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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宫-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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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泪水簇簇地从慕容薇的眼里滑下来,模糊了视线,“是假的,对不对?都是太后让你这样做的对不对?你其实是爱我的,对……”

“你错了!”白泽不耐烦地打断了慕容薇的话,他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凶残恶毒的女人,冷漠道,“朕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说罢,便转身拂袖而去。

怎么会……

怎么会……

你为甚么不爱我,为甚么不爱我呢……

“不!”慕容薇凄厉地喊着,痛苦地扑向白泽。

036:天下大乱

“你怎么可能没有爱过,你怎么可能没有爱过!”慕容薇发了疯似的扑向白泽,却怎奈被竹木那结实的身体拦了个结实,根本扑不过去。然而即便是这样,慕容薇也还是拼命地朝着白泽呐喊,“是你点名要娶我的,是你说过要珍爱我一生,与我白头携老的。是你说的,都是你说的!”

“朕想要白头携老的那个人,不是你。”白泽停住脚步,他转过头冷漠地看着慕容薇,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是你……

不是你……

这三个字像是刀子一样,一下下剜着慕容薇的心,让她疼向只剩下了呼吸。

“不!”慕容薇痛苦地喊着,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难以置信地摇头,仿佛只要她否认,那些残酷的话就会消失般,“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皇上!你怎么能如此残忍,你怎么能!”

有些事情,根本就是残忍的。

白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就像是我爱上了那个她,就再也没有办法把别人纳入怀中。

仅此……而已……

庄太后看着已然彻底崩溃了的慕容薇,轻轻地叹了口气。

爱与不爱,永远都是一个无法让人觉得圆满的问题罢。

“来人,”庄太后喝道,“将那些个与此事有关的人等全部关进敬庭,待此事审明后再做发落。”

那些个小太监点头应声,庄太后便站起身来,率领着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紫玉宫”。

灯火通明的“紫玉宫”呵,就这样……沉寂下来了。

作为与慕容薇在青涩年华中结为夫妇的皇上白泽,心情到底是难掩的复杂。他坐在“明霞殿”里,看着那满室摇曳的烛火沉默不语。

朱砂捧上一盏热茶,缓缓地走到白泽的身边,将那茶轻轻地放下了。

“妖儿,为何她会是这个样子的呢?”白泽喃喃地说着,抬起头来问朱砂。他的脸上有着隐隐的难过与迷茫,“为何她不能像你一样,是一个明理温柔的女人?为何不能像你一样如此懂得朕的心呢?”

“皇上,”朱砂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白泽的身边,轻轻将他揽入怀中,“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因我们的心意而成为那个人的。也不可能有所有人都照着我们的心意去做事,这个世界,总有好人,总有坏人,也总有一些糊涂的人,分辨不清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白泽闭上了眼睛,那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孔,让他感觉到一阵心安与温暖。所谓的伴侣,就是这样的罢?在你最彷徨的时候,在你最难过的时候,她会出现在你的身边静静地陪着你,让你依靠,让你依偎。或许这个……就是所谓的幸福罢?

“那个孩子怎么办呢?”白泽突然想起了那个小小的生命,白天的一幕始终揪着他的心,“那么可怜的孩子,才刚出生便失去了娘亲。妖儿,朕该给他一个怎样的未来?”

“皇上,你是个仁慈的君主。”朱砂由衷地说着,轻轻地替白泽理了理衣襟,道,“相信那个孩子长大之后也会感念圣恩,成为一个栋梁之材的。”

白泽笑了笑,握住了朱砂的手。

“臣妾那日仿佛听宫里的姐妹说过,正议大夫严肃婚后一直无子。那严肃原本便是个清廉的好官,先前也是做过几任知州的,所到之处百姓皆拥戴。况且此人既不好财也不好色,只有一臣姚氏,虽不曾孕有子嗣,二人却依旧相敬如宾。这样的人,岂不是百官的表率?皇上何不把这个孩子赐给那严肃,一来彰显皇上的仁德之心,二来也是对这严肃的一个嘉奖。那满朝的文武都会因皇上的此举而感受到圣恩,此自更加勤勉于事,岂不两全其美?相信在下的百姓也会因此而传为美谈,流芳千古的。”

朱砂的话让白泽的双眼烁烁放光,他欣喜地握着朱砂的手,道:“好,就依妖儿你说的办!”

白泽越想,便越觉得雀跃,不由得将朱砂紧紧地拥在了怀中。这娇小的身体竟如此奇妙,能够藏着这么多令他感觉到惊喜的东西,时而让他发狂,时而让他发痴,时而却又让他感动莫名……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呵!

令人目玄而神迷……

文菁皇后慕容薇密谋以他人之子代替皇脉欺骗皇上之事,已然查了个一清二楚。乃是那慕容薇私自雇用了杀手,将刘御医一家老小杀死,逼着刘御医留下了那样的一封信之后上吊自尽的。那个被骗到皇宫里生子之后,丢了性命的女子尸体也在城北十里的地方发现了,那女子的十指指甲尽断鲜血淋淋,脸上犹有血泪流下,悲惨莫名。皇上白泽犹有不忍下令厚葬,并将其子赐给了一直膝下无子的正议大夫严肃,赐名为严明栋。希望这孩子如其养父一般公正廉明,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此事被民间传为美谈,那正议大夫严肃更是感激零泣,三十几岁的汉子,在朝堂之上失声痛哭,信誓旦旦地发誓要一辈子以此身报效朝庭,竟是让白泽的眼睛都跟着湿润了起来。

然而万事俱备,便只剩下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文菁皇后慕容薇该如何处置的问题。

事关那远在边关的慕容文鹰还在带兵出征,如果在这个时候把废后的事情提到桌面之上,将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

如若那手中掌握着三十万大军皇权的慕容文鹰回过头冲回来,那朝廷所面临的问题便会十分棘手。可就不仅仅是慕容薇所犯下的欺君之罪这样容易了!

“如若不然,便将那慕容文鹰召回好了,朕顺便废了他这个啸远侯!”已然被诸多问题压得喘不过气的白泽不耐烦地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庄太后急忙说道,“这是最为冒险之举!要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四大家族的关联盘根错节,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极有可能会让朝廷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

“那该怎么办!”白泽生气地说道,“难道那慕容薇犯了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朕还要留着她不成?”

庄太后叹息一声,无力地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朱砂看了看白泽,又看了看庄太后,笑道:“皇上,今日可又传来了慕容侯爷的捷报?”

“不错,”虽然不知道为甚么朱砂会转移话题,但是白泽还是耐心地回答道,“说是已然将那般倭寇逐出了百里,眼看着快要降了。”

要降了!

庄太后的脑袋便是“嗡”地一声响,如若那倭寇降了倒是件好事,可以不用再花费银子作为军响,朝廷和百姓都该喘口气了。然而在这个时候,如果那慕容文鹰要回得朝来,听说废后的事情,岂不是将要天下大乱!

037:孽子

闻听那慕容文鹰如此骁勇善战,竟打得那边疆的倭寇已然欲降的消息,那庄太后既喜又忧,头疼不已。

而这个名字听在朱砂的耳中,却犹有一种异样情愫。

有多久了呢,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想起这个人了?

那个人……那个带给了自己与娘亲无尽痛苦的男人,为何他还有颜面苟活在这世上!朱砂的唇微微地扬起,她听见自己用一种邪恶和残忍的声音说道:“既是已然打了胜仗,又何必接那降书呢?”

甚么?

庄太后与白泽纷纷一怔,朝着朱砂看过来。然而这时候的朱砂似乎已然不再是她了,她的耳边已然没有了任何的声音,眼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血液里驰骋着的浓浓的恨意在翻滚着,发出骇浪般的巨啸。

“那倭寇连年来袭,朝廷年年都要派兵前去抵抗,既劳民又伤财。那班倭寇原本就是些记吃不记打的,他们的承诺也根本不会履行。与其这样,还不如将他们一举歼灭,重伤其原气,让他们将对武昭国的惧怕刻进骨子里,世世代代都不敢冒犯我武昭。”朱砂面无说着,目光寒冷。

“说得好!”庄太后欣喜地一拍桌案,“正合哀家的心意!皇上,可派人传圣旨给慕容文鹰,告之他们坚决不受其降,而率大军直接北上,直逼向倭寇的老巢。既然已然征战了足有一年的光景,何不乘胜追击,使我武昭永远免除后患?”

白泽的脸上这才散发出光彩来,他连连点头,笑意难掩,少不得又去夸朱砂道:“还是朕的皇贵妃警醒,若不是你提醒,朕这会还晕头转向的苦恼着呢。”

“皇上谬赞了,”朱砂低下头去,她言语虽然温和客气,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笑容,“臣妾不过是忧心皇上,皇上苦恼,臣妾也苦恼,皇上开心,臣妾自己也就开心了。”、

白泽看不见低下头去的朱砂的面容,所以也就看不到那双眼眸深处的阴冷与杀意。他自是握住了朱砂那双柔软的小手,笑道:“想来是江南女子都受不了京城的寒意,妖儿的手怎么这么冷……”

天要塌了,天要塌了!

梁氏在慕容侯府里走来走去,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侯府竟会是这么小,小得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快速地在房间里走着,一遍一遍,一圈一圈,然后突然间冲出了房间,直奔着大门冲去。

“夫人!”幸而玲珑手疾眼快,急忙奔过来抱住了梁氏,“夫人您要做甚么去?可千万不要冲动呀。今儿张管事来报,说外面的官兵又加了一成,而今就连每日的蔬菜等物都是官家派来的人送,想要与外面有任何的联系都已然是不可能了。”

“甚么!”梁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她一瞬不瞬地瞪着玲珑。而今的玲珑已然将长发全部盘起,俨然一副已然嫁作人妇的模样,只有那双哭红了的眼睛时时提醒着梁氏,眼前的这个女子与她是同命相连的可怜人。

然而,却是谁塑就了这可怜的境遇?

梁氏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是无法集中在这玲珑的身上了,于是她转过头去不再看玲珑,而是怔怔地望着门外道:“那你哥哥呢?有没有你哥哥的消息?”

玲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听张管事说,自从上回放飞信鸽之后,就半点信讯也不曾有过。不知道是不是那信鸽被人截获了。”

“该死。”梁氏咬着嘴唇道,“而今皇上这样派人来围住我们,又不知道外面的状况如何,更不知道薇儿的情况如何,真个儿急死人了!”

说着,她推开了玲珑,在院子里踱起步来。

“鲁国公那边尚且不知是甚么情形,若他也与这里一样受制于皇上,那么四大家族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如果,如果单单只是我慕容侯府如此,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情……”说着梁氏攸地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目光惶然地自语道,“薇儿……薇儿的处境危险了……”

她喃喃地念叨着,突然间像疯了一般再次朝着门口冲过去。

“夫人,夫人不要啊!”玲珑唬得急忙上前再次抱住了梁氏,紧紧地,用力地拦住发疯般往外挣扎着梁氏,玲珑哭道,“夫人您可不能轻举妄动啊,眼下侯府遇到这场劫难谁的心里都不好受的。”

“你懂甚么,你懂甚么!”梁氏一面挣扎着,一面怒斥道,“薇儿她现在一定是遇到了危险,如果这个时候为娘的还不去救她,她还能指望谁!还能指望谁!”

“夫人!”玲珑紧紧地抱住梁氏,哭着劝道,“可是夫人您要知道,此时若皇后娘娘果真遇到了危难,您再如此,岂不是在给皇后娘娘添乱?更何况好歹有我哥哥在皇宫里暗中保护,皇后娘娘绝对不会出甚么事的。如若果真出了事,我哥哥他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咱们的。夫人啊……还请您冷静一下罢。”

玲珑的话好歹让梁氏那急躁的心里稍稍地平稳了下来,她慢慢放松了身体,思量了半晌,道:“你说得对,如果薇儿真的出事了,你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来禀告我们的。我真是急昏了头了。”

说着,梁氏叹息一声,伸出双手来揉着两边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半晌又问道:“那个孽子呢?”

玲珑的心里一颤,嘴唇轻轻地颤抖着,道:“将军他,应该还没有起的。”

“还没起?”梁氏那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一次汹涌而至,怒气冲冲地瞪着玲珑道,“是不是昨儿又喝了个通宵?”

玲珑咬着下唇,低下头去。

看到玲珑这般模样,那梁氏便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怎么也不管管他?而今你也算是他有名分的侧室,虽然眼下侯府是这般光景,没法子给你一个明媒正娶的仪式。但是你的微分地位乃是夫我认可的,如何还要这般畏畏缩缩?”

“我……”玲珑委屈地低着头,竟是嗫嚅着不敢作声。

“哼,我去看看这个孽子。”梁氏说着,便大步朝着慕容瑾的院里走去。那玲珑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心里忐忑不安。

推开门便是一股子酒气扑鼻而来,那梁氏几乎要被熏得晕厥过去。

慕容瑾已然醒来了,他坐在桌案边,衣襟大敞,露出结实的肌肉,正举着一穿壶酒仰面而饮。

038:谋逆之心

“瑾儿!”梁氏怒喝一声,走过去伸手便夺下了那酒壶,“看看你这是甚么样子!”

“什么样子?”慕容瑾醉眼迷离地看了一眼梁氏,“我还能有甚么样子?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而今像个被困在囚笼中的野兽,我还能做甚么!”

说着,他便拿起那酒壶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

“这一切,定然都是拜那个朱砂所赐。”梁氏的脸攸地沉了下去,“定然是她在幕后指使,与庄太后那个老东西密谋已久,才使得薇儿的境遇如此不堪。那皇上白泽才会派人来将我侯府围禁起来,哼,我一定饶不了这个贱女人!”

“还不是你自找的?”慕容瑾奚落地看了梁氏一眼,冷笑道,“是谁当年嫌贫爱富,为了结交权贵毁了李家与侯府的婚约?如果当初能够踏实一点让薇儿过平凡人的日子,犯得着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都像走在独木桥一样,堪堪都有着丧命的危险?”

“你……”那梁氏正欲分辩,却发现自己的分辩着实无力,她只得叹气道,“这还不都是你妹妹薇儿自己选择的么……”

“既是她自己选择的,就莫要怪别人害她到如此境地。”慕容瑾冷笑,“更何况你们当年是怎么害死怜姑姑的,是怎么对待小桃的?换成是谁,都会回来报复你们!让你们血债血偿!”

“住口!”梁氏那刚刚平稳下去的怒火一瞬间再次燃烧起来,她怒瞪着慕容瑾道,“她们的死乃是她们自己咎由自取,与我何干!更何况,小桃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你就断了你的念想,断了吧!”

“她没有死!”慕容瑾“唬”地站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桌上。这是一双杀人将军的手,带着重若千均的力量,竟拍得那桌子“咔咔”作响,桌上的杯盘等物齐齐发出声音来,唬得那玲珑连连后退,惊恐地望着慕容瑾。“她没有死,她就是朱砂,朱砂就是她!是我亲眼看着的,我亲眼看着她是如何维护李萧,如何替她挡下那一剑!我看得真真切切,她眼睛里的关切,她眼睛里的痛苦,还有她眼睛里的恨!”

慕容瑾说着,伸出手来指向梁氏,恨恨地看着她:“这都是因你而起,是你!是你做出了让她憎恨我慕容侯府的事情,是你让她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你,李萧早就和慕容薇在一起,我也早就和小桃在一起了。哪有我现在这般痛苦!”

“你……想和小桃在一起?”梁氏怔怔地看着慕容瑾。在这一刻,这个从她体内诞生的孩子,这个她从小到大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竟然……是那么的陌生,梁氏细细地看着慕容瑾的眉眼,细细地看着他而今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愤怒与固执。突然间,眼前的这个年轻脸庞与多年前那个人的脸融合在了一起,同样的愤怒,同样的执着,同样的残忍。他们皱着眉,不耐烦地看着自己,说着同样的话:“要不是你,我早就与她在一起了!”

早就……与她在一起了……吗……

“住口!”梁氏突然间尖厉地叫了起来,她一把推翻了横在身前的桌案,杯盘狼藉,巨响声不断,而梁氏则冲过去猛地揪住了慕容瑾的衣襟,愤怒地喊着:“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她,不要在提她!她有甚么好?她有甚么好?竟然能把你迷得这样神魂颠倒,连一切都可以舍弃吗?连我,连孩子们都可以舍弃吗?”

孩子?

慕容瑾怔住了,他低下头来看着梁氏。

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多了,泪水簇簇地滑下来,似乎放大了她的疲惫与衰老。而她的两鬒竟然是这般斑白了吗?怎么……与记忆深处的那个明丽美艳的娘……苍老了这么多呢?

“娘?”不知道为甚么,看着如此痛哭的梁氏,慕容瑾内心深处的某处突然间疼了起来。他轻声地唤着,握住了梁氏的手。

一声儿子的呼唤让梁氏从那痛苦的回忆里回过神来,她微张着嘴巴再次看向慕容瑾。那关切的目光和心疼的神色让梁氏突然间放声大哭起来,她紧紧地揽住自己的儿子,痛哭道:“瑾儿,瑾儿啊,娘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

“我知道了,娘,我知道了。”慕容瑾叹息着,轻轻拍了拍梁氏的后背,“我不再喝酒了,不再让你担心了。别哭了娘,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怎么好,怎么好?”梁氏此时像是一个孩子,委屈地哭道,“薇儿而今还在宫里生死不明,你父亲远在边关,尚且不知道平安与否。我们母子又被关在侯府里与外面没有半点联系。这可如何是好啊!”

“办法是有的。”慕容瑾的声音突然间坚定了起来。

梁氏一怔,急忙抬起头来:“瑾儿,你有甚么办法?”

“要办法,怎么会没有。”慕容瑾的黑眯微微眯起,精芒骤现。

“你,你该不会是又想到甚么危险的法子罢?”自己的儿子,自己是最了解的,梁氏的心突然间揪了起来,“瑾儿,这可不是儿戏,容不得你胡闹!”

“胡闹?”慕容瑾低下头来看了梁氏一眼,冷冷地笑道,“我们慕容家的所有人都在命悬一线,还有甚么胡闹可言?”

慕容瑾说得,倒正是梁氏最为担心的。她张了张嘴,忽又问道:“那瑾儿你打算如何?”

“当帝不再是帝之时,妃自然也不会再是妃。”慕容瑾说着,突然兀自哈哈大笑起来,“该生的生,该死的死,该离开的自然就会离开。哈哈,哈哈哈哈……”

“瑾儿,你疯了吗?”梁氏终于明白了慕容瑾的所指,她惊恐地捉住慕容瑾的衣襟,用力地摇着,“这是要杀头,这是要掉脑袋的呀!瑾儿,你不可乱来!”

“杀头?掉脑袋?”慕容瑾嗤之以鼻地看着梁氏,“娘我问你,如若我们乖乖地等在这里,就不会被杀,不会掉脑袋么?”

梁氏被问住了,她的手松下去,神色惶然。

“哼,”慕容瑾将梁氏轻轻推开,整理着自己的衣裳,面色阴沉地走到窗前,冷声道:“自古以来有哪个王朝不是逼人太紧而亡的?又是有哪个将军不是走投无路而反的?天要亡他武昭,难道还怪得了别人么?”

039:抢

虽然废后的诏书还没有下,但是文菁皇后慕容薇却已然被关在了敬庭之中。

除了那远征在外的啸远侯慕容文鹰,那个权势已然能够一手遮天的慕容家族衰败落魄到如此的境地,不得不使人感慨叹息。

“若是那慕容文鹰与朕合作,便可留得他慕容家族的血脉尚在。如若不然,哼,便一个不留!”皇上白泽的话让一直伺候在他身边的顺元公公都感觉到毛 骨悚然,是谁说这位新皇的一点都没有继承他老子的狼性气魄,整日像病猫一样就知道往女人堆里扎?这段时日以来,身为大总管的顺元便一日比一日更加觉得,皇上白泽骨子里的某种东西正在觉醒。那是对权力的**,是对征服的渴望,更是对血腥的呐喊。每每看着这张先前温和可亲的脸庞,日益变得坚定而果断,顺元的心里百感交集,复杂无比。

但凡与皇权有关的东西,没有一样不会沾上血腥,眼下这件事情也同样。想来那啸远侯收到皇上快马加鞭传给他的圣旨时,定然会深感意外罢。那个远在京城之内乳臭未干的小子,而今已然变了副模样,不再甘心于被外权牵制,不再满足于坐在那个龙椅上不问事世了。他或许不知道,他的女儿,当朝皇宫文菁皇后娘娘慕容薇此时,已然成为了他野心的第一个牺牲品,正被关在敬庭里,绝望地看着窗外那巴掌大的天空,一日比一日憔悴下去罢。

“滚!滚出去!”慕容薇一把将那案上的食物尽数掀翻,摔碎了一地。

那前来送饭的小太监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在敬庭里,不论是你身价低微的宫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只要到了这儿,就得把身上身华丽的衣裳扒下去,老老实实地过那种罪奴的日子。他的鼻孔张了张,却终是忍下了这口气,冷笑道:“皇后娘娘,奴才劝您还是吃上几口饭,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若是连点力气都没有,可是挨不了几日的。莫要等到您没了力气奄奄一息的时候,连外面新后册封的仪式都看不到。”

“你说甚么!”文菁皇后慕容薇全身一震,猛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用嘲讽的目光扫了文菁皇后一眼,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回来!”慕容薇猛地站起来扑向那个小太监,紧紧地捉住了他,“你刚才说甚么?谁要册封为后?谁!”

“这还用说么?”这小太监上上下下地扫了一眼慕容薇。这个文菁皇后平素里有多光鲜,他可并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因为只要到了这儿——敬庭,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有用,甚么威风,甚么傲气,全部都是狗屁!所以这会子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文菁皇后,这小太监连怕也不怕,只是低下头凑近了文菁皇后冷笑道:“这还用问吗,这皇宫里,谁比你年轻,谁比你美貌,谁的地位与你不相上下?谁更受到皇上和太后娘娘的青睐?相信不止是你,这后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的罢?”

谁比我年轻,谁比我美貌,谁的地位……与我不相上下……

慕容薇的身体晃了晃,她的眼睛睁得很大,身体却摇摇欲坠。谁比我更受到皇上和太后的青睐……

是了,还能有谁呢。

就是那个人啊!

那个明明比自己晚出生了好几年,却一下子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的女人。

小桃!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慕容薇松开了这个小太监,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缓缓地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那小太监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慕容薇,转身便走了出去。

这狭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了慕容薇和这无边的寂静。

从那时候开始,父亲就开始不再看自己了。他频频地出现在怜姑姑那里,每天每天都要抱着那个孩子,直到他前去边关之前,也是在小桃那里待了良久良久。从小,慕容薇便看到娘亲一个人独自垂泪,她与哥哥慕容瑾像是没爹的孩子,若大的侯府里从来看不见父亲慕容文鹰的身影。直到自己出嫁前他才回到家,原本以为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好不容易返家的父亲还是极为少见。他不是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就是经常往那个小桃的院儿里去。便是偶尔回到主院,也是与娘亲没完没了地吵。娘亲依旧每日垂泪,自己依旧像个没爹的孩子。

可是,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个女儿,你大可以对我视而不见,为何每一次都用那种严厉的口吻来喝斥我?而对那个贱人的女儿却总是温和可亲,连看着她的目光都那么宠爱……难道,她比你的女儿都重要吗?

从小就比我美丽,从小就比我聪明,从小就比我更受别人的喜爱。就连主院儿的丫头们也总是悄悄地给她送吃食,吃玩物,完全不把自己这个嫡亲的小姐放在眼里!、

我恨!

慕容薇紧紧地捉住床上的那条破旧的被子,恨恨地瞪着眼睛。

从一开始就恨!慕容薇犹记那时候曾经狠狠地惩罚过一个给小桃送吃食的丫头,谁知第二天,那个丫头还在继续给小桃送东西。气得慕容薇从马厮拿来鞭子,狠狠地抽了那丫头五十鞭,打得她皮开肉绽,叫苦不迭。慕容薇以为那丫头从此便不会再犯的,谁知道才不过三天,她便死了。

死了……也好,至少不会再去给那小桃送吃的了。慕容薇的唇边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从那以后,她就发誓,所有与那小桃有关的东西,她都要抢过来,全部抢过来!

就算是小桃最喜欢的那个李萧,也要抢过来。她就是喜欢看着小桃一无所有的时候,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只有这样,她慕容薇才会觉得解气,才会觉得满足。可是……而今一切竟反过来了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被那个女人抢走了。那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女人,难道是真的来找自己报仇的么……

040:一山不容二虎

“皇后娘娘。”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慕容薇的失神,她抬起头来,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云霓。

云霓,是唯一一个愿意与自己来到敬庭的宫女。当皇上白泽那一天在“紫玉宫”拂袖而去,当庄太后说要把一干人等押往敬庭之时,所有的宫女都恨不能马上与文菁皇后慕容薇划清界限,只有云霓默默无声地留了下来,扶起全身无力的慕容薇来到了敬庭。

“云霓,你为甚么要跟着哀家?”慕容薇目光迷离地看着云霓问道。

“皇后娘娘是云霓的主子,云霓如何不追随皇后娘娘呢?”云霓淡淡地笑着,走了进来,递给了文菁皇后一碗米汤,“皇后娘娘,您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若是再不吃点东西是会饿坏的。奴婢原是想要替皇后娘娘端碗参汤的,可是……不过这米汤终也是好的,皇后娘娘您先暖暖胃罢。”

“米汤?”慕容薇自嘲地笑了笑,她低下头看着那碗米汤,苦笑道,“想当初,甚么人参燕窝,御厨房的人巴巴地送了来,本宫还懒得瞧呢。而今这点米汤想必也是让你颇费了一番工夫的罢?”

云霓笑了笑,没有说话。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文菁皇后慕容薇说得对,当初她无论去到哪里都是一片巴结之声,而今才不过一天的工夫,那些人的脸都变了。御厨房的厨子们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云霓眼睁睁地看着那灶上给皇贵妃朱砂的燕窝还在炖着,御厨房的人却一个劲地将自己往外赶。要不是自己的一个同乡还存有一分人性,悄悄地端了碗米汤给自己,云霓简直要气得哭出来了。

“自古锦上添花易,却是雪中送炭难呵……”慕容薇喃喃地说着,轻叹一声,擦了擦眼角流下来的泪,然后端着这米汤兀自喝了下去。明明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却为何只有这碗米汤如此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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