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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豪杰[精校]-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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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一旦失去了“大义”,那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要出兵!”李儒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皇甫义真到最后是否派兵支援,这一仗咱们都要打。而且要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代价?”李儒这较为反常的话让董卓闻言为止一愣,要知道他陇西郡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四五万兵力,而对过的西凉叛军,那可号称有三十万大军。
将军的武力的确可以扭转一场仗的胜败走向,但正所谓蚁多咬死象,拥有强大武力的将军被如潮如海的杂兵杀死,这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平心而论,董卓对于能否打败西凉叛军,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若有万一……”
看得出来,董卓有些犹豫了,毕竟陇西是他多年来好不容易经营的势力,说实话他并不怎么情愿白白牺牲在这里,如果可行的话,他更倾向于当渔翁,而不是会被蚌夹住的鹬。
而对此,李儒倒没有多少担心,捋着胡须缓缓说道:“相信在下的判断,此仗过后,咱们得到的将远比失去的更多。哪怕不幸战败……”说到这里,他阴测测地冷笑了一声:“那也有皇甫义真替咱背负骂名!”
董卓与张煌闻言眼睛一亮,尤其是张煌,他很是佩服李儒就算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依旧能冷静地分析利弊。
李儒说得对,这场仗非打不可,因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董卓能在后无援军的情况下将西凉叛军阻挡在陇西、金城附近,那么单这一项功劳,就足以洗刷掉此前朝廷对他的怀疑与猜忌;而就算不幸战败,那也是因为皇甫嵩支援不利,是此人的失职,与陇西以及董卓何干?
望着董卓与李儒对视嘿嘿阴笑,张煌反而有些为皇甫嵩感到担忧:这位正直而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名将倘若真因为怀疑与猜忌,到了最后也拒绝出兵援助董卓,很难保证事后不会被朝廷责难,官职一撸到底。
次日,董卓便将一封战书派遣送往了边章、韩遂二人手中。这份战书由李儒亲自主笔,他在信中大骂边、韩二人背国投敌、助纣为虐,在道义上大肆批判二人。
据小道消息说,边章、韩遂二人在看了这封书信后火冒三丈,愤怒撕信,更有甚者气地口吐献血。
当然这只是小道消息,毕竟就算李儒在信中言辞激烈,将边、韩二人气地口吐献血这终归也太夸张了,但不管怎样说,边章、韩遂二人的确是被李儒给激怒了,要不然也不会立即拍案送回战书,约董卓在次日、也就是第三日的晌午过后,于狄道北二十里处的空旷荒郊决战。
其实较真来说,凭董卓麾下那四五万兵力,与号称三十万的凉州叛军在荒郊决战,这的确有些不明智。
不过李儒解释地很清楚,这场赌注他们赌地非常大,他们赌的并不是狄道乃至陇西这局部战场,他们赌的是朝廷今后对董卓的态度,以及皇甫嵩在日后是否还有资格对董卓产生肘制。
第三日,董卓一大清早便提兵前往狄道北二十里处的荒郊,在该处排兵布阵。
此战,董卓亲自担任中军主帅,李儒为三军军师,董越、牛辅作为副将;前军先锋官由段煨担任,董卓交予他两千步兵、一千骑兵共三千兵力;左右两翼由徐荣、胡轸二人负责。分别是徐荣三千步卒与胡轸两千骑兵;至于张煌,则化名张绣,担任他那位便宜叔叔张济的副将,领一千骑兵藏在徐荣的曲部后。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两翼阵。
另外一边,韩遂率军抵达的时间与董卓大致无二,不过他带来的兵力,那就要比董卓多上太多了,毕竟董卓此战只不过带来了九千军士,而韩遂,目测足足带来了四万。
这已经近乎是陇西郡内的董卓军的军士总额了。
两军的骂战不必多说,无非就是李儒授意前军先锋将领段煨上阵大骂边章、韩遂二人而已。
骂阵、斗将,这两招沙场上用来削减敌军士气的有力手段,已近乎成为传统。
虽然说段煨是董卓麾下武力值最高的猛将,但是斗将倒不是他亲自出马,毕竟前者担任着前军先锋的要职,这可以说一场仗中除中军主帅外的核心,一旦前军溃败,便意味着这场仗将会很难打。
再说到张煌,他眼下的位置属于左翼的后方,已经临近后军的位置。与其凭声音是猜测阵前斗将的胜败,张煌倒觉得还不如与旁边的便宜叔叔张济拉拢拉拢关系,毕竟张济那也是董卓麾下的赫赫善战名将。
而对于张煌,张济也显得十分热情,一来张煌是他主公董卓亲自引荐的人,二来,张煌喊他叔叔、哪怕是在外人面前这么喊,多少也化解了几分他曾经对那位疼爱的侄子的遗憾。
这不,对于张煌的虚心请教、张济毫无保留地将他这些年来在与外族冲突中所积累的经验一五一十告诉张煌。
“胡刀戎骑,你要记住,它跟我大汉的骑兵有极大的差异。”
“有何差异?”张煌好奇问道。
今年已三十五岁的张济看起来仅二十七八,下巴处的一簇小胡子更平添几分俊朗,让张煌很难相信他是一位是身先士卒、征战沙场的宿将。
张济摸着胡须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对我大汉的骑兵有所了解么?”
“见识过。”张煌点了点头,如数家珍地报出了他对阵过的大汉骑兵:“越骑、长水、三河……”
“咳咳!”见张煌越说越离谱,张济连忙故作咳嗽打断了他,毕竟张煌眼下扮的是他的侄子张绣,而他的侄子张绣,可没有这么多的阅历。
“见过就好办了。……那你应该知道,我大汉骑兵制备武器,除了长枪外,还有这么一柄马刀吧?”说话的时候,他左手拍了拍悬挂在马鬃下方左侧的刀鞘。
望了一眼自己胯下战马上所悬挂的马刀,张煌点了点头。
“这是借鉴胡刀戎骑的。”张济略带几分严肃地解释道。
张煌闻言微微有些色变,因为张济的解释意味着大汉骑兵在面对外族骑兵的时候,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处于劣势。
可能是看出了张煌心中的想法,张济点点头,苦笑着说道:“你猜得没错,对上外族的骑兵,我大汉的骑兵的确有许多劣势。……长枪,其实并不适合作为骑兵冲锋时的最佳武器。”
说着,张济便详细地向张煌解释了大汉骑兵的由来。
在他的说辞中,大汉本不以骑兵见长,大汉最强兵种是步兵,而数百年冠军侯率下的北军步兵,那更是所有草原部落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杆长枪、一面盾、一把短弩、一把短剑、一件皮甲、一个水囊、一个装满三日口粮的干粮袋,这便是当时北军步兵基本装备。大汉靠着这支强师击败了一个又一个的强敌。
然而比起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步兵,大汉的骑兵在面对草原部落却仍旧存在着劣势。这个劣势,主要体现在作战理念上。
在最早的时候,世人对于骑兵的普遍认识,就是骑在马上的步兵,马是作为一种代步以及驮运物资的工具。
直到骑兵在真正意义上淘汰了战车,骑兵才真正作为一个崭新的兵种加入了战场。
但是,世人还是很难给骑兵一个最佳的定义。
究竟骑兵有什么优势?它在战场上又有什么出色的作用?
或许张煌可以列举一大堆骑兵的优势,但是他的认识并不代表整个世道。要知道在许多年前,仍然有许多的善战名将只是将骑兵定义为骑在马背上的士兵。
这绝非空穴来风,而是事实。
有许多例子可以证明,大汉众多的将领将骑兵用来冲击敌阵,认为骑兵就是一种可以一战定乾坤的重量级兵种,可实际上,若是一支骑兵当真冲入了一支步兵当中,如果它没能突围,那么等待这支骑兵的,就只是死路一条,哪怕这支骑兵是屯骑兵那种重骑兵。
而在这方面,张济口中的胡刀戎骑,那些来自草原的战士,他们的战斗方式则大为不同。首先,他们抛弃了长枪而选择用类似弯刀的马刀作战,并且在战斗中也不会去用挥砍的方式杀敌,他们只做一件事,就是左手握住缰绳快速冲刺,右手紧握马刀横在右侧,凭借战马冲刺的高速与马刀的锋利割裂敌军的身体。
“……掠风袭,翻译成我们汉人的话就是这三个字。胡刀戎骑从冲锋到结束冲锋,他们中间绝不会有片刻的停顿,他们不会挥砍手中的武器,也不会停下来去割下敌人的头颅,他们就只是围绕着敌军像螺旋一样冲锋,从外围开始,逐步杀死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直到最后一名敌人倒下。”
“车悬?”张煌不禁有些惊讶。
车悬,当然不是指跟战车有什么关系,它只是象征运用这种战术的军队像是一个转动的轮子一样运作,不停地在战场上画圆圈,从而有效地分割并且杀死敌军。
据说这项战法最早源自冠军侯霍去病的大迂回战术,在经过改良、创新后,从而诞生了有史以来最强大、最可怕的骑兵战法,车悬。
并且,车悬仅仅只是基础,在这项战法的衍生上,后人又发明了“车悬…斧钺”等更加优秀巧妙的战法。
若是运用得当,一旦骑兵在战场上像车轮一样滚动起来,所起到的杀伤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外戎骑兵真的这么厉害?那当初冠军侯是怎么打赢的?”张煌不由为止惊叹。
张济望着张煌微微叹了口气。
后来张煌才知道,名垂千古的冠军侯用血的教训让草原部落们铭刻了车悬,牢牢记住了这项险些让他们草原灭族的恐怖战法。然而可悲又可笑的是,车悬在大汉却并未真正传承下来,要么成为后人的战术研究案例,要么成为在历史中的寥寥几笔记载。
霍去病打败了草原,却也变相地教会了草原人车悬战法。
这怪谁?只能怪后人不争气罢了!
就算是这个时代能让国人稍稍扬名吐气一些的公孙瓒,他麾下白马义从,也是绝大部分借鉴于草原人。不过相对于其他骑将,公孙瓒也算是豪杰了。
在这个时代,汉人从不缺少对任何事物的,缺少的,只是传承。殊不知究竟有多少好东西,在随着岁月演变过程中逐步遗失。
“呜呜——呜呜——呜呜——”
三声号角响起,打断了张煌对此的感慨。
“终于开打了。”
张煌徐徐吐了口气,由于距离的关系,他并不清楚阵前方的情况,只能凭借骑马来来回回的众多传令官,从他们口中的命令中推断两军的战斗情况。
“军师有令,左翼就地防守,决不可叫胡刀戎骑冲破防线!”
“军师有令,右翼迂回,包抄袭击敌方腹地!”
“中军按兵不动!”
李儒连接的几道将令,让张煌大概摸透了他的想法。无非就是让左翼的徐荣承担敌方胡刀戎骑的袭掠,同时让右翼的胡轸担任奇袭的重任罢了。这种一边侧重防守、一边侧重进攻的战术,也是现今战场上的主导了。
但问题是,李儒留他张煌以及张济在徐荣那三千步兵的防线后是为了什么?
一千骑兵用来防守,那跟打水漂其实并没多大区别。
“要不然……”
想到一个可能性,张煌心中忍不住期待起来。
“张济、张绣接令,突袭敌军本阵!”
骤然送至的一道将令,让张煌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第一百九十四章 李儒的兵略
偷袭这档子事,对于张煌来说可不陌生。
记得在冀州战役时,张煌就始终将自己作为一名袭将,驰骋于动辄十余万人的巨大战场。
想来董卓与李儒或许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因此才将他安置在这支用以奇袭的队伍中。
让张煌感到惊讶的是张济,作为后来的“乱汉之虎”之一,这位名义上的便宜叔叔似乎在这个时期就已经展露出本事,因而被董卓提为独领一支军队的裨将,比起后来最大的两个乱臣郭汜、李傕,他窜上来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绣崽儿,切莫擅自脱队!”
在准备出击的时候,张济不忘低声向张煌叮嘱了一句,这才戴上了将军盔。
这份照料,让张煌微微一愣。
按理来说,他与张济的叔侄关系不过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可看方才张济那一本正经的严肃与担心,张煌隐隐有种莫名的错觉:仿佛张济此刻当真将他视为了疼爱的侄儿,或者说,此时的他错将张煌当成了他真正的侄儿张绣。
挺奇怪的感觉……
张煌自嘲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管张济是出于什么心思,但他的好意还是能够传递给张煌。毕竟在混乱的战场上,一名骑兵一旦脱离他所在的队伍,那么他的下场就只有被如潮如海的步兵吞没,被后者手中的长枪戳得满身窟窿。
“晓得了,叔。”张煌开玩笑般地回道。
未曾想张济闻言竟浑身震了一下,转过头来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张煌半响,这才带着几分尴尬、几分怀念,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煌感觉这其中或许有他所不清楚的故事,不过却不好细问,毕竟他只不过假借一个身份,本质上两人并不熟悉。
“上!”
注意到来自中军本阵的秘密讯号,张济深吸一口气,在沉喝一声后,策马率先冲了出去。随后,张煌与那一千骑兵亦冲出了阵型,借助左翼外围那空旷的场地,加紧冲刺逐渐提高胯下战马的速度。
至于目标,无疑便是西凉叛军主帅韩遂所在的中军本阵。
或许有人会感到诧异,难道在韩遂麾下那四万左右的大军面前,张济、张煌区区一千骑兵竟能起到奇效?
要知道韩遂那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哪怕在历史中曹操取代了袁绍成为了北方以及中原的霸主,依旧对虎踞凉州的韩遂格外忌惮。
什么?马腾父子?
呵呵,老子粗鄙粗莽、儿子有勇无谋,这对性格冲动的父子就算加到一块也不会是韩遂的对手。
不可否认马超也拥有成为一方霸主的资质,武力、名望无一不缺,但遗憾的是没有足够的器量,像他这样野心大过天,做事心狠手辣又不会做人的家伙,注定是失道寡助中的那一个。不愧是被誉为吕布的翻版,投靠刘备后几乎没有什么作为,郁郁而终。(在历史中,是马超先反曹操,而后曹操杀马腾,所以并不存在演义中马超为父报仇而和韩遂联合反曹的事。事实就是马超为了自己的权势放弃了还在京师曹操监控下的父亲马腾,并且向韩遂表示会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后者,但条件是要韩遂放弃他几乎相当于义子的阎行。阎行是武力比马超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猛将,勇武擅战。)
不可否认地说,韩遂算是凉州这块地上最具能耐的豪杰了,很难想象他会被李儒一条小小的迂回偷袭之策击败。
这不,还没等张济、张煌那一千骑兵完全冲出左翼将军徐荣的防线,韩遂便已经注意到了这支队伍的异动。
他只是摸不透李儒的想法,因为这时候两军的前军曲部仍在混战,并且丝毫也瞧不出谁占上风,并且,双方的左右两翼均没有出动。在这个时候,李儒迫不及待地就祭出这支千人的骑兵,摆出一副欲迂回偷袭韩遂本阵的姿态,这着实让韩遂感觉有些费解。
毫不夸张地说,韩遂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步骤安排,只要张济、张煌二人的队伍当真敢杀至面前,凉州叛军那足足四万人的士兵基数,就足以淹没这支可笑的奇兵。
若是换做他人,恐怕韩遂早已哈哈大笑着嘲讽对面无谋了,但这回他所面对的可是李儒,是辅佐董卓从一个从小并不受陇西董家看重的族子逐步成为令周边羌、汉两族人都感到敬畏的地方权贵,要说李儒无谋,韩遂那是绝对不信的。
“大帅,敌军似乎欲偷袭我军!”
在韩遂身旁,一名湟中义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韩遂的护卫军全部是由胡人以及羌人组成的湟中义从的人,这些人除了保护韩遂外,也充当着“平汉王”宋扬的耳目,监视着韩遂的一举一动。
“我看得到。”韩遂不满地瞪了一眼那人,心中着实很不是滋味。
毕竟他与边章虽然贵为整支凉州叛军的主、副帅,但却没有丝毫的自由,一个小小的护卫都可以质疑他们的判断。
就像这回,若是韩遂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多半那些湟中义从就会觉得他有“放水”的意思。要不然,为什么敌军的偷袭兵马都快要打过来了,他还是没有任何应对呢?
“咱们这边有三万五千人,区区一千骑兵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相比此事,我更在意那李儒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李儒乃是汉人中的谋士,并且是我所认为的极为厉害的人物,绝不会无的放矢的!”
最终,韩遂还是不得不向身边的护卫做出了解释,安抚他们稍安勿躁。
那些湟中义从一听说这回的敌人是一个叫做李儒的大汉谋士,面上的不满立即退去了几分。“汉人谋士”,这个词汇外族人还是非常重视的。因为在他们的理解中,“汉人谋士”就是一帮只要动动脑筋、转转笔杆子,就能想出许许多多阴谋诡计,任你有多少人马都能将你杀地片甲不留的奇人异士。
在很长一段时期,外族人都普遍认为汉人聪明、狡猾、阴险,更别说“汉人谋士”这一人群了。比如这次平汉王宋扬之所以胁迫韩遂,也无非就是想利用韩遂出色的智谋才能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汉人谋士在外族一直都很吃香,哪怕是在几百上千年后,就算是在本国混不下去的汉人谋士,只要牢记几招像三十六计那样的妙计,到了草原上都能混得很好。当然了,也几乎不会得到信任与认可。
用而远之,这就是外族人对汉人谋士的普遍态度,生来强壮的他们看不起汉人的羸弱,但是却又忌惮着后人的计谋。
韩遂按兵不动的应对李儒也是看在眼里,他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此人可是看穿了他们此前想要“祸水东引”的意图的,哪里会因为区区一千轻骑而兴师动众?
而李儒目前在设计的,就是反过来利用韩遂出色的智慧,一步步向他引到陷阱当中。
“左翼可以上了。”李儒沉声对董卓提醒道。
董卓自然不会怀疑李儒的判断,当即点了点头,发号施令,命令左翼的指挥将领徐荣领着那三千步兵全部压上。
“又是右翼?”
董卓一方的左翼便是韩遂一方的右翼,眼瞅着对面那三千步兵的逐步挺进,韩遂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按理来说,因为目前中路战场,也就是两军前军曲部仍旧处在胶持状态,一时半会难以分出胜负,因此,李儒想从侧翼打开局面,这并没有出乎韩遂的意料。
可问题在于,李儒接二连三地在南侧向己方施压,这究竟是出于一个什么目的?
韩遂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董卓方目前尚无丝毫异动的右翼,那里伫立着董卓麾下大将胡轸以及他所率领的两千轻骑兵。
“声东击西?”韩遂嘴角的弧度向上扬了扬,他忽然觉得对面那位年轻的谋士似乎有点太小看他了。
“未免太想当然了,我的兵力可是你的三倍啊……”
轻哼了一声,韩遂右手一挥,发下命令:令右翼上前,正面硬拼徐荣的三千步兵方针。
正如韩遂所言,人数上的优势体现出来了,要知道他的右翼区区有五千兵力,而对面的徐荣仅仅只有三千步兵,这几近两倍的差距,使得本来呈现进击势头的董卓军在正面撞上西凉叛军的步兵方针后,步伐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甚至于,竟暴露出被西凉叛军反压一头的形势。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韩遂注视着南侧战场许久,随后又投入了三千兵力,使得对面的董将徐荣所需承受的压力,一下子从五千兵力提升到了八千。
这次兵力的投入简直就是立竿见影,不到片刻工夫,徐荣所率领的三千步兵便隐隐呈现出溃败之势。
瞧见这一幕,韩遂身旁那些湟中义从脸上的凝重顿时被即将得胜的喜悦所取代。
然而,韩遂淡淡的一句话却好似一盆冷水般将他们心中的喜悦给浇灭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对面那名汉人谋士的真正目标,在北侧!”
韩遂的话音刚落,忽然董卓麾下右翼大将胡轸率领着那两千骑兵展开了冲锋。
“果然!”韩遂有些兴奋地捏了捏拳头,当即命令己方的骑兵亦开始冲锋。
也难怪,毕竟在这个年代,世人普遍认为能够制裁骑兵的兵种,也就只有骑兵,像什么用步兵的枪林阵对付骑兵,非具备一定大心脏与魄力的将领,那是绝对不敢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的。
“唔?”忽然间,韩遂感觉有点诧异,因为他发现董将胡轸的那支骑兵,他们冲刺的速度有点诡异。
像是从一开始就全力冲刺。
这绝对是一个诡异的现象,要知道虽然说骑兵的优势就在于速度,但事实上,骑兵在冲刺过程中是逐步提速的,只有在即将靠近敌军时才会全力冲刺。因为全力冲刺非常消耗战马的体力,倘若从一开始就全力冲刺,就很难保证战马有足够的体力突出重围。而若是一匹战马在战场上耗尽了体力,那么这名骑兵也就废了。
韩遂不相信李儒会不明白这一点,但不知为何,胡轸确实就是在距离西凉叛军左翼数里的情况下便展开的全力冲刺。毫不夸张地说,要是胡轸不放缓速度的话,那么,当他们碰到韩遂方才所派出去的那支胡刀戎骑,就会因为己方战马的速度严重衰减而被胡刀戎骑直接凿穿,甚至是全面击溃。
“他究竟在想什么?”韩遂的眼珠子微微转动,死死盯着对过董卓军的本阵,虽然他根本不可能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中瞧见他的对手李儒。
“啊!”一声惊呼打断了韩遂的思绪。
韩遂下意识地眺望战场,随即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因为他发现,胡轸的那两千骑兵并没有朝着他韩遂所派出的胡刀戎骑而去,而是骤然改变了冲刺的方向,一头撞进了中路战场。
凭借着早早提升到极限的速度,胡轸以及那两千骑兵在眨眼工夫就凿穿了中路战场的西凉军。
中路战场的西凉军顿时哗然,被董卓军大将段煨、胡轸二人包夹大杀了一阵,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只不过片刻工夫,中路战场的局面便已偏倚向董卓一方。
而此时的胡轸却没有丝毫耽搁,在凿穿中路战场的西凉军中,立马横向杀向南侧战场,显然是打算故技重施,协助南侧战场的同僚徐荣,两面夹击西凉叛军。
被耍了!
饶是韩遂面色亦有些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面的李儒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叫胡轸虚晃一枪后直接杀入了中路战场。
不过,即便如此韩遂也并没有担心,毕竟李儒的做法是一柄双刃剑,别看胡轸的举措将直接导致中路、南路两个局部的西凉叛军被击溃,但同样的,由于胡轸主动避让,也使得叛军北路的胡刀戎骑没有任何阻挡,可以直接袭向董卓军的本阵。
这样算下来,其实还是李儒吃亏,毕竟局部战场的失利并不算什么,只要胡刀戎骑砍翻了董卓军本阵的大旗,那么无疑就意味着韩遂将赢得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
急功近利,对面的那位年轻人还是嫩啊……
细细想了片刻后,韩遂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桩令他感觉十分错愕的事。他发现,董卓军本阵的大旗竟然移动了。
董卓军本阵的大旗会移动,这事韩遂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他麾下的胡刀戎骑即将杀到董卓军的本阵。韩遂所愕然的,是李儒竟当真敢在沙场上移动大旗。
早知道,一军军旗在战场上那可是绝对的凝聚力所在,号召力甚至比一军主帅还要强,绝不是轻易可以移动的,否则就会给敌方有机可乘。
比如这次。
“真是年纪轻轻、不知死活!”那意外的惊喜,让韩遂脸上露出了挥之不去的狂笑。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儒竟然傻到用移走军旗的方式来躲避胡刀戎骑的袭击。
这个时候,他只要命令麾下士卒大喊“敌军已败”,那些依旧还在奋力厮杀的董卓军士卒回头一瞧,瞧不见己方的军旗,瞬间士气就会跌倒谷底。
“传令下……”
满脸喜色的韩遂转过头来对身边的湟中义从下令,然而话还未说完,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因为他发现,有一支骑兵趁着他们右路叛军溃败的机会,从南侧迂回向他们杀了过来。
为首一员大将,全身披甲头戴将军盔,左手握着缰绳右手的长枪来回拨扫,不求杀敌只求冲开前方挡路的凉州叛军。
而他在身侧的年轻副将,似乎武艺还要在主将之上的样子,双腿夹着马腹任凭马儿冲刺,左手剑右手枪,竟在冲刺过程中杀死了不少凉州兵。
“这……什么时候?!”
韩遂暗自问着自己,他实在想不通这支骑兵究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忽然,他浑身一震。
因为他此时才想起来,这支骑兵早在两军前军曲部厮杀的时候就已经出动了,只是当时韩遂怀疑李儒之所以这么做的动机,而命令麾下部署按兵不动。
紧接着,李儒先后出动左翼、右翼,诡计连连,使得韩遂的注意力下意识地被吸引过去了,始终没有对这支仅千人的骑兵做出准确的应对。
李儒……莫非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方才还认为胜券在握的韩遂,他愕然发现,其实他与李儒的处境大致无二,都是处于本阵被一支敌军骑兵靠近胁迫的尴尬处境,唯一不同的是,董卓军在中路与南路这两个局部战场取得了绝对的优势,而他没有。
被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弄得有些目瞪口呆的韩遂,脑海中不由得反复浮现一句话。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终于意识到,李儒的智计,那或许是连他都难以望其项背的。
“挡住!挡住那支骑兵!”
韩遂急声下达了命令。
但遗憾的是,他这个时候才开始重视张济、张煌这支轻骑兵的存在已经为时已晚了,凭借着战马冲刺的速度,张济与张煌二人率先杀入韩遂军的本阵,滔天的杀意直指韩遂。
“这个疯子……”
韩遂不自觉地转头望向董卓军本阵的方向,事到如今,他也算明白了过来了,他迫切想要看看此刻的李儒,想看看这个疯子眼下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姿态。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疯子,才会将多达八千人都当做诱饵,将区区一千骑兵来肩负主导这场战争的胜利。
“比谁先死对吧?”韩遂狠狠地咬了咬牙。
此刻愠怒的韩遂恨不得调集剩下的所有兵力用来阻挡那一千骑兵,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这边坚持片刻,已冲至董卓军本阵的胡刀戎骑就会将李儒的首级割下来送给他。
但是他不敢赌,因为他是一个很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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