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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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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了眼满脸子期待之意的李贞道:“殿下,圣上心中并不曾将殿下作为候选人,这一条殿下心中自当有数,若是强自要回京师去凑热闹,只怕大有不妥,不但一无所得,反倒有可能误了大事,不若就在岐州养着伤,顺便看看热闹便好。”
呵,瞧这话说的,得,老纳贼精,还真不好唬弄来着。李贞被纳隆揭破了心思,不免有些子尴尬,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也罢,本王就再躺上几天,等老六被押走了,本王再起来理事好了,左右本王也得好生历练一下民政,哈哈,倒也趁便了。”
“那就好,某一会儿让人给王爷送药来,王爷就接着伤着好了。”纳隆见李贞不再坚持,顿时松了口气,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刚打算出房门,却见燕十八急冲冲地走了进来,手中捏着根小管子,低声道:“殿下,先生,齐州有变!”
“什么?”纳隆与李贞都倒吸了口凉气,同时惊呼了起来,无他,齐州要出事本就是预料中事,可按理来说不该如此快便出了事,此事太过突兀,饶是纳隆、李贞二人都算是沉稳之人,也不由地一阵慌乱。
“竟然会是这样!”率先看完了信鸽送来的情报,李贞出了一头的汗水,将纸条递给了纳隆,略有些子不安地问道:“事情起了变化,看样子,这戏要演不下去了,该如何决策,还请先生为本王谋划一、二。”
纳隆飞快地扫了眼那张纸条,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这才一扬眉道:“准备回京!”
“回京?”李贞愣了一下,头前纳隆还主张暂时不要回京,就在岐州坐看涛生云灭的,可一转眼却说出了要回京的话,这可真令李贞有些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殿下,此事突兀,圣上那头只怕也没想到会是如此,该有用得着殿下之处,殿下自该好生努力,能否在朝中建立班底就看这一回了。”纳隆见李贞一脸子疑惑,忙开口解释道。
哈,回京!老子这就回京搅合他一把去!李贞并没有再多问些什么,只是邪邪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齐州事变
古人云:无预则不立,说的就是计划的重要性,若是行事无计划,那只能是撞大运,可问题是计划这玩意儿创立出来却往往是用来被打破的,越是重要的计划越是如此,很有意思的是打破大计划的往往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因着不加重视,最后导致了全盘计划的流产,齐州之事便是如此,坏了齐王好事的人说起来可笑,仅仅只不过是个书房里的书童罢了,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齐王李佑素来是个有野心的人,也颇有些本事,文武都能拿得出手,当然,也只是跟一起子权贵子弟相比而言的罢,纵是好,也有限得很,远远不及越王李贞那般出类拔萃,再加上又是庶子的身份,早早就在夺嫡战中落败下马,只能是依附在吴王李恪的手下,虽远在齐州,可始终跟朝中的李恪、岐州的李愔互通声气,共同进退。自贞观十年被封在齐州起,李佑便开始暗中招兵买马,收拢死士,以备谋图大事,这其中又以燕弘亮、昝君谟、梁猛彪三人为最,前者是谋士,后两者皆是江湖高手,更有江湖亡命徒众多以为羽翼,私募军士,暗中扩充军队,又因山东民风彪悍,其所募之兵皆敢战之士,一时间声势颇为浩大,周边青、翼诸州大多听其号令行事,为大唐诸王中势力最庞大者之一。
李佑好色,也有那个条件猎色,自打到了齐州,在四下招揽人才之余,也没少去干那些个欺男霸女的勾当,强娶民女的事儿干了不老少,结果被人捅到了御前,老爷子一怒之下,于贞观十五年三月派了个叫权万纪的大儒到李佑的齐王府当王府长史,并给了权万纪一份诏书,借以约束李佑。
权万纪是个相当正直的人,正直得有些子迂腐,自然是看不惯李佑的那些个肮脏勾当,累次进言,数次阻拦李佑强纳民女,同时将李佑招揽来的那些个死士全都赶出了王府不说,还上书李世民检举了李佑亲军严重超编的问题,令李佑数次被李世民下诏训斥,弄得脸面全无,偏生权万纪手中握有圣旨,李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气怒之余,也只好采纳了燕弘亮的策略——阳奉阴违,虚设王府,另置王府别馆以安置手下众多死士、亲卫,更换权万纪所带来的府中下人,断绝权万纪的消息来路,架空权万纪,这一法子倒是奏了效,双方一时间倒也平安无事,只可惜这等局面却被一个小书童给打破了。
贞观十六年初,接到李恪发来“天舞行动”开始的消息之后,李佑就开始忙上了,又是调派人手,又是操演军马,又是下令所属县加紧准备粮草,一时间忙得团团转,倒也少了那些个欺男霸女的雅兴,只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或者说是狗改不了吃屎也成,忙了十几天的李佑总算是将大体的计划整了出来,又将各项准备事宜调配了下去,这便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得,这口气一松,那酒不就得喝上几口了?酒一喝多,事情就出来了——李老五醉酒之后,某种兴致大起,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一位身边的侍女给办了,办了也就办了,反正王府的侍女嘛,说穿了就是玩物罢了,大不了给这小侍女一个侍妾的名头也就打发过去了,哪能有啥大事,可问题是李老五兴致有点儿过大了,愣是将人给整死了,死了也就死了,王府里死上个把侍女也算不得什么了得不的大事,至少李老五自己是没放在心上的,酒醒之后也就是交待一句拖下去埋了,转眼就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件小事,却硬是坏了老五同志日思夜想的大事。
这死了的侍女也无甚亲人,就只有一个弟弟,也在老五府中当差,是书房的书童,平日里倒也忠心的很,又很乖巧伶俐,甚是受老五同志的喜欢,得执掌文墨之职位,虽然李老五大多数机密勾当都是在别院里进行,甚少在王府书房里图谋大事,不过既是王府书房,老五同志偶尔也会在其中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些事儿全都落入了这个书童的眼中,不过嘛,这小书童原本就忠心,老五也没什么放心不下,可这回好了,自家姐姐活生生被李老五给折腾没了,小书童哪能咽得下这口气,立马瞅了个空子,跑去找权万纪,扒拉着将老五同志那些个见不得光的勾当倒了个底朝天,事情也就闹大发了。
权万纪是大儒,为人有些子迂腐不假,却不是个傻子,这一听是谋逆大案,立时就留了个心眼,生怕走漏了风声,没敢用直接上本的方式将消息传回京师,而是不动声色地将小书童送来的各种证物留了下来,跟李老五说打算回京述职,便急匆匆地带着各种证物踏上了返京的道路。若是往日,李老五可是巴不得权万纪早走早好,最好一去不回头,可正当“天舞”行动刚开始之际,李老五却是多留了个心眼儿,一待权万纪刚离开王府,立刻对全府进行排查,这一查之下,立时发现了那名书童的可疑之处,无他,那名书童去见权万纪时虽是小心谨慎,可还是被旁人看见了,这一大搜查之下,立时就被人给告发了出来,可怜这书童本就不是啥硬汉子,之所以去主动揭发李老五,也就是出于报仇心切罢了,三木之下,立时将事情全都吐了出来,如此一来,权万纪回京的真实用心也就暴露无遗了。
谋逆可是杀头的大罪,若真是让权万纪将事情捅到了京师,得,别说李老五手下那般子人马了,便是他自个儿都一样难逃一死,咋办?急红了眼的李老五立刻召集手下一起子心腹议事,先是派了人去追赶权万纪,千许诺,万拉拢,又是金银珠宝,又是美色高官,可惜老权同志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不但不吃李老五那一套,反倒私下派了人,打算悄悄地将李老五谋逆的证据抢先送回京师,如此一来,没得选择的李老五只好下了杀心——由谋士燕弘亮亲率梁猛彪等二十余高手尾随权万纪,行暗杀手段,并由昝君谟率部众去追赶权万纪所派出的暗骑。
还别说,李老五手下还是有些子高手的,权万纪私下派出的那些个暗骑全都被杀光不说,就连权万纪自己也被射杀,谋逆的证据是拿回来了,可惜的是太迟了——权万纪是个很小心的人,他很清楚自己上京告发李老五是要冒生命危险的,以李老五那等阴狠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自个儿活着回到京师的,故此,权万纪除了派出那些个暗骑,试图将证物送出之外,他自个儿的行动也极为小心谨慎,只肯在半天跟随商队在官道上赶路,入夜却无论如何都要留宿驿站,如此一来,没了法子的燕弘亮只能是在官道众目睽睽之下射杀了权万纪,虽勉强灭了口,可齐王府诸人的身份还是让人给看破了。
人是杀了,证物也拿回来了,却全都是做无用功,被逼上了绝路的李老五除了提前发动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无奈之下,李老五也只好下令征召齐州城中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封赏官员、士兵,驱赶百姓入城,修理盔甲、兵器,同时传令所属各县并听其号令行事的青、翼两州即刻起兵来援,共图大业,一时间山东局势大乱,锣鼓喧天,反旗飘飘,热闹起来了。
贞观十六年二月初六,齐王府长史权万纪于上京途中遇刺之消息传到京师,为本就因蜀王、越王先后遇刺而人心惶惶的京师更添了一把火,一时间朝局动荡不已,圣上震怒,刚下诏痛斥齐王之无耻行径,勒令其即刻进京述职,可还没等前去宣召的钦差大臣离开京师,坏消息就接踵而至——贞观十六年二月初九,山东齐州反了,青、翼两州态度暧昧,也露出了反迹。
齐州、青州、翼州这三州全都是上州,三州合计人口近百万,又都是民风彪悍之地,自古以来就有造反的传统,当初隋末也就属山东最乱,豪杰最多,饶是李世民如此天才的统军人物在山东地面上都没少吃败仗,这会儿大唐才刚消停没多久,这山东半数之地就又要乱了,原本就惶惶的人心此际已成了惶恐,便是一起子朝廷重臣们心中也都犯着叨咕,深恐隋末那等乱局再次上演。
李老五那头要出事,大家伙心里头或多或少地都有些数,可没有人想到老五同志会在这个时节扯旗放炮,也没有人能预料到老五同志竟然会整出如此大的动静,即便是老三李恪也同样是被闹得个措手不及,于是乎各种合纵连横,明争暗斗陆续上演,哪方的势力都不甘落后,满京师里顿时暗潮汹涌,潮起潮落,大乱的序幕就此拉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各自定策
乱世出英雄,乱世出人才,乱世出野心家,乱世出……,乱世啥都出,就是不出太平,除了别有用心之人外,满天下没人会喜欢乱世,隋末的乱世才刚过去没多少年,满大唐的人们可不想刚盼来的太平就这么轻易地就没了,就这一条便决定了齐王造反必然是失败的结局,这一点李贞心里头有数,在李贞看来老五扯旗放炮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压根儿就不可能真儿个地成事,纵然声势再大也是枉然,当然,老五倒不倒霉的李贞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过嘛,能不能从老五造反一事上得些甜头却是李贞分外关心的事情,无他,谁让李贞起步晚,到如今在朝中势力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呢,不趁此等天赐良机浑水摸鱼一把,那也太对不起自个儿了不是吗?
说一千,道一万,要想从老五扯旗的事情上发它一把,那就不能置之事外,毕竟天上不会自动掉下馅饼来的,非得靠自个儿努力才能那么一线可能,如此一来,回京就成了李贞首先必须面对的一道难关——当初老爷子将李贞派到岐州来,其用意不过是要李贞来挑起混乱罢了,却也无甚说头,只不过后头那道令李贞负责岐州民政的诏书却很有讲究了,其用心不言自明,那就是让李贞就此呆在岐州,这里头却有着数重的深意:其一是让李贞置身事外,不令其搅入京师那场夺嫡的浑水中去,其中固然有保护李贞的意味在,可更多的却是一种深深的提防之心;其二,岐州虽近在京畿,须乱不得,可也用不着派出薛万彻这等大将领一万大军长驻此地,这不是明摆着要监视李贞这个军中骁勇之将罢——薛万彻出身幽州罗艺一系,又是当年太子李建成的人马,跟李贞的两位师傅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有他在岐州,李贞无论如何也闹腾不出啥大动静来。
回京是一定要回的,否则错过了这段乱子,再想要发展自个儿的势力那可就难了,再说了,历史已经被李贞搞得有些子走样了,天晓得此次大乱之后是谁进了东宫,万一是李泰最终获胜的话,要想扳倒他那可比扳倒李承乾难上太多了,不回去参乎上一把,李贞哪能放得下心来,说一千,道一万,这趟京师是无论如何都得走上一遭的,可问题是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就算李贞这会儿心急如焚,可要想回京没有圣旨却是不可能的事情——无圣意私自回京那可是死罪,就算李贞打着回京养病的旗号也不成。
京师不好回可终归是得回,要不一步赶不上,那就步步赶不上了,咋办?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这不,刚“喝完”了太医们开好的药,越王李贞可就苏醒了,当然,也没全好,依旧是软绵绵的,浑身无力,按太医们的话来说就是脉象不稳,气血两虚,得静养上些时日方可痊愈。此消息一出,岐州城中各方势力立马蜂拥而至,最先杀到的正是被文牍所累的薛万彻,只可惜老薛同志满怀希望而来,却又不得不败兴而去,无他,李贞这会儿体虚得很,别说处理政务了,便是走路都难,没奈何,老薛同志也只好寒暄了几句,怏怏地回去料理公务不提,其余来访者见李贞身体不好,也都没多留,各自散了去,可岐州通往京师的官道上却就此热闹了起来,赶着往京师传递消息的各家信使简直就比路上的商贩还多上了不老少。
魏王府,宽大的书房里就只坐着两个人,一个正是魏王李泰,另一个则是王府司马苏勖,连个随侍的书童都不曾有,二人各自面色沉稳地相对而坐,各自看着手中的消息,却良久不发一言,好一派诡异的寂静。
“姑父,小八上本要求回京养病,还要本王帮着说话,这里头该不会有甚蹊跷罢?”沉默了良久之后,李泰有些子沉不住气了,皱着眉头问道。
“嗯,是有蹊跷。”苏勖面色平静地点了下头道:“某若是料得不差,越王殿下此次是不打算置身事外,想着回京搅是非了。”
“不错,本王也是如此看的,嘿,这个小八一看就不是个安生的货色,他也不想想他的身份,跑京师里来搅合,能得个甚下场,不过此子武力太强,又富可敌国,回来一搅合,虽是不可能成事,却有可能坏了本王的大事,依本王看,还是让他在岐州呆着为好。”李泰嘴中虽是贬低着李贞,可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子强烈的醋意和浓浓的提访之心。
苏勖淡然一笑,摇着头道:“殿下明白这点就好,不过也该是越王回来的时候了。”
“嗯?姑父为何如此说法?”李泰皱着眉头,紧赶着问道。
苏勖有些子不满地看了李泰好一阵子,这才缓缓地说道:“殿下别忘了越王殿下手中可是扣着几手好牌,殿下若是想扳倒太子,就不得不跟越王殿下合作,依某看来,越王殿下既然提出要殿下帮着进言,那就是打算跟殿下做个交易了。”
“交易?”李泰先是一愣,接着猛醒过来道:“如此说来,小八这是等着本王出价喽?”
“不错!”苏勖点了点头道:“越王殿下也是个有心人,虽从来不说,可进东宫之心怕也是不少,在扳倒太子一事上跟殿下倒是一致的,可惜因着其庶出的身份,就算越王殿下再能折腾只怕也是枉然,只消殿下不行差踏错,这东宫之位铁定是殿下该得,就让越王殿下去搅合好了,他也闹不出个甚动静来!”
李泰想了想,突地一拍大腿道:“啊,本王懂了,姑父的意思是让小八回来,由着他去闹,本王却不参与,只是坐等着,只消老大那厮被斗倒了,本王再行出面接手,可是如此?”
如此浅显的道理,偏生李泰还得想上老半天,真令苏勖头疼不已,可又不好说李泰些什么,只好苦笑着道:“正是如此,某以为越王殿下既然急着回京,自然是冲着东宫之位去的,且让他跟太子折腾去好了,王爷只须敲敲边鼓即可,一切等尘埃落定之后自然见分晓!”
“好,既如此,本王这就上本请父皇恩准小八回京养伤,唔,至于小八那头还请姑父派人给他个口信,就说这个忙本王帮了,让他看着办好了。”李泰眉飞色舞地说了一句,哈哈大笑着便起了身,径直出了书房,转回内院去了。
就在魏王李泰商议着李贞回京之事的同时,吴王李恪也在自家王府的密室中议着事,参与者同样只有两人,除了李恪自己之外,还有一人就是谋士叶凌。
这些天来噩耗连连,先是岐州行刺失手,后又是齐州老五贸然起事,一连串的坏消息令原本风度翩翩的吴王李恪憔悴了不少,此时虽衣冠严整,可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却透露出李恪那焦躁不安的内心,听完了岐州来使就李贞转醒之后的一些举止的汇报之后,挥手将信使屏退,苦着脸看着端坐在椅子上、一丝不苟的叶凌道:“松成,小八那头看样子是按耐不住了,唉,此刻本王心已乱,该如何应对当前之局,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叶凌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道:“某蒙殿下赏识,为殿下分忧是某分内之事也。而今形势大变,齐王、蜀王那两头都靠不住了,不但靠不住,殿下还得断了与此二人的一切联系,该灭的灭,切不能心慈手软,唯有如此方可保住殿下一丝东山再起的希望。”
关于断绝与老五、老六联系的事情李恪始终在犹豫,倒不是心慈手软的缘故,而是李恪尚存了一丝野望,想着将“天舞”行动继续下去,此时见叶凌说得如此慎重,一时间也颇为犹豫,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道:“此事本王自有分寸,唔,小八既然‘醒’了,本王以为这是个信号,他会不会是想着回京搅是非了?”李贞伤没伤作为刺杀案的主使一方,李恪心里头多少还是有数的,自然能猜到李贞不过是在演戏罢了,对于李贞想回京的念头,李恪也隐约察觉到了,只是该不该出手阻扰却尚未下定决心,毕竟其中牵扯太大了,此时不得不问计于叶凌。
一见李恪顾左右而言其他,饶是叶凌素来处事沉稳,此时也有些子急了,可又不好当面指责李恪感情用事,只好耐下性子道:“殿下,此事正关系着殿下的大事,不可不慎,某若是料得不差,越王殿下回京是必然之事,唔,只怕越王殿下与魏王那头已然达成了协议,越王殿下回京必然要搅起是非,这其中却有着很深的含义在,不单东宫,只怕殿下也是越王殿下的目标之一。”
“嗯?此话怎讲?”李恪一听登时愣住了,无他,说李贞要对付太子,李恪并不会感到奇怪,无他,太子本就是大家伙对付的共同目标,可说到李贞要对付自己,李恪却是不怎么相信了。
叶凌面色一肃道:“殿下明鉴,越王固然是大才,就文武两道而言,诸皇子中无人能出其右,便是举国上下能与其并称的都不多,本该是帝王之位的不二人选,可惜有三条却决定了越王此次绝无登位的可能性——其一,越王殿下是庶出,这身份摆在那儿,就是个大碍;其二,越王殿下起步太晚,朝中无人,试想一下,陛下若是要立储,怎可能立一个群臣都反对之人?其三,越王殿下太出众了,以致于圣上心中都难免会加以提防,否则也不会在这等时分将越王殿下派到岐州去,故此,某以为越王殿下此次绝无进东宫的丝毫可能性,王爷以为如何?”
叶凌所言太过直白,还说出了立嫡不立庶的话头,深深地伤到了李恪的心,毕竟他也同样是庶子,只不过生气归生气,李恪却不会就此发作自家心腹,想了想道:“先生所言甚是,本王也深以为然。”
“那就对了!”叶凌点了下头道:“某能看得出这些,以越王之才又如何看不出这三条,故此某以为越王殿下此次回京其实并不是冲着东宫之位去的,左右不过是项公舞剑意在沛公罢了,某算定越王殿下此举必然是打算插手朝局了!而今朝局中谁的势力最弱?是殿下罢,越王殿下又岂会不拿殿下作法?再者,王爷一向跟齐王、蜀王走得近,如今蜀王那头已是摇摇欲坠,齐王彻底完蛋就在眼前,殿下若是不设法自保,大祸将至矣,别说越王在下头盯着,便是圣上那头殿下就过不了关,该何去何从,殿下早做决断,切不可再迟疑了。”
“这……”李恪愣住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这么多年的努力,一时间要他放弃实在是有些子舍不得,面色难看地沉吟了好一阵子之后,犹豫地问道:“那‘天舞’该如何处理?”
“停了。”叶凌毫不客气地说道:“已经暴露的全部抹去,所有还在暗中的全部偃旗息鼓,一切等候时机,人手可以慢慢再招,实力亦可重新再建,只要殿下不倒,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也罢,就依先生所言好了!”李恪沉默了良久,长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头上滚滚而出的汗水,咬着牙说道:“那小八那头又该如何处置?”
“一个字‘退’!”叶凌正容道:“某观越王殿下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只要殿下给足了越王殿下的面子,他是绝对不会赶尽杀绝的,只要越王殿下得了意,那他就该回头找魏王的麻烦去了,当然,那只会是在太子倒了之后,一旦越王与魏王斗了起来,殿下的机会就来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吴王李恪用力地握了下拳头,咬着牙道:“传本王令:收兵!”
得知李贞已经转醒之后,太子李承乾慌了神,在东宫里大发了阵雷霆,砸碎了数件瓷器,又将身边那些个看不顺眼的太监、宫女们狠狠地责罚了一通,这才派人去将萧均叫进了显德殿,跳着脚发作道:“废物,全都是废物!该死的狗东西,办件小事都办不好,这回好了,人没杀着反倒落到了别人手中,如今那个贱种醒了,真要是参本宫一本,这该如何是好?”
萧均自然清楚李承乾生那么大的气是为了什么,左右不过是因纥干承基知道不少秘密,李承乾生恐李贞将事情捅到李世民那儿,坏了谋划了许久的大事罢了,却也不甚以为意,平静得很,一直等到李承乾发作够了,这才恭敬地答道:“殿下莫慌,越王殿下从来就不曾受伤,又何来苏醒之说,他若是要上本早就上了,某以为越王殿下绝对不会就此事上本章 的,倒是有可能借着养伤的名义回京师罢了。”
“不上本?那他留着人何用?养着当鸟玩吗?”李承乾并不相信萧均的判断,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
“殿下息怒,某以为越王殿下这是打算卖高价了,只怕是想从殿下这儿敲些好处罢了,只须防着他将人交给魏王便可,一切都好商量。”萧均不慌不忙地说道。
“就这么简单?”李承乾哪肯相信萧均的判断,冷笑着问道。
“不错。”萧均很是肯定地说道:“殿下明鉴,越王殿下并不是善人,也并不是不想扳倒殿下,只不过他却不敢那么做,道理很简单,此时扳倒了殿下,只能是便宜了魏王而已,以越王殿下的大才不会看不出这一条,若非如此,武库一案上越王殿下就该发难了,而不是默不作声地帮着殿下打掩护。”
“嗯?”李承乾愣了一下,想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萧均所说的道理,可心里头却还是不放心,在大殿上来回踱了几步,皱着眉头道:“话虽如此,可要本宫给他好处岂不是助长其嚣张气焰,再者纥干承基那个蠢货知道得太多了,留着也是个祸患,还是除掉的好。”
死人是不会泄密的,这个道理萧均哪会不知道,政治本身就是无情的萧均也能明白,可灭口的话从李承乾的嘴里说将出来却不免令萧均有些子寒心,可又不敢说个不字,只好沉思了一阵子才开口道:“殿下若是欲除此人,那就只有等越王回京的路上方可行事。”
“回京?谁让他回京了,不成,此时绝对不能让那个贱种回京!”李承乾一听让李贞回京,立时跳了起来。
“殿下,越王必然已经上了本章 请求回京养伤,某以为圣上必然会应允……”萧均话还没说完,李承乾立马打断道:“不成,本宫绝不能让那个贱种进京,真要是坏了大事,如何了得?本宫这就找父皇去。”
“殿下且慢,此事若是到了圣上面前,殿下如何说叨,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可不得了,再者就算越王殿下回了京,也断不会坏了大事的,反倒可以巧加利用。”萧均一见李承乾急吼吼地便要跑将出去,忙劝止道。
“哦?如何个利用法?且说来与本宫听听?”一听能利用李贞,李承乾立时停下了脚步,满脸子期待地问道。
萧均凑到了李承乾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殿下,越王心野,殿下何不索性让他野个够,不若如此……可成?”
“哦?哈哈哈……”李承乾越听越是兴奋,到了末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就依先生所言,本宫很想看看小八能野到甚程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京之路(上)
等待无疑是种难耐的煎熬,至少对于如今急着回京参与分桃子的李贞来说就是如此,本章 是早就递上去了的,行囊也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老爷子批个“准”字,李贞立马就打算直奔京师而去了,可偏生连等了数日却始终没个准信,这令李贞如坐针毡,恨不得骑上雪龙驹出城放纵一把,也好舒展一下郁闷的胸怀,可碍着自个儿头顶上那顶“养伤”的帽子却又动弹不得,不但动不得,还得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接着装病号,怎个难受了得。憋了好几天之后,气闷无聊的李贞只好假借身体已经略有好转的名头,强撑着“病体”起了床,到后花园里逛荡一阵,与纳隆下几局围棋权当解闷儿。
李贞心里头烦,下手就特别的狠,原本棋力就高出纳隆不少,这一发狠,自然是杀得纳隆丢盔卸甲地狼狈不堪,若不是因着要让李贞卸卸火气,只怕纳隆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可这当口被李贞缠住了,走又走不得,下又输得惨不忍睹,愣是令一向注重举止的纳隆暗自叫苦不迭,额头上的汗水始终就没断过。
“殿下,圣旨到了。”正当纳隆痛苦不堪之际,燕十八急冲冲地走到了近前,高声禀报道。
纳隆眼瞅着“救兵”已至,忙哈哈一笑,伸手将棋盘搅乱,笑着道:“圣旨到了,殿下该接旨去了。”
哈,这死老纳,快输了就玩起这手来了。李贞一听圣旨到了,心头大喜,却也懒得去计较纳隆的耍赖行径,嘿嘿一笑,起了身,一摆手,示意身边几名亲卫上来扶持,也不去更衣,就这么歪歪倒倒地出了后花园,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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