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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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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抱着宝莲在左偏殿待在,由太医诊脉,小半个时辰后,太医诊断完,禀道:“您请放心,小格格身子还好,只是小有风寒,只需服上剂药就是。”慧珠心安,忙谢过太医,太医却不敢在这多待,以熬药为由,求了慧珠送他出殿。
慧珠心下一软,应了太医的请求,将宝莲放在矮塌上,又盖了被子,就带着太医出了偏殿。
正殿里,乌喇那拉氏和小宫女跪地一旁,德妃指着背手站立的胤真怒骂不止。忽的,德妃见慧珠和太医走了出来,叫住道:“你们站住,好好看一下这个不孝之子,是如何逼得本宫不得选择以死殉先帝!”慧珠和太医对视一眼,暗叫一声不好,忙原地跪地。
胤真双拳紧握,转过身背向德妃道:“额娘,您何出此言,儿臣是皇阿玛钦定的继承人,即位后,又要尊您为太后,何来逼您?”德妃嗤笑一声:“万岁爷钦命本宫长子为继承大统,实非梦想所期。这遗诏,这口谕,又从何而来?你若是孝子又为何不敢等了胤贞回京再言?”
一语毕,德妃见胤真毫无反应,连退两步,指着胤真道:“好,你个不孝之子,与其见你大逆不道,将来害了本宫的胤祯,还不如本宫先下去陪了先帝。只可惜,不能见到我爱子的最后一面,胤祯你何其无辜啊!”长叹完,德妃又欲寻死。
慧珠不敢相信德妃居然会如此言论,这不是陷胤真与凶险之地,同是德妃的亲子,德妃为何如此偏心?竟逼胤真到这般境地。
胤真沉重的垂下眼脸,再次睁开双叟里布满阴鸷,然后回过身,直直的看进德妃的眼里,好似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般:“皇阿玛以天下托付于儿臣,但如今既然额娘执意寻死,那儿臣就陪额娘一同去死,省得我以后无颜面对天下臣民,蒙受不孝的恶名。”说着,就要欲寻剑自刎。
胤真这席话吓得倒坐在地上,她本来就不是真心寻死,这会见胤真真要出殿寻殿,忙尖叫道::“本宫不寻死了,不以死殉先帝了!”乌喇那拉氏一听,忙站起身,跑到殿门口就喊道:“传话下去,新帝至孝,免慰其母之心,德娘娘不以死殉先帝。”德妃听了乌喇那拉氏的喊话声,人瞬间苍老了十岁,就如她实际年龄般,已然成了一位老太太,颓然的坐在地上。
胤真氏头眸视了眼德妃,半垂下眼睑,掩盖住所有的情绪,另命了太监嬷嬷将德妃扶下去休息,又让人将殿内的一名太医一名宫女带下去,这才吩咐道:“社晋蚕食鲸吞和钮祜禄母女就待在此处,天亮之后,我后让人来通知你们的。”话是对乌喇那拉氏所言,眼睛却虚眯盯着慧珠。
慧珠垂眼,驱除太监临走前祈求的眼神,与乌喇那拉氏一起福身应是。胤真“唔”了一声,算是满意,后迈步离开。
一时,胤真刚及殿门口,为年氏医治的太医步出偏殿。胤真驻足,问道:“年氏情况如何?可是小产?”太医感觉殿内气氛滞缓,又趋于胤真气势下,不敢隐瞒,直言不讳道:“年福晋这次有喜,已是伤身之举。现在又受寒受惊,这孩子是保不住了,就算是现在勉强保住,这足月怀胎生下来也是死胎!”乌喇那拉氏与慧珠面面相觑,眼里皆写着惊疑。
胤真未加思索,往前踱了两步,冷声道:“死胎也罢,活胎也行,我要的是年氏肚子日渐变大,直至足月的那天。”太医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抬头望 向胤真,见胤真神情冷然,深邃的眸子里平静无波,才知自己未有听错,心下凄凉一叹:只愿家宅无忧!
胤真见太医已接受,又言道:“以后年氏养胎的事就交给你了。”说罢,转身离开。
(胤真当皇帝这几章不好写,写的有些乱了,请大家见凉,,,,不过还是求月票啊,谢谢,求票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迁宫
慧珠一直目视着前方,直至胤真孤傲决绝的背景消失在长长的朗道里,才撇开目光,却一回头就对上乌喇那拉氏清明的眸子,愣了片刻,忙低头掩饰道:“福晋,您也跪了一宿,却眯一会眼也是好的,早上可是有的忙。”
乌喇那拉氏神情确实有些疲惫,听了慧珠的话,点头谢道:“劳妹妹关心,我知道了。。。。不过这以后咱们姐妹就是在深宫里住着了,有些事你也该习惯,”慧珠诧异的抬头,乌喇那拉氏却微微一笑道:“年妹妹那我不放心,我先去偏殿看看,妹妹也去守着宝莲吧。,”慧珠应了,与乌喇那拉氏左右分行。
至天明时分,弘历同小禄子一起过了后殿来。慧珠见弘历双眼红肿,神情衰弱,知他真真是为了康熙帝驾崩难过伤心,也没多做安慰,只是如弘历幼时被胤真训斥受了委屈般,搅了怀中轻抚。弘历一触及慧珠的怀里,双臂一张,牢牢的抱住慧珠,就放声大哭。
随后母子二人在畅春园的后偏殿相处了个把时辰,便被分开。弘历作为胤真的子嗣被要求身披丧衣守灵,慧珠自是随乌喇那拉氏回王府,打点院处琐事,务在康熙帝灵枢抬去乾青宫举行国丧之前,搬入皇宫。
接下来的几日是忙碌,宫里的掌事公公,嬷嬷过府禀告各宫事宜,以为她们一群内眷迁入东西六宫做准备,期间,宫室的选择入居让胤真一应妻妾暗自较足了劲。因胤真搬入宫殿之前,就以康熙帝初逝,做儿子的若即刻搬入乾清宫居住是为不孝为由,便让侍者安排养心殿作为生活起居室。如是,众人皆对养心殿周围的宫室红了眼,只望能入住周边,是为得宠的标志。但何奈在争论了一天后,乌喇那拉氏一锤定音,按王府个人的身份地位,由内务府总管自行安排。
这般,迁入宫室的事一定,就是各院自己的内务整理,像是遣了何人离去,又带那些人进宫伺候等事的安排打点。
但以上这些琐事还尚属其次,最让慧珠不耐烦的就是宫里那位胤真的生母德妃。康熙帝驾崩第二天,胤真给康熙帝上了尊号后,就下了旨让德妃搬进太后所居住的宁寿宫,可德妃偏偏不予理会,非要一直住到永和宫,丝毫不给胤真颜面。
乌喇那拉氏见状,甩了手,直接将阖府上下的内务交给了慧珠与李氏,便进宫劝德妃,把慧珠累的忙里忙外,时不时还得跟李氏含沙射影的争锋几句。到最后,乌喇那拉氏规劝不了德妃,又让她和李氏连番上阵,却被德妃吃了闭门羹,只见永和宫宫门紧闭,索性后来胤真派人传了话,就由着德妃住在永和宫,乌喇那拉氏才就此作罢。
然,德妃的事情解决了,已是康熙帝丧礼的前一天,慧珠根本歇不上一口气,忙着入住后宫。这日下午,慧珠乘马车,在玉林侍卫的护送下,一行近二十名内卷浩浩荡荡的行进了紫禁城。
车厢里,慧珠撩起席子,似是迷茫似是好奇的看着外面红墙黄瓦、画栋雕梁的宫廊暗暗出神,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心下怎般感觉,这个平时一年也来不上几回的皇宫,从此以后她就要住在这里了。
马车徐徐前行,不多时只感车身轻轻一晃,随即就有一个尖着嗓子的人谄媚道:“娘娘,景仁宫到了,请您和小格格下马车。”娘娘?慧珠没有反应过来,至一旁素心抿嘴轻笑,才恍然大悟,忙掩饰的笑两声,下了马车。
吃屎天寒地冻,自康熙帝离世那晚下过雪后,天越来越冷了。慧珠一下马车,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先会儿说话的太监眼尖,见了忙打了个千儿,笑道:“娘娘,外面天冷,您和小格格是金贵的身子,还是先进了内室再说。至于其他的行李之类的,都是后面要重新打做的,又有奴才们打点,用不着累了娘娘和嬷嬷的。”说着就招呼慧珠进了宫殿。
这景仁 宫慧珠从未来过,因康熙帝是在这里出生的,便无妃子在此居住,倒是后来和硕亲王福全丧,康熙帝为悼念其兄,自己在此宫暂居。
一路上,慧珠听着这个自称良福的人边走边介绍景仁宫,她又自个儿打看了一番,也大约摸清了景仁宫的方位。
景仁宫是个大二进院,正门朝南,门廊上挂有“景仁”二字的扁儿,进了门内就有石影壁一座。此宫第一进是正殿即景仁宫,正面明暗五间,黄琉璃瓦山式顶,檐角安放走兽五个,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拱,慧珠被良福的话扰了打量的兴致。想起除了乌喇那拉氏被安排进了储秀宫正殿,其余皆是偏殿,而这会却引她到正殿?念头一闪,眉眼微挑,眸向良福道“我记得在王府的时候,我已经给内务府的人说了,要没住后院正殿,要没住前院正殿,你去擅自拿了主张,在爷。。。皇上封前给我安排了一宫正殿,这是何意?”慧珠话说的不清不重,气势却拿捏的极好,唬得良福双膝打了个颤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就是周围收拾的宫人也忙是跪地。
求饶了会儿,良福偷偷把眼,见慧珠冷眼看着,忙解释道:“娘娘,您可冤枉了奴才了。奴才哪有那狗胆啊,这都是万岁爷的意思,让您和李、年二位娘娘都入正殿。”慧珠听了,方让了良福起身,就着台阶往正殿走去。
甫一迈进正殿,淡淡的表松百合香若有似无的飘来,至往里走,一股暖和气儿也迎面扑来。慧珠刚惬意的吁了口白雾,就被兴奋的宝莲接着在正殿逛了一遍。这一逛,却让慧珠不禁感慨,真不愧是挨着乾清宫上的宫室,殿前已是金碧辉煌了,有宽广月台做门面,走进了里面一看,这檐开门,次、梢间均为槛墙、槛窗,门窗双交四宛菱花隔扇式,天花图案为二龙戏珠,内檐为龙凤和玺彩画,并方砖墁地,处处金雕细琢,旮旯之地也无一不精致。
眼里好奇劲过了,接连素日来的疲乏齐涌上身,遂沐了浴,简单的吃了些饭菜,也没见一下景仁宫宫人,在一更天刚到的时候,就打着呵欠睡下。这一觉睡得极沉,翌日四更天被唤了起身,也是精神奕奕的。
小娟捧着素服进内室,见慧珠已穿戴了棉衣用着早饭,瞅着精神不错,便拿了乾清宫外的事道:“皇亲国戚的就是好,除了当天跪了一夜就可以各自回家单行斋戒,可外面那些大臣啊刚从各自衙门里食了几日大锅食,昨晚又 是跪起了,这会怕是昏倒的人不少。”
素心一听,拿过衣裳就斥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说。主子现在身边就只有你,还有小然子,阿杏,荣嬷嬷五人,其它的都打发了,你断不能给主子添麻烦。”小娟自知错了,忙啉声不言。
慧珠母女食的差不多了,见五更天将至,便换上了素服,吩咐道:“素心你和小娟打理宫室,小然子,阿杏随我去储秀宫。”二人应了。一行人出了景仁宫。
路上,阿杏疑惑道:“为何福晋不是住在坤宁宫,奴婢以前看大戏的时候听说嫡室就住那。”慧珠不在意的笑道:“也后别再问了,这刊宁宫在前朝的确如此,不过现在的坤宁宫已是萨满祭祀的地方了。”阿杏称是。
说着话,已来到了储秀宫外,随即就有太监喊话道:“景仁宫娘娘到!”闻言,慧珠抬脚进宫门的步子一颤,有些不自在的蹙了蹙娥眉,方带着宝莲进了正殿。
正殿里,已站满了一屋子人,慧珠想着刚才的称谓,行礼时不由语塞,乌喇那拉氏忙上前一把扶住慧珠道:“妹妹还是按着府里的称呼,叫我姐姐或是福晋吧。”慧珠依言应了,站起身,就见李氏面上僵住,口里的“本宫”二字也尴尬的停在那里。
少时,众人到齐,乌喇那拉氏又说了几句话,就领着后宫众人至乾清宫做吊唁。依着规矩,先由皇室宗室,再及朝延大臣,一一从乾门进宫,到康熙灵柩前行“三跪九叩”之礼,同时由礼部大臣们往地下波酒白酒。
一时,随着紫禁城的后门景山处大量的冥器冥钱的燃烧,浓浓的黑烟缭绕之际,众人高着嗓门的号啕声也越来越响,声震苍天。这日,康熙帝的辛宫也终是从乾清宫离开,在举国的哀悼下迁入景陵。
第二日,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康熙帝入土为安,皇四子雍亲王登基为帝。
(有些卡文,今天传的晚了,不好意思,请见谅。)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招嫉
康熙最后这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慢慢扬扬的雨雪没日没夜的下个不停,不消两三日,地面上、廊道里、树梢间全是厚厚的一层积雪铺盖,屋檐下,窗枢前,阶台边也皆是薄薄的一沓水柱坠挂,东的渗人,冷得唑骨,已然进入了数九寒冬天。
这日晨省过后,慧珠嫌正殿冻人,让人在内堂铺了褥子垫子,燃了银碳盆子,就和素心、小然子待在内堂处理景仁宫宫务。至迁进这里,她就命了素心和小然子二人为景仁宫的掌事,掌管阖宫上下大下宫女太监,因此二人也被敬称为姑姑和总管。
此时,小然子正拿着一本小册子念道:“前院左右偏殿各宫女四人、太监二人;左右偏殿各宫女两人、太监一人,共二十七名。宫里另有公中的精使嬷嬷六人,宫女四人、太监四人,厨房食库嬷嬷三人、宫女两名、太监两名。宝莲格格身边的嬷嬷……”
慧珠斜靠在紫檀木雕云捧寿纹地座里,脚在两阶梯上稍挪了一下,方罢罢手,打断道:“好了,别再念了,你就给我说说,连着分到我殿里的两名嬷嬷、八名宫女、四名太监,整个景仁宫一共多少人。”小然子想了想道:“回主子,加上主子从王府里带来的奴才几人,景仁宫一共七十六名宫人。”“七十六名?这么多?”慧珠微有诧异的反问道,见小然子一脸兴奋的点头,皱皱眉吩咐道:“现在这景仁宫里还没住其它人,其余五殿也没什么事,不过年一过,明年按规矩就该选秀了。所以得在有了份位的新秀女住进来之前,你和素心仔细查了,莫让人钻了空了,给景仁宫添麻烦。”
话音未肖,只见西稍间前的万字锦地凤鸟落地罩被人扇开,随即就见小娟在一小宫女的侍候下进了几内堂。随后小娟又打发了小宫女,一面向着慧珠行去,一面咛咛笑道:“主子,您就放宽了心,三年之内是不会有其她主子入主景仁宫的”
慧珠拿眼无声询问,小娟答道:“奴婢刚个儿去给承乾宫的耿、安二位主子送主子赏赐的皮毛料子的时候,听内务房公公们说的。前几日早朝就有大臣上奏皇上,新帝登基,要广选秀女以充后宫,不想却被皇上以为选皇守孝三年为由给驳斥了。如此,这景仁宫三年内也只会有主子一位主了。”说完,眼皮一眨,和素心、小然子齐笑开了。
慧珠听了,也不由起了几许愉悦,若是没有其他人住进来,她也就不用每日给乌喇那拉氏请'完安后,回到宫里还要接受他人对她的请安。省事不少。
小然子察言观色,见慧珠面上有几分高兴,只道慧珠欢喜选秀被取消了,便暗自琢磨了一番,笑呵呵的挑了喜事恭贺道:“奴才恭喜主子双喜临门。”话一屯,见众人目光投了过来,这才继续道:“一贺选秀取消,景仁宫主子独大。二贺主子不日高长虹。宫里按品级来算,只有贵妃、皇贵妃可配宫女八人,这次这内务府分来宫女八人伺候主子,显然主子即将为尊。”
说完,小然子得意一笑,下一瞬却又记一事,忙道:“还有一事,清宫自古以来,先是子以母为贵,再是母以子为贵,主子为尊,那……”犹言未完,已被慧珠厉声止住,只得摸了摸鼻子退到一旁。
慧珠无暇理会小然子的委屈,径自飘远了思绪。从胤真登基以来,自今已有月余,却未蹋足后宫一步,就是乌喇那拉氏那也没有去过,整日就在养心殿召集群臣,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而也正是为此,后宫女眷迟迟等不到分封品级的旨意下来,又见胤真不涉及后宫,心里那把尺是早就断了,连素来小心翼翼的耿安二人也不禁露出了几分急躁。
尤其是腊八过后,内务府重新选送宫人分配伺候,因她和年氏人数为八人,李氏只有六人,这后宫的风言风语就起来。
想到这,慧珠不由想起耿氏、开氏两人分配下的宫娥皆是四人,可耿氏生有一子,怎么就和无生养的武氏同份额?难道真如宫里传的消息,是因了武氏住在年氏羽坤宫后院正殿的由头?不过莫真是如此,按着子以母为贵,弘昼就要硬生生的矮上一个头了……
正想着,忽听殿外守侍太监高声通禀道:“四阿哥到!”声落,参差不齐的请安声从外传来。
慧珠一听,以为是胤真,霍地起身,不待素心等人吱声儿,已快步迎了上前,至帘帐前,只见帘帐一掀,弘历大步流星的走进内堂,惊一见她亲自迎接,诧异的瞪大那双圆溜溜的黑眸。
慧珠脸上闪过几抹不自然神色,片刻间又恢复过来,亲手为弘历去了斗篷围冒,又从架子上去了掸子给弘历边掸了皇子蟒袍,边是迭声问道:“今个儿怎么过来,你没去上书房吗?入宫都一个月,额娘就见了你三面,你也不省省得来看看额娘。对了,毓庆宫还住得惯吗?”弘历笑答道:“都二十五了,皇阿玛明日就要封笔准备过年了,所以今午时前就下了学。”说着,母子二人就往屋里回了。
至地座处,慧珠重新归了坐,弘历单膝跪地前安道:“儿臣弘历请额娘金安,额娘万福。”慧珠看着弘历一本正经的全了礼数,正欲说笑几句,却观弘历似心里端着事,要予她说来,便发话道:“响午留弘历在这用饭,小然子,你去厨房做几道弘历爱吃的。小娟你去看宝莲还在教习嬷嬷那学规矩没。”二人应声退下。
素心寻了一方矮登子于弘历,弘历坐下后,欲言又止道:“额娘,二舅母上月初可是生了个哥儿,这月满月您也给小哥儿做脸,下旨赏赐了东西。”慧珠与素心诧异的互看了一眼,慧珠迟疑道:“可是有问题?”
慧珠正色道:“确实如此。”慧珠一愣,随即脑子里极快翻转着,忽的念头一闪,想起刚才小娟的话,怔然道:“是因为皇上言及为先皇守孝三年,而俊贤夫妻却在服丧一年后……”弘历点头道:“也可以说是因为皇阿玛坚持守孝的原因。但额娘你也是知道,虽说是三年孝期,朝延明文颁布的,可这也是一项手段,为了满汉同治。所以不少八旗子弟丧服百日,就有娱乐之事,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
不及多言,慧珠已经有些明白,接着说道:“皇上初登大宝,你我母子贵及皇宫,招人所嫉。于是,就有人拿位卑官低的钮祜禄府开刀,而索卓洛氏生子正是最好的把柄。尚且当今天子为了守孝,都摒除祖宗规矩不选秀,何况区区一个低阶官员。”
弘历担忧的看了眼慧珠,起身跪在慧珠身边,一一道来:“十一日的时候,皇阿玛向八旗都统下了一道禁令,禁各旗下八旗子弟酗酒妄为。二舅父正处于丁忧,并无他时。可昨日有人上了折子……”
十二月二十一日,胤真言道为康熙帝守孝三年,取消雍正元年的选秀。同月二十三日,第一批八旗惩治人员列出。又过两日,乃为今日二十五日,早朝就有大臣匿名道:“某宫主位,恃宠而骄,借子谋权,是以权势贵重之人。其嫡亲胞弟属镶黄旗旗下,于十二月初八在家中摆宴设酒,其后宫言未予苛责,另包庇奖之,并赐内造之物,是以为罪。后经查之,其胞弟又是为丁忧期间,行私房之事,得嫡子设宴,是为不孝。”
如是,一个折子引起惊天反应,朝延众臣各自起了心思,便无论是否相和,皆同声同气,将俊贤之事上表赞同。
慧珠听弘历讲完了,心里暗恨自己不小心,以为自个儿在宫中谨慎行事即可,不想却有人将手触及到钮钴禄府,真是好手段!二十二日内务府才派了八名宫里前来,二十五日就有人上奏揭短,换做其她人也就毫无此举,到了俊贤身上,却是大罪。
慧珠越想越是惊怒,却不知现下不是生气的时候,遂忙是问道:“今日早朝发生的事,那皇上是如何做的回应?”弘历摇头道:“皇阿玛说今日已是二十五,就先将二舅父暂押,等年后再说。”
暂押?也就是还有和缓之处,慧珠心稍安,不料弘历又道:“额娘,二舅父的事不过是个起头,后面论及的还是后宫的事,也就是不您,据儿臣派去的人回说,说是大臣引经据典,拿了前朝后宫高位不贤的事来说……并且隐有人指出,这次查出酗酒的八旗子弟之所以没有二舅父,是因为宫里有贵人下了话,才有包庇的事出/”
听后,慧珠心里疑团云云,此事听来可见是有人早已开始撒网布置,就算没有俊贤一事,也有其她事为凭借,只是不知这圈套是李氏弘时母子下的,还是年氏所为?还是跟风的大臣又是为何,是等三年后的选秀送上族内女了?
第220章 事明
是日响午,用过午饭后,慧珠就打发了弘历去永和宫和储秀宫请安,又屏退左右,单留了素心、小然子二人,吩咐道:“小然子,从明日起皇上便有五日不用处理朝堂之事,你去打听下,后面几日敬事房可是安排了侍寝的事,还有。。。”说到这,慧珠猛的忆起这已经不是王府了,如今她初入宫闱毫无人脉可言,比起弘历在宫里养的几个小执事太监也无,又让小然子怎般去打听了回来。如此一想,只得无奈道:“你下去吧,在暗中注意下敬事房的事就行了。”小然子领话退下。
素心担忧道:“主子;二爷被关押了,不会有事吧?”
慧珠头疼的抚上额头,不知如何作答。现在俊贤被诬赖酗酒,告之不孝,已不是俊贤夫妻。钮祜禄自个儿的事了,可以说此事的揭发紧咬不放,最终的矛头是指向她和弘历的。但她母子二人在朝堂之上根本无人可依,宫内又无所掌事,早在搬入宫里的那天,已陷入了孤立无援之地,稍稍不慎,便是万丈深渊,钮祜禄府的安危,弘历的宏愿,宝莲的未来,怕是已成了那水中泡影。
素心见慧珠眉头越来越紧,忍下心里的焦虑,劝慰道:“主子,皇上是重视您的,又疼爱弘历阿哥两兄妹,这事。。嗯,皇上应该会维护主子的。”慧珠苦笑着反问道:“素心若皇上真会维护,你又为何说的如此不确定?”
素心急急叫道:“主子?”慧珠摇头道:“皇上登基不过余月,皇位未稳。再说皇上与太后。十四叔的纠葛已闹得厉害,许多人都等着看戏,他又怎么会分心到我这里来。更何况就算他有心维护,可朝堂之上是瞬息万变,并不是皇上偏颇就行。”素心处理王府的勾心斗角尚可,现在却听慧珠如此一说,惊得连连摇头道:“主子,您还有弘历阿哥啊,他可是先皇钟爱的,母以子为贵,无论如何也该给您留体面的。”
慧珠阖眼靠在背枕上,任思绪渐渐散开。正是因为弘历得康熙帝钟爱,他又快要进差上朝,才会有今天之套。而母以子为贵,那不过是皇子能独挡一方之后的时了,现在却是母以子为贵,若是她因俊贤之事被贬,弘历又如何谈贵。。。
“不对!·”慧珠倏的睁开双目,大喊出声。素心讶异的看向慧珠,还未及开腔,就听慧珠语气微重的说道:“俊贤一事,是李氏母子所为。弘时进差几年,朝堂上该有人脉,且他的泰山是户部尚书,要办此事绝非难事。可又好像还有疑惑,光凭这二人的势力,朝堂上不会引起这般大的反响,他们还没有那个实力,该是还有人帮他们。但是谁有那个实力,必须在朝堂上倾轧浸淫多年。。。难道是。。。”
胤共、胤祯他们一党暗中相助?目前有这个实力煽动群臣的,只有这位在朝上一呼百应的八贤王胤共。
慧珠对她想出的这个结论大吃一惊,想起康熙帝驾崩当夜胤真与胤共他们剑拨弩张,后来与胤祯的水火不容,不免心有余悸。这多年的相处,她何尝不了解胤真,尤其是某些方面胤真是甚为记仇,涯紫必报。她相信胤真忍不了多久,就会向当初与他为敌的胤共等人下人。
而李氏母子居然和胤共、胤祯他们勾结营私,胤真也必不会让她们有好日子过,说不定为此,胤真还真会护了俊贤,护了钮祜禄府,也护了他母子。。。
慧珠心思每转越安,到后来浮躁之气消散,心下一片波澜不惊。素心观慧珠面有好转,以为慧珠想到办法,惊喜的问道:“主子,您已经想了法了,该如何作为?”慧珠安抚的笑道:“后宫不可干政,你、我要相信皇上是明君,决不会听信了谗言重治了俊贤。好了,今都二十五了,就好好准备过年了。”
停顿片刻,慧珠话锋一转道:“无为而治,这四字正是适合。当下我只需尽嫔妃的本份,稳了我地位,才能子以母为贵的护了弘历、宝莲,从而也护了钮祜禄一府安然。”素心惊异的看着慧珠眼底的坚定,本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觉咽了回去,听从慧珠的话准备年节。
第二日,腊月二十六,四更天未至,慧珠已起身收拾妥当。取了内务府发的《燕吉梦兰图》宫训图让小太监张挂后,才回到内堂,带着刚睡醒的宝莲一起贴窗花挂线。同时,整个景仁宫十分忙碌,众人爬上爬下,张挂门神、列用白纸,缘以红边、蓝边桃符等物。
后时,乾清宫内,无昨日朝堂之争,众大臣早已上表对胤愼的歌功颂德的奏章,胤愼也颔首应下,并行封笔,封玺仪式,赐赏事先备好的福,寿二字。
腊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日,胤愼踏足后宫应节,开始得禄祈福。接连三日早晨,慧珠备了三套应节的图寿,福,禄,喜式样旗服,这一换穿后,至中正殿旁侍立,与二十几名宫妃看着胤愼身穿皇帝吉服,站得老远命令三十六名喇叭跳布扎,唪迎新年喜经。
最后一日,慧珠穿着厚重的朝服,拖着疲惫了步子回到景仁宫。换衣服舒洗后,慧珠说道:“弘历,今我就留你晚饭了,然后你食过饭,就早些回去,明日除夕要忙上一天。”弘历笑呵呵的应了,高兴的赏了内堂伺侯的六人一人一个装有四个金如意,六个银如意的荷包,喜得几个人笑眯了眼。
晚间,小然子领了几名太监撑杆点灯时,小娟也领着宫女在暖阁摆时。届时,慧珠正和弘历兄妹说着笑往暖阁走,忽见窗外亮堂堂的,片刻功夫就有太监喊道:“皇上驾到,景仁宫主位接驾。”
慧珠,弘历征愣得互看一眼,随即只闻跪地请安的声音近了,忙醒过神,快步出了内堂,来不及多想,便直接跪地行礼道:“臣妾(儿臣)给皇上(皇阿玛)请安,皇上(皇阿玛)吉祥。”胤愼目光在母子三人的身上扫过一遍,颔首道:“起来吧。”慧珠牵着宝莲起身,与弘历谢道:“谢皇上(皇阿玛)。”
行过礼后,胤愼随慧珠母子来到东暖阁进膳。因胤愼的突然到来摆桌被打乱了,御膳房又另加了盘碟,厨房只好再拼碟两份,与正位下首的弘历,宝莲兄妹摆桌。一时,胤愼趁摆饭之际说道:“皇考虽然走了,上书房的功课要求没以前严了,但你不可偷懒妄为,也不能因晋为皇子得意。”弘历恭敬的应是,胤愼满意的“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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