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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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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妙。”刘铁涛苦笑着摇了下头道:“弟兄们都是骑兵,守城不在行,从昨日到现在,狗日的蛮子攻了七次,囵囤个的弟兄们最多只有四百多些罢,还有轻伤百余人,重伤的没去算,满打满算可战之兵也就是五百出头了。”

“嗯,我等苦,蛮子更苦,关下躺着的蛮兵尸体往少里算也有一千出头的,现如今就看谁能再咬着牙坚持下去了。”

“是喽。”刘铁涛淡淡地应了一句,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不再言语。

失望!极度的失望!屈利失的眼早已是通红一片,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当初打下开阳城时的意气风发,也没了一日前面对杀虎口雄关时那副指点江山的豪气,有的只有深深的失落,面对着手下一帮子士气全无的将领,他连发脾气的兴趣都没有了——一天里强攻了七次,各部轮番上,昼夜不停,这等强度的攻击在拔野古部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可残酷的现实却就这么摆在了眼前,白白折损了一千八百多的控弦战士,可关城却依旧没能拿下。

“大祭司,现在该怎么办?”屈利失在原地转悠了几圈,突地一抬头,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纳隆道。

怎么办?望着面前这个显然不是个英明之主的货色,纳隆心里头涌起一阵无力感,苦笑了一下,平静地道:“我部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再次强攻,尽快拿下关城,如今我部固然是伤亡惨重,唐军也好不到哪去,再攻一次或许就能拿下也说不定;二是躲,躲到战场之外,而后寻机而动。”

“再攻?”屈利失扫了眼那帮子垂头丧气的将领们,摇了摇头道:“大祭司,攻不起了,若是死伤再多上一些,就算能带着财物回了草原,我们也守不住,这躲又该如何躲?”

现如今是考虑整个部族生存的时候,可偏生屈利失还在惦记着那些财物,这令纳隆真不知说什么才好,默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大统领,某若是料得不错的话,现如今唐军主力已经出动,大王子那儿只怕已处于危机之中,神武、朔州方向是万万去不得的,杀虎口这里有唐军把守,云岗那头唐军自是不会有疏漏,大同方向也不可去,而今之际,我部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回开阳。”

“开阳?”屈利失不自信地叨咕了一声,皱着眉头不吭气儿。

尽管对于屈利失的无能感到无比的失落,可为了整个部族的生存,纳隆还是开口劝谏道:“大统领,某以为大王子所部这一回是在劫难逃了,就算是勉强能脱身,真能回到草原的只怕十不存一了罢,薛延陀部在草原的霸主地位即将不保,我部若是能保存实力,未必就没有取代薛延陀的机会,前提是我部能回到草原,最直接的一条路就是攻下杀虎口,杀开一条血路,其次就是回开阳,而后看战事进展,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去依附唐军,共同讨伐薛延陀部,如此一来我部方有一线生机。”

“啊?”屈利失吃惊之下,啊了一声,眼睛瞪得都突了出来,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这、这如何能成?”

“大统领当知某曾游学长安数年,对于唐人的事情还是懂得一些的,唐军虽强,可草原广阔,并非唐军可以完全掌控的,说到底草原的事还是草原人说了算,大唐每每都是以掣肘之策对付我草原各部,先前的东突厥、吐谷浑,乃是如今的薛延陀都是因势力过大而被大唐所忌,才会有掣肘之策出台,薛延陀反唐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是自保罢了,如今薛延陀倒霉已是必然之事,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此次大败,薛延陀的实力大损,可依旧还是草原上的霸主,大唐需要有人能牵制薛延陀部,我部若是就此投唐,夹击薛延陀部,立上一功,也不是没有机会得到大唐的扶持,一旦如此,我部必能借此机会壮大,而后终有一天能取代薛延陀部成为草原的新霸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统领三思啊。”纳隆压下心里头对屈利失的不满,细细地分析道。

烂泥总是扶不上墙的,尽管纳隆说得头头是道,可屈利失犹豫了大半天,最终却还是冒出了一句:“原地休息,明日再攻攻看。”话音一落,自顾自地转回大帐去了。

“唉!”眼瞅着屈利失根本就不听自己所劝,纳隆心灰意冷之下,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理会那群正自发呆的将领,转身走到拴在小树上的坐骑前,默默地呆立了良久,突地一咬牙,翻身上马,便要扬鞭而去,一旁站着的拔野拓反应极快,忙拽住纳隆的马缰,紧赶着问道:“大祭司,您要去何处?”

纳隆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叹了口气道:“某自去为我拔野古部谋一条生路,但愿能成,拔野拓,尔尽力约束好部众,不能战时就降,切不可莽撞,某去也!”话音一落,一抖缰绳,将拔野拓撞到一边,单人独骑绝尘而去……

申时三刻,雁门关前十余里处唐军大营中,唐军主帅李绩正默默地端坐在沙盘前,听着各军统领对眼前战局的分析,面沉如水,始终不发一言,神武危机李绩心里头有数,李贞处于险地他也明白,若是可能,他也没胆子让李贞去冒生死之险,只可惜如今这个形势下,就算他有心也无力,不说如今右路军李袭誉部尚未赶到战役集结地,就算是所有部队都已到达指定目的地,唐军一时半会也无力发起攻击,无他,两天两夜的急行军之后,唐军此刻已是强弩之末,战斗力十不存一,若是没有充分的休息,如何能战胜兵力超出自己将近一倍的薛延陀大军,故此,一待唐军出了雁门关,达成故意暴露自己以吸引薛延陀部注意的战略目的——掩护右路军的迂回行动之后,李绩便下令中、左两军安营扎寨,不再前行,当然,他也知道此举必然会引发薛延陀部对神武的强攻,只是担心归担心,李绩势必不能拿全军的安危去冒险,这会儿除了祈求上天保佑李贞平安之外,他也没了任何的办法。

“报!”正当李绩沉思之际,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探马冲进了大帐,单膝点地高声禀报道:“禀大帅,现已探明牛头岭上有伏兵,敌军人数不详。”

“嗯?”李绩霍然而起,眼盯着沙盘看了好一阵子,伸手将沙盘边的一枚小旗子插在了牛头岭上,默默地沉思着。

金吾卫中郎将李万凌面色激动地禀报道:“大帅,形势已明,果真如同越王殿下预料的那般,敌酋真在牛头岭、淡草岭布下了重兵试图打我军的伏击,此二处地形《》部吸引敌军伏兵,以一偏师走小道,前后夹击之下,敌军必败无疑,况且此二处皆是山地,敌军全是骑兵,无法高速机动,正适合我军步兵发挥,大帅打吧,再不打,一旦神武有失,越王殿下危矣。”

骁骑卫录事参军霍议也站了出来道:“大帅,末将愿率本部兵马出击,请大帅下令。”

“大帅,下令吧,某等愿从大帅之令。”帐下诸将纷纷出列请战,一时间满大帐战意熊熊,个个士气高昂。

“原地待命,各军抓紧休整,后日一早发兵,都退下!”李绩面色一变,沉着声下达了休整待命的作战命令,一起子将领面面相觑了多半会,却也不敢违令,各自怏怏地退下不提。

“哎!”李绩在帐内呆立了好一阵子之后,看了看帐外的天空,默默地转身走回了后帐……

第五十九章  血战(六)

贞观十五年十月二十四日午时三刻,本该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刻,可这会儿的天却阴得可怕,暗淡的天空中满是乌云,黑沉沉、阴森森地,压抑得很,很是令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再配上神武城上下那血流成河、尸体狼藉的战场画面,活脱脱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三天了,坚守神武城到如今已经三天了,三天里薛延陀大军已攻城十数次,一次比一次凶悍,自今日辰时起,薛延陀大军已经连续发动了三波攻城,虽说均被击退,可李贞手下的将士却已折损了泰半,剩下的也大多带伤,这会儿还能参战的士兵加上协守的城中青壮加起来已不到四千,至于箭矢、檑木等守城用具早已消耗一空,大唐将士们完全是靠着血肉之躯硬撑着,就连李贞这个主将也都亲自参与了惨烈的守城战。

累,真的很累!饶是李贞自幼习武,打熬了一副好身板,到了如今也累得够呛,恨不得找个地方倒头便睡,只可惜他不能,至少是目前不能,李贞很清楚,到如今这个局面,能不能守住神武城就是整个战役的关键点,无他,如今唐军主力该是已经部署到位了,或许攻击行动已经展开,能不能继续将薛延陀主力拖在神武城下就成了胜利的关键之所在。

“殿下,李帅何时能到?我部折损太大,很难再支撑了。”正当李贞站在城墙前观察着薛延陀大营的动静之际,头上绑着条渗血的绷带的秦怀玉急匆匆地从城东赶了过来,一见到李贞便忧心忡忡地问道。

妈的,何时能到?老子哪晓得,按时间算,这会儿该是已经动上手了,天晓得怎么还没到!秦怀玉这么位猛将都有些子撑不住了,那下头的士气还不定会如何呢?若是士气都没了,这城也就甭守了!李贞心里头顿时咯噔了一下,心中焦躁不已,只不过他身为主将,此时却不能有丝毫的失态,看了眼秦怀玉,李贞沉吟了一下道:“怀玉少安毋躁,本王自有安排。”接着回头对亲卫队长李戈交待道:“通知下去,让全军都集合到城北,本王有事宣布,快去。”

秦怀玉不清楚李贞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也没敢多问,只好疑惑地站在一旁,多半会,还能参战的大唐官兵们相互搀扶着都集中到了城北的城门楼下,李贞站在城门楼的露台上,环视了一下城头的将士们,眼瞅着三天前连同协守青壮在内的近六千人到如今只剩下一半多一些,心中不由地一阵发酸,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缓缓地开口道:“大唐的勇士们,面对着二十倍于我的敌军,我们坚守了三天,整整三天!你们是真正的英雄!本王谢谢大家了,而今我军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兄弟们,大家好好想想那些被攻破的城市的遭遇,若是我等守不住,身后这城中数万百姓将面临着蛮子的屠刀,大家说,我等能让蛮子得逞吗?”

“不能!”数千将士齐声呼喝了起来。

“说得好!不能,我等身为大唐之官兵绝不能让我大唐的百姓再遭此等劫难!”李贞扫视了一下众将士,高声地道:“本王在此宣布:此战过后,战死者抚恤金加倍,本王再多赏二十贯作为安家费,受伤不能再从军者愿回乡耕作者,赏钱十贯,愿跟随本王的,一律可脱军籍,到本王名下之商号谋事,余者除朝廷赏赐之外,本王还另有重赏!兄弟们,神武城防就拜托大家了!”

“誓死守城!誓死守城!”李贞的赏赐不可谓不重,三千多将士的士气立时被鼓动了起来,人人精神振奋不已,一时间呼喝之声大作,便是连城外薛延陀大营里都能听得清城头上的欢呼声。

李贞累,大度设更累,相比于李贞而言,大度设肩头上的担子更重了几分,若说前两天的攻城不过是佯攻,今儿个一早的三次强攻就是动真格的了,除了最后一张王牌还没动用之外,大度设已经将能用上的力量都已经用上去了,可惜还是落得一场空,到了这会儿他已经开始有些子急了——唐军两路人马都已经出手,如今正跟同罗、阿跌等部展开激战,那些个小部众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求援的报马从巳时起就没停过,到了如今,大度设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若是不能尽快拿下神武,一旦唐军主力歼灭了那些小部族的人马之后会师一路的话,大度设不敢保证自个儿事先布置下的第二道埋伏能不能奏效,若是不能,李贞就成了他能否安全退回草原的唯一保证,只是对于要不要动用最后一张王牌,大度设还是心存顾忌,无他,这可是他将来争夺汗位的最后屏障,一旦要是在此地损失过大,那么他在与二弟拔灼的争夺中势必会处于下风,这由不得大度设不谨慎从事。

嗯?什么声音?大度设正自沉思中,却突然被神武城头的欢呼声所惊醒,侧着头听了一阵,顿时心中大怒,愤然而起,大步走出帐外,一双鹰眼死盯着神武城头,咬着牙,脸皮子抽动了好一阵子,恶狠狠地下令道:“传令:回纥、仆固二部统领合攻城南,阿木达率本部人马攻城北,狼营随后出击城东,告诉帖木儿,本督今日要在城中用晚膳!”

“日他娘的,还要攻?”吐度迷一接到大度设的帅令,顿时心头火起,这三天来回纥已经损失了近三千多人马了,再加上头前攻打朔州时死伤的三千多,这一趟出兵回纥部并未分到多少的财物,人马的损失却不老少,眼瞅着神武这块硬骨头不好啃,他早就无心恋战了,此时还要他去攻城,吐度迷当着大度设的传令兵便骂开了。

俟斤也达同样没什么好声气,在这神武城下,仆固部前后加起来已经损失了六千多人马,此时军心士气全无不说,攻城的器具也大多损失殆尽,哪还有心去攻城,不过眼瞅着吐度迷发作,他却不想参合进去,只是冷着脸在一旁打算看着热闹,只可惜这热闹却没能真儿个地闹起来——那名薛延陀的传令兵压根儿就不理会吐度迷的屁话,只是甩下了一句:“这是大都督的命令,吐度迷统领看着办好了。”话一说完,立马就走,根本不给吐度迷开口的机会。

“日他娘的羊羔子,攻他娘的毬毛!老子不干了!”吐度迷愤愤地一甩马鞭便打算回营,俟斤也达可就急了,无他,吐度迷这一走,攻城的事儿就得落到他的头上,仆固部就剩下这么点人马,一旦再折损下去,就算攻下了神武,回到草原上还不得是受人吞并的下场?

俟斤也达手疾眼快,忙一把拉住吐度迷的马缰,陪着笑道:“吐度迷老哥莫要生气,大都督这回可是将压箱底的本钱狼营都派出来了,你我兄弟不过是佯攻而已,做做样子就成,何必跟个小卒子犯气。”

“啊哈。”吐度迷冷笑了一声道:“也罢,就依也速老弟的话办好了,意思意思就行,管他娘的啥子狼营不狼营的,咱们也看一回热闹好了。来人,传令下去,攻城的时候都他娘的喊大声些,人马少派些,别他娘的自己去找没趣!”

就在薛延陀阵中忙着调度人马,准备发动最后的总攻之时,神武城头唐军也没闲着,没有檑木、滚石就扒房子,别说一般富户人家的房子,便是县衙也扒倒了,房梁就是现成的檑木,砖块就是滚石,只可惜神武毕竟是小县城,大多数人家住的都是土胚房,真儿个能搞得到的檑木、滚石少得可怜,忙乎了老半天也没整出多少来,这令李贞也无可奈何,没法子,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城头上来回巡视,拼着老命地鼓舞士气。

末时一刻,消停了一个多时辰的薛延陀军阵中再次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城南的回纥、仆固联军、城北的薛延陀部大军同时踏着号角声向着神武城发起了攻击行动,神武城头上下战火重燃,只不过攻击的烈度却大相径庭:城南的回纥、仆固联军喊杀之声倒是震耳欲聋,可实际上投入攻击的力量却不是太多,大体上是在护城河边放箭,真儿个过了护城河参与攻城的却是少之又少,左右不过是数架云梯,几百号人而已,而且行动迟缓,一过了护城河便停了下来,始终也没往城墙边上靠,搞得防守城南的乔胜泰满头的雾水,左右唐军此时也没有多少箭支,乔胜泰索性下令不得放箭攻击那些过了护城河的敌军,双方竟然在血与火的攻防战中玩起了“西线无战事”,倒也各得其所。

相比于城南的两军相安无事,城北一上来就是以硬碰硬,这令防守城北的李贞忙得不亦悦乎,好在此时唐军士气正高,薛延陀部一时间也无法杀上城头,就在双方拚杀得你死我活之际,城东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一支人数约三千、身着黑衣黑甲的骑兵部队掩护着同样数量的黑衣步卒向着城东缓缓前进——狼营出动了!

第六十章  血战(七)

草原上最可怕的动物是什么?既不是狮子也不是豹子,更不是苍鹰,而是狼,一只狼或许算不得什么威胁,随便一个战士都能轻松击杀,可一群狼那就是难以抵挡的危险了,当数以万计的狼群横纵草原之时,即便是军队也得退避三舍,无他,草原历史上没少发生过万人规模的部落遭遇了狼群而全军尽墨的结局,故此,狼始终是草原民族的图腾,从匈奴时期起便是如此,一支军队若是能被授予狼的代号,那就一定是草原上最强之军。

狼营,大度设手中最后的王牌,强悍是不肖说的了,能入选之人个个都是百战余生的勇者,人人都是悍不惧死的死士,狼营的士兵不是那些个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部族兵,而是职业军人,严格的选拔制度加上良好的训练和优渥的待遇,使得狼营成为草原上当之无愧的最强军,头狼帖木儿更是最强悍之军中的最强者,号称“狼王”,纵横草原十余年始终未逢敌手。

死气,一派的死气,狼营一出,战场上的气息立时大变,一股子浓烈的死气将战场的惨烈气息冲荡得无影无踪,唯有死气在低回萦绕!没有呐喊,也没有高速的冲刺,有的只是缓步前行,可当黑衣黑甲的狼营向着城墙缓步前进之时,庞大的压力令神武城头上的百战勇士们都觉得胸闷得很,心跳快得惊人,恨不能张口大叫,可又无力发出一丝的声音,憋得难受之极,便是主将秦怀玉也觉得有些子喘不过气来。

“快去禀报殿下!”眼瞅着狼营无声无息地向前压进,秦怀玉清楚地知道最后的决战到了,不敢怠慢,忙让身边的亲卫前去通禀李贞。

什么?黑衣黑甲军?是狼营!搞什么飞机,大度设小儿这就要玩命了?李贞正自忙着指挥作战,突地接到狼营出动的消息,心头猛地一震——狼营的威名李贞自然是听说过的,不过一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时见仗还没开打呢,秦怀玉就派人来禀报了,足见一向以勇武刚毅著称的秦怀玉也失去了守住城池的信心,由不得李贞不发急。

“李戈,秦凤祥,你二人在此负责守城,本王去城东看看。”李贞匆匆扔下一句话,便打算要赶往城东而去,李、秦二人可就急了——他俩一正一副两个亲卫队长都不在李贞身边,真要是李贞出了事,他俩万死难辞其咎,忙紧赶着拦住李贞的去路,满头是汗地劝谏道:“殿下,不可,还是我等去罢。”

扯淡,你俩小子对付一下城北的攻势还勉强,跑城东去还不是去送菜!李贞心中自然明白李、秦二人的担心所在,可眼下哪有那个解释的时间,拉下了脸,沉着声道:“让开,在本王回来之前,你二人务必守住城北,若不然,尔等提头来见!”话音一落,手中的亮银枪一抖,将李、秦二人拨到了一边,单枪匹马地向着城东冲去,李、秦二人无奈地看了看李贞远去的背影,回过头来嘶吼着指挥守城官兵继续抵挡薛延陀大军的攻城战,好在二人本就是百战之将,面对着攻势不算凶狠的阿木达部倒也能稳得住阵脚。

帖木儿身材算不得高大,也不算壮硕,在普遍人高马大的草原汉子中甚至显得有些子纤细,可从来没哪个草原勇士敢跟帖木儿正面相对,敢于如此做的人此时早已成了野草丛中的上好肥料,普通人只须见着帖木儿脸上那双杀气腾腾的眼便会被吓得直哆嗦,在草原上,人们哄骗不听话的孩子时,总是拿帖木儿来说事儿,一准能将再胆大的孩子给吓唬得服服贴贴的,无他,帖木儿好杀成性,死在他手中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的,若是寻常人见到帖木儿的笑,那一准会吓得尿裤子,道理很简单——那是帖木儿杀戮前的表征,此刻,刚率队走到神武城下三百步左右的距离时,帖木儿又笑了,也没开口,只是笑眯眯地挥了下手,霎那间,原本缓步前行的狼营官兵如同汹涌的黑色巨浪一般向着城墙扑了过去。

没有呐喊,没有喧嚣,甚至连喘气声都不可闻,除了整齐的脚步声和衣甲摩擦所发出的咔哒声之外,整支狼营如同沉默的死神一般冲过了护城河,直到云梯都已经竖了起来,城头上的守军才如梦初醒一般惊呼着开始了抵抗。但见城头檑木、滚石轰然,箭矢如雨,不断有试图攀爬上城头的狼营军士被从云梯上击落,可却不曾听到一丝的惨叫声,这群狼便是死也是寂寞无声。

乱了,真的乱了!呐喊、狂吼的军队常见,不怕死的军队也不少,可有如此死气的军队却从来也没人见识过,大唐守军也都算得上百战之士,可面对着这么一支无声而又勇悍的大军,大唐守军的军心真的乱了,尽管秦怀玉拼着老命地呐喊指挥,可没了士气的守军手脚不免缓慢了许多,攻城战刚打响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黑色的浪头便已经冲上了城头。

危险!极度的危险!眼瞅着狼营第一波冲击便已经上了城头,心知大势不妙的秦怀玉是真的急了,也顾不得许多,大吼一声:“盾刀手,跟我来,杀啊!”一抖手中的点钢枪,率先向着离自个儿最近的突破口冲了过去,早已待命多时的三百余盾刀手立刻呼啸着杀上了城头,在各个突破口上与狼营士兵缠杀成一团。

“杀!杀!杀!”秦怀玉一身武艺出自秦琼亲传,虽比不上李贞,可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抵挡的,但见枪出如飞,每一枪出去总能杀倒一人,手下从无一合之敌,众军士见自家主将如此神武,原本有些子低落的士气再次高涨了起来,与攻上城头的狼营杀得个难解难分。

“哼!找死!”眼瞅着城头上秦怀玉如虎入羊群般宰杀着自己的手下,帖木儿脸皮子一阵抽搐,咬着牙,冷哼了一声,一甩马鞭,座下那匹赤兔马立时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起来,一跃飞过护城河,顺势一个急刹车,帖木儿借势一跃而起,如同苍鹰般在空中一个翱翔,人已落到了云梯之上,左手扶梯,右手中的厚背大刀左挑右挡将城头落下来的滚石、箭矢一一扫开,整个人在云梯上几个起落,已然窜上了城头,接连两刀将两名扑上前来的唐军长枪手劈成四截,一跺足,人已飞起,如同大鸟一般掠向正杀得起劲的秦怀玉,手中的厚背开山刀一个直劈,向着秦怀玉兜头便砍。

不好!混战中的秦怀玉听得头顶劲风压顶,一个激灵,忙将手中的点钢枪一举,一个“举火烧天”架了上去,但听“嘭”的一声巨响,刀是架开了,可秦怀玉愣是被这股对撞之力给压迫得身形不稳,接连倒退了数步,但觉喉咙一甜,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内腑已是受撼不轻,高大的身形险些立足不住,不得不用长枪拄地以稳住晃动不已的身子。

“你,不行!”借着撞击之力倒飞回城碟上的帖木儿一领手中的大刀,轻蔑地摇了摇头,用不怎么纯熟的汉语说道。

愤怒!秦怀玉激怒中也不顾自己已然受伤,手中的点钢枪一摆,便要杀上前去,可就在此时,一支长枪从边上伸了过来,挡住了秦怀玉的去路,耳边传来熟悉的话语:“怀玉,忙别的去,这厮就交给本王好了。”却是李贞赶到了!

“你,很好,我杀你。”帖木儿一见到李贞,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狂热,手中的大刀扬了起来,斜斜地横在胸前,冷冷地说道。

杀我?哈,妈的,这蠢货好大的口气!李贞一气之下,反倒乐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站立在城垛上的帖木儿,笑呵呵地说道:“你这头瘦狼也没几两肉的,宰了也换不到啥钱,呵呵,没劲,你干脆跳城自杀好了,省得污了本王的枪。”

帖木儿显然听得懂李贞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也不再开口,只是原本横在胸前的刀缓缓地抬了起来,作势欲扑,一股冲天的杀气油然而起。

妈的,很灵醒嘛,呵呵,白费了老子的激将法。李贞眼瞅着激怒对方的言语没起到效果,顿时对此人高看了三分,也不再多说什么,手中的长枪低垂,体内的真阳诀全力运转了起来,一双眼锐利如刀地盯着帖木儿的双肩。

此刻,李贞与帖木儿的气机绞缠在一起,庞大的气势将周遭所有人都赶了开来,乱战中的神武城头竟然空出了老大的一块,两人如同斗鸡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没敢先行出手,只是各自戒备着。

狗日的,好强悍的家伙!李贞感应到对手的强大,心中暗暗吃惊,这可是他自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硬的对手了,还是在这等输不得的战事之中,不由地有些子急躁起来,手微微一颤,原本无懈可击的枪势顿时露出了一丝的破绽。

“吼!”帖木儿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那丝破绽的所在,一声怒啸,脚下一用力,人已窜起,掠过两人间不过一丈来远的距离,一刀劈向李贞的腰腹之间……

第六十一章  血战(八)

沙场决战从来容不得半点失误,高手对决也来不得半点虚假,这一条走到哪都是真理,若是不小心犯了错,而又被对手抓个正着的话,那下场一准好不到哪去,这一点李贞自然是心中有数,可有数归有数,李贞还是身不由己地犯了一个错误,尽管不大,可却要命得紧——毫无疑问,李贞的武艺绝对高明,虽不见得天下无敌,可绝对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然而就作战经验而论,李贞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尤其是在与实力相当的对手较量上更是如此,在城防的压力下,李贞分心了,这一分心之下,枪势再也无法保持圆满,更麻烦的是:就这么一刹那的分心却被帖木儿抓了个正着。

好快的身法!李贞一见帖木儿扑将过来,顿时心中一凛,不敢怠慢,大吼一声:“杀!”手腕一抖,原本低垂在身前的长枪猛地一振,如同怒龙般昂了起来,枪尖吞吐中,六朵枪花乍然迸现,一招“梨花六出”罩向身在空中的帖木儿,没曾想看似扑得无比凶悍的帖木儿突地在空中一顿,整个人硬生生地沉了下去,已然躲过了李贞的枪势,双脚在地上一弹,连人带刀扑进了李贞的枪圈中,手中的厚背砍山刀,划出一道弧线,目标依旧是李贞的腰腹。

刀很快,快得连撕开空气的厉啸声都还没传到李贞的耳中,这刀反倒先到了,此时李贞枪在外,枪势已老,眼瞅着回防已是不及,李贞暴喝一声:“哈!”,脚下一用力,高大的身子突然间一扭,整个人突地飞了起来,平平地向右侧掠开数尺,躲开了帖木儿这势在必中的一刀,饶是李贞闪躲得快,腰腹间的战袍也被拉开了一道口子,好在有盔甲挡着,这才没有受伤。

帖木儿显然没想到李贞竟然也会轻身功法,顿时愣了一下,也没有趁势追击,只是有些将信将疑地看了眼李贞,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不错,再来!”话音一落,手中的大刀一摆,一招“力劈华山”毫无花巧地向着李贞当头劈下,这一招刀速并不算快,可势大力沉,其中蕴含的力道却委实惊人,便是刀身周围的空气都被震得尖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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