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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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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长地松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啊。还以为自己,就这么跌进某个黑暗的深渊了。

只是一个梦。

一个可怕的梦而已。

可是胸口一处,那股真实的痛感,久久没有散去。

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只是她的梦?如果是梦,怎么会这么真实?百里纷飞木然地看着已将被子揪作一团的十个指头,木然的脸上写满疑惑不解。

刑场上被斩首的白衣男子,和颜

斩首示众

九歌竟有八分相似……

怎……怎么会?颜九歌被斩首,虽是梦,却真实地叫人认为那是发生过的事。这是预警吗?上天用梦的方式,告诫她,若她要颜九歌救韩子期,会被斩首?这个想法让她血液逆流,身体瞬间挺直,惨白的脸上亦露出骇然的表情。

百里纷飞惊得掀开被子,从床上弹起来,拔腿往门口冲,才迈出两步,手便被人狠狠地揪住。她慢慢地转头,看见一身白衣,站在自己身边的颜九歌,他手中握着一柄折扇,脸上的面具已经拿掉了,如丝般的长发如流云般披散着,绝美的脸是冷的,湛蓝的眸子有微闪而过的光芒,像疑惑,也像担忧。

松了口气,仿佛要确认颜九歌的真假,百里纷飞直了直身体,有些僵硬地抬起手,地挑起一缕白发,圆润的眼睛盯着一语不发的颜九歌。

颜九歌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如鹰的眸子里虽有一抹异光闪过,却没有露出怒意。

她闭了闭眼,用力深呼吸压下胸口的慌乱,将那缕抓在手心的银色长发握紧,再松开,看着那缕发在盛莲般在她手中散开后,终于定了定心,相信那真的只是梦而已。

又怕是自己看到的错觉,百里纷飞怯怯地抬起手,慢慢地抚着颜九歌那张绝美的脸,黑眸不敢眨地看着颜九歌,不由自主道,“能不能告诉我,关于百里纷缳的事——和她脸上的刀伤从何而来?”

一股僵硬气息随着她的话在小小的空间里飘散开来,淹没了两人。

颜九歌脸色不变,湛蓝的眼瞳微眯,眸子里,掺入一种无法形容的专注,与要将人燃烧殆尽的怒意,直射在她身上,定定地锁着百里纷飞的脸。

她问到不该问的事了吗?百里纷飞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颜九歌,心跳突然跳得飞快,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颜九歌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沉默着。

阳光从窗子折射起来,在他脸上打下阴影,不知是阳光的温度,还是屋子里空气不够流通,百里纷飞依稀感觉到

斩首示众

从颈子向上漫延的热烫与沉重低哑的呼吸声。

在她以为得不到答案时,颜九歌突然松开她的手腕,异常绝美的脸庞表情是冷的,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身体向前略倾,凤眼微弯,一字一句问道。“你很想知道她的事?”

他清朗的声音带着妖魅,让百里纷飞不由自主地点头。是错觉吗?她竟然看到眉间突然散出一股独特的诡异,勾得她一颗心不安要打起颤来——像是突然有个人拿绳子,在她心上打了个结,然后扯着两边的绳头,越来越紧。

颜九歌笑了笑,正要开口。

“嘎”地一声,房门毫无预警地被推开——

是百里纷缳,她身着一袭黑衣,手中握着一柄不知名的剑,步履沉静,缓缓地从门口朝他们踱步而来,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冷笑,“怎么?迫不急待想要告诉她真相?”

颜九歌微愣了一下,动作从容地松开百里纷飞,优雅地将手背至身后,眉眼是略弯的,眼里却没有笑意,“纷缳,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明日,我会安排人送你回离山。”

将百里纷缳送回离山?他们不一起吗?百里纷飞眨眨眼,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既然前王妃回来了,他们一起离开是十分正常的事。

可是,她总觉得颜九歌并不想看见百里纷缳,而百里纷缳似乎也恨颜九歌。

为什么,颜九歌甚至为了前王妃辞官归隐了呀。

百里纷缳望着颜九歌绝美的脸庞,看满脸疑惑百里纷飞一眼,将手中剑举高,缓缓地从剑鞘里将剑拔出,目光流连在剑峰上,轻道,“颜九歌,你记不记得,一年前,离山之颠封剑之时,你当着山鬼先生的面,发过什么誓?”

颜九歌脸色微僵,又迅速恢复平静,点头,“记得。”

“我以为你全忘记了呢。”百里纷缳笑了笑,将手中剑递到颜九歌面前,“我早料到会有今日,这干将宝剑,在离山之颠一年,怕是要钝了吧,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虽然听不懂,但百里纷缳的这些话,

斩首示众

让她的心头莫名闪过一阵颤抖,百里纷飞压低呼吸,生怕错过接下来的一字一句。

颜九歌注视着百里发,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说道,“纷缳,你不是会为了一柄剑下来的人。”

“呵,我只是想知道,人能与天抗到何种程度罢了。”百里纷缳轻叹,眼神飘向不知明的远处,“毕竟要破失去双目,身首异处的毒誓,多少要有些勇气。”

在身后的拳头突然握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手中的折扇折断,颜九歌暗哼一声,脸色微沉,伸出另一手,接下百里纷缳手中的剑。

与“延熙之战”相比,失去双目,身首异处,何止是凤毛麟角?如果说,一年前他参不透,一年后的今天,他也该看尽了——献帝,不仅仅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他是要,光明正大地取走自己身边每一个人的命。

他知道的,赐婚、韩子期入狱,都只是一个开端,即使没有这些事,还是会其他事发生——献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他能归隐到何时,又退到何处?

颜九歌看了一脸迷茫的百里纷飞一眼,重重地叹息,“纷缳,明日回离山吧,这里,不适合你。”

被颜九歌一看,百里纷飞愣了一下,皱着鼻子,打量自己一番。叫百里纷缳回离山,看她作什么?是怕她难堪?还是碍于献帝的圣旨?

“怎么不适合了?她在宫中这么些日子,都能安然无羔,何况我?不为我们介绍下吗?我们毕竟是——双生姐妹呢。”百里纷缳笑了笑,缓步地走近百里纷飞,目光突然柔和了几分,看在百里纷飞眼里,却诡异无比,“你打算亲自告诉她事实吗?或者,需要我代劳?”

什么事实?百里纷飞蹙起眉,实在不喜欢百里纷缳脸上的笑容,好像是要将自己的灵魂剖开,放至阳光下曝晒一样。她从未做过违反常理的事,自然不会在意百里纷缳的话——但百里纷缳的目光,却让她的心却没由来的一阵发虚。

“纷缳,你该去休息了。”颜

为什么

九歌转过身,走至窗外,柔软的银色长发因他的动手,在半空划一首美丽的弧,再徐徐地垂下,他的声音平缓冷静,听不出任何不对之处。

在阳光的照耀下,颜九歌整脸在显得温暖柔和,从百里纷飞这个角度看去,隐约还能看到他浓密睫毛在下眼睑留下的一道浅浅暗影,湛蓝眸子闪着水光,像极了发光的宝石。

兰陵王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是貌美无双的祸水呀。百里纷飞在心底赞叹一声,脸微微地红了起来,之前的心思早被丢至十万八千里外了。

“现在要避,恐怕也迟了,还怕我的手染上脏?”百里纷缳看了百里纷飞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狠意,但迅速隐去,换上故作轻松的笑容,朝门外走,跨出门后,回头丢下一句“一年前,百里纷飞在我脸上划上这下一刀开始,就注定我也脱不了干系了,你说是吧,师兄。”

她脸上的伤是自己造成的?被突然闪下的一道闷雷劈重,百里纷飞脑子轰然作响,错愕的看着百里纷缳慢慢走远——虽然她武功不错,但不至于这么残忍吧?而且她之前并不认识百里纷缳,怎么可能拿剑伤人,这一定是误会!

对,误会!一定是误会!百里纷飞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像木偶似地慢慢转头,目光落在颜九歌身上,手一会指门外,一会再指自己,毫无章法,差点打起结,樱红的唇张张合合,没法说出完整的话,“我、我、我,她、她、她……”

颜九歌转过来,脸色不变,肯定道,“纷缳脸上剑伤,的确是你所为。”

自己竟真的拿剑伤过人,那个人甚至是自己的双生妹妹!她脸色瞬间刷白,呼吸几乎停止,一个踉跄,幸好伸手扶住桌子,才免了自己摔到地上的事发生。

“可是……为什么?”她困难地发音——她真的完全不记得这些事,但是颜九歌却说百里纷缳脸上的剑疤是自己造成的……

颜九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惨白的脸庞,目光没有焦距,声音低哑,仿佛

前王妃

在叹息,又仿佛在自问:“是啊,为什么呢?”

“她不是前王妃么?”百里纷飞望着背光的他,脱口问。

颜九歌缓缓地走近她,反问,“我说过她是吗?”

“可是那张画像……”的确是没说过,百里纷飞一阵气虚,声音弱了下去。可是,这不能怪她的,几乎相同的模样与姓名,她会多想也是正常的。

颜九歌抿着唇,欺近她,吐出的气息呼到她脸上,缓缓问道:

“不过一张画罢了,能代表什么?有时候,触眼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第四章

VOL1

没有太阳,天气有些阴沉。

湖水满盈盈的,宛如明镜一般,将蓝天、白云、树木尽数纳入怀里。

百里纷飞坐着回廊上,双手托着腮,眨大圆圆的眼,努力地往湖中央望去,试图在湖中央找到那座书房的影子。

入目的,是泛着一层青纱似的薄雾湖面,冷清的望不到边,哪里找得到书房了影子,她忍不住重重地叹气……

颜九歌到底在忙什么呢?已经三天没有看见他了。

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

献帝派人来庄里传了圣旨,内容很奇怪,只有一句话:颜九歌,朕等你来救韩太傅。

这哪里是圣旨,根本是一封隐晦的战贴,献帝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在宫里呆了十三年有余,以为自己早对宫中生存了若指掌了,可是近来,总是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总觉得,献帝和颜九歌之间,藏着一件关于自己不知道的事。

再叹口气……

这庄里的人都好奇怪,看到她就像看到鬼魅一样,吓得四处逃窜,避得远远的。留在流云山庄住下的百里纷缳就更奇怪了,以为她会来找自己麻烦,却没有,只是每回遇见,百里纷缳脸上都会露出诡异无比的笑容,那个笑容,藏着汹涌波涛——像是在蓄着某种力量,只待时机到了,就要将她吞噬掉一样,让她心底阵阵发毛。

不是双生姐妹吗?为什么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百里纷缳的和善?或许是因为脸上的伤?

她放下托腮的

前王妃

欢手,偏过头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打量着湖面——流云山庄这面湖,到底有多大呢?大到触目只有一望无垠的碧波荡漾,大到让她有孤寂的错觉。

听说,颜九歌在书房里三天,没有跨出半步,就连吃食,都是老管家撑着小船送去——该潜上老管家的船只,还是从密道里偷渡过去问颜九歌为什么躲着自己?

实在很为难啊。

她不介意庄里的人见到她像见到鬼,怕到发抖的眼神,也不介意百里纷缳时不时露出的诡异笑容,只是,突然见不到颜九歌的花容月貌,有些失落。

唉……一定是崇拜的心理在作祟,谁叫兰陵王威名震天下,功绩无数,她一不小心就崇拜上了,而且还是长长的十年。

不过,十年前,颜九歌只是个八岁的少年,他的功绩是从十三岁从军那年算起,之前,只能算是个无名小卒,那她又是怎么崇拜上他的?眨眨里,百里纷飞陷入深思。

“王妃?”

耳衅传来有些惊惧的声音,百里纷飞一回头,发现老管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回廊上,手里提着墨紫色的篮子,面带惧色地看着自己,握着篮子的手隐约还有些颤抖。

她很可怕吗,不然老管家为什么一副她会吃人的表情?她想,“神谕”祭司的称号虽然挺响亮的,但不至于吓人吧。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先去见见颜九歌,问问他为什么躲在书房里足不出户三日,被晾着的感觉还——挺失落的。

百里纷飞眨眨眼,站起来,朝老管家和善地笑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管家,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到湖心去?”

“什、什么?”老管家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惊得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地看着她。

“管家,我看起来很可怕吗?”百里纷飞看着离自己五步之远的老管家,小心翼翼地问,不敢靠太近,怕又吓到几乎已经贴到回廊柱子上的老人家。忍不住又打量自己——她看起来,真的像吃人的鬼魅吗?

“不、不是……”老管家抽了

真相如何

抽如枯树般的皱脸皮,轻咳了一声,才缓过劲来回答。一年前,他可是亲眼看着王妃的棺木入土,如今,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虽然,他已经断定王妃并没有死,但有时候,还是难免会被吓到。

“那——是因为我在前王妃脸上划了一刀?”她问,口气是十分小心的。越想越觉有这种可能,否则,老管家为什么要怕她呢?

前王妃?王爷什么时候多了个前王妃了?老管家瞬间呆愣,下巴差点掉到回廊上,不过五秒,又迅速地恢复正常,壮着胆子走近百里纷飞,十分严肃道,“王爷只娶过一名女子。”

只娶过一名女子?可是颜九歌明明没有否认前王妃的事啊,事情到底真相如何?百里纷缳又是谁?百里纷飞错愕地看着老管家,喏喏地问,“可是百里纷缳……”

“王妃说纷缳姑娘啊。”老管家了然一笑,眼光飘向湖心,再绕回落到百里纷飞身上的时候,竟然带了一丝难以捉摸哀伤,“纷缳姑娘是王爷的同门师妹。”

“同门师妹?可是她长得……”与自己很像。

“王妃,您真的不认识老奴吗?”老管家突然问。

“啊?”这是什么问题,她当然认识老管家,不就是在流云山庄里呆了近四十年的忠仆?百里纷飞呆了一下,答道,“认识啊,你是流云山庄里的管家。”

“不,老奴说的是,您入庄前。”老管家笑了笑,下了回廊,走至湖边,放下手中篮子,一面解船只的绳索,一面问。

“入庄前?”百里纷飞愣了一下,亦步下回廊,走至老管家身旁,问,“我五岁入宫,就没有再出过宫门了呀,难道老管家曾经入过宫?”

“老奴不曾入过宫。”老管家收起绳索,提了篮子,上了小船。

看到老管家将篮子放至船板,拿起了船桨,百里纷飞赶紧跳上船只,坐稳后才问,“那我们见过?”

“王妃若是五岁入宫,就错不了,错不了啊……”老管家笑了笑,不再说话,自顾地撑起船桨。

老管家的模样

有求必应

,摆明了不想多说,百里纷飞惋惜地叹口气,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决定不自讨没趣,嗑上嘴,欣赏起湖中风景。

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景色真好,可惜独独少了暖洋,百里纷飞溜溜眼珠,叹口气,望了望阴沉的天。不知道,下起雨来,这湖,会是什么样子。

有东西落到她的鼻头上,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百里纷飞抬头,望见天空,有如散丝般的东西落了下来。

她错愕地看着如散丝般落睛的霏霏细雨,不敢相信,老天竟真的有求必应,下起雨来了。

“王妃,快上来。”老管家略带焦急的声音传了来。

百里纷飞看向老管家,才发现,他已经上了岸,船只亦在湖心靠稳,她站了起来,欲下船只,眼角瞥见放在船板上的篮子,想起那是颜九歌的吃食,顺手将它提起,带下了岸。

“王妃,老奴得回去了,这吃食,就麻烦王妃替老奴带给王爷。”老管家说话,跳上船只,迅速地划走。

百里纷飞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看着以怪异姿势划船离去的老管家,翻了翻白眼。她是真的长得很像鬼,让他怕到连送吃食的任务都能丢下?刚才同乘一舟是假的老管家不成?

看着老管家没在雨帘里的身影,百里纷飞认命地叹口气,欲转身,心却突然莫名的颤了下,她警觉起来,迅速地转身,看到一袭白衣的颜九歌撑着油纸伞,靠着柱子,倚坐在廊栏上看着自己。

他整个人被氤氲的气体笼罩着,脸上的没有表情,湛蓝的眸子是发亮的,银子般的长发被风吹起,与轻盈的细雨融成一体,散丝般的雨随风密密地织进他飘起的白袍内,衣抉飘飘,像仙人下凡……

百里纷飞咽了咽涌上的唾液,压下突然跳得有些快的心,看着颜九歌站起身,踏着一缕缕轻盈的细雨,无声无息地朝自己走来。

这个场面,好熟悉……

眼前迅速地闪过一些断续的画面,正要深想,耳衅传来清朗的声音打

祸水

断了它——

“真难得,你竟会到这小楼宇来。”颜九歌面无表情,发亮的蓝眸里闪过艳丽光彩。

愣了一下,百里纷飞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一袭白袍赏心悦目的颜九歌,好不容易压下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唉……这人,真是祸水……她扁扁嘴,暗叹一声,将手中的篮子递过去,咳了咳,正色道,“颜——王爷最近在忙什么?”

冷场,颜九歌只是看睁着一双难辨真假的眸子,看着她,不说话。

等了又等,就是没等到回答,于是,她垂下头,厚脸皮地再问一次:“王爷,最近在忙什么?”

颜九歌闷笑两声,只将手中油纸伞撑至她头顶,依旧不开口。

不回答就算了……脸皮尴尬地抽着……百里纷飞暗嗤一声,随意找了个问题,“颜——王爷,管家说我若是五岁入宫,就错不了是什么意思?”

颜九歌闻言,微弯的嘴角僵住,将她扶上回廊,放下油纸伞后,极不自然地开口,“大约是老管家年迈,记忆不好,胡乱说话。”

“可是他看起来很认真。”百里纷飞奇怪地看了颜九歌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老管家看上去,顶多五十多岁吧,而且刚才那抹哀伤,她不会看错的。

他微微一怔,转过脸,挑开话题,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深谈。“我在想,救韩太傅,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颜九歌不想谈,她也不多作追究,笑笑了事,随即眉又拧了起来只——歌的话让她想到之前的梦境,那个梦,应该不会预警了颜九歌若去救韩子期,会怎么样吧?

思及此,她突然一阵发冷,连手,也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颜九歌摇头轻叹一声,伸手抚平她眉际的纹路,靠近她耳衅,语气极轻极缓,像叹息,又像请求,“你什么时候,救救本王的王妃呢?”

VOL2

没有衣物可以换洗,外面又下了雨,若是通知人拿衣服来,恐怕早就感冒了,她只好将微湿的外衣脱了,盖上被子,缩在书房供休憩

光明正大

的榻上,

他刚才要自己救王妃的话,是什么意思呢?若百里纷缳真如老管家所说,只是他的师妹,那前王妃到底是谁,百里纷缳又真的是否是自己的双生妹妹呢?百里纷飞偷瞄坐在书桌前用餐的颜九歌几眼,目光在书房里乱游,有些心不在焉。

颜九歌和韩子期,都算是美男子,两人又截然不同,韩子期是俊秀,还带了些书生的味道,而颜九歌虽俊秀,眉宇间却有一股阴柔,细看下,又比韩子期多了一分英挺——这大概是因为他是武将的关系?

她环视书挂满书房的折扇一眼,将身上的被子拉高,以眼角偷瞄颜九歌。不解,实在不解,颜九歌怎么会书房内挂满了一向是文人用的折扇,他是武将没错吧。

“你若想瞧我,大可光明正大,不用遮遮掩掩,实在不像你的作风。”颜九歌闷笑两声,视线从书桌上的筷子前抬起,有些好笑地看着总拿眼角偷瞄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百里纷飞。

被揪个正着,她脸一热,整个人往被子里缩去。当被子的暖意盖至额头,她的动作赫然顿住,被自己的行为惊到——既然人家都大方地说请看了,那她从善如流地看啊,做什么这么扭捏地躲起来?

这的确一点也不像她百里纷飞的作风,看就看,她怕什么?思及此,她迅速地将被子拉下——对上浓密睫毛下一双明净清澈的蓝色双眸和一张俊秀并带着阴柔的脸庞。

手中的被子滑落,她吓得整个人向后缩去,后脑就这么直直地磕上身后的窗棂,快得叫人来不及施救——

痛!

百里纷飞伸手抚上后脑,痛得呲牙咧嘴,一双圆圆的杏眼穿过因碰撞而绕在眼前的无数星星,看着着面前微微错愕的颜九歌,疑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这情境,好眼熟……”

“是吗?”颜九歌退开一些,俊美的脸上挂着笑,笑得清朗,却带着有一丝妖魅。

“是啊,很眼熟。”百里纷飞一面应,一面坐了起来。颜九歌俊秀脸庞上的那抹

你变了王妃

笑,眼熟到让她觉得可疑——

“你想起什么?”颜九歌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背在身后的手早已紧紧握成了拳。

想起什么啊?百里纷飞目不转睛地看着颜九歌量久,同样疑惑不已。

想起来了!

颜九歌的表情像什么呢?啊,对了,像当日在承圣宫里,将自己一脚踹下湖时的表情!这书房外面,就是一望无垠的湖,他该不会是想,就这么将自己踹到外面的湖里吧?

外面的湖,淹死十只大象都有余,韩子期如今被关在牢里,不可能来救她,要是被踹下去,绝对是凶多吉少!

颜九歌该不会是想将自己踹下湖淹死,再以百里纷缳替之吧?他们之间的相互仇恨,是装的,用以骗自己吧?颜九歌会领下圣旨娶自己,也是为了让百里纷缳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世人眼中吧——在杀了她之后,百里纷缳便可以以她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了,毕竟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她一转念,想起三日来百里纷缳时不时露出的诡异笑容,与颜九歌三日来的足不出户,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一阵凉意从脚心浮上来,她不由自主地往角落缩了缩,面色发白,眼带惧意地看着颜九歌——

“你变了,王妃。”颜九歌闭了闭眼,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隐涩笑容。

百里纷飞迷惑地看着颜九歌,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变了?什么意思?她没变啊,一直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祭司,甚至接下“神谕”祭司的职位,也不敢造次,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事——好吧,她曾经拿祭司的身份压过颜九歌,但那也是情非得已啊,那种情况下,谁都会虎张声势下的嘛!

要是早知道会被踹进湖,接着发生这么多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又多出一堆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和与将自己视为鬼魅的人,她当日就是死,也不会将祭司拿身份出来压人!

百里纷飞动了动唇,实在很想反驳,说自己没变,可是一触到颜九歌眼里的涩然,话就自动至喉咙滑

杀了你?

下肚子,销声匿迹,出口的话也极为不确定,“也、也许吧。”

“是啊,也许。”颜九歌转身,教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略听出原本清朗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百里纷飞无法接话,只好呆呆地看着白衣飘飘的颜九歌慢慢移步,最后在书柜前停住,按下机关,取出一柄剑。

不、是要将她踹下湖淹死,而是要用剑将她剁成一块块的吗?传闻中并没有说兰陵王是这么残戾之人啊!百里纷飞吓得心跳如鼓动,连呼吸都停止了,瞠目结舌地看着颜九歌慢慢地转过身来,再缓缓的走近自己……

他的脸被书柜投下的暗影遮去了大半,完全看不清表情,如银的白发与衣袂被灌进的风吹得飘飘然然,手中的剑泛着更是寒光——此刻的颜九歌,看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使者,全身透着诡异的气息。

百里纷飞刷白着脸,颤抖着退进床榻的最角落里,双目直直地盯着带着寒气的颜九歌慢慢朝自己走来。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颜九歌淡声问道,微眯起眼,整张脸暴露在她眼前。

“杀、杀……”百里纷飞结结巴巴,我字没有出口,天际闪起的雷声,吓得她重重一颤,愈加缩后,只差没贴到墙上。

颜九歌沉目不语,似乎在思量她的建议一般。

“杀了你?再将你弃尸湖内?”颜九歌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接话。

风雨交加,闪电惊雷的天气,应该没有人兴致好到要舞剑吧?百里纷飞咽咽口水,深吸口气,点头。

“你真是变了。”他脸上挂着认不清情绪的笑,走至床沿,倾身,凤眸低垂,挑起她一缕黑发,捻在手中把玩。

她力持镇定,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黑发在颜九歌手中缠绕。

“莫邪宝剑,困在这湖心小筑也有一年之久,恐怕也钝了不少吧。”颜九歌松开手中的黑发,坐至床沿,将剑拔出剑鞘,轻道。

他、他、他的意思是,剑钝了,杀起人来可能会比较不顺手,被杀之人也会更有痛感吗?百里纷飞完全

进宫

傻眼,愣愣地看着正以指划过剑锋的颜九歌。

“那——那——”

“那什么?”他脸上抹上铁青,突然以凌厉的目光瞪她,冷笑道,“我什么时候动手,会从哪先入手?”

嘴角不自然地抽了几下,百里纷飞对颜九歌的佩服又多了一分。这人实在是很厉害,居然连她想什么都猜得分毫不差。

“这剑,总是要找个主人。”颜九歌笑了笑,将手中剑递过去。

百里纷飞怔住,呆呆地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剑。原来……颜九歌是要赠剑,不是要杀她?

颜九歌见她不接,将剑放至床沿,冷冷地瞥满脸心虚的她一眼,起身走至门前,“这剑,日后,多少会有些用处吧。”

可是这不是前王妃的剑吗?为什么要给她?而且,他说的日后是什么意思?百里纷飞疑惑地看着静躺在榻上闪着耀眼光芒的剑。

“明日我会入宫。”语毕,他眼神极复杂地看榻上的人一眼,脚尖轻点,飞了出去。

入宫?入宫做什么?他想到救韩子期的办法了吗?百里纷飞愣了一下,飞快地跳下床,提着裙角跑至门前,想问,却只看到一抹精绣白袍逐渐没在了雨中……

VOL3

一头乌黑油亮的如云长发,披散在褐色的圆桌上,长发的主人,重重地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趴着,闪亮的黑亮眸子闪着苦恼,盯着放在圆桌上的剑,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桌面的花纹。

颜九歌昨天的赠剑行为,在她胸口纠结了一团问号,偏偏他从湖心楼宇飞走后,就没有再露过面——她四处追问,老管家才支支吾吾地告诉她,颜九歌已经进宫了!

唉——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救韩子期?百里纷飞转头看了看敞开的门,皱起眉。太阳已经落山,依稀看到流云山庄怎么还不回来呢?

“王——王——王妃,那、那、那个,韩、韩太傅大人来访。”前来禀报的婢女缩在门外,面露惧色地看着房内眉头深锁的人,结结巴巴地禀报。

“韩太傅?在哪?”子期?他

拱手相让

得救了吗?她一颤,表情急切地从桌起跳了起来,冲到门口抓住婢女的肩膀。

“在、在、在前厅。”婢女惊惶失措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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