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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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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一听,知事有蹊跷,急忙把大门一打开,那老郎中只一幌,便已飘身到院子里,身形快极了,看去似也是个会武功的人,他一进门便教小人进来禀报,好待他来救治夫人小姐!”
“有这等怪事么?”举人公心犹存疑地问着。
“人还在外面,老爷要不要请他进来参详一下!”汉子恭谨地答着。
举人公略略一思索,叫道:“罢了,就请他进来看觑夫人小姐,究竟得了个什么怪症也好!”
那汉子应了一声出门去了,约摸过了盏茶光景,带来了一个白发飘飘,精神矍铄的老头子。那老头子身衣江湖郎中装束,手中擎着一个串铃,不住价地摇着跨步进来,那模样,似闲适又滑稽,惹得哄室大笑起来。
举人公眉头一皱,白了手下人一眼,低叱道:“有贵客到,休得无礼!”
一时间,杂声顿杳,室中鸦雀无嗓,呼吸皆可相闻,只剩下江湖郎中那阵当叮乱响。
举人公不愧是个老奸巨猾的读书人,他先向郎中拱手为礼,彬彬地问道:“先生尊讳怎样称呼?”
江湖郎中傲睨自得,两眼朝天,笑道:“山野小民,那有名号,只为一生行善,知道府上有人串上急症,才赶来替其治疗。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郎中这番要造十四级浮屠了!”
举人公心知对方必是个江湖异人,益发不敢把他得罪,恭谨地问道:“不知大驾怎会知老夫家有人中邪?”
江湖郎中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这个你且别问,救人要紧!”
举人公也不敢多言语,只好命家人把夫人和小姐扛到床上躺着,弯腰让着江湖郎中,请他到床边看觑自己妻女。
这时,江湖郎中却不忙,他笑吟吟地举目环视四边一下,当目光落到秋娘身上,惊疑之色,倏地掠上脸际,忽地指一指秋娘,旋头问举人公道:“这姑娘是尊驾何人?”
举人公怔一怔,陪笑答道:“她么,是个女贼!”
“女贼!”江湖郎中不胜惶惑地重复吟着。又究诘底蕴,举人公只好举实相告,却听那郎中老人,凝思半晌,慢慢地说道:“依你这般说来。这姑娘未必与贼人同党?”
举人公苦笑道:“这个老夫可管不着,因为她确和贼人做一路来的,是非黑白,明儿送官公断,就会问个水落石出。
哈、哈、哈!”
又是一阵强笑。江湖郎中皱眉又问:“那么,她是给什么人打得遍体鳞伤!”
他向前挪近两步,惊道:“这是皮鞭挞痕啊!”
话才落,只听得秋娘尖声哀叫起来:“老丈,救救小女子一命,救命啊!”
她已然认出当前这位郎中老者,正是在镇江城内,陋巷之内,和玉箫郎君交过手的人,他既能和玉箫郎君交手而无恙,想来也是武林中一名高手。老人家这番来此,自己可有救了!
她回溯前尘,已然料到当前老人,定是一个善良长者,非玉箫郎君可比了。
江湖郎中闻叫,笑道:“原来是你,你怎地和贼人在一起,又怎么给人打得这个模样儿,是什么人打的,我老人家可要替你报仇!”
说着,长袖向前一拂?说也怪道,秋娘身上如姆指般那坚韧异常的大麻索子,纷纷寸断,洒满一地,秋娘已然恢复自由。
一松绑,秋娘忍着浑身疼痛,跄踉爬前,挪到老人家的身畔,抖索了地似很畏缩,又彷佛要江湖郎中做她的护符。
江湖郎中低低安慰她:“秋娘,别怕,万事有老人家做主,待我办好救人之事,就带你脱险!”
这其间,众人见老头儿亮出这手内劲,犹不知是武功,还是为在玩魔术,更有以为他会什么法力俱各惊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举人公一听他俩对话,心中益快,正待开言分辩,已听那江湖郎中指着他骂道:“老贼,你以为我在外边就能瞒得过我,你刚才迫奸不遂,骤施毒手,你这人,究竟是人还是禽兽?”
话方落口,右掌微抬,倏地打出,向着室中左角那只重逾百斤的大铜宣炉打去。但听轰隆巨响,掌风激荡处,那大宣炉已然给打得皱成一团,变成一个大铜球。
因为江湖郎中掌未着实,只凭那股罡劲!这种打法,凡夫俗子,如何能得见过,心目中还是以为江湖郎中在显法力,像有这般法力的人,不是神仙还是什么?
一掌击过,江湖郎中手中串玲摇了起来,当叮声中,冷冷道:“若非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还不把你这老畜牲宰了!”
这时,举人公才知遇到异人,也自知方才所作所为,行同禽兽,诚恐当前这位异人当真动起怒来,把他杀了,不由两膝一软,跑到江湖郎中跟前认错讨饶。
江湖郎中戟指大骂:“你这老禽兽当真不识好歹,你的女儿能保得清白之躯,还不是靠我解救!”
这声儿,举人公才明白自己女儿被掳放回,能保贞操,谅来全靠这位异人,以贼人武功之高,他能轻易地从贼人手中抢救女儿,看来本领端的不凡了!
老贼那敢再言语,只有没口陪不是,叩头乞饶。江湖郎中不屑地挥挥手,教举人公站起来,吩咐道:“取碗清水来!”
举人公知异人已饶了自己,且有救自己妻女意思,那敢违拗,一爬起身,立即吩咐家人备碗清水来!
这其间,江湖郎中已挪近床沿,举目看看宜君之母一眼,对举人公道:“你妻系给那贼点中迷穴,待我给她解穴,休息两天,血脉如常便没事啦!”
“点中迷穴?”举人公虽未曾习过武功,素常也曾听人说过武林中有点穴一门武功,乃是上乘内功,不由唬出一身冷汗来。
要知今晚来的人,他已知道全是武林中顶儿尖儿人物,这怎能不使老贼惊心动魄,冷汗浃背呢!
他拿眼向江湖郎中瞥去,只见他骈指如戟,轻轻朝宜君亲娘的肩井穴一戳,陡闻一声尖叫,这妇人已然悠悠醒转过来!
一醒转,举目四顾,不由羞愧万分,欲待挣扎,只觉浑身麻软,动作不灵,只听得江湖郎中笑着阻止道:“别乱动,因你是个常人,又给点中穴道时间过久,虽解救了一时血脉仍未流畅复原,切勿乱动,当心弄不好变成残废!”
那妇人一听大惊失色,那敢再动,只好乖乖依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江湖郎中解开那妇人穴道之后,回首一顾,却见举人公亲自端了一碗清水,恭恭敬敬地在一旁侍候。他归长眉一掀,叫道:“把清水端过来!”
举人公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忙着双手奉上,江湖郎中一接过,笑道:“你的女儿却没有中什么武功,而是给迷药迷住了而已!”
“迷药迷住?”秋娘霎时想起破庙中,玉箫郎君拿着一种似麝非麝,异香扑鼻的物事给她嗅后人事不省的往事来,不由自主嚷道:“那是迷灵丸啊!”
“不错!”老人颔首笑道:“亏你还记着,上了人家大当还跟他一路,落得如此狼狈,该死!”
秋娘脸上一红,俯首不语了,那郎中再也不说话,从碗子里吸了一口清水,张口便向宜君脸上喷去。
只听得“哎哟”一声尖叫,宜君悠然醒来,一张眼口里叫道:“唬死我了!”
举人公见自己女儿安然无恙,不由抢前一把搂住,噢咻道:“我女,你没事啦!”
宜君一叠连声,叫道:“我怕,那书生呢?”
举人公皱皱眉,轻声慰道:“这是家里,爹爹在此,那恶贼已经这位伯伯打走了!”
说着,做做手势比向江湖郎中,宜君略一定神。忽地哭了起来,又看看自己身上模样,哭得越发凄怆难禁。
边哭边叫道:“我今生完了,那书生……”
举人公已明女儿意思,只见他轩眉一笑,又劝慰道:“傻孩子,你没有完,不信,待会儿问你娘去!”
此时宜君也似已觉察到自己只是险遭狼吻而已,尚属完璧无疵之身,心中稍安,忽地想起她爹刚才的话,翘首问道:“爹,你说那位伯伯救了女儿!”
举人公朗朗声笑,然后为宜君引见,说道:“就是这位异人伯伯,伯伯本领可大呢,连那恶贼也不是他的敌手呢!”
宜君此际似是恍然,不由追忆前尘影事,叫道:“怪啊,当我嗅一嗅那少年书生手中一阵异香之后,立即神智昏迷起来,以后的事我也不知呢!”
举人公展眉一笑,口也合拢不了,问起他女儿被掳后经过,才知玉箫郎君挟持了宜君窜出以后,沿着通道一口气奔出百花村,便在村外一个小岗上,将她放了下来。
初时,宜君心中惧怕,极力挣扎,那恶贼也不用强,只用言语打动了她的芳心。玉箫郎君口舌便绘,人又长得俊朗倜傥,特别是那对如磁石般的眸子,转啊转,不消多久,便已把宜君的芳心吸摄住了。
宜君自动投怀送抱,任由玉箫郎君温存,她年也有十五之龄,正是情窦初开时期,接触男性还是破题儿第一遭,有着一种莫名其妙飘飘然的感觉。
玉箫郎君这贼子,自命风流,一向不屑用采花手段,除非万不得已,他乍见宜君已然乖乖就范,心中也是乐极。当下,便毛手毛脚,递衣褪裳起来。
到了这一重要关头,宜君毕竟是个黄花闺女,那肯苟且从事,不由挣脱玉箫朗君,叫道:“书生哥哥,你待怎地?”
玉箫郎君一对眸子,放射出邪恶光芒,嘻嘻笑道:“书生哥哥要和你同谐连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唉,妹妹啊!书生哥哥当真爱了啊!”
一对豺狼似的眼睛,紧盯着对方,宜君心中一震,嗫嚅问道:“你没有家室?”
玉箫郎君摇摇头,叹道:“就因为我人才出众,倜傥不群,择偶实在困难呢!素常里也不知多少大家闺秀,仰慕哥哥人才,登门求亲,但全不被我瞧在眼底,今晚天赐良缘,哥哥我对妹妹倒是深爱不渝呢!”
这小女孩那禁受得起玉箫郎君的如簧之舌,有些心动,却问:“那么在我隔房的两位女眷是哥哥何人?”
“她们么,乃是你的小姑,哥哥的嫡亲妹子!”玉箫郎君面不改容地撒下弥天大谎。
他边说边又挪进宜君,再一次地毛手毛脚,宜君在迷乱心眼忽地一亮,一把推开了他,整容道:“小妹家累代书香,爹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哥哥你若真心着爱,请遣明媒定聘,只要小妹心肯,爹爹也阻拦不得!”
要知那贼子,不过志在开开心,那有与宜君结缘之意,况自今夜这一闹,即使当真下媒求亲,也是枉然。这个玉箫郎君怎会揣料不到?
只见他浓眉一锁,双眸一转,心想:“非用那话儿不可了!”
他佯作虔诚接受宜君婉劝,面现愧色道:“妹妹,是哥哥我爱你太深太切,才会这般鲁莽,万望妹妹见谅便是!”
他偷偷地探手入怀,掏出一颗丹丸来!这颗物事正是他惯用于淫行迷人的迷灵丸了。
他略加劲一捏,疾然地递到宜君鼻端,阴柔地一叫:“妹妹,你嗅嗅,这香味多怪!”
一阵似麝非麝的异香,已然自碎丸里往外直冒,冲进了宜君的鼻孔里。但听宜君诧然呼叫道“唉,好香啊!这是什么香味,多怪啊!……”
话犹未竟,已然浑浑噩噩,迷厥过去。以后的事也就不知道了!
宜君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向江湖郎中裣衽一拜,叩谢道:“原来是老英雄及时赶到,小女子才能幸免狼吻?大德难忘,只好图报于异日了!”
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只听得江湖郎中呵呵大笑道:“老夫有什么本领赶走那魔头,他那一双流云飞袖,老夫也未必参克制得住,是另外有高人把他吓跑呢!”
“高人把他吓跑。”这高人是谁呢?连江湖郎中也不大清楚,只听得他侃侃描述方才救宜君经过,自从这位老人在破庙中给秋娘指点迷津,冀其在孽海茫茫中,回头是岸,谁知秋娘已给玉箫郎君的仪表眼波弄得神魔意迷,自拔不得,仍旧随在玉箫郎君左右,与南玲轮流侍候那贼子。
老人眼见秋娘执迷不司,感叹之余,也不失望,只缘老人看出秋娘骨格清奇,乃天成练武胚子,有意收之在门墙之内;更怜她蒲柳弱质,孤苦伶仃。
当下,乃一路跟缀西行入川,这天到得百花村,玉箫郎君流连不去,老人已知这贼子又起歹念,乃暗暗留神,果然给他一猜便中。
是夜,老人已先伏在大院中潜察玉箫郎君动静,果然二鼓以后,玉箫郎君便出现了,老人初时并不出手,只在暗俟机而动,不料到了最后一闹,那贼子竟挟持了宜君穿窗而出,那时老人恰好不在,才给玉箫郎君跑掉。
原来老人目睹玉箫郎君兽行,心头不由火起,本待出手教训这个贼子,忽地心念一转,自忖:这小子淫邪成性,固是可恶;但那淫妇行径也是不端,何不如此这般,一起惩诫两人!
江湖郎中说到这儿,突目放精光,扫向枯坐一隅的那个妇人,妇人脸上飞霞,似有很深悔意。
他老人家想道:“人孰无过?举人公这大户可谓藏污纳垢,不揭穿也罢,免得举人公这老而不死为难那婆娘!”
当下,乃轻描淡写过去,他续说道:“那时,我眼见那小子穿进三姨太房中,已知不对劲,乃急赶到举人公房中去报讯!”
举人公忽插嘴问道:“对了,当时老夫方朦胧,忽闻有人投石入房,取石看时,才知系有一函,函中教老夫到三姨太房中捉奸,这报讯人,原来就是老英雄!”
江湖郎中颔首道:“不错,正是在下,当我报完讯回头到三姨太房顶时,已然见一条黑影,肋下挟持一人,疾如鹰隼,望外直扑,待看清时已不知去向,心料必是那贼子遁去了。”
“后来,我料贼子必是到村外的小岗,只缘府上通往村外,出路只有一条之故。待得我果到小岗时,又见遥远处两条影子,往远追逐,估计路程,已落在十里之外。无奈我只好到各处察看,就给我发现了府上小姐,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才把她负至院外,等贵介发觉抬进屋时,再扮江湖郎中,手摇串铃,假装医人,到内院来!”江湖郎中把经过说完。
去听举人公又问:“老英雄刚才所说那淫贼被另一高人吓跑之话何来!”
江湖郎中复道:“这个就非你所知了。因为我乃武林中人,对武林中高手,了如指掌,方才不是说过么?当我到小岗时,已见十里外有两人往前奔逐么?”
他顿了一顿,续道:“看那影子的身形步法,俱是上乘。
一人无疑是玉箫郎君那畜牲,另一人乃远在西域的一派宗主,那贼子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这个人,不是他追赶玉箫郎君,还有谁来!”
“玉箫郎君,玉箫郎君……”举人公,宜君母女,夫妻父女三人同声呢喃,他们三人这时才知那书生乃是在镇江做下案件累累的江洋大盗玉箫郎君,不由唬得目瞪口呆起来。
这儿的事已了,江湖郎中手携秋娘,告辞而出,临行时,把举人公那老儿告诫一番,不许他再胡为乱作,渔肉良民,强纳民女等等。
举人公面对这个绝世高人,那敢违悖,只有喏喏连声,恭敬送这一老一少到大门外来。
此时天色已曙,两人一宵无眠,陡觉困顿,乃急急向前赶道,到了附近一个镇甸,投宿落店。老人先给秋娘治疗鞭伤,幸亏这些都是皮肉表面之伤,自不费多大功夫,便已治疗痊愈。
老少男女两人,在客寓中盘桓约摸旬日,在旬日中秋娘因感老人相救大德,先动问起老人家的名讳,才知他乃武林一派宗主,当年名震长白的塞外怪杰南星元。
南星元这其间刚与桑龙姑反目,初至荒岛创业,尚未获得李固本宝藏,成为大富,故出门来仍是寒伧得很。
旬日一过,南星元问起秋娘前途栖止。秋娘泣下道:“恩公在上,小女子本就孤苦无依,又为那薄情所弃,尔后天地虽大,难安蒲柳之身了!”
说着,泪如雨下,翻身便跪倒在南星元的脚跟下,泣道:“伏恳恩公救人救澈,收留小女子,为婢为奴,在所不计,以报相救之德于万一而已!”
老人长眉轩动,端相了秋娘好一会,才欣然道:“罢了,我一生不曾收过徒弟,今日就收了你这个女徒就是!”
秋娘叩头谢了,直身站起,只听得老人又道:“秋娘,因你初入武林门槛,万事不可马虎,为师不能不先此告诫你一番。你既入我门习艺,就必须守我门规矩!”
秋娘拜道:“师尊有何训谕,但请赐示!”
南星元道:“本门乃以侠义为本,任侠行义,乃我辈天职,宜谨记为是!”
秋娘再拜,应道:“弟子谨遵师命!”
当下,向天起誓,永不背叛师门,拜师礼义草草毕事,从此秋娘便列入南星元门墙,追随老人回海外孤悬那个岛上修为习艺去了。
光阴如白驹过隙,瞬眼间又渡三秋,在这三年中,秋娘得南星元悉心调教下,武功已有大成,要知老人乃一代武林怪杰,武功之高,世无几人可以伦匹,在名师之教导下,秋娘自然进步神速了。
同时,南星元也因得海上阎王李固本遗下财宝,顷间变成巨富,不忙于张罗衣食,对秋娘习艺,益是专心指点,这其间,那海岛已给南星元给营得如同世外桃源。
这一年,又值南星元往中原做买卖的期间到了。南星元每年总有一两次扬帆中土,买卖货物,买的是岛上应用各物,如盐米肉类之属;卖的是岛民在海上的渔获物。
那天,他正授完秋娘功课,步出海场监督岛民操作之际,秋娘跟在他的身后,忽然问:“师傅,你今年什么时候到中土去?”
南星元心念怦然一动,自忖:“这孩子自离中土,迄今数来已满三载,现习艺已粗有成就,只是欠江湖经验,趁着这番赴中土之便,不如带同她同去练历练历!”
心意一打定,乃回首笑笑问道:“秋娘,你问这个干吗?”
秋娘忸怩了一下,嗫嚅道:“未知师傅可否带徒儿前去中原走一遭!”
说到这句话时,声音有些谙哑,南星元心中一异,仔细瞧了她一眼,只见秋娘泪光莹然,奇道:“怎么啦,你忽然伤心起来!”
秋娘双膝一软,已跪落当场,哭道:“请师傅恕徒儿有此不情之请。徒儿忆起当年在镇江客寓,爷爷遭受毒手,归天已经三年,徒儿伏望师傅能带我上镇江走一遭,扫扫爷爷灵墓,下月今天,正是爷爷身归道山之日,这怎不教徒儿想起来不伤心呢!”
语至此,泪如雨下,南星元缔视秋娘半晌,长叹一声,点点头道:“好,好,我带你到镇江去一遭便是,秋娘!别哭啦!”
又道:“你既孝思笃厚,为师那有不依之理,况且自你武功学成以来,尚未到江湖漏脸,这番正好到中原去练历练历!”
秋娘一听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谢了师傅。三天后,南星元备了一艘大红船,带了徒儿以及几名粗装岛民,便扬帆赴浙东,先到镇江拜扫秋娘爷爷之墓冢。
第二十八回 塞外怪杰袒孽子
抵达时,借问当年地保,才知爷爷冢墓就安葬在城郊三里之遥的一片荒野之中,一行数众,到了冢墓之前,但见白杨萧萧,墓草丛生,几个人拾缀了冢墓一番,再行拜吊,哀情依依,直至日沉西山,才怏怏别了孤冢,迳回城中客寓。
翌日,红船又扬帆西下,沿着长江,迳赴三峡,只缘南星元做的买卖,大部分主顾客户在蜀中一带。水湍流急,舟行如矢,约摸在半月之后,船已越过兵书宝剑峡,到得一处,这儿正是蜀中大城彭水,南星元心中有事,教同来伙伴在彭水抛锚泊岸,自往岸上溜达去,他每次入城,总是带着徒儿秋娘与俱,这回却独自行走,看来必有事故。
不错,南星元这番上岸,并非做什么普通买卖,乃是为了重要事务。他早已发现在江上有两艘江船甚怪,这两艘江船中,他又发现一艘趁的是桑龙姑及其几个儿女;另一艘正是那淫贼玉箫郎君。
老人心中蠡料:“桑龙姑无事不出门,出门必有故!”
又想:“玉箫郎君那贼子果然入川,想来又必作恶多端啦!”
因是之故,南星元便教停船不发,自己却上岸踩踏去,怎料他瞧破人家,人家也会发觉他的了。
玉箫郎君与南早元一度相逢,南星元是戴上假面具,庐山真面,那贼子未必便能识破,只是那秋娘,事隔只是三年,如何能瞒过他那一对贼眼呢!
遥远间,玉箫郎君乍见秋娘身影,心头不由一怔,想道:“那女子不是秋娘吗?她怎地也到蜀中来?”
玉箫郎君为人好色,对妙龄少女最是注意,秋娘偶然俏立舟首,所以给他一瞥便已清楚。
他再定睛细细端详,但觉睽隔只三载,秋娘比三年前更成熟,更美丽,秋水春山,忒惹人怜,顾盼之间,风情万种,有着一种成熟少妇之风韵,这怎能不教那恶贼,心旌摇动,色授魂予呢!
玉箫郎君心中荡了一阵,忖道:“这雌儿倒还值得亲近亲近!”
在贼子的心意中,万万料不到秋娘会从名师,习绝艺,只以为自他走后,必为举人公收留下来,为妾为婢,或者认为义女,这番来蜀中,那船也料必为举人公的江船。
以他一身绝艺,哪怕什么举人公这个衰翁,当下,竟毫不忌惮,在光天化日之下,摸到南星元这红船来。
这其间,秋娘在舟首眺望一会江景,看得腻了已自返入舱内。陡然间,陡见一个俊朗少年书生,掀帘而进,不由吃了一惊。
因为那书生来去有如飘风,纤息不闻,今日秋娘已非曩莫可比,已是个有武功根基的人了,她既然没有觉察到,则来人的武功造诣,其高可知了。
当她定睛看了对方一眼时,不由惊怒交集起来,来人竟是始乱终弃的那个薄情,一时心火陡起,一翻腕,往壁上摸去,随着龙吟之声骤迸,秋娘已亮出一口利剑来。
玉箫郎君一怔,不退反进,笑吟吟地看了秋娘手里的剑一下,朗朗地笑将起来。
笑罢,说道:“哎哟!好妹子,你从什么地方学来这两手玩意来唬哧郎君哥哥!”
秋娘柳眉一挑,娇叱道:“冤家,我今日和你拼了!”
一长身已然进招,手中剑横里一挑,已然戳到玉箫郎君的左肩。
玉箫郎君袍袖飘飘,长笑中把左袖一拂,呼地一声便把秋娘袭来长剑荡开。
这贼子淫心未泯,所以才没使尽绝艺,只用八成真力,拂开秋娘利剑便算。但秋娘给他这一拂,乍觉如泰山压顶,一股大力横里撞到,竟给他撞退了几步,移到舟沿,差点没有掉进江里。
秋娘心中不由一震,想道:“冤家的功力果然不凡,无怪师傅对他也忌惮三分!”
事到如今,不拼命也不行了,秋娘银牙紧咬,一挪步,刷、刷、刷又进了三招,使的全是精妙招数。
玉箫郎君左腾右闪,并不还招,只顾躲避。同时心中想道:“小贱人记着前怨,要重圆旧梦,恐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服,罢了,等我诱她上岭去,再作计较!”
正想间,陡听刷地一声裂帛,自己右袖已给秋娘利剑划下一道裂痕来。
他又想:“小贱人不知从什么人习艺,看来武功倒是不弱!”
只见他两眼一翻,呼地一声,拂出左袖,把秋娘迫退,右袖同时一卷,秋娘但觉手里一轻,利剑已然给他夺去,随见他一晃身,便已穿过舱窗,霎忽之间,掠上了傍江一带的山岗而去。
秋娘哪肯放过,明知敌不过对方也要拼命,弓鞋乍点也已跟缀而上。若以玉箫郎君脚程,要是急跑起来,秋娘哪里能赶得上,就因玉箫郎君心存诡谋,故意放慢脚步,所以才让秋娘紧缀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奔逐,瞬眼间已上峭壁,玉箫郎君放目四顾,只见这所在,除山石嶙峋,草木茂盛外,前边不远处乃是一派疏林,四边人踪杳渺,想来如在这儿出那鬼主意,谅来也无人能知!
心中一有了计较,忽地停步不走了。秋娘风也似地一阵赶,已气嘘嘘地赶到,乍见薄情郎悄立道左,不由微微一怔,叫道:“好啊!你要在这儿杀我便杀了吧!”
“谁要杀你!”玉箫郎君笑嘻嘻地说着:“是你没命赶着我,可不是郎君哥哥赶着你啊!”
秋娘略一定神,哀然叫:“你这衣冠禽兽,你始乱终弃,你……”
语至此已然噎不成声,方才那股舍生忘死的勇气,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贼子心中嘻嘻冷笑,自忖:“不怕你是个钢铁铸成的心肝,不怕你是个性如烈火的女人,一碰亡我郎君,百炼钢也要化为绕指柔了!”
秋娘一怅触起前尘影事,悲不自禁,不由自主地嘤嘤啜泣,也不去理会玉箫郎君。玉箫郎君双眸转了几转,慢慢挪近前去,伸手一捞,便把秋娘搂在怀里。
说也奇怪,经玉箫郎君这阵轻轻噢咻,秋娘一腔怨气立刻化为乌有,抬望泪眼,莹然泣滴,悄对玉箫郎君,半晌无语。
那贼子的眼波又在作怪,在秋娘的芳心中荡漾起来,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好妹妹,你错怪哥哥了!”
秋娘泪眼一收,迷惑地问:“你还巧辩,我怎地怪错你?”
玉箫郎君叹了口气道:“万事都是那小贱人不好,离间你我之情?”
秋娘怔了一怔,曼声应道:“你说什么?”
玉箫郎君又是一声长叹,说道:“可恨那南玲小贱人,她嫉妒你,中伤你,教我和你分离!”
秋娘凝神一想,心中半信半疑,只像在举人公家里,她的确亲眼见到南玲与玉箫郎君一前一后穿窗偕去。
她想了半晌,喃喃道:“她怎样间疏你我之情?”
那贼子知她已着了自己甘言迷惑。当下答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找个幽静所在,细诉别后衷曲!”
言语举动,倍形温柔,秋娘已然着迷,那曾细想,当下转忧为喜,破涕一笑:“我知炎哥你非必负心薄情,其中定有隐情误会,却不料是那小贱人干的好事!”
那贼子心中冷笑,口里却道:“其实我自和妹妹别后,无时不魂牵梦萦,也曾上举人公家去踩踏,那时际,妹妹你已跟老贼出门去了!”
两人且谈且行,秋娘心中一喜,竟忘利害,紧随依偎,一阵暖流,不但充沛秋娘全身,且旁传给于玉箫郎君,这贼子本是好色成性,与秋娘睽违已久,长别重逢,胜逾新欢,|Qī|shu|ωang|心中也自荡漾不已。
他心念陡转,已然打好主意,这番不惟乱而弃之,且有乱而毁之的歹毒念头了。
依两人轻功,履峭壁如平地,不消片刻,已没入云深之处。
陡然间,陡闻在垂云环蔽之中,惊呼连连,男女之声皆有,原来正当玉箫郎君重拾旧欢,干那濮上桑间苟且之事时,葛衣人已然出现。
此人岂但是玉箫郎君授业恩师,且是他的死对头!但听葛衣人冷冷道:“史炎,你多行不义,你先人虽有恩于我们,为江湖安宁计,老夫只好把你废了!”
秋娘不知来者乃当今武林之宗的紫府掌门唐古拉铁,还道是个普通武林高手,也自不惧,一声龙吟,古铜剑已然出鞘,翻腕便待进招!
却听玉箫郎君道:“秋娘使不得!”
但哪里来得及阻拦,秋娘身形起处,翩若惊鸿,矫如游龙,剑招已发,便向葛衣人分心刺到。
初时,玉箫郎君在焦急中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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