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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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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既然是比试,终归还得有彩头方好,唔,儿臣手头也没什么钱物,就与六哥各出伍千贯作为花红好了,仅博一笑耳,恳请父皇恩准。李贞微微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伍千贯可不是小数目,这等天文数字一出,在场诸人都倒吸了口凉气,便是连李世民也愣住了,老半天回不过神来李贞有钱,别说伍千贯,便是五万贯,他都能拿得出,可李愔虽贵为亲王,要一下子拿出伍千贯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了,虽说也能拿得出,可伤筋动骨怕就是不免的了,李贞这是摆明了要以财压人来着。

这数目字着实不小,李世民一时间也不敢替李愔开这个口,可又不好说李贞此言荒谬,毕竟先前是李世民推着李贞下场比试的,总不能李愔的请求准了,却当众驳回李贞这个身为太子的请求罢,那也太有失公允了些,这便有些子踌躇地看向了略有些失措的蜀王李愔,虽没开口问话,可眼中的意思却是再问李愔敢否。

敢与不敢是一回事儿,闹不明白李贞敢如此狮子大开口之背后是否另有依仗又是一回事儿,李愔可比不得李贞、李泰这哥俩个生财有道,囊中着实有些子羞涩,真要是一下子拿出如此多钱,万一输了的话,面子没了,里子也没了,这就由不得李愔不多加慎重考虑了,眼瞅着老爷子的眼光扫了过来,李愔却憋了半天也没敢开口应承,三楼里原本就诡异的气氛立马更加诡异了几分

第四百三十章  中秋马球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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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人,太欺负人了!纵使李贞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玩法的,这明摆着是赤 裸裸的以财压人来着,这可是伍千贯,不是伍千文,如许多的钱若是换成铜钱的话,足足可以装上一大屋子的了,就算李愔贵为亲王,每年的岁入也不到伍千贯,还得支撑偌大的王府,各种开支一算,年底能落下个三、五百贯就得笑出声来了,真要掏出这伍千贯的花红,万一输了,那李愔还不得砸锅卖铁地筹措去?可怜的李愔憋得脸都紫了,到了底儿也没敢应承下来。

李愔的窘态着实难看了些,李世民都很有些个看不过眼了,可身为帝王,他又势不能在这等场合偏帮任何一方,也就只好装成没瞧见,让李贞哥俩个自己解决去,下头吴王李恪与魏王李泰好笑之余,对视了一番,各自打了几个眼神,悄无声息地商量了阵,就见魏王李泰率先站了出来道:父皇,太子殿下这个提议好,若是无彩头,这球也实是无甚看头,既如此,儿臣愿帮着六弟应承一千贯份额,请父皇恩准。

父皇,四弟所言甚是,儿臣亦愿助六弟应承一千贯之数,但博一笑耳。还没等李世民出声,吴王李恪便即款款地起了身,一躬身,笑吟吟地附和道。

一见几位兄长都冒了出来,坐一旁看热闹的李慎也有些子坐不住了,站将起来道:父皇,儿臣愿助太子哥哥五百贯,请父皇恩准。

眼瞅着几位儿子赌上了,还赌得如此之大,李世民额头上的黑线都冒出来了,有心加以训斥,可这当口京师百姓都瞧着呢,却又不好作,此时见诸皇子都是一副互不退让的样子,无奈之余,只好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开始罢。

儿臣等遵旨。一起子皇子们见老爷子开了金口,自是各自躬身谢恩领旨不迭。

李贞早就猜到今日会有这么出戏,自是早有准备,谢恩一毕,立马转入了后头的小隔间,由着贴身小宦官服饰着换下了身上的团龙袍,穿上件明黄色的贴身马球服,提着球杆便下了楼,翻身上了赤龙驹,也没理会场外观众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一抖马缰直奔场心,扫了眼早已在场心等候了多时的一众手下,冷静地开口道:王乾下场,其余人等随本王击贼!

呵,哈!东宫一众将领原本就士气高昂,此时见李贞到了场,更是激动不已,齐声断喝了起来,声如震雷般响亮,尽自盖过了场外喧闹声。

李贞很是满意地点了下头,不再多言,纵马向站在场心的仲裁人奔了去,与此同时,李愔也从对面纵马而出,各自策马立在仲裁人的两头,等候着仲裁官的照本宣科,只是彼此的眼神却交织在了一起,隐隐然有火花四溅之状。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蜀王殿下。作为仲裁官的礼部官员一见到这两尊大神驾到,腿肚子直打哆嗦,忙不迭地躬下了身子,结结巴巴地给二人请安见礼。

刘郎中不必多礼,这就开始好了。这名礼部官员李贞倒是认得,虽说不算熟,只是见过几次面,可以李贞那恐怖的记忆力,自是记得此人的名字,此时见此人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立时笑了起来,一抬手,温和地说了一句。

啊,多谢殿下。刘郎中没想到李贞竟还记得自己,心头登时便是一喜,忙不迭地应答了一声,那等恭谦之状,瞧得李愔便是一阵不爽,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也没敢在李贞面前太过放肆。

不得随意伤人,杆不得过头刘郎中原本还想多巴结一下李贞,可一见李愔已面露不耐之色,心头一振,忙不迭地便照本宣科地将各种规矩述说了一通,又主持了一下,双方的选边与开球权,而后丢下句鼓声一歇,赛事开始。之后,便略有些子惊慌地退到了场边,随即,代表比赛开始的鼓声便骤然响了起来。

李贞手气不错,抽到了开球权,一回到阵中,也不多言,只是比了个手势,一众东宫将领们便会意地排开了阵形,赫然是单锋,三腰、三卫的突击阵形,与先前击溃杜家马球队之时所采用的锥形阵完全相同,所不同的只是箭头由燕十八变成了李贞本人。李愔那头动作也很快,排出的是阵形是双锋、三腰、两卫的怪阵,完全不像是处于守方,倒像是主攻一方似的。场外的京师百姓都懂马球,一看双方的派兵布阵完全针锋相对,全都静了下来,屏气凝神地等待着鼓声停止的那一刻。

鼓槌一歇,鼓声即停,满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场心处,都等着赛事正式上演,可就在此时,场心外侧李世民所在的三层塔楼的二层中突地传出了一个响亮而又含糊的声音:马,马,骑,骑,马这声音一出,满场愕然,而李贞却是满头的黑线,险险些一头栽落马下,不消说,在这等时辰爆出如此嘹亮之声响的,除了小李纯之外再无别人小李纯虽是好热闹,可毕竟还是一岁半的孩子,贪睡得很,尽管赛场上闹腾得很,可他还是在燕德妃的怀中美美地睡上了一觉,这会儿估计是肚子饿了,也就醒了过来,才刚张开眼,就瞅见李贞正在场上,登时就想骑李贞了,这便不管不顾地高声嚷嚷了起来,边嚷还边不住地手舞足蹈,那动作之猛,令燕德妃措不及防之下,险些就此脱了手。

纯儿乖,等你长大了,让你爹教你骑马好不?燕德妃哪知道小李纯所喊的马是指李贞,还以为小李纯见到自家父亲上了场,也想上场溜达呢,这便笑着哄道。

不,马,马,我骑,骑小李纯最喜欢的就是骑李贞了,这都好久没骑了,哪管场合不场合的,小胳膊小腿乱挥乱舞地乱嚷嚷,弄得燕德妃都快抱不住小家伙了。

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倩娘与萨兰依妮却是知晓的,此时见小李纯闹上了,登时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末了还是陈倩娘晓事,轻轻地推了笑弯了腰的萨兰依妮一把,示意她上前去接过小李纯,而后又贴在燕德妃的耳边轻轻地解释了几句,登时便令素来端庄的燕德妃也忍俊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如此一来,那笑声之大,便是处于场心的李贞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该死,这小屁孩还真是烦人!李贞心思灵敏得很,一听到二楼传来的笑声,哪会猜不出生了何事,一想起小李纯那臭小子,李贞便恨不得跑上楼去,给这小家伙的屁股上来上几巴掌的,只可惜这会儿人在场上,走脱不得,也就是只能想想罢了。

排在李贞后头的燕十八见鼓声都停了,李贞却依旧没有反应,心中疑惑之下,策马上前了一小步,低声地唤了几声:殿下,殿下。

嗯,准备出击!李贞回过了神来,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声,将左手中的马球轻轻一抛,右手所持的马球杆一横,已将球轻轻地弹起,双脚一夹,赤龙驹已如同闪电般窜了出去,一众东宫将领见李贞已出击,自是不敢怠慢,各自策马前冲,与此同时,奎狼队也蜂拥着冲了起来,排在最前头的李愔与马球一代宗师的费长戈两骑并驾一左一右地向李贞夹击了过去。

锥形阵乃是破军之阵,重的便是气势,即便是转换成马球阵亦是如此,龙翔队一众骑手全都是大杀器,这么一冲起来,自是有千军披靡之气势,然则,马球比赛毕竟不是战阵厮杀,尽管神似,却尚有着极大的区别,毕竟马球赛只是为了进球,而不是以伤人为目的,是故,哪怕龙翔队此时杀气腾腾,奎狼队也没有因此而退缩不前,两下里冲势都极快,转瞬间便已迎面撞上。

用不着指挥,双方刚一迎面遇上,燕十八、高恒两人便快马杀出,挡住了费长戈与李愔的冲刺路线,随即,葛夏、萨兰布奇等人也纷纷快马加鞭地从后头往前插,将拥上前来试图阻拦李贞前进的奎狼队队员一一挡在了圈外,场中心乱马狂奔,纷乱无比,趁着双方纠缠之际,李贞纵马兜了个圈子,绕开场心,沿着边线向对方的腹地狂奔直去,而此时,奎狼队中仅有作为后卫的柳无双一人摆脱了出来,一见李贞马太快,直接追赶,根本追之不及,忙不迭地便调转马头从中场直奔球门而去,试图抢在李贞攻门前封死李贞奔往球门的路线。

赤龙驹不愧是宝马,这一放蹄狂奔之下,度快愈闪电,几十丈的距离转瞬即过,眼瞅着球门就在眼前,得分已在即,李贞登时就松了口气,马球杆一横,便要将弹击着的球送进空门,可就在此时,突地听到身后马蹄声大作,紧接着便是场外惊呼一片,不由地愣了下神,还没等李贞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一支马球杆从后头如闪电般地伸了出来,只一抄便将李贞杆头的马球生生抢了过去。

妈的,该死!李贞一个大意之下,见球已被抢走,心头登时便是一阵火起,一拧马头,立时就见一名奎狼队队员正兜马绕过球门前沿,试图返身回击,李贞的眼神一凝,已认出了此人正是号称京师马球一人的柳无双,怒气交加之下,断喝一声道:哪里逃!这一声大吼李贞可是气怒之下,运足了中气了的,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登时便震得柳无双猛地一个激灵,杆上的马球颤抖了几下,一个没接牢便已落到了地上,眼明手快的李贞哪肯放过这么个好机会,一俯身,手中的马球杆一探,借着赤龙驹的冲劲,一下子便将马球抄了起来,颠了一下,躲过柳无双慌乱间伸出来阻拦的球杆,一个换手持杆,轻巧地一挑,马球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飞入了球门之中,一比零!

好!

精彩!

太子殿下英明!

这几下变化极快,无论是攻还是守,都表现得相当完美,场外的观众一见球进了,还是李贞这个太子进的球,登时便欢呼雀跃地叫起了好来。

娘的,险些就功亏一篑了,看样子,老六这支队伍着实不是盖的,非得小心应付方可!一片欢呼声中,李贞却是平静得很,一想起先前险些就被柳无双得了手,心头不由地一紧,面色凝重地纵马回到了己方半场,扫了眼兴奋得乱喊乱叫的一众手下,沉着声道:守好了!

是,遵命!一见李贞气色不对,自是不敢再嬉笑,各自敛神而立,等待着奎狼队的反击。

为了这场比赛,李愔可是筹划了许久了的,自是不容有失,更何况如今还牵涉到巨额的花红,纵使有吴、魏双王帮衬了两千贯,却也依旧难熬的很,真要是输了球,今年的年关闹不好李愔连给儿子们的压岁钱都拿不出来了,此时见一开场便丢了一球,脸色自是难看到了极点,不过这厮不愧是枭雄本色,尽自怒火中烧,却也没有出言怪罪丢了球的柳无双,而是勉强挤出了丝笑容,对一众郁闷的手下道:不碍事,这才刚开始,时间有得是,本王相信胜利定属于我奎狼队!

殿下放心,我等定要取胜!一众奎狼队队员都是京师马球名家,自是不愿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跌了面子,此时见李愔如此宽容,互视了一番,各自躬身应诺,一时间原本因比分落后而低落的士气顿时高涨了起来。

既如此,拜托了,准备进攻!李愔见鼓舞士气的目的已然达到,自是不再多废话,一挥手,吩咐了一句之后,一拧马头,持球在手,缓缓前行,其身后的奎狼队众人立时拉开了双锋,双腰,三卫的阵形,准备听令投入攻击。

出击!面对着落后的比分,李愔心里头还是急得很,一见身后诸人都已站定了位置,丝毫也没耽搁,直截了当地便下达了出击令,将手中的马球一抛,球杆一横,拦住了下落的马球,颠动了几下,高声呼喝了一句,便即凶狠地向着李贞所在的半场冲了过去,李愔这么一动,奎狼队队员立马跟着动了起来,马蹄声滚滚中,气势如虹矣!

上!一见到奎狼队动了,李贞自也不敢怠慢,一挥马球杆,直截了当地便杀奔李愔而去,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李贞一动,龙翔队余众自也不甘落后,各自纵马前冲,准备围堵奎狼队的攻击。

李愔的骑术算得上高明,一手球技也相当之过硬,可相比于李贞来说,无论是胯下战马还是骑术都差了几个档次,至于力量更是跟李贞没法相提并论,真要是跟李贞硬碰硬地对面相抗衡,别说护住球了,只怕三晃两晃就被李贞弄下了马去,这一点李愔心里头自是有数的,此时见李贞快马杀到近前,李愔自是不敢强行过人,趁着李贞还没出杆之际,单手持竿向后一横,一副护球过人之架势地纵马前冲。

好小子,真敢来!李贞见李愔不躲不闪地冲了过来,登时便是一阵好笑,毫不客气地冲了过去,手中的马球杆一摆,架向了李愔手中的马球杆,试图迫使李愔因躲闪而无法护住马球。

李贞天生神力无双,真要是让他架上了球杆,别说一个李愔,便是十个李愔加在一块儿也绝对握不住,此时一见李贞的杆伸了过来,李愔哪敢怠慢,忙不迭地一沉手腕,一个交叉换手,试图躲过李贞这凶悍的一杆,其应变不可谓不神,只可惜他快,李贞更快,没等李愔做完动作,就听李贞一声断喝:给我起!手中的马球杆猛地一颤,陡然一个加,已不偏不倚地搭上了李愔的马球杆,只一抖之间,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李愔但觉虎口一热,手中的马球杆便已飞上了半空。

妈的,该死!李贞眼神好得很,两马交错间,只扫了一眼,便现飞上半空的只有马球杆,却没有马球,立时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暗自骂了一声,顾不得去理会奸笑着的李愔,忙不迭地便放缓了马,试图找出马球的所在,怎奈此际双方十数骑挤在了一起,一时半会哪能找出球在何人手中,正自心焦间,眼光的余角突地现,一名奎狼队的队员俯身马腹之下冲出了重围,正向着龙翔队的大门飞奔而去。

糟了!李贞刚一调转马头,就见那人从马腹下翻身而起,再一看,便已认出了此人正是费长戈,其手中紧握的马球杆颠动着的正是那颗消失不见了的马球,心头一紧,顾不得许多,大吼一声:拦住他!话音一落,一拧马头,转回了身来,拼命打马加,向着费长戈追了过去,与此同时,东宫一众将领也纷纷调转马头,试图从后追赶上去,怎奈奎狼队一众人等也都是骑术高明之辈,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如穿花蝴蝶般左绕右绕地缠住了龙翔队诸人,而李贞由于先前冲过了头,尽管胯下赤龙驹神骏无比,只可惜启动稍慢,而场地的长度就那么几十丈,虽紧赶慢赶,却还是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费长戈将球送入了自家的大门,比分变成了一比一,双方已然回到了同一起跑线,谁输谁赢可就不好说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绝地反击(上)

两个回合的较量都是以快打快,一场混战下来,双方再次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按说此时谁都没能占到便宜,可李贞的脸色却凝重了起来以李贞的眼光,自是看得出对方一众骑手的骑术都精湛无比,并不比东宫这拨将领差多少,而球技方面则高出了东宫诸人一截,除了燕十八、高恒之外,也就只有李贞自己依仗着出众的骑术和强横的武艺可以与对方相抗衡,余者只怕都不是对方之敌,真要是再这么打下去,这场马球赛闹不好就得输了。

输了钱倒是无所谓,伍千贯虽说是个大数目,可对于富甲天下的李贞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一口气掏将出来虽有些子心疼,却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问题是这场球赛关系到李贞的面子,在如此海量的京师百姓面前,李贞丢不起这个人,光是面子问题也就罢了,左右李贞原本就不玩马球,输了也属正常之事,朝臣们也不会因此有甚不好的想法,然则,那几位兄弟既然合着伙整出这么个勾当来,只怕不光是为了削削李贞面子这么简单,这背后极有可能还另有玄机,只是李贞一时看不透罢了,可不管怎么说,李贞绝不想当一个失败者,哪怕是马球场上的失败也绝不允许!

趁着对方欢呼庆贺的当口,李贞对着一众手下打了个暗号,东宫众人自是心领神会地再次排开了阵形,这一次排出的依旧是锥形阵,依旧是李贞持球排在了最前方的位置上,而奎狼队此番却变了阵,改成了单锋、两腰,四卫的防守阵形,由先前进了球的费长戈排在了先锋的位置上,至于柳无双、李愔、陈路和、马如龙这四位骑术最好的人则全都排在了后卫的位置上,摆明了就是要防止龙翔队的再次偷袭。

出击!一见到奎狼队排出前轻后重的防守阵形,李贞冷然一笑,将手中的马球一抛,球杆一摆,颠着球便策马向前,只是度却并不快,成三行排列的东宫诸将也各自纵马缓缓而行,紧紧地跟在了李贞的身后,与此同时,奎狼队一方也没有高启动,同样是控马前压,阵形也保持得相当之完美。

双方三回合的较量一触即,满场观众全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场中诸人的一举一动,赛场上的空气宛若凝固了一般,令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然则场上双方队员却都像毫无所觉一般,人人腰板笔直地策马缓行,双方的目光在场心处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随着李贞一声大吼:哈!之后,龙翔队突然加快了马,马蹄声暴然响起,如同利箭一般向着奎狼队的阵形冲杀了过去。

龙翔队这么一加,奎狼队自是不敢怠慢,同样也是猛然加前冲,飞快地迎击了过来,排在最前头的费长戈一见李贞颠球在前,自是大喜过望,一冲到近前,便即迫不及待地右手持杆猛地一挥,试图将马球挑走。

汰,大胆!李贞暴喝了一声,手臂一振,球杆一抖之下,立时幻化成一片杆影,将球护在了杆影之中,费长戈虽是一身的好球技,也算得上眼明手快之辈,可哪见识过有如李贞这般护球的,一个不留神,杆头探入了李贞的防护圈内,登时就觉一股巨力涌来,手腕一疼,手中的球杆便已被弹上了半空,吓得哎呀一声,忙不迭地便俯身马背斜刺里躲了开去,而李贞丝毫不曾停步,依旧向前狂冲不已。

不好!一见李贞如此凶悍的打法,奎狼队诸人全都傻了眼,自是知晓单人独力绝对无法与李贞相抗衡,立马联起了手来,各自调整了下马,六把马球杆齐刷刷地瞄着李贞的杆头便罩了过去。

若是战阵交手,围将上来的这六人压根儿就不够李贞杀的,可惜这里只是赛场,不能故意伤人,这六把球杆一罩将过来,纵使李贞手中的马球杆舞得再快,也未必就一准能护住球,眼瞅着球要丢之际,李贞突地诡异一笑,手臂猛地一个大幅后摆,将马球杆伸到了背后,与此同时,龙翔队诸人早已各自散了开去,高恒紧赶了一步,挥杆接过了李贞颠击过来的马球,头也不回地激昂马球杆往右一甩,顺势将球颠给了已然起的燕十八,至于后头插上来的葛夏等人则飞快地从两侧夹住了正试图围攻李贞的奎狼队诸人,掩护燕十八单枪匹马地冲过了场心,直奔奎狼队的大门而去,球毫无悬念地进了,二比一!龙翔队瞬间再次处于领先的地位。

这一球进得太精彩了,满场百姓都被李贞的勇武以及龙翔队的精妙配合彻底征服了,喝彩声、叫好声暴然响了起来,为此而将手掌鼓得通红者,大有人在,而东宫诸将自也欢欣鼓舞,满场飞奔了一圈,以示庆贺,至于奎狼队么,则是郁闷到家了李贞这哪是打马球,纯粹是以神力欺负人么,真要是再让李贞这么整下去,奎狼队哪还有甚还手之力。

看着大肆庆贺的东宫诸人,李愔的脸色都黑成了锅底,心里头暗自后悔不该激李贞下场,只不过他却怎么也想不通,从没打过马球的李贞怎生冒出这么厉害的球技来的打马球要求骑术好,眼明手快,这一条李贞自是不消说的强,可要边控马边颠球,还得躲避旁人的干扰,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更别说了各种阵形的转换也不是一时半会能领悟得了的,没个长时间的苦练,哪可能有甚球技可言,就算是再强的骑士,没有球感也一样无法成为马球的高手,以李贞那等从不玩马球之人竟然会有如此强的球技,如何不令李愔疑惑万分的,只不过李愔也清楚在这个当口上着实不是探寻此中蹊跷的时辰,恨恨地扫了龙翔队诸人一眼之后,将垂头丧气的奎狼队诸人叫到了身边,低声地叮咛了一番,也不知李愔究竟说了些甚子,但见奎狼队突地全都精神一振,一声喊,再次排开了双峰、双腰、三卫阵形,只是这阵形却有些怪,彼此间的距离远比寻常双峰阵形拉得更开,显得极为的稀疏,粗粗一看,便给人一种漏洞百出的印象。

搞甚子?

输晕了头了罢?

有没有搞错啊?

京师百姓都懂马球,此时见奎狼队摆出了这么个垃圾阵形,全都喧闹了起来,骂声、讽刺声响成了一片。京师百姓们看不懂,龙翔队诸人也有些子莫名其妙,似奎狼队这等疏散的阵形根本无法挥阵形之功效,纯属一盘散沙而已,一时间也都愣住了。

出击!李愔哪管旁人是如何响了,趁着龙翔队诸人尚在疑惑之际,一摆球杆,颠着球便率队动了冲击。

拦住他们!李贞也同样没看懂对方在搞啥名堂,一见李愔动了,自是不敢怠慢,大吼一声,率队迎了上去,此番双方都是全力纵马,度极快,转瞬间便迎头撞在了一起。

李愔一见李贞当头杀到,根本不给李贞出杆抢球的机会,手一挥,正颠动的马球便向右飞去,正在纵马前冲的费长戈长杆一托,已将球牢牢地控制在了杆头,跟在李贞身后的燕十八见状,即刻纵马上前,试图拦截费长戈,却没想到费长戈根本不跟燕十八纠缠,同样是一挥杆,将球抛向右侧,没等球落地,从后头插上的柳无双一伸杆头,已将球捞起,待得高恒杀到,柳无双同样不给高恒反应的机会,一挥杆,将球再次传了出去,这么传来传去之下,龙翔队诸人也被各自引了开去,原本完整的防守阵形立时被扯得七零八落,当球传到了马如龙之处时,龙翔队只剩下刘揆一名队员挡在后头了,但见马如龙一个蹬里藏身,骗过了刘揆的防守,趁着刘揆重心不稳之际,带球直奔龙翔队的大门而去,尽管回援的龙翔队诸人拼死追赶,却已是来不及了,比分再次被扳平!就在此时,作为时限的香火燃到了尽头,锣声一响,上半场结束,双方战成了平手。

半场平手这个结果李贞自是能接受,然则对于下半场李贞却有些子担忧了起来奎狼队在四个回合的较量之际,已经找到了龙翔队的脉门之所在,那就是个人之球技不如奎狼队出色,奎狼队只消充分利用场地的宽度和长度来扯动龙翔队的防守,以个人之实力扯出空档,而后再来个突袭得分,一准能奏效,如此一来,阿史那坎宁等几个球技较差的龙翔队队员势必将成为对方重点突破的对象,要想阻挡对方得分已是很难,若是自己一方攻击稍有失误,极可能就此崩盘!

棘手,万分的棘手!李贞虽极为自信,却并不自大,他很清楚自己及一众东宫将领在马球的造诣上虽算不错,可也就是不错而已,并不是天下无敌,上半场之所以能打成平手,其实是侥幸所致,只是因着对方摸不清自己的底牌之故,然则,事可一不可再,就自己那三脚猫的球技也就只能玩玩突袭,一旦被人瞧破了的话,立马就得露馅,而一旦进攻不畅,防守又防不住的话,这场球只怕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究竟该如何应对?李贞想破了头,也没能在中场休息的时间里想出个对策来,一待开场的鼓声响起,李贞也只能满腹忧虑地上了场,尽管面上依旧是静如止水,可心里头却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了。

事情的进展果然如同李贞所猜测的那般,下半场刚一开场,拥有开球权的奎狼队以上半场最后一个回合的策略,撕开了龙翔队的防线,由柳无双再下一城,比分改写成了三比二,龙翔队危险了!

该死!李贞尽自素来沉稳,可面对着这等几乎无力改变的战局,也有些子心态失衡了,面色铁青地扫了眼正自得意洋洋地来回纵马庆贺的奎狼队诸人,咬了咬牙关,一挥手道:变阵!簇拥在李贞身后的东宫将领们登时便是脸色一变,虽各自散了开去,排成了双锋三腰三卫之阵形,可诸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丝担忧的神色李贞这几日来虽苦练球技与马球战术,尽管凭借着过人的骑术以及强横的武功根底,算是进步神,个人球技已算是相当之了得,然则对于马球阵形的轮转来说,因着练习时间有限的缘故,其实就只会两种而已,最熟悉的自然就是锥形突击阵,无他,只因着在所有阵形中唯有锥形阵简单易懂,对彼此间的配合要求不高,而对突出的锋头人物的技战术要求最高,最适合李贞这等自身武艺绝伦之辈使用,至于所余的双锋三腰阵形么,李贞其实只是勉强能跑位罢了,远远谈不上熟练,此时突然舍去锥形突击阵,改用不怎么拿手的双锋三腰阵形,诚然,临机变阵未必不能起到奇兵的作用,然则也不是没有前提条件的,一旦有所闪失,那就不是奇兵,而是败兵了,此情此景自是由不得诸将不忧虑了的。

出击!李贞没去注意诸将们都在想些什么,一见对面的奎狼队已经落了位,排出了与己方相同的阵形,毫不犹豫地一挥球杆,颠着球便往前冲了去,一众东宫将领自是不敢拖延,各自纵马冲将起来。

上!比分领先之后,李愔心情畅快之余,精神自也振奋了许多,此时一见李贞率龙翔队冲了过来,言简意赅地吼了一声,与费长戈并排着便冲着李贞杀奔过去,其余奎狼队队员自也纷纷策马紧随,双方的较量就此再次展开。

一见到李愔与费长戈冲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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