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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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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娘娘,奴婢还打探到,就在文菁皇后娘娘产子的那天夜里,‘紫玉宫’的刘嬷嬷和苏嬷嬷曾私下里给从守门的太监使了银子,往宫外运了件东西。听说是装在一辆推车上的木桶,刘嬷嬷说那是一些托御厨房给留的泔水,运到家里喂猪用的。奴婢看,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夏青又道。

“事情确实不可能这么简单。”朱砂皱紧了眉头,这件事情看起来定是那文菁皇后慕容薇所做的无疑了。

“妙涵,你跑一趟,去到尚衣局里查看一下,这种梅花图案的衣裳都有谁曾去领过。在最近的几天,又有何人领过新的衣裳。”朱砂沉声吩咐道。那妙涵急忙点头,匆匆地去了。

朱砂再次低下头看了看那块布料。

能在临死的时候,抓下一块衣裳的布料,这个女人也着实不是一个愚笨的女人呢……可惜,她看不到自己的孩子,那个可怜的孩子,也看不到自己的娘亲了……

前去查明真相的妙涵很快便返了回来,手上还带着一本册子,在那册子上分明写着两天前,“紫玉宫”的刘嬷嬷前去领过一件崭新的素色梅花宫装。而这种梅花宫装,则是嫔妃的近侍嬷嬷才会有的衣裳图案。

“看起来,本宫是时候要会一会那位刘嬷嬷了。”朱砂那红艳的唇微微地扬起一抹妖娆弧度,妩媚地说道,“夏青,你知道你该做甚么了?”

“是。”夏青的脸上亦洋溢出兴奋的异彩来,自入宫的这段时日以来,夏青已然许久没有一展身手了。有好几天的晚上,夏青都手痒地拿起飞镖来掷木桩,被妙涵嘲笑了好久。而今却遇上了得以让她大显身手的事情,她如何能不兴奋?

更何况,这皇贵妃娘娘朱砂行起事来干净利落,下起命令来更是颇有威仪,完全有靖王爷白隐的风格,这不得不让夏青深感佩服。

还有甚么是跟对了主子更让人感觉到快乐的事情呢?

夏青早已然想不出了,她只知道,施展她的轻功,手到擒来,就是她最畅快的事情。

于是当她很利落地点了那刘嬷嬷的穴道,将她扛在肩上纵身跳上屋檐之时,全身的血液都在轻快地流淌。

爽哉!

夏青落在地上,几步走进大殿之中,将那刘嬷嬷“扑通”一声扔在地上,便转身站在了朱砂的身边。

“哎呦!”那刘嬷嬷的屁股一挨地,便叫着跳了起来。她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骂骂咧咧地道,“这是哪信兔崽子摔我……”

然而说完话一抬头,那刘嬷嬷便被眼前的人唬了一跳,差点重新跌坐在地上。

“皇皇皇皇皇……”那刘嬷嬷说话已然不利索了,她惊恐地看着眼前泰然自若地坐在桌案之前的朱砂,又看了看站在朱砂身边的夏青,然后迅速地转过身朝着门口奔去。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人影一闪,那原本开着的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妙涵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看着刘嬷嬷。

这刘嬷嬷终是“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晌,她才回过身来,忙不迭地转过头来给朱砂叩首道:“皇皇贵妃娘娘,赶问您找老奴来可是有甚么事吗?”

“刘嬷嬷,你说呢?”朱砂微笑着问道,“你觉得,本宫找你前来,所为何事?”

那刘嬷嬷全身一抖,顿时感觉到自己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对于这个皇贵妃朱砂,她刘嬷嬷可是素有耳闻!她完全是一个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女人。许多宫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说这后宫里最可怕的事情便是三样,庄太后的狮子吼,德妃洛红英的掌中剑和皇贵妃朱砂的贵妃笑。

032:如实招来

那庄太后乃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她的喜怒哀乐完全表现在脸上,庄太后娘娘要是生了气,那声怒喝可是足以每胆小的宫人唬得丢了魂的。而德妃娘娘洛红英的性子简直是反复无常,前一秒她可以对你和颜悦色,下一秒就会突然拔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可怕至极。然而最可怕的,便是这皇贵妃娘娘的笑。她明明是笑眯眯的,明媚可人,然而说不定甚么时候,在你觉得被她的笑容迷惑之际,死亡的剑已然架在你的脖子上了。

庄太后你可以不要走近,德妃娘娘你可以敬而远之,唯有这个随时脸上都挂着温和笑容的女人,让你防不胜防!

她会在你完全被那温和笑容迷惑的时候,引你入她设好的圈套里,把你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所以这会子的刘嬷嬷,看到一脸笑容的皇贵妃朱砂,不禁吓得魂儿都要没了。她坐在地上,感觉浑身都冰冷得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张了半天的嘴,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

“刘嬷嬷,”朱砂笑着说道,“本宫要让你看一样东西,你看你认得,还是不认得。”

说着,那夏青便举着一样东西走了过去,递到了刘嬷嬷的眼前。

那刘嬷嬷低头一看,不禁大骇,就连头皮都跟着发起麻来。

这……这不正是她那衣裳的一角么!

那日自己与苏嬷嬷办事回来,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衣裳少了一角。被派去做这种足以掉脑袋的事情,却偏偏少了一块衣角,这……这岂不是让人害怕的事情么!

可是身为宫人想要出宫是件很难的事情,况且如若那文菁皇后要是得知自己不知道彼弄破了一块衣角,一定会重重地苛责自己。那文菁皇后对付起手下人来素不手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最好还是装作甚么也没有发生才是最上策!

于是她悄悄地去到尚衣局,使了点银子便领了一件新的回来,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想到偏偏被那皇贵妃朱砂逮住了证据!

“刘嬷嬷,你的衣裳明明是这个月才领的一件,为何这么快就又领了件新的呢?”朱砂的语气,像是在和刘嬷嬷谈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似乎仅仅是她多领了一件衣服而已……

于是刘嬷嬷便强忍住心头的忐忑,颤声道:“回皇贵妃娘娘,老奴……老奴不慎将那件衣裳刮坏了,生恐皇后娘娘责备,便私自再领了一件,还望皇贵妃娘娘恕罪。”

说着,便重重地叩了一首。

可叹这刘嬷嬷还是低估了宫里对皇贵妃娘娘朱砂的流言,错以为这样便已然交待过了事情,再没别的。

“原来是这样……”朱砂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着,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看了看案上的账本子,道,“可是按着宫里的规矩,你每领一件宫装,就要将旧的交还。却为何在这里写着‘尚缺’两个字?不知道刘嬷嬷你那件旧衣裳放在哪儿了?”

“啊,啊啊,那件旧的还在老奴的房里,一会子老奴就将它送到尚衣局去。年纪大了做事就糊涂,还望皇贵妃娘娘不要见怪。”那刘嬷嬷干巴巴地笑着说道。

“是这样。”朱砂点了点头,又道,“单那件衣裳倒也不碍甚么事的。可是为何初九那天,会有守门的太监报刘嬷嬷和苏嬷嬷二人运了个木桶出宫?赶问刘嬷嬷那木桶里装的是甚么?”

木桶!

刘嬷嬷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全身的血都冻住了。

她知道了甚么吗?她知道了甚么吗?

刘嬷嬷惊恐地看着朱砂,竟然连话也说不出了。

然而眼前的皇贵妃娘娘却依旧笑意盈盈,完全不像是知道了甚么的样子,反而继续追问道:“那个木桶而今,又在哪里呢?”

“在……在在在在……”刘嬷嬷的舌头都打了结,腿也禁不住地哆嗦起来,她恨不能现在就插上翅膀从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前逃走。可是,此时的刘嬷嬷却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窄小的盒子里,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嬷嬷你好大的胆子!”朱砂用力地一拍桌案,竟让那桌案之上的物什都齐齐一震,“你那天到底干了甚么,还不如实招来!”

刘嬷嬷的魂儿早就被这一下吓得飞了,她在宫里的年头并不短了,深知那宫中嫔妃们的争斗都是不置于死地不肯罢休的。而今这皇贵妃朱砂既然把自己擒到了这里来,又掌握了这么多的证据,想来定是要与那文菁皇后弄个鱼死网破了。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要与文菁皇后站在一条阵线上,那么很有可能自己的小命儿眨眼就要玩完。于是她便急忙趴在地上,用力地给朱砂叩起头来,一边叩头一边哭道:“皇贵妃娘娘,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老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是老奴也是事出无奈啊!您也知道那皇后娘娘平素里是怎么对待宫人的,如若老奴不照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做,那极有可能是要被杖责而死的呀!”

“你到底做了甚么!”朱砂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她的柳眉倒立,怒目圆睁,愤怒地看着刘嬷嬷。

这刘嬷嬷料定自己必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便索性哭道:“老奴说,老奴全都说!还求皇贵妃娘娘念在老奴主动认错的份儿上饶得老奴不死!”

“说!”朱砂怒喝。

“是,是……老奴说,老奴这就说。”那刘嬷嬷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道,“事情的起因,还是从七个月前说起。那日文菁皇后娘娘突然找到老奴,要老奴替她做一件事情,如果老奴办得她,她会给老奴置办一处房产,几亩良田,打发老奴回去过安生的日子。老奴在这宫里待得时间太久,早已然想回到老家,听得文菁皇后娘娘这样说,便动了心。谁想这文菁皇后娘娘竟是要老奴想办法混出宫去前往民间,替她寻几个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女子。老奴依言做了,过了五个多月,那文菁皇后娘娘又打发老奴前去年看这几个女子,找人算算看谁家的能是男孩。您也知道,江湖上有许多郎中是可以在临盆之时算出男女的。在这里人些,只有一个女子是怀有男婴的。于是在半月前,文菁皇后娘娘突然让老奴想办法将那女子带入宫里来。于是老奴……便照着做了。”

033:谁输谁赢?

“老奴也不曾想到,原来这文菁皇后娘娘打的是掉包的计划。在这女子临盆之时,文菁皇后娘娘竟让她躺在自己的凤塌之上生产。待到这女子产下男婴,折腾得晕厥过去之时,文菁皇后便命老奴与苏嬷嬷将这女子抬了下去,自己躺在那床塌上,遣人前去请皇上和太后,说这孩子……是她生的。”刘嬷嬷说着,便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道,“皇后娘娘原是说要那女子作为孩子的乳母留在宫中,这个孩子将来会继承大统,享尽万人所不及的崇高地位。可是谁想那女人竟是抵死不从,非要抱着自己的孩子回到家乡去。恼羞成怒的皇后娘娘竟然……命老奴亲手掐死了那个女子。”

思及那一日的情形,还仍然历历在目,刘嬷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继续道:“老奴和苏嬷嬷将这女子装在了木桶里,趁着天黑运出宫去。原以为此事已然神不知鬼不觉,文菁皇后更是欣慰地抱着他人之子坐享荣华。老奴自知犯下了重罪,却也只能依照命令而行,皇贵妃娘娘……只求娘娘您能保老奴一命呵!”

“你说的,每一句都属实吗?”朱砂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她只是淡淡地问着,用一种丝毫不带感情的语气。

那刘嬷嬷事到如今何曾还能再改?当即便重重地点头,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老奴说得句句属实,如果谎话,天打雷霹!”

“你们埋葬那个女人的地方,所在何处?”朱砂问。

“就在京城之北的十里处。”

果然如此。

朱砂满意地点了点头,令妙涵将记录好的纸交于刘嬷嬷签字画押。那刘嬷嬷画好了押,便充满了乞求地看向朱砂,问道:“皇贵妃娘娘,可否能救老奴一命?”

手上沾满了别人的血,做出了这等卑劣之事,难道还想要奢求原谅,获得生命吗?朱砂看着这个刘嬷嬷,语气淡漠地说道:“刘嬷嬷,如果你能够在太后娘娘的面前也能据实禀告,本宫就一定会替你出面求太后娘娘给你一线生机。”

“多谢皇贵妃娘娘,多谢皇贵妃娘娘,老奴一定做到!”那刘嬷嬷欣喜好连连叩首。

朱砂冷冷地看了这刘嬷嬷一眼,便对夏青道:“把人看好,本宫去见太后。”

说罢,便与妙涵一并去往了“慈宁殿”。

果然如朱砂所料,那庄太后与白泽看了那刘嬷嬷签字画押的罪状,怒不可遏。白泽拍案而起,愤然冲出去要去找慕容薇算账。唬得朱砂连忙拉住了白泽,好一番相劝才使得他坐了下来。

“好妖儿,”白泽拉住了朱砂,感慨道,“多亏是你,才没让我在那天盛怒之下惩罚萧淑妃!要不然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皇上既然知道不能莽撞行事,又岂能在眼下还没有个计较的时候冲去呢?”朱砂温言相劝,白泽这才怒哼着,坐了下去。

“这个文菁皇后慕容薇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庄太后气得浑身颤抖,紧紧地攥着那张纸,道,“连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甚么是她做不来的?恐怕这武昭国的江山,日后都会毁在她的手中!”

“太后娘娘,请您息怒。”朱砂劝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还需要甚么从长计议!”庄太后怒喝,“幸而哀家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她这个文菁皇后!先前哀家只道是这好歹是我皇家的血脉,可将慕容薇废掉之后抱由你来抚养,却不曾想到他却连我皇家的骨血都不是!”

废掉慕容薇?

把孩子抱由自己来抚养?

朱砂怔了怔,便转头看向白泽,看到白泽微微地点了点头,朱砂便豁然明白了这庄太后的心意。她先前自以为那慕容薇诞下龙子之后,庄太后和白泽便会推翻先前要立朱砂为后的承诺,把慕容薇从幽禁中释放出来,然而却没有想到庄太后宁愿让朱砂来抚养那个孩子,也不愿意文菁皇后重回到凤位之上,朱砂当即便觉心中涌上一阵暖流,感激地对庄太后道:“多谢太后娘娘如此倚重朱砂。”

“傻孩子,而今还说这些有甚么用!”庄太后声音颤抖地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这上面白纸黑字,把那文菁皇后的罪行写得例例在目!现在看起来,文菁皇后不仅不能留了,连那孩子,也有辱我皇家威严,要一并处死才是!”

“不,太后娘娘,这可万万使不得呀。”朱砂急忙急切地说道,“您要知道,那个可怜的孩子乃是因为我皇家之人的一个贪念而失去自己母亲的呀。他如此弱小而又孤苦无依,怎能让他因他人的错误而死去?太后娘娘,依臣妾之见,不若先将此事调查清楚,再将这个孩子找一户好人家赐了过去。这样不仅修正了前一个错误,而且可使此事传为美谈,岂不更显我皇家威仪与爱民之宽和?”

朱砂的一席话倒是让庄太后那愤懑的心绪平息了许多,她欣然点着头,拉住了朱砂的手,道:“好孩子,你说得对。原就是哀家我老糊涂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说得对,说得好,身为皇族,就要有一颗豁达之心。日后有你铺佐皇上,哀家是真的放心。”

“太后娘娘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朱砂笑着嗔道,“朱砂替皇上分忧原本就是份内之事呢。”

“好,好。”庄太后连连头,又猛地回过头去对柳全道,“去,找到那天出宫的木桶,看看里面还有没有甚么痕迹。派侍卫忙赶真诚城外北方十里处,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是否被埋在那里。把这些证据都找出来,哀家倒要看看,那个慕容薇还有甚么话好说!”

把所有的证据都找出来……

朱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攸地冰冷了下来。

薇儿,你小时候最愿意做的事情,不就是喜欢与我比么?我头上戴的花儿你要给我扯下来,我穿的衣裳你要给我弄脏了,我写的字你要给我团皱了。就连我喜欢的人,你也要把他抢走……

那么就来看看罢,看看到底是谁在最后一刻,甚么都剩不下……

034:露馅

已经足足有七日了!

不仅皇上白泽没有前来“紫玉宫”看一眼,就连那个素来把抱皇孙当成头等大事的庄太后也不曾来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

慕容薇愤恨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角落里那个孩子在张嬷嬷怀里哭个不住,搅得她心烦意乱。

“够了,闭嘴!”慕容薇怒喝道。然而一个还没有满月的孩子如何能听得懂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的命令?他自是哇哇地哭个不住,小小的手不停挥舞。

“让你闭嘴难道你没听见么!”慕容薇气得抓起桌案之上的一块镇纸,想要掷过去。唬得那张嬷嬷急忙侧过身子,一边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一边赔着笑脸道:“皇后娘娘,这孩子许是饿了,老奴喂点他米汤便是了,还请皇后娘娘息怒。”

那慕容薇的手到底没有落下去,只是悻悻地将镇纸扔在桌案上,恼怒地坐了下来。这两个人到底在唱甚么戏!难道他们就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的皇子皇孙?这可是正宫嫡长子,他们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么?莫不是……那个朱砂给他们两个灌了甚么迷魂汤么!

是了,是了。一定是那个女人!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定然是她知道了自己产下龙子,妒忌自己所以才在庄太后和皇上的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她一定是使了甚么手段的!

如若不然,不会到现在,自己的宫里还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人烟。便是那后宫里各院儿的嫔妃们都没有前来一个祝贺的。

这该死的女人!

文菁皇后慕容薇一把扯下系在额头之上的抹额,紧紧地攥在手里,恨不能亲手将它撕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抱着孩子的张嬷嬷突然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慌慌张张地对慕容薇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和皇上到了!”

来了?!

文菁皇后先惊后喜,急忙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抹额重新系在头上,然后一头倒在床塌之上。那张嬷嬷急忙将刚刚喂饱的婴儿放在文菁皇后的怀里,待她们刚刚忙活妥当,那庄太后与皇上白泽便疾步走了进来。

那文菁皇后见状,急忙祥装虚弱地欠了欠身,有气无力地道:“皇上,太后娘娘,请恕臣妾不能行礼跪拜了。”

那白泽厌恶地看了一眼慕容薇,冷哼一声,拂袖坐在了案前的椅子上。

慕容薇心中便是一沉,这白泽竟然用这般的态度,对待他第一个生有子嗣的女人么?

纵然气愤,但是慕容薇却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来,笑着对那庄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还以为您会早几日过来呢。毕竟这是嫡长子……”

慕容薇说着,一边用她充满了爱怜的目光看向怀里的孩子。

“文菁皇后的奶水可算足么?”谁知庄太后的目光竟犀利地盯在了慕容薇的衣襟之上。“这孩子一夜醒几次,吃几次奶,尿几次?平素里是哭的时候多,还是睡的时候多?”

听着庄太后这接二连三的快语,慕容薇心下一沉,张了张口竟是连半句都答不上来。

庄太后冷哼了一声,伸出手来,从慕容薇的怀里抱过了这包在明黄色包袱里的婴儿。

这种冷漠的抱法,绝对不会是一个祖母在抱自己心爱的孙子。这种冷漠的眼神,也绝对不会是一个盼了皇孙许多年的太后所应该有的!

慕容薇惊恐地看着庄太后那犀利而充满了探询的眼睛,不由得心中陡生惧意。

“太后娘娘还是给臣妾抱罢。”慕容薇说着,便要伸手去抱。然而这庄太后却后退了一步,依旧低下头看着这个孩子。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替这粉嫩的婴儿擦了擦唇角,忽又笑道:“想当年,哀家在生了皇上之后,曾因一些事情烦闷而没了奶水,那时候,皇上也是正经的喝了好几日的米汤呢。”

说着,扬起了那在婴儿唇边所沾米汤的手指,抬眼看向慕容薇。

慕容薇的心“咯噔”一下,怔了半晌方道:“太后娘娘,臣妾是……”

“你还想演戏么,慕容薇?”庄太后冷冷地说道,“身为一个母亲,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夜里醒几次,吃几次奶?即便是你身边有这众多的嬷嬷和宫人服侍,可是终也是是你自己的骨肉,你不会不知道罢!”

庄太后的眼睛微眯,却难掩眼中的锐利:“想当年哀家生皇上的时候,夜不能寐,生恐睡着了听不见他因饥饿而哭泣的声音。可是你呢,而今你肤色红润,气色好得哪像一个新生儿的娘亲?况且你还是在月子中罢?为何你的头发是湿的?难道你的嬷嬷们没有告诉你,月子里的女人是不能沐浴的?”

一席话像是晴天霹雳响在慕容薇的耳边,惊得她几乎垮了下去。那张嬷嬷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庄太后,自知一切都已然逃不出这庄太后的眼睛了,不由得纷纷跪倒在地上,竟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太后嬷嬷,本宫……”唯有慕容薇仍在这个时刻不想放弃,她干巴巴地牵动唇角,想要解释些甚么。却怎奈庄太后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扬声道:“来人,把那个东西给哀家抬上来。”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硕大的木桶走了进来。

文菁皇后诧异地看着这个木桶,然而那躲在一边静静观瞧的苏嬷嬷却一下子变了脸色,“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文菁皇后顺着声音看了一眼苏嬷嬷,然而在这个时候,她脑子的运转明显地迟钝了,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想到这个木桶到底是个甚么东西,这个庄太后的葫芦里又是卖了甚么药。

“打开。”庄太后喝道。

木桶被打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那个小小的婴儿突然间“哇”地哭了出来。那哭声如此响亮,却兀地让人心碎。庄太后低头看了看这个小小的婴儿,紧皱的眉头不由得微微有些动容。

035:残酷

看着怀中所抱的这个可怜的婴儿,在看到盛装着自己母亲尸体的木桶之时竟大声地啼哭起来。庄太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便将这婴儿交给了郑尚宫。然后这位老太后伸出手,指着那张嬷嬷道:“去,扶你的主子看一看!”

那张嬷嬷的脑子可比这文菁皇后慕容薇灵光多了,这会子的张嬷嬷早就被唬得两条腿哆嗦起来,便是有心想要站起,全身也都不听话似的抖得厉害。

“去!”庄太后猛地一拍桌案,那张嬷嬷便全身一哆嗦,少不得硬撑着站了起来。她一步步地走到文菁皇后的身边,仿佛每走一步,都更接近死亡的审判。

“皇后……嬷嬷……”张嬷嬷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扶住了文菁皇后。

这张嬷嬷的手怎么这么冷?

慕容薇惊骇地看了一眼张嬷嬷,却发现这张嬷嬷的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就好像一张已然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正欲拉着她走向刽子手的身边。

“不,本宫不去,本宫不去!”慕容薇像是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突然一把推开张嬷嬷,死死地抓住床沿,警惕地看着庄太后,“太后娘娘,您不是来看您的皇孙的么?为甚么会把这么难闻的东西搬到‘紫玉宫’来,难道您就不怕吓到您的皇孙么?”

“皇孙?”庄太后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冷冷地道,“哀家多么希望这是我皇族的血脉!可是慕容薇,你竟果真能把你的谎言说得如此圆满,而不觉惭愧么?你老实说,这个孩子,是我皇家的血脉么!”

庄太后的声音陡然提高,将那慕容薇吼得全身一震,冷汗顿时在额前渗了出来。

“太后娘娘,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可叹这慕容薇从来说没有学过认清事实,当年梁氏因自己苦了大半辈子,便将一腔的慈爱全部倾注到自己的女儿慕容薇身上,却不料这种任意妄为恰恰让她的女儿越来越不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娘亲这样是非不分地偏袒她的。

“你不明白?”庄太后脸上的神色攸地变得冷酷起来,她站起身,目光阴冷地盯着慕容薇,然后扬手道:“带文菁皇后到那桶边,让她自己看!看个清楚!”

话音一落,便有一个年轻的太监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慕容薇,竟将她从床塌之上拉了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慕容薇气坏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下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这样放肆地捉住自己。她用力地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掴那太监的耳光。然而这慕容薇却怎知道,眼前的年轻太监乃是内务府执惩太监里年轻一辈最为铁面无情的一个,更是戚公公未来的接班人,名唤“竹木”。那庄太后今天是特地挑了这样的一个人物来的,目的自然是定要将慕容薇的这张脸皮撕破,让她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慕容薇被竹木拎着,来到了那木桶旁边。木桶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简直让慕容薇几乎吐出来,然而这竹木却按着她,让慕容薇的整个身子都探进了那木桶之中。

“放手,放开我!”慕容薇用力地挣扎着,却怎奈那竹木虽是个太监,但到底是练过些工夫的,手上的力道自是比慕容薇大上不知道多少倍。任凭慕容薇如何挣扎,她还是被按到桶里,抬起头,慕容薇看到了这木桶的边缘竟尽是一道接着一道的抓痕。像是被指甲抓过的,深深的痕迹,一片一片,满眼尽是,有的地方还带着点点的猩红,当是指甲流出血所留下来的。这……这是……

看着安静下去的慕容薇,庄太后知道她一定是看见了。于是她缓缓扬声道:“看见了?这是被关在这个木桶里的人抓上去的,可见她被塞在桶里的时候,还没有死。”

没死?

那苏嬷嬷的一颗心顿时要脱落了,那被按在桶中的慕容薇似乎也意识到了甚么,浑身一僵。

庄太后做了一个手势,竹木便放开了慕容薇。

那扑鼻而来的恶臭似乎已经消失,慕容薇怔怔地直起身,转了过来。

“那个女人,应该是先被掐晕过去,又被关在木桶里折腾得精疲力竭而再次晕厥过去的。可叹的是两个受了丧心病狂的主子命令的人,将这女子埋入地里,活生生地窒息而死。”庄太后说着看向了苏嬷嬷。

那苏嬷嬷像是被庄太后的目光烫了一下,全身颤抖着低下头,竟是连抬也不敢抬了。

那文菁皇后慕容薇一瞬不瞬地看着庄太后,她的面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心中的恨意汹涌而来,让她难以抑制地浑身瑟瑟发抖。

“那又怎么样?”慕容薇突然间笑了起来,“就算是那个女人死了,又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

说着,慕容薇朝着庄太后大步奔了过来。那竹木一把拦下了慕容薇,皱着眉不耐烦地瞪着慕容薇。谁知这慕容薇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竹木上,更不在乎他是否拦住了自己。她只是怒视着庄太后,咬牙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我明明是和皇上相爱的,你为甚么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不让皇上宠幸我?为甚么你从来不肯相信我?那萧淑妃怀孕的事情明明就是假的,你为甚么要怂恿皇上不相信于我?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出此下策抢来这个孩子,让他的母亲枉死!都是你,都是你不让我和皇上在一起……”

“住口!”白泽终于忍无可忍地猛然站起,他大步走到慕容薇的面前,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慕容薇,休得无礼。你胆敢对太后无礼,朕便先杀了你!”白泽怒道。

“皇上!”慕容薇的心突然间碎成了千片,她怔怔地看着白泽,尽管脸庞有火辣辣地疼痛,但是慕容薇觉得最疼的地方,还是她的心。“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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