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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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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嘴,没个正经的,你瞧瞧,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也不知爱惜身子,讨厌!”裴嫣一听李贞那满不在乎的调笑话语,立时又羞又气,伸手拧了一下李贞的手臂,气恼地说道。
“唉呀,疼!”有心跟裴嫣嬉闹的李贞故意大声呼疼,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宛若真受了重创一般,却不曾想裴嫣还没说话呢,门外头便闯入了几道人影,口里头还高嚷着:“抓刺客,保护殿下!”顿时羞得裴嫣可着劲地将头埋在李贞怀中,连看都不看来人一眼。
妈的,狗日的燕十八,你小子给我等着!李贞一见冲将进来的燕十八、鹰大几个脸上全是憋不住的坏笑,立时明白这几个小子是存心故意来捣蛋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一想到先前自个儿跟裴嫣的那些调笑话十有八九落到了这帮家伙的耳中,更是有些悻悻然,却又不好发作,没奈何,也只能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都闲着没事做么,那好,都给本王绕王府跑一百圈去,跑不完,今日就不必吃饭了。”
李贞这话一出,燕十八脸上的坏笑可就变成了苦笑,看了看李贞,苦着脸道:“殿下,五十圈成不?”
“二百圈!”李贞没好气地瞥了眼燕十八,毫不客气地再次加了码,那架势明摆着就是说:只要燕十八还敢多嘴,立马就再次加价,登时吓得燕十八一个哆嗦,苦笑着道:“是,属下遵命,一百圈,保证完成”暗地里给鹰大几个打了个手势,一窝蜂地便全溜之大吉了,只不过跑到了门口,却没忘回头说了一句:“殿下,二位先生早已在书房等候多时了,嘿嘿,正事要紧。”话音一落,也不给李贞发作的机会,撒腿就窜了出去。
靠,这臭小子!李贞自然知道燕十八等人一准是受了两位谋士的命前来请自个儿的——李贞昨夜一战受伤倒是不重,可毕竟是苦战了半夜,累得很,没等回到府中,就在软辇上睡着了,若不是被裴嫣的眼泪所惊醒,这一觉指不定要睡到何时呢,有关昨夜一战以及后续事宜始终未曾跟两大谋士交换意见,事情着实不少,只不过这会儿温柔在抱,李贞实有些子舍得不离开。
眼瞅着裴嫣那张红透的脸,李贞贼心大动,笑嘻嘻地将嘴凑了过去,打算偷个香儿,却不曾想裴嫣虽是在害羞中,眼神却好使得很,柔夷一抬,抵住了李贞的下颌,嗔怪地道:“别,正事要紧,殿下快去罢,让二位先生久等了怕是不好。”
这会儿李贞可正在兴头上呢,七、八天没见心上人了,不占足了便宜哪肯就这么走了,贼笑了一声,一只大手握住了裴嫣的小手,另一手在裴嫣的腰肢上轻轻一搔,登时令裴嫣一个激灵,不由地“唉呀”一声张开了樱桃小口,这小口一张,那可就不得了了,早就在等着这个机会的某人立时毫不客气地叼住了裴嫣的红唇,轻轻一吮,立时将裴嫣的小香舌捕获,迫不及待地吮、吸、顶、揉、卷了起来,那腰肢上的贼手更是爬山涉水地登上了高峰,最终占领了制高点,就在那儿轻揉慢捻,绿豆顿时成了樱桃,直刺得裴嫣面红耳赤,眼神迷离,双眼直泛桃花,气喘得急促无比。
“咣当”正值此满室春光无限好之时,突地一声碗摔地上所发出的破碎声将两只“戏水的鸳鸯”从梦境中惊醒了过来,却见小丫环芸香正双手捂着羞红的小脸,脚下是一个木制托盘,碎了一地的瓷碗渣子、稀粥、小菜之类的混杂在一起,弄得满地狼藉,偏生这小丫头口里还瞎嚷嚷着:“小姐,我啥都没看见。”
得,小丫环这话一说,可把裴嫣给羞得不成样子了,红着脸将李贞推开,急忙忙地跳了起来,跑到芸香面前,扬起小巴掌,作势要打的样子道:“死丫头,瞎说什么啊。”
芸香从手缝里露出了只眼睛,嘴角调皮地一弯,咯咯一笑道:“小姐,我真没看见啊,奴婢先告退了,小姐接着忙。”话音一落,跟只小兔子般窜出了房去,只留下一屋子的嬉笑之声。
“哈哈哈……”李贞被芸香那句“小姐接着忙”的话儿给逗得大笑起来,笑得裴嫣红着脸,跺着脚,将李贞从床上揪了起来,可着劲地捶着李贞的胸膛,不依不饶地道:“都是你,都是你闹的,这回叫奴家怎么见人。”
“嘿嘿,嫣儿,左右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怕甚?”李贞一把将裴嫣抱入了怀中,笑兮兮地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对了,燕十八这小子也没成婚呢,本王瞅着芸香不错,要不本王做主,将芸香许配给燕十八怎样?”
“真的,可……”裴嫣一向将芸香当亲妹子看,一听李贞所言,先是一喜,可随后却不免有些子泄气,无他,燕十八乃是燕家嫡系子弟,算得上名门之后,如今是越王府参军,从五品的官衔,再加上又是李贞的心腹,人又长得英俊潇洒,就算在京师这等权贵云集之地也是个排得上号的人物,芸香若是能嫁给燕十八,自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问题是芸香只是个奴婢,就地位而言,比之燕十八可是差得太远了,当个小妾恐怕都不怎么够格,当正妻自是无从谈起。
“没事,自有本王做主,让你父亲收芸香为义女,本王认下这个义妹不就成了,嘿嘿,本王倒是很期待这两个爱闹的家伙凑一块儿去,会整出些甚名堂来。”李贞不以为意地挥了下手,笑呵呵地说道。
“太好了,回头妾身就跟父亲说去,理应能成,呵呵,殿下不知,他们俩平日里可没少斗嘴,若是,若是那个,可就有热闹看了。”一听李贞如此说法,裴嫣立马拍手称快,只是脸皮薄,到了底儿没好意思将成婚说出来,也就用“那个”来代替了。
呵呵,臭小子,给你找个拴绳子的,看你小子还敢笑话老子!见裴嫣没反对,李贞心里头可是爽透了,当然,李贞此举并不全为了是要整整燕十八,说到底儿,其实大部分还是为了恩威并施,毕竟燕十八乃是燕家子弟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是李贞将来要重用的人手之一,该施的恩,李贞自是不会吝啬的。
“好了,正事办完了,嫣儿来,让本王香一个。”李贞笑兮兮地凑上前去,打算再温柔上一把,可今儿个已被人撞破了两回的裴嫣却再也不肯就范了,躲到了李贞身后,轻推着李贞道:“别闹了,二位先生还等着呢,这儿乱糟糟的,妾身还得好生收拾一下,快去,快去。”
“别推,别推,就香一下成不?”李贞并没有挣扎,任由裴嫣将自个儿往门外推,口中却没忘了接着调笑一把。
“不成!”耳听着卧房外传来侍女们压得极低的笑声,裴嫣顿时又羞又气,紧赶着将李贞哄出了门外,飞快地把门关紧了,背靠在门上,红着脸直喘粗气,可心里头却甜蜜得很。
李贞对府里的外院和亲卫队管得极严,一向是采用军事化的管理,可对内院那帮负责起居的侍女和宦官却从来不怎么管,一向是随和得很,一起子侍女们也不怎怕这个和善的王爷,此时见自家王爷被扫地出门,个个笑得花枝乱颤,闹得李贞有些子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加以训斥,只得假咳了几声道:“去,都帮着打扫内院去,本王回头可是要检查的。”
“是,殿下。”
“知道了。”
……
一帮子侍女见李贞没话找话说,更是笑个不停,嘻嘻哈哈地瞎应着,瞧得李贞直翻白眼,没奈何,也只好撒手不管了,左右将来内院那摊子事都交给裴嫣去打理便是。眼瞅着这帮子侍女笑得开心,李贞无奈地耸了下肩头,自顾自地往书房走去。
“殿下。”内院书房里,莫离、纳隆二人正低声商议着事情,一见到李贞走了进来,忙各自起身,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二位先生都坐下罢,本王说过多次了,不必如此拘礼的。”李贞笑着回了个礼,大步走入书房,就在正中的位子上落了座,看着两大谋士,略带一丝歉意地道:“二位先生,昨夜本王累了,睡得早了些,呵呵,让二位先生久侯了,抱歉则个。”
李贞说得轻描淡写,可两大谋士早就从“旭日”那儿得知了昨夜苦战的详细经过,自然明白李贞这个“累”可不是一般的累,此时见李贞一派轻松的样子,二人心中不免都生出了钦佩之意,不过两人都是心智深沉的人物,并不会带到脸上来,互视了一眼之后,纳隆先开口道:“启禀殿下,从昨夜至今,汉王李元昌、侯君集等首犯皆已下了天牢,城中此刻正在大搜捕,朝中各部均有不少官员落马,另,晋王殿下及薛万彻大将军今日一早已率部赶回了京师,圣命由薛万彻全面接手京师防务;陛下已颁下了明诏,由礼部尚书李道宗、刑部尚书芩文本共同审理此次谋逆大案;据‘旭日’消息,太子在得知侯君集勾结汉王谋逆之后,已经上本圣上,自承其罪,陛下并未就此事表明态度;吴王、魏王都已开始联络朝中重臣,准备夺太子之位,目下各朝臣虽尚未表态,但各种串联已经开始,吴王那头出面的是工部侍郎阉立本,魏王那头出面的是刑部尚书芩文本及尚书右丞刘洎二人;另,晋王殿下今日一早到京,面圣之后便前往大司徒长孙无忌家中,所议之事不详。”
“呵呵,老大那厮上本,想来是将罪责全都推到侯君集头上,自言是受小人怂恿罢了,左右不过是打着请罪的名头,希图苟活而已,无甚稀奇的。老四要动自是必然之事,倒是老三嘛,嘿嘿,老三这回抓住了侯君集算是立了个大功,想来心里头又活泛上了,看样子,他的亏还没吃够,这些都不必提了,至于老九这厮跑长孙无忌那儿去只怕没那么简单,若是本王料得不差,他该是奉了圣命去的。”李贞静静地听完了纳隆的情况汇报,笑了一下,淡淡地将事情分析了一番,末了很是平静地开口道:“罢了,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不提也罢,二位先生且说说看,值此非常时期,本王该如何自处。”
“殿下所言不错,不管他人如何动,殿下须得心有主张才是。”莫离笑着说道:“吴王殿下既然敢此时出头,想来是已经斩断了与齐王那儿的联系,他这一出面,势必跟魏王起冲突,三王相争的局面怕就要开始了。”
“嗯,三王?先生的意思是老九也会跳出来?”李贞愣了一下,紧赶着插了句话。
莫离尚未回答,纳隆便笑着接口道:“错了,另一王是殿下。”
“本王?二位先生说笑了罢,本王可不曾去参乎此事,再者,二位先生不是说过了,本王此次并无入东宫之可能性,倒是老九能渔翁得利的,怎地又绕到本王头上了?”李贞一听之下,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耸了下肩头道。
莫离摇了摇手中的羽毛扇道:“殿下是不曾有所动作,可殿下此次平乱之功摆在那儿,再加上先前出征薛延陀之劳,这二者相加,就功劳而言,已是诸皇子中之首,殿下即使不争,也自有人会出头逼着殿下去争,殿下是逃不过去的,至于晋王殿下那头,呵呵,原本预计中的平乱首功没了不说,此子又与薛万彻闹得极不愉快,要想进东宫,难度大增,除非三王相持不下,否则,几无希望矣,不过,依某看来,恰恰是这个最无希望之人反倒最有可能入东宫!”
莫离的话粗听起来自相矛盾,可李贞心里头却清楚得很,知道其中的奥妙所在——李世民是个强势皇帝,别看他平日里似乎能纳忠言,虚怀若谷的样子,其实涉及到权力之时,李世民完全就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断容不得他人分了皇权,除非到了他年老体衰、快要见阎王之时,否则就他那个性子而言,自是不可能容得下一个强势的太子,从这点来说,现如今出面争太子之位的,一准没个好果子吃,反倒是无所作为的李治入东宫的机会比谁都大,当然,前提条件是诸皇子相持不下,众朝臣严重分化,否则李世民也不敢冒着全体朝臣一致反对的风险去立一个无能的太子。
妈的,不想争还不成,该死的,这回好了,老子不争也得争了!李贞突然想起昨夜老爷子用软辇送自己回府的事儿,立时明白了过来老爷子此举真实的目的所在,不由地暗自骂了一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既然父皇明摆着要本王出面去争,那就争争好了,该从何处着手,二位先生好生谋划一、二罢。”
见李贞一点就透,两大谋士同时笑了起来,纳隆拈了拈胸前的长须道:“殿下虽有大功,怎奈朝中势力太薄,既是要争,却又不可真争,当以扩展势力为首要任务,此次不成尚有来日,晋王殿下不过是个过渡之人罢了,无须多虑,嘿,就算晋王殿下入了宫又能如何,不说诸皇子放他不过,到了将来,圣上自也不会容忍此等无能之辈,到那时,只消殿下朝中有人,一切尽可在握!而今既是要争,那就该先从废太子身上着手。”
老大?李贞愣了一下,立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笑了一下道:“也罢,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本王就进宫请旨,去看看本王那个废物大哥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情与义(中)
无知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来得强,对于李贞来说更是如此——若是不知道李世民究竟想干嘛,或许李贞还能很幸福地躲在一旁瞧着热闹,可一旦知道了,那热闹也就瞧不成了,不但瞧不成,还得登台演戏,演的还是场假戏,那等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偏生还逃脱不得,腻味也就是难免的事了,这不,别看走在宫道上的李贞满脸上全是温和的笑意,可眼窝深处却满是寂寥的无奈。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纵然是皇帝也有无奈之时,扛一扛或许就能过去了罢。李贞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递过了请见的牌子之后,便百无聊赖地站在甘露殿外的小广场上,等候老爷子的召唤,内心里却有一股不甘的情绪在荡漾,当然,这也正常,任是何人被人利用了却无法反抗,只怕都会有不甘,越是心高气傲的人物越是如此,智者与愚者的区别就在于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罢了,这一条李贞心里头有数,故此,尽管再不甘,他也绝不会带到脸上来,更不会因此而行差踏错一步。
“陛下有旨,宣越王殿下觐见。”老爷子并没有让李贞等候多久,不过片刻功夫,内侍监胡有德便从甘露殿中走了出来,一本正经地宣道。
“有劳公公了。”李贞知道胡有德就是一软硬不吃的主,也懒得跟他套近乎,笑着点了点头,抬脚便踏上了台阶,缓步走入了大殿中,才一入殿,便瞅见房玄龄、长孙无忌等朝中重臣皆在,就连病了许久的魏征也出现在了大殿中,人人面色凝重,高坐在上首的李世民则是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得可怕,李贞不敢多看,忙急走数步,抢上前去,一头跪倒在地,恭敬地磕着头道:“儿臣叩见父皇。”
见到李贞进来,李世民眉头杨了一下,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虚抬了下手道:“平身罢,贞儿,你有伤在身,就不必行此大礼了,说罢,这么急着要见朕,有甚要事?”
“谢父皇恩典,儿臣的伤早已不碍事了。”李贞恭敬地磕了个头,这才起了身,躬着身子道:“儿臣想去看看大哥,特来请父皇恩准。”
“嗯?”一听李贞这话,李世民才刚云开雾散的脸立马又沉了下去,眼中也露出了不善的寒意,盯了李贞一眼,并没有开口发问,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大殿里的气温陡然间宛若下降了几度一般。
“父皇明鉴,大哥虽是行差踏错,有罪在身,可依旧是儿臣的大哥,儿臣只是想去探望一下大哥,顺带送去些吃食,也算是尽了为人之弟的本分。”李贞并不因老爷子的寒意而动,很是平静地说道。
李贞素来与李承乾不睦,彼此间没少发生冲突,现如今李承乾倒了台,李贞不但没趁机落井下石,反倒要去探望李承乾,这话说将出来,谁能相信,至少李世民是不信的,可眼见李贞说的诚恳,却又不好加以训斥,老爷子飞快地皱了下眉头,不答反问道:“承乾行为乖张,有悖纲常,竟敢行谋逆之举,依尔看来,朕该拿这个逆子怎办,嗯?”
嘿,您老爷子都下了定论了,还问咱干嘛,得,您老干脆一刀将那混球劈了倒也痛快省事不是?嘿嘿,外头老五还没平,这京师里又要斩上一个,您老这是舍不得了罢?李贞心思敏锐得很,哪会看不出老爷子此一问的用心何在——老爷子若是真的起心要杀李承乾,压根儿就不会问出此等问题,大笔一挥,李承乾的脑袋就得落地,说穿了李世民还是舍不得,毕竟李承乾虽不肖,却是李世民与已死的长孙皇后的第一个儿子,李世民对李承乾的宠爱远比其他儿子来得多,再加上长孙皇后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李世民绝无杀李承乾的意思,只不过这话李世民自己却是说不出口的,在李贞看来,老爷子今日将朝中大臣叫来议事,十有八九就是想让重臣们为李承乾求情的,不过嘛,只怕满朝文武就没人敢开那个口,赶巧李贞来了,这问题可不就着落在李贞头上了?
李承乾死不死的李贞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别说李承乾经此一事之后已无望再当太子,就算还是太子,就李承乾那副德性李贞也不放在眼中,只不过要想回答好老爷子这个问题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惹上一身骚,李贞不得不谨慎再谨慎;皱着眉头,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措辞,很是恭敬地躬身答道:“父皇,儿臣出使岐州之时,曾在驿站的墙上见过一首不知何人所赋之诗句,觉得不错,还请父皇一听: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这首《黄瓜台辞》本是后世武则天之子李贤所作,用意在于期盼武则天能看在母子亲情的份上不杀自己,当然,李贤到了末了还是没能逃脱武则天的杀戮,不过,这首《黄瓜台辞》却因此而流传了下来,虽谈不上千古名诗,倒也平白朴实,与曹子建那首《七步诗》齐名于后世,此时由李贞缓缓读将出来,那悲怆的语调在大殿里缭绕不已,一股凄凉之意令满殿之人都不禁有种落泪的冲动,李世民的脸色“唰”地便白了,嘴角哆嗦地看着浅吟低颂的李贞,默默了良久,长叹了一口气,一挥大袖子,话也不说一句地便起身转入了后宫,甚至没给众臣一个请安告退的机会。
老爷子这么一走,满大殿的重臣全都傻了眼,各自也都无趣地三三两两地退了出去,唯有魏征巍巍颤颤地走到李贞身边,愣愣地看了李贞好一阵子,这才长叹了口气道:“越王殿下有情有义,只可惜……唉!”话音一落,也不给李贞开口的机会,便径自往殿外走去。
魏征的话虽只说了一半,可内里的意思李贞却是能明白的,左右不过是说李贞乃是庶子,并无东宫之望罢了,这一条李贞心里头有数,却也并不放在心上,能得个有情有义的评价,李贞便算是完成了此行的任务,至于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倒了霉的李承乾已是可有可无的事了,眼瞅着满殿的重臣都已散尽,李贞自嘲地笑了一下,也不回府,出了殿门,便往后宫而去,打算到燕妃处请个安——前日的苦战之后燕妃已数次派人到越王府探问情形,虽说早已知晓李贞无事,可毕竟还是有些子担心在,这会儿趁便去请个安,让燕妃彻底安心一下也好。
前日夜里那一战虽是凶险激烈,可战事主要是在皇城之外进行,即便是后头在甘露殿那一战打得惨烈,却不曾波及到后宫各处,事情都已过去一天了,可宫中的气氛依旧紧张得很,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走起路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恐一个不小心便触了主子们的霉头,落得个不是,当然,这一切都与李贞无关,他也懒得理会沿途上那些个宫女、太监们的小心请安,随意地走在宫道上,绕过承庆殿,直奔燕妃的寝宫——敏安宫。
“殿下,您来了。”李贞才刚转出宫门前的照壁,眼尖的敏安宫主事太监秦无庸便立马跑了过来,忙不迭地要给李贞请安见礼。
“秦主事不必客气,母妃可在宫中。”李贞笑呵呵地一抬手,示意秦无庸不必多礼,脚步没停地往前走去,随口问了一句。
“禀殿下,娘娘在呢,正与武才人叙话,可要奴婢去先行通禀一声?”一听李贞见问,跟在身后的秦无庸忙赶上前来,陪着笑回了一句。
嗯?武婆娘也在,该死的,这小骚狐狸还真是烦人!一听武媚娘也在敏安宫,李贞登时愣了一下,脚步也慢了下来,一时间颇有些子踌躇——武媚娘自打进了宫就常巴结着燕妃,有事没事总往燕妃处跑,李贞来请安十回,总有八次能遇到武媚娘,自从李贞订婚后,武媚娘看向李贞的眼神就有些子怪怪的,那里头的意味每每令李贞一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满心眼不想跟武媚娘有甚瓜葛的,可这会儿人都来了,也没有打回头的理不是?无奈之下,李贞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敏安宫,刚转过屏风,立时就见燕妃、武媚娘这姐妹俩坐在榻上,头挨着头,正谈笑甚欢呢,李贞不敢多听,忙走上前去,躬身行礼道:“孩儿见过母妃,见过武娘娘。”
“哈,姐姐这地头邪门,说不得人,您瞧,才刚说到贞哥儿,贞哥儿可就自己跑出来了。”燕妃还没发话,武媚娘倒是先鼓掌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起了身,扭着细腰走到了李贞身前,笑容满面地道:“贞哥儿这回可是大发神威了,满宫里谁人不夸贞哥儿神武,姐姐可真是个有福之人,要我说啊,这满大唐的王爷里论本事,就该贞哥儿排头一个,这回淑妃那头只怕没得话说了,来,来,来,贞哥儿身上有伤,站久了可不好,坐下说,坐下说。”武媚娘很是亲热状地拉住李贞的胳膊,硬将李贞拽到一个锦墩上坐好,眉眼带笑地说个不停,那架势瞧得李贞心里头直反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落了座。
晕死,这武婆娘还真能瞎扯,奶奶的,后宫里的争夺关咱屁事,没地拉上老子作甚,娘的,你武婆子想往上爬,别拽着咱老娘一道成不?该死的骚狐狸!李贞一听武媚娘之言,头登时大了一圈——武媚娘口中的淑妃指的是杨淑妃,也就是隋炀帝之女、吴王李恪与蜀王李愔的生母,这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一门心思地想着当皇后的人物——自打长孙皇后死了之后,后宫里可就没了皇后,本该由四妃中一人递补为皇后,偏生李世民心里头只有长孙皇后一人,压根儿就没再立皇后的心思,可又不曾明着说过,闹得后宫里一起子嫔妃们人人心生奢望,明争暗斗个不停。
武媚娘一个小小的才人,当皇后是轮不到的,却又不甘寂寞,只能是不断地怂恿燕妃出面去争,她也好跟着沾光,虽说燕妃始终没同意,可问题是燕妃不动,别的妃子却始终将燕妃当成一个威胁,没少暗中给燕妃下药,这里头针对燕妃最热心的就要属杨淑妃了,两宫之间闹得极为紧,张,燕妃倒是能忍,可武媚娘却时不时地跳将出来,跟杨淑妃针锋相对,宛若燕妃的代言人一般。
“罢了,罢了,宫里的事儿跟贞儿无甚关联,圣上心中自有明镜,媚娘的话在姐姐这儿说说便是,外头可不能去说,要不叫人瞎传了去,回头圣上那儿可是不好交待的。”李贞虽无甚表示,可燕妃却瞧出了李贞的不耐,笑着起了身,将武媚娘拉到身边,像是叮咛,又像是警告地说了一番,这才看着李贞道:“贞儿,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回母妃的话,孩儿的伤已无大碍,过上两日便能痊愈,倒叫母妃担心了,孩儿心里实过意不去。”见燕妃出面解围,李贞暗自松了口气,忙起身作答道。
“那就好,贞儿能勤于王事,母妃心里头高兴,但凡正人,须持身正,却不可误听误信,也不可有非份之想,贞儿只须听圣上的话,按圣上的旨意行事,母妃也就能放心得下了。”燕妃压了下手,示意李贞不必起身,面色平和地说道。
燕妃这话里可是藏着话的,其用心不外乎是劝说李贞安于亲王本分,不可参与到夺嫡之争中去。这话李贞哪会听不懂,可问题是,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就算李贞想退缩已是没有可能,再者,老爷子那头也不可能让李贞往回缩不是吗?面对着燕妃的期待,李贞也无可奈何,只能是恭敬地回道:“母妃教训的是,孩儿自当照行无误。”
知子莫若母,李贞答应得虽是干脆,可燕妃却知道李贞压根儿就没听进心里去,本还想着再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发现实是无从说起,没奈何,只好轻轻地皱了下眉头道:“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怎地便怎地好了,时候不早了,贞儿你还有伤在身,就先回府好生修养罢,娘这儿一切都好,不必总记挂着。”
“姐姐这话媚娘可是不同意了,先前袁真人可是给姐姐批过语的,姐姐就该是……”李贞尚未答话,武媚娘却先开了口,只不过话尚未说完,燕妃一把按住了武媚娘的口,面色一沉,喝道:“媚娘,不可瞎说,那等疯言疯语怎能当真,姐这儿从无那等非分之想,媚娘若是执意要如此,休怪姐姐不讲情面了。”
“好,好,好,媚娘不说便是,玩笑话罢了,姐姐何必当真,都怪媚娘多嘴,往后啊,这话媚娘便烂在肚子里好了,姐姐可不兴生气喽。”一见燕妃的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武媚娘立时陪着笑脸地说道。
袁真人?妈的,一准是袁天罡那老牛鼻子,嗯,这老妖怪又给老娘批了甚语?唔,老爷子将这老牛鼻子请了来,到底是何居心?李贞突地想起当年袁天罡给李治所批的语,以及将真阳诀传于自己时所说的话,内心里隐隐涌起一股子不太好的预感,却又想不明白究竟会在哪方面出岔子,一时间想得有些子入了神,浑然没去注意燕妃与武媚娘之间的对话,直到外头响起一声:“圣旨到!”这才从神游状态里醒过了神来。
既是圣旨到了,那自然得出迎,不单燕妃、武媚娘匆匆迎了出去,便是李贞也不敢落后,才刚在敏安宫的大殿上跪好,就见来传旨的胡有德皮笑肉不笑地对众人点了点头,展开手中的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宣道:“大唐天子有诏曰:越王李贞恭勤贤能,有大功于国,加封五百户,赏……”
呵,好家伙,老爷子好大的手笔,妈的,早不赏晚不赏,跑咱老娘面前来赏,搞什么名堂!李贞还真没想到这份圣旨是给自己的恩旨,听到那琳琅满目的赏赐,不但不喜,反倒起了一丝的疑心——照李贞此次的平乱救驾之功,自是当得起这份赏赐,问题是时间有些不太对,真儿个要赏,也该是等李贞回了府再赏,这冷不丁地在宫中赏赐,岂不是做给宫中嫔妃们看的,如此一来,就算李贞想低调行事只怕都没了可能,只不过这个当口上,李贞纵是满腹的心思却也没个商量的去处,只能老老实实地磕了几个头,谢恩了事。
“殿下,此是陛下御赐之金牌,殿下可凭此出入天牢,请殿下收好。”待得李贞接过了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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