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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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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话道:“这名好,这名好,掌中之宝,小格格可不是爷和您心里的宝贝嘛。”稳婆会说话,说的屋里的人心下欢喜,就着宝儿这名字说笑了好一会,至慧珠疲惫有了倦意,事才告一段落,各自回到下房就寝。
第二日,慧珠睡到大中午才醒来,睁眼便见弘历趴在床沿上,好奇的盯着宝儿直瞅,两颗一大一小的脑袋瓜子摆在一起,瞬时,慧珠只觉得心里都快软化了,鼻头酸酸的。
弘历发觉慧珠醒来,霍然出声道:“额娘,她就是您说的小妹妹吗?”可是她没额娘讲的好看,也没年福晋的小格格好看。 慧珠一霎那间什么感触都没有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干脆逗道:“不论是谁,刚生下来的时候,都是这样。额娘记得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像个小猴子似的,难看极了。”弘历一听,眼睛瞪得圆鼓鼓,一脸的不相信。
“扑哧”一声,就听素心笑道:“主子您可别逗小阿哥了,都晌午了,先用了饭食的好。对了,府里又领来五六个使唤人,高公公说让主子挑上两个顺眼的,好帮帮主子的手。”慧珠应了,过了午饭后,慧珠便细问了几人的身份来历,从中挑了个从人牙手中买来的,十二岁大的小丫头阿杏,和一个从府外庄子里挑来的,十四岁大的秋月,余下的几人就让高德领了回去。
虽说这两丫头看着是个老实样,但慧珠还是不敢轻易用了,便没让二人进屋伺候,反是派她们做了粗使丫头,让素心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事情交代完后,慧珠自是舒舒服服坐起月子,院内大小事情都有素心打点的妥妥当当,她每日只需这食材那食材的进补,或白日逗逗宝儿,督导弘历继续习字读书,免得明年弘历上书房时,在课业上落了下层,念书吃力就不好了。
这样一过便是一月,到了十月六日这天,慧珠月满出屋子,府里为宝儿办了满月宴,因年氏的小格格随着天气转凉,又是病发严重,所以宝儿的满月宴就有些简单,只是给几家极近的近亲下了帖子罢了。不过宝儿怎么说也是亲王府侧室之女,席上规格也小不到哪去,且这年下来,府里没什么喜事,又除了那拉氏那种不光彩的事,乌喇那拉氏便想借宝儿的满月宴讨个好彩头,又能给慧珠示好,遂让高德请了京里数一数二的戏班子过府,又把设宴的地方好生装扮一番。如此,宝儿的满月宴虽不隆重盛大,却胜在精致奢华,倒也给慧珠母女长了不少体面。
且道这时,洒满跳完大绳,宝儿的满月祈福仪式过后,众人刚回到摆宴大厅,就有宫里的赏赐下来,其中德妃的赏赐尤为丰厚。乌喇那拉氏从慧珠手里抱过宝儿,逗趣道:“还没见到你的亲玛摩德娘娘呢,德娘娘就这般喜欢咱们的小格格,给你赏了不少好物什,你可高兴?”宝儿好似能听懂般,眼溜儿转了一圈,待溜到乌喇那拉氏脸上,“咯咯”扬了个笑脸,众人见状,抚掌大笑。
一旁贵妇人道:“哟,这礼都全了,是不是该给小格格取个名了,大伙儿可是想知道这漂亮的小格格该配个什么样的名呢。”众人连声称是,向胤禛看去。
胤禛其实早就想好名字,此时却双手后背,做沉凝状道:“佛主释迦牟尼佛在娑罗树下降生时,百鸟群集歌唱,天乐鸣空相和,四季里的花木都一同盛开,尤其是沼泽内的莲花开的最盛;至佛主觉悟成道时,起座向北,绕树而行,一步一生莲,共生十八朵莲花;这以后,每当佛主传教说法时,坐的是‘莲花座’,坐姿也成‘莲花坐姿’”,说道这,忽的沉默不语。
慧珠当下无语,她满是紧张听胤禛长篇大论的说了半阵,却还未待说道正题时,就止了声,这是何意?慧珠眼带询问的看向胤禛,只见胤禛也同时向她看来,并微微点了下头,收回视线,继续讲道:“莲是在炎热夏季的水中盛开,炎热喻为世间烦恼,水乃是清凉,由烦恼而至清净,意为不染凡世忧愁,不待凡间尘嚣之意;同时莲又是佛主心之钟爱,处世之人格。唔,宝莲,就取名为宝莲吧。”
慧珠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胤禛一个熟读经史,文才不俗之人,居然长篇累牍了这久,就取了个这名字……宝莲?不知怎的,慧珠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三个字——宝莲灯!难道胤禛不知道有《宝莲灯》这出戏剧吗?
众人闻之,亦是怔了怔,不约而同的想到《义子传》里,三圣母手中的宝灯——宝莲灯,但众人闪神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只见乌喇那拉氏面上稍是僵了僵,随即笑逐颜开道:“爷这名取的好,小格格乳名叫宝儿,爷取的名既含了钮祜禄妹妹取的乳名之意,又寄予小格格未来的美好愿望,确实是极好。”众人脸上一副恍然顿悟的表情,一口一个“宝莲”叫的欢喜,观之胤禛面上,也隐隐可瞧出胤禛对“宝莲”二字的满意。
取名过后,众人移至暖厅用席,宴席上是笑语喧哗,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后至申时将阑,满月酒方才结束,宾客离开,众人散去。
回到院子,慧珠用了碗醒酒汤,去了醉意,见胤禛躺在矮榻上似在小憩,便想轻手轻脚的出了院子,去东厢看弘历兄妹。
刚至门栏那,胤禛就懒洋洋的问道:“你去哪儿?”慧珠转身答道:“去东厢看看弘历和宝儿。”胤禛口里念了声“宝儿”,又问道:“可是喜欢宝莲这名?”不待慧珠回答,自个儿补充道:“我想想也觉得这名取得不错。好了,没事,你去东厢看看他们兄妹吧。”说罢,闭眼假寐。
慧珠看了眼舒适躺着的胤禛,张张嘴,终是没说什么,兀自撩了帘子出去。只是第二日待胤禛离开后,暗下好一阵埋怨胤禛取的这名字,还当着素心的面也叨念了几次。不过再怎么不喜,宝莲这名也是一锤定音,更改不了了,慧珠也就念了几天便搁置下来。
随后,又过了二十来天,到了腊月初,便是俊贤的大婚,慧珠自是花了大功夫,备了一番厚礼去钮祜禄府参加婚宴。后待俊贤婚宴过,接下来就到了新年,这年如往年一般,大宴小宴的一堆,累的人歇不得气。唯一异于往年的便是年氏因小格格病情加重,需的得待在北郊的温泉庄子,没有回府过年。
第152章 女逝
冬行春令,转眼到了阳春三月,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李氏之女大格格的生产期也随之而到。
大格格出嫁五年,一直没传过喜讯,这年终于是怀上,虽说李氏素来重男轻女,但大格格始终是她的女儿,对自己女儿嫁人好几年才怀上的头一胎,自是重视非常。于是早在大格格生产前个把月,李氏就派了宫里出来的嬷嬷稳婆过去,好生伺候,只等大格格一举得男,洗掉这些年的憋屈日子。
到了大格格生产这日,纳喇府传来消息,李氏在正院晨安,与众人嘀咕着今年选秀的事,说的正起劲时,就听传话太监扬声喊道:“额驸府有消息到。”李氏猛的站起身,也顾不得失态,直接扬声喊道:“快是让人进来。”在坐众人都知大格格这月生产,心里清楚这该是报喜的,便捡着喜欢说了一通。
少顷,纳喇府派来的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不待行礼,踉跄行进中,“咚”的一下绊倒在地上,却不站起身,反是匍匐在地上,悲恸道:“奶奶她去了,今个儿卯时一刻就这样去了,带着未出世的小少爷,一起去了。”
轰隆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般,让李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呆滞的站着。
慧珠心中亦是大惊,想起那个腼腆内向的大格格,犹是几分不信的朝那人细看去,却见那人左臂上戴着黑布,那不是孝布又是什么。
正震惊时,却听抽气声接连响起,想来众人也是注意到来人手臂上的孝布,只见众人皆是鸦雀无声,各自处在一地,拿绢帕捂着嘴,无声惊讶的望了望李氏,又看向那来人。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李氏忽的醒过神,一下冲到那来人的跟前,狠狠的掴了一巴掌,厉声问道:“狗奴才,给我说清楚,大格格她到底怎么了。”那来人似被这一掌吓住,怔了怔,才哭道:“回李福晋,奶奶她难产去了,大人小孩都跟着去了。”李氏闻言,心中大痛,晃了晃身子,便后仰昏厥过去。
大格格难产而亡的消息,来的有些突然,绕是乌喇那拉氏也是呆了下,怎的喜事变丧事了?至见李氏昏倒过去,才想起事来,忙让人抬了李氏回去,又差人去宫里请了太医,给胤禛传消息,安排了娘家该做的一应事情。但大格格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丧事自然轮不到府里操心,乌喇那拉氏也就帮着打理了下,让全府上下食素三日,也算祭奠了大格格,给了李氏极大的体面。
胤禛闻之,亦是伤心,这大格格是胤禛唯一长大成人的女儿,从小乖巧懂事,胤禛待她却有几分不同,喜爱更是有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就这样走了。
是夜,胤禛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里一宿,前半夜为大格格年纪轻轻就离世而伤心,后半夜为即将离世的小格格感伤。然,伤感痛心终究也只有那一夜,第二日,胤禛又恢复往常,较之以往,人更冷了,常常严肃的板着脸。
不过这后,胤禛倒是更常去陪年氏母女,并经常夜宿圆明园,在圆明园里种花种田,让京城里的贵人没感叹“好一个悠闲自在啊”。但对于雍亲王府里人来说,却是恨的牙痒痒,眼看七月就又要选秀了,可胤禛却老是不回府,就算回了府,却是去慧珠的院子里,心下的醋坛子是打了个翻。
慧珠对这却没所感,她自大格格难产去世的事,心里是唏嘘了又唏嘘,感叹这时代的女子难为,连出生于皇家的格格都是这般生存艰难,也不知她的 宝莲以后又会是何般光景。于是,慧珠也没得闲去理会府里这些酸醋事,一心一意教养着她的宝莲,督促着弘历学规矩,读书识字等事。
这日,慧珠打发走前来诉苦的乌雅氏,回到里间屋里,见弘历正趴在悠车旁逗着宝莲,不由眼里盛满笑意,却想起到了六月,弘历就得上书房了,又敛了笑容,正色道:“弘历,我就出去说了会话罢了,怎的回来你就没描红了,恩?”
快六岁大的弘历见慧珠回来,忙向前走了几步,行礼道:“儿子刚刚写完今天的量,见妹妹在哭,方过去看看。”话一顿,忽的抬头笑道:“额娘不得生儿子的气哦。”说罢,笑嘻嘻的凑到慧珠跟前。慧珠莫可奈何,给了弘历头上一记爆炒栗子,没好气的训道:“就你皮,光是拿着你妹做话,你自个儿算算,还有多久就该去上书房了,不到二十日了,那时候可是最热的天,看你到时怎么办。”
母子二人正叨着话,就见帘子一掀,胤禛穿着朝服进来。
弘历见是胤禛,早没了先前的乐呵样,规规矩矩的行至胤禛跟前,字正腔圆的说道:“儿子弘历请阿妈大安。”胤禛一面由着慧珠为他取帽宽衣,一面看着弘历道:“恩,起来吧,刚才在说什么,老远就听着你和你额娘的笑声。”说着话,已去了外裳,在炕席上坐下。
弘历不敢隐瞒,眼珠子一转,用着还是奶声奶气的童音回道:“儿子刚刚描完红,额娘正跟儿子说起上书房的事,要儿子好好用功。”胤禛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挑眉望了眼正打着团扇的慧珠,不置可否道:“现在急起来了,前两年还嫌弘历太早去了上书房。”
慧珠心里哼道“爱拿人短处”,口里却是道:“那时弘历还小,现在大了,不督促些,去了上书房,妾怕他跟不上。”说着有些无奈的呢呢叹道:“昨年的端午好似刚过,今年的端午就已是过了,这日子过的太快了,弘历都长这大了,明明前些日子还和宝莲一般大小的。”
胤禛越过在一旁兀自感叹的慧珠,对弘历吩咐道:“把你描红的字帖拿过来。”弘历应了,双手呈上字帖,胤禛低首细细的翻看,眼里掠过满意,面上却依然不带表情道:“没有笔锋,不够大气,有些像你额娘一板一眼的字,这不好,明个儿我让小禄子送几幅我写的字,你照着写吧,过几天我来检查。”弘历年纪虽小,人也调皮,但在胤禛面前向来甚是规矩,听了吩咐,只管低头应声。
慧珠看着在胤禛跟前这般乖顺的弘历,在她面前却是一副皮样的弘历,还常是恶作剧把小然子欺负的唉声叹气的弘历,不禁眼角微抽。一时,悠车里的宝莲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慧珠立即转过身去,抱起宝莲在怀里诓,由着胤禛扮演严父教导弘历。
这后没几日,胤禛如话前来检查弘历字帖,许是心里期盼过高,观之有些失望,而胤禛又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严对自己,更是严待他人。如此,胤禛自是狠狠批评了弘历一番,拿起戒尺就着弘历的手打了两下,命等会不许晚饭,先去描了字帖方才能用食。
慧珠看的心下一抽一抽的,却没帮着说话,晃了下头,忙是出了屋子,去吩咐晚饭。忽听“碰”的一声,转头一看,便见院门被大大的推开,随即就见高德和一小太监慌忙的跑了进来。
慧珠诧异道:“高公公何事如此慌忙?”高德匆匆行了个礼,忙是说道:“大事不好了,圆明园那传消息过来了,年福晋的小格格又犯大病了。”言毕,人已经饶过微有怔住的慧珠,快步进了屋子禀话。
得了消息的胤禛,忙连夜赶去圆明园,是夜,也没再回府里。晚上慧珠就寝睡下,想起胤禛闻信,刹那间黑青的脸色,心里扑通直跳,觉得年氏的小格格这次病发,可能凶多吉少。
第二日晌午,圆明园果真传来噩耗,年氏年仅两岁的小格格病逝。素心一直不喜年氏,此时听得这消息,也不由唏嘘道:“听说,年福晋的小格格走时十分病痛,走得并不安稳。唉,那小个孩子,从出生至今,日日受着病痛折磨,也许早走对她来说是好事吧。只是府里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去了两位格格,真是世事无常。”听后,慧珠没有答话,另望着在悠车里玩耍的宝莲,出神的想起银碳之事,它让年氏失去女儿,却让她得到女儿,于她是喜,于年氏是祸,不知年氏对此又如何作想……
接下来小格格头七过后,年氏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雍亲王府,但不待出院子见了众人,便是大病一场,卧床不起。府里其他妻妾见状,自是暗自高兴了一番,便歇下对年氏的注意,开始打听七月选秀的事。
至于慧珠,更是不怠关心年氏,整个六月间,都在为了弘历上书房一事操心,至弘历进学半月后,慧珠见弘历已适应了上书房,还交上了几个一般大的朋友,这才放了心,稍将注意力放回府里,却已是七月了,年氏大病初愈。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对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茶水
155 争锋
白底青瓷的盖碗摔碎一地,琥珀色的茶末儿溅散四处,烫烫的茶水馥郁甘香。一个身着藕荷色旗服的窈窕女子用整个身子牢牢的护住红衣女童,堪堪挡住白烟似在翻滚的热茶,女子的头深深埋进女童身上,但露出的桃腮蝤蛴,已泛起一片鲜红水泡。
慧珠大呼口气,不待继续看下去,霍然爬起身,绕过躺榻,焦急的将宝莲抱起来,忙是的翻看一遍,乍一见,宝莲雪白的小手上拿殷红的烫伤,慧珠只觉心如绞痛,抱着宝莲是诓了又诓,一个劲的给宝莲小手上轻轻呼气,口里更是哄道:“乖,额娘的乖宝贝,额娘给你吹吹,不疼了。。。。。。”
乌喇那拉氏命人去请了太医过来,见胤禛沉着一张脸,胸腔起伏不定,周围众人又在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忙定了定心神,一派镇定自若的招呼道:“事出突然让众位受惊了,极为抱歉,改日定当登门拜访,今日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来府客人心知话里意思,也不多待,面上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带着仆从离开。
走了不少宾客,大堂内显得空荡荡的,喧哗之声顿时消散,只余诡异的寂静伴着女童不止的哭声在倘大的屋子回响。
这时,只见一个丫环妆扮的女子扑到躺榻上,哭喊道:“主子,您别吓奴婢啊,您的脸。。。。。。”众人闻声,这才注意到受伤的另一人,竟是安氏。安氏就着丫鬟的搀扶起身,茫然的用手轻触了下脸颊,面目痛苦的发出“嘶”的一声,接着神色徒然一凛,望向宝莲,迭声问道:“小格格她,她没受伤吧?那么小的孩子可经不住烫伤的。”
胤禛从宝莲身上移开视线,看见侧脸下方烫伤的安氏,皱了下眉头,乌喇那拉氏心领神会,忙一面亲自上前扶安氏往椅上坐下,一面关切道:“安妹妹先坐下,你把宝莲护的很好,我和爷、钮钴禄妹妹都心里记着,先等会,太医马上就过来。”安氏强忍着疼痛,向乌喇那拉氏点点头。
胤禛及至上位坐下,声色俱厉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跪倒在地哭泣的端茶丫环,见胤禛厉声问话,心中一颤,吓得全身颤抖,半天一个字也未道出。
见状,隐禛面色越是阴沉,大声喝道:“说,是谁让你端茶来的,又是谁指使你谋害宝莲的。”言毕,隐禛又“啪”的一下拍上高几,吐字道:“说!〃端茶丫环一惊,终是颤抖道:”奴婢听从高公公的吩咐,每隔两刻钟换一次小几上的茶盏。。。。。。奴婢也不知为什么刚端了捧盘进屋,就发生了这事。。。。。。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抬了奴婢的手,奴婢手上一滑,就。。。。。。”
隐禛眼底极快的掠过一丝精光,似有沉思的望向躺榻右侧,沉吟半晌,方问道:“当时谁站在躺榻右方的?”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吱声。
慧珠猛的抬头,目光一一扫向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年氏、李氏、武氏、耿氏、钟氏身上犹豫不定,却听那端茶丫环忽的哭喊道:“爷,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记得当时好像有个。。。。。。有个穿姜黄色旗服的。”
慧珠眼里厉色大威,目光凛凛的直视年氏,只见年氏面色惨白,半身靠在刑嬷嬷身上,喘气不定的呆立着。随即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慧珠瞬时理清头绪,将仍在哭泣的宝莲交给何嬷嬷,径自一人冲到年氏跟前,在众人反应不及的情况下,狠狠的掌掴上年氏苍白的面颊。
清脆的掌掴声顿时响起,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一幕,年氏捂着右颊,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慧珠,张大嘴巴,良久不能言语。
“啊……”刑嬷嬷大叫一声,扶着年氏,厉声指责道:“钮钴禄福晋,你凭什么打我家主子,您是侧福晋,我家主子也是侧福晋,您有何权力打我家主子!”慧珠狠狠地瞪着年氏主仆二人,冷声道:“年氏你摸着良心说,可是你让茶水打翻的!我的宝儿才一岁大,你就如此心肠歹毒的害她,亏得你也是有过女儿的人。”
她的女儿,她是有过女儿!年氏忽回过神,心下冷笑一声,面上却是泪眼摩挲,哀婉道?:“钮钴禄妹妹你这是何意?正因为我当过母亲,有过女儿,才会怜惜宝莲格格,我又岂会加害于她。难道就因为一个端茶丫头不清不楚的话,你就定我的罪?”说罢,转头面向胤禛,福身又道:“爷,请您为妾做主,虽然
妾不愿宝莲格格受此罪,可也断不能让旁人诬蔑了过去。请爷问一下,可是有谁看见是妾让茶盏打翻的,尽管出来对质,还妾一个明白。”
慧珠知道周围之人都是冷眼旁观,等着看好戏,可她此时心里是愤恨交加,想起若是没有安氏护住宝莲的话,她就一阵后怕。现下又见年氏一副含冤受苦的模样,只恨不得再抽上年氏几巴掌。
慧珠越想越气,胸中怒火腾腾串升,理智似乎已消失殆尽,阔步上前,一把拽过年氏,便高举右手,正想狠狠打下去,却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挟制住,手腕上立即传来阵阵疼痛。慧珠当下便知来人是谁,满腔怒火犹被一盆凉水生生浇熄,不禁打个冷颤,有些滞缓的转过头,迎上一双深如幽潭的双眼,眼里冷然无波,一片冰凉。
胤禛有瞬间的怔住,微感诧异,复又凛然心神,言待命令道:“钮钴禄氏,住手,事情未清不许莽撞胡闹,这般没规矩的事,决不允许。”听后,惠珠眼里漾起嘲讽,回视着胤禛,漠然无言。
气氛正异常凝聚时,小福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来了来了,太医来了。”话音刚落,就见小福子拖着王、荣太医匆忙赶来。乌喇纳拉氏蹙眉瞥过默声对视的胤禛、慧珠二人,心思一转,焦急道:“来的正好,太医快去瞧瞧宝莲格格和安妹妹,可不能让她们留了疤痕。”屋内气氛一缓,胤禛松开慧珠的手,有些疲倦的道:“你先去守着宝莲吧,这事等弄个清楚再做定夺。”慧珠没有应话,只是给胤禛欠了个身,便是疾步走开,抱过宝莲,跟着太医去了后堂。
后堂内,荣太医仔细瞧了宝莲的伤势,禀道:“小格格烫伤并不严重,只要涂上半月药膏便是,虽然以后还是会留下一些红痕,但过上一两年也就消了。”说着,就为宝莲净了手,抹药膏。
慧珠安下心,忙谢过荣太医,又见对面王太医正查看着安氏伤势,想了想,还是问道:“王太医,安氏的伤情怎样,可是严重?”王太医递手让丫环为安氏涂抹药膏,起身打了个千儿道:“回钮钴禄福晋,安格格烫伤有些严重,就算奴才开了药方、给了药膏,还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安氏一把挥开丫环,声似恐惧道:“你说什么,我不信,怎么可能?我是不是毁容了,你告诉我啊。”
慧珠看了下安氏的伤势,安氏一侧脸颊的下方有四五个水泡,下颚也有红痕,脸上的伤势面积不大,只是婴孩的手掌心那般大小,但对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而言,却是极大的打击。而且安氏又是为了救宝莲才受的伤,不管安氏出于何种目的,她也该感谢安氏,遂帮着询问道:“王太医容貌之于女子何其重要,你再想想可有办法去了安氏脸上的疤痕,若是需要何种药材,你说就是。”
王太医安抚道:“安格格烫伤最重的地方是颈脖,那里无论用何种药也是得留下疤痕的,不过安格格下颚处伤势不大,涂过药膏,再注意以后勿食带颜色的食材,过上两年,面上也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少擦脂粉,便可盖过。”
闻言,安氏低首沉默了下来,慧珠见了,不由缓了声道:〃安妹妹这次是你救了宝儿她,我心里记着。。。。。。”言犹未了,已被安氏打断,只见安氏站起身,抬眼看向慧珠道:“救宝莲格格是婢妾心甘情愿,钮钴禄福晋不必觉得有所亏欠,且听太医的话,婢妾脸上的伤终会消,颈脖处又有衣领所遮掩,婢妾无事的。”话停顿了下,安氏咬咬牙,似鼓足勇气道:“钮钴禄福晋请您相信,弘历阿哥摔倒那次,确实与婢妾无关。”
慧珠心里有些讶异安氏会提起弘历受伤的事,面上却不显,反是点头应道:“安妹妹我知道,事过境迁,不需再提,现在安妹妹还是先上了药膏方是。”安氏福身应了,回位让丫环上药。
随后,宝莲上了药,苦累睡下,安氏也由丫环扶着去休息,慧珠被乌喇纳拉氏派来的丫环引到了正堂。此时正堂屋里只剩胤禛、乌喇那拉氏以及当时站在躺榻右侧德年氏等人,慧珠淡淡的瞟了眼众人,又给胤禛、乌喇纳拉氏福过身,便退至一旁,等待胤禛发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受罚
胤禛转头向慧珠看去,嘴唇蠕蠕欲动,见慧珠垂首敛目的立于一旁,却是半晌未予吱声。
乌喇纳拉氏不想胤禛是一语未发,有些纳闷,遂眼带深究的窥视了下胤禛、慧珠二人,心里起了计较,种种迹象都显示年氏清白,慧珠又在无凭无证的情况下,当着府内众人的面掌掴了年氏,自是慧珠理亏;不过胤禛迟迟不开口,必是对慧珠心存维护。
短暂的思索后,乌喇那拉氏定下主意,便向胤禛请了话,代为开口道:“那端茶丫环开始说的是一个身穿姜黄色旗服的人碰了她,她才会打翻茶盏,后面在爷和年妹妹的连番追问下,她又道好像是一个身着橘黄色旗服的人碰了她。”话锋一转,晓之以理道:“由此可见她话语不实,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是想为自己脱罪。我知道钮钴禄妹妹定是受了那贱婢的迷惑,才会以为身穿姜黄色旗服的年妹妹所为,可当时站在右侧的人除了年妹妹衣裳颜色如此,耿氏和顺承郡王家的侧福晋亦是如此。且刚刚已是细问了在场之人,无一人言明是年妹妹所为,你确实是冤枉了年妹妹。”
说完,乌喇那拉氏见慧珠仍无任何反应,又补充道:“钮钴禄妹妹是心里忧着宝莲,才会一时冲动做了错事。唉,这事其实说到底只是那下作的贱婢向推卸责任所为,其心思忒是狠毒,幸得早早弄清楚了。年妹妹向来是个大度心善的,钮钴禄妹妹又是受了蒙蔽才会失了分寸。这样吧,钮钴禄妹妹给念妹妹赔个情告个欠就是,莫要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年氏心下冷哼,难道她就白白挨了这下,好一个充当和事佬的乌喇纳拉氏,正准备说上几句,却听胤禛淡漠道:“今本就是个喜事,又因丫环打翻捧盘在外人面前下了面子,这事就这样吧。钮钴禄氏你就依福晋的话给年氏赔个罪便是,毕竟是你先动手打人。”
年氏听了胤禛这话,双手死死的绞着锦帕,勉强咽回欲脱口的话,抬首,唇角泛出一丝苦笑道:“钮钴禄妹妹。。。。。。唉,罢了,既然已明我清白,被掌掴一事我也不愿追究,只愿宝莲格格和安氏无恙就是。“慧珠犹言未闻,继续自顾自的站立一旁。
如实,气氛有些尴尬,众人纷纷围过来规劝,耿氏更是到了跟前,附耳低声道:“爷和福晋给了台阶,您快接话应了,莫让事情闹大,到时吃亏的还是您。”
慧珠抬头淡淡的瞟了眼耿氏,便继续垂头不语,让人看着觉得是她倔强下不了脸面,却不知她心里是非常清楚。乌喇纳拉氏的话,一句句指明了当下的情形,她是百口莫辩,无一人见年氏作为,只有她在端茶丫鬟的话中忆起当时年氏的确退了步子做了手脚,可无凭无证的,又有何用?
然,她却是当着胤禛大小妻妾的面,对着年氏横眉冷眼,狠狠的掌掴下去,她这下洞了手,已变成她的不是。
可是让她明知是年氏捣的鬼,还要让她对着欲加害她女儿的人道歉,她是做不到,也不愿意去做。
胤禛有种被蔑视之感,不由愤怒气威,目光如炬的直盯着慧珠,心里暗骂了句“不知好歹”,便沉声道:“钮钴禄氏,你身为侧福晋,竟然动手打人,现已免了责罚,让你道个罪,难道不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胤禛指向的怒火,慧珠大吁口气,欠身道:“对于掌掴年福晋的事,妾是不会道歉的,若是爷和福晋觉得妾是有错,企鹅愿意认罚。”
胤禛顿时来了气,伸手颤颤的指向慧珠,怒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乌喇纳拉氏忙两边劝道?:“爷,您息怒,钮钴禄妹妹也是为了宝莲的事,才一时昏了头。钮钴禄妹妹你别倔了,听爷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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