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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幽山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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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百年,统领着各种非正常族类的大本营设在了爱尔兰的西南部,这里悬崖陡峭,平时少有人来。然而这一天那个不大的石头城堡中却迎来大批的客人,据说是魂守一族的族长要正式拜会大本营,魂守一向神秘,这些年来随着一个个拥有异能的家族的曝光,什么通灵呐穿越呐捉鬼呐读心呐只有想不到没有看不到,大家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层,彼此没事了开个聚会啊,热闹两番通个婚呐,都是常有的事情。这届大本营的领导者异常八卦,在身穿相当热门的今天大本营中传来了魂穿也是的确存在的消息,而负责此类事物的正是从未露面的魂守一族。是以当魂守一族会有成员来访的消息被某位大本营成员无意透露时,本来就闲得恨不得长霉的各族元老们通过各种方式来到这个悬崖上的石堡,大本营的房间甚至一度到了不够用的程度,不过这种情况很快便得到了解决,这是后话,暂时可以不提。
当传说中的魂守到达大本营时,所有的人都怔在了那里,眼前这位保养良好仪态高雅的美人从前肯定见过,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的呀,普拉科斯纳庄园的女主人,前些年被外来者用烧死在那儿的苏正是这位夫人唯一的女儿,莫非当年与那位的联姻其实是这两家想垄断穿越市场的前兆?
一群人顶着满头的问号向那位夫人打招呼,然后很是一致的保持了沉默。眼见着卡佩家的女主人走入了大本营高层所在的会议厅,有动作快的想凑上去偷听,不想咚的一声,鼻子被门撞歪了,虽身具异能,又不是神又不是泥人的,不是说再捏把捏把就好了的。那人当场就蔫了,这毁容了啊,一群人马上后退三步,被撞伤的人被称作是能漂在水上的人,说的就是速度,堪称逃跑界的一朵奇葩,他只是鼻子被撞歪了,别人碰见不把鼻子撞成两处气孔?只有一人朝前凑了两步,这时代不管谁都会两句世界通用的语言,歪鼻子筒子正准备对那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表示敬佩顺便排排他的肩膀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没想到是人家先开口了,“我可以帮你治疗。”这时外面仿佛炸开了锅,有人嘀咕治疗修复术这东西原来真的存在啊,我还以为只存在于游戏中呢。没想到那人挠挠头做羞涩状,“哪里哪里,敝人正职为整形医生,这是我的名片,名声还算不错,若哪位对自己的容貌有不满,我倒是可以帮着修改修改。”现场“切”声一片,间杂着中指无数。
那些所谓的高层似乎都将面孔隐藏在了阴影之中,卡佩夫人一脸肃然,她对着那些端坐在皮椅上的高层们微微鞠躬,“您们许诺过,若苏灵魂未灭,必让她归来,否则魂守一族后继无人,从此绝灭。”
清朗悦耳的女声从高处传来,“当年苏的那个小情人,叫什么来着……在这儿求了三天,怎么十几年过去了,你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到这里来一趟,难道她真的神识未灭?”
“什么求了三天,看样子你真是老了。”这回开口的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话中嘲讽味十足,“那小子在这里呆了十天,要不是那边出了乱子,哼!”
“说我老,那你叫老身一声姑奶奶来听听,不知礼仪进退的蛮夷。”那女子反击,好在她并未没完没了,“你说说,怎么了。”
“她说他在一个叫做宣的地方。”
话一说完,这房间中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最先发言的还是那个一向快言快语的女子,她话中似乎带着微微的叹息,“这倒霉孩子哟……你先回去吧,我们得商量商量。”卡佩夫人心中一紧,那个地方果然是存在的,她默默退出,脚步沉重。
外面已经炸开了锅,一群人的八卦潜质再次被深度挖掘了出来,“哇,听说那个苏还活着。”
“她若是魂守的女儿,活着也不奇怪啊。”那人随意接口道,“嗯?你怎么知道?”莫非还有窃听术这玩意儿。
“窃听术没有,窃听器倒是有一大堆。”仿佛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消息来源者亮出一个小巧的机器,“在下不才,有一家小小的侦探事务所,以后哪家猫呀狗呀走丢了的,均可来我处寻求帮助。”他摸着下巴,“异世穿这东西也是存在的?”呵呵的笑了两声,他摸着下巴道,“只是猜测,猜测。”
刚刚得房间中,全身笼着黑纱的女子拈起桌上一个精密的仪器,“这东西,呵呵。”金属质地的工具在她的手中化为齑粉,“就让我们看看这个消息传得究竟有多快吧。”
药疑
海风拂面,穆西裹紧身上的石青色披风,衣料猎猎作响,白色的蝴蝶刺绣要飞起来一般,苍白的指尖轻轻触在冰冷的礁石上,她低头垂眼,一向澄澈的眸子中也只剩下迷茫,谁说那只是一场梦呢?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良绣走过来对穆西轻声道,这天姚浠以商量捉拿海盗的名义在行宫设宴款待相关官员,穆西本来不用出场,然而她却是那件事情唯一的幸存者,也只有她见过那些歹人的真面目,在多方人事的要求下,她反而不好拒绝了。
穆西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远处雾气氤氲,太阳也变成了一个毛毛的橘色大球,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明了,她转身淡淡道,“那天跟我出去的人,后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良绣微微一怔,她低头回道,“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是官差处理的,除了出钱,奴婢等人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办的。”
低笑两声,穆西玩赏着袖口处的碎花绣纹,面上波澜不惊,“当日是谁拿去的大概就让谁吐出来吧。”浅浅的笑容中还带着一两丝甜美,细看过去却是深不可测。当日她作船出海本来就不是很远的距离,而且靠近陆地,哪有海盗会这样傻,一船几十人,全都死于非命有的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她没有去追究有些人防卫不力,他们倒先讹到她头上来了。
“师傅不必担心,现在这海上治安好的很。”在登上通往另一端的小船时,穆西这样对浅皱着眉的徐元皓道,见他仍不放心,穆西微笑道,“不然师傅也一起吧。”
徐元皓笑着看了看穆西,“不了,我还有事,快出发吧,别迟了。”穆西微微躬身拜别转身上船。她穿着蓝靛中单外套碧色罩衣,领口海棠花纹细密繁杂,鬓边青丝以丝线缠绕,看起来极为沉静娴雅,在舱中坐定,她轻声吩咐道,“出发。”
穆西并不是最先到东山行宫的客人,刚看到那些停在宫门外的马车,她便笑了笑,她转头微讽道,“也不知这是联谊呢还是议事。”话中无端的透出些许冷意,良绣不好答话,只得扶她下车。
外面确是灯火通明,玉城财力为天下冠,车驾暖轿装饰华美富丽,长长的沿着宫墙排了一长趟,颜色各异,看起来也算不错。这时也有人不断从车上或者轿上下来,其中并不止穿着各色常服的官员,似乎有的还带着家眷,五颜六色,很是热闹。这是穆西第一次见到行宫别的院子的场景,这边地势开阔,青砖铺地,大概是专为设宴所设。在侍女的引导下,她坐在了主位的左侧。旁边早已有人在这边大量了半天,大概就明白了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年轻女子的身份,纷纷过来打招呼,无非是你哪位师傅哪位师傅可好,最近身体如何等话,穆西与他们不咸不淡的聊上几句,权当作打法时间。
穆西本来已经料到这并非正式商谈,不想还有不少人将自家家眷也带了过来,南海民风尤其开放,也不用分桌,诸位女眷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有人来问穆西京城风光如何民俗如何,穆西娓娓道来,言语得体,众人见她温柔可亲,也乐得与她说话,有动作快的还邀她做客预备回去之后就正式下帖。
“你过来了?”姚浠在主座上坐定后对穆西道,“嗯。”穆西点头,
穿着玄色常服的年轻男子微微动了动筷子,俊朗的脸上似乎带着丝淡淡的犹豫,他将乌木筷放在一旁,端起酒杯掩住嘴角的最后一丝笑意,“皇爷爷下旨命我三日之内启程回京,务必在元旦之前回宫。”
“如此也好。”穆西笑着点头,“此次回京还请代穆西向陛下问好。”
“这么说你真的不回去了?”姚浠话中带上了些不快,他偏过头看着他,话虽小声,这样明显的动作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然而马上的,一边音乐开始响起,一群穿着艳丽的舞姬踏着欢快的乐曲飞舞入内,引起一阵惊叹,姚浠默默转过头去,“你到底在想什么。”话中似隐藏着愠怒。
穆西低头看着手中的五彩飞凤杯,“虽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总得给自己讨回个公道。”她笑,“这顿饭说是送别宴大概更加得当吧。”
姚浠的脸色变了变,“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穆西冷笑,“我平日几乎不与人正面冲突,坐船出海,二十三人仅有我一人归来,事后某些官员不仅不尽力搜救反而又趁我不在以葬礼之名行勒索之实,我不在意莫非要等别人来替我在意?”
“穆西,这件事情你不要着急。”姚浠盯着那些妆容美艳的舞姬缓缓道,“这件事情我会为你找个说法,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一字一句的思量着,南海一向是荣亲王辖地,在此越权恐怕有所不妥,“这样对谁都不好。”
“真的吗?”穆西又笑,表情温婉,白皙的指尖在酒杯边缘缓缓移动,朱色釉彩鲜艳夺目,“这对荣亲王的利益还算好,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吧。”
“你……”姚浠气结,他不再开口,这时音乐恰好戛然而止,姚浠笑着朗然道,“这是我专程从京都带过来的舞姬,怎么停下来了,继续。”
“还是先谈正事吧。”穆西在一旁笑道,“不知诸位让我前来,有什么问题要问。”
一群人听见穆西这样说,纷纷安静了下来,一个为首的官员对穆西拱手,“姑娘当时可有看清那匪徒的相貌。”
“当时天色太暗,无法识别。”穆西点了点头,“我只记得他们一行几十人,分坐在三艘小船上。”
“也就是说姑娘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模样了?”
“自然。”
“听说姑娘中箭,敢问那箭头有何特殊之处?”
“我并不清楚。”穆西笑着摇头。
“那箭头何在。”
“扔海里去了。”穆西平静道,她淡淡的看着面前表情越发急切的官员,“阁下可是李统领?”她笑着站起来,“多谢你在我未归时帮忙处理丧葬事宜。”她目光浅浅,清雅的脸上是诚挚的笑意。
被称为李统领德笑了两声,“不敢当不敢当。”
穆西转身对姚浠道,“家师有命,夤夜之前必须回家,就此拜别。”
姚浠眼中极为复杂,半晌,他挥了挥手,“也罢,你大伤初愈,早些休息的好。”目送着那个单薄的背影离开,姚浠心中无奈,酒入口,竟感觉到一丝丝苦涩。
“怎么看着像在外面受气了。”徐元皓笑着对穆西道,他在那里写着些什么东西,抽空瞄了眼一言不发的穆西,“我怎么听说今天有人怕起师傅来了。”
“师傅的名声好用啊。”穆西在一侧的椅子上坐定,单手覆眼,语气平淡,“您在写什么。”
徐元皓将毛笔搁放在一边,气定神闲道,“奏章。”
穆西放下手失笑道,“您写奏章,您老人家不是号称绝不参与政事吗?”说着就要走过去看他到底写了些什么。
徐元皓充分展示了自己身为师长的胸襟,他抬了抬眼,“我今天查了查你的药渣,发现有些不对啊,有几位药材明显是假的。”
“这么倒霉?”
“就是这么倒霉,所以你才会有现在的这种症状啊。”徐元皓缓缓道,“你之前吃的药呢?没扔到海里吧。”
穆西想了想,“明月说那些药渣养分不错,倒在土里就拿来种花了,要不我去弄些回来?”她试探着问,不想徐元皓真的郑重的点了点头,“要那边的药也有问题,那问题可就大了,你这倒霉孩子哟。”
穆西偏了偏头,“好吧,我明天去一趟渔村,师傅要不要去。”
徐元皓笑着点头,“当然,万一你又不愿回来了那可怎么办。”他摇了摇头,“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地方让你流连忘返。”
穆西只当是没有听到,她干笑两下,“既然明天要外出,我先去休息了,师傅您也早些睡去吧。”
这天天气极好,当穆西与徐元皓出现在明月家门口时后者摇了摇头调笑道,“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那时怎么会留在这儿这么久。”在穆西的要求下,奇'…书…'网除了良绣所有人都留在了村外,三人步行过来,一路上好奇的眼光并不少。
穆西解开斗篷递给良绣,“那时风声很紧,我也不大明白究竟是什么人要我的命,若贸然回去说不定正好就找死了,在这里避上一阵子也无可厚非,而且……”
“姑姑……”阿茵听见外面的动静,第一眼就看到了穆西,她马上就扑了过来,一头扎进穆西怀里,“快进去快进去。”
“阿茵,别胡说,你姑姑……”明月依然是人未到而身先至,她从屋里走出来见到穆西险些尖叫起来,惊疑的看着穆西身后的人,“这位是……”
“我师傅。”穆西笑,“我名为颜穆西。”
明月神秘兮兮的一把把穆西拉到一边,“那天可吓死我们了,都说那位殿下风流成性,我们还以为是……。”
穆西笑了笑,“姚浠比我早入师门,算起来应该是我师兄才对,他奉命前来围剿海盗,查到我在这里就把我带回去了。”
“那样还好。”明月笑成了一朵花,“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啊……”
“上次你扔花盆你的那些药渣倒了没?我师傅今天是来找那个的。”不想回过头去,阿茵已经拽着徐元皓找到了那个花盆,明月看着徐元皓捧着把土在那里细细观察,“唉,你师傅是哪儿的,怎么瞧着像药铺的老板。”
“魏幽山庄。”穆西轻轻道,“主管灵枢院的教习。”之后年轻的少妇便不再多问,穆西见她不说话,拉过明月,“你愿意去我那里住不?”
明月凑过去,“哪啊。”
“不远,师傅老是说你救了我又养了我这么久不能不报恩。估计过年我就走了,这边宅子也就空了下来,你跟阿茵去住正好。”
明月警戒的看着她,“不会是要我给你打扫吧。”
“有人打扫。”
“去做饭?”
“有人做饭。”
“拐卖我家阿茵?”
“犯不着,你到底去不去啊。”
“成交。”
“……”
等两人说完这话,徐元皓也从那边走过来,“药果然有问题。”
穆西蹙眉,“那不是……”全城造假,这也太惊悚些了吧,前两天她还说什么来着,这里民风淳朴……见明月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穆西轻轻道,“不是这里的问题,你先跟阿茵收拾收拾,车就在村外等着。”
徐元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穆西,假托师名可是不好的哟。”
“行了行了,我假托师名的次数还少吗?”穆西斜眼看了看他,“不过现在姚浠的名声可不大好,您想个法解决一下吧。”
“敢情这小子的名声就坏在你身上了,当时你也不知道解释解释?”话虽这样说,听起来却很是幸灾乐祸。
穆西摇了摇头,“当时我不是气吗?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干什么。他自己不爱惜名声,我能怎样,谁能载舟亦能覆舟,连民心都不可得,何谈得天下?”
“你就吹吧。”徐元皓作无奈状,“虽然你不知道尊师重教,为师这次却能趁机为你报仇雪恨,回去之后就把人像乖乖的画出来,倒是你想怎么玩都行。”
穆西低笑两声,“如此甚好呀。”声音愉悦,苍白的脸上也因兴奋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穆西与明月阿茵同乘一车,小孩对什么都好奇的紧,在车中爬来爬去,穆西也不去管,只笑着问明月,“刚刚跟隔壁大婶聊了些什么。”
明月对穆西翻了个白眼,“我当然不能像某些人走的不明不白的,还有就是把前些天置办的那些年货给送了过去让大婶分给村里人。”
穆西笑,“哟,你倒是大方。”
“谁叫咱一下子救了个富家小姐呢,这救命之恩虽不要你像书上一样以身相许,不过蹭几顿饭还是可以的吧。”
穆西哈哈大笑,“当然当然,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何况你们呢。”
从这次回来,穆西就搬回了城中的府邸,马车刚刚要停,一声惨叫突然传了进来,穆西之感觉到车一晃,她一惊,这车的隔音效果极好,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一会儿,她便听到徐元皓的声音,“良绣,去请你家小姐下来。”
穆西回头看了眼被吓得躲进母亲怀中的阿茵,她抱歉对明月笑了笑,“你稍等下,我看看外面出了什么问题。”这边良绣已经掀开了帘子,穆西之瞧见她脸色苍白,双手发抖,她探头朝外一看,眉头一皱,对明月道,“你们先从东边的门进去,良绣你上来送两位进去。”说着便下了马车。已经上车的良绣仍是一幅受到惊吓的模样,她一言不发,直到车停了下来,才将明月与阿茵请下车去。
官怒
穆西面沉如水,手中折扇缓缓展开,洒金扇面上的白色牡丹在温暖的阳光下更为娇艳,似是看不惯这种场面,有着一双澄清凤眸的年轻女子稍稍皱眉,转而掩口笑道,“似乎是那群人的头领呢。”她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沾着血的碎肉,难怪连良绣都被这样的情形吓得不轻,她转头,笑看着自己的师傅,“您就是要我下来看一个断了腿的……这个?”合上的折扇微微指向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那人断了一只腿,伤口处血肉模糊隐隐还能看到露出的白骨,粘稠的液体顺着伤口滴在地面上,穆西低了低头,“从方才那叫声来看,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面容清贵的女子似笑非笑的斜睨着那形容狼狈的伤者,目中一片清冽。
“怎么会被扔在你家门口呢,还是这个时候。”徐元皓疑惑道,就算他这个徒弟有仇必报动作也不可能这么快啊,而且手法还这么……不美观……他以比较专业的眼光看了看那人的残肢,“伤口被钝物慢慢割开,因而受刑者会更为痛苦。”很无情地手段,说着单手撑起下巴,“这刀法倒该让刑部派人来看看。”语调轻松,仿佛郊游一般。
穆西笑着朝台阶上走去,轻轻一笑,回手将小巧的折扇拢在袖中,她笑得从容,“我不认为这人能活到那个时候。”
“小姐,这……”
已经踏入门槛的人没有回头,“就扔在那儿等人来领。”身后的仆人们囧了又囧,见死不救横尸街头,这位真的是他们眼中恭良温顺的小姐吗?
“外面怎么了?”明月见穆西进来,忙上去道。
“一点小麻烦。”穆西轻轻一笑,“阿茵呢?”眼中这才出现些暖意,她四处寻找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我让人做了她喜欢的桂花糕。”
“你果然是要拐骗我女儿。”
“小姐,李大人求见。”注意,这里用的词语是求见,这是穆西从京都带过来的侍从,自然要比这边府内的仆佣更加懂事。彼时穆西正将半块甜腻的桂花糕送入阿茵嘴中,她不懂为什么阿茵会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只是小孩子喜欢,自然要弄给她吃。穆西眉睫低垂,说不出的温柔,而小女孩的母亲却在一旁做着徒劳的抗议,无非就是小孩子不该吃这么多甜食怎么的怎么的。
“不见。”穆西淡然道,说完她笑着将小半块桂花糕放回盘中,侍女呈上温热的布巾,穆西一下一下的擦着指尖,湿巾触感绵软,温度适宜,她隐隐记得那位大人似乎是朝中某位重臣的门人,这次前来无非是为了探下口风,她对那访客实在看不上眼,何况上次的事情指不定就有他的份,面容微沉,最终还是露出常有的笑容,她点了点阿茵的鼻子,“可不能再吃了,我会被你娘骂的。”说着弯下腰去用随身带着的手帕给胖胖的小女孩擦了擦嘴。
明月似乎呆在那里,她怔怔的看着穆西,貌似自己还抽空拍打了一下这个刚刚把一个朝廷命官甩在外面的年轻女子,面前这个面容清雅秀美的人再也不是那个有时在海边同她们嬉笑玩耍有时对着夕阳黯然神伤的孤苦无依的女子了,明月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说服自己,或者她从来都不是。
穆西看着忠心耿耿的下属,随意道,“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说,你先去北院问问,然后再来回我。”
“说……”并不算木讷的年轻人这时也有了稍微有了些迟疑,若说出来小姐行事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他思量一小会儿,将事情的决定权让了出去,“这种事情小姐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不过属下以为事情不是那么绝对。”
虽然还带着甜美的笑容,那双清澄狭长的凤眸中却没了半分情感,她全然不理会年轻人的尴尬,淡淡道,“你先去回了那位什么大人,不见。”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似乎又想到了在她不见时这所府邸所遭遇的一切,她和颜补充道,“可不要诅咒我身体不适呀。”声音轻柔,平和中透出丝丝寒意,一点一点直达人心。
不愿会客,最好的理由大抵就是微恙抱病之类的借口,穆西大病初愈,用这样的借口再好不过,她却一口否决,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给那位什么李大人面子了,年轻人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听完马上走开,似乎已经有了对策。
穆西站起来对明月笑了笑,“你带着阿茵随便玩,我有些事情。”神情温柔,这时眼中才带上了些暖意与真实,她拍拍阿茵的头,“不要惹你娘生气哦。”刚转过身去,衣襟上的白莲花就被一只胖胖的小手抓住,小小的孩子仰着头,一双眼中黑白分明,她小声抱怨道,“姑姑刚才的样子好可怕。”声音软糯,一边噘着小嘴作生气状。
穆西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弯腰轻轻抱住阿茵,“姑姑以后不在阿茵面前这样了好不好?”她站起来,“听话哦。”
然而穆西一只脚还在门槛里面,马上又有人过来回报道,“李大人不肯离开,执意要向小姐讨个说法。”
穆西蹙着眉,随即莞尔一笑,“好,请他在大厅中等着。”她收回门外的那只脚,神态可亲,见那人马上要出去,她柔声道,“你先等等,把这个带过去。”说着从袖中的锦囊内拿出块玉佩,一面是几个字,另一面则是简洁朴素的花纹,玉佩上隐隐有光芒流动,细腻温润,也算是件很好的饰物,刚刚她更衣时觉得好看就顺手带了出来,不想还真有了用途。
当年慧元大师一心向佛执意出家,后来竟成功了,孝端皇后怕这个儿子受委屈,便从另一个儿子也就是当时的皇帝那里求来块玉佩,没什么大的用处,也就是拉风如圣驾亲临,慧元大师在大宣甚至加上朵萨都是声望甚高的高僧,根本用不上这劳什子,穆西估摸着老人家是嫌这玩意儿太占地方才给了她让她带寻找什么有缘人,她是来南海谈生意的,不是来取经的好不好——不管如何,这次倒可以把狐假虎威四个字发扬的淋漓尽致。
又吩咐两句,穆西回头对明月道,“后院中蔷薇开得倒是不错,一起去看看?”说完一手牵了阿茵,一边向外面走去,她只觉得有些好笑,心情也变得好了些。这所宅子唯一的主人只用一支玉簪绾了头发,看起来竟比普通侍女还要素净三分,明月无意中看去,那正是当时她没舍得出的那支簪子。
被称作李大人的武将却确实是大仁,此仁非彼人尔。他这次是彻底被关在了这栋宅第的门外,李大仁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自然明白是这位小姐不待见自己,本来在他的想法中,这宅子中若没有个徐元皓,也犯不着亲自跑这一趟还看人家眼色,那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也就是摆摆谱而已,过一会儿说不定就来个大开中门。是以当他耐着性子让那个看着还比较机灵的门房再向里通报一声时,已经作好了进去喝茶接受那小丫头赔罪的准备。
不一会儿,一边的侧门总算是开了,从里面慢慢走出一个年轻下人,衣饰布料似乎又比别的好上一些,正是前些日子把钱给交出来的人,年轻人对着李大仁微微拱手,缓然道,“李大人这边请。”李大仁虽有不满,却还是跟了进去,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进去到黄昏时分都未能出来。
傍晚时分,徐元皓找到穆西,他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听说那小子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哦?我这次还不准备追究后面的那些人。”她又补上一句实话,“而且现在也没有能力追究。”无奈的摊手,“对此感到非常无奈和遗憾呐。”
“你落海的那一天,有的术士感觉到一种相当强大的力量,就在南海附近。”徐元皓道,“你知道,我朝对神民一向都很是忌讳,而且他们现在全部不知所踪。姚浠没跟你说他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彻查此事,确定没有新的威胁吧。”
“师傅坐下慢慢说。”
“你出事之后我们马上派人到这边调查,至今都没有查出到底是哪拨儿人害了你,今天那里的主事者却突然被扔在这儿,当初了你伤了左腿,那人的左腿就被剁掉了,而且手法……你也看到了。”
“我从精神上支持这种行为。”穆西笑,“师傅要如何处理那假药的事情。”
“你对那个有兴趣?”
“只是想多拿点零花钱罢了。”
“这才是你留在这里的原因?”徐元皓点头表示赞赏,百年前南海郡前曾为荣亲王封地,朝廷虽在讨赵一战中收回所有下赐封地,白氏一族在这一块的势力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以致某些官员至今对这里都不大敢放开手脚管理,由此引发的问题不计其数。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历代皇帝的一块心病,穆西这次前往南海,未尝没有揣着这个目的。
徐元皓看了眼天色,愣了一会儿,“今天十五,外面有庙会,你大可带着客人到外面逛逛,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哦?”穆西讷讷的笑了两声,“那就多谢师傅了。”她明白这是要她避开姚浠,不管用以如何,这样做总是好的,不然那孩子一直用那种眼光看着她,自己也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被看得鸡皮疙瘩都一地一地的,叫她情何以堪呐情何以堪。
穆西当真从善如流,送走了徐元皓便换上一身家常衣服,她也没跟别人打招呼,避开诸多下人就从一旁的侧门悄悄走了出去。这种感觉与她小时候偷偷溜出去差不多,不过常常不能成行,最多就是从这个房间钻到那个房间,玩会儿捉迷藏当作课余的消遣,所以当她成功离开宅第并确定没有人发现时,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突然觉得相当自豪。
月亮还是浅浅淡淡的挂在树梢,城中灯火掩去了空中的半边光辉,穆西在街头缓缓行走,这里民风开放,时不时能看到一对对小情人携手游街赏灯,他们自然不敢像后世那般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眉目传情,互诉情话,含蓄中又是另一番风情。
穆西走了许久,街头巷尾,皆留下她的脚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或驻足停留或随人群奔走,虽漫无目的,却也找到了些乐趣,待她的脚有些痛了,就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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