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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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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雁!”但听得那洛红英轻叫一声,迅速地搭弓射箭,朱砂忙不迭地抬起头来,但见一只灰色的野雁正扑扇着翅膀直直地掉落了下去。

“德妃娘娘好身手!”朱砂忍不住欣喜地鼓掌。

“好,红英,做得好。”白泽亦笑着点头,“果然不愧是红英,竟给朕得了个开门红,看起来朕也不能输给你了。”

说罢,竟策马朝着树林深处奔了进去。

这位看似性情温和的皇上原来也是这般争强好胜的,朱砂不禁哑然失笑。但见几个侍卫已然将那只大雁拿了回来,装在了一个编织好的大袋子里。

“我们走这边。”这德妃娘娘洛红英如何不知道皇上白泽的性子?她自是不愿去打扰白泽,而是选了另一条路。

朱砂点了点头,跟在了德妃娘娘洛红英的身后。

藏兰和几个侍卫与这两个娘娘一起,但见那洛红英先前冷漠高傲的模样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她竖起耳朵着着,然后手起箭落,竟没有一箭是虚发的,不到一个时辰,竟然猎得了野兔野鸡野鸭等物十几个。

“德妃娘娘真是了得!”朱砂看着这些猎物惊叹,对于朱砂来说,这种野外狩猎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骑在马上穿过树间草丛的感觉已然让她觉得自由无比了,可看着洛红英那英姿飒爽的模样,让她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敬佩。

“这算甚么,”洛红英抬眼,看到了朱砂眼中那毫不加掩饰的敬佩与欣赏,不禁挑了挑嘴唇,道,“珍婕妤妹妹若真的喜欢……”她顿了顿,终又道,“可在围猎结束后请皇上教你围猎之法。”

朱砂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便连了点头,道:“只怕朱砂便是学多少年,也不如德妃娘娘的箭术呢。”

“本宫这个是从小练得的,确实不是一朝一夕能比得上的。”德妃洛红英的脸上浮现出略略的自得,举起弓箭,再次射下了一只野鸭。

“等一下。”洛红英的眉微微地皱了起来,她仔细地瞧着周围,然后下了马,弯下身来细细地看着草地和周围的灌木丛,又侧耳听了听。

“怎么了?”朱砂被洛红英这突然间变得凝重的脸色唬了一跳。

“有好猎物了。”洛红英的脸上突然喜色顿起,她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箭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片树林深处。

049:什么猎物?

看到洛红英就这样走进了树林深处,朱砂与藏兰对视了一眼,竟不知是当与这德妃娘娘一起进去,还是守在这里了。

料想这德妃娘娘一向艺高人胆大,若她没有唤人,就这样轻易地走进去说不定会惊扰了猎物罢?

这样想着,朱砂便摇了摇头示意藏兰不要进入,然后下了马,站在那里等。然而过了近一柱香的工夫也未见洛红英走出来,朱砂心生疑惑,免不了担心起来。

“要不然,让藏兰前去看看罢。”看出了朱砂的担心,藏兰率先道。

朱砂想了想,又道:“还是一起去罢,你若这样去了,恐怕扰了德妃娘娘猎物的兴致说不定又要受到苛责。本宫去倒还好些。”

听着朱砂这样体贴的话,藏兰便欣然笑着,与朱砂一并走进了树林深入。

越向里走,杂丛便愈多,外面阳光大炽,树林茂密之地却阴冷无比。朱砂小心翼翼地走着,怎堪那灌木勾着她的衣裳和靴子,堪堪地扎疼了她。

藏兰见状,便从腰间拔出剑来,将那左右两边的灌木丛尽数斩得断了。那树叶翻飞,草木生香,朱砂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年轻而消瘦的身影,不知为何,在这藏兰的身上她竟能看到一种坚毅。那绝不是一个太监该有的坚毅,而应该是……一个将士才有的沉稳和睿智罢……

真的是太监吗?

这个问题再一次从朱砂的脑海里跳了出来,朱唇上扬,她快步走了上去,走在藏兰的身边侧过头看他。

藏兰意识到朱砂的目光,不由得转过头来瞧,这一瞧之下顿时满脸通红,扭过头去清咳了一声,道:“珍婕妤娘娘,还请注意脚下。”

正说着,朱砂便被一个不老实的灌木勾住了脚腕,险些摔倒。

“娘娘小心。”藏兰急忙去扶,但脸上却仍有止不住的笑意。

“幸灾乐祸。”朱砂气得瞪起眼睛嗔道。

“不敢,不敢。”藏兰红着脸,躬身行礼。

可是,走了这么久为何还看不见那德妃娘娘的影子呢?

朱砂疑惑地四处张望着,却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树林之中露出的大红衣裳的一角。

朱砂刚刚想要张口呼唤,冷不防看到了站在德妃娘娘洛红英对面的人。

那是一个男子,穿着青色的长衫,却藏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狂野气息。果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想来应该是位年轻而充满了朝气的男人罢。

朱砂的唇微微地上扬着,转头朝着藏兰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那藏兰瞧了那边一眼,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旋即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与朱砂一并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本宫想,那德妃娘娘若是出来了不见我们总是不好,可是若见了本宫尴尬也不好。”朱砂笑着说道,“不如藏兰你守在这里,本宫先前往别院休息可好?”

“这……”藏兰微微地迟疑了一下,继而道,“娘娘,此地并非皇宫,藏兰只恐娘娘一个人……”

“放心,这里与别院离得并不远,况且一会子那德妃娘娘出来了,你便告诉她说本宫累了便先行回去了罢。”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娘娘。”藏兰突然唤住了朱砂,从袖间取出一物双手呈了上去。朱砂转过头来,却见藏兰手里的竟是一柄古朴的匕首,短鞘上雕刻着粗朴的图腾,看似笨重,想来却应该是个人珍藏之物罢……

朱砂微微地笑了笑,接过了那匕首,道:“多谢,待围猎结束之后再还给你。”

说罢拿了匕首转身策马而去。

“藏兰公公,”在藏兰身边的侍卫上前一步,搔头道:“德妃娘娘做甚么要那么久?要不咱们哥儿几们进去帮忙?”

“混账!”藏兰陡地板起脸来喝斥道,“德妃娘娘行事岂用你去帮忙,你不要脑袋了吗?”

“是,是,不敢。”这侍卫虽然是有品级的,但是身份地位却如何能与宫里的太监比?况且眼前的这个可不是个普通的太监,他可是那个笑面狡猾顺元老家伙的干儿子。丫的,太监还想认儿子,真是荒唐到家了。

藏兰不再去理这些只长了四肢没长脑子的侍卫,他只是兀自抬起头来,看着朱砂远去的方向。身为后宫的嫔妃,身边没有太监的伴随,而只是跟着侍卫的话,教旁人见了只恐会惹是非。可是一个人回去……好吗?把我安排在这里,只是为了看住这些不老实的侍卫,别去惊扰了德妃娘娘罢?

可是替别人守住的秘密,真的比自己的安全更重要吗?

藏兰轻轻地叹息一声,又四处看了看。想来南山围猎乃是皇家围猎之举,兵部已经在猎场内外加强了兵力,应该不会有作乱之人罢……

藏兰所想的,与朱砂所想的差不多。朱砂料想这南山围猎应该是有很多侍卫守护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更何况绕过这片花丛便是别院了,肯定不会有甚么问题。

于是她用力地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扬蹄飞奔。这种自由驰骋的感觉真是好呵!朱砂的唇角微微地上扬起来,目光亦明亮而充满了笑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从身边的树丛里窜出来一匹马,径自拦在了朱砂的马前。马儿受了一惊,整个上身都立了起来,朱砂险些被甩在地上,不由得紧紧地捉紧了缰绳,整个人贴在了马上。

然而正当朱砂惊魂未定之时,她的整个人却被捉住,从马上拎了下来。

“甚么人!”朱砂被唬了一跳,用力挣扎着,却被那人径自捂住了嘴巴,拉入了那片树林里。

050:在一起

到底是谁会做这样的事?

朱砂的额前已然渗出了汗珠儿,她惊恐地睁着眼睛,用力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站得住了。她一把推开那劫持了自己的人,就要跑开。

“小桃!”

又是这声音!

朱砂的脚竟然像是被施了法,突然顿在那里,竟是连动也动不了了。

“小桃……”那声呼唤低沉而又充满了伤感,竟然穿透了朱砂那厚厚堆砌而成的堡垒,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头,激起的是深深的惊恐与害怕。

“我就知道是你,小桃!”肩膀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双手传来的炽热体温火焰般点焰了朱砂的整个身体。

不……不能就这样被击垮的……小桃猛地转过身,扬手便打了过去。

他依旧没有躲,只是微侧过脸站在那里。

那俊朗的,那执着的,那固执的少年呵……你如何就是不肯有所长进?

“慕容将军,”尽管感受到了自己声音的颤抖,但是朱砂仍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挑起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沉声道,“请不要逾越礼数,做这种让人费解的事情。”

“小桃!”慕容瑾猛地转过脸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小桃,他的眼睛里有燃烧的火焰,几乎可以随时把他自己焚灭,“我知道你在怪我,其实不只是你,我也在怪我自己。都怪我当时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能保护你的话……”

“慕容将军!”朱砂立起眼睛瞪着他,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那掌心传来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皇上很快就过来,请你自重。”

说罢她转过身快步朝着那别院的方向奔去。

“不要离开!”然而朱砂才跑了几步便被慕容瑾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抱得如此用力,恨不能把朱砂狠狠地揉进他的身体里,慕容瑾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香,声音颤抖地说着,“小桃,我知道是你,我知道的。因为你的味道,你的味道是不会变的,永远……永远都像那桃花一样温柔清新。”

人的味道,是不会变的吗?

尽管那个身体上传来阵阵的炽热温暖,尽管那个人的话明明是那么热烈动人的,可是为甚么朱砂却只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她所能感受到的都是一阵阵的寒冷和对他的恐惧?

因为这个人的身上也流着那个家伙的血吧?那……和自己一样的血……

“小桃,你知道吗,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可叹那慕容瑾这会子已然被失而复得的欣喜所淹没了,他完全感受不到朱砂的惊恐,也完全感受不到怀里女子的战栗,他所能感受得到的只有自己重新见到所爱之人的喜悦,“我每天闭上眼睛,都会想起你的脸,想起你是怎么对我笑的,想起你是怎么伤心流泪的。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被我珍藏在记忆里,这几年来我一直都不曾忘记过!就连你的味道,你的味道也……从不曾忘掉。”

慕容瑾说着,深深地嗅着从朱砂身上传来的味道,沉醉地闭着眼睛。

“小桃,我带你走吧。天涯海角,哪里都行,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只要我们能在一起……”

在一起?

这三个字像是一记惊雷突然在朱砂的脑海中炸响,是……哪一天来着?她从学堂回来,似乎是听到舅父自在和娘亲吵架,朱砂清清楚楚地听到舅父在说甚么:“只要我们在一起”之类的话,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娘亲愤怒的咆嘟和怒吼,那时候的朱砂并不明白为甚么舅父会说那样的话。

现在想来,竟然是……同样的意思么?

乌洛拔提氏一族的传统便是,近亲相恋,繁衍后代,以保证血统的纯正……

肮……肮脏的血液!

朱砂一把抽出怀中藏兰所给的匕首,径自刺向了慕容瑾。身后传来一记闷哼,慕容瑾揽着朱砂的手猛地松开,整个人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小桃你……”慕容瑾诧异地低下头看着腹部被刺伤的地方,鲜血已然从那伤口里喷溅出来,就连朱砂的身上和手上都满是那粘稠的血。“为甚么,你为甚么要这样……”

慕容瑾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血,又看着小桃,那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可是最疼的地方,又何尝只是那处被刺的伤口?

手上的血既粘又稠,传来阵阵刺鼻的味道,朱砂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步步地后退着。她……她做了甚么吗……

就在朱砂觉得自己快要晕厥过去之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阵阵的马蹄之声。

“奇怪,明明看到她的马,却怎么看不到人?”德妃娘娘洛红英的声音让朱砂和慕容瑾的身子都齐齐地一震,朱砂更是从先前的恐慌里挣扎出来。她看了慕容瑾一眼,然后猛地冲向那声音的来源。

“不要走!”慕容瑾大步上前欲拉住朱砂,却怎奈腹部作疼,让他“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朱砂的脚攸地顿在了那里,她匆匆地回望了一眼,正逢慕容瑾抬起头来看着她。他的眼睛里有着混合了痛苦与爱恋的情感,捂着那流着鲜血的伤口,慕容瑾朝着朱砂伸出了手:“小桃,来,到我这儿来。我们走……离开这里……离开这所有的一切……我一定要带你走!”

一定要,带我走……

那执着的眼神不知为何那么的可怕,就像是随时可以跳起来将朱砂一口吞下的噩梦,她一步步地后退,慕容瑾却不甘心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珍婕妤,你在这儿做甚么?”德妃娘娘洛红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竟是唬得朱砂猛地一震,手里的匕首径自掉落在了地上。

那一袭火红衣裳的洛红英低下头,赫然看到了朱砂满身满身的鲜血,和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你做了甚么?”这洛红英愤然怒喝,紧接着跃下马来,看到的却是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慕容瑾。

051:一把烈焰焚天下

你道那德妃娘娘洛红英是白给的么?她只要用眼睛一瞧便知道发生了甚么,更何况上一次在皇上白泽宴请众将士的时候,德妃洛红英便亲眼看到慕容瑾缠着这位容貌美丽的珍婕妤,尽管身为后宫的妃子与官员纠缠不清是件很棘手的事情,但是这位慕容将军却似乎……不是个听话的臣子啊……

“本宫可否知道慕容将军这是在做甚么?”德妃洛红英的目光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挣扎着站起来的慕容瑾。

“……”慕容瑾顿了顿,他看了看德妃娘娘洛红英,又看了看朱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要他怎么说呢?说这个珍婕妤并不是珍婕妤朱砂,而是他的表妹,名字叫做小桃?说自己对她一往情深,最放不下,最牵挂心头,最不能舍弃的,都是她……

可是,自己毕竟只是一介武将,又……怎么可能与皇上去抢女人呢……

“慕容将军,你乃是文菁皇后娘娘的长兄,又是慕容侯爷的长子,只望将军你考虑好自己的身份。而今连续战乱,正是用人之际,更是建功立业之际,慕容将军,你可不要做让皇上为难的事情呵。”虽然是语重心长的话,但是语气却是极为的冰冷。就连德妃洛红英的目光都是既生硬而又毫不客气的。

慕容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了朱砂一眼,只渴望着她能够看过来,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足以让慕容瑾有推翻天下一切阻碍,斩断所有世俗的禁锢与她流浪天涯的理由。

真的,只要你一眼也好,我就可以一把烈焰焚烬天下的……

可是朱砂并没有看过去,在那一刻,慕容瑾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得像个傻瓜。他朝着德妃娘娘洛红英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再次深深地看了朱砂一眼,转身蹒跚着离开。每走一步,都疼得让慕容瑾倒吸冷气,可是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比腹部更疼的,是他的心。

洛红英将视线落在了朱砂的身上,细细地打量着研究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论年龄,这朱砂当比德妃洛红英小了四岁都不止罢……却为甚么感觉她要比自己的城府深上许多?方才明明是这个女人看到了罢?不然怎么会抽身而退地离开?

那个藏兰……

洛红英微侧过头来看了眼藏兰,这家伙果真不愧为那个笑面狐狸顺元的干儿子,跟顺元一样狡猾。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连问都不曾问自己打了甚么猎物的事情,只是淡淡地一句解释:“珍婕妤娘娘累了,便先行回别院了。”

仅这一句,便让洛红英连准备好的千般万般的理由都尽数烟消云散。

看起来,尽管自己如何隐藏和保护,都掩盖不了清浅的事实呵……怪不得父亲深远侯常说,论心计论城府,她洛红英连个十岁的孩子都不到!

还真是……失败得紧……

然而,就在萧淑妃生辰之时,初一听到南山围猎之时,德妃洛红英的心便紧紧地揪了起来。

南山,乃是离深远侯洛枫的府坻最近的一处围猎场。

新皇白泽,虽然称不上文武双全,但是对待手中的皇权却比之先帝高祖还要看重。自深远侯洛枫平定了边疆战乱之后,武昭帝白泽便借老侯爷年势已高,不宜征战为由,御赐了一处宅坻给他。新宅子既恢弘又精美,比先前的深远侯府不知大了多少倍,只是却不在京城。而先前一向所向披靡,在境外倭寇中鼎鼎大名的“洛家军”也由先前的二十万削减至了十万。这十万人之中大多数都驻守在塞外,而深远侯洛枫手里的兵力也仅仅只剩下了三千。

三千“洛家军”所负责的,便是这南山附近的安全与京城外的巡视。可叹那满门英烈的洛家,而今只剩下老侯爷一个人驻守在京城之外。红颜白发,将军迟暮,老侯爷洛枫从此一天比一天更加消瘦了下去。

然而而今那老侯爷的义子戚有为回京,总算让老侯爷聊以慰藉,从那年轻一代的将军口中闻听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在回忆里寻找曾经的快乐了。

而洛红英却万万没有想到朱砂会有这等心机,拉着自己一起来到南山。虽然不见得能够见到自己一直惦念的老父亲,但是……在这个时候,在那个人回到京城的时候,想必……便是离他稍稍地近一些,自己也会感觉到……幸福罢……

“珍婕妤娘娘您没事罢?”那藏兰急忙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朱砂。

“没……没事……”朱砂被扶住了,这才从方才松懈下来的虚脱中缓解过来,朝着藏兰淡淡地笑了笑。

“好在没有让身后那些碍事的过来。”洛红英冷哼一声,又转过头来。“珍婕妤还真是深得人心啊,”她冷笑着看向朱砂,又道,“却不知妹妹你一会子要如何向皇上交待?”

向皇上交待……

朱砂完全怔住了。是呵,她纵然是将那慕容瑾赶走,但是自己这一身的血迹却又如何是好?一会子莫说是皇上,但是其他人看见了兴许也会觉得怪异罢?

“呵,还真是一个麻烦的人啊。”洛红英颇觉麻烦地下了马,走到朱砂的身边拾起了那把匕首。她直起身,抬起头看了看朱砂,然后一把拉起朱砂走向了她的马。朱砂这才看到,在洛红英的马上栓着一只香獐。但见洛红英将那匕首塞在朱砂的手里,竟然朝着那只香獐狠狠地刺过去。

又是一股子鲜血喷溅出来,朱砂的手上和身上再次沾上了血迹。

“珍婕妤娘娘很是了得,竟然帮本宫捉住了想要逃跑的香獐。本宫会向皇上说明的。”洛红英面无表情地说着,将那香獐解下来,丢在了草地之上。然后转身策马离开。

“恭喜珍婕妤娘娘,”藏兰笑着拎起了那只香獐,道,“这可算是娘娘亲手猎得的一只猎物了。”

朱砂先是怔了怔,继而瞧了眼已然消失在眼前的那抹红衣,不觉间微笑了起来。

这个德妃娘娘,她可不是那么喜怒无常的人物呢……

052 :如何解脱

白泽果然看到一身血迹的朱砂大惊失色。结果却是那德妃娘娘洛红英对朱砂大加赞扬,说是一只香獐在挣脱了绳子欲逃跑之时,珍婕妤朱砂娘娘急中生智,扎了它一刀。

看到自己所有嫔妃里最柔弱的一个都学会了狩猎,白泽十分高兴,更何况在三组狩猎之队里,他猎得的猎物又属最多。当夜便于南山与众大臣痛饮,欢歌笑语好不开怀。

朱砂只推托说自己累了,便兀自到别院沐浴更衣,休息去了。

回忆起白天所发生的那一幕,朱砂自有说不出的恐惧和害怕,她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浸在浴盆之中,任由那红粉白几色的花瓣沾在那漆黑如瀑的秀发之上,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在水中呼吸。

或许,只有用这微热的水温才能将她那婉若冰冻了的心温暖罢……

慕容家族里的男人,是不是每一个都如此偏执和可怕?他说,要带自己走,还说,要一辈子不分开……当初那个人也是对娘亲这样说的罢?那个人!

朱砂的身体再一次忍不住地瑟瑟发抖了,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如果这是整个乌洛拔提氏家族的诅咒和噩梦,那么她会不会从这个噩梦里逃得出来?又……要怎么样才能让慕容瑾停止他可怕的执着?

难道只有死亡才能让他停止纠缠吗?

死亡!

是了,自己原本不就是打算要他们所有慕容家族的人都为娘亲陪葬的么,为甚么不能加快这一进程呢。加快进程,让他们统统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拉她进入那场轮回里了罢?

那场关于罪恶与禁忌的……可怕的轮回。

朱砂怔怔地睁大了眼睛,望着水面上那漂浮着的花瓣,一朵一朵,好似绝望飘零着的灵魂……

南山围猎仅仅三日,大队人马便回到了皇宫之中。这一次的围猎让白泽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那略显得苍白的皮肤也显露出了健康的颜色。而相信最为春风满面的便是那德妃娘娘洛红英了,虽然满心的不舍,但是洛红英脸上的笑意却明显地比从前多出了不少。况且又如此的心满意足,便是连旁人与她说话时的神态也是大友善了不少。

相反,只有朱砂沉默了几分。

走在通往皇宫那条笔直的甬道上,朱砂唤住了前方的藏兰,将手中的匕首递与了他,道:“藏兰公公,多亏了你这把匕首才让本宫转危为安。而今将这匕首归还,多谢公公的一番心意。”

然而藏兰却只是低头看了看那把匕首,微微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过来:“娘娘,如若您不嫌弃,这把匕首便送与娘娘罢。娘娘可留在身上仅做防身之用。”

朱砂微微地怔了怔,这把匕首的造型如此古朴,一看便知绝非凡品,更何况先前拿在手中之时,已然感受到了它那锋利的程度。这样贵重的东西,却……要送与自己吗?

“藏兰公公,如此珍品,恐怕……”然而朱砂的话还没有说完,藏兰便低声地笑着说道:“不是珍品,又如何对得起‘珍’婕妤娘娘的这个‘珍’字?”

说罢便朝着朱砂点头微笑着,转身策马朝着顺元公公的方向奔去。

珍……品吗?

朱砂细细地品味着藏兰的话,不觉间两颊突然浮上了些许的微红。那妙涵看在眼里,都禁不住轻轻地抿起了嘴巴。

少不得将那匕首放进了怀里,朱砂随着大队人马回入了皇宫之中。南山围猎虽然才只有三天而已,却是一代帝王与群臣之间拉近距离的重要一环。武昭帝白泽虽然只是一个年轻的皇上,免不了年轻气盛地做些逾越了规矩之事,但是却比之太祖皇帝和高祖皇帝都多了几分近民之意,这一行倒教百官对皇上白泽的好感增加了许多。

庄太后对此行十分的满意,特命人赐了两盆花儿分别送给朱砂和德妃娘娘洛红英。看着摆放在正殿里的两盆花儿,朱砂突然陷入了深思之中。自好日萧淑妃生辰所演奏了一首曲子之后,朱砂和庄太后之间的亲密便突然间有了隔膜。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究其原因竟是连朱砂自己也不知道的。

到底是甚么触了这铁腕太后的逆鳞了呢……

朱砂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到颇为无力。看起来这宫中的周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人心微妙呵。

正在这儿兀自力量着,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疾速地走进来,却是一个形容憔悴满脸泪痕的小宫女正快步地走着,身后跟着的则是正欲拦她的妙涵。

“珍婕妤娘娘,珍婕妤娘娘,救命啊!”那小宫女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朱砂的面前,大哭起来。

“你还真是好生的放肆!”那妙涵想来是因为自己拦她不住而生起气来,立

起眼睛怒斥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容我通报一声你再进来,你这却是如此不懂规矩么?”

“妙涵姐姐,不是奴婢我不懂规矩,而是……而是那戴宝林实在是等不及了,若是再不救救她,恐怕不止是她,就连她腹中的龙子也……”说罢愈发地泣不成声了。

朱砂闻听这小宫女竟然提起了戴宝林,不由得皱起了眉来。她细细地打量了这个小宫女一番,才赫然想起这小宫女当是那伺候在戴宝林截纤儿身边的宫女小玉。只是她为何会突然到这儿来?这样想着,朱砂便微微地皱起了眉,道:“你可是那戴宝林的近身宫女小玉?”

听到这位珍婕妤娘娘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小玉喜得急忙朝着朱砂叩首,道:“多谢珍婕妤娘娘还记得小玉,珍婕妤娘娘,小玉恳求娘娘您救救戴宝林罢,她……她……”

说着,便又再次哽咽直来,泪水成行地滑落,几乎要抽搐过去般。

“小玉,”朱砂冷冷地打断了小玉,道,“如若戴宝林有任何的事情,她当先与她的主母皇后娘娘禀告才对,派你来找本宫,可就有些违背礼数了哦……”

053:暴风雨

听到朱砂这样说,小玉先是怔住了,紧接着便上前一步,重重地叩起首来哭道:“娘娘,珍婕妤娘娘,戴宝林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方才唤奴婢跑来求珍婕妤娘娘救她的。娘娘啊,戴宝林她……戴宝林她已然有近七日没有进食了呀!不止是没有进食,就连喝水都……都没得的呀!”

甚么!

在场之人,包括妙涵与夏青都完全地怔怔住了。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怎可七日没有进食?甚至连水都没得喝?

“小玉,你这玩笑未免开得有些大了。”朱砂不动声色地牵动唇角笑道,“戴宝林乃是怀有龙脉的嫔妃,如何能不进食的?更何况皇上不是都已然命御厨房准备她每日的饮食吗?每日所食之物,想那内务府都是有记录的。小玉,本宫看你还是早早回去要紧,若是戴宝林没有人在旁照顾……”

“娘娘!”小玉紧紧地咬了咬牙,然后再次重重地叩首,道,“您有所不知,纵然皇上已然吩咐了戴宝林每日都有御厨房的小灶为其烹饪,但是……但是这些饭菜却没有一个人敢端到戴宝林的房里去呀!”

朱砂的眉,微微地皱在了一起。她无声地挑起眼来看了妙涵一眼,那妙涵会意,急忙上前一步,“呔”地一声喝斥道:“好你个小玉,竟然胆敢口出妄语!你道那皇后娘娘岂能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像你这种胆敢抵毁皇后娘娘名誉之奴,当受杖刑!”

“妙涵姐姐,奴婢并没有抵毁皇后娘娘呀!”小玉哭道,“实在是戴宝林太过可怜,奴婢,奴婢看不下去了!您可知,突然有一天,皇后娘娘便将奴婢与怜风两个调离了戴宝林的身边。那戴宝林而今是有孕在身,正是需要人照顾之时,皇后娘娘不旦把奴婢两个调离,而且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接近戴宝林的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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