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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执子之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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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她这个婆婆也可以在家里闲着。

“你儿媳妇也进门了,哪用你四处跑了,熬了这些年当上婆婆,还不在家里享福。”梁大太太笑着聂二太太说着。一般来说,出门拜年都是儿媳妇辈去,婆婆辈的则是在家里招呼来客,当然要是还没儿媳妇的,像周太太这种肯定要出门了。

聂二太太笑着道:“今年带着惠姐认认门,明年我也在家里享福。”

冯惠姐也跟着笑着道:“是婆婆心疼我,怕我新媳妇害羞,

众人听得都笑了。

喝了杯茶,聂二太太和周太太也不能久坐,先去洪家坐了会,转了一圈后最后去的沈家,想着沈太太儿子小肯定要自己出门,去早了家里没人,还不如晚去一会,大家也能坐下来说说话。

没想到车驾刚走到胡同里就走不动了,实在是门口停满了车,车子进不去了。众人只能下车徒步往里走,走到沈家大门口,只见白太太带着陆姑娘从里头进来,三家撞了个正着。聂二太太年前才见过白太太,周白两家据说是拐弯亲戚,初一相见虽然是别人家门口,自然也要停下互拜年见礼。

白太太也没小气,周蕊和聂蓉蓉每人一个红包,聂二太太和周太太自然也各有回礼。白太太拉住周蕊的手笑着道:“大姑娘是有大福气的,生的这样的容貌,寻到这样的人家。”

“白太太过奖了。”周蕊微笑说着。

周太太心中也纳闷,便笑着问白太太:“你怎么那么闲过来了?”

沈家不就是个盐商吗,怎么白太太也过来拜年。不管京城还是青阳,交际圈都是划的很清楚,商户跟商户,文官跟文官,武官跟文官,沈家做盐商,跟巡盐御史,知府之类打交道关系好这是正常的,能做盐商肯定都有关系后台。但守备属于武官,是另外一个系统,跟沈家是八不沾九不连的才是。

白太太却是声音压低了道:“你们两家是亲家,难道还不晓得,连都指挥史太太都来拜年问候,我哪里敢怠慢。”其实她也不晓得沈家有什么后台,只是到上司家里拜年时,发现上司家的太太们来了沈家,下属的太太如何敢怠慢也跟着来了。

聂二太太和周太太都是大惊,都使挥史是二品官员,地方上武官最大的,连他家都来了,那沈家的后台就大了。

因为是沈家门口,不便留久站,也不好在沈家门口议论沈家。闲话了这么几句,也就各自走开,进到沈家门里,管事一看是亲家太太来了,如何敢怠慢,连忙派人进去传话。

周太太看门口车驾还多,晓得里头肯定忙活,也不等着人迎了,只让婆子带着她们过去,好歹过去打声招呼就走。正往里头走着,就见沈家的林姨娘打扮的花枝招展,快步走上前来,满脸笑着道:“给亲家太太,聂二太太请安,太太里头招呼宾客,不能亲自来迎,失礼了。”

周太太笑着看向聂二太太道:“没想到宾客这么多,亲家太太正厅里肯定人多,我们走了一路,不如先到偏厅里坐会喝杯茶。”沈太太招呼的肯定是官家太太,身份差这么多还是不要去凑了,免得大过年的讨了没趣。

聂二太太也点点头,商户人家的太太们还嫌她出身呢,官太太更是不必说,还是不要去凑了。

林姨娘笑着道:“哪能请亲家太太到偏厅坐,太太晓得了还不得打死我。若是亲家太太不嫌弃,不如到花厅里坐会,我侍候亲家太太。”

“好,倒是麻烦你了。”周太太笑着说。

林姨娘引着众到花厅里坐下,又招呼丫头倒茶上果盘,周太太看她忙碌不休,便笑着道:“这里也没旁人,你也坐下吧。”

“亲家太太面前,哪里容我放肆,我站着陪着亲家太太说话也是一样的。”林姨娘笑着说,又让着周蕊和聂蓉蓉吃果子,看向聂二太太和周太太道:“二位太太也转一圈了,听说最近的新闻了吗?”

周太太和聂二太太都摇摇头,八卦是太太奶奶们茶余饭后的最佳点心,有点风吹草动马上传的全城皆知。不过临近过年时节,大家都忙着过年事宜,甚少出忙,缺少交流时间,八卦的传播速度才没那么快,不过相信今天过后,各色八卦消息马上满天飞。

林姨娘故作神秘的把声音压低了,眸子里的兴奋却是掩饰不住,道:“洪家二姑娘跟戏子邱燕私奔了。”

“啊??怎么会?”冯惠姐不禁惊呼出来,洪二姑娘是她表妹,刚才去洪家拜年时并不见她,还以为她跟着出去拜年了。

“这些在青阳只怕还没传开,就是过年前几天的事,邱燕跟着戏班在同知府上答应,同知大人甚是喜欢,。突然间人不见了,同知大人拿了班主拷问,这才知道邱燕跟洪家二姑娘一直有一腿。后来着人去打听,才晓得洪二姑娘也不见,天下间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林姨娘说着,刚才同知太太说的,肯定错不了。

这事说起来也够惊世骇俗的,洪家虽然是商户却是正经人家,家里的姑娘竟然跟个戏子私奔。就是弄个才子佳人私会之类的,也比跟戏子体面,还是个不知道唱了多少场堂会的戏子,这审美实在太另类。

聂二太太听得并不觉得多意外,洪二姑娘与邱燕以前就在聂家私会过,此时只希望此时不要暴出来,不然聂家多少也有门户不严之过。旁边冯惠姐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与舅舅家亲厚,家中姑娘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洪家姑娘还要不要出门了。

周太太也是满心的惊讶,但冯惠姐在旁边,说啥都不好,便端起杯子喝茶,啥都不说了。林姨娘看到众人不说话,这才想到冯惠姐与洪家的关系,也把话题打住。笑着又道:“还有件事,两位太太也要留心了,以后上香万不可到广济寺去。”

“这是为何?”聂二太太连忙问着,聂家上香一直去的都是广济寺,这青阳第一大寺,难道也有猫腻不成。

林姨娘便道:“我也是刚才在屋里听说的,那广济寺实在是藏污纳贿之处,里头许多沙弥专门引得男女私会,以此求财。以前就出过几件事,只因那主持上头有人,再者也是顾全脸面,才没闹出来。”

佛门从来就不是清静地,尤其是尼姑道姑成日里出入女眷堆里,干的却都是引逗妇人出墙之事,以此谋利。沈家早在许久以前就不许这些人出入,现在在青阳落脚,只怕也要自家收拾香火寺,图个安全。

79、第七十九章

佛门之地不干净是众所周知,但没想到连广济寺都不干净,聂二太太便记得在心上,打算回去之后跟聂大太太商议香火寺的事,烧香逛庙是女眷们很平常的活动,若是有安全顾虑实在是大事。

林姨娘正八卦着,沈太太送走最后一波宾客过来了,后头两个奶妈抱着两个哥儿,林姨娘连忙去迎。沈太太笑着道:“实在是怠慢了,早上本想出门走走的,谁想到被堵在家里了。”她也没想到宾客会有这么多,完全出乎意料外。

拜年问安,大人们发了红包,沈太太看着周蕊是越看越满意,红包给的额外大。今天初一大家都累,尤其是沈太太应酬了这么久,脸上也有几分倦意,过几天还要请年酒,有的是大家说话的时候。闲话几句周太太和聂二太太也要告辞走了,沈太太也没留,亲送两家人上车。

“正月里都忙,等出出了正月只管过来玩。”沈太太笑着说,她也是商户出身,并不喜欢与官家太太们打交道。

周太太和聂二太太都笑着点头。

聂蓉蓉跟着聂二太太回到家里,刚进屋,聂蓉蓉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聂二太太不禁笑了,道:“昨天的晚,早上起的又早,吃了中饭就去歇会吧。”

聂蓉蓉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是有点累,还能撑的住。”

聂二太太便让丫头泡了茶来,初一的中午饭仍然是大家一起吃,不可能因为聂蓉蓉困了,就让她现在去睡觉。又看看冯惠姐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由的宽慰她道:“洪家二姑娘的事你也别太着急了,明天回家问清楚怎么回事,若是舅太太家里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说。我不是那等看媳妇笑话的婆婆,家里你不用担心。”

冯惠姐听得十分感动,眼泪快要掉下来,先是亲爹家里出那样的事,然后舅舅家里又出这样的事,被婆婆看轻,妯娌欺负都是平常事,尤其她还是新媳妇,孩子也没有。道:“谢谢太太,等明天我回家问问,万一二妹妹还在家里……”只要洪二姑娘还在家里,那事情总有补救的余地。

聂二太太心知可能性不高,官太太说出来的话,多半假不了。看冯惠姐焦急成这样,又不想让她失望,便看看冯惠姐和聂蓉蓉,道:“先回屋换衣服去吧,一会过来吃饭。”

“是。”两人答应着行礼退下。

聂蓉蓉和冯惠姐一前一后的走了,聂二太太放心不下,便命婆子叫聂炀过来。初一女人们出门拜年,男人们也一样要出去,只是大家不同路。聂炀此时己经回来,正在前头书房里说话。婆子过去传话,他倒是来的很快。

“媳妇也给你娶来了,惠姐样样都挺好,你也把旁的心思都收收,好好待她。”聂二太太让下人退下,只有母子俩个在屋里,便开门见山直说了。冯惠姐进门半年不到,按理说正该是新婚燕尔的时候,也不是说他们夫妻之间有矛盾,而是总觉得好像生疏了些。

“嗯,我都晓得。”聂炀说着,冯惠姐没什么不好,但要说她有什么地方动他的心似乎也没有,成亲之日见面之时,掀开盖头后就是洞房。头一个月还好,总有点新鲜劲,彼此也陌生。时间越处越久,性格脾气展开之后,是真动心还是假喜欢就很容易分辩了。

冯惠姐做为正妻当然很好很合格,勤快,孝顺,明白事理。但单纯的男人看女人,这些反而没那么重要。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冯惠姐很好,这是他正妻,他肯定不会对不起她,再往深里说男女情份之类的似乎也说不上。

聂二太太看聂炀这个样子也只能叹口气,要说多了聂炀只怕误会是冯惠姐抱怨,反而不好。便把洪家二姑娘的事说了,洪家二姑娘的事肯定是瞒不住,跟戏子私会己经很离谱,没想到竟然跟戏子私奔,洪家的名声是彻底完了。未出阁的只怕说不上婆家,出了阁的肯定也要被笑话,连带着夫婿也要跟着丢脸,跟戏子当了连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啊??”聂炀一听就傻眼了,这也是太神奇了,哪怕跟个秀才私奔也好,怎么能看上戏子,这是什么眼光。

聂二太太叹气道:“这也是家门不幸,事情只怕几天就要传开,不管旁人怎么说,这与惠姐无关,总不能表妹做的事也算到她头上。”

虽然如此说,想想当初洪夫人与夫家和离,许多人都说洪家教养不好,现在偏偏又有女儿与戏子私奔,骂洪家的同时肯定也会顺道把洪夫人骂上,冯惠姐只怕也是跑不了的。先叮嘱聂炀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母亲放心,我晓得了。”聂炀说着,冯惠姐嫁过来之后一直很好,又不是她做事,表妹做错事也迁怒与她身上,就实在太不厚道了。至于外头人说,怎么样也堵不住别人的嘴。

聂二太太听聂炀如此说,心中也放心些,小夫妻不知彼此脾气,刚开始有争吵的不少。但像冯惠姐和聂炀这样,刚开始也不显得多亲热,未必是好事,但夫妻之间的事,婆婆也不好说。道:“三爷己经跟着大爷出门去了,你也别在家里闲着,下了十五就去船行帮忙。还有过几天请伙计们吃年酒,你父亲年龄大了,有些事未必想的起来,你要替着他些。”

“母亲,我都晓的。”聂炀说着,聂二太太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他,听多了真觉得有些烦,他并不是屁事不懂的纨绔子弟,用不着这样盯着他。

聂二太太听出聂炀有几分烦感,满心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好,有些话要是说的过重了,也是打击人。聂炀虽然不是纨绔子弟,但也不能像聂殇那种能人,资质平常就要比别人更加用功才行,笨鸟先飞这话永远是有道理的。

聂家总是要分家的,不可能让聂殇养一辈子,聂烘还小,肯定要聂炀撑门面。也因为期望大太了,她总是希望聂炀能更加努力些,更加上进些,无形之中也就显得唠叨了。

中饭仍然在聂大太太原本的屋里吃,早上方七虽然没有跟着拜年,但在家里也没闲着,方七带着权婆子亲自在厨房盯着。菜色一样样收拾好,又带着丫头们摆桌收拾,等到冯惠姐过去时己经收拾的七七八八,冯惠姐此时也是满腹心事,反而不如方七尽心尽力。

饭完冯惠姐和方七收拾残局,其他人却是各自回屋休息,明天是初二,聂家没有出嫁的姑娘,倒是难得清闲的一天。聂二太太起身要走的时候,看方七忙活着,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明天是姑娘回门的日子,你是新媳妇,现在小三不在家,你回去吗?”

要是平常媳妇并不用问这一句,就是聂烃不在家,头一年的新媳妇也肯定要备上厚礼回娘家,这样也显得郑重。只是方家因为分事闹的早就脸面全无,再者方七嫁到聂家来,可以算是卖进来的,现在方七在聂家是懂事,并不表示她乐意拿着东西回方家。当然她要是愿意回去,她就吩咐婆子们给方七备礼,跟冯惠姐的一样。

“方家还守着孝,明天我在家里陪两位太太解闷,就不过去了。”方七说着,她心中是恨毒了方家,私扣了她娘的嫁妆不与她,她如何会拿着礼物到方家去。

聂二太太只是问一句,听她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随她去。

次日早上冯惠姐与聂炀辞了聂大太太去洪家,晚饭时节才回来,回来时冯惠姐眼圈红红的,她倒不是大年下故意惹气,实在是洪家一片愁云惨雾,她没出口问时,倒是都瞒着不说。当她问出来了,洪家上下晓得此事瞒不住了,矛盾也就暴发出来。

舅舅怨舅母,舅母埋怨舅舅,还有洪二姑娘的亲娘,哭的死去活来,洪夫人在旁边也是干掉眼泪却没办法。至于洪家其他的姑娘,小爷,也是个个抱怨,闹腾了一整天。

初三上完坟,从初四开始就是各家走动请吃年酒,洪家姑娘与戏子私奔的消息正式传播开来。洪家是青阳大族,一时间全族人蒙羞,洪家更成了众矢之的,各种难听的责骂迎面而来。这跟以前围观八卦的性质还有点不一样,以前只是看极品而己,而这个所谓极品,只能说行为很与众不同,要是说哪里犯法了还说不上。

洪二姑娘这回却是不同,她与男人私奔犯的是女子最大的忌讳,沉塘的大罪,性质完全不同。现在洪二姑娘跑了,官府是不会出面处决洪家,洪家宗族却是不能不吭声。洪老爷狠挨了一顿打,洪太太也是罚跪,同时派出人手去追,尽一切可能把洪二姑娘抓回来沉塘。

从正月闹到五月,己经跑掉的人想寻回来哪有这么容易,五月底洪家大爷娶亲,非常非常低调的迎娶方四进门,连鞭炮都没敢放,亲友更是不敢请,就是请了也不会有人去。

据媒婆们传出来的话,因为洪家闹的这一出,方家虽然因为分家闹的脸上无光,家败己成定局,却又向洪家要了三千银子,才同意把女儿嫁过来。总共花了八千银子才娶到一个落魄人家的姑娘当媳妇,接下来洪家的婚事多艰难就可想而知。

要还是以前,方七听得这样的消息,必然是拍手称快,现在却是越听越怕。晚上自己一个人都没办法入睡,总是让权婆子陪着她。

“那件事……那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方七晚上睡下时总是忍不住念叨一回,她实在太害怕了,要是广济寺的事暴出来,她肯定会被沉塘的。就像洪二姑娘,人都跑了,洪家却是派出人马去抓她回来沉塘,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哪里还能翻腾出来。”权婆子说着,她现在是真心想走,跟方七说过一次,要在外头给权秀兰寻夫婿,然后她们母女出去的话,结果方七斩钉截铁的拒绝,一点余地都没有,把权婆子也弄得没办法。卖身为奴就没了自由权,全凭主子发落,方七硬是留她,就是求到聂大太太那里,只怕也不中用。

“对,不会再翻腾出来,肯定不会翻出来。”方七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即又道:“二太太说大爷和三爷马上就回来了,等三爷回来了,我就好好跟他过,再生个孩子,对,生个孩子,给三爷生个儿子就好了。”

只要有了孩子,她也算是在聂家立住了,就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看到孩儿的面上,聂烃也未必会处置她。前头聂烃又说喜欢她,为她做过许多事,只要她现在能体谅了,一心一意对待聂烃,两个人生儿育女和和睦睦,这事也就是彻底过去了。

权婆子不禁看向方七道:“姑娘还是别想这些,快些睡吧,时候不早了。”

生个孩子立住脚的主意,权婆子不是没想过,只是若是女子偷人,孩子的血统必然要受到质疑。就是时间不对,母亲偷过人,也足以让儿女没脸见人。若是真到那个时候,方七倒不用为自己名誉担忧,聂家肯定会死死瞒住,只是方七也肯定是必死。

就像方七说的,广济寺的事要是没有发生过该有多好,没有做错事自然也就不用付出代价。方七好好的在聂家当三奶奶,生儿育女,这样该多好。

80、第八十章

六月初三的晚上,聂殇和聂烃到家,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几大车的货物,聂殇和聂烃先带着货物先回船行。早有小厮先行一步往船行报了信,聂二老爷,聂炀带着伙计们去接,聂殇和聂烃下了马,几大车的东西停到门口。

“这批货好好整整理一下,先别发出去。把临街的铺子打开,以后自家卖货,我跟卫船主己经谈妥,以后他那边出海带来的货物会派人送过来。”聂殇吩咐着。

聂家一直是做海运跑内陆运输,利润虽然高,但相对的船只,水手,以及路线安排,想把这些安排妥当并不容易。不管是聂烃还是聂炀都不是这方面人才,趁着他还在聂家,不如提前做了转型,寻好货源,开几间铺子,寻几个好伙计,等店铺上了轨道,经营倒不算难事。

“三间全部打开吗?”聂二老爷听得一愣,连忙问着,船行是套三进院落,临街门上有一排门面,一直都是关着的。聂殇似乎无意做开铺子,就是有货了也是批发出去,若是自家开店铺,那就是要自家做。

“全部打开,还要寻个可靠的掌柜。”聂殇说着,聂炀和聂烃虽然都可以来帮忙,但当掌柜还不行,他不可能天天守在家里,掌柜得一定要好好寻,这是店铺的关键,还有机灵的伙计也要寻两个。

聂二老爷想了想却是道:“要说机灵得力,船行最近来了个伙计倒是有十二分的机伶劲。”

“噢?是什么人?”聂殇问着,聂二老爷虽然没有太大的才干,但做事很可靠,年龄阅历在这里摆着,他觉得很不错的人,应该还行。

“原本是白家的小厮,叫高云瑞,后来自赎身出来到这里,白二爷写了荐书来。”聂二老爷说着,本来看高云瑞长的显小,只让他在船行里使唤,没想到他却是十分机伶,大半年时跟船行上下全部混熟不说,更重要的是他能拢住人,让人跟着他,这是属性很与众不同。

正说着高云瑞得了消息从家里赶过来,船行己经下班了,只有几个看的门。得知大老板回家,看门的各处通知的,伙计们也都陆陆续续过来,帮着收拾箱子货物。

不等聂二老爷向他招手,高云瑞何其聪明,立时上前来给聂殇打了个千,笑着道:“给大爷请安,小是高云瑞,蒙二老爷不嫌,雇我到船行做事。”

聂殇上下打量着他,问:“现在在船行做什么?”

聂二老爷笑着道:“我看他机伶,让他跟在我身边料理些琐事。”其实有时候需要拿主意的时候,他也会让高云瑞帮忙拿主意,每每总有好主意,把事情处理的样样周全。

“开铺子事情多,先跟着我吧。”聂殇突然说着。

高云瑞连忙又打了一个千,道:“谢大爷提点赏识,我定会尽心尽力跟着大爷,以答谢大爷赏识之恩。”

“尽心尽力做事就好。”聂殇说着。

高云瑞笑着退下,立时招呼过来的伙计们抬箱子,抬到第一重院的东厢。问跟着聂殇一起出门的小厮要了一份单据,然后又叫上几个伙计开始分派。

聂炀看高云瑞手脚俐落的己经开始干活,便笑着道:“这个伙计真的很勤快,也有眼色。”

“先用着。”聂殇说着,这人未必能在聂家长久,但既然有本事,那就先用着。

聂二老爷看看聂殇和聂烃都是一脸风尘,尤其是聂烃看的出来是十分的疲惫,便道:“这里让小二盯着,你们先回去歇着吧,出去这么久实在累了。”

聂炀笑着道:“大哥,三弟太累了,先回家歇着,我带着他们理货。”

“晚上辛苦些,带着人分类整理出来。”聂殇说着,他明天要过来收拾铺子,挑个黄道吉日开门做生意。

“嗯,大哥放心吧。”聂炀说着,又看看聂二老爷道:“父亲也早些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在就好了。”

聂二老爷点点头,自从聂炀来船行里帮忙,他倒是轻松多了。

让跟着出门的小厮各自回去休息,聂殇和聂烃骑马回聂家,聂二老爷则是稍慢一步,还要再收拾一下才能走。早有伙计往家里报了信,虽然己经是掌灯时分,聂家众人接到消息也立时穿戴好出来相迎。

冯惠姐则忙碌些,先吩咐们把各门上的羊角灯挂好,尤其是大门首的,另有又寻了一排大红笼,一会出门去迎,肯定要灯笼,还有厨房也吩咐了,聂殇和聂烃才回来肯定要吃饭,饭菜也要准备好。

等到冯惠姐吩咐完到大门首,婆子己经挑起了灯笼,聂家众人都在了,聂大太太牵着聂蓉蓉,聂二太太,方七都到了,都是翘首以待,尤其是方七更是紧张的很。丫头到她屋里报信时,她是又害怕又欢喜。心虚自然害怕,欢喜的是聂烃回来了,她就可以好好讨好聂烃,修复夫妻关系,若是再能生下孩子,她也就不用这样害怕了。

权婆子和权秀兰站在冯惠姐旁边,心中却是十分期盼,她们母女一直想走,求方七不中用,现在只能求聂烃。若是聂烃同意放她们走,她们也能脱身。

六月的晚上倒也凉爽,聂蓉蓉手被聂大太太牵着,心里也不禁紧张起来。一晃大半年了,就是当时聂殇有什么心情只怕也忘了,就像她跟聂殇说的那样,聂殇成了亲娶房媳妇。兄是兄,妹是妹,楚河汉界划清楚,一切都正常了。

马蹄声渐近,聂蓉蓉的心似乎也跟着跳跃起来,单纯拿聂殇当一个男人看,真的很优秀,但拿亲堂兄当男人看,这个真的不行。事情己经过去,她早该把心态放平,只怕过不了多久聂殇也要娶亲。

心里如此想着,聂蓉蓉眼睛却是不自主的往街口看。黑夜中两匹马趁着月色而来,聂殇仍然是深色衣服,跨下却是白马,大半年时间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倒是头一趟出门的聂烃,把在家时的那股书生气脱了,变得苍桑了许多,整个人也显得壮实了。

聂殇和聂烃下马上前给聂大太太和聂二太太请安,聂大太太神情多少有些激动,道:“平安回来就好,厨房里准备了饭菜,先去吃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让母亲担心了,我和三弟一切都好。”聂殇说着。

聂大太太不禁伸手摸摸聂殇,以她的身高虽然摸不到聂殇的头,却是拍拍他的肩,道:“年前去庙里给你们请了个平安符,小三的在三奶奶那里,你的我让蓉蓉给你收着。”

说话间聂大太太和聂殇的目光都看向聂蓉蓉,尤其是聂殇的目光看向她来时,她只觉得更紧张了,错觉,肯定是她的错觉,也是她这个冒牌妹妹容易多想,道:“那符我一直给大哥收着,一会就派人给大哥送过去,伯娘亲自到庙里请的,很灵验。”

“明天吧,今天晚了,我一会要睡了。”聂殇说着,上下打量聂蓉蓉一番,平淡的道:“妹妹长高了许多。”

聂蓉蓉只是低头笑笑,大半年过去了,她这个年龄没长高才不正常。

聂二太太旁边笑着道:“先回屋再说吧,外头风冷。”

一家人欢欢喜喜进家,刚走到仪门处,聂大太太就道:“时候不早了,各自回屋歇着,明天再摆酒接风。”

聂二太太看向聂殇道:“大爷的屋子我早就派人打扫收拾了,跟着你的小厮也先回家了,我派了几个婆子给大爷暂时使唤。”现在方七行事很妥当,聂烃那里并不用操心

“劳烦二婶了。”聂殇说着,貌似不经意之间却是看向聂蓉蓉,聂蓉蓉也正看着他,四目相接的一瞬间,聂蓉蓉吓了一大跳,连忙避开眼。

众人各自散了回房去,方七早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让婆子们准备洗澡水以及饭食。现在接到聂烃回到房中,方七先让丫头打水,亲自己侍侯聂烃洗脸。厨房媳妇传饭过来,小丫头摆好桌,聂烃上桌吃饭,方七虽然吃过了,却是坐着相旁给聂烃布菜,又让权秀兰旁边执壶倒酒。

“三爷外头波奔辛苦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老是惹两位太太和三爷生气。现在我都想明白了,以后也都改了,三爷就念在我知错能改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吧。”方七满心诚意的低头说着,她真的知错了,她以后会好好侍侯聂烃,跟聂烃生儿育女,广济寺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聂烃听得先是一怔,忍不住问:“怎么突然……”

“年前我大病了一场,多得大太太和二太太照料才保住性命。回想以前我是如何对两位太太的,实在是羞愧难当,病好之后就给两位太太磕头请罪。”方七说着。

聂烃听得又是惊诧又是欢喜,他这回跟着聂殇出门,是见了大世面了,再加上他走前方七那样,这一趟出门回来他心里己经放下了许多,要是实在跟方七过不成,那就换个媳妇,也不是非她不可。结果回来之后,方七竟然如此说,实在让聂烃欣慰,媳妇己经娶进门了,若是能过成,何必非得折腾换呢。

“夫妻没有隔夜仇,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以后我们和和睦睦,就再好不过。”聂烃笑着说,方七以前虽然有些不懂事,到底没有犯下大事,哪能不愿谅呢。

方七听得满脸欢喜,道:“三爷自己说的可要记住了,以后不得再翻旧事。”

“这是自然。”聂烃笑着说。

饭毕方七侍侯聂烃洗澡,小夫妻分离许久自然有一番亲热,完事之后方七就在聂烃枕边道:“秀兰是我奶妈的女儿,又是自小侍侯我,知根知底,现在己满十五岁,出落得也漂亮标致,若是三爷不弃,我做主给三爷收在房里,岂不比外头寻来不知根底的强。”

聂烃此时己经十分疲惫,收正妻的陪嫁丫头也是平常事,只是道:“你做主就好。”

“那我寻个时间三爷就收了秀兰吧。”方七笑着说。

她晓得权家母女想走,但不能让她们走,自己一个人守着这样的秘密更让她觉得害怕,有人分担着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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