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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宫-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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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教这宫里再不会有这等祸害!”

说罢便拎起剑,便要朝着红月刺下去。

“德妃娘娘不可!”朱砂提高了音量,道,“朱砂此行,乃是自己的意愿,怪不得旁人。”

说罢,深深地看了在场之人一眼,微微地笑了笑,道:“各位保重。”

登上马车,放下门帘,自此,再不想多看一眼。

那德妃娘娘洛红英怔怔地看着朱砂上了马车,不由得一脚踢开红月,奔到马车边,生气地喝道:“朱砂,下来,你这是在做甚么?难道你忘记自己的誓言了么?难道你忘记要辅佐皇上成为一代明君的誓言了么?”

“德妃娘娘,”洛红英听到朱砂的声音幽幽地响起,那是一种叹息,还是一种无奈?“皇上他……不再需要我来辅佐了。”

马车,就这样在洛红英已然怔住了的神情里,缓缓前行了。

车轮轱辘着,缓缓走出角门。

出了这扇门,宫里宫外,自此便是两个世界。

白泽紧紧地揪住胸口的衣裳,望着那已然远走的马车,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终还是没有来找自己,整整一夜,他都在等着她。等着她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等着她笑着向她撒娇说她在逗自己,等着她你从前一样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让他深嗅她发间的清香。

可是白泽失望了,或许而今的朱砂再不是他从前的妖儿了。她果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或许这样也好。

白泽的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或许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可保全她不受伤害。

慢慢地抬起头,白泽看着这貌似恢宏,实则充满了血腥与残酷气息的皇宫。反正一切迟早都是要来的,只有先把心中最重要的人安放在最安全的地方,才是最让他安心的。

这样,即便是死,也瞑目了……

013:桃花苦笑人渐老

“岁月几遭杨柳风,送尽春秋路过客。桃花年年自招摇,苦笑哪些人渐老。是路总有曲折处,不是剑客莫出招。还是山涧水温柔,消磨古今不平心。”

这是“敬慈寺”里的慈缘法师在见到朱砂时候,所吟的一首诗。

桃花年年自招摇,苦笑哪些人渐老……

朱砂苦涩地笑笑,缓缓跪下身来,在这位面目慈祥的法师面前双掌合十,虔诚地道:“师父。”

“既一脚踏入了这佛门,你便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万丈红尘也尽与你没有关系了。”慈缘法师虽然已然年近六旬,但是皮肤却恰如婴儿一般光洁红润,一双明亮的眼睛温和而睿智地笑望着朱砂,“你果真想好了么?真的能够把一切都放下?”

放下?

朱砂淡淡地牵动了唇角。眼前竟有那么多张面孔出现,还记得李萧曾经捉着自己的手说,让朱砂跟他走,天涯海角,云淡风清。还记得白隐扳住她的双肩,目光烁烁地望住她,告诉她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还记得娘亲在临终之前,睁圆了血红的双眸,看着自己,要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仇恨的滋味,一定要为娘亲报仇。她还记得慕容薇在自刎之前,看着自己时的憎恨目光,还记得在封后大典上慕容文鹰那混合着痛苦与自责的眸光。

她曾以为自己放不下的,然而当那个许好诺言要发誓与自己度过一辈子的春秋的白泽,如此冷漠地将自己送出宫来,朱砂竟然突然间明白了自己所执着的一切,原来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梦醒了,一切成空,还有甚么放不下?

朱砂缓缓施了一礼,道:“师父,弟子……能放下。”

“哦?”慈缘法师微笑着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朱砂的手腕。

这是一只温暖的手,带着说不出的强大力量,让朱砂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竟然宁静了下来。然而那慈缘法师却将手指搭在了朱砂的脉上,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愈发明显了。

“孩子,恐怕是你想要放下这红尘,这红尘却偏偏不愿放过你呵。”慈缘法师和蔼地拍了拍朱砂的手,道,“起来罢孩子,贫尼已经吩咐了小沙弥给你打扫出了清静的休憩之地,你暂且先住在这里。待机缘来时,你再自己决定去留罢。”

“慈缘法师,”这慈缘法师的话却让朱砂彻底糊涂了起来,她望住慈缘法师,忐忑不安地问道,“您不是说要收弟子入门的么,却为何又说弟子有红尘之事放不下?”

“难道你不知道?”慈缘法师微微地怔了一下,随即又笑了,“难怪。朱砂呵,贫尼不妨直言,你而今已然……有孕在身了。那红尘不肯放过于你,贫尼便也只能随你这桩因缘而去。”

甚么!

朱砂只觉自己的耳边“轰”地一声响,整个人像要晕厥过去一般。

有孕在身,怎么会有孕在身?

这是……怎么回事?

朱砂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的人般,被妙涵与清荷扶到了那间干净的厢房里。然而她呆呆地坐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会怀上孩子,印象里吃了白隐给他的那粒药丸的时候……竟已然是一年之前了!而在这整整两个月里,与自己亲近之人竟然……不是白泽,而是……白隐!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朱砂的脊背之上漫延,她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袖子,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六神无主。

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她站起身来,焦急地在屋子里面来回地走着,可是朱砂却发现这样的一番折腾只会让自己筋疲力尽。

就在朱砂痛苦地思索之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妙涵那带着关切的脸庞出现在朱砂的眼前。

“皇后娘娘,有两个人想要见您。”

“甚么人?”朱砂皱起眉来,在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想见任何人,然而朱砂却是刚刚抵达这“敬慈寺”,能这么快就找到这儿的人,也应该不会是普通人罢?

妙涵迟疑了一下,然后让了让身子,但见那门扉缓缓敞开之处,看到的竟然是那慕容文鹰与梁氏的身影。

竟是他们!

朱砂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绷得僵硬起来。她的手紧紧攥起,面色亦阴冷下去,双眸警惕地看着这两个人。

眼前的慕容文鹰只穿着平凡的布衣,头发绾在一枚木簪之中,那童年印象里常常慈祥地笑着的男人,而今竟然已经是双鬒斑白,脸上更是皱纹横生,就连挺拔的身姿都微微地佝偻起来。

他竟像是眨眼间苍老了十几岁!

心里的某处莫名地疼了一下,朱砂便将视线从慕容文鹰的身上转移开来。而眼前的梁氏似也是苍老了很多,朱砂记起,原本这梁氏便像是比她的年纪大上几岁的。只是而今那嘴边的纹路更加的深了,使得整个脸部的线条都向下垂着,更增加了她的老态。

“你们来这里做甚么?”朱砂冷声问道,“可是来笑话本宫而今的落魄?”

“小桃……”慕容文鹰心疼地说着,正欲上前,朱砂却突然间厉声喝道:“住口!我不是小桃,小桃早就死了!”

说着,她伸出手来指着梁氏道:“就是被你烧死的!我和我娘,都是被你烧死的!”

“小桃,你听我说……”梁氏竟然破天荒地,没有与朱砂争吵,更没有像往常那样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她的嘴唇颤抖着,目光里犹有泪水,声音更是沙哑:“小桃,那把火,不是我放的。”

甚么?

朱砂的身体猛地一震,惊骇地望着梁氏:“你说甚么?不是你放的?”看着梁氏那郑重的表情,朱砂突然“哧”地笑出了声,“你说不是你放的火?梁氏,你的玩笑未免说得太有趣了罢?不是你放的火,难道是我吗?”

说着,她一步步地走近梁氏,一双美目如若噙血,憎恨地瞪着梁氏,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妒忌我娘么?你不是一直看着我们母女不顺眼么?你不是厌恶我抢了你女儿见白泽的机会,耽了你女儿的终生么?那把火活活烧死了我娘,活活烧死了她啊!你怎么忍心!”

朱砂悲愤地喊着,用力地揪住梁氏的衣襟摇着,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簇簇下落。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014:你给的真相

朱砂狠狠地摇着那梁氏,积压在心头的悲愤让她透不过气,只觉头晕目眩,险些晕倒在地。

所幸那慕容文鹰一把扶住了朱砂,让她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之上。

“小桃,你舅母确实没有做那件事情。”慕容文鹰叹息着拍了拍朱砂的头,那宽厚的手掌传来的阵阵温暖还像当年一样,朱砂的心狠狠地抽疼,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梁氏替朱砂倒了一杯水,放在朱砂的手边。

朱砂看了一眼,便将脸扭过去了。

或许她应该喊妙涵与夏青进来,把这两个邪恶之人赶走罢?或许她应该站起身来大骂他们所做出的那些令人不耻的事情,可是这会子的朱砂尽显疲态,竟是半分都不想动。于是她便坐在那里,伸出手来扶着自己的额头,尽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桃,我知道你对我颇有误会,可是若你换成是我,你又该如何?”梁氏的声音颤抖着,她深吸了口气,看向小桃,“我嫁给你舅父的时候,才十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我敬他,爱他,心甘情愿地为了他CAO持这个家。可是他给我的又是甚么呢?除了冷漠地尽一个丈夫该尽的义务,他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从来不愿温柔与与我说上一句话。当我有孕在身,行动艰难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身边。当我因难产在死亡线上挣扎之时,他却因你娘与人私奔的事情四处奔走。你而今也是女人了,你说,你想,当我难产大出血的时候,几乎命悬一线,可是我的夫君却不在我的身边!你觉得我当时会有怎样的感受?当薇儿的啼哭终于响在我的耳边,当我终于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活过来的时候,我便发誓我将永远不会原谅那个我所爱的男人!我要恨他,恨之入骨!”

慕容文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朱砂的心中却微微地动了动。

转头,瞧见梁氏那簇簇下落的泪水,那痛苦难过的神情,那心碎般的过往或许正像朱砂无法放下的仇恨罢……就这样苦苦地折磨着梁氏的心。

“然而我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关心他,想要化解他那若冰山般的心。我以为我这几十年的付出至少能让他多看我一眼,哪怕是多关心孩子们一点……然而我却错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有你娘,只有你娘啊!你叫我不要恨,你叫我不要怨,小桃啊,怎么可能啊!我也是女人,我是他的妻啊!瑾儿和薇儿都是他的孩子啊!可是他何曾关心过他们一点吗?”梁氏一下接一下捶着心口,仿佛即便是这样激烈的言辞也不能化解她压抑在心中的痛苦般。慕容文鹰终于动容地扳住了梁氏的肩膀,将她揽入了怀中,轻轻地拍着梁氏的后背。

“你现在回头了,你现在悔悟了,可是薇儿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梁氏重重地捶打着慕容文鹰,哭得几乎快要背过气去。

朱砂用力地眨着眼睛,不想泪水滑落下来。她转过头,冷眼看着这对在痛苦中相拥的老夫老妻,冷笑出声:“这就是你害死我娘的原因?因为你的痛苦,你就要烧死我们吗?”

“是,我是有想过要害你娘。”梁氏停止了恸哭,她转过头来,毫不畏惧地迎上朱砂的眸光,“我曾经遣人换过你娘的草药,想让她的病慢慢地因药效无力而加重。然而瑾儿却找来了郎中,医好了你娘,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血到底是浓于水的。你娘,是孩子们的姑姑,便是我再恨你们,终还是不能做出让他们恨我的事情来。我不否认在我得知薇儿被娶进宫,原来是白泽看中了你的容颜而错娶的时候,萌生过想要害你的念头。可是……”梁氏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文鹰,叹息道,“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舅舅所爱的是谁,我更知道在你舅舅的心中又是谁是最不可失去的。他与我的距离已然如此遥远,若我再做出甚么,便只能让他离我越来越远。小桃,你可知道那场大火之后我的处境么?你舅父从来没有回过家里一次,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在那像囚笼一样的侯府里过活。你可知道我所承受的一切么?我如何能蠢到让自己最爱的人如此疏远于我?”

没做?

不是她放的火?

朱砂难以置信地看着梁氏半晌,终是冷笑着摇头:“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你以为你而今把握住了他的心,便想要掩盖你的恶行吗?梁氏,我想你很清楚明白地知道,我是谁的孩子,所以你才这么恨我和我娘,这么迫切地想要害我们!这一切就是因为你!”朱砂愤怒地站起身来,看向慕容文鹰,“因为你强行占有了我娘,让我娘生下我这么个孽种!我恨你,我恨你!”

说着,朱砂竟想也不想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朝着慕容文鹰猛地扎了下去。

“住手!”想那慕容文鹰是甚么人?他乃是征战沙场半生的将军出身,自是能轻易躲过朱砂,慕容文鹰反手握住了朱砂的手,用力一按,便让朱砂松开了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当”地一声掉落在地上,正如朱砂的心,攸地跌落了谷底。

她终是失去了替娘亲报仇的机会了……

“小桃,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你怎么会是我的女儿?”慕容文鹰紧紧地皱着眉头看朱砂。

“难道不是么?”朱砂抬起头来看向慕容文鹰,“如果不是,为何你这么多年一直要把我娘关在你的侯府里,不让我们离开?如果不是,为何你们一家会如此恨我和我娘,非要把我们斩尽杀绝!如果不是,为何我连我爹是谁我都不曾知道!”朱砂越说越气愤,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得根本看不到慕容文鹰的脸,剧烈地喘息让她又透不过气了。慕容文鹰见状便将她放在了椅子上,目光怜惜地问道:“你想知道你爹是谁?”

“当然。”即便是身心疲惫无比,但朱砂仍旧倔强地瞪着慕容文鹰。

“你爹他……”慕容文鹰深吸了口气,沉吟道,“他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偶遇你娘……暗生情愫,便日日暗递情书于你娘,可怜你那素来单纯不谙世事的娘亲,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惑,竟趁夜色逃出了侯府,想要与他私奔。可叹你娘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当你娘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他便开始背着你娘逃走了,只留下你那已然怀了六个月身孕的娘亲一个人傻傻地在一处陋居里等他,一个人逃回了京城。”

朱砂的唇轻轻地颤抖着,她缓缓抬起眼来,看向慕容文鹰:“那他呢,他现在在哪儿?”

慕容文鹰冷冷地望住了朱砂,简洁地道:“我杀了他。”

015:真相?真相!

“你杀了他?”朱砂看着慕容文鹰,在慕容文鹰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异样神情,那似乎是一种对于往事的追忆,更是一种关于痛苦的回忆。

朱砂细细地分辩着慕容文鹰的面色,想要从他的神色里找到关于当年娘亲的种种经历。可是很快她便想起,假若这慕容文鹰想要存心欺骗自己,那又何有真相可寻?

“我不信相,”朱砂冷冷地笑着,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那是一个通体晶莹腻白的小瓶,还在隐隐地透着血腥的气息,“慕容文鹰,你可还记得这个?”

慕容文鹰在看到那小小的药瓶之时,面色攸地沉了下去,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声问道:“小桃,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从哪里弄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它的作用,不是么?”朱砂眯起眼眸笑道。

“是谁给你的?”慕容文鹰的面色阴沉,声音里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呵。”朱砂的心里一片凄凉,她将那小药瓶打开,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令人几欲作呕。忍着那强烈地想要呕吐的冲动,朱砂将那小小的药瓶倾斜,一滴若血色珍珠般的红色汁液滴在朱砂的手腕上,眨眼间消失不见。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便见那白皙的手腕上浮现出血红的朱雀图腾,诡异而华丽。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是甚么吧,啸远侯爷。”朱砂将那手腕高高地抬起,举到了慕容文鹰的面前。

“小桃,你告诉我,这药瓶,究竟是谁给你的!”慕容文鹰大步上前,怒目圆睁地望住了朱砂。

“谁给我的又能怎么样?”朱砂的声音高昂,浑身都因愤怒而瑟瑟地发着抖,怒道,“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想要欺骗我,重要的是你玷污了我娘,又留下我这个孽种怀着罪恶的血脉生存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

“住口!”慕容文鹰扬手便是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朱砂的脸上,让她的眼前一阵金星乱舞,唇边径自渗出了血丝。

“这一下,是我替你娘打的,你抵毁我不要紧,可是你怎么能够抵毁你娘的清白!”慕容文鹰愤怒地一把拎起朱砂,他的脸近在眼前,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愤怒狰狞。“不错,我是深深地爱着你娘,你根本不懂,这种感情怎样折磨着我!有多少次我都恨不能一剑结果了我自己的性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这是错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守候在她的身边,生怕单纯的她再受骗,再遇到那种想要害她的人!我宁愿让她待在我的身边,好好地照顾于她,给她我最好的保护!纵然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可是你告诉我,小桃,你告诉我,让我把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和尚且年幼的你逐出家门,你们要怎样过活,怎样生存?”

“你骗我,我不信。”朱砂紧紧地攥着那个小小的药瓶,恨恨地瞪着慕容文鹰。

“你宁愿相信那种邪恶的东西,也不肯相信我,是吧?”慕容文鹰说着,一把夺过了那个小药瓶。

“你想要做甚么!”朱砂惊呼一声,就要扑过去。相信若是以后,她也是无法理解自己此时的心境的,为何会如此害怕?为何会如此歇斯底里?为何会如此忐忑不安?是怕一直苦苦支撑着自己的这股仇恨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模样,还是别的什么?

朱砂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能让这东西落入到慕容文鹰的手里。然而却已然迟了,那慕容文鹰旋开盖子,拉过了梁氏的手臂,将那一滴“血荼”滴在了梁氏的手腕之上。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足以让朱砂感觉到窒息。

但见那梁氏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只与朱砂的手腕一模一样的图腾,却那是乌洛拔提氏的族徽!

“你……”朱砂怔怔地看着梁氏,脑海里却像是有甚么东西突然间断裂了,让她整个人感觉到了虚脱般的无力。

“小桃,让我来告诉你这是甚么。”慕容文鹰的面色凝重起来,他将那药瓶举到朱砂的面前,沉声道,“这个东西,虽然一直被乾青王朝的贵族们如奉至宝,好像可以显露出他们血脉的纯正,其实它完全是一个邪恶而充满了罪孽的东西。而且,它不过是那些统治阶级贵族们用来迷惑人心的东西。当年的乾青王朝,人一旦出生了,便被永远固定了身份的高低贵jian。为了不让自己尊贵的地位外传,所以许多的贵族便开始同族通婚,血统越来越近,到了后来,这便几乎成为了乾青王朝通姻的一条定律与铁则,可这完全是扭曲的!正像我对你娘的情感,难道不是这种扭曲的定律使然?而这个东西,你大概连它制成的方式都不知道罢?”

朱砂看着慕容文鹰,她的耳边响着慕容文鹰的话,却比甚么时候听得都更加真切,那一声声话音像是落在她的心里,竟是那么巨大的响声,足以让她摇摇欲坠。

“这种东西,乃是世上最不耻的邪恶之物。乃是用十名处子之血,十名童男十名童女的血肉之炼制而成的!为了能够形成每个家族的图腾,还要其家族之人的鲜血一起融合,方能炼出这么小小的一瓶。所以这种东西才会被称作‘血荼’!当年太祖皇帝便是不满这种乾青王朝恣意鱼肉百姓,大兴血狱方举兵推翻了那乾青王朝,这种近亲通婚的习俗自是被废弃,而‘血荼’这等邪恶之物更加不允许存在于世上。可是而今你竟拥有这样的东西,”慕容文鹰说着,将那小小的药瓶紧紧地攥在手里,脸上的阴沉之色显而易见,“足以见得你已然被人的阴谋算计其中了,孩子,你告诉舅父,是谁给你的这个东西,是谁?”

是……谁?

朱砂觉得自己似乎是甚么也听不见了,她的心里涌上一片苦涩滋味,整个人摇晃着,几乎要跌倒在地。

是谁给了她这个东西……是谁……

是她……怀了他骨肉的那个男人,那个……骗了自己五年的男人呵!

“小桃?”慕容文鹰一把捉住了朱砂的胳膊,焦急地道,“小桃,你的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你们走。”小挑挣开慕容文鹰的手,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你们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小桃?”梁氏也看出了朱砂的不对劲儿,她也欲上前一步却被朱砂厉声吼住了。

“滚,你们滚!我不想见到你们!”朱砂痛苦地伸出手捂住了脸庞,“滚!滚,滚滚!”

慕容文鹰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朱砂,与梁氏对视一眼,无奈地叹息着,转身走向了门口。

“等等,”朱砂突然间响起的声音,让走到了门口的慕容文鹰和梁氏都顿住了身形,齐齐回头望向朱砂。

“不要再留在京城,远远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朱砂猛地转过头去,目光冰冷而绝决。

016:云淡风清

十名处子之血,十名童男十名童女,还要有乌洛拔提氏纯正血脉之人的鲜血……

朱砂静静地坐在那里,感觉到自己全身都似乎是浸在冰冷的水中,竟是让她连动都动弹不得。

如果这是一个阴谋,那么,又是从甚么时候开始的呢?

脑海里缓缓地浮现出五年前一点点的记忆碎片,第一次遇到白隐时的情形。那个站在开得正盛的芍药花儿下的白衣男子,带着足以媚惑天下的妖魅笑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朱砂的世界里。

“女孩子,没有花的陪伴是不行的哟。”他就那样笑着,优雅地摘下两朵花儿,cha在了她的发上。他的眼睛是那么深邃,那么明亮,就像是闪耀在无尽夜空里的寒星,吸引着人坠入属于他的深渊。

第二次见他,是在寺院。迫于慕容薇所bi,朱砂为了救好娘亲的病而冒用了慕容薇的名字前去听经。在那儿,第一次见到了白泽,那个有如清晨第一缕阳光般温暖的男人。他看着自己时的目光如此惊艳,像是看到了天人般的惊讶。然而就在那个时候,那条蛇毒般的白隐便故意在误导他罢?先头自己还错以为白隐是在帮助自己隐藏冒名顶替,感激他的一片好意,却不知早在那个时候,白隐便已然决意要把自己卷入到他的阴谋里了罢?

从一开始便一步步地引着自己陷入他的阴谋里……那场火,那次在火里出现的妖冶容颜,相信都绝对不是偶然,而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就连娘亲,就连娘亲……也是他杀的罢?

泪,就这样一滴滴滑落下来。

小桃,你真是没用,你哭甚么?你哭甚么!

或许现在,她还是会选择那个娘亲为她取的名字了罢?只是……她配么?这个傻乎乎地成为了仇人棋子的她,配么?

小桃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可是疼的,却并不是脸上的火辣。她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襟,却依旧无法阻止那心中翻涌而上的痛苦。

难道是失望么?

难道还有奢望?

难道是……已经对那个人,那个眼中只有仇恨与江山之人……

不,绝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小桃猛地站起身来,她一面摇着头,一面跌跌撞撞地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目光,攸地落在了桌案上放着的匕首上。

那是藏兰曾经送给她的防身匕首。

小桃想也不想地奔过去,拔出了匕首,颤颤地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白隐,既然我不能杀了你,我就杀了我自己,杀了你的骨肉!

紧紧地闭上眼睛,小桃狠狠地朝着自己刺了下去。

“住手!”一声暴喝响起,小桃只觉自己的身形被一股劲风推着跌倒在地,而那匕首自也“当”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小桃,你在做甚么!”熟悉的声音传自耳中,竟是让小桃的心猛地一颤。抬眼看到的,是一张熟悉到梦里的脸庞。纵然那张脸上满是怒气,但那关切与焦急却是如此明显地流露出来,让小桃的泪水禁不住地簇簇滑落下来。

“李萧……哥哥……”小桃呜地痛苦起来,李萧的心中大痛,急忙上前一步将小桃揽入了怀里。

“发生了甚么事,小桃?你怎么会要做傻事呢?”李萧揽着小桃,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这温暖的掌心让小桃感觉到身体之中的绝望与寒冷一点点地被驱逐,而那痛苦却无法放过她的心。小桃紧紧地捉着李萧的衣襟,只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将身体里全部的力量都哭尽了,她才无力地依偎在李萧的肩头,喃喃地道:“李萧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李萧轻轻地叹息一声,她拍了拍小桃的头,道:“我们走罢。”

“去哪里?”小桃迷惑地看向李萧。

“我说过了,带你到天涯海角,和你云淡风清。”李萧微笑着,明亮的眼睛里闪耀着充满了希望的神采,“天大地大,难道还有容不下我们的地方吗?”

“不,不是的,不是的……”小桃难过地摇着头,一点点地向后,紧紧地贴在了那墙角,抱住自己哭道:“你不明白的,李萧哥哥,我不能跟你走了。我……我怀了那个人的骨肉,我……我不能走了……”

“什么,你……”李萧怔住了,他惊骇地看着小桃,看着这个难过地哭成一团的女子。在他的眼里,她还是那般的小呢,小小的粉粉的一团儿,笑眯眯地跟在自己的身后,要么便是难过地哭成一团,要么便是笑得开怀。那是婉若摇落一地的阳光般的小小女孩,是他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呵!为甚么却总是有人想要伤害她呢?

李萧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小桃的头,叹息着将她拥在了怀里。

“我们走,”他温和地说着,一如从前般宠溺的语气,“我们把孩子抚养成人,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如何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别让这些所谓的仇恨再困扰你的心了,好吗?”

别让仇恨再困扰自己的心么……

小桃抬起挂着泪痕的脸,看着李萧。

那是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宠爱,温暖入心。

是了,让一切都结束罢。

那个人,有他珍视的人不是么?那个带走了他的心的人,或许才是让他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人罢……倾覆江山也罢,血流成河也罢,与自己又有何关系呢……如果再执着下去,又会有几人能够得到解脱?

况且,自己还有面对他的勇气么?

小桃深深地吸了口气,朝着李萧点了点头。

站起身,略略收拾了一下东西,李萧便携着小桃的手一并走出门去。

“皇后娘娘,您要去哪里?”夏青却先前一步拦在了门口。

“皇后娘娘,您且不可莽撞行事。”妙涵更是满面担忧地道,“靖王爷吩咐过要我与夏青二人在这里照顾于您,不管发生甚么事情都不能让您踏出这‘敬慈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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