  周力转过身来,回道,“回禀将军,这封地图是由一什的弟兄所绘,敌军的情报也是一什的弟兄所探查的……”
  “本将军问你的是你们损失了多少人手!”见周力答非所问,杨琦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他相当心紧东石山,若是二十六帐有什么重大损失的话,他势必会增派士卒充当斥候。
  听闻此言,周力脸上的笑容顿时减了几分,低头说道,“回将军话,有六名弟兄丧生……”
  '六名?'
  杨琦愣住了,因为在他看来,二十六帐既然能得到如此详细的情报,别说六人,就算是六十人的损失,他也不会太过于吃惊的。
  周力哪里晓得杨琦心中所想,见他不说话,会错了意,攥着拳头正色说道,“不过将军放心,咱已经替那六名不幸丧生的弟兄报了仇了,这两日,咱已经宰了有四百多个贼军斥候了……咳,尽管大部分都是一什的那几个兄弟干的。对了,吕闵伯长托小的传话:在将军击败那支贼军之前,我二十六帐一定会牢牢守住东石山,不会放过一个敌方的斥候!”说着,他右拳一锤胸膛,转身离开了。
  望着周力远去的背影,杨琦整个人都惊呆了,而屋内其他人也傻眼了。
  '四……四百多名贼军斥候?这才过了两日啊……'
  杨琦紧走几步走出屋子,抬头望向东石山的方向,表情连连变换。
  '若是方才那士卒所言不差,也就是说,此时的东石山……正打着一场令人难以想象的斥候战?'
  杨琦简直难以置信,因为这两日里,他们还未与叛军展开任何的交锋,杀敌人数与阵亡人数也一直是保持在零,然而近在咫尺的东石山上,却已出现了多达四百以上的伤亡?
  尽管杨琦一副难以想象的表情,但事实上,他猜对了。此刻的东石山,确实正进行着一场双方斥候猎杀与反猎杀的激烈交锋,尤其是在夜里。而在这场交锋中,实力强大的叛军竟处于绝对的劣势。
  对于这件事,这路叛军的大将宫酆,早已为如此惨重的斥候伤亡而惊怒万分了……


第四十四章 宫酆震怒
  月色朦胧,东石山山林寂静一片,或有几只调皮的松鼠来回窜动在树枝上,时而又捧着松果之类的果实,鼓着嘴啃着。
  “咕咕——”
  几只猫头鹰立在树梢,幽绿的眼珠盯着山上的一切,仿佛寻思着是否能逮到几只山鼠充饥。
  突然,树枝上的松鼠们好似地察觉到了什么,警惕着抬起头来,小眼珠死死盯着那耸动的树丛,片刻之间逃之夭夭。
  “窸窣——”
  伴随着一阵树枝倾轧的动静响起,树丛中钻出六名身着皮甲的士兵来。
  这六人是反叛军的斥候!
  恐怕所有见到的人都会这么判断,毕竟那六人身上所穿的黑色皮甲,分明是会稽反军、吴越国的士卒皮甲制样。
  “佟大哥,这里好黑啊……”
  六人的队伍中响起一个声音,出自于队伍末尾那个看似战战兢兢的年轻士卒的口。
  领头的硕壮男人似乎是这个队伍的队长,回头瞥了一眼队伍中最年轻的成员,压低声音斥道,“小三子,我不是告诉你此行切记要闭上嘴么?在这里说话无异于暴露在敌军的斥候面前……你小子不想活了?”
  那叫做小三子的士卒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呐呐问道,“佟大哥,广陵的斥候,有那么厉害么?”
  “生猛的很呐!”佟姓队长舔了舔嘴唇,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咬牙吸气,低声说道,“短短两日,咱四百多个弟兄葬身在此,你以为对方是什么善类?闭上嘴!”
  “哦、哦……”小三子不敢再说话,猫着腰跟在队伍的几名大哥身后。
  一行人悄悄朝着西方潜进,脚步声极轻。
  隐隐约约地,佟队长感觉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哼曲声。
  “我——非此间山民,却机缘暂居此山中呐——哎嘿哟!设下龙潭虎穴,叫百万贼兵皆陷在此——不得回哟!”
  '有人?!'
  佟队长双目眯了眯,侧身躲藏在一棵树的背后,十分隐蔽地向传来哼曲声的地方望去,只见在山林中一片并不罕见的乱石岩上,有一个穿着大汉灰土色皮甲的士卒,正背对着他们,悠哉悠哉地侧靠着一块岩石坐着。嘴里哼着怪腔怪调的小曲,手中擦拭着锋利的短剑。
  “不知死活的蠢蛋!”
  佟队长身后有一名斥候低声冷哼,竟从身背后摸出一柄弩机来,遥遥对准了那个因为身处于一片岩石当中而在朦胧月色下暴露无遗的蠢蛋。
  但是半响之后,那名斥候却依旧没有扣下扳机,反而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从他这个角度,根本做不到将远处的那个敌军斥候一击必杀,顶多只能射中对方的腿罢了。
  “做不到就莫要逞强。”佟队长意识到部下的尴尬,按下他手中的弩机,从腰后摸出短剑来。
  众人都猜到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求稳,想在近距离下用短剑了结对方,免得远距离下弩机失去准头而叫对方逃离,暴露了己方这支斥候小队的位置。
  最好,是叫对方连大喊的机会都没有便将其击毙。
  不可否认,斥候在执行任务的期间,不乏有许多暗杀敌方斥候的机会,作战方式颇似源于先秦的刺客。
  与队员们通了个气,佟队长悄悄朝着那个依旧还在哼曲的蠢蛋敌军斥候猫着腰走去,一边潜进他心底一边还在嗤笑:看来广陵军的斥候有生猛的,但也有是蠢蛋的,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竟然自个哼个破曲暴露了踪迹,真是新手呐!
  佟队长不屑地摇了摇头。
  可隐约之间,他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不对,不对……这两日东石山上斥候仗打得如此激烈,致使我方弟兄战死四百余人,倘若那个家伙当真是蠢材,早就死了,哪还能在此哼曲?那家伙……莫非是故意哼曲暴露自己的位置?'
  心中一紧,佟队长当即停下了脚步,眼神凝重地仔细观察着前进的道路。突然,他的双眼不自觉地眯了眯。
  因为他隐约瞅见前方距离他半丈的位置,那一堆蓬松的杂草很是古怪,仿佛是有人为了掩饰什么而刻意堆上去的。
  '陷坑?'
  佟队长背后顿时激起一阵冰凉,毕竟若非他及时察觉到了不对劲,恐怕他们只有八九要在这个陷坑中折损人手。
  '好卑鄙的家伙!'
  瞅了一眼那个依旧在岩石后哼曲的敌方斥候,佟队长恨恨地咬了咬牙,继而转身向身后的队员打着手势:我们从两旁过。
  身后的斥候们会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堆不对劲的杂草,从它的两旁穿过。
  忽然间,佟队长只感觉前脚脚下一空,那本来看似是地面的泥土,既然轰然塌落,露出一个长半丈、宽一丈的坑洞来。
  '怎么会?!'
  心知情况不对,大惊失色的佟队长下意识伸手想攀住对面的坑洞边沿,可奈何一丈宽的坑洞绝对是一个让他的手臂望尘莫及的长度,以至于他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与一名手下斥候一道落入了陷阱。
  而与此同时,杂草堆另外一侧的斥候也踩到了一个隐蔽的绳圈,整个人嗖地一下被倒吊起来,惊慌失措地凌空大喊大叫。
  “有陷阱……”
  一名斥候惊叫一声,忽然间,山径一旁飞过来一根被绳索吊着的巨木,砰地一声撞在这名斥候以及他身边的同伴身上,两个人惨叫一声,被硬生生撞飞出丈余远,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年纪最小的小三子眼睁睁看着五名年纪比的大的斥候大哥在顷刻间死伤一片,面色惨白,转身就逃,而这时一侧的树丛中激射出数枚箭矢,射中了他的身躯。
  啪地一声,一具年轻的尸体摔倒在地。
  “小三子!”被倒吊起来的反叛军斥候惊叫一声,这时,小径两侧走出十几个人影来,看衣着打扮,正是广陵军无疑。
  “又被一帮被咱单军师耍得团团转的蠢蛋!”
  “就是说,走中间不就完了么,非要自作聪明,从两边走。”
  “你小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咱单军师本事,早就猜到对方的想法,换做是你你也得中计!”
  “啧!”
  听着身背后几名部下的嘟囔,领头的广陵士卒轻笑一声,抬手摸出一柄短剑来,了结了那名被倒吊起来的斥候的性命,继而低声吩咐道,“去几个人,去瞅瞅那两个被巨木撞飞的家伙,死了就算了,没死就补上一刀。”
  “是,孙什长。”两名广陵斥候点点头,走到那两个很倒霉被巨木撞飞的家伙们面前,一刀一个干净利索地将他们杀死,继而将尸体拖走。
  “陷坑下还有两个呢!”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当即有四名广陵斥候走到坑边,摸出弩机对准陷坑嗖嗖嗖放出几枚箭矢,但听陷坑内传来一阵夹杂着怒骂的惨叫,最后的两名叛军斥候也死了个干净。
  “把尸体拖走,用泥沙清理一下血迹,机关陷阱都重新装起来……你小子少给老子偷懒,填土去!”
  一番低喝让手底下的斥候乖乖听命,那孙什长这才走到岩石背后的那个人影前,讨好地说道,“嘿嘿,单军师,咱又赚了一波人!”顺着他视线一瞧,岩石后的人影不是单福又是何人。
  “哼哼!”单福略有些得意地哼了哼,心想自己一不劳神二不费力,却能轻而易举地击杀敌方的斥候,这才是谋略的魅力,岂是一帮只晓得喊打喊杀的莽夫能够相提并论的?
  “几个?”单福从怀中摸出一块两个巴掌大、一根手指粗的木板来,淡淡问道。
  “六个!”那名孙什长打着手势兴奋地回答道。
  “才六个?”单福皱眉嘀咕了一句,看似有些不满意,兴致缺缺地用短剑在木板上刻了几笔,是一个‘正’字外加一横。此时再看那块木板,早已密密麻麻刻满了‘正’字,拿眼粗略一扫,差不多有近二十个。这岂不是说,这支十几人的斥候队伍,已经伏击了百名叛军斥候?
  “这样下去咱可就输了……”将木板放回怀中,单福皱眉说道,“咱十几个人若是还不过那几个独行的,那咱的面子都丢尽了……要不这样,叫兄弟们点篝火,多引点敌军斥候过来?”
  “这……这不太好吧?”知晓单福是在为什么而焦虑的孙什长顿时哭笑不得。
  截至当前,单福斥候小队斩获敌方斥候九十三人。
  ——与此同时——
  另一支叛军的斥候小队也是小心翼翼地向前方潜伏。
  走着走着,领头的斥候队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成员们低声说道,“前面差不多就是广陵军斥候的地盘了,都给我小心……唔?你们……做什么?”说了半截,那名斥候队长吃惊地望着面前那五名表情有些不对劲的部下:这帮人在面色大变之后,竟将武器对准了他。
  '难道……'
  下意识感觉有点不妙的斥候队长猛地转过身去,入眼的却是一道剑光。
  剑光凌冽,一阵翻腾,待消散之际,方才还生龙活虎的五名斥候,此刻竟变成了六具尸首。可能那名斥候队长还有一口气在,却也是倒在血泊中,动弹不得,只是嘴里尚念念有词。
  “好……快……你,是谁?”
  他瞪大眼睛望着那个持剑而立的年轻敌军斥候,哪怕是临逝前,满脑子还都是适才那快如迅雷的剑影。
  “张煌!”
  尽管明知那早已失去生机的尸体不一定能够听到,但杀死了他们的广陵军年轻斥候还是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
  在微微叹了口气后,张煌从怀中摸出一块与单福相似的木板来,将上面刻了一个‘正’字。
  而这个时候,一侧的树丛中钻出几个人影来,在一阵刻意压低的惊叹声中,将那几名叛军的尸体拖走,就地掩埋。
  截至当前,张煌斥候小队斩获敌方斥候一百二十一人。
  ——与此同时——
  “别过来,别过来……”
  一名叛军斥候满脸惊恐地四下打望着,仿佛在他眼里,这里漆黑的山林无异于噬人的猛兽。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一支八个人的斥候队伍,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七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是被厉鬼拖到了阴曹。
  惊恐万分的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他身背后的黑影中伸出一双手来,左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右手的短剑嗤啦一声割断了他的脖子。
  凭着月色依稀可见,那名仿佛幽鬼般拥有刺客身手的家伙,从怀中摸出一块木板来,用短剑在上面刻了几笔。
  截至当前,陈到单人斩获敌方斥候一百一十人。
  ——与此同时——
  臧霸正依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用短剑在一块木板上刻着什么。
  在他脚下,那是数具叛军斥候的尸体,鲜血横流,尚且温热。
  截至当前,臧霸单人斩获敌方斥候九十一人。
  ——与此同时——
  另一支叛军斥候似乎是听到了其他位置己方军中兄弟传来的惨叫声,潜进时走得格外小心。
  可即便如此,亦难逃劫难。
  毫无征兆地,他们所经过的树木后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队伍尾端的叛军斥候拉入树背后。
  仅仅只是一段百余步远的距离,当那名斥候队长因为要向手底下的斥候们吩咐点事而转过头去的时候,却震惊地发现方才还有七名部下跟随的他,此刻身背后竟是空荡荡的一片。
  “咕——”
  他咽了咽唾沫,从心底里泛起阵阵凉意。
  还未反应,一柄利刃从后背穿透了他的心口。他想喊叫向其他的队伍示警,可嘴上却被一只手给捂着,任凭他任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啧!又是一个穷鬼!”
  杀死了这名斥候队长的家伙相当熟练从其身上摸索了一阵,当发现只摸出两枚铜钱时,这家伙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嘟囔着从怀中摸出木板刻画着。
  截至当前,李通单人斩获敌方斥候一百零三人。
  ——与此同时——
  又有一支叛军斥候的小队伍出现,是一个十二人的小队。
  可能是因为这片东石山中不时传来有人遇害的惨叫声,这些人格外的小心谨慎,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四周。
  忽然间,但听一声破风响动,一名斥候啪嗒一声摔倒在地。仔细看他身上,脖子处竟然被一支利剑所穿透。
  '谁?'
  仅剩的十一名叛军斥候惊恐地望着四周,心下简直难以置信:在这视野不足四丈的漆黑山林,竟有人能用弓箭将他们的同伴杀死?
  而在距离他们大概六七丈远的位置,太史慈瞥了一眼那十一个几乎只剩下朦胧黑点的人影,用短剑在木牌上划了一道。继而,他用嘴咬住木板,搭上箭拉开弓,再次瞄准了那几个从远处看来比手指还要细的黑点。
  “嗖——”
  “啪嗒——”
  又是一条性命的进账。
  截至当前,太史慈单人斩获敌方斥候一百二十六人。
  ……
  ……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在第四日的清晨,叛军左路军大将宫酆因为摆在他面前的那份战报而彻底动怒了。
  “六百多名斥候……截止到今日,我军已损失了多达六百多名斥候,而广陵军,却仅仅只有几十人的损失?你们斥候队到底在做什么?!”
  被宫酆质问的斥候营将领压低头不敢回话,心中一阵惊慌:若是被晓得我方只杀了对方九人,恐怕连我的脑袋都保不住了吧。
  心中苦笑一声,执掌斥候营的裨将抬起头来,抱拳苦涩说道,“回禀将军,非是我营弟兄不尽心,实在是广陵的那些斥候太是生猛!尽管末将猜测那些斥候十有八九是以东石村为据点,可我营的斥候若是靠近那里,却尽皆被对方伏击杀死,末将……末将难辞其咎,甘愿受将军处置!”
  宫酆沉着脸一言不发。
  身为主帅申荥最器重的爱将,宫酆向来注意仪表,从未像今日这般大发雷霆。但是这一次他无法忍受了,三次增派斥候,累积增派人数达到八百人,这种意能在战场上影响战局胜败走向的兵力,竟然毫无征兆地就被广陵军给吞了,只有寥寥百余人在毫无收获的情况下侥幸逃了回来。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怪不得杨琦那家伙这几日有胆量开始摸我军实力了……本来他应该缩在军田营这个龟壳中,时刻会因为我军是否有可能越过东石山偷袭广陵而担惊受怕的!'
  宫酆焦虑地捏着鼻梁,他知道,在与广陵军斥候的这场斥候战中,他们吴越国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天晓得广陵军从哪里找到一帮善于伏击、暗杀,单兵实力极强的悍卒。
  '这样下去可不行……'
  宫酆皱眉思忖着,他很清楚,若是广陵军失去了在东石山的斥候,无异于变成了瞎子、聋子,他们吴越国便可以占尽上风;可反过来说也是这样,若是放任那帮广陵军的斥候占据东石山,这无疑会令他步步受杨琦制约。
  尽管人数是对方的数倍,可若是不能及时得到敌军的情报,无异于敌暗我明,一个不好便是倾覆之祸。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历史有多少战役是以寡敌众打胜的?他宫酆可不敢冒这个险。
  深吸一口气,宫酆沉声说道,“叫‘他们’来,叫‘他们’代替斥候营……”
  “他们?”屋内的将领们愣了愣,继而好似明白了什么,表情有些古怪。其中有一名裨将试探问道,“将军指的莫不是……”
  “越夷闽族!”
  屋内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吸气声,众将领们面面相觑。
  在他们的印象中,越夷闽族的大多数人,都是一群脸上、全身涂着怪异颜料,兴奋时还会呀呼呀呼怪叫的怪异家伙,但不可否认,这些人极其擅长在山林作战,会用刀,会用弓,会布置陷阱,还会用有毒的吹箭杀死进犯敌人,是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族群,是天生的猎人与刺客。同时,还是他们吴越国皇帝许昭所结交的强劲盟友。
  越夷闽族,山林中的虎狼之兵!


第四十五章 越夷闽族
  '这群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广陵军第一军二十六帐十什什长陈福背靠着一块巨石坐在地上,双手颤抖地紧紧握着兵刃,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仿佛无休止地冒出。
  十什的七名弟兄……
  七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明明一刻辰之前那七名弟兄还有说有笑地围在他身边,与他一道讥笑反叛军的无能,派了那么多斥候过来,却被他们二十六帐区区七十来个人杀得丢盔弃甲,可转眼之间,那几名在这些日子里同甘共苦的兄弟,却一个又一个毫无征兆地被猎杀,被那群可怕的家伙……
  陈福的眼中泛起阵阵痛苦之色,参杂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忽然,他隐约听到身背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说话,不似大汉各地的方言,倒像是未开化的蛮夷。
  '来了?'
  陈福心中一惊,操起武器便望西侧逃去。此刻他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将遭遇伏击的消息带回东石村。
  然而就在陈福起身的刹那,他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旁边的树上跃过一个黑影。
  '山猴子?还是说……'
  陈福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然而这一眼,却叫他满脸惊恐。只见在那棵树的树干上,有一名仅下身用兽皮缠着遮盖的男子正手扶树干站在树枝上,头发乱得像野人似的,脸上用仿佛鲜血的颜料胡乱涂着几条,全身纹着不知名的野兽图案。腰插砍刀、后背背着布袋,居高临下,用仿佛看待猎物般的眼神冷冷瞅着他。
  '是他们!是用诡异手段杀死了弟兄们的那群人!我逃了那么久竟还是没有逃掉么?'
  陈福从心底里泛起浓浓寒意,毫无斗志的他当即选择了逃跑。
  可惜的是,树梢上那个‘野人’却从腰间摸出一根竹管,将一端放在嘴里,噗地一声吹出了什么东西。
  一瞬间,陈福只感觉自己右肩一阵酸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噗通一声便栽倒在地。此时再看他,全身皮肤竟呈现中毒的诡异症状,就连嘴唇亦发紫地厉害。
  “啪!”
  那个野人从树梢上跃了下来,走到陈福的尸体上摸索了一阵,找出一柄看似还锋利的短剑,他狰狞的脸上竟露出几许满意以及喜悦,当即将短剑收入了腰后。
  只不过眨眼工夫,陈福便被扒个精光,身上的东西尽归那野人所有,就连那广陵军制皮甲,也被那野人穿在身上,但是一些搜身出来的碎银、铜钱甚至是银票,却被对方随手丢弃。
  “窸窸窣窣——”
  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树丛中钻出几十个同样用鲜血在脸上涂抹的野人,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
  起初的野人闻言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西边,同样叽叽咕咕地回了几句,旋即,这群人无视被扒干净的陈福尸体,消失在树丛当中。
  这群人真的是野人么?
  当然不是!但不可否认他们还真不是大汉的子民,他们是生活在古吴越国山林中的夷族之一,闽族人。真实历史中孙氏一族创建东吴后之所以长久以来都无余力主动与魏蜀争夺天下,除了治地有豪门世家掣肘以外,更加关键的原因,却是因为东吴长期陷于与南越闽族长达数十年的战争中,将东吴大部分的力量消耗在南方的夷族上。毕竟太阳所照到这片土地,不止是居住着大汉的子民,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民族,而这些民族,统称为百夷。
  顺便提及一句,被天剑恢恢重创的夜郎国,亦属于这百夷之一。
  但不得不说,闽族的底蕴与实力要比夜郎国强大地多,这个相传是古越王后裔的民族,占据着会稽郡南侧的整片山岳,虽未开化,文明程度远不及大汉,但是在山林中,闽族人却是比熊狼虎豹更加可怕的存在,他们是天生的猎人、斥候以及战士,与野兽为伍,并且擅长用毒以及采集草药解毒,也不知那位自封是阳明皇帝的许昭许下了什么承诺,才将这支可怕的民族拉拢到了身边。
  而如今,张煌等人所在的广陵一军二十六帐士卒,马上就会体会到在山林与这支民族为敌的恐怖。
  或有两名并不知道即将大难临头的广陵军斥候正在安置陷阱,忽然间,只听噗噗两声,隐约可见两根仿佛针状的兄弟射中了他们的后心。
  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这两名广陵军斥候便倒地身亡,嘴唇发紫。
  “怎么了?”他俩的一名同伴方才正在树背后撒尿,听到声音探出头来,却见眼前寒光一闪,顿时倒地。
  或有一名广陵军斥候立在树干上监视着远处的动静,忽然,他浑身一震,毫无预兆地摔到树下。
  或有几名广陵军斥候正在迅速转移,行走间,也不知怎么着,毫无预兆地频频倒地身亡。
  恐怕是谁也不会想到,前几日在斥候战占尽上风的吕闵百人队斥候,竟会在短短几半日工夫内牺牲了三十余人,而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斥候皆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暗杀,临死前连示警的消息也传不出来。
  起初是落单的吕闵队斥候,而后是三五成群的斥候,再到后来,那些闽族人竟找上了张煌、单福等在前几日异常出彩的强悍队伍。
  这不,本来还打算再去探探反叛军大营情况的张煌队,行走间毫无征兆地便有一人倒地身亡,就连张煌瞧见不禁也愣了一下。
  “敌袭!”
  一声急促的呼声响起,张煌队的斥候纷纷在附近找到了掩体,不愧是这几日连连猎杀反叛军斥候的强悍队伍,经验丰富远不是征召时可比,尽管被敌人偷袭抢占了先机,但是依然没有慌乱,待藏好身形后,便不再出声,倾听着附近的动静。
  '竟然被伏击了?'
  背靠着一棵树坐着,张煌用眼神示意附近躲在草丛、树丛、岩石背后的队中斥候莫要轻举妄动,打着手势叫王氏兄弟窥探一下敌方斥候的位置,但是所得到的结果,却是王氏兄弟满脸苦笑摇头的模样。这让张煌感觉有点诧异:难道杀害了他队伍一名斥候的凶手,在出手的一瞬间便已藏好了么?
  打手势示意队伍的斥候按兵不动,张煌深吸一口气,悄然向树干的右侧探出半个头。他本想自己亲自找找对方究竟藏在哪里,可没想到刚一伸头,心底便泛起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他下意识地又缩回了脑袋,而同时,只听呼得一声轻响,他旁边的泥土上便已插上了一根手指长的纤细竹签。油光碧绿,一滴碧绿的不知名液体顺着竹签往下淌,落在泥土上,竟发出嗤嗤的古怪声音,以及一丝诡异的白烟。
  '毒?'
  张煌感觉自己的脑门有些发凉,要不知方才若不是那阵莫名而来的危机感使得他下意识地缩回了脑袋,恐怕那支纤细的竹签早已射中了他。
  眼瞅着被沾染毒汁而逐渐衰败坏死的杂草,张煌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竹签上有毒,而且是强毒!
  不难想象这种连杂草沾染之后都会迅速衰败坏死的强毒若是沾染上人身上,那将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叛军的斥候什么时候开始用毒了?'
  张煌不由地皱了皱眉。
  也难怪他心中诧异,毕竟大汉的子民很少用毒,哪怕是两支正在打仗的军队,几乎也不会出现用毒的迹象,因为在汉人眼里,用毒是一种极其卑劣相当为人所不齿的行为。
  再者,张煌还从未听说过大汉国内有谁研制出如此高浓度的强毒,凶猛到能令草木都衰败坏死。
  '……'
  张煌望了一眼那名不幸被狙杀的斥候队员,心中不免有些伤感,毕竟那是他带着的斥候,两者也相处了有数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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